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听着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话语,花闭月顿时为之气结:“我是嫁不出去的吗?”

萧琛的脸色也是严肃认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出路?且不说别的…你这样的出身,只是花家的庶女…目前怎配与好人谈婚论嫁?更何况无媒无聘,便已与两名男子住在一处…大户人家顶多会把你纳为妾室,绝不会有人瞧得起你,人家也就是图个新鲜,玩一玩…”不知为何他居然愈发气恼,目光不由落在她美丽的面容。

闻言,花闭月脸色不断变化着。

大概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她的双颊染着淡粉色,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单薄却又偏偏带着致命的妩媚。

萧琛咬了咬牙,忽然莫名其妙道:“一个女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看着都心烦!”

这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花闭月惊愕地抬眼,觉着今日的萧琛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

花闭月微微眯眼,缓缓看向玉流觞,玉流觞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见花闭月眸光潋滟,始终不言,萧琛忽然挠了挠面颊,认真道:“那个…我娶你不是做妾的!”

闻言,再次一怔,花闭月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她的思绪在脑海中飞旋,觉着越发看不懂这个少年了。

“你到底嫁是不嫁?”萧琛不喜啰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良久良久,花闭月瞠目结舌地瞧着他,半晌并未应承,气氛越发僵滞,萧琛则是越来越恼,恨不能把她从囹圄中救出来。一个没有明媒正娶的女人,一个女扮男装厮混在男人堆里的女子,就算在侍婢小妾的眼中,也会把她看作为下作的贱妾,任何人都可以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而她根本没有嫁人生子的资格。

这女人难道就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与幸福?

花闭月终于不再一味缄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萧琛俊美的脸,在烛光笼罩下,俊美如玉,唇边露出讥讽一笑:“真是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知你想做些什么,你走吧!我还要早些安歇!”此时,眉梢浮现的乃是不屑的微嘲,语气顶不耐烦,好像花闭月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花闭月看着萧琛满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心里渐渐感到一丝暖意。

前一世,北宫啸姬妾成群,娶她为妻,只是因为北方胡人并不重视汉仪,还有些蛮夷族人,兄死弟娶长嫂,据说北宫啸的几名姬妾也是从兄长那里讨得的。

想她前世为了北宫啸,耗尽了心血。

虽然她已彻底重生,但她再也不会对一个男人如此付出。

这一世,她已经不会去爱任何男人!只因她的心再也伤不起了!

就算萧琛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或许他是出于怜悯之意娶自己,并不说明他会喜欢自己,而她也绝不会与他在一起,花闭月觉着维持现状便是最好不过,他日,等他有了家室,她不会感到悲哀,不会哀叹自己的命运,只会坦然相对。当三年后契约解除,当他追求自己的天地时,她会挥一挥衣袖,便能潇洒如云雾般散去。

然而,她没想到居然会有男人真心为自己好,她是真的非常感动。

于是,她慢慢向帐外走去,忽然回眸,黑嗔嗔的眸子望定萧琛,悠悠道:“多谢师叔!”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43章神秘人

离开帐篷,花闭月双眉高挑,淡粉的菱唇抿成一条直线。

但见碧色绸衣随风清扬,那优雅的美男子从暗处轻逸而来,含笑沉默的神情翩翩,步履缓缓。

花闭月台眸望向天空明月,月色皎洁,风景如画,半晌,她瞥了一眼身旁俊美男子,绝美容颜似无暇珍珠般,洁白耀目,缓缓问道:“玉公子,请问…萧琛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流觞一双眼睛澄明清澈,目光扫过花闭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淡淡笑道:“他应该已无大碍,只是发烧烧糊涂了,过些日子应该就会记起来!”

闻言,花闭月不知为何,微有些失望。

低垂着的双手握紧,在她心中居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想法,希望他永远忘记那晚。

此时,玉流觞眼眸微微眯起,显得幽深凝重,接着道:“不过一切皆有可能,倘若萧琛永远记不起来,这也不足为奇!”

花闭月心中一惊,不想真会如此,虽然方才有这种想法,仅是个人一点儿私心,但人命关天,她的脸色马上显得凝重了起来。忙问道:“为何他会发烧?难道说…媚毒未清?”

