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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后这么一躲,反而弄出更大动静。
果然,洛隐说了一句:“进来。”
她尴尬地挪着碎步蹭进去。
洛临也看过来,发现是她,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洛隐,手一抄,把她藏到了身后,低声斥道:“你乱跑什么?”
“我,我饿了。”
他隐忍地望了望天花板,转身对洛隐抱歉地说:“她刚刚来不懂规矩,请王兄不要在意。”一边说着,暗暗蓄起了防御的姿态,显然是怕洛隐攻击闯入的异物。
洛隐的神态却十分平静,没有预料中的暴怒。依旧保持着半卧的姿式,浅色的唇线竟勾起一抹轻弧。
洛临看得满心狐疑,看看洛隐,再回头盯一眼他的小女奴,黑眸微微眯起——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个有过什么互动么?
洛隐慢悠悠的开口了:“这个奴仆,给我吧。”
洛临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看向瓶笙的目光变得恶狠狠地。瓶笙努力睁大眼睛,缓缓摇头表示无辜,额上慢慢出现一滴冷汗。
用目光刮了她的脸蛋儿数遍,转向洛隐,下巴的线条勾勒出倔强的弧度,话语依然恭敬,音调却透着不肯让步的坚定:“王,这奴仆是臣弟的。”
“我看上了。”洛隐的语气透出了被杵逆的不悦。
洛临的脸上积起重重阴云,语调却依然恭敬:“王的心性一向高洁,只用血统纯正的翼族侍女。怎能容得这只半人半妖的家伙在身侧呢?”
洛隐轻松地扬了扬眉:“没有关系,我不在意。”
洛临有些按捺不住的烦躁起来:“王,这家伙笨手笨脚、稀里糊涂、冒冒失失,还是让她离您远些的好。”
瓶笙不满地抬头看他——他是打算把所有贬义词的四字成语都堆砌到她身上吧!
洛隐没被吓退,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不急不徐地说:“我喜欢她的舌头。”说着,还探出他粉色的舌尖,沿着上唇贪贪地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什么迷人的味道,覆着密密眼睫的眼缝都弯了起来。
咦?!这叫什么话!瓶笙惊讶不已,一句“大王何出此言啊”险些冲出喉咙,却被洛临一把攥住了手腕子,抬头,对上他几乎冒火的黑眸,顿时吓得半声吭不出来了。
他狠狠捏着她的手腕,以黑云压顶之势俯视着她,同时应答洛隐的语气已变得相当不敬:“王,她是我的人,我不打算让给别人。”
洛隐的脸阴沉下来:“我一定要呢?”
“王,她算是半个妖族,我收她为妖奴时,已打上私印,以翼族族规,她已是我的专属私有。除非我愿意解除主仆关系,就算是您,也不能强迫。”丝毫不肯让步的强硬。
——妖奴。瓶笙的眉头默默地跳了一跳——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是借妖骨重生,可是始终自我感觉还是个人类。突然地被称做妖奴,还真不太好接受。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额角被洛临打上的朱砂色红印。这果然是他的私有物品标记啊。而且还是具备法律效力的,这种效力甚至凌驾在了王权之上。那么,她喂洛隐吃果子的事,大概是越了雷池了,恐怕是严重折辱了洛临做为真正主子的权威!神仙的架子什么的,真是端得无比的高啊。
洛隐大概是被气到了,阴着脸一语不发。
洛临适时告退,也不等洛隐应允,就扯着瓶笙的手腕子退出去,一语不发地拉着她穿过王宫,径直回到她的卧室,大力推开门的一刻,正在不知为什么又厮打成一团的白虎和药鹰,被突然涌入的寒冷杀气惊吓到,惊慌失措地撞开朝外开的那扇门,逃到外面的峡谷里去了。
瓶笙被他扯着往前甩了一下,踉踉跄跄站定,手伸向白虎和药鹰的背影,小声呼救:“喂喂喂,带上我啊……”
白虎和药鹰头都没回半下,仓皇而去。
“不仗义!”她捏着拳头,忿忿控诉。偷偷瞄一眼身后的人,感觉气氛诡异,不由胆寒,小声说:“我,我去趟洗手间。”
正企图尿遁而去,身后传来冷声的命令:“站住。”
她条件反射一般“啪”地立正站好,脊背挺得笔直,一对眼睛惊慌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神仙大人,扯开一个讨好的笑脸:“洛临大人,我之前不太了解你们神仙的规矩,只觉得他是大王,让我做什么我不敢不做。”
“他让你做……你就做吗?”浑蛋,王权去死。奴性去死。
“咦?说话就说话,您的牙齿为什么咬得咯吱响?我觉得,您似乎是想多了。”
他的嘴角浮起一个寒凉的笑:“我想什么了?”
