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每次都把所有礼物展露在我们的小房间里,任我喜欢哪个都可以挑,但毕竟那些都是凝集着别人祝福她的心意,再接收的心情便已不同了。
小苹在电话里偷偷的跟我说,前天给我寄了个包裹,提前预祝生日快乐,要记得接收,害我从放下电话后就开始心情特别激动。
其实我对纪小苹和纪晓南的感情都很特别,纪晓南自不必说,我简直恨他恨到了骨子里,但我又深知我们之间永远也割不断的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牵绊得让人难受。
而对纪小苹,其实我对她真是又爱又恨,恨她太优秀,但也爱她太优秀…哎,我丫整一个纠结的人生。
抱着期待又激动的心情捱到了生日那天,一大早拧着书包就出门,难得的没看到肖剑一起出来,我估摸着他应该先走了,等我骑到半路上,贝小忆从另一条路上冲了出来,差点没把我撞个四仰八叉。
我一手紧紧控制着车头并随时准备刹车,一手摸摸心口,“你干嘛呀,大清早的,吓死我了。”
贝小忆调整着方向,与我并驱,“小果你知道这些天是谁在传你个肖剑那流言的么?”
我一惊,“你知道有流言啊?!”
贝小忆这厮太能装了,既然知道还能那么淡定?!我都不知道是该感动于她对我是如此的信任,还是该惊悚于这孩子的伪装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炉火纯青了。
贝小忆不理我的惊诧,继续说:“你快猜快猜。”
我想了想:“谁会没事传那个呀,就是大家开玩笑而已。”
贝小忆恨铁不成钢道:“就说你笨,什么开玩笑,流言可谓,说一千遍假的也能说成真的。昨天嘟嘟告诉我时说得可具象了,跟就站你们边上亲眼看到了似的,还说是你承认了,亲口说的。”嘟嘟是小忆的新同桌,是我们年段里盛传的三朵金花里的一朵小喇叭花。
我又是一惊,“我承认什么了?”
“承认你跟贱人有一腿呗!”
“噗…”我猛一刹车,学校到了。
我下了车推着走,不可置信的继续刚才的话题,“谁说我亲口说的了,狗屁!”
贝小忆点点头,“我就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想问你,别人爱说就说呗。不过还是提醒你下才好,以后要多小心苏绾,她可是个厉害角色。”
我觉得自己这一路惊吓可真是不少,小忆的每句话怎么都这么有爆点呢。
我说:“这又跟苏绾有什么关系?”说完我自己把前后关系理了一下,深深被自己的结论吓到,“意思是这流言是苏绾起的?!”
贝小忆拍拍我的肩,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说了三个字,“不会吧!”
“纪小果,有包裹!”传达室有同学喊我名字,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小忆递了个眼神给我,意思很明白,让我自己好好想去,我巴眨巴眨几下眼睛目送她先去车棚,自己拐了个头过去传达室。
我勒个去,纪小苹也太客气了吧,这么大的包裹,是要我用扛着回去么?果然高校的人做事都好高调,真是让人激动不已。
不过看起来大,提起来倒不重,轻轻的被我一拧就直接上楼了,我瞎猜着里面到底是神马。

往楼上走时,我边走边想着贝小忆的话,再结合着苏绾这几天来给我的印象,越想越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地方挺不合理的,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凭着我自己也是女生,要猜出苏绾是不是同样喜欢向云,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果因为我喜欢向云,她就在背后给我制造绯闻,也委实太不厚道了点。中学时期的同学一直给我感觉挺单纯的,真有到了这么较劲的地步了么?实在想不通。
脑袋瓜里胡思乱想着,手上突然一轻,我回头看,就见包容提着我手里的包裹,漫不经心般的瞅了瞅,“马上就上课了还不走快点,在楼梯里晃什么?”
