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物局局长李木华,我要向他投诉你们!”
这时钱超跑来,凑在云锦年耳朵边说话,云锦年一笑,“把电话给他,让他打,别让人以为我们禁锢了他的自由。”
步小安想笑,真腹黑啊,都围了人家的矿场,还说这场面话,不过,挺有意思的。
贾连三接过电话,按了一个快捷键,电话打出去,这下在旁的刑警都有些明了,快捷键,看来联系不是一般的密切。
“李局长,刑警大队无缘无故带人包围了我的矿场,我作为合法经营者,希望局长能帮我说几句话…...”贾连三将电话交给云锦年,“李局长要你听电话。”
云锦年接过电话,浅浅问候,“李局好。”
“锦年啊,别李局李局的,还是叫舅舅吧,你小时候可是总粘着我抱。”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笑。
“舅舅。”云锦年从善如流。
李明为睁大了眼睛,突然崩紧的神经松下来,原来他竟然是李局的外甥,这就好,这就好,贾连三舒了口气,抬起胳膊拭了拭额头上的汗。
“矿场有事没事我很清楚,大事肯定没有,小事多少是有点的,也这是制度不健全的结果,矿物局已经在全面改善,锦年,看在我面上收队吧,你三头两头往那儿跑,人家怎么作业啊?再说了,今年的矿产上面有任务下达,耽误了也不好嘛。你这次出警肯定没有向局里通报,这可不好,锦年啊,你年青有为,不要拿前程开玩笑,云大哥和大嫂还指望着你呢。”
“谢谢舅舅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我现在公务在身,舅舅再见。”不理那边的喊声,云锦年挂了电话。
贾连三期待地看着云锦年,“云队长,您看…”
“贾连三,你的矿场已被查出四名智障苦力,有人检举监工采用殴打、恐吓、限制自由等手段,强迫智障工从事劳动。”
贾连三汗流浃背,怎么会这样,李局不是打了电话吗?怎么会这样?正好他的手机又响了,贾连三飞速接起,听了几句,交给云锦年,“云队长,你的。”
云锦年从容接起,是警察局的局长李信阳,“李局。”
“云锦年,你胡闹!竟敢给我私自出警!居然还将高长乐的二队也拉出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马上给我收队!”局长在电话那头咆哮。
“李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云锦年心平气和说了一句,挂了电话。电话又响起,云锦年手一按,将手机丢给了贾连三。
电话又响起,贾连三接起,“高长乐,谁是高长乐?”
电话到了高长乐的手里,乐呵呵地打招呼,“李局好啊。”
“别给我打哈哈,立即收队,私自出警有什么后果你不是不知道,还想不想混了!赶紧回来!”
“好,局长,我跟锦年一起回去。局长再见。”高长乐将手机扔过去,摇手,“别找我了,找我也不接。”
归队回来,李局脸色铁青,反手站在刑警大队高高的台阶上,像一尊天神,怒视犯了天规的手下。
“云锦年,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我的解释已经交给了陶厅长,李局长。”云锦年平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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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灯火如昼,长长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每辆车上都坐着一个回家的人。
云锦年将车停在门外,自己下了车,他是一个回家的人。
云家大院,门口两篷凤尾竹长势良好,郁郁葱葱,片片纤软的竹叶在灯光下放出柔和的光,风尾竹右边,是一个小小的花圃,花圃里的花很是喜人,纵然是夜晚,还有一些花骨在开放,云锦年想,难怪有人的生长不需要阳光,有水分就够了,他有些叹气。这个花圃,是他的母亲王若兰的杰作。
与之不相称的是,大屋两边各有一棵高大的松柏,在夜色下里更显得威严,庄重,形成对花圃里的花朵的俯视,刚强与柔弱,独立与依俯,高傲与娇美。就像,就像这间大屋里的人。
云锦年走进去,发现大部分人都在。
王若兰一见云锦年,立即上来接他的公文包,云锦年身子一让,“我自己来。”
“还没吃饭吧?”王若兰关爱地看着儿子。
“吃过了。”
“我给你泡杯你喜欢的龙井来。”
“不用,妈。等下我还要走。”
王若兰脸色一垮,似乎不满意儿子这么晚还要出去,想说点什么,老爷子云万川发话了,“好了,三十岁的人,不要当成小孩子。都像你这样,孩子永远长不大。”
王若兰有些委屈地坐到丈夫云飞身边,云飞安抚地对妻子笑笑。
“锦年,听说你在查白山矿场?”云飞的二弟云成问。
“嗯。二叔好快的消息。”云锦年了然一笑。
云成没理会话里的讽刺,有点着急,“前些日子查了几次什么也查出来,不是说不再查了吗?”