她清醒地意识到逃避是没用的,要面对问题,找出症结,一次解决!本来就没什么嘛,很普通的事情,让洛隐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搞得暧昧无比。刚刚他跟洛隐说已在她脸上打上私印,她是他的“专属妖奴”,不容任何人染指,就算是翼王也不行,这大概是他做为主子的尊严。洛隐的一句“喜欢她的舌头”,一定是让他想七想八了。这洛隐的语言表达能力也真是差到令人发指啊!她决定如实陈述喂果子的事实,想要表明洛隐说的那句话,意思不过是欣赏她能够“品尝美味并推荐美味”。这事一定要解释清楚。
她大声地申辩道:“您在想——舌头……”刚说出这两个字,脸颊一痛,被他捏住了下颏。
她的嘴巴被捏成了一朵花状不能合拢,只能睁着一双委屈的眼睛发出“呜呜”的喵唤。
他的手指力度很大,眼眸危险地眯起,迫近她的脸庞:“你可真有胆啊。”
“呜呜呜……”她想摇头以示否定和无辜,无奈脸被他掐得死死的没有办法摇头。
“你不仅继承了妖骨,是不是连那妖媚之气,也一并继承了?连王也敢招惹,死一次没有死够,是吗?”他的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看得瓶笙心惊胆战。
“呜呜呜。”
“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妖奴,身体一切零部件,全是专属于我的。包括……”
她的心像是突然被浸入了冷水。他是想说,包括她体内的妖骨么?
他的目光却下滑,落在她被捏得半开的嘴唇间、惊慌乱颤的粉色舌尖。眼底忽然起了迷雾,意识瞬间混沌得近似昏迷。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唇上柔软的接触,齿上浸入的湿润,鼻息扑来的清香,长睫颤抖着扫过脸颊的麻痒。
直到这个吻结束,瓶笙还是呆怔迷糊的,一对大睁的眼睛目光发直。
半晌,忽然回神,仰脸端详一下洛临面颊飞红目光如水的德行,捧着自己被捏红的脸蛋揉了两下,找回了语言的能力,呐呐开口:“大人,您就老实说吧,无欲无求什么的,是胡扯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嘛,讨她喜欢什么的都是浮云,果断扑倒才是正道。GOGO小黑鸟~
☆、佰鬼
他的眉一挑,瞬间恢复了冷傲的模样:“我自己的私有物,我想咬就咬,你有什么话说?”
咦?这货把她招得心乱如麻,这是想不认帐吗?“装纯遭雷劈啊神仙大人。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刚刚的这种行为,做接——吻——,而且,这是我的初吻,您不能就当个瓜啃了就啃了啊大人!”
“初吻?那么王先前说……”
“他指的真的是个瓜啊。”
“……”他的嘴角弯起,但目光闪闪,抿出的这个微笑透着一点得瑟,一丝狡猾。“谁先啃,瓜就是谁的。”他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嚣张。
绿鳞那家伙说的什么讨她喜欢、得到女子的心才能留住她什么的,全是废话。先下手为强,攻城略地,占有才是王道。
*****
自从瓶笙被洛临大人当个瓜啃了以后(咦?),独占心愈发严重,出门的时候,生怕洛隐趁他不在打他家小妖奴的主意,特意嘱咐白虎,如果洛隐敢打瓶笙的主意,它做为忠诚的座骑,要“以命相搏”。
白虎听到这个命令,露出一脸不可思议:见色忘义的无良主人啊!
