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忆谁啊,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抓奸在床,“哦哦…纪小果你行啊,竟然被我猜中了!快说快说,昨晚偷谁去了?”
“噗…”才一个晚上没见,贝小忆的文学造诣又更上一层楼了,连‘偷谁’这种那么令人羞涩的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反正是不好意思得快把脸盖自行车头上了。
我不好意思是因为,虽然贝小忆这词应用得太荡漾,但实际上,昨天晚上,我们的确也很荡漾——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到昨晚,当我对着向云鼓起腮帮子正要发难,他却一根手指戳在了我的酒窝上,嘴里的气‘噗’的一声全破了功,哪里还气得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向云突然表现出来的孩子气,毫无招架之力。
我说:“向云同志,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你好歹吱一声我也算死个明白,行不行都没关系,我只想要个痛快。你,你…你能别再戳我酒窝了吗?!”
我真是恨不得捶胸顿足,这都什么情况了他怎么能这么有雅兴的玩我的酒窝啊?好崩溃。
我默默的想,向云平时也算是挺道貌岸然的一个好青年了,怎么到了晚上就这么反常的孩子气了呢?十五的月亮让他返璞归真了还是怎么的,可是明明又没月亮…我只能无力的理解为,这孩子抽了,还抽得不轻。
抽就抽吧,好歹他抽完了肯正经说话了,不过说的话内容惊了我一下。他说:“鼻子现在还疼吗?”
我不知道哪根神经反射,直觉的把向云这句话听出言外之音,于是急急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我不小心,我跟肖剑要是有可能早就有可能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向云没让我罗里吧嗦的解释太多,风轻云淡的打断了我的话,“我没说不相信你呀,我就是问你鼻子还疼吗?想哪去了。”说完还象征性的摸摸我的鼻尖,瞬间似乎有股电流从我的鼻头传至我的脑垂体,电得我寒毛倒立、毛孔炸开——我勒个去,这么暧昧?!
我盯着他的手说:“向同学,你再这样对我的酒窝鼻子动手动脚的话,我可就直接理解为你在对我明目张胆的吃豆腐了哦?!随便吃女生豆腐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云笑了下,突然转身,没用一秒钟就从身后变出了一盏酒精灯,点上放置在一边,紧接着又变出一瓶雪碧跟两个杯子来,行云流水的倒上八分,整套动作连贯而丝毫没有差池,令我错目。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受他所蛊惑乖乖的抿了一口,就听到他继续风轻云淡的说:“要是你觉得被吃豆腐了,我也让你摸几下好了,想摸哪,随你意。”
“噗…”我一下没忍住,一口的雪碧全喷到他脸上,而且由于太过突然,一半雪碧从鼻腔里呛出来,刺激得我没能够淡定的帮他擦下脸,只顾着自己惊天动地的猛咳起来。
向云抬手擦了把脸,一边还侧了身帮我拍背,边拍边恨铁不成钢的说我:“纪小果你个笨蛋,也太没女孩子形象了!”
我忍着鼻子的难受,不可置信的盯住他的眼睛追问刚才他说的那句:“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敢说是真的,我发誓我绝不会客气的,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把刚才他摸我的全部摸回来,也算是为我的鼻子报了仇。想到我练就了这么多年的‘降龙十八摸’终于有发挥的时候,我顿时跃跃欲试。
他淡定的点头,“废话,有哪个女孩子能像你这么…这样喷人一脸的。”
我使劲摆手:“不是说这个,上面一句。”
向云想了想:“鼻子还疼吗?”
向云这是故意的吧?!
他这是故伎重演想看我吃瘪的样子而故意装蒜的吧?!靠,连装蒜都那么帅!!
我一阵胸闷,深深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向云的对手,只好拉住他的衣袖求饶道:“大侠,求求你给句话儿来个痛快吧!”
