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说:“嗯…呃…我刚才瞎说的,啊哈哈哈,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哈,Wendy老师怎么可能穿破了的丝袜呢?!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夜谭,你说是吧是吧,啊哈哈哈。”
可能是因为我笑得比较夸张,肖剑一点也不买账,配合的笑一个都不肯。我这人也是脾气不大好,觉得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了你怎么也好歹表个态什么的,老这样山东大饼脸看我,我也是会抵触情绪的嘛。
抵触着抵触着,就口不择言了。
虽然我承认口不择言了,但说完后我觉得我的逻辑思维还是挺不错的。
我是这么说的:“你别以为脸拉得长就了不起,有本事你跟李咏比去呗,跟我摆什么谱。再说了,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是你这样的,还不许我这、不许我那了!那又是谁装着假正经,背地里却暗恋老师,想蒙谁不知道啊…”
“纪小果!”肖剑没等我把话说完,直接打断。打断也就罢了,还配合动作猛跨了一大步直抵上我的鼻尖。他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我本能的想往后仰,却根本来不及移动重心,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惊呼了一声直直的往后摔去。
电光石火间,我的双手在空中狂舞的乱抓,惊呼声划破小小树林的安静,紧接着手中竟意外的抓到一个着力点,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牢。
那一刻哪里想到,这一抓还不如不抓…
因为,被我扣住脖子的肖剑以大鹏扑街的姿势,在紧接我之后也是满脸错愕的惨叫了一声,便华丽丽的朝我迎面扑倒!
在背部华丽着地前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拔凉拔凉的想到,今天就该我被压倒,不是被贝小忆压,就是被肖剑压。
第 7 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挺尸在床上硬赖着不想起来,直到我妈来敲门告诉我,如果我再不起床,纪晓南这周给我的生活费就要因为我‘无故赖床’而全部充公。
纪晓南这人向来卑鄙,总是能拿捏着我的七寸,我在听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命令时,泪流满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顶着红肿的鼻子十万个不情愿的去了一趟厕所,然后再十二万个不情愿的出了门。
人家说,哪壶不该提哪壶,到我这儿倒成了哪个不想见就非逮着让我见哪个。这不,我前脚刚踏出家门,就听到肖剑家的大门也应声而开,肖剑的那辆挟宝马’被他拧着就蹦了出来,抬眼一看到我,嘴角抽了抽,表情比我还不自然。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嘴唇,再看看他的下巴,心里真是又失落又庆幸,总之很纠结。
回想到昨晚那狗血的一幕,也许是由于形势太过突然而没能来得及摆好姿势,当他被我勾住而迎面扑倒时,传说中温软相拥、唇齿相交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而是,他坚硬的门牙直接与我鼻子接吻,而作为回报,我的牙齿也撞在他的下巴上…我的眼泪几乎在同一时间掉出来,不是因为扼腕亲错地方,而是,好痛!!
我勒个去,实在太痛了!
我痛得泪眼模糊,只觉得鼻梁骨是不是都要断掉了,而同时肖剑也是重重的冷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并没比我好到哪去。我这才发现我不仅鼻子痛,撞到他下巴的门牙也很痛…
肖剑还算反应快,差不多当下就用手撑开我们的距离,下巴处抬起来时不经意的擦过我的嘴唇,一种异样的温热便沿着嘴角滑进舌尖,又腥又甜。我正纳闷是什么时,就看到他伸了手去摸下巴。
肖剑不摸也许还好,可是这一摸…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临了!
路灯刚刚亮起,微弱的亮从树林外面照进来,肖剑的脸一半投在阴影里,一半被阴影衬托得愈发惨白,惨白的脸上露出我所不熟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我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肖剑竟然也已长得菱角分明,漂亮的脸颊线条在明暗交界处显得特别动人。关键是被他无意的一摸,唇边下的血色从嘴角蜿蜒而下,直接把整幅画面升华得异常美艳而慑人心魄…
然而再美艳的画面也终于阻止不了我的鼻子开始蔓延起火辣辣的疼,我从对肖剑的惊艳中过渡到疼痛里,然后一脚把还压在我身上的美艳少年踹得滚出去了好几米。
问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啥?