洛临这一去,多日未归。于是没人给瓶笙带吃的,就断了粮。她就从林中摘些果子来吃。实际上这些仙果不但可口,营养价值也相当不俗。只是一天到晚吃冷食,难免会怀念热食。
对于洛临禁止她接近洛隐的命令,她倒是同意的很。洛隐喜怒无常的性格让人感觉惧怕,生怕跟他打照面。她陪着笑脸跟侍女打听了洛隐的生活规律,然后刻意避开,倒是极少遇见。
在她的伤势渐渐痊愈、体力慢慢恢复的日子里,每天骑着白虎,领着药鹰和白虎去地下森林,采采药,摘摘果,药鹰追追仙鸟,因为未来的漫长而带来的压抑渐渐淡化,好在她在人间时就习惯于独来独往的生活,并不觉得很寂寞,日子过得如流水般轻快。有时候会在做某一个动作时,神思忽然恍惚——如果就这样活一千年,也不是无法忍受吧。
她越来越迷恋这片地下森林,不愿意回那冷窟一般的宫殿,就抱着白虎的脖子,让它带着她飞跃到巨树的枝上,坐上一整天。说到飞跃,白虎这货虽然没翅膀,可是的的确确是会飞的。爪子一划拉,就腾空而起,就像空气变成了水,它在水中潜泳一般。神兽理所当然的会飞,但至少应该驾祥云一朵,它这样说飘起来就飘起来,完全没道理啊。这事让瓶笙十分困惑,掰着白虎的爪子研究过数遍,但总找不出飞行的机密所在。
森林上空偶然掠过美丽仙禽,向上飞向森林上方的空洞——那里有一方圆圆的天空,通往未知穹宇。仙禽掠过的痕迹,将她的神思无穷无尽地扯了去。
如果可以自由……
那方天空突然掠过数道大翼青影。是巡逻的侍卫。她顿时气馁了下去。自由对她来讲,已经是个空想。再说,没有翅膀,如何能离开这悬于深渊的宫殿?
可是她跟宫殿格格不入。像嵌入贝壳的一粒砂子,难以相容。
天色渐暗,依然是不愿回宫殿里。她坐在枝丫上,倚着白虎,叹一声:“唉,如果能在这树上建个树屋,再有个厨房,就好了。”白虎忽然抽身离开,差点把她闪得掉下去,吓了她一跳,抱着树枝叫道:“白虎,你去哪呀,我自己下不去啊喂……”
白虎却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丛林中。她抱着树枝等了好久,正犹豫着想冒险蹭下树去,却听树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低头看去,却见一群青色的怪怪小兽从树林深处跑出来,足足有几十只,白虎在后面驱赶。白虎发出威胁低吼,吓得这群小兽围着大树一通乱转,转了一会儿,突然向一起聚集,眨眼的功夫,竟然只剩下了一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其它的都凭空消失了!
瓶笙看得惊奇,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凝目再看,
但见这只小兽毛色淡青,秃秃的大脑袋,两只尖耳,淡黄大眼,一对突出嘴外的獠牙,手爪尖利,半直立行走,像个驼背的小老头,抱着头满面惊恐。
白虎逼近向前,恐吓地低吼了一声,小兽突然身形一散,竟然瞬间分裂出几十只一模一样的,窸窸窣窣顺着树干爬了上来。
瓶笙惊叫出声:“佰鬼!”她曾在书中看到这种奇特生物。
佰鬼是一种地精,生于深山老林的地底,肉食,聪明灵巧,有个特异的功能:一只个体可以化出无数个幻身。应情况需要,围捕猎物时分裂成数只,需要隐藏时合成一个个体,十分神奇。
佰鬼此时被白虎吓破了胆,不知是该合还是该分,沿着大树拚命攀爬的功夫,已然分分合合数次,及至爬到瓶笙近处,分成了二三十只,挂在各个枝丫上,唧唧呀呀哭声一片。
白虎腾空上来,站到瓶笙身后,发出低沉的吼声。
佰鬼纷纷禁声,一个个拿泪泪的淡黄大眼看着瓶笙,集体愣了一阵子,默默向其中一个聚拢,小心翼翼爬到瓶笙脚下,做出一个跪拜的姿式。
瓶笙惊奇了:“这,这是……”看看佰鬼,再看看白虎,恍然大悟:“白虎,你是叫它来替我干活的吗?”