包容说话都是慢慢的,语气也不重,但每次我听她说话都会特别有压力,被她这么一说,我立马灰溜溜的溜进教室,特别像鬼子进村。
走回位置上时,苏绾早已经来了,正趴在桌上背单词,头发没有扎,垂直的散放着,自然垂落在课桌和手臂上,额头上是整齐的刘海,眉眼低垂,特别文静乖巧的模样。
那一刻,我看着她,实在不能把眼睛看到的女孩跟有坏心思的女孩联系上。
思前想后了半天,我还是决定不问她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我问了她照样也可以否定掉,那求不求证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我很自以为是的想,女生之间嘛,总是有点同性相斥的意味,女同学们不喜欢比自己优秀的女生是挺自然的事,但还不至于到要互相提防的地步罢。

这样自我阿Q着倒是很平静的又度过了一天,放学时轮到我跟苏绾值日,等着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始拆小苹寄过来的包裹,苏绾在我身边也同我一样好奇的等着看是什么。
箱子的包装彻底打开了,里面零散的扑盖着一层白泡沫纸,我拨开了看,就看到一只花里胡巧、十分可爱的布偶兔子盘腿坐在箱子中央,正看着我笑。
我承认那一刻,我真是感动到了。
兔子的耳朵拉拢着,十分懒洋洋的样子;眼睛是对琥珀色的扣子,相应成趣,十分逗人;最夸张的是兔子的腿儿又长又鼓,捏在手里非常柔软欠捏,而两只前肢竟然还摆出了胜利的剪刀手,太可爱了。
我喜不自禁的把它从箱底捞出来抱在怀里,超级舒服饱满,忍不住的在脸上蹭了蹭,竟然还有淡淡清香散发出来,顿时把对它的大爱荣升到了我那些所有的收藏品之列首。
苏绾估计是被我幸福样给煞到了,摸了摸兔腿感叹道:“小果你属兔的吧,真幸福,我都要嫉妒了。”
我狂点头,是啊,就是因为我属兔的,天生对所有兔子特别有好感,从小到大收集了不少关于兔子的玩偶、饰品,但还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大只、这么搞笑逗趣的,一下子开心得忘乎所以。所以说,那时的我太容易满足了,一只布偶就能让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后面当向云送了那套小兔子给我时,我立刻就拜倒在了他的牛仔裤下。当然,这是后话了。
人一旦处于极度幸福的时刻,是不会有防备之心的,特别是我对苏绾其实也根本就提不上防备,所以她兴致勃勃的提议兔子给她抱抱时,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羡慕的神情像极了我那时看别人拆礼物的样子,虽然我觉得她那样的大小姐,每年收的礼物不知道有多少,但我没有理由拒绝眼前的这张笑脸。
苏绾像我刚才那样满怀的抱着兔子晃来晃去的玩时,我从箱底拿出一张卡片,小苹在上面写了一句很平实的话:“祝亲爱的妹妹,年满18岁,永远18岁!”末端,还技巧笨拙的画了个笑脸吐着舌头,立刻惹得我又开心一笑。
然而这个开心只持续到下一秒,苏绾惊叫了一声,我便看到她的手不小心的扫过桌上的那瓶墨水,墨水在桌面上倾倒而出,瞬间污染了几乎整片的桌面,以及我那只最心爱的兔子。
也许只有一秒钟,我除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兔子的一条腿和屁股都被染成墨黑色,没有任何办法。
心里仿佛有种什么美好的东西突然被摔裂了一角,说不出话来。
第 10 章
向云来找我时我已经抱着花兔子在洗水池边站了快半个小时了,洗衣粉也好,超强肥皂也好,没有一个能洗得掉那重重的墨水印迹,虽然已比刚才好了许多,但那块被染到的地方就像巨大的胎记,任我再怎么努力也褪不掉了。
贝小忆不知道从哪找了瓶漂白剂过来,可是被我拒绝了,我怕漂白剂倒下去,把墨迹漂掉的同时也能把布偶上的花色破坏得乱七八糟。
天色暗了许多,头顶上橘黄色的灯映得我眼睛有点涩,贝小忆扯着我的袖子劝我:“小果回去吧,等回去了让纪阿姨想想办法,她肯定能比你洗得干净的。”
花兔子的半个身子都坐在脸盆里,琥珀色的扣子眼睛依然可爱逗人,三角瓣的嘴巴依然对着我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的手因为泡水的时间有点久都起皱了,就像心里被人揉成一团一样,堵得透不出气来。
苏绾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能说什么?推她一把,骂她一顿吗?或许,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老天看不得我拥有小小片刻的幸福,非要再给我砸一道口子才能满意吧。
其实只不过是一只玩偶而已,在许多年以后,我不知道又收到过多少比那只更大更可爱的,可是却再也没有那时的珍惜,也许是因为第一只总是显得弥足珍贵的吧,所以才会那么心疼不已。
