022 罗织
贺锦年被拉进这个餐厅,就猜出了锦秀想要干啥。
看着锦秀对着自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心想要给她打个预防针,却又想到锦秀是心里藏不住事的,还是忍住了。只是,看着锦秀时不时关注着大门、一有风吹草动就盯着看的样子,锦年都觉得费劲,说道:“这恋人,要靠看的,不要也罢。”
“咳咳…”锦秀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呛得眼睛都润润的了,接过锦年递过来的餐巾,好一会儿才调匀了呼吸,“原来我就是那皇帝不急急太监的。”说着也不再张望,坐在那儿不理人了。
锦年也不想这么僵,想了想,还是找到了个话题,“这几天,你都在华亭带着人玩?”
锦秀用大大的卫生眼看了锦年一眼,不过还是接话了,“你当我是导游啊?意思意思嘛就可以了。最烦这种人情往来了。说什么奶奶的本家,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亲戚,还好意思认。”
看来,这几天的相处,锦年对那关山月并没有多大的好感。锦秀还在发泄这几天的不满,锦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就在锦年走神的当口,锦秀忽然低声道,“来了,你自己看吧。”
顺着锦秀的目光看过去,除了是甄柏、薛依婷,还会有谁?
锦年看过去的时候,这两人才进门,这会儿甄柏正很绅士的为薛依婷挡着弹性门。这个动作,甄柏曾为锦年做过无数遍,想来,这位绅士可以为身边的任何一位女性做这些。
薛依婷也没有自顾前行,而是略停了停,侧脸冲着甄柏笑着。侍者上前接待,薛依婷摇了摇手,回头冲着甄柏说了句什么,甄柏点了点头。然后,真正的“Ladyfirst”,薛依婷目标明确的向一处窗边的位置走去,甄柏在后面跟着。那位置边上,有一盆落地赏叶植物。
“据说,他们每次来,都坐那个位置。”锦秀低声在锦年耳边说到。锦年诧异的看了锦秀一眼。锦秀耸了耸肩,道:“我一同学也在这儿上班。前一段时间,他们母公司支援他们一个德国高级顾问,我同学是翻译,陪着在这儿连吃了一个多月的中饭。你说这人,忙得没空陪未婚妻,中午却和女助理有说有笑的单独在西餐厅用餐,这个,很正常?”
锦年看着那边,女的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跟男的商量着什么,时不时地对男的笑上一笑,男的没说话也没有笑,却耐心的配合着,让人看着,还真有股子味道。
这时候,侍者正好把锦年这桌的汤品送上来。那奶油蘑菇汤的奶油味儿,钻入锦年的鼻腔,引起了胃里的骚动。
锦年欠身起来,锦秀一把抓住锦年的胳膊,紧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锦年使劲儿地按着胃部,“我恶心,想要去吐一吐。”
锦秀忍不住笑了,“喂,这种时候,你不要搞笑好不好?”
“我是说真的。”锦年很认真地对锦秀说话。锦秀有点儿呆木住了,松开了手。
锦年起身离开,转身前特意又看了那边一眼,正好跟薛依婷的眼神对上。
锦年真地吐了,不过幸好一直没有什么味口,所以也不过是几口胃酸水。在隔间刚刚收拾干净,就听见外头的门有了响动,有一个人进来了。
锦年想了想,把手伸进化妆包里摆弄了一番,才开了隔间的门出去。
外头,赫然是薛依婷等在那里。
锦年目不斜视,就要往洗手台走过去。而这会儿的薛依婷,却不像在甄柏身边那么老实,直接堵了上来。
“贺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甄柏他这段时间真地很忙,常常忘了吃饭。所以,我才盯着的。你也知道,别的地方这个时候总是很挤,盒饭太没有营养。啊,我关心他,只因为我和他,我们是朋友。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你要是来公司,甄柏他会更高兴的。”
这算是什么,说锦年是盯梢?还是来表示暧昧?都不称老板,甄柏甄柏的叫上了?还有,听听,多善良大度。
“当然,贺小姐大概不方便。”说着,薛依婷的眼睛就往锦年的小腹看去。
锦年现在对这个最敏感,听了这话不由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贺小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甄柏告诉你的?”锦年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啊呀,这样就更要保重了。你就算不顾自己的身子,这样,嗯,操劳,也要为小宝宝想想。甄柏最喜欢小孩子了,要是有了闪失,就不好了。”
不对不对,很不对!锦年盯着薛依婷,看着薛依婷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可这人脸上的神情却有点扭曲。
口口声声说要顾惜身子,却又隐射自己不顾肚子盯梢。若甄柏真地要这孩子,却又因为这样的理由流产了,那两人之间,怕是要大动干戈。只可惜啊。
不过,这人还是没说哪里得到的消息,真的是甄柏?不,不可能,连甄柏自己都回避这个问题,只想把这个当成是玩笑!还是说甄柏真地已经相信她到这个地步了?不对,那就前后不搭了。
“薛助理的联想力相当的丰富。不过,薛助理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对我的身体状况,好像比我自己都了解。若不是甄柏说的,那,你这是,私下调查我?这个,难道也是助理的工作范围?”
