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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说谎呀。”
“那为什么要用暗号?”
喜多也转向逼问那一方。
“因为我突然想到,除了我们之外,会想潜入学校的人就只有相马。所以才会不小心说出暗号嘛。”
喜多脸色大变,抓起龙见的胸前。
“乔治!你这家伙,竟敢把亚森·罗苹计划告诉相马!”
“我、我没说啊!真的!这是真的啦!相信我!”
龙见一再重复说“相信我”,对橘投以求饶的眼神。
“别闹了,喜多郎。”橘说。
“可是他竟然瞒着我们耶!而且,搞不好是逃走的那家伙杀了丰满啊!”
“看吧——看吧、看吧,你们果然会下这个结论。”龙见发出诡异的声音,“你们一定会这么想,所以我才不敢说。一旦说出口,你们一定会怀疑是相马杀了丰满。”
“搞不好是真的啊。”
“话是没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相马啊。”
“他听到暗号才逃走的,一定是相马啊。”
“不——”橘说,“我一直以为乔治目击了相马……不过,如果不是的话,确实无法确定是不是相马。”
“怎么会?”喜多说,“还有谁知道那个暗号啊?”
“不知道暗号也会逃吧。对方听到乔治大喊,察觉不妙就逃走了——对吧?”
喜多心想的确如此。
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潜入学校,但那是深夜的老师办公室,对方肯定不希望让人发现。先不论暗号与否,对方也可能听到三人的声音,吓得逃走了。
“好了吧,够了吧。反正不知道那是谁啊。”
龙见试图挣脱窘境。
“不——”橘在胸前点起烟说,“总之我们有必要问问相马。”
“是啊,”喜多点头,“就这样作罢,会不舒服呢。”
龙见猛力摇头。
“我才不要哩!”
“都怪你说什么烂暗号,事情才会变得这么复杂啊。”喜多瞪他。
“饶了我吧。要问,你们两个去就好了。我一直都是他的搭档,舍不得欺负他呀。”
“谁在欺负他啊?”
“反正我不去,就这样了,我不去!”
“死家伙——”
喜多就快扑向龙见,橘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乔治,相马在哪打牌?”
“听说是在大塚车站正对面的麻将馆。喂,你们真的要去啊?”
两人拖着不甘愿的龙见前往车站,但龙见直说要去打工贩卖百科全书,终于发挥他的蛮力抛开两人。
“乔治!走着瞧!”
喜多不顾四周大声怒吼,但龙见频频做出求饶的姿势跑向月台,跳上正好进站的反向电车。
03
喜多和橘出了大塚车站后,立刻走进车站前的麻将馆“碰胡”。两人向五十多岁、态度不友善的老板探听消息,得知这里确实是相马时常流连的地方,但不巧相马不在店内。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喜多问。
“大概知道。就在这后面的公寓。”
橘转头指了方向,立刻起步向前。
居酒屋街的灯火渐渐亮起,两人穿过居酒屋街走进弯弯曲曲的小巷子,两人在一间木造两层楼公寓前停下脚步。公寓十分破旧,仿佛即将倾倒。它的后方一带耸立着高围墙的高级住宅,其中的居住品质有着天壤之别。和喜多吵架分手的太田惠就住在这个高级住宅区内,让喜多惊讶的是,就在相马家后方看见熟悉的三层楼住宅屋顶。喜多担心小惠就出现在阳台上,令他有些战战兢兢。
天色已暗,没有街灯的公寓周围更是一片漆黑。一个中年妇女就在昏暗中,使用旧式洗衣机洗衣服。她瞄了两人一眼,但又立刻撇头,将刚从小孩身上脱下的脏衣服丢进漩涡里。
“不好意思,请问相马家是几号?”
