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是了?”小圆指着名单,“你看看这一个个的,有几个不是冲着咱院花路佳佳去的?!”
阿橙好奇地探头过来,沉默地看了半天,倏忽眨巴了下眼睛,改口道:“……这、这么多人参加呀,那我也参加吧。”
许漫和小圆一齐扭头,狐疑地看着她,“阿橙,这里有你……喜欢的人?”
阿橙脸腾的红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没加什么社团,你们都加的话,我也……”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嘴了。
许漫拿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你们都加入也行,但是,可得以服务对象为重。”
小圆和阿橙一齐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那咱们这个社团指导老师是谁呀?”
“小马老师。”
“哪个小马老师?”小圆追根究底。
“咱们人文学院的社团,当然找人文学院的小马老师,马潇老师呀。”许漫理所当然道。
“马潇老师啊——”小圆感慨道,“咱这个社团要逆天了啊,蟋蟀哥哥、路佳佳、张裴铭、祝嘉航……院花院草一堆,连指导老师都是全校最帅的!”
她说完,扭头嫌弃地上下打量许漫:“许哥,你这个社长,是不是寒碜了点?”
许漫冷哼一声,掀起衣摆,露出漂亮的马甲线。
“哇!”
“还寒碜不?”
“不寒碜不寒碜!”
***
方勤刚把一大盆狗粮端到临时围起来的狗栏前,就见许漫戴着顶棒球,探头探脑地从基地门口晃了进来。
“这儿!”方勤招手道。
许漫咧开嘴露出嘴里的小虎牙,小跑着过来:“怎么这儿还没修好?”
都快过去一个月了,连他们学校的吹倒的大槐树都重新扶起来发新芽了。
方勤拿手搭在额前,挡住火辣辣的太阳,叹着气往屋顶看去:“缺钱,什么都得自己弄。”
许漫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打着赤膊的宋繁缕和高楠等人弯着腰在屋顶上忙碌地铺瓦片。
“我原来拿了笔钱过来,”方勤小声道,“他不肯要。”
宋繁缕这人,别看平时什么玩笑都能开。
自尊心却强,让他拿女友的钱,那是万万不能。
“对了,你来这儿干吗?”
“嗳,”许漫小声道,“我们学校办了个爱心社,想请队长他们去讲课。”
方勤“哼哼”两声,一副看穿她小算盘的表情。
“小丫头学聪明了。”
“多亏您教导得好呀。”许漫拍马屁道。
“你光用计也不行,”方勤嫌弃地扯扯她身上的运动衫,“外形也是很重要的,你怎么回学校之后,晒得更黑了?”
“我都在锻炼体能呢,努力提高自身素质,才能帮助更多人嘛。”许漫说着,站起身四下看看了,确定没人留意这边,猛地拉起衣服下摆,亮出漂亮的马甲线。
“怎么样?”
“哇啊!”方勤果然被小姑娘这健美的腰线吸引。
许漫虽然不胖,却也不像她这样的纤瘦,紧实的皮肤下饱含着满满的青春活力。
方勤往下扯了扯许漫的运动裤,手指沿着人鱼线摩挲,“你这得练多久啊——”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男声蓦然响起,两人一齐转头。
应峤扛着袋水泥,表情诡异地站在基地门口——那脸色黑里透红,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太阳晒的。
“队、队长!”