锦年毫不犹豫地给这个人扣上了顶大帽子,不怕你不说!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这些,都是甄柏休息闲聊时说的。”薛依婷有些慌乱了。
真的是甄柏?
锦年一时间有点儿混乱,总有哪里不对。只是,也不想在盥洗室里再多做纠缠,绕过薛依婷,就要往洗手台走去。只是这样一绕,就离烘手机近了。
中午的西餐厅,清洁工大概有点偷懒。从洗手台到烘手机这一路的地上有些水迹。
锦年昏着头,一没注意就踩了上去,只觉得脚底打滑,刚刚又吐软了身子,人就向前冲了出去。
“小心!”
“你这女人在干什么?”
023 伤逝
薛依婷慌了,这回真地要倒灶了。
刚刚,那个贺四就要摔跤了。可现在这个盥洗室只有自己跟她两个人,这人若是出了事情,怎么讲得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个力道这么大,自己都连带着往前冲了两步,门口却传来一阵怒吼,是贺五那个泼辣货。
贺锦年往前一冲,下腹重重的撞在了洗手台的边缘,先是一阵闷痛,让她直不起身来。马上感觉到有人扶住了自己,“姐,怎么啦?要紧不要紧?”
锦年轻轻的吸了口气,不敢太用力,才觉得那阵闷痛缓了下来,才想着直起身。哪想到,紧接着,身体的深处,一种绞痛骤起,让锦年不由痛哼一声,身体反而更佝偻起来。
薛依婷看着情形不对,马上掏出手机拨打120,希望能补救。锦年听着这人说道:“120急救中心吗?我这…”忍着疼,说道:“锦秀,不能打120!”
锦秀猛地反映过来,伸长了手,一下子把那人的手机夺了下来,用力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了。
薛依婷一脸惊怒,“你干什么,要害死人啊!你姐姐是大肚子!”
锦秀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就想着出去叫甄柏,但又不放心锦年跟这个恶毒小三单独在一起。
锦年强忍着,抖抖索索从化妆包里掏出只手机。锦秀一把拿过去,调出甄柏,拨了出去,等一接通,立刻骂了出去:“甄柏,你给我滚过来,立刻,马上!你家小三打了我姐姐,现在要去医院,女厕所!哪里的女厕所,就是你偷情吃饭的西餐厅!”
锦年再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小腹更加坠痛了,隐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去。锦年的心凉了。只是,这困在身上的枷锁,好像裂开来了。
接下来的兵慌忙乱,已经不在锦年眼里了,只觉得痛。
甄柏横抱着锦年冲出餐厅,虽然也引起侧目,但总比120拉着警报过来好很多了。锦秀抬脚跟上。薛依婷也要跟着,被锦秀死瞪了一眼。然后锦秀冲着那侍者叫道:“找她埋单。”等薛依婷应付完了,前面的人早就看不见身影了。
胎儿自然是不可能保得住的,保险起见,还要做一次清宫术。因为锦年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空落落的,所以这个无痛棒也好用上来的。在睡过去之前,锦年只在心里念着,宝宝!宝宝!
