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似怅然所思,半晌,幽幽叹息一声道:“姑娘你,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夜风深寒,花闭月感到一丝凉意,手中匕首并没有放松,反唇相讥:“阁下难道喜欢在别人沐浴的时候偷窥?甚至毫无预兆地进入别人的屋中,不请自来?”

闻言,黑衣男子微微侧过头,仿佛对匕首并不在意,眸子瞥了她一眼,唇边媚笑深深:“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他唇里说着喜欢,眸子却没有任何感情。

室内烛火飘摇,花闭月瞪着她,然而灯下看妖孽,越发惊艳!

媚眼一转,仿佛无尽的幽深黑洞,深深吸引着世人的目光,花闭月深知眼前这般媚色的男子有着令女人沉沦的魅惑,但她却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黑衣男子虽没有危险气息,更像是一团神秘的黑色深雾,看不清,摸不透。何况在禁忌森林内,众人都是各怀着心思,多数是敌不是友。

花闭月忽然冷笑一声,匕首又深深刺入几分,那丝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肌肤仿佛吹弹可破,那堪这般折磨?

她凝起眸子,冷冷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难道你一直都不清楚?”那妖孽男子勾起嘴唇,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惑,迈开悠然的步伐,缓缓向她的匕首靠近了几步,看着他漫不经心,眼神魅惑勾魂,不惧死的模样,花闭月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然而,就在靠近她匕首的一瞬间,那匕首仿佛已刺入他的肌肤,花闭月心中一惊!

与此同时,那黑衣男子忽然消失不见。

如同鬼魅一般消失,诡异而妖美,就是拥有世间最厉害的轻功,恐怕也难以达到这般境界,换言之,这男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

花闭月看着空无一人的帐篷,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神乎其神的人物,眼神骤然变冷,目光的波影里掠过一丝黯黑之色。

窗外夜色深深,夜枭啼鸣。

烛火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将她的脸晕染得一片朦胧。

她的目光扫过帐内每处角落,声音带着冷意:“我知道你在屋中,别再装神弄鬼的!”

半晌,屋中果然传来那男子魅人的笑意:“果然瞒不过你,不过,姑娘可以猜猜看,我…究竟在何处?”

他俨然无意隐瞒自己,毕竟,只要发出声音,便是暴露出自己的影踪,自然会被人寻到,花闭月循着声音,那清冽双眸一扫,目光挨着屋中的事物一寸寸地扫过,瞧过简陋的榻,那薄薄的被衾,陡然停在了匣子内…银色古朴的镯子上。

此时此刻,那镯子闪着异样的光华,虽然是锈迹斑斑,却难以掩饰内里奇异的魅惑力,花闭月不由抽了一口冷气,脑中飞快闪过各种念头。

毕竟,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隐藏在镯子内。

更不相信一个人会变成镯子的模样。

重生后的花闭月觉着世间非常荒诞,隐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玄妙,无论多么荒谬的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都很难接受各种怪异的事情。

但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男子是有什么障眼法?

花闭月几乎是不知所措的,只在心中不断自问。

她的回忆渐渐到了前世,忆起这银镯虽是女子佩戴之物,北宫啸似乎从不离开这枚银镯,就是安寝也要放在身上,堪比皇家的护身符,此物若是与方才的黑衣男子有关系,大概那妖孽般的男子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之,一切玄机都尽在这银镯之内!

思及此,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大步向前,来到这银镯子面前,轻轻用手捧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拂过银镯表面,低低笑道:“这镯子我已经滴血认主了,你究竟是何人?与这镯子有什么关系?”她的嗓音依然冷漠,毫无任何感情。

男子邪惑的声音果然从镯内传来:“虽然你已滴血认主,其实,这镯子本是有主之物,所以,它并不属于你。”

花闭月眸光一转:“有主之物?你究竟知道多少?”

“既然你对我这么有兴趣,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那男子悠悠一笑:“其实…我就是这镯子原先的主人!”

平淡优雅魅惑的声音,却仿佛九天之上的惊雷,没想到这黑衣男子居然是银镯儿的原主儿,知道这个答案,花闭月心中再次震撼,既然,这镯子是罕有的宝物,那么原主定然拥有超出世俗的力量!