喜多装出客套的口吻,妇女并没有答话,只以下巴指了最里面的门。喜多作势踹她臃肿的背,但橘一声“喂!”把喜多拉了回来。
橘站在门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寻常。喜多也哑口无言。
——太惨了。
一扇三合板贴合而门。没有门铃、没有信箱,似乎连门牌都拿掉了,墙上只留下长方形的白色痕的东西没有,换来的是满满的涂鸦和张贴纸覆盖了整扇门。“大骗子”、“还”偿命来“——
“原来这就是地下法啊……”喜多满心厌恶地说道/
“好像是。”橘淡,转了门把。
“上锁了。”
“没人在呢。”
“不过——”橘看窗户。雾玻璃窗上浮现朦胧微光。
喜多点头后开始敲……
无人应答。
他越敲越用力,最到门都快坏了,但还是无人应答。
“好像真的没人在。
“白跑啰。”喜多开门边,但这时,屋内传来了声音。
两人互看对方。
喜多再次敲门。
“有没有人在家?”
没有回应。
“确实听到声音啊。”喜多说。
橘点头说:“那就进去看看吧。”
“进去?怎么进去?”
“很简单啊,看我的。”
橘拿起脚边、装满空瓶的纸箱。等洗衣妇女进房后,立刻机敏地撕下纸箱的一角,将纸片硬是塞进门缝,确认上锁部位后单手转动门把,用力向下压纸片,以锯木的原理拉扯。
喀!
橘说得没错,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喜多惊讶,橘露出白牙说:
“我以前朋友家就是这种门,所以习惯了。”
“太厉害了。那老师办公室的门也用同样的方法不就行了?”
“那不行,几乎没有门缝啊。需要像这种破旧的门才行……算了,先进去吧。”
“好。”
一打开门,一阵恶臭扑鼻,仿佛是厨余发臭的味道。
“喂,这里真的有住人吗?”
喜多无法正眼看屋内。橘也捂住了鼻子,探头观察里头的状况。
进门就是窄小的厨房,里头有一个房间。屋子就这么大。厨房与房间中间的纸门处处破洞,灯光就从洞缝露出。
“不好意思。”
“有人在家吗?”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呼喊,但还是没有回应。橘突然脱起鞋子。
“喂、喂……别啦,橘。”
“里头应该有人。”
橘喃喃自语,不顾喜多的制止进入厨房,蹑手蹑脚谨慎向前,但散落在地上的啤酒瓶绊倒了他。
哐啷哐啷。两人缩起脖子,就在这个时候……
“我爸爸不在家。”
里头出现微弱的声音。
喜多吓坏了,但这股惊讶立刻转变成另一种惊讶,直冲上脑门。
——是她。
喜多急忙脱鞋进屋内,推开橘打开纸门。
果然是她。是那天的女孩,在麻将馆巧遇的相马妹妹。她整个人躲在暖炉桌被里,从榻榻米的缝隙中探出一张脸。
“我爸爸不在家……”
女孩又说了,脸上毫无表情,但隐约透露出一丝畏惧。
“我妈妈也不在家……我们家没有钱……”
好比录音带录下的声音。她一再重复播放,身体渐渐潜入充满垃圾的暖炉桌下。
喜多趴下身体,配合女孩的视线,声音不禁颤抖。
“不是的,我们不要钱。”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钱。对不起。”
“不是的,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不会骗你。”
“家里没有大人,对不起。”
女孩快哭出来了。
喜多拼命压制住不停涌上的情绪,一字一句清楚说出口。
“不是的。我是相马的……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
女孩整个人躲到暖炉桌里,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她紧盯着喜多。
“记得吧?上次我们在打麻将的地方见过面啊。”
“嗯。”
“太好了——那就出来吧。”
“……不要……钱吗?”
“不要啊。”喜多猛力挥举双手,忽然想到一个好方法。
“饭呢?吃饭了没?”
“……”
“吃了吗?”
“……还没。”
女孩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那跟哥哥们一起去吃饭吧。想吃什么?咖哩饭?还是汉堡肉?”
喜多的热心过了头。他热心的程度甚至让橘的关心从女孩转移到喜多身上。
“我不可以出门……”女孩说。
“是谁说的?”