许漫赶紧拉下衣摆,脸火辣辣的烧。
应峤“嗯”了一声扛着水泥走到空地上,将地上的残余的部分拿铁锹整理了下。
接着,倒水泥、倒沙子,搅拌均匀之后,再装进塑胶桶里,拎到倒塌的围墙边备用。
至于多余的那些,则堆成个火山口大小的混凝土堆,中间蓄上水。
看他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没多久,推着砖头的欧阳畅想也来了。
——他身上的花衬衫都湿透了,一路推一路抱怨。
砖太重、路太抖、水泥灰太伤皮肤……
抱怨归抱怨,把砖头推到围墙边之后,他还是灰溜溜地接过应峤递过来的批灰刀,和他一起砌墙补缺口。
“哎,我在队里学的最让我妈震惊的技能,应该就是这个了。”
方勤听得失笑,安慰道:“欧阳你别卖惨了,中午给你们订了大餐。”
欧阳畅想一愣,瞥一眼屋顶上的宋繁缕,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哎。”
……
许漫也早按耐不住了,挽起袖子上前去帮忙递砖头。
倒把爱心社培训的事儿,暂时搁在了一边。
***
众人拾柴火焰高。
一个星期后,宋繁缕的工作犬基地修整完毕。
就连东侧那个被倒塌的围墙和屋顶压断了管道的探嗅犬训练系统 ,也恢复了使用。
这系统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却也精细。
四米见方的场地,红砖之下铺设着密密麻麻的管道,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出气口,上方都用砖石或者杂草等遮掩住。
每当训练人员往入口吹气,或者输入稀释后的天然气等气体,气体便能顺着指定的路径输送到对应出口。
宋繁缕手下的那些工作犬的日常训练,都依靠这个系统。
像巴菲特和赵子龙对人气特别敏感,皇甫公羊则一闻煤气、天然气就吠叫个不停,还能马上找到泄露源。
市里的消防队排查消防隐患,还曾经多次借用过皇甫公羊。到了去年,干脆把自家消防犬和训练员都一起送过来训练了大半年。
宋繁缕这人仗义又好面子,没好意思收钱,倒是接受了对方送来的两面锦旗,张扬非凡地送去野蜂的队部里高高悬起。
如今基地遭到重大打击,他也藏着掖着,生怕别人送钱送物过来。
基地完工,许漫也松了口气,拳擦掌酝酿着怎么和应峤提爱心社培训的事儿。
方勤却悄悄拉她,“我和你商量个事儿,野花哥这次修基地,欠了一大笔钱。你别邀请我表哥了,就邀请野花哥。”
许漫不解:“可我们社团讲课,没钱……”
“我有呀!”
许漫:“……”
方勤挨得更近了点,细声细气道:“但你可别告诉他,就说是你们学校拨的活动经费……”
许漫登时就肃然起敬了。
“野花嫂,你简直是模范家属!”
方勤有点得意,看许漫这个嘴甜的小姑娘是越看越顺眼。
看着看着,嘴巴就痒痒的,再一次凑到她耳边道:“我这其实也是帮你——我表哥也想帮忙呢,都打算回家相亲赚钱了。”
她语气里都是庆幸,落进许漫耳朵里,却不啻于一枚深水鱼雷。
“嘭”一声炸裂在心海深处爆炸,产生的气泡膨胀又压缩,压缩完膨胀得更大。
在海面上,却不过一丝儿小小的波动。
“他又想去相亲啊——”
“所以啊,你可千万别给他机会。”方勤八卦兮兮道,“谁知道相着相着,不会相出个什么事来。”
许漫“嗯”了一声,扯扯衣服,往射击区走去。
她今天穿了件清爽的雪纺短袖,牛仔短裤下露着双漂亮的长腿,也算是精心打扮过了。
应峤正在那射击,拿的支大口径□□,身上还穿了皮衣。
许漫才走到门口,就被小跑过来的安全员递了耳罩。
“戴上戴上!”
许漫只得戴上。
应峤听到动静,放下枪走过来:“我也正要找你。”
许漫受宠若惊:“找我?!”
“嗯,”应峤示意安全员把枪收起来,一边脱皮衣,一边示意她跟着自己往外走,“上次大屿岛的事,怎么说?”
“啊?”许漫茫然看他。
“擅自前往任务地点,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队规里怎么说的?”
许漫噎住,忐忑地看着他胸口的黑蜂Logo。
她以为同生共死过了,就算揭过不提了。
没想到,他还在这儿等着秋后算账呢!
“队规……”
“你怎么罚我都行,”她焦急道,“只要别开除我!”
应峤凝视了她半晌,转头往外走去。
许漫赶紧跟上,步子差距大,时不时还得小跑上两步。
经过队部时,应峤敲了下门,“你们几个,出来下。”
队部里一共也就两个人,捧着茶杯蹭空调的徐安和暑假结束了无所事事的欧阳畅想。
这人莫名其妙地跟出来,小声问许漫:“咋了?有任务?”