锦年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哥哥锦诚,也只有锦诚。终于,还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还痛吗?哪里不舒服?”贺锦城弯下腰,轻声问这锦年。
锦年努力想要冲哥哥笑一下,可鼻子眼睛酸得厉害。
“锦年听话啊,现在不好哭的,不然以后眼睛要坏掉的。”
先前锦年还在手术室的时候,锦秀就通知了锦诚跟自己妈妈,没多久,这两人就赶了过来。锦诚先到的,一来,就让锦秀说说是怎么回事。锦秀哪里知道?只说听了同学的话,担心锦年吃亏,就要让锦年眼见为实。哪想到锦年去盥洗室,很久没出来。她联想到那个薛小三刚刚也去了,就有些担心。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到薛小三推锦年!
甄柏已经不是第一遍听到这些了。锦诚没有来之前,锦秀就一直在骂人,虽然他有点不在状况,但还是从那些骂人的话中,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会儿,他人站在那里,有点儿茫然。
这时候,甄柏的电话响了,正是薛依婷。她急着问锦年的身体怎么样,又哭诉着真的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是好心救人的。
还在通话中,锦诚一拳就往甄柏的脸上挥过去。他刚刚就想揍人了,只是拼命的忍着,心里提吊着妹妹。这会儿听见这人还有功夫跟那女人废话,真是太过分了!不顾旁人的惊叫,接连三两拳揍在甄柏的脸上。
锦年转到留观室,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锦诚就把人都赶走了。
“我要解除婚约!”锦年忍住了泪意,跟着对哥哥说了心里的想法。
“好!”
“哥哥,那些帐,我要自己来。”
“先养好身体再说。”
看看观察时间差不多了,锦年就要回去,她不喜欢医院,估计正常人没几个是喜欢医院的。
锦诚想了想,就去询问医生意见了。这个时候,放在锦年身边的化妆包里却传来手机震动。锦年这会儿没心思接它,只是那人好像很执着,一遍又一遍的打着。
实在烦不过,翻出手机,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锦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里是个女声,却用王小姐称呼锦年。
锦年正想掐了电话,却听那头说:“我这里是圣约翰妇产科医院,您办理了VIP服务,所以特别致电提醒您,明天您预约了门诊手术。请您按时按预约时间来我院,不要迟到。也请您注意手术事项。在这儿,我特别提醒您,请不要用早餐,保持空腹,不然就不能上全身麻醉,做无痛手术。”
锦年愣了愣,“啊,我明天不来了。这个预约取消吧。”
“啊?您取消了预约,可以退给您手术费用,但相关服务费用不能退还的。”
锦年不想再听下去了,按下了结束键,顺势关了手机。
宝宝,你这是体谅妈妈,还是怨恨妈妈太狠心了?你一向是个乖宝宝,所以不想让妈妈那样,自己先走了吧?
一想到这个,锦年再也忍不住眼泪。两辈子,两辈子,自己都亏欠了宝宝!而宝宝,永远是那么可爱,那么体谅妈妈。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是不是重生了,只要保留了锦年的记忆,她都会一直记得,宝宝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剔了个光头,头皮上,满是针眼的痕迹…
024 宝宝
其实,上一世还没等到父兄送贺锦年出国,贺锦年心里就明白了。只是,她不想承认,不想去面对,就依然那样执着的等。
贺锦年执着的留着孩子,那是她和甄柏的孩子,一定要跟甄柏一起来应对。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说话,不肯见人,就连哥哥,父亲,也不肯相见。
贺锦诚一次次的来,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后来,还是用那腹中的胎儿打动了锦年。胎儿,需要一个健康的母体,需要大量的营养,需要母体适当的运动,等等等等。锦年这才走出那自闭的屋子,开始有了新的依托。
贺毅庚贺锦诚父子看这锦年如此,再也不说诸如流产之类的话。名声什么的,还在乎那些?只要锦年好好的就好了。不过,几个月后,这父子再次心疼后悔了。特别是贺锦诚,他真恨自己,怎么就拿那个孩子来劝说妹妹的?当初在海城,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十一月的初冬,锦年在寒冷的英国生下了个男孩儿。只是,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宝宝?体重两千四百多克,浑身发青,才出生没离开新生儿室,就发生了紫绀。
苦难,对于身处在苦难中的人,往往都是无穷无尽,一次比一次更深,而且,好像看不到头!
这个明显不健康的新生儿,在出生一周后,被查出是先天性白血病。这是一种发病机制尚不明确的先天性恶性疾病,绝大多数的患儿生存期不超过婴儿期,病死率在92.3%以上!
