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系一个。”他说,口气淡然轻松。
书俏刚才看到,柜子里不只一个干净的围兜,听他没有生气,干脆从里面又拿了一个新的出来,系到了自己脖子上。
她拿出手机来,趴回他的肩头,抬高胳膊,给自己和江淮照了个自拍合照。
“算不算特别的情侣装?”她笑得一脸灿烂。
江淮歪着头看她,神情像是望着一件让人目眩神迷的珍宝一般:“书俏,你真是个好奇怪的女孩,你怎么能把原本苦兮兮的一件事变得那么甜?”
书俏想了想说:“我想,其实,那种感觉并不是甜,而是像海盐咖啡里的一丝咸味,让糖的甘甜与咖啡的苦涩既分明又融合,这就是我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我原本只是一杯黑咖啡,除了苦还是苦。”他说,“是你带来了盐和糖,让我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如果你是黑咖啡,那本身也一定是杯很香醇的黑咖啡,不然,加什么料都不会变得好喝。”书俏把粗柄果叉塞到江淮手中,将他推到茶几边上,随后干脆坐在短毛地毡上,双手托起果盘以便他叉起水果块。
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动作,发现虽然看上去有些吃力,姿势和常人比较也笨拙得多,可事实上,他掌控的力道和角度还不错,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地将叉子送入口中。
她张开嘴,笑着指了指。
“我有点怕弄伤你。”他犹豫地看着她。“我的手…”
“你的餐具用得很好,其实你的右手恢复得还不错。”她说,“你大可以自信一点。”
他终于叉起一块苹果,眼神紧张地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直到在她的唇边停下。
她凑近,咬住了那块苹果。
“真甜。”她说,“我现在心里啊,除了蜜糖还是蜜糖,什么甜味苦味都尝不出来了。”
江淮笑了笑:“很奇怪,我居然会喂另一个人吃水果。”他说,“你知道吗,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现在的某些时候,我都很害怕在别人面前吃东西,那会让我的残废变得越发明显,无处可藏。这话很自欺欺人,谁都看得到我和别人不一样,我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可你让我觉得很坦然。”
“那个韦明让你不坦然了,对不对?”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他红了脸:“我表现得很明显?”
“倒也不是,”她说,“其实你算是很有风度的。只不过,我猜你心里在吃味。”
“不是吃味。”他说,“是不甘心。其实我可以不邀请他进来共进晚餐,可我就像赌气似的让你请了他。唉,我也说不好…”
“不止是赌气,还有点暗中观察的意味,对不对?”书俏趴在了他的膝头,柔声问。
“书俏,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我觉得你又可气又可爱!”她在她的膝头用手指画起了小圈圈,“其实我满感激韦明的,你呢?”
“真希望你
江淮说:“真希望我能为你做得更多。”
“相爱的人总是希望能为对方做更多事的。”书俏的话虽然避重就轻,但也是发自真诚的,“我也是。”
第34章
未等闹钟响起,书俏便已有了八分清醒。她干脆按掉了设定好的手机闹铃,并不急于起床,眯着眼,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感觉既清晰又恍惚。
昨晚她在江淮的房里留到十一点来钟才起身去了客房。和他在房门口互道晚安的时候,她觉得还有很多很多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和他分享,却因为不忍他太疲累,只好恋恋不舍地与他暂时分开。理智告诫她,江淮的身体需要比常人多上多倍的小心呵护,他们的恋爱在很多方面注定不能太过任性。对此她并不遗憾,只是无比心疼她爱上的这个男人。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书俏接起——竟是江淮打来的内线。
“有没有吵醒你?”他的声音听上去磁性而温柔。
“不会,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起了吗?”
“还没。”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语带娇羞。“我习惯醒了之后再赖一会儿床。”
电话里传来他轻笑的声音:“那你干脆先别起床,我过来找你。”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就没有着急起来。隔了没多久,她听到敲门声,江淮在门外唤她的名字。她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乱发才应道:“请进,门没锁。”想了想,又怕他开门不方便,跟着问了一句,“你要我帮你开门吗?”