许漫哭丧着脸摇头。
一路走到太阳猛烈的射击馆门口,应峤才停下。
“小勤,小南,你们俩也过来。”
方勤“哦”了一声,和马小南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许漫漫屡次不服从指挥,擅自前往救援地点,本来应该开除的。但毕竟救了人,她也认识到了错误,罚……”应峤瞥了她一眼,“30公里负重越野,500个仰卧起坐,200个深蹲跳……”
“够了够了。”方勤赶紧拦道,“我一年都没这么大运动量——可以分次做的吧?”
应峤没吭声,只看着一边的许漫,“行吗?”
“行。”许漫解下身上的小包,交给方勤,跳下台阶,蹲下就开始做深蹲跳。
欧阳畅想看看徐安,徐安往室内退了一步,引得门铃叫起来。
他只得再一次迈步走出来,干咳一声,劝道:外面太阳太大了,咱们射击馆里不是有热身的场地,去里面跳嘛。
老好人安子都这么说了,应峤也只好点头。
但即便是室内,这200个深蹲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更何况,许漫做完之后,还逞强把那个500个仰卧起坐给完成了。
欧阳畅想龇着牙感慨:“现在的女孩啊,太厉害了——”
马小南也看得心软,给拿了瓶矿泉水。
许漫浑身是汗,雪纺料子贴着皮肤难受极了。
冰凉的塑料瓶落进手里,她突然就有些委屈。
事情是她做错了,罚也是她自己认的。
但是,他也实在是太狠了点。
难怪会因为兄弟缺钱,就打算回家相亲。
人家心里压根没自己这个人呢,权当一个不守规矩的小毛孩。
如果不是怕她另投青穹,没准就直接开除了!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一口气喝下去半瓶,爬起身,梗着脖子向应峤道:“我还能跑,现在走吧。”
应峤没反驳,她便自己跳起来往队部走。
方勤犹豫地看看应峤,又看看她背影。
应峤叹了口气,道:“小勤,去仓库拿装备给她吧。”

第十七章 少女爱心社(二)

15公斤的装备穿在身上,蜗牛的房子一样沉重。
许漫气喘吁吁地跑着,偶尔回头,能看到身后那个不远不近的背影。
哼!
怕我偷懒吗?
她紧了紧背包,继续往前跑去。
上了山道,道路就更崎岖了。
好在林木繁盛起来,树影氤氲,遮挡了不少阳光。
许漫穿的虽然是板鞋,却和专业的登山靴不同,走得多了,脚趾头火辣辣的疼。
她咬着牙忍着,抓着道边的树根藤蔓往上挪。
身后的尾巴仍旧跟着,不远不近地维持着1米左右的距离。
她汗流浃背,他却连气都不喘一下。
翻过了山,又遇上了拦路的溪流。
许漫脱了鞋,露出血淋淋的脚趾头,挽起裤管打算淌水过河。
她身后的应峤总算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伸手拽住了她胳膊。
“你的脚……”他拿起她手里的鞋,手指稍微捏了捏材质,就看出了原因——这种模样好看的“小白鞋”,还真应付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攀爬和奔跑。
“还给我!”许漫劈手夺了回来,手臂也挣脱了他的束缚。
“穿这种鞋跑什么步?”应峤忍不住斥责道。
“我本来就不是来跑步的!”她回嘴道,说完,豆大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虽然掉了眼泪,她倒是忍着没哭,带着鼻音嗡嗡的争辩:“都是汗!”
应峤尴尬地站了会,软下语气,“那坐着休息会吧。”
许漫没应声。
他于是又加了句:“我让小勤在包里放了些纱布和创口贴,你先处理下伤口再走。”
许漫怔忪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把脚从溪水里收回来,避开尖锐的沙石,一瘸一拐地往树荫下走去。
背上那个登山包又重又沉,她费劲地卸下来,拉开拉链。
然后,许社长同学就呆住了。
这哪是负重越野的装备,这……分明是春游百宝袋啊!