我发誓,我那时真的被向云翻云覆雨的表现力忽悠得晕头转向,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逗我玩的。
向云整了下衣袖,那叫一个气定神闲,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好吧,不逗你玩了。鉴于最近学校里对我们俩在一起的事说得有模有样的,我想了想,没有的事被说得像真的一样难免显得有些冤,干脆就,把它坐实得了。”
“噗…”向云同志,你也太给力了吧!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想问他:最近流言的对象不是我跟肖剑么,怎么到了您这里就跟您扯上一腿了?这流言传得也太非主流了吧,直接把主角传成另一个?
神奇的流言呦,我深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还不错吧。”向云超级自我良好的扶了下眼镜,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闪过一丝星光,晃了我的眼。而明明是征求我意见的口气从他那两片嘴唇里跳出来,就变得那么理所当然,让人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其实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呢?除了他给的这个雷死人不偿命的理由,这一切不正是我希望的那样么?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意见?
于是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心花那个怒放了,边放边不踏实的追问了一下:“那,那就是说,现在开始我们是、是那啥那啥关系了??你确定?!”
向云用手沾了些奶油点在我的额头上,嘴角上扬道:“嗯,就是你说的那啥那啥了。”
我吸了口气,把目光望天乌漆嘛黑的天花板,只觉得要晕了要晕了…天啊,向云答应跟我交往了;天啊,我要晕过去了要晕了晕了…
“砰!”车尾突然被撞了一下,我脑海里的那些幸福得晕头转向的情景被吓得立刻魂飞魄散,回头瞪向肇事者,竟然是贝小忆女流氓般的脸。
“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春笑得一脸淫~荡,快点老实告诉姐姐你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能美成这样?坦白从宽,抗拒枪毙,快说快说。”小忆又轻踹了我一脚车尾,我使劲的踩脚踏板,躲开她的继续摧残,再回头挑衅:“你要追得上我,我就告诉你!”
从被贝小忆缠上到学校的车棚这段没几百米的距离,我用最简短的语言基本的概括了一下我跟向云的感情发展走向。当然,其中的细节我也懒得说太多,只把最关键的结果宣布了一下,就已经看到她惊讶得双目闪亮的表情。
“真的假的?一个晚上就把咱们年段最优秀的四好青年拿下了,纪小果我太葱白你妈了!”从车棚锁好单车出来,贝小忆挽着我的胳膊晃得我脖子都快扭了。
我调整了一下都快掉到手腕上的书包,推开了我们俩一点距离,“你崇拜我就可以了,不用劳驾我妈。”
“不行不行,能生出你这么牛X的女儿,我一定要崇拜一下。”贝小忆不顾我死活的继续摇我胳膊,“诶你快再多说些细节,能情景重现最好,好给我将来实际操作提供点素材…”
我一路无言的任她折磨,直到走到五楼的楼梯分口,她才最终没辙的放了我,我立刻如临大赦的加快欢乐地脚步往文课班走,只有她的大嗓门儿还在背后嚷“小果,我们放学老地方见哈,记得情景重现。”
我:“…”
进了教室,只一眼就看到苏绾抱着只大玩偶在位置上,特别引人注意。见我走近了,苏绾抬头一脸笑意的跟我打招呼,我也深知拳头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我也根本没想要打她,只是看到那玩偶就想到还吊在我家阳台上吹风的花兔子,心里难免‘咯噔’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还是对着她回了个笑脸。
还有几步距离就到位置上时,肖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从身后急匆匆的赶过来,不经意的擦过我的肩,书包肩带从肩膀上被带掉下来,一下扯得我胳膊生疼。我本能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他。

“对不起!”
“眼睛长额头上啊!”
肖剑跟我的话同时响起,他被我说得一楞,我也因没想到他会道歉而怔住。四目相对,我才发现肖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眠还是怎么,昨天还精神抖擞的眼睛今天竟然变成熊猫眼。
我吞了口口水,突然一阵心虚,肖剑这死倔的孩子不会真的就因为昨晚我没吃他煮的长寿面就失眠吧?!!这、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我觉得压力好大!