“哥哥。”
“哥哥去哪呢?”
“不知道。不过他说在他回来之前,我都不可以出门……”
说完,少女的肚子响了。
“那就这样吧!”喜多兴奋地说,“我们叫外卖,就在这里吃饭吧。好不好?这样应该可以吧?”
“嗯。”
“想吃什么?”
“……拉面。”
女孩羞怯地说,微笑在小小的脸上扩散开来。
“好!就叫拉面啰!”
喜多振奋,东张西望环顾房内,但没找到电话。
“喂,橘——”
“嗯,转角有家店,我去一趟叫面过来。”
“拜托了。”
喜多表示愧疚,却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橘发挥爱心,送来的不是拉面,而是叉烧面。
“我们来吃吧。”
“嗯。”
女孩不顾旁人,狼吞虎咽。她也不管两人看得目瞪口呆,不一会儿就吞下一人份。可能是太饥饿了,她用小手捧起碗公,大口大口喝下咸汤,最后碗公甚至盖住了整张脸,汤从嘴边溢出来了。喜多急忙接下她的碗公,女孩慌慌张张地拿起腿上的故事书,用暖炉桌被擦拭它。
“沾到书了吗?”
“还好,没关系。”
女孩慎重地将故事书摆回大腿上。书上封面有三只母子熊坐在草原上吃着三明治……
啊啊,喜多想起来了。
——记得她在麻将馆也抱着这本书。
“你喜欢这本故事书吗?”
喜多露出笑容,女孩也开心地呵呵笑。
“妈妈买给我的。”
喜多欣然地听她说,这时橘悄悄对喜多咬了耳朵。
“我在拉面店听说……她爸妈早在半年前就失踪了。应该就是为了地下钱庄。”
喜多傻住了。
——这孩子还不知道啊……
这对双亲留下相马和妹妹消失了。被遗弃的女孩却把母亲买给她的故事书当作宝贝,紧紧抱着书说:“我们家没有钱。”
——太过分了!
喜多在心中怒吼。这对父母自私地遗弃小孩。然而,他们在这个女孩心中仍旧是好爸妈,这让喜多无法忍受。
喜多又让橘跑去买零食。喜多把零食附赠的贴纸贴在女孩脸上逗她开心,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等待相马回来。其实,这只是喜多希望留在女孩身边的藉口罢了,如今他已经忘了逼问相马的任务。
没多久,女孩安详入睡了。
“喜多郎,我们是救不了她的。”
橘看着女孩说道。
“嗯,我知道。”
喜多说着,替女孩盖好棉被,下定决心起身说:
“我想杀了这对父母。”
“是啊。”橘点头,轻轻拍了喜多的背。
两人将屋内的所有垃圾装进垃圾袋,双手提着它蹑手蹑脚离开房间。这回又是由橘来上锁。
风已停,分外闪亮的月光投射出两人的细长影子。
“今天的事……万一让相马知道,他又会打我们喔。”
橘淡淡地说。
“没事,就随他打吧。”
“也是。”
“是啊。”
两人在大塚车站分手。
喜多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搭上山手线拉着吊环,在乘客稀少的地铁中也不肯坐下,归心似箭。
昏暗的客厅里,父亲呆滞的侧脸照映着电视苍白的光芒。
他没叫父亲直接就上了二楼,立刻倒在床上。舞子的遗书、龙见的暗号,还有相马的妹妹……
一闭上眼,瞬间进入梦境。
他睡出了一身汗。
梦见妹妹初子哭着逃回家。
04
隔天——
出乎预料的事态等待着他们三人。
喜多担心舞子命案,难得一早就出现在教室里。这天是期末考成绩公布日,第一堂课公布了现代国文的成绩。
导师的藤冈依照点名簿,将学生一一叫到黑板前,亲自归还考卷。
“尾岛——这次很用功喔。片冈——嗯,还不错……”
“片冈”的下一个就是喜多。他正准备站起来。
“熊野——”
导师跳过喜多。
熊野狐疑地瞄着喜多,匆匆走向黑板前。
“老师——”喜多发出低沉浑厚的嗓音。“我的考卷呢?”