玉流觞眉目朗逸,眼神高深莫测,淡淡道:“萧琛体内媚毒已解,发烧以及浑身疼痛是因为违反了天命契约的缘故。”

原来如此,花闭月右手抚上胸膛,脸色稍霁,神情再次恢复了平日的冷清淡然。

天命契约本是诅咒术的一种,本是玄术师才能涉及的领域,绝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通透的。只因天命女子身份尊贵,血脉本就是一种奇异的玄术,所以天命女子可以利用天命契约来掌控别人!且自身与契约者息息相关,二者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天命契约也是一把双刃剑!

若非看重萧琛的实力,花闭月也绝不会轻易与他定下天命契约。

不过双方定下契约之后,契约者绝不能做出损害天命女子的利益之事。然而,萧琛破了她的完璧之身,也是违背了契约,是以高烧三日,浑身疼痛不已,甚至于忘记当晚的事情。

夜色沉沉,月色浸润着花闭月的娇颜,她眉宇间泛起一丝倦意,随即看向玉流觞道:“今晚劳烦玉公子照顾萧师叔!我想好好歇息一晚!”

玉流觞知道她两夜未曾合眼,遂点了点头。

花闭月也向他行了一礼,翩然转身,离开了此地。

瞧着少女美丽的背影,玉流觞眼眸澄澈,无复平日里的冷峻傲岸,优美的薄唇缓缓勾起。

花闭月走入自己的帐内,口中低叹一声。

点燃桌前烛火,火光飘摇不定,窗外的夜风将枝叶拂得簌簌而响。

她缓缓来到榻前,盘腿而坐,便开始调息吐纳,修炼内力,这是她前世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运过一套功法后,花闭月额头微微冒汗,身体少了几分倦意,目光一转,不经意地落在床头三件宝物上面,她信手从匣中取出那本破旧不堪的书籍,翻开来一看,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排布,绝非华夏文字,她勉强识得其中一部分文字,发现里面记载着玄术的秘密,她猜测里面应是各种玄术的咒语。

瞧着诸多不可思议的玄术,花闭月浓黑眼睫微颤。

她轻轻叹息,这个世界看似很寻常,但实际又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前世,她平日修炼绝世武功,闲来无事时,煮酒弹琴,研读诗词,然而唯独没有修习过玄术。

据说,玄术师的感应力胜过任何人,可以调动天地能量,精神上是异于常人的,尽管这世上的强者有武者与玄术师,但二者的修行方式就像这世界的极南与极北两个方向。

武者所凭借的是开拓自身的力量,外力锻炼肌肉,内力增强筋脉。

而玄术师则不同,更多依靠的是借助外界环境,靠的是冥想,换而言之,玄术师最强大的是精神力。

至此,花闭月放下书卷,唇角微扬,忽然心血来潮,盘膝而作,试了试自己的精神力。

然而,当她闭上眸子,却感觉不到周围任何的异常。

缓缓睁开眸子,叹息一声,心中不免自嘲。

她果然不是玄术师的料儿,不由忆起祖母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语: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虽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一名武者,不过,习武天才万人中只有一二,你尽管是那万人中的一个,然而玄术师就是十万人中恐怕也难以寻到一个。所以说,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天才。

这番话说得刻骨铭心!所以她此生从不自傲!

不过,据说玄术的传承都是有极其隐秘的,甚至于…短短的一段玄术咒语,也是天下所有玄术师都渴望拥有的,所以她手中的旧书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若是有人知道她拥有一本玄术咒语的册子,恐怕天下都会为之大乱。

其实,花闭月不知,就在她死后,因为这本册子,北宫啸的麾下招入五百名玄术师。

此后,这本册子依然引起周围众国的觊觎,引发一场七国之乱。

突厥国、倭国、罗刹国、楼兰、吐蕃等国的玄术师都参与其中。

彼时,征战惨不忍睹,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如今,这本册子落入花闭月的手中,她自然不会把这本册子轻易交给任何人。