贝小忆摸了摸我头,好像要安慰我却最终什么都不说了,我叹了口气把兔子从水盆里提起来,回头想反安慰她不用安慰我,才发现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早已换成了向云,我楞了一下没回过神,只看着他同样看我的眼睛,挪不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瓜,脏了洗干净就好,怎么又钻牛角尖了?”向云接过我手里的兔子半抱着开始拧水,兔子的两条腿在他的大手里拧成一股麻花绳,水哗啦啦的被挤出来,掉在水槽里乒乓作响,仿佛敲在我的心口上,摸不着节奏。
“呐,拧干了,晚上挂到通风的地方,吹一晚上的风明天就好了,嗯?”向云微微的压低了头对着我的眼睛,像在哄一个小孩,“不用担心,等明天干了后就不会这么明显了。而且,就算带一点点墨色又有什么关系,送这个给你的人肯定是想要你高兴,而并不是要你把它保存得多完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一点点墨水一定抵不过这份心意,对不对?”说完话,还用手刮了下我的鼻梁,宠溺得像一个邻家大哥护着自己的小妹子。
我个性要强,什么都喜欢自己争取,习惯自己独立,所以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无敌铁金刚,哄我逗我这样的事,好像大家都觉得不适合发生在我身上。可是所有人难道都忘了我也是女生,也需要别人哄别人宠这个事了么?
既然没人记得,那我也学着忘记,可是那一刻向云那样对我说话,他说话时温暖的气息就拂在我的脸颊上,我突然觉得万分委屈,鼻子一个劲的泛酸,眼睛涩得痛得要命,吸着鼻子强忍着不那么难受,可是忍了三十秒,突然如黄河决堤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意思,可是就是因为明白才一点儿也不想被人破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原本的完美被打碎,我怎么还能做到那么坦然自若?
再坚强的伪装也经不起亲近的人一句关切的询问,向云一下踩到了我的泪点上,不哭简直对不起当时的磁场。
向云一手抱着兔子,一手原本还在拨弄我的头发,突然见我大哭吓得动作都停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反倒哭了?是不是我说错哪句了?”
我哭得双眼模糊,逐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就近的拉过来他放在我头上的手擦了下眼泪,才一抽一抽的解释道:“不关你的事。”想想觉得不对,只好又解释:“不是,都怪你,没事干嘛要在人家委屈的时候说那么多催泪的话。”
向云听完我的话,有点哭笑不得,皱了下眉头似乎有点为难道:“那我以后注意点,不挑这么敏感的时候。”
他声音太亲切了,在那时的氛围下,说什么都让我听了就控制不住的再次泪崩,于是只好又拉着他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好不容易才控制了泪腺。
止住眼泪后,向云拉着我往车棚的相反方向走,我用袖子把脸抹干净了跟在他身后,越走越往实验大楼的方向走,不禁心底疑窦丛生,只好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角想问下他要干嘛,却没想到他突然的回身,我手里还拉着他的衣服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来不及刹住直直的撞了上去。
向云眼明手快,我们俩的额头一触碰到我就本能的想往后倒退,他的手却比我更快的揽住我的腰,声音夹着呼吸就吹在我的耳边,“小心。”
那时天色暗得快,前几刻还有些亮,后几分就又昏暗了许多,身边的树影笼罩在我们的身上,而他揽着我的腰,那么近的距离,我能清晰的透过他那金丝边的眼镜望进他的眼睛里,仿佛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我胸膛里那颗如擂鼓般的心跳。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钟,向云缓缓的把我们拉开一点距离,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过道里暗,走路要小心点。”
我的心跳依然在神速的运动,几乎快达到了心脏病爆发的地步,因为他的手还在我的老腰上啊啊啊,向云这是想干神马呀呀呀…
我的内心在狂蹦跶,嘴上却紧张得说不出半个字,因为我怕我一提醒,他就真的把手放开了。