花闭月忽然很想知道,当年北宫啸与这名男子究竟达成什么协议?

若是她也可以做到,那么她也可以与此人定下协议。

或许,这个男人才是镯子背后真正拥有的价值。

思绪至此,花闭月周身透着雪玉般的晶莹光华,眸子纯澈如一汪清水,转目间波光微谲,轻声问道:“请问阁下这镯子究竟是何物?”

男子动人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可知道传说中的乾坤袋?”

乾坤袋?花闭月并非孤陋寡闻之人,据说乾坤袋与聚宝盆都是神秘程度相同的宝物,据说二者是秦始皇当年为寻长生不老药时,从蓬莱仙岛寻来的宝物,顾名思义,可以用小小绣袋装下整个乾坤。虽有些夸大,但应该也能装入数以万计的东西。

花闭月不由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镯子上。

或许因为事物的形状大不相同,所以她没有想到乾坤袋的妙用。

那男子缓缓道:“这镯子是我用乾坤袋改造而成,无人能识得。”

花闭月暗赞一声,如此说来,这银镯就是一个变相的乾坤袋?

是整个大楚国,或者是整个天下,仅有的,唯一的乾坤袋!

这又是一个值得天下人争夺的绝世宝贝!

不过,方才听那人所言,这乾坤袋,不对,这银镯并不属于自己,看来想要得到这等宝物,必须与他达成某种协议才是。而且这个协议估计北宫啸曾经与他达成过,那么她也可以做到,毕竟她很了解北宫啸,很快,花闭月的神情镇定下来,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心如止水。

接下来,她要探得此人的口风,寻到最有用的信息。

“阁下,你…为何会在这镯子中?”沉吟片刻,花闭月终于选择一种委婉的方式,语气充满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我从不与任何人说起。”男子竟一语带过。

秘密?花闭月蹙了蹙眉,她发现旁敲侧击,似乎很难从此人身上下手,既然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么,她的策略也暂时得改变,她挑了挑眉道:“阁下既然肯与我相见,那么必有所求,不知可否与我道来?”

她眉宇之间气韵优雅清丽,清晰的问出了关键所在。

果然,那男子好似喜欢开门见山的方式,虽然对自己闭口不谈,但却对花闭月很感兴趣,听闻他终于开口,想到自己竟面对着奇异的宝物,花闭月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便听那男子娓娓道来:“你果然非常聪明,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有几个疑问,首先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你竟然能凭着一己之力,安然无恙地进入那个洞穴,仅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让我刮目相看!”

既然能令他刮目相看,那么说明在这男人的心中,自己并非没有价值。

有时候,人与人都是纯粹互相利用的关系,都已价值衡量对方。

虽然这种关系令人不屑,却也是最直接的。

紫色冷月如银钩般挂在夜空,散发着妖异的光芒,那男子瞬息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坐在榻上,手抚在膝盖上,修长优美的手指如玉簪花般垂落着,狭长的眸望着花闭月,仿佛要把她深深地镌刻在心中,勾起嘴唇,淡淡道:“更甚者,你还知道聚宝盆还有玄术咒语的用途。”

花闭月静静地听着,微笑着,态度无懈可击。

他眼睛里盈满悠然笑意:“明明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竟然女扮男装来到这危险的禁忌森林之内,虽然内力很差,武技却毫不逊色!看似是一位懂得运筹帷幄的奇女子!”

花闭月眼神清澈,仪态沉稳.,然而男子接下来说的话终于让她不淡定,幽幽月光下,男子那一双眼,烨烨生辉,接着道:“当然,你一个未婚女子竟与自己的师叔苟合,事后居然若无其事,哪里像是良家女子所为,不过,这却让我对你更感到好奇!”

他面上浮现出微妙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了花闭月一眼:“若非此事,恐怕我一时也不会与你相见。”男子的声音,带着淡淡戏谑,华美而充满着磁性,并不让人生厌。

花闭月秀丽清雅的脸容上没有表情,仿佛不为所动,心中却颇为郁闷,隐隐有冰雪之怒,没想到他竟会知道如此细致,看来…此人偷窥不是一次两次,甚至于,她可以肯定的认为这男子是名偷窥狂!