“不用。”说话间,门已打开。
书俏瞪大了眼睛,看着双手托着一张床桌的培安和手捧装有早餐的莲姐朝自己的床头走来,顿时又惊又喜。
“书俏,我来陪你吃早餐。”
江淮身上穿着一件竹青色右衽的家居服,下半身盖着的是云纹的锦缎面儿薄被,配合着他儒雅的五官和气质,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古典的书生气质。书俏不觉看呆了,他是那样好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像一杆翠竹一样雅致俊逸。当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笑盈盈地操控着轮椅,紧随培安和莲姐的脚步,滑到她的床前。
她还记得不久前,她和江淮曾在她住所的床上吃过早餐。那一次,心酸与甜蜜并存,她永远记得他小心翼翼,生怕食物残渣弄脏她床铺的样子,而今天,他却主动来到她的床前,邀请她一起用餐。
书俏开心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傻笑。
培安支起江淮轮椅上的小桌板,把一盘火腿和煎蛋放到桌板上面,又协助他握好餐具,随后便识趣地和莲姐一同退了出去。
他看着她,有些紧张:“书俏,你怎么不说话?”
她握了握他的手腕:“早上好,江淮。新的一天开始了,真好!”
“是新的一天。”他说,“我很久没有那么期待新的一天快点到来了。凌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培安在给我翻身,那个时候,我心里居然想的是,天快点亮吧!就好像天一亮就会有很多未知的好事发生,忍不住就期待起来。”
她笑得既欣慰又酸楚:“过去半夜醒来的时候,你都很难过,对不对?”
他微微点头,脸上却是释然的表情:“过去了。”
书俏不希望气氛变得陡然伤感,便换了副轻松的口吻说:“嗨,江淮,以后难过的时候,多想想我。”
“想你吗?那一点也不难。我曾经想停下来想你,可是,”他说。“书俏,你是让人很难忽视的一个存在。美丽大方、热情善良,可是又不止如此,你…你身上有比这些更让人着迷的东西。”
“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书俏打趣他。
江淮把一块切好的煎蛋送入口中,只是抿嘴吃东西,并不答话。
书俏盯着他唇角处被咬破的痕迹:隔了一夜,那里起了小小的肿胀,还微微泛红。想起这是自己的“战果”,她咯咯一笑,待江淮朝她看过去时,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江淮瞬间明白了她的所指,一本正经道:“昨天我可算领教,什么叫‘牙尖嘴利’的真正意思了。”才一说完,却已憋不住笑场。
她看着他破掉的嘴角,那里还有一点煎蛋的油渍残留,可是,他的唇那么红润,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让她有一点…想“故技重施”的冲动。
“早餐不对你胃口吗?”他见她一口都未动,问道。
“比起早餐,”她坏笑道,“更想吃你。”
“书俏,”他垂下右手,带着渴求低语道,“你过来。”
她挪开了他轮椅桌板上的餐盘,拿掉了他手里的小叉,温柔却又用力地吸/吮起他的嘴唇,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小心地避开昨晚被她咬伤的地方,激吻过后,她的指腹轻柔地划过他唇角的破损处,扬起睫毛柔声呢喃:“很疼吧?”
“比起麻木,我更喜欢疼痛。”江淮说,“能感觉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书俏叉起一块火腿片,送入他的口中:“能让你感觉自己活着的,一定不会只有疼痛,还会有别的美好的感觉的,江淮,我们一起去感觉,好吗?”
他的眼底似亮起星空万亩,蜷缩的左手微微舒展了一点点,她却看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将他的手握起,亲吻了他的掌心…
“林院长,早!”
复健院的走廊上,迎面而来的韦明向她打了个招呼。
她的心情不错,回应的时候语气很热情:“早啊,韦明。昨晚真是谢谢你啦!”这句话,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份感激不单指他送她一程,更是谢他无意中推了她和江淮一把,想起这一层,她脸上的笑意不觉更深。
“你朋友送你来上班的?”韦明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问。
她也没在意,随口答道:“啊,你怎么知道?”
韦明脸上神色微变,却终究一笑道:“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你从一辆车上下来。那车好像是专门给残障人士使用的改装车。不过,你那位朋友,脊髓损伤的位置好像蛮高的,自己驾车恐怕有困难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韦明的话里有话,便有些不快,正色道:“其实,你说的不完全对。国外不乏像他这样c5段损伤的人士驾驭改装车的先例。”
韦明笑得有些假:“也对,再说这位江先生经济条件那么好,就算不会开车也可以雇司机,不劳他动手。”
书俏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的,便不太想再搭理他。想起江淮说过,他觉得韦明对她有意思,她虽不当回事,此刻却也有了几分怀疑,心想还是从此避开他些比较妥当,于是对他说:“关于我朋友的私事,我不太想继续讨论,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还是各自回到岗位比较好,你说呢?”