第 12 章
我的屁股一落座,苏绾就抱着那只KITTY往我怀里一推,“Sorry小果,把你的兔子弄脏了,这只是我赔给你的。”
我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差点没被这大猫挤得一屁股坐地板上去,赶紧抓住桌角稳了一下,“呀,不用不用,我已经洗干净了,真的。”
苏绾竟然不相信,修长的柳叶眉儿拧了拧,睫毛盖了下来,“小果你要是不接受就是不肯原谅我,我…”
我这人最受不了人家来林妹妹那一套了,我这还没说俩句呢,她那白嫩嫩的眼眶儿就红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实在是对苏绾没有想法。为了阻止她的黄河决堤,我把KITTY猫接了过来,狠狠搂在怀里,“好吧好吧,我收了还不成吗?你至于么?”
苏绾才不管至不至于,看我接收立刻破涕为笑,表情的瞬间转换真是令人佩服。

因为有了苏绾搞的这个后续,所以放学后当向云来找我时,我不得不抱着那只巨引人注目的大布偶,一头黑线的跟他去逛操场。
按理说那算是我跟向云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小规模性的‘约会’——其实也就是在我们那条每天都快踩烂掉的跑道边走两圈,但不管怎样,那时的我对那些所谓‘第一次约会啊’‘第一次牵手啊’‘第一次压马路啊’…等等,都是无比期待的。
可是,就是因为苏绾的那只大KITTY,我跟向云每走一步都会受到注目,虽然大多人只是无意识的在看布偶,但不能不说那一次的散步,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毫无隐秘性嘛,哪有人抱着那么让人无语的一只玩具约会的?向云都笑场N次了,我的心真是哇凉哇凉的。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什么叫“没有最哇凉,只有更哇凉”。
就在我纠结着是不是要把抱着娃娃的双手放开一只以便创造让向云牵着走的想法时,迎面走来了才刚在教室里分手的苏绾,以及包容老师。
其实也就是擦肩而过,苏绾什么表情我没仔细研究,我的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上,直直的与包容对看。她温雅的笑了笑,顺便意味深长般的看了一眼向云,便继续跟苏绾讨论着什么走开了,留下我独自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从这个事就可以看出那时我是多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时向云根本就没牵着我的手,以我跟向云深厚的友谊,放学后谈天说地也再正常不过。可是我自个太心虚,一看到包容老师那包青天般的眼神,脑海再经适时的提醒了我那些被棒打的小鸳鸯们,我便很不争气的腿软了。
向云揪了揪我的刘海,笑我:“平时胆不挺大的吗?关键时刻就不行啦?想退缩啊,那我考虑考虑…”
我一巴掌盖在他嘴巴上,及时的制止了他的后半句:“我呸!谁想退缩了,你可是自己找上门的,想退出,NO Door!NO Window!”
向云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摸摸我后脑勺,饶有兴致的被我拉着走。走来绕去终于让我在学校里找了个‘前有小树苗,后有大围墙’的旮旯角落,然后我跟他说,我觉得包老师的火眼金睛一定已经看出我们的JQ,我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去‘投案自首’?
我说话的时候,向云就拿脑门儿对着我,手里正百无聊赖的玩着那只KITTY猫的胡须,听到我说到‘自首’时一个激动,竟然拔了一根下来。我的眉心跟着一跳,脑海里就想到苏绾要是知道她心爱的‘赔礼’被这样拔须还不得蹦起来。
我把猫儿抢回来,义正言辞道:“向云童鞋,请严肃一点,我在说关于我们俩的‘终身大事’呢。”
话一说完我自己先囧住了,其实我原本是想表达‘初恋很重要’这个意思的,怎么说出来就那么别有深意了…我很不意外的看到向云也是一愣,然后又乐了——是那种抓到别人小辫子的奸笑,又邪恶又蛊惑人心。
果然,他凑过来十分欠揍的说:“是哦,既然是‘终身大事’那要慎重一点,你说是你去自首好呢,还是我去?要不咱俩一起,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翘辫子?”
“噗…”有这种人么?才在一起第一天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过,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腻歪的甜啊。
那天我们商量到最后的结果是:我去。
我勒个去,向云这没良心的厮,竟然忍心让我去探路,也不怕我被包容一枪毙命——不过,就算他再没良心,我也喜欢!