只是锦年却不认为那是什么发病机制不明确,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锦年,那一夜的醉酒,那些迷幻剂,还有怀孕初期时自己的任性!
不过,宝宝虽然活得很辛苦,但还是努力挣扎的活着,一次次的发病,都挺了过来。宝宝一天天的长大,因为气喘无力,所以宝宝从不大声哭闹,就是打针时,也只是小小的啊的一声。吃药也不闹人,因为在味觉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时,已经习惯了药的苦味。
慢慢的,宝宝会认人了,会冲着锦年笑,会要锦年抱,也会跟锦年玩,只是不能玩得久。
宝宝姓贺,就叫贺宝宝,就是贺锦年的宝宝。只是,在宝宝学说话时,偶尔一次发出“叭叭”的谐音时,锦年哭了,因为宝宝没有爸爸。别的孩子能大哭大笑,宝宝不能;别的孩子能去看鲜花去喂小鸟,宝宝不能;别的孩子能慢慢长大,能背上小书包,能谈个小恋爱,能结婚,能孕育下一代,宝宝,没有将来;别的小孩有爸爸,可宝宝可能连“叭叭”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永远的睡着了…
这个时候,锦年发疯似的要联系甄柏,这才知道,甄柏已经跟薛依婷在一起了。他们有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一些,贺毅庚贺锦诚都知道,只是瞒着锦年。那时的贺家,有了一些困难,只是到底是什么,父兄不肯说,锦年也没有那个精力去了解。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宝宝终于没有度过他的两岁生日,他停留在那个世上没有超过二十四个月。虽然两岁生日的蛋糕,锦年早早就定好了,生日蜡烛,不是那个大大的“2”,而是“24”,锦年真的盼望上天有奇迹,能让宝宝活到二十四岁,活过二十四岁,可是这个蜡烛,终究是没有点着。
锦年有时又在想,宝宝活着时应该也是很痛苦的,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才把宝宝又收了回去。她怨甄柏恨薛依婷,恨那些酒那个药,可最恨的还是自己,若不是自己任性非要生下宝宝,那宝宝怎么会这么痛苦的在世上走一遭?
若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这样任性!她一定要给宝宝最好的,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爱他的爸爸…她一定不会让他生下来就承受苦痛!
可是,真的重来了一次,甄柏却说了那样的话!她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接受再跟甄柏在一起了。而宝宝没有爸爸的话,那就要承受另一种的苦痛。而且,她也不能忍受,一年两年或着若干年后,有人拿着生身父亲这个头衔来为难折磨宝宝。
若生而就给他带来苦痛,还不如不生他。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像上一世那么任性。
或许,是她偏执了,是她智商情商都为负数了,可她就是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她留了宝宝在她肚子里的相片,留了宝宝在肚子里时的影像录音,做好了准备,可是宝宝却没有让她背负那些,就这样走了。
锦诚进来时,就看见锦年伏在病床上痛哭。虽然他怕锦年哭伤眼睛,可是也怕妹妹郁积在心,坐下什么毛病出来,叹了声气,上前拍着妹妹的背,“哭吧,哭吧。不过,就这一次。真的要伤眼睛的。”
锦年在家里疗养,大概是锦诚关照过,都没有什么人说这个事情,而每次婶婶见到锦年都是欲言又止,而锦秀则没怎么出现在她的面前。锦年还发现,父亲和哥哥在家的时间多了,应酬少了,但是书房的灯大概是熄得是越来越晚了。
甄柏一直没有联系过,不过锦年知道这与上辈子不同,估计是哥哥不让他进门,也关照过阿姨不许帮他叫电话,而锦年也一直没有开过手机。
锦年恢复得很好,心里虽然还是难受,但她还有一些旧帐新帐要好好地清清,所以,也就想着要出门了。可锦诚就是不许,一定要按坐月子办理。
这一天上午,太阳很好,锦年让在窗下摆了个摇摇椅晒太阳。其实,锦年本来想要到阳台上去的,只是被阿姨拦住了,说是不能见风。锦年晒着太阳,晃动着摇椅,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她的计划。虽然,少时在母亲的教导下,要注重仪态养成气质等等,后来母亲没了,她更为了母亲时时注重那些,但这些并不代表她一定要善良一定不能心狠手辣。上一世,她只是措手不及,而后来,唉,不想那些了。
正想得出神,阿姨就过来问到:“小姐,王小姐的电话,要回掉吗?”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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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两章有点压抑,不过,也就过去了,么么)
025 不似
王小姐?王品萱?她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贺锦年忽然想起何家康的一句话,有些人是不要脸的。再说了,王品萱估计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她只会以为那次是运气不好吧?