“现在不一样,查出事来了。”云锦年慢腾腾地说。
云成的妻子李慧华听闻,心急如焚,“锦年,你舅舅没有被卷进去吧?”
“案子还在审查中,没有结果。”
“锦年,你舅舅他…”
云锦年打断李慧华的话,“二婶,那是公事,不要再问,我不会多说。”
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下来,王若兰怔怔地看着儿子,悄悄扯了扯云飞的袖子,示意他说话。
云飞摇摇头,没有开口。
半晌,云成看着自己的侄子,诚恳地请求,“锦年,白山矿物若出事,自然你舅舅就得负责,他毕竟是你二婶的弟弟,只要事情不是太大,就放一马吧。”
云锦年保持沉默。
“锦年,你跟我进来。”云万川站起来去了书房,云锦年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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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万川的书房不大,三面墙的书架上塞满了书,另一面空白的墙上挂着一长幅书法,狂草字体,每一个字如刀似剑,豪情万丈,写的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下角落款,云锦年,时间是八年前。
看着这幅狂草,云锦年有些恍然,那些狂草的肆意的日子似乎越来越遥远了,他突然想到了步小安,她才应该是狂草的一人吧。
云万川眼睛不眨地盯着孙子,他脸上的表情怀念、沉郁、黯然,云万川有些心酸,这孩子越来越看不透了。
“矿场的事,很严重?”云万川开口问。
云锦年隔着大红木桌坐在爷爷的对面,双手交错,点点头,“很严重。”
“到什么程度?”
“整个白山矿场每年有六到八个智障苦力死亡。死因据说是操作失误或者失足摔死,具体还在调查。”
“李木华糊涂啊。”云万川失望地摇头,闹出这么多人命,真不好收场。
“还有李信阳,我的局长。”云锦年神色不变,“这件案子是瞒着他查的,前几次查白山矿案,一无所获。”
云万川长叹一口气,“又一起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的案子。虽然这次牵涉到你二婶家,但我不会干涉,不过,锦年,你该结婚了。”
云锦年微微摇头,“爷爷,这是两回事。”
“那换一个一回事的,李信阳这次会下来,你答应我,顶上去。”
云锦年还是摇头,“爷爷,我除了会破案会打架,其他什么都不会,尤其不懂政治,那位置不适合我。”
“你难道当一辈子刑警?”
“我的答案在和费家联姻时就说过,就算娶了主席的女儿,我还是只愿当刑警。是你们不肯信。”
“锦年,人只有拥有更多的本事,站到更高的位置,才能保护到更多的人。”云万川语重心长。
“爷爷还记得李木华吗?我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很喜欢他,长大了也觉得他挺不错,他在我心目中是个有担当有正气的长者,可他爬到局长的位置后都做了些什么?还有我局长李信阳,李木华的堂弟,从部队转业,从刑警做起,一身本事,打过流氓,杀过毒匪,为老百姓实实的做过好事,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人在其位谋其职,不在于位之高低。”
云万川沉思,这个孙子是他最欣赏的,办事能力一流,待人接物进退有度,也是最头痛的,太有主张,鲜少有人和事能逼他就范,甚至有时候遇强更强。看来,只有对他的软肋施压了,云万川突然庆幸他这个宛如金刚不坏之身的长孙还有个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
11.
11.
审讯室,云锦年进来,何红杰、钱超、赵锃亮正在审问贾连三,云锦年对何红杰说,“去把步小安叫进来,也该让她熟悉一下审讯记录。”
步小安很快来了,以恳求的语气对云锦年说,“队长,我可以问话吗?”
云锦年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说,“想问就问吧。换个人换个思维也是好的。”
赵锃亮心里暗暗不齿,装什么装,一对大尾巴狼!