爱情不就是这么被狗皮膏药贴瞎了眼么?我盲目,并快乐着。
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我还无比清晰的记得那天我在包容的办公室里跟她山路十八弯的七绕八绕,就是没绕到那个话题上。
那天的阳光明媚,包容端坐了她的老位置上无比慈祥的批改作业,时不时就问我一句‘新同桌适应得怎么样啊?’‘哪片课文背好了没呀?’之类之类的,完全没有揭发我的意思。可是天知道我是抱着坦白从宽的虔诚的心而去的,被她这样避重就轻难免有点小忐忑。
不过除了小忐忑,更多的,是对向云这家伙彻底吐血了。
因为那天,在我前脚刚踏进办公室,他后脚就借着帮忙整理试卷也跟进来了,我真是不知道他是突然醒悟来陪我死的,还是故意找茬来看我给他翻白眼的。
总之,那天包容一切非常祥和,一丁点儿也没有教育我们的意思,反倒在我们要走时还特别交代向云平时没事多督促我学英语,不要偏科太严重。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抬脚就想他一脚,不过脚飞过去前突然想到眼前的人不是肖剑而是我心爱的人,才赶紧收回来。
我说:“你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我来你也来,能套得出话吗?”
向云笑得很灿烂,点了点我的头,“我不来你也套不出话,就你这能把自个绕晕的小脑筋还想套包老师的话?”
我:“…”
其实吧,我也觉得我是套不出包容的话的,我只不过是想,如果我主动献身了,包容要是发现了点什么可以提前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嘛,向云这人真是,还非得揭穿我,真是一点也没有作为男朋友的觉悟。
向云说:“那什么才是作为男朋友该有的觉悟?”
我想了想,仰望天空:“这个嘛,有两点核心:第1,要一切以女朋友为中心,女朋友的一切都是对的,都要维护。第2,如果女朋友错了,请参照第1条。”
“哦,这样啊。”向云点点头。
“呃…就‘这样啊’?‘这样啊’是坚决拥护还是死不悔改啊?给个明确的态度撒?”
“嗯,小果,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我日,校服有神马好看的!转移话题也太不负责任了,还不如说天气!

向云跟包容混久了,俩人都很会打太极,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我找了一个难得脑神经比我粗的。
事实证明贝小忆跟我是同类,她听完我的描述后,很一针见血的指出:“包老师这肯定就是默许你们的意思嘛,你们都这么出双入对了,眼睛瞎了也看得出来嘛,包老师又没瞎…”
“咳咳…讲重点,不要离题。”
“是是,重点就是包老师肯定觉得要是把你们俩给拆散了,以后你们肯定不乐意帮她无偿批改模拟卷啊、整理整理办公室啊之类的,所以啊,就勉为其难的默许了呗。”
我想了想,觉得贝小忆的思维果然都是不同凡人的,很好很实际,于是安心了不少。

不过才没安心多久,我就嗅到了一股‘情敌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个词不是我想的,而是自从知道我跟向云在一起后,贝小忆给苏绾暗地里取的别称。事实上那时我的确并没太在意苏绾是不是会成为我情敌这个事,虽然说没有感觉也是不可能的,但在后来发生的事来看,贝小忆那时的嗅觉的确比我好得多了。
那天苏绾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很符合她利落的性格。
她说:“小果你跟向云,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一直在担心包容的火眼金睛看穿我们,也想得到以苏绾的聪明脑子要看出我跟向云之间的暗度陈仓并不难,但我没想到苏绾会问得这么直接,有点醋味十足的意思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所以我没有回答。
我说:“怎么?我们俩在一起很奇怪吗?”