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任何她做过的事情,可以说,她在此人面前根本没有隐私可言,但幸好他只是个鬼魅似的人物。

或许,前世,北宫啸通过此人得知过许多秘密。

此人究竟有没有替北宫啸效力?或是替他做过什么?两人之间又许诺过什么,这些都是花闭月所好奇的!

虽然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但花闭月并没有脸红,此时此刻,两人似乎在查探着对方的底限,对方在她面前是神秘莫测的,那么,她在对方的眼中又未尝不是?她神色平缓宁静,忽然转移了话题,淡淡问道:“既然你依附于这枚镯子,那么你活动范围能有多远?”

见少女并没有想象中羞愧难当的模样,男子眼中多了些玩味之意,魅惑一笑:“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告诉你,我的确受到这枚镯子的限制,也只能在方圆五里内行动!”

闻言,花闭月目光温柔似水,悠悠道:“所以,你需要我成为你的另一双腿,对不对?”

男子静坐不动,渐渐地,唇边勾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你果然很聪明!”

花闭月忽然淡淡一笑:“不过…凭什么?”

她说凭什么?自然是要与他谈条件!

但见花闭月轻扬唇角,意态甚是慵懒:“首先,我并不清楚你是否值得我这么做,阁下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提,而我却被你偷窥得体无完肤,难道阁下不该告诉我,你究竟有何神通?”

此时此刻,她要求他亮出底牌来!

黑衣男子凝神着眼前的少女,狭长的眸子眯起,脸侧的线条魅惑妖异,额前一缕长发垂落肩头,极是魅惑,而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中,隐隐透出一股自傲:“其实,我是一名玄术师!”

眼睛一眨,花闭月望向黑衣妖孽,顿时目光灼灼!

玄术师,那可是极其罕有的人物!

没想到重生后,她竟然会阴错阳差地遇到一位玄术师?

然而,堂堂玄术师竟会被困在一枚镯子内,当然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是以,这名男子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黑衣男子的眼眸里好似含着千万种深情,温柔款款地道:“当然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姑娘你每日带着这枚镯子就是了,而我会教导你如何使用这枚乾坤镯,算是对你的补偿!”

他墨黑眸子闪烁着煦暖色泽,顿了顿,玩笑般补充道:“不过你大可以放心,若是姑娘日后与人行鱼水之欢时,我保证绝不会偷窥你们的!”

闻言,花闭月面色不由一沉。

然而,她的目光沉笃,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她目光盈盈,想起前尘往事,暗忖这般绝妙的人物啊!若是不狠狠利用一番,怎对得住自己和萧琛在他的面前演了一场春宫大戏!

可恶的男人,让你窥?让你窥?

虽然乾坤镯让她颇为心动,但此时花闭月却显得神情淡然,撇了撇嘴:“等等,我还要考虑考虑。”

男子不由一怔:“考虑?”

“对,我是要考虑,既然你是玄术师,那么也多亏了我,你终于才可以重见天日!对不对?”

闻言,黑衣男子挑了挑眉:“是又如何?”

花闭月挑眉觑他,心下知他已经有了戒备之意,她淡淡道:“所以刚才我们谈的不是条件,是你应该做为一种感恩的报答,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所以我不答应!”

“瞧不出你竟有些指鹿为马的本事,甚至有些贪心!”妖孽男子如樱的嘴唇勾起,唇色更增艳丽,肌肤晶莹,宛如白璧无瑕的美玉,他悠悠然道:“其实,我在这镯子内待多久也无妨,在镯内静心冥想,时间也不过一瞬,但是奉劝你一句,做人不可太贪!”

言外之意便是,别想妄图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他若不在这乾坤镯内,花闭月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枚乾坤镯而已,何况,这枚镯子总是要主人随身携带的,所以,他的要求并不为过!