然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那镯子究竟有什么玄机,于是,花闭月轻轻褪去腕上的镯子,小心翼翼置于床上,研究了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道道来,终于忍不住放弃。

夜半,山间林荫不时送来缕缕凉风,令人心情舒旷。清风一吹,吹乱了苍穹间的薄云,吹彻了琉璃般的月色,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沿着无边无际的森林飞舞,林间清澈的泉水潺潺流出,顺着山石的坡度蜿蜒而下。

花闭月悄悄来到河边,伺候了萧琛两日两夜,她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缘。

她慢慢褪下衣衫,背过身,拨撩开颈后的青丝,美丽的身躯在月光下美若仙子。

河水清澈冰凉,她潜入水中,随心所欲地游了两圈,月光的艳色镀上雪色肌肤,好似美丽的人鱼。

当花闭月抬起臻首,薄云散尽,清风徐徐,那一弯明月薄凉如玉,水声悠悠流淌,河水在黑暗中泛着陆离光怪的粼粼,她微微倾身,雪白的玉臂掠过,胜过玉簪花的风华,然而,当她回头一看,神情刷一下变了。

她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阴暗的林中,她自恃耳力不错,能听闻到方圆半里内的动静,然而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胆敢偷窥。

花闭月眯起眸子,躲在水中,勉强用内力夜视。

对方应是个很年轻的男子,穿着黑衣,身材高挑,修长,紧致,然而那身休是充满弹性和力度的,目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长发垂落一缕,微微挡住那魅惑的眼神。虽然完全看不清容貌,但在花闭月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发觉此人是个妖孽。

而且是那种任谁一看都会觉得神魂颠倒,灵魂飘散,挪不开目光的美男子。

此时,花闭月瞪圆了美眸,冷冷道:“你是何人?”

那人悠悠一笑,笑声恍然天籁,带着虚渺空灵的梦幻:“你帐内来了贼人,你还有心在这里沐浴?”

语落,男子不紧不慢地转身,如行云流水般离开了此地。

花闭月面色一沉,跃出水面,披上外衫,握紧匕首,赤着足追了过去。

那男子走得极快,瞬息便与黑夜融为一体,花闭月看到他似乎走向自己的帐篷,不由咬了咬牙道:“登徒子找死!”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44章神出鬼没

迎着有些急的山风,花闭月施展轻功向前追去。

当花闭月追到帐篷前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凌乱的动静。

她止住脚步,藏在帐前,细细一辨,听出里面大概有六七人,不由暗忖究竟是何人?

但见这七人身材高大魁梧,动作灵敏矫健,身上穿着黑色夜行衣,着装整齐,彼此间配合默契,也不知是何时潜入内的。为首之人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低低道:“安阳王在这里仅留下两个帐篷,难道还没有发现什么?”

其余人目光扫过床头,甚至看过那两件宝物,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摇了摇头:“还没有发现任何宝物!”

“哼,此地是大本营,安阳王随着众人往前森林深处应是掩人耳目,这里应该留下什么东西!”

“首领,许是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快些找,否则太子那里不好交代!”

“诺!”六名黑衣人恭身应道。

来者的身份昭然欲揭,竟是太子的暗卫,看来觊觎宝物的人物大有人在。

花闭月深邃黑眸中看不见任何情绪,深谙太子是以个人名义来争夺这些宝物!楚国皇宫绝不像表面那般风平浪静,吃人不见骨的地方,内里明争暗斗,额与我诈,这是任何朝代都不可避免的龌龊与黑暗,花闭月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祥,微微躬起了身子,凝神听里面说道:“这里就两个帐篷,一会儿我们把这里的人都杀了,记得做得干净些!”