白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算是答应。
佰鬼伏在她的脚下,烦恼地拿细长的手指抓了抓头顶仅有的几根短毛,看上去十分不情愿。但是不情愿也由不得它了。瓶笙咧着嘴巴乐了。佰鬼聪明、手巧、力大,而且所有幻身都具备与原身同等的力量,真正的以一当百,更重要的是因为受一个大脑控制,天生完美的团队配合,干起活来相当有效率。
瓶笙借着白虎的威风。狐假虎威地(此词恰当无比,瓶笙体骨有妖骨,也算是半个狐妖)——发出了命令:“佰鬼,在这个位置,替我建一个树屋。”
佰鬼抬起头,拿一对大眼看着她,满脸迷惑。
瓶笙、白虎、佰鬼聚头蹲在树底的地上,瓶笙拿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想像中树屋的图纸。她不懂建筑,画起来只凭看过的图片的印象,佰鬼却是连连点头,若有所思。它低着脑袋凝思半晌,忽然跃起,分成数十幻身,迅速四散进林中。
过了一阵,佰鬼幻身们陆续回来了,有的扛着木材,有的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锯子、锤子、钉子、绳子,爬到树上去,在瓶笙找定的那处粗壮枝桠处开始建造一栋树屋。幻身们根据人手需要,不时分裂合起,忙碌时甚至幻化出数百个幻身,建造工作进行得繁忙又井然有序。树下的瓶笙仰着脸,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带一只佰鬼到人间当包工头,得赚多少钱啊!……(财迷没的救。)
如此素质的队伍,工作效率相当惊人,傍晚时分,一座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一阳台的美丽树屋出现在树上。最后佰鬼合成一身,沿着藤梯滑下,跪在瓶笙脚下复命。
瓶笙喜得眼睛笑弯,弯腰一把将卑微跪伏的佰鬼抱了起来。佰鬼身高两尺,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的身高,轻松就被她拎起来了。这一抱吓了它一跳,紧张得四肢蜷起,两眼惊恐地张大,耳朵紧紧后抿。
瓶笙却开心地把它抱在怀中,像掂一个婴儿一样掂了一下,搂在肩头,衷心夸赞道:“你好棒啊!”佰鬼惶恐半晌,配合地把大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身体发着抖动。
从没有谁抱过它。
瓶笙沿着绳梯攀到树屋里参观,喜悦地发现门窗角度都十分协调,屋里还做了几把造型质朴、美观的桌椅,处处透着自然的魅力。佰鬼的审美能力不可小觑!盘腿坐在地板上,手触着还湿润的新鲜木板,深深嗅一口木质的清香,开心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伸手抚摸着随后跟来的佰鬼的脑袋,再夸它:“你好聪明啊。”
佰鬼低了低头,竟然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瓶笙的手在佰鬼的脑袋上摸着摸着,忽然停在了它的脑后。那里生着一丛硬硬的黑色鬣毛,明显异于周围青色的毛发。佰鬼幻发!她记起《异珍志》曾提到过佰鬼幻发,佰鬼的所有幻身,正是这些鬣毛化成的,一根幻发生成一个幻身。她心中一动,探指揪住,一用力,拔了一根下来。
佰鬼突然吃痛,尖叫一声,忽地跃开,幻身成数个,个个呲着尖牙,一脸愤怒,呈现出攻击的姿态。
她突然记起了《异珍志》记录的佰鬼幻发的后半段,大概是说佰鬼对幻发视同性命,如果有人打幻发的主意,佰鬼会幻身数个撕咬对方,直至置对方于死地才安心。
此时拔手的冒失行为惹怒了佰鬼,而白虎正卧在树下打着盹,不曾察觉树屋里的异动。她捏着那根幻发,面对着愤怒的佰鬼,哆哆嗦嗦说:“对不起,我还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霸王俺,带佰鬼去你家吃饭!!!
目前的文章收藏数到了一个非常暴露某摇性格的数字:250.
谁去收俺一个让这神奇的数字变化一下啊扑地……点击标题下方的“收藏此文章”或“收藏此章节”就可以了。。
再次提醒,二货摇之前漏贴很有爱的2000字,现已补在第29章,小标题“喂食”,J情四射女主被脱,是的又是女主脱!一定要返回去围观啊!
☆、烤肉
佰鬼幻身们怒目盯着她,却没有攻击,突然合成一只,暴躁地冲向门外,在树上发疯一样爬上爬下,拿嘴巴狠命地撕咬树枝。这样的异常行为惊动了白虎,这才警觉,飞腾到树屋上来,守在瓶笙身边,一对炯炯虎目监视着那只被气疯的小家伙。
佰鬼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似乎累了。沿着树枝慢慢爬回树屋,挤到墙角坐下,垂头丧气的样子。看样子幻发被拔去一根的事,对它相当严重的伤害啊。瓶笙心生愧疚,讨好地挨过去,把那根幻发递到它的面前:“对不起嘛,还你好了。”
都拔下来的毛,怎么能种回去嘛!佰鬼一歪头,躲开瓶笙的手,伤心地盯着地面,看都不要看她一眼。
“哎呀,真是的。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
佰鬼不吃这套,依旧是眼泪汪汪。
瓶笙哄道:“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好吃的。”
佰鬼眼睛一亮,抬眼看她。瓶笙见有效果,心中正喜,却记起这是在洛羽川,树屋空有厨房,却没有炊具跟食材。这几天不见洛临的踪影,她也吃了几天果子裹腹了,肠子都吃绿了。难不成也拿果子来跟佰鬼赔礼道歉么?这家伙生活在这片森林中,想来对仙果不会稀罕。
她回头看一眼树屋的厨房,遗憾地叹道:“可惜,没有炊具啊,否则的话我可以做我的拿手菜给你吃。”
佰鬼的耳朵抖了一抖,忽然跳出树屋,迅速溜到树下去,奔向林中。瓶笙奇道:“咦,它去找什么了?难道它能从这神族的地界找到人间的炊具吗?”