牛肉干、矿泉水、纱布、创口贴、云南白药气雾喷剂……最底下甚至还有块郊游用的防潮野餐垫,以及一盒未拆封的保险套!
看着她翻出来的东西,应峤也愣了,“小勤这丫头……”
她这个表妹,还真嫌天下不乱。
他只是让她稍微减点装备,放些常用药和干粮、矿泉水而已。
她都给放了些什么啊!
许漫却也心虚大发了,放野餐垫和零食是很贴心啦,保险套是什么鬼?!
小方姐姐你要害死人了!
她有些慌乱地攥紧了盒子,干笑:“东西还不少哈。”
说完,用自以为隐蔽的手法,将盒子重新扔回了登山包里。
应峤只作不见,等两人脸上的红潮都退散了,才将野餐垫铺开,蹲下来帮她处理伤口。
她毕竟也是常年锻炼的人,脚趾头看着血淋淋的,其实也不过是严重些的擦伤。
他拿碘酒上完了药,再看看她那鞋,无奈道:“今天就算了吧。”
许漫眨巴眼睛,试探道:“那队规……不遵守了?”
30公里,现在可才走了三分之一呢!
应峤沉默,拿了瓶矿泉水给她。
接着,又剥了只山竹。
许漫其实最讨厌山竹了,滑溜溜、黏糊糊的。
但看着他递过来的白色果肉,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也不敢多看,囫囵着就吃了下去。
应峤却没看懂,嘀咕了句“这么爱吃啊”,又给剥了一个。
许漫:“……”
一连三颗山竹下肚,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黏糊了起来,只得使劲灌矿泉水。
“这么渴……”
应峤话没说完,就被她急忙忙打断了:“不渴不渴,我喝不下了!”
为了证明似的,她还直接把瓶盖给拧紧了。
应峤于是又失去了话题,干巴巴坐着,干巴巴仰头去看头顶伞盖似的树冠。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虫鸣声不知疲倦的响着。
偶尔有鸟雀探头,“嗖”一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许漫拿着包牛肉干,有一搭没一搭的撕一条往嘴里送。
夏日的烈阳被浓荫过滤之后,只剩下金箔般善良的颜色,山林里的轻风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身下的垫子干燥而柔软,身边的人帅气又可靠。
许漫的眼皮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往树干上瘫倒……
轻轻的呼噜声响起的时候,应峤先是一怔,回头看到许漫歪着头将倒未倒的辛苦姿势,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她这入睡也真够迅速的,一只手拿着包装袋,另一只手指上还捏着两根牛肉丝。
头发也长了不少,都到耳朵边了,刘海软软的垂在额前,透着点学生妹的娇憨。
应峤看得入神,嘴角的笑意也不知不觉扩大了。
***
许漫醒来时候,头顶的太阳已经西沉到了山的另一侧。
她霍然站起,脚趾头剧烈的一痛,差点跌倒。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应峤已经把垃圾和剩余的零食都规整好了,连矿泉水瓶都压扁装进了垃圾袋里,“看你呼噜打的这么香,不好意思叫你——站到那块石头上去,我把垫子收一收。”
打呼噜?!
许漫脸腾的红了,火辣辣的疼。
她神思恍惚地走到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岩石上,喃喃自语:“我怎么能打呼噜呢?”
应峤三两下把垫子收好,装进登山包。
垃圾袋和食品、药品,也分门别类装了进去。
许漫见他连自己的鞋子都包好塞了进去,慌道:“我就一双鞋,还光着脚哎。”
应峤没吭声,直接把拉链一拉,将包反背在了胸前,然后弯腰蹲了下来:“这鞋太紧了,我背你回去吧。”
许漫呆住,好半晌才犹犹豫豫趴了上来。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这一起一落的,她的小心脏简直承受不住!
山风拂面,夹带着丝丝野花香气。
许漫手扶着应峤的肩膀,感受着手臂下方传导过来的陌生体温,简直像在云端飘着。
虫鸣也成了仙乐,一声一声绵长如远方的地平线。
出乎她的意料,下了山之后,应峤也没打车,仍旧背着她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前面路口能打车了。”许漫提醒道。
虽然有点舍不得结束这样美好的时光,但看他这么辛苦也不忍心啊——
哪知应峤一步不停,仍旧往前走去。
“30公里还是要完成的。”
许漫登时僵在了他背上。
这样的20公里,也能算吗?