步小安举起手指,“我就问三个问题,第一个,你和邓绍扬是怎样的合作关系,第二个,智障苦力死后的赔偿问题,第三个,袁伟的死因。”
钱超眼眸一眯,紧紧盯着步小安,这问题相当专业,如果不是涉案深广提不出来。
这丫头?何红杰眼睛里也闪过疑惑,但只有一丝,立即低下头记录去了。
在几双锐利眼光的注视下,贾连三交代了。
贾连三和邓绍扬的合作关系是,邓绍扬去外面收买能干活有力气的智障人,送到他的矿场做工,智障人不论干活多少,一年交一万五给邓绍扬。原来没有智障苦力死后关于赔偿的约定,第一个智障苦力死后,邓绍扬要求贾连三按国家出台的矿难标准低五万计算,贾连三不干,并威胁报警,邓绍扬降低标准,要求国家标准百分之七十,但贾连三看出邓绍扬的软肋,他害怕报警,比他自己要害怕得多,所以他借此要狭,最后达成协义,十五万。
智障人做事比较迟钝,对现场危机没有识别能力,所以出事比较多,自从和邓绍扬合作以来,智障苦力死有三人,赔偿金四十五万。袁伟的死是因为机器突然失灵开动了,撞到正站在机器旁边袁伟的脑袋,袁伟当场死亡。因为怕事情曝光,贾连三下令矿场上下严禁其口,否则后果自负。
“所以,当江安辉失口说出你矿场的事故,你就让人打断了他的腿,以示警告?”
云锦年听完贾连三的口供,厉声问。
贾连三无法抵赖,缓缓低头。
“机器为什么会失灵?”云锦年继续问。
“可能是当时操作的人没按标准操作,开关没关好,后来我派技工检查,机器是好的。”
“另外两人是如何死亡的?”
“一人是矿井绳子断裂,摔死的,另一人是从矿沿失足滚到矿下,头被石头撞得很厉害,没来得及抢救就死了。”
“贾连三,我怀疑三个智障苦力是被谋杀,你再想想,你矿上有何异样的地方。”
贾连三顿时睁大了眼睛,谋杀?“不不,我没有谋杀他们,这点我发誓。我是生意人,只求财,不要人命啊!”
“当然不是你,你求财的人以四十五万元买三条人命,也出得肉痛。”
“一定是邓绍扬,一定是他,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智障人一死,他就出现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制造的,消息哪有这么灵通,矿场上的事故消息是严禁外传的。”
“除非他自己安排了人在里面,并制造了智障苦力意外身亡事故。”钱超接口。
“警方会验尸,希望你全力配合。”
“我配合,一定配合!一定要弄死邓绍扬!”贾连三脸色苍白,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如此大的陷阱,而自己却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可,真有那么大的便宜捡吗?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你跟李木华之间有什么协约?”云锦年话题一转。
贾连三全身湿透,虚弱无比,“白山很多矿场都跟邓绍扬有交易,所以很多矿场都使用智障工人,我们这些开矿场的,就合起来打了一尊金佛送给李局长,李局长对我们矿场上一些事开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怕矿场一些事情暴露,所以遇到临检的时候他会提前打招呼。”
贾连三心一横,都交代出去,要完一起完,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
金佛?
步小安暗中冷笑,这些人全是黑心肠,却偏偏道貌岸然地信佛,他们就不怕菩萨那双眼睛日夜注视,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内心烂得生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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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智障人死了后直接埋在山上,邓绍扬接了赔偿就走人,后事是李明为负责,他让人钉了一个木盒子,人往盒子里一放,再挖个坑,盒子放下,掩上土,拍拍手,铁锹往肩膀上一扛,走了。
尸体挖出来,两具尸体早已腐烂得只剩下一付骨骼,还有一具因为时间不久,肉体腐烂,骨骼依稀可见。
费如烟大着胆子去瞧法医验尸,却见到了比电视里恐怖片还要恐怖还要恶心的景象,顿时感觉眼前一晕,肠胃翻涌,捂着嘴巴连连跑到一边,哇地一声吐出来。
钱超想上去安抚,费如烟摆了摆手,张秀秀上去递瓶水,让她洗口,然后,费如烟喘着气,再也不肯走近尸体一步。
步小安和云锦年在李明为的带领下来到最近发生矿难的地方,那是一个四米高的峭壁,上面有一米高的钢筋护栏围护,而峭壁之下是一片空地,那儿停放着一台货车,还有二台大型机器,六月多雨,机器和货车都用油布蒙着,机器旁边有一块石磨大小的石头,李明为指着石头告诉他们,最后一个人就是从上面掉上去,脑袋撞到那块石头而死的。
云锦年看了看,突然越过护栏一跃而下,双手抱起石头掂了掂,摇头,“没道理,石头这么远,人就是掉下来,也不可能撞到石头。”
李明为说,“故事发生时,石头并没在那儿,就在你跃下的那地,对,就那里,不过那石头原来一直放在机器边上的,不知被谁推到这边上来了。”
“他的死是谁发现的?”步小安问。
“是矿工史云刚。他说他和张大宝,就是那个智障人,原本在上面,张大宝突然趴在护栏上往下看,不小心栽下去了,头部撞到石头,满头是血,我们赶来的时候他还没死,不过说不出话,没到半小时,他就死了。”
史云刚?