不过,王品萱那天还真是运气不好。那时,锦年报警,但是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稍稍描述一下那个角落可能有人携带毒品。可酒吧里这么多人,那时又乱,王品萱怎么没有趁乱离开,怎么还会让警察带回去协助调查?估计是惊慌了,让老辣的警察生疑了。
就是那一晚,锦年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哥哥听到她的名字会那么咬牙切齿。王品萱,这暗地里捅刀子的“好友”,比起明面上的敌人,更让锦年恨到了骨子里。
锦年稍稍想了一下,就让阿姨把电话转过来,“锦年,我好想你啊,打你的手机也关机了,你抛弃我了咩,嘤嘤嘤嘤。”
锦年一下子觉得全身汗毛立正了,那鸡皮疙瘩哦,眼见着从小臂上冒了出来。原来,心理上的厌恶能如此迅急的在生理上体现出来。勉强嗯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杂音,然后,就听见关门的声音,那头一下子安静了,但马上一个低沉的男声冒了出来,“年年,你,你还好吧?我真想你。”
甄柏?怎么会是他?
一下子,贺锦年就明白过来了,甄柏大概是实在没法子突破哥哥的封锁线,所以找来王品萱帮忙。只不过,王品萱一向表现的是跟甄柏不对盘的样子,这回甄柏拜托她出面,大概也是要受不少奚落。
“就这样子。”锦年发现,现在,她真的不想跟这人再说话了。
甄柏听得出锦年的敷衍,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又说想要见面,不亲自看看,他怎么都不放心。
“年年,我真的担心。那天我看你痛成那个样子,我,我,我真的后悔了,我没有照顾好你。年年,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个词,现在在锦年耳中,只觉得好笑。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别人有什么。那个薛助理,真的就是助理,那里吃饭,也就是节约时间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让她走。”
锦年发现现在自己就像陷身于一场滑稽戏。
“本来,她是你二叔介绍过来的,让我照看照看。顶多我去给二叔倒个歉,这个忙,我现在帮不了了。”
二叔?这就是那个长辈?
“这是什么道理,二叔要帮一个人忙,完全可以把她放在贺氏,为什么要把她弄到你那里去?”本来,锦年已经想挂电话了,可现在甄柏的话,让锦年实在有点儿吃惊。
“二叔说他欠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但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拜托我的。”
甄柏口中说来,薛依婷家境不好,父亲在她年幼时就瘫痪在床,只靠妈妈一点微薄的工资,所以,甄柏也不太忍心辞退她。这些,是贺锦年上一世就知道的。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上一辈子锦年知道的不一样了。
锦年闷声不响的听着,甄柏慢慢说着:“我真的对她没有什么想法,不,应该说,我只要我的年年。原先也只不过你看她不顺,为了那些小事,我当然是不能不顾二叔的请求。没想到,咳!要是早知道现在这样,我就全听你的了。年年,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锦年还在疑惑刚刚得来的消息,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不由想多听听这个薛依婷的事情,“薛依婷知道我怀孕了,她说这是你说的。你把这种私事也告诉她?”
“真是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跟她说这个?不是上班时间时,我虽然也想跟属下随意一点儿,但也没有随便到这个地步。薛依婷一直在跟我赔礼道歉,说她真的没有推你,只是看到你滑倒,想要拉你一把,锦秀误会了。我没工夫搭理她,不是在公司就是在你家门口守着。今天她跟我说,她求了王品萱,让她同意帮忙了。你也知道,王品萱这张嘴的,我也给她打过电话,只是被她骂得很难听。我想薛依婷能让王品萱帮忙,肯定也吃了点苦头。能做到这一步,我本来还想问问是否真的有误会,现在看起来,还真不能相信她的话。”甄柏的声音中充满了气愤,但转而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