更甚于,这女子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镯子的秘密。

然而,这女子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

“若我毁了它呢!”花闭月此时拖长声音,笑睨他。

“若你敢毁了它,我也可以先杀了你!”那男子斜扫她一眼,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意。

“但是,若是天亮了呢!”花闭月悠然一笑,目光向窗外望去。

但见晨雾皑皑,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阳光穿透薄薄云雾。

此刻花闭月在赌,这个男人既然没有在白日里出现过,又是一袭黑衣,仿佛黑暗当中衍生的鬼魅,那么他也许畏惧阳光,就像昼伏夜出的蝙蝠般,她才有谈条件的资格,幸好,她赌赢了!

那男子的身影果然如鬼魅一般,须臾就没了踪影,花闭月不紧不慢来到银镯前,忍俊不禁地轻笑一声道:“其实…在下不过是个贫寒女子,没有金银珠宝,万贯家财,这镯子对于我不过是多余的,既然镯子不归我所有,那么,我也完全可以把它毁了。”

镯子内一片沉默,花闭月挑了挑眉,接着道:“这镯子虽是仙物,终究不过是银子做的,我想…毁掉它非常容易!”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你不信,大可以试试!”

终于,那镯子内传来隐隐的声音,带着壮士断臂的凛然:“花家小姐,你究竟想要什么?”

花闭月不意外的眨眨眼:“当然是要与你讨价还价!”

镯子内语气讪讪:“好,你说说看!”

花闭月微微眯起眼睛:“既然你是玄术师,以后你要教我玄术?”

镯子内传出冷笑:“只要是人,都想成为玄术师,可玄术师,难道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上的么?”

花闭月语气平缓恬淡:“你可以教我简单的玄术。”

男子沉吟片刻:“虽然可以,但教不教得会,与我无关。”

“可以。”花闭月不可自抑地弯了弯唇角,面颊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她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并不想把这位高高在上的玄术师逼得忍无可忍。

那男子忽然低低道:“蠢女人!”

声音虽然很低,却让花闭月听得清清楚楚。

玄术师一般都有传承,若是无人教授,纵然再有天赋,也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女人他一眼便看出不是玄术师的料子。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这么愚蠢的要求!

然而,她的确愚蠢过,但她若是因此而放过他,那就是真的愚蠢!

当然条件依然不止一个,花闭月美丽的眸子水雾氤氲,唇色莹泽,微微翘起嘴唇,不以为然道:“还有…你也看出我的内力不济,若是在我遇到危险时,你也不能袖手旁观,我需要你成为我的保镖!”换言之,也是她的杀手锏!

此时,那镯内的声音答应的很快。

毕竟,若是她有什么意外,他的目的自然无法达成,自从知道她是天命女子,他不由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一丝希望。

除了她提出的那个愚蠢的要求外,其余的,并没有令他感到失望。

花闭月知道他的软肋,而且明白他不会对自己不利,是以,也不用逼着他发毒誓,遂抿唇微微一笑:“对了,阁下怎么称呼?”

镯内再次沉默很久,半晌,男子道:“璧宿!”

她点了点头,浅浅一笑,这只是一个化名而已,当然她并不在意,只要知道以后如何称呼他便是了,她浅淡地笑起来,眸光清冽而平静:“璧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乾坤镯怎么用?”

此时,璧宿并没有意料中的愤慨,语气也分外的温柔,娓娓道来,语调仿佛春水荡漾,涟漪清澈,他详细告诉花闭月关于乾坤镯使用的方法,虽然只是说了一遍,花闭月已经详记于心。

她把手探在乾坤镯上,阖起眸子,感受到里面的气场,灵台渐渐清明,仿佛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一个庞大的空间,而她的精神力居然可以扫过空间的每一处角落。

虽不用目视,却看到那黑衣男子,此刻正盘腿坐在其中。

花闭月唇角轻勾,划出一意味不明的弧度,若是她常常用意识探入这乾坤镯内,是不是也算偷窥他的隐私?

此时,璧宿睁开了眸子,魅惑的眼神令人心旷神怡,轻声赞道:“做的很好!”