云锦年眼睛一沉,“不用等验尸报告了,马上逮捕史云刚!”
“史云刚在矿场被封后走了。其余的矿工大多还在等着矿上复工。”李明为解释。
“有人知道如何找到他。”步小安说。
钱超和赵锃亮接到云锦年的命令,立即开车回警局提审邓绍扬。
李明为又带着两人到了第二起矿难发生地点,矿工身系绳子下井作业,绳子突然断裂,智障工童晓山落到十几米深的矿底摔死。”
“身系绳子?你们下井作业全是身系绳子,还是可以断掉的绳子?”云锦年目如得箭,刺向李明为。
李明为心突突地跳,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说,“自然不是,我们一直用的是钢丝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用钢丝绳,用的是麻绳,结果断了。”
“他以前用过麻绳吗?”
“用过,他脑子有问题,有些事怎么强调他听不明白,他的绳子一般是工头帮着系的,那一天工头没在场,是另一矿工帮他系的,如果是工头在,会给他系钢丝绳,事后那矿工说,是他自己要用麻绳,再说麻绳那么粗,那矿工没想到绳子会中间断掉。”
“那矿工还在吗?”
“还在,叫蒋先明。”
步小安一见到蒋先明,就认出那个跟她握手还在还身上不干净的衣服擦几下的中年男人。他老实巴巴又极忐忑不安地坐在步小安对面,眼睛不敢看人,盯着自己脚上一双胶鞋。胶鞋很脏,巴在上面的石灰已经掩盖了它原本的颜色。
“不要紧张,你给我们说说事故发生那天的事。”云锦年温和地笑笑。
蒋先明磕磕巴巴地说了那天的情况。
童晓山下井,等了一阵也不见工头来给他系钢丝绳,而井底又在催人下去,蒋先明好心地拿钢丝绳帮童晓山系,哪知童晓山不系,手指旁边的麻绳,要系那个。蒋先明没办法,那人实在讲不通,而井下已经在骂骂咧咧了,蒋先明就拿麻绳给他系上了,因为他见过童晓山以前也系过麻绳,而且麻绳有拇指这么粗,按照他的经验看,不会有事。哪知童晓山刚才下去不到四米,绳子就断了,童晓山当场摔死。
“那麻绳是哪来的?现在还在吗?”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当时就丢在一角,现在那麻绳早不在了,第二天就被史云刚当着大家的面给烧了,矿工们迷信,这东西留着不吉利。”
又是史云刚!
这里,法医的第一份报告出来了,张大宝,头颅两处破裂凹陷,疑被重物撞击致死。云锦年立即断定张大宝为他杀。嫌疑人,史云刚。
费如烟从呕吐从舒缓过来,提出疑问,“张大宝掉下峭壁也可能会死亡,脑袋有可能会撞到石头,何以见得是他杀?”