直到天黑,佰鬼也没有回来。森林夜寒露重,新建的树屋内没有御寒的衣物,她只好唤起白虎,回到王宫内。路过洛临的房间时,她滑下虎背,推门进去看了看,发现洛临还是没有回来。数一数,足有五六天不见他了。心中暗暗空落。
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一大包被褥,由白虎驮着运到树屋里去。一到树下,就看到树屋内外有几个淡青的小身影里里外外忙活着。
“佰鬼!”她仰着脸,叫出声来。
佰鬼听到了,呼地合成一个,顺着藤梯滑到她的脚下,眨眼看着她。瓶笙奇怪地看它一眼:“你在忙些什么?”
佰鬼不会说人语,脸上只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
瓶笙攀上藤梯,进到树屋里,发现厨房里多了许多奇怪东西。
灶台上,趴了一只火红的大蟾蜍,一动不动。她惊奇地端详着,不敢走近。佰鬼却凑上前去,拿手指戳了一下蟾蜍的肚皮。蟾蜍的肚子立刻鼓了起来,浑身冒出艳红的火苗!
瓶笙看得呆住,半晌才冒出一句:“这是只火蟾!”
这家伙,可以用来当加热用的火源啊!它喜欢一动不动地趴着,需要用火时,只戳一下它的肚皮,它就足足要发半个小时的怒,浑身冒火苗。
火蟾的上方,则悬挂了一只大嘴巴的小妖兽。瓶笙想了想,抬手戳了戳小妖兽的屁股。它立刻立刻张大嘴巴猛吸油烟,顿时像起了一股小龙卷风,把油烟吸进喉咙。
瓶笙乐了:“这是傒风!就是个活生生的抽油烟机嘛。”
傒风,以烟雾为食。
真是神奇又节能啊。
“可是,有了炊具,却没有食材啊。”她这一声惋惜的叹息未落,就有佰鬼的一个幻身从门外进来,嘴巴里咬着一只花斑毛色的小动物,似兔似猫。
瓶笙大惊失色。“这种珍奇兽你居然敢捕捉!它大概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要珍贵,猎捕犯不犯法呀?”
佰鬼只把已然被咬得气绝的小兽放在她的脚下,仰头期待地看着她。
瓶笙惊慌之后旋即想通了这件事。地底森林自有它的食物链,珍禽异兽们并非像翼族人那样喝西北风活着。平日里白虎和药鹰必然也以捕捉林中兽类为食,不过这两只小气的家伙,大概是捉到猎物后,都躲到看不见的地方吃独食,所以她不曾发现过。
而生活在森林中的地精佰鬼,本就是以这种食草小兽为食的。
一想通这一点,小兽在瓶笙的眼里幻化成烤肉一块。多日不知肉味的瓶笙,舔了舔嘴角,狞笑道:“咱们动手吧。”
可怜那不知名的小稀有动物,在火蟾上烤得焦黄,冒出缕缕带着烟火气的香气时。一直守在一边流口水的佰鬼突然受到惊吓般一跃而起,从窗口冲了出去,消失在枝叶间。瓶笙惊讶喊道:“哎哎,你去哪呀,这就熟了!”
树屋的门口忽然传来话声:“是什么气味?”
回头一看,是洛隐。原来是他的到来吓跑了佰鬼。一名侍女站在身侧扶着他的臂膀,侍女的大翅正在收入肩中。看样子是她带着他飞上来的。洛隐眉心的三瓣红莲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她意识到是烟火气熏到了他敏感的嗅觉,急忙用力戳了戳倒挂在炉灶上方的傒风——一只大嘴巴的小妖兽,以烟雾为食,屁屁被戳了两下,立刻张大嘴巴猛吸油烟,顿时像起了一股小龙卷风,把油烟吸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