可是,就算我没有提醒,向云还是自己觉察到了手放的地方有点让人遐想,于是在下一秒就果断的放开了,我心里一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徒然的被抽走,想挽留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就在这么纠结的时刻,向云伸出那只没有抱兔子的手来,修长的五指掌心向上的展开在我的眼前,说道:“过道里暗,我拉着你,这样等下就不会再撞上了。”
我看眼前这只在我不知道魂牵梦绕了几个午夜想牵的手,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句至理名言:“水穷山尽疑无路,踏破铁鞋无觅处”,于是我冒着心脏突破胸腔跳出来的危险,半是羞涩、半是激动的把手放了进去。
向云的手指修长,掌心温热,我被他牵着亦步亦趋的往实验大楼走,心里除了不断的怀疑这是不是梦再反复的推翻这不是梦就容不下任何东西了,刚才的悲伤情绪顿时消减了大半。怀着这样激动的心情走路,直接导致了我在走到那大楼前又踩了三次向云的脚后跟。
不过他估计看出我的情绪激动,原谅了我的笨拙,没有说我半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放慢了速度,直到与我并肩而行。
实验大楼位于教学楼的东侧,平常要是没上实验课我们很少会到这地方去,但向云不同,他深受我们化学老师的喜欢,平时做各种实验几乎都少不了他做模范代表,这地方他轻车熟路。只是,我不明白他带我过来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以权谋私的用实验室的酒精灯来烤干我的花兔子么?还是,他想通过什么化学反应来去掉那块墨迹?
我想不通的事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后,向云给我了明确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太过惊喜,我吓得不亚于听到中国足球冲进世界杯。
我永远也忘不了在那个树影摇曳的晚上,天空中没有月亮,周围很安静,到处一片漆黑,黑得令人浑身寒毛起立,只不过因为有一只温暖的手一直紧紧将我握着,我才没让自己的腿软下去而已。
就这个漆黑的夜晚里,在实验大楼的三楼实验预备室里,向云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打火机,为我点燃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时隔至今,我早已忘记当年那块蛋糕到底是草莓口味的还是猕猴桃口味的,却牢牢的记住了一个滋味:甜。
向云在我18岁的那年生日送给我的不仅仅是一块蛋糕、一份惊喜,而是一份甜。是那种渗透进了我骨子里头,闯进我的心底深处,再也剔不掉、也不愿意剔掉的甜。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当我捧着那块小小的却精致得让我再次热泪盈眶的兔子造型的蛋糕,对向云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是等下校工抓到我们偷用实验室怎么办?”
要是被校工逮到记我警告通知家长的话,纪晓南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我压力很大。

向云正在点蛋糕上唯一的那根蜡烛,听了我的话手一抖把自己给烫了一下,我跟着他仿佛也被烫了一下,就听到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小果同学,你能不能不要老在关键时刻说破坏气氛的话。”
我立刻缄口,战战兢兢的手捧着蛋糕,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点燃蜡烛,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向云成功的点燃那蜡烛,小小的火苗儿轻快的跳跃着,映着我们彼此的脸,我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多么浪漫、多么狼狈为奸的画面啊!
就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氛围,我的心上人就在我的眼前将我脉脉的看着,让我怎么能不去相信向云他是喜欢我的?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在意你的人会这样清楚的记得你的生日,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准备着蛋糕,冒着被校工‘逮捕’的危险帮你过生日么?