藤冈假装没听到,轻轻捶了熊野的头叮咛他:“再不加油,联考会很危险喔。”
“喂,搞什么鬼啊?”
喜多感到有些不安,刻意拉高嗓门,让全班听见他的声音。老师不理他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不还考卷倒是头一遭。
——该不会乔治和橘也是……
喜多的不祥预感总是百发百中。
钟声响起走到走廊,龙见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喜多郎,老师有没有还你考卷?”
“果然……”
橘也立刻出现。一如往常神态自若,但表情却有些僵硬。他也没拿到考卷。
“被发现了吗?”
“不可能被发现啊。”
“那为什么只有我们……”
三人的对话走进死胡同。事到如今,只能等待校方的如何出招。亚森·罗苹计划是那么完美,不可能轻易被人识破。不管校方如何处置,打死都不要认罪——三人订下约定,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
第二堂、第三堂课都没拿到考卷。班上同学也窃窃私语偷看喜多。喜多仰靠在椅子上,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装作平静,但内心却七上八下。
——不可能被发现。
喜多犹如念经般喃喃自语,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声音。
“喜多——下课后到办公室。”
藤冈说着,但他的脸却看着莫名其妙的方向。他相信不理会麻烦学生就是顺利上课的不二法门,所以从没正眼瞧过喜多。打从开学就保持这个态度,久而久之,班上同学也对喜多的言行装作漠不关心。即使是没才华且怕麻烦的老师,似乎也能够传授某种教诲。
所以当喜多顶嘴说:“我干嘛去办公室?”不用说藤冈,就连其他同学也都对他视而不见,专心聊天。
不,只有一个人,只有太田惠不同。她坐在前面数来第二个座位,整个身体转向后方,带有美人痣的忧愁脸孔直直凝视着喜多。她这回的考试成绩似乎不尽理想,每每收到考卷就皱起眉头,但现在她更是担心喜多的处境。
一下课,小惠小跑步跑到喜多身旁。
“喜多郎,你闯了什么祸?”
“我不是说过别随便叫我。”
“对不起……可是我好担心……”
“不用你多管闲事。”
“讨厌,人家是担心你呢。”
“你去担心你的吉他男就够了。”
“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叫你别再黏我了!干你什么事啊!”
喜多甩开小惠直冲老师办公室,但他的步伐却越显沉重。虽说自己是办公室的“常客”,然而这种事终究教人不舒服。周遭的同学正兴高采烈讨论着考试的话题,他们在喜多眼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然而就从数量上而言,属于另一种的人显然是喜多这一方。
午间的办公室里,阳光格外刺眼。
龙见和橘果然也被叫到办公室,两人已经乖乖坐在副校长桌子旁的沙发上。喜多坐下前先便了眼色说:不可能被发现。教务主任新里武吉随后出现,威严地坐在三人对面,手上还拿着几张考卷。
“你们几个,有作弊吧?”
新里开门见山就采取高压式的态度。然而他平时就像个校长小跟班,因此三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新里也明知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但他顾及校长和副校长在一旁观察,因此只好虚张声势。而他们三人之所以表现出认真听话的态度,全都是因为发现坂东出现在视线的角落。如果胡乱顶嘴,让坂东在办公室正中央赏巴掌,那就太难堪了。事实上,坂东已经面目狰狞,就快扑向他们了。
“为什么不回答?你们做了对不对?怎么样?说话啊!”
新里眼见自已占优势,大声咆哮。
“您指的是哪件事呢?”橘冷冷地回话,“别那么火大呀,好好说明给我们听吧。”
这种应对交给橘准没错。这也是他们在休息时间拟好的策略。
新里啧的一声,眼神飘移,可能是偷瞄了校长的表情。
“我们已经知道你们作弊了,早点承认比较有利喔!”