云锦年看看其他几个实习员,耐心解释,“峭壁虽然陡峭,但不高,最多四米,下面是泥土,纵然不小心掉下去也不会死亡,但如果下面恰好有一块石头的话,确实有可能会死亡,但脑袋上只可能出现一处被重物撞击的痕迹,就算张大宝一摔不死爬不起不小心撞第二下,那么在重力作用下,脑袋上第二处的痕迹绝对没第一处深,而现在验尸报告,两凹陷深度相差无几,破裂程度也相差无几,说明另一处是人为制造。”
张秀秀恍然大悟,“张大宝掉下去,头撞到石头,但没死,凶手于是补了一下。”
云锦年赞许点头,“也有可能是凶手直接用石头将他砸下去的,补了第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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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大队根据贾连三提供的矿场老板行贿名单和邓绍扬提供的智障人输送矿场地点,对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矿场进行了突击清查,查出智障苦力四十八名,查出类似史云刚的嫌疑犯九人,其中六人被捕,包括史云刚在内的逃犯四人,全国通缉。
邓绍扬原本死不承认他有驻人在矿场谋害智障苦力,但当其他六人的口供摆到他面前时,邓绍扬面如死灰,终于承认他是此事幕后老板,秘密差人进矿场打工,制造假矿难以谋取巨大利益。
与此同时,各地警方联合起来,查出智障人贩卖者多名,这些人日日在街头游荡,看见身体健康的智障人就对他们进行坑蒙拐骗抢,将他们带到家中圈养,等贩子上门收购,邓绍扬只是其中一名。
作者有话要说:前不久电视上播出的真假矿难,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开车在外寻找智障人,以坑蒙拐骗打的手段将他们带走,然后贩卖到智障贩子手里,那些贩子给这些人办理了真正的身份证,然后送到矿场做事,再在矿场安置黑手谋害他们,人死后,这身份证的家属带着地方开出的相关证件找矿场要赔偿,当时开口要按国家规定来,矿场不同意,结果一口气降低到三十万,引起了矿场老板的怀疑,降价速度和幅度太快了,于是,报案了.警方介入调查,查出这个身份证真正的主人竟然还在外地打工.警方顺藤摸瓜,查出了真假矿难案.
我改编了这个案子,因为牵涉太广,身份证如何办下来的,地方的一些相关证明如何办下来的,身份证的家属明知道亲人没死,怎么会找上门去要钱的,官、民、霸、匪勾结,黑成一窝了.
我这里明了化、简单化,坏的只有那么几人而已。
明天有事出外出,不更,15号更新。
12.
12.
皇城的暮色是繁华的,超市、步行街、购物广场,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长街上二十四小时川流不息的车辆,林立的商铺招牌霓虹闪耀,而北江江上,一江灯火,几船欢笑,南边,海湾码头,汽笛长鸣,又一辆货轮靠岸,又一笔生意达成。
鲜少有人注意路边的电杆上,贴着一张寻人启示,某某走失,智障,男,三十岁,上身穿黑色短袖,着蓝色西裤…再走几步,在等公车的宣传栏上贴着几张通缉令,史云刚,男,一九八零年出生,涉嫌杀人….
这些张贴就像一张张爬满蛀虫的狗皮,见证繁华里的悲凉与罪恶。
云锦年接到母亲王若兰哭哭啼啼的电话,只得答应回家一趟。
一到家,王若兰就拉着他的手进了他爸的休息室,休息室里,云飞躺在一张睡椅上看报。
“锦年,帮你二婶一次,李木华的事不要追究了!当年,你二叔二婶帮我们不少忙啊!”一合上门,王若兰就急切的开口,声音悲悲切切。
“妈,你不要掺和到这事里来,我说过多少次了,凡事都不要管,你只管种种花刺刺十字绣就好了,过好自己的日子。”云锦年头痛,他用手捏捏鼻梁处,脸上显出疲惫之色,他已经二天一夜没合眼了,他妈急急把他叫回来,只是想他网开一面。
“锦年,我保证,你帮了这次,妈不再插手任何事,我们欠你二叔的人情,这回就还了吧!”
“这人情是你要还的还是二婶向你讨的?”
王若兰有些迟疑,眼睛小心地看看儿子,“不管是还还是讨,终是我们应该做的。”
“妈,爸,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欠二叔的人情,当年二叔不把你找回来,爷爷也会把你找回来,只是时间稍迟点。二叔度出爷爷的心思,所以赶前一步,爷爷正好顺势答应。你是云家的长子,我是云家的长孙,爷爷不会不管我们,跟二叔关系不大。所以,爸,妈,我们不需要还这个人情。”云锦年一字一句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