闻言,花闭月凝起眉头,深知来者不善,不止想得到宝物,甚至于想要杀人灭口。握紧手指匕首,想到卧榻不起的萧琛,还有翩然若玉的玉流觞,看来能应对的也只有自己。

但见花闭月身子顺势一闪,如电光跃入帐篷内,紧接着,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响声。

雪亮的剑锋划过,空气瞬间变得凌冽而肃杀。

帐内的血仿佛凝结,一把匕首插在一名刺客的心口,红色顺着身体蜿蜒的流下。

直到交手之后,花闭月不易察觉地微一皱眉,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七人中有三个是六段高手,四个是七段高手,与凰盟派来的刺客迥然不同,看来宫中的刺客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虽然她目前只有三段实力,但武技精湛,完全可以越级杀人,但对付四个七段却极是困难。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再次凌厉地出手,手中匕首一闪,杀意锋芒轻灵一闪,瞬息间击毙了剩下的两名六段高手,剩下四人脸色大变,“大家布阵!”

但见四人个个眉眼冷肃,步法一变,施展出御敌的阵法。

花闭月武技极为玄妙,只是内力薄弱,总是软肋。

四人本就是七段高手,布阵后如虎添翼。

五个回合下,花闭月终于内力不支,匕首跌落在地上,而她被众人围在中央,刀光剑影之间,极力躲闪,匆匆滚落几圈,却从衣衫内露出修长的双腿,想她沐浴出来时,里面还未来得及穿戴,身上肌肤如缎子般发着光。

“女人?竟然是个女人!”当四人发现她是女子,顿时惊愕。

“啧啧,竟是个绝色美女,没想到安阳王的营地竟藏了这般尤物!”为首之人点燃了火折子,目光不由凝滞。

“这女人该不是安阳王发现的宝贝吧?听说他有虐待女人的嗜好,这般尤物恐怕…玩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的吧!”这四名男子从未见过这般绝色,自然是想到先满足自己的兽欲,几人甚至忘记了同伴的死,目光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这女人碰不得。”那头目面色骤然一沉,忽然训斥众人。

“为何?”有人已有些按捺不住!

“诸位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是?若我们把她带回去,再送给太子,难保不会升官发财?”

“对对对,头儿教训的是。”诸人虽是好色,但权势财物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正在这紧急关头,帐内忽然传来冷傲的声音:“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带走我的人,怎不问我同不同意?”

众人未想到这会儿有人会突然出现,只听窗棂微动,抬眸一看,但见帐内闪过一道俊逸出尘的身影,竟是一个容貌极美的红衣少年,头目心中一凛,唇边冷笑道:“阁下是何人?莫非英雄救美的?”

萧琛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是啊!我是来救美的!如何?”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来个找死的不是?”

花闭月忙挣扎着抬起头来,瞪着他道:“你来做什么?你身子还未好!”

“师侄儿是在担心我吗?在下真是受宠若惊!”语未落,萧琛唇边勾起不羁的笑意,随即步法一变,竟是让人眼花缭乱,身影疾如闪电,霎时听到几声悚然的,就像是骨头从中断裂的声音,花闭月目光一扫,随即瞧见四人的右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

四人笑声戛然而止,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他们仗着自己是七段高手,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二话不说就能打断他们的骨头,还未回过神来,少年又是一擎长剑斩去,潇潇如龙的剑吟之下,几乎要让空气都为之凝灼。

剑光萧索,血如雨下!

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

花闭月忽然轻呼一声:“等等,且留一个活口?”

萧琛剑法收放自如,偏过头,淡淡笑着,剑锋离最后一人脖颈仅有一寸,那人不由吓得瘫软在地上。

花闭月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掩在胸前,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那人哪里敢看,忙垂下眸子,少女眉梢一挑,双目如冷电一般逼视他道:“我且问你,随你们一起的,可还有一个男子?”

一丝惊讶闪过男人的眼睛,他反而有些奇怪:“没…只有我们七个…”

花闭月凝起眸子,声音冷冽:“难道没有一个长得极美的男人?”

那人只是惊惶地摇头道:“真的没有,求您饶了我吧!”

“既然没有!那真是可惜了!”少女幽幽的语声似一声叹息,沉沉渺渺荡于空气里!