韦明讪讪一笑,点头道:“不好意思,林院长,我去工作了。”
书俏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下了决心,扭头叫住了他:“韦明——”
他小步跑回来,在她面前停下脚。
“我是想和你说,江淮是我男朋友,我不太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他。”
韦明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过后,很快复归平静。
“原来是这样。”他说,“林院长,坦白说,我有点惊讶。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奇怪,那位江先生除了身体,其他条件都很不错。”
“他的条件其实在我看来并不太理想。”她说,“他固然富有、英俊,学识修养人品皆是一流,可是,他毕竟是一个脊髓严重损伤的男人。如果只比条件,我当然可以找到和我条件更相配的另一半,可是…他是我选中的,只这一条,就比所有的条件要分量重得多!”她双手抱在胸前,坦然而又明朗地笑了起来,“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好,便不需要依靠别人的条件来装点自己的门面,面对选择的时候,才有资本随心所欲!我想,在感情这件事上,我可以做到!”
第35章
临近下班的时候,书俏接到江淮的电话,有那么几秒钟,他和她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问:“江淮,你好吗?”
她暗暗笑自己的语气像是与他久未通话般的客套。也难怪,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得实在有些突然,虽然之前在江家的时候相处自然,可经过从早上到现在分开的好几个小时后,两人在电话里反而都变得有些生分起来。
“书俏,你朝窗外看看!”江淮的声音听上去温柔而忐忑。
书俏模模糊糊猜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置信。而当她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他的那辆改装车后,她才真真确信——江淮就在楼下!
兴奋感击穿了她的拘谨,幸福像水晶珠子般在她的心里撒了一地,每一颗都闪着五彩光华,比夕阳下的彩霞更让她目眩神迷。她不禁高兴地嚷起来:“啊,你是来接我下班的吗?”
“嗯,我想和你约会。”说着,又有些怯怯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她仿佛看到了他带着期待与惶恐的微笑,那样的神情,是她熟悉的。
“有花吗?”她故意逗他。
他愣了一下:“…我可以现在安排。”
“逗你呢!”她笑着道,“我马上下来。”
她还没上车,车窗便已落下,江淮冲着她偏过头微微一笑,瞳仁闪亮。天哪,他真好看!书俏的少女心一下子起来了,红着脸低下头去,只觉得胸膛里有好多只小鹿在同时奔跑。
她跨上车,等不及坐稳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江淮,我们正式约会吧!”
“培安,麻烦你…”
江淮的话音未落,培安已经非常识趣地把前排驾驶座和后排位置间的挡板给升了起来,整个后车厢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在那里,只有江淮和书俏两个人。
她在她的耳畔低语道:“书俏,原谅我不能给你最好的约会,可是,我想给你最真的心意。所以,我来了。书俏,我得提醒你,你要谈一场很辛苦的恋爱,即使只是一个日常的约会,都会有平常人没有的麻烦。”他的右手覆上了她纤细的腰肢,语气骤然变得坚定,“可是,我想我还是可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太糟糕的男朋友。我不想因为自己身体不便,就让你连恋人间约会的甜蜜都享受不到,我想让你感觉,我这个男朋友虽然身体残废,却还不至于那么一无是处…”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说实话——有一点。”他笑了起来,眉心却有一点点起皱。
她坐稳后,伸手握住他的手:“用眼去看,我们也许不甚相配;可是,我的心却在说,江淮,我喜欢你。”
他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回握住她的指尖,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笑着说:“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她眨了眨眼睛,扭过头看他,脸侧的碎发披散下来,令她的样子看上去既天真又妩媚。
“书俏,”他动了动手指,手腕也跟着抬起了几分,他的眼睛温柔而带着轻愁,“我想吻吻你的手。”
“像这样吗?”她把他的手掌拉到自己唇边啄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
那层薄薄的雾气从他的眼底眉梢散开,他朝她点点头。
书俏把自己的手背伸到他的嘴唇前。他略一低头,便吻住了她。
他的唇瓣微凉,几乎有些发颤,她的心酥麻中带着细微的疼痛,他总是这样,轻易地左右着她的情绪。他的温柔、他的多情、他的坚强与脆弱,在在都触动她的心弦。
她单手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偎依在他的肩头,并不敢完全着力。那个姿势不怎么舒适,却让她感觉暖心。倒是时间长了,江淮看不下去了,心疼道:“书俏,你这样坐一路会累坏的。”
书俏也不矫情逞强,从他的肩头直起腰来,嘻嘻笑道:“我感受一下就好。”
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想你可以整个人靠上来的,我带了护腰,而且,轮椅的束带也固定得很好。”
她摇头:“我知道,不过,你怕我累,我也同样不想你太辛苦啊。”
江淮说:“和你在一起,我没有资格说辛苦。”他的眸光深邃,透着坚毅,“我本来已经安心做一个软弱的残废,也许唯一稍有自信的就只有音乐创作这件事,在感情上,我是不敢触碰的。可是你已经如此勇敢,而我…我也为你心动,我便不能继续做一个怨天尤人的胆小鬼,我想和你一起去争一争自己的幸福!书俏,我不需要你做我的战衣,只要你做我的伙伴便足矣!只有某一天你想撤退,我才会甘心一败涂地…”
“江淮,你太伟大啦!”书俏重重地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完啦!”