“许个愿吧。”向云把兔子放到了旁边的课桌上,帮我托起小蛋糕,对我说道。
我被眼前的幸福蒙蔽了女生该有的矜持,直接破口而出:“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从脸颊上一路热到了耳根子,再从耳根子热上了天灵盖,只感觉整张脸仿佛都要着火。
虽然我那时早已计划好要跟他表白,也已经很有把握向云对我肯定也有那么点意思,但计划跟实际行动还是有段距离,这话一出口,我像所有的少女一样,难得的脸皮子薄了一回,火辣辣的脸红了。
等待着向云的回答时,我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因为这小子考虑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蜡烛眼看着都燃烧了一半了还不回答,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很后悔刚才太直接,怎么就没为自己留条后路呢?怎么就没想过万一他没同意我要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他依然没有说话,我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巨大,就在蜡烛燃烧了三分之二时,我哀伤的闭上双眼,哀伤的找了个台阶下,“要不然,我还是重新许一个吧,刚才的没打好草稿…”
“呵,傻瓜。”向云终于说话,一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骂完我傻后继续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吃瘪的样子特别…特别生动。”
我巴眨着眼睛,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好愣愣的看着他,等待解答。
“吹蜡烛吧,再不吹都要灭了。”他回避了我充满探知的目光,把重点转移到了蜡烛上,我顺着他的话,鼓起腮帮子‘呼’的一下就把蜡烛给灭了。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又恢复了黑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才想起被他转移了话题后愿望忘了重新许,只好弱弱的问他能不能再点一次,就当前面这次提前预演了。
“嗯?刚才不是许了?”向云明明刚才还骂我傻,等我要求重新来一次却又偏要装作不明白,还明知故问,难道是要我亲口说老娘还不是因为你不肯点头应许才要重来的么?
这么掉价的事,要我再说一次,往后这老脸还往哪里搁?传出去还怎么能在班级里立我副班长的威信?可是不说又对不起我的纪氏风格,真真是十分矛盾十分犹豫,只好把脖子扭向一边,郁郁道:“愿望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我还是在心里默许就好了。”
我听见向云手里的打火机‘咔嚓’的一声擦出火花,赶紧扭回脖子想看着他再点上,好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许个愿,以免那只剩一丁点儿的蜡烛烧到兔耳朵上。
可是他却没把火苗儿靠到蜡烛上,只举着映亮一小片的空间,看着彼此的表情笑了起来,“不会的,有些愿望要说出来才能成真,刚才许的挺好的。”
刚才许的挺好的?
刚才许的挺好的你丫干嘛不说话呀??!我提起一口气差点没吐血。
向云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知道我着急,还看着我的憋屈样享受,太恶劣了——哦,我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说我吃瘪的样子好玩了,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刚才那些心理活动都白做了?我神经粗就活该被向云这死孩子这样耍么?!!这、这也太可恶了吧!!我都紧张得成什么样了,他怎么还能这样享受我的着急呀,实在太黑心了!
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 11 章
第二天天气有点阴,雾蒙蒙的,但我的心情特别好,骑在脚踏车上边下着坡时我还忍不住的吹起口哨,还没吹几声就听到贝小忆从背后叫我。我回过头去看,半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逐渐的靠近,慢慢清晰起来。
靠了近了,我才发现她一只手里拿着个东西,朝我递过来。
我疑惑的接过来,看样子是个礼盒,但搞不懂小忆想做什么,只好问:“这是什么?”
小忆努了努嘴:“送你的。你都不说啥时候你生日,害我昨天都没准备。还好昨天去找了下,人家还没关门,这次就将就一下,明年再好好准备给你补一个。”
贝小忆这人就是这样,平常心挺粗的,但她总是能做一些让人化不开感动的事,就像那个早晨,她漫不经心的说那样的话,平常得就像在跟我说昨天食堂阿姨做的菜咸了还是甜,没有让我觉得有一点儿的刻意,也没有虚假,只有淡淡的一种温馨会从心底慢慢爬上来。
我从来不跟她客气,掂量着礼盒子对着她摇了摇,“是什么先透露一下?”
贝小忆故作神秘的不告诉我,却反问我:“你先说你昨晚后面去哪了?我才走开一下下,好家伙,回来就没影了。快坦白,去哪偷鸡摸狗了?”
‘偷鸡摸狗’这词在我跟她日常的对话过程中出现的频率挺高,但没有一次是有实质性意义的,惟独这次,贝小忆真是一语中的啊,我被这词一下击中,脑海里瞬间就回放了昨天晚上我跟向云在实验室独处的暧昧情景,一张老脸儿十分应景的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