“有利?对谁有利?是比较有利保住老师的立场吗?”
“你说什么。”新里露出满是金牙和银牙的牙齿。“你们想装蒜啊?到时候会后悔喔!”
“我们不作弊也不后悔。”
橘立刻回击,让新里无言以对,然而他那张马脸却露出出乎意料的微笑。
喜多直觉到:他另有筹码。
“好,我懂了。”新里气定神闲地说:“那么,看看这几张吧。”将考卷摊在桌上。
那是三张现代国文的答案卷。
“你们看这里。”
新里的手指指着“第七题”。
那是所谓的阅读测验,学生必须解答的文意、摘要以及汉字。而第七题则是问这篇文章的作者。
喜多不禁小声喊出“啊!”的一声。
三张答案栏统统写上同一个答案“谷崎润一”[注],和龙见的“让二”一样,少了“郎”字。现代国文的考试住期末考第一天,前晚喜多和橘都睡死了,是龙见一人翻阅课本填上答案。是太困了,还是以自己名字的习惯少写了“郎”字,或者可能是龙见本来就深信作者名就叫“谷崎润一”。总之,三人一致写上“润一”,怪不得被人怀疑作弊。
[注:谷崎润一郎(一八八六-一九六五),驰名国际的日本唯美派文学大师。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春琴抄》、《深雪》。]
——大白痴!
喜多低头瞪了龙见。但龙见本人并没有特别讶异,一脸狐疑的睁大眼睛。果然没错,他认定“谷崎润一”就是正确答案。
“怎么样?”新里问道,“有可能三个人同时写出这么白痴的答案吗?”
“那当然。”
橘面不改色立即回答。看来他已经预设各式各样的审问应对,因此回应的态度没有一丝迟疑。
“我们前一晚聚在一起K书,当然会三人一起搞错答案啊。”
“你、你说什么……”
新里又露出牙齿。
喜多佩服橘,心想这么一来就豁免无罪了。
但,真正的危机还在后头。
“那我问你,”新里语气沉重地说,“怎么会三个人的笔迹都一模一样呢?”
唔。橘不禁哑口无言。
新里气势高涨。
“喂!怎么样?一起K书,就连笔迹都会一模一样吗?”
——没辙了。
喜多感觉视线昏暗。龙见独自填写三张考卷,笔迹必定出自同一人。况且龙见的字迹严重往右偏高,这个丑陋的字迹在这个窘境下看来格外可恨。
“一点都不像啊。”
龙见在狼狈下回了一句。
这句话终于煽动了新里的怒火。
“好、好,不像是吧……”
新里阴险地说着,将三张答案卷的名字部分反摺,在大腿上好比洗扑克牌一样洗了答案卷摊在桌上。
“选出自己的考卷吧。”
三人互看对方。每张纸清一色是龙见丑陋的字迹。
“没有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字迹吧?来吧,抽出自己的考卷。”
——机率三分之一。
嘿!喜多一鼓作气选了中间一张。掀开反摺部分,名字却是“龙见让二”。而龙见则抽了“橘宗一”,橘不用抽,全军覆没。
办公室内响起新里胜利的高亢笑声。喜多和龙见一蹶不振,橘怕再多说又惹是非,决定不再开口。新里总算笑够了,再度偷瞄校长的表情,然后偷偷问了三人。
“我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三人同时抬头。
“投降了吧。到底怎么作弊的呀?”
新里的脸上不再有笑容。
三人再度低下头,互相使了眼色。
新里猜不出作弊的方法,为此伤透了脑筋。这其中确实出现作弊,却不了解其中的蹊跷。三人各属不同班级,考试也在各自不同的教室进行,不可能执行一般的作弊手法,更不可能交出同样笔迹的答案卷。依照正常的逻辑推估,势必猜到三人在事前就已经拥有考试卷,但长年教职生涯造就了新里僵硬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这种“不可能的行径”。他打死都想不到原因出在于校方的管理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