“你怎么会完?”
她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我越来越对你着迷!我完全被你拿下啦!还好,你现在要我做的是你的伙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才真的完蛋了!”
“书俏,”江淮神情严肃而温柔,“遇见你,我才感觉到,我的生命还没有完!”
“夸张!那音乐呢?”
“音乐是让我的止痛药,可并不能让我真正治愈。”他说,“而你却让我有一种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不再滞重的轻盈感觉,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能从自己的躯壳里飞出去,虽然我仍困在这轮椅上,可又和过去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一个哪儿也去不了的废物和懦夫,我…我开始想做许多受伤以后不敢想的尝试,即使可能失败,也跃跃欲试。”
“你不会后悔的。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废物,而我会让你更坚强。”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会为你坚强。”她想到了一些往事,又轻轻甩了甩头,甩去了那片阴霾。“我早不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我可以为我的选择负责。”
“书俏,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独立坚强。可是,有些事,还是会造成你很大的压力,对不对?你哥哥如果知道我们的事大概会吓一跳。”像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神情,江淮有些无奈地说。“还有,你的爸爸妈妈…”
“我哥不会,”她老实地说,“倒是我的爸妈,也许会吓昏过去。”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她的父母才不会吓昏过去,以他们的“功力”,给江淮吃个软钉子,来一个“下马威”倒是极有可能。
“现在,我们先不想这些…这些事,还很远。”他的样子并不显得受伤,反而特别沉静,“我们可以一步步来,就从现在的第一次约会开始——瞧,酒店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书俏认得那家酒店,正是江家投资的“月河酒店”,她还在这里给闺蜜朝露当过伴娘。
“介意我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儿吗?”江淮在培安的帮助下连人带轮椅挪出了车子,随后他有些不安地问她。
“不介意。”她也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江淮也曾在同一个晚上,出席了一场百日酒,而那个孩子的母亲,对他来说也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她没有幼稚到去追问那个女孩现在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是如今想起来,若说没有一点芥蒂,也有些作假。不自觉地,话里便有些挑衅的意味,“你呢?”
“书俏,”他回答的语气很平静也很诚恳,“我把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对我来说最为方便。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
她本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她更不想破坏自己和江淮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好心情,所以她立即笑笑说:“在全市最高级的超五星酒店约会,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月河”的顶层有一家旋转西餐厅,她猜测,他或许是要约她去那里就餐。
江淮进门后,有一个大堂副理模样的人迎上前来行礼,江淮对他颔首后,对培安递了个眼色,培安在他耳边轻轻交待了几句,对方便离开了。
培安推着江淮绕过大堂,在一部电梯前停了下来,掏出专门的卡片刷了一下感应装置,电梯门打开了。书俏看出来,这是江淮的私人电梯。
“你以前都是坐这部电梯来办公吗?”
“现在也算是。”他说,“我包了三十楼的半个楼面做我的音乐工作室,还有一间套房做我的卧室,有时我在工作室工作得太累了,就会直接在那间套房里休息。”
“所以,你是要请我去你平时休息的卧室?”书俏有点惊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想起那晚在自己的寓所和他曾有过的“亲密”,一些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的脸瞬间涨红了。“这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诶,会不会太…”后面的话,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江淮有点愧疚地看着她:“我是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用餐,会比较自在。而且,那是我平时用惯了的房间,很多设施都对我来说都比较熟悉便捷。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够浪漫,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让人预定餐厅——月河有好几个不错的餐厅,旋转西餐厅或者日本餐厅都可以!”
他的样子看上去毫无邪念,书俏恍然大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只是因为方便才把我们约会地点选在这个地方的?”
他一脸无辜,点头道:“啊。”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在反问: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
书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她简直快被自己自行脑补的画面羞愧死了。
看着江淮又长又黑的睫毛和又清又亮的眼眸,她只觉得那活脱脱是一只纯真无邪的小鹿,而她自己才是一头嘴角流涎的“大尾巴狼”!
第36章
培安正预备用门口打开房门时,江淮叫住了他:“培安,房卡就交给书俏吧。”
培安照做了。书俏眼见培安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只留下她和江淮两个人在这扇门前,心里又莫名紧张起来。她没话找话似地问:“那个,培安不和我们一起吃吗?他晚饭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