能初次就掌握乾坤镯用法的人,并不多见。

花闭月随着意识进入乾坤镯,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不由站在原地发了一会愣,细细打量着此处,发现这乾坤镯里面果然另有乾坤,几乎可以容纳五万人,她抽了一口冷气道:“这里面真是放什么都可以,若是运送粮草,或是运送万人大军,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璧宿面无波澜地坐着,微微仰首回视她,邪魅一笑:“花小姐千万别犯这个错误,在这乾坤镯内是不可以放入活物的!”

花闭月微微一怔:“为何?”

璧宿勾唇淡笑,幽眸如潭:“这里面没有天地精气,东西放在此地可以不腐,但活物却会死!”他顿了顿,淡淡道:“若是想要毁尸灭迹,也可以把尸体放入这乾坤镯内,或者偷盗来的赃物,总之…这里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对了,你那杀死的七人,若是怕被人发现,也可以藏进来。”

花闭月来不及思索璧宿的话语,芙蓉般的面容清丽绝伦,目光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嘴唇微张:“这么说来,既然乾坤镯内不能存在活物,那么岂非你已经死了?”

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莫非是男子的魂魄?

花闭月虽不怕鬼,却只觉得一阵悚然。

“谁说我死了!”妖孽的笑容忽然凝固,妖异的眼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忽然握住她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内,花闭月却能实质性地触摸到了他的身体,甚至感觉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而他的手也是炙热的。

“这是怎么回事?”花闭月不解地问道。

璧宿唇边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邪魅,道:“虽然这内里乾坤不能融入活物,不过,玄术师不在其内!”

清晨,玉流觞与萧琛匆匆来到花闭月的帐内。

他们猜测附近还有太子的鹰犬出没,形势迫在眉睫。

玉流觞忙一夜之间熬制出了化尸散。

使二人感到意外的是…地上的七具尸体居然消失了,萧琛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毕竟掩埋七具尸体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他怎相信一个少女竟处理的如此天衣无缝?殊不知七具尸体已被她收入乾坤镯内。

然而,三日三夜未合眼,这女子如何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看着少女侧卧在帐内,黛眉微蹙,雪肌乌发,媚眼如丝,然脂粉不施的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疲惫模样令人心疼。

萧琛见了,责怪的心又淡了几分。

感受到萧琛对她的担忧,花闭月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然而,花闭月心中已对感情疏淡,此生她已有自己的梦想,男人的心思最是看不透,越是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越不会尊重,而女人爱上男人后,却会不断付出所有,但久而久之,男人渐渐会变为一种习惯,绝不会在心中充满感激。她暂时还不想嫁给任何人,更不愿意像前世般成为男人的附属。

瞧见萧琛的目光灼灼,花闭月有些尴尬,生怕他忆起那晚的事情,连忙回眸看向玉流觞,行了一礼:“多谢玉公子帮我照顾师叔!”

萧琛深深地凝望着她,扬眉一笑,萧琛与玉流觞本就关系尚可,玉流觞照料他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如此听来,萧琛与花闭月似更像是一家人,两人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些。

瞧着眼前佳人,青丝倾泻身后,曲线玲珑…萧琛心里不知怎的却有点燥热…那晚的春梦在萧琛眼前眼花缭乱地浮荡着。

“瞧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把白绫裹上?”莫明其妙地,萧琛忽然转身离去。

花闭月见萧琛离开,方才想起了正事:“玉公子,我有话要问你。”

玉流觞淡淡道:“花小姐想问何事?”

花闭月面容微红,清秀雍容的风姿,仿佛一朵盛开在风中的白莲,少女仲怔半晌,终于道:“那个…玉公子…我会不会…有身孕?”

闻言,玉流觞微微一怔。

他的目光依然冰冷,淡淡瞧过少女。

说出难以启齿的话语,她依然身姿挺得笔直,身影孤绝而美丽!想到她前世是至阴媚骨,却未遇到纯阳体质的男子,所以始终未孕,今生,她既然遇到了纯阳身子的萧琛,两人春风一度,一夜极尽缠绵,她难免害怕自己会有了身孕,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半晌,玉流觞神情淡然,仿佛不染俗尘的白玉,身姿又恍若芝兰玉树,轻轻摇头道:“放心,这至阴的身子不会一日两日就好,目前来说,是不会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