何况,也没人看着啊?!
应峤却是真打定了主意要老老实实走完。
过马路、上高天桥、走地下通道……这漫长而又短暂的20多公里啊,从晚霞漫天到华灯满街,足足走了4个多小时。
回到学校时候,天早已经全黑了。
宿管阿姨见许漫脚上包着纱布,破例放了应峤进女生宿舍楼。
上楼前,阿姨还亮着嗓子吼了声:“楼上女生关好门穿好衣服,有男家属有特殊情况要上一下三楼!”
吼声一出,底下三个楼层都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许漫尴尬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那怎么行?”应峤还没开口,宿管阿姨先阻止了,“万一更严重了,家属不担心的?”
“他不是我……”
“听话听话,都快熄灯了,赶紧上去,咱们校门10点关哦。”阿姨生怕人真被留在楼下——万一走不上去,还不得她来背?
应峤便一路绿灯,在阿姨的带领下直上三楼。
毕竟是洗漱时间,阿姨喊得再响亮,也还有女生穿着清凉地在走廊上。
更有女生趴在叠床上,透过玻璃窗往外看热闹。
“哇,受伤了男朋友就可以进女生楼诶!”
“什么男朋友呀,那是家属。”
“家属就不能是男朋友了?”
……
叽叽喳喳,热热闹闹。
待到推开许漫宿舍的大门,应峤额上也再一次渗出了汗珠。
许漫也掩面埋进了他背上。
宿舍内,阿橙和小圆穿戴整齐,满脸笑容地一左一右站着。
屋内书桌上,果盘、热茶、瓜子全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谢谢应队长送我们漫漫回来!”
看着应峤把人小心在椅子上放下,阿姨也松了口气:“辛苦了辛苦了,喝口茶就一起下去吧,马上要熄灯了。”
应峤点头,将背包重新背好,便要离开。
许漫这才想起来忘了提爱心社的事:“队长!我们学校搞了个爱心社,组织了一群学生志愿者,想要请宋哥去讲个课。”
应峤呆了一下,神色有些失落道,“可以。”
说罢,转身就跟着阿姨往外走去。
大门一关,小圆立刻就推许漫:“天哪,那么好机会,你干嘛不直接邀请他?”
“对啊,人家脸色都变了,超失望的。”阿橙也跟着嘀咕。
许漫被说得慌起来,“可我都答应小方姐了……”
她犹犹豫豫地,把宋繁缕的事儿说了出来。
“那就邀请他来纳新游园会呀,”小圆道,“总不能厚此薄彼!”
许漫听完,在室友们的帮助下,忐忑地补发了条邀请短息过去。
“队长,还有下周的纳新活动,能请您来帮忙指导一下吗?”
三个女孩六只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屏幕,一直盯到头顶的灯“啪”一声黑了下来,才终于等到一个姗姗来迟的“好”字。

第十七章 少女爱心社(三)

纳新活动前夕,21号台风款款而来。
这支台风前劲虽足,到了中途却拐了个大弯。
然后风力持续减弱,刚刚升级的橙色警报很快又解禁为黄色,继而蓝色……
浦州市民们一点儿损失没有,平白得到数天假期,植物们也痛痛快快地淋了好几场雨。
野蜂和其他几个救援队的人,却还是按着市里的防汛抗洪预警安排,分散到各处需要加固堤坝、疏通河道等的地方备战待命。
应峤水性好,仍旧带着欧阳等人去了大屿岛。
台风警报解除之后,他们又在岛上多待了一天,才正式撤离。
竹屿岛婀娜依旧,猫头礁也将迎来新一批的游客。
应峤站在船头,看着愈来愈远的海岛,神思恍惚,犹似梦中。
那个一闪即逝的黄色身影,在海水中沉浮着变作了藏青的颜色——就连那有些肥胖的五官,都褪尽水渍,变幻成了另一张他更熟悉的英气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