言讫,剑光一闪,那人也倒在血泊之中。

萧琛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脸上又露了不屑之色,忽然他皱起眉头,声音慵懒道:“你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

烛光映在花闭月的脸上,少女的神情像是破碎的珠玉,内力用尽,有些惨淡,嘴唇扬起完美的弧度,倔强地翘着,让人恨不得啃咬一口…萧琛的心底突然间似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忙别过脸去,轻轻地“咳了一声,脱下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目光扫过她露在空气中的玉足,冷冷道:“还不把鞋袜穿上。”

帘子一晃,一个挺拨修长,玉树临风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男子长身屹立,朗朗地站在门口。

花闭月连忙小跑几步,溜进榻内。

萧琛见玉流觞进来,用手捂着小腹,突然间弯下腰来,经过方才激烈的搏斗,身体渐渐开始承受不住,玉流觞忙上前扶着他,萧琛步履大不如平时,早已是元气大伤,两人一同慢慢向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萧琛忽然回头:“师侄儿,这些尸体留在此地,你若是害怕,不如和我们一起睡在那边?”

花闭月对他微微颔首,仿佛无限疲倦似的道:“多谢师叔,死人我已见惯了!”

萧琛见她说话间已流露出了淡淡的疏离,目光是那般深而远,心中冷冷一沉。

花闭月觉着不妥,遂真心实意地道:“师叔下次莫要逞强,小心身子!”

他剑眉倒竖,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旋即,萧琛头也不回地随着玉流觞一同离开,步伐极是别扭,玉流觞的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他的小腹,似笑非笑道:“萧兄,我奉劝你一句,养伤之时,还是清心寡欲的好!”

萧琛面色微有些尴尬,撇了撇嘴:“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

语落,他的眼睛好像也多了层云一般,声音也变得比云雾更加温和飘渺。

帐内,花闭月站在七具尸体旁边,湿漉漉的发垂在她的脸侧,检查过每个人的面容,并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

她隐隐觉着奇怪,为何那黑衣人要给自己报信?难道是另一伙人不成?

还有,她明明看到他来到帐内,为何会消失不见?究竟…那妖孽般的男子是何方神圣?难道这帐篷内另有玄机与机关?想她曾经修习过机关阵法,自然知道此地没有任何玄妙之处,果然是谜雾重重!

思忖片刻,她摇了摇头,收起了榻上的三件宝物。

看了看地上七具尸体,她一时没有了睡意!怎知刚一回眸,便看到身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名黑衣男子。

这是怎样绝美妖孽的男子,不论天下如何魅惑的明眸,也及不上这一眼的风华…

第045章

男子穿着黑色云纹长衫,身材高挑修长。

气质华贵优雅,面容如琢如磨。

他的五官极美,像一朵妖艳绽放的罂粟花,烛光打在他的眉梢,将料峭染得柔和,更似一个横空出世的妖孽,但见他静静地看着花闭月,微微上挑的眼角华美而魅惑,迷离恍若水波的眼神胜过绝世稀有的宝石,绚烂的目光令人不敢逼视,半点唇色似樱,带着绝艳惊心的色泽。

自从见过颀长如玉树的玉流觞,意态风流的东方闵,俊美似火的萧琛,还有那琥珀色眼眸,高贵雍容的神秘王爷,花闭月本以为自己此生不会为谁惊艳,然而,今日火烛映照下的神秘黑衣美男子,那种天生从骨子里透出的邪魅,依旧使她忍不住暗暗惊叹。

冷月,红烛,此刻,男子整个人都似融在了媚色之中!

想她花闭月两世为人,虽然见过美男无数,但尚且是初次见到这般妖孽的人物!不由感到心旷神怡。

黑衣妖孽唇边勾笑,朗朗站在她面前,眼波流动仿佛碧月瑶华。

他的面容原本柔和媚色深深,这一笑之下,却显出微微的犀利。

此时此刻,但见他负手而立道:“方才姑娘可是在找我?”

虽为眼前男子的美色所吸引,花闭月很快回过神来,她善于察言观色,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任何危险的气息,然而,人不可貌相,花闭月已经不会被男人的表面所欺骗,瞬息间,她紧握着匕首,飞身来到他的面前,用匕首抵着他优美如天鹅的曲颈,凝起眸子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妖异的眸子微微眯起,嘴唇勾起完美魅惑的弧度,静静的凝视着她:“姑娘平日便是这么对待一位朋友吗?枉费在下还好心告诉你有贼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