“…不是。”苏绾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问,目光低垂,微微往后看了眼,才悠悠的继续说道,“是有点意外,大家都说你跟肖剑才是一对,我以为…呵,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而已。”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下课铃响了。
第 13 章
其实那会儿我跟向云这样的压根就说不上叫谈恋爱,我们俩打从在生日那晚上比较形式的确认了关系后,跨越了半个多月连小手都没牵。我倒是受了当年风靡全国的《少男少女》所蛊惑,天天惦记着他来牵我的,可惜不知道是向云太会吊我胃口,还是脑神经在不该粗的时候太粗,总之,那半个月的‘初坠爱河’,向云除了每天多了半个小时逼我背课文背单词,啥也没干。
通俗点说,就是我们俩在爱情这条道路上真是一点实质性进展也没有,向云这倒霉孩子除了偶尔戳戳我的酒窝,真是…真是纯洁得如白开水的年少时光呀。
不过半个月后,我不淡定了。
我在某天黄昏时候背着拗口的英语单词时,终于忍无可忍的盯住他的眼睛厚脸皮的问道:“DO you like me?”
向云正在攻克一道相当复杂的数学题,微皱着眉头咬着笔,听见我的话后眉毛都没抬,很顺口就接了一个字:“嗯。”
我其实就闹着玩,没想他会认真回答,诈一听他竟然回答了,当下就乐了,再接再厉道:“Are you 确定?”
向云这下抬头看我了,含着笑的眼眸子晶晶亮的,我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瞳孔里那个有着乱糟糟刘海的我,然后他的嘴唇动了动,“Yes,%¥#@&…”
我说:“啥?”。
丫的欺负我英语不行,竟然一口气说了一连串,我目瞪口呆,除了第一个单词,后面的听了跟没听一个效果。
不记得哪位猛士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是为了被我欺负而生的。”
那时第一次听到深深佩服说话者的魄力,我也几度憧憬过是不是某一天我也会遇见有一个人就是专门为了我而生的。
直到遇见向云,我知道,我就专门为了被他欺负而生的——颠倒的人生,充满血泪。
我咬着小碎牙,恨恨的控诉:“你不要欺负我英语不好就故意说那么长、说那么快,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也会说得比你溜、比你快,倒时候可不要哭着求我说慢一点,我可会记得你今天是怎么对待女朋友的!”
“哦,那你抓紧练习,别让我等太久,三年够不够?”
“…”向云当年一定经常看《演讲与口才》,我觉得我也应该去买几本回家修炼,不然打败他的日子太渺茫,别说三年,四年都不够。
那半个月里除了我跟向云照常每天开小灶外,一切显得平静又祥和。就连当初贝小忆告诉我的那个关于苏绾半个月必换同桌的事竟然也被我打破记录。
那时苏绾除了说话比较口是心非,其实也并没做什么让我觉得实在无法忍受的事,所以我开始怀疑大家流传的那个说法是不是的确有点夸大、以讹传讹的成分。
这样说是因为,我能理解苏绾也喜欢向云。一个花季里的少女喜欢优秀的异性,没什么值得指责的,虽然她偶尔表现出来的醋意让我会不舒服,但我始终保持着与她淡淡的友情,也无所谓介不介意了,反正向云心里的那个人是我,这个才是最最重要的,不是么?
城堡要是够坚固,怎么还用得去担心被别人所挑拨攻破?
也许很多人会说我太轻敌、太自信过头了。其实不是,而是我相信向云。
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向云对她没有那心,她再把甜嘴儿对他吹,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向云经常在放学后来我们班,虽然是打着找肖剑打篮球的旗帜,但我还是从他每次进门对我投过来的那缕温暖的目光里捕捉到不少甜蜜的神采,如此就够我得意幸福久久了。
不过他来我们班,也有一个让人多少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因为苏绾很喜欢跟他说话。而我之所以说相信向云,是因为那么多次,我真的从来没有一次见向云不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哪怕哪一天苏绾露出多么惹人喜欢的表情,就连我都想上前亲一口的那种,可是向云真的,目光清澈、礼到神不动。

我实在爱死他那样的神情了,淡定得不像活人。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的问了他,“你觉得苏绾漂不漂亮?可不可爱?”说完我就准备好了我的纪氏无影爪,就等着他敢说‘很漂亮很可爱’之类的,就给他来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