嘴没亲上,把鼻子给磕破了…
问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是啥?
男主角还没到,被男二号亲了…虽然亲的地方错了,可不能不拿鼻子不当五官啊,这也是我保留给未来我孩子他爹的,就这样给失守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又一紧,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我想了这么多,但其实充其量也不过就几秒钟的事,这几秒里肖剑已经把车调整好了方向,一脚点地,似乎就要启程,蓄势待发。
一看到跟没事人一样我就来气,气自己也气肖剑,谁让他昨天没站稳,非但没抓牢我还倒压我一把,能不气么我?
我心里有气也就跟憋了屁一样,是藏不住的,于是很不客气的对肖剑划分界限道:“昨晚的事纯属意外,你可别想哪儿去,我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你最好也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说‘一点儿’时还故意拉长了音儿,有点强调的意思。可是天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上?那可是我的初吻——初次被男生吻,虽然又血腥又暴力,可也是人生第一次…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纠结。
肖剑好像体会不到我的纠结,跳上自行车脚一蹬,丢给我一后脑勺,很快就转了个弯驶出了我的视线,连半个字都没跟我说。
我这人也是贱,平常骂他,他要是顶嘴我就觉得他不让着我,要是不顶了我又很不习惯,就像这个早上,我也就是嘴皮子上说说而已,就等着他炸毛起来誓死抵抗呢。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就滚了,简直把我直接透明化、无视化,害得我一阵失落,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说不出的憋闷。
我摸了摸可怜的鼻头,小媳妇般的踏上自行车,也往学校赶去。
一路幽怨着倒也很快到了学校,踏进教室前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默默的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不就是鼻头破了个洞肿得像圣诞老人么?谁年少时没闯个什么祸、破个什么伤?就当长青春痘了,说不定人家根本不会发现,没什么觉担心的…
如此自我阿Q了两番,我迈开脚步,一手捂住鼻子,鬼子进村般的猫进教室。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来了大部分同学,差不多都在各干各的事,并没人把目光向我投过来,我缓缓的朝位置挪着脚步,发现肖剑竟然没在位置上!
奇了怪了,那倒霉孩子不是比我先来的学校么?大清早的不早读又跑哪鬼混去了?!
我心念念着走到了位置上,屁股刚落了座,肖剑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我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上有层细密的汗,衬托得他略显古铜的肤色反着健康的神采,突然就脱掉了许多痞气,多了点阳光男孩的味道来。
只是…只是这阳光男孩的下巴…靠,这混蛋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贴那么大个创可贴,唯恐天下人都看不到他下巴受伤么?还贴成斜角的,太明骚了!
我咬牙切齿的掏出英语课本,挡在自己的面前,在心底祈祷大家都瞎了眼吧瞎了眼吧,没看到吧没看到…如此的咒语刚念了两遍,苏绾就提着书包坐到了我边上,然后便听到她轻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恰好适合大半个班级都能听到的分贝,关切的问道:“咦?小果你的鼻子怎么也受伤了?怎么肿成这样?”
我斜了她一眼,用眼神谴责她:大姐,都看到我用书本挡了还这么高调,这不是把我往风尖浪口上推么?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刚才注意在肖剑身上的同学基本全把目光转向了我,一声声“咦?”“哦?!”“喔!”顿时四面升起,语气抑扬顿挫,平平仄仄很起伏,八卦味道一下就弥漫了起来。
我默默的闭上眼睛,心里无言的默哀了一声:哎…出来混,果然是要有绯闻的。谁让我跟肖剑有着撇不开的青梅竹马这层暧昧关系呢?能不招猫腻么?
面对同学们嗷嗷待哺的眼神,我表示压力很大的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翻滚着到底要怎么解释我们俩的嘴唇上在经历了一个夜晚后同时出现两个破洞这个带着诡异色彩的神秘巧合而不显得虚浮。
思绪百折千回之后,我按着脑门咳了一声,说出了一个连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拙劣理由:“额…人生在世,难免有那么几次会不小心撞到鼻子…”
“…”八卦的群众们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个烂理由冷到,顿时默默无言。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最靠近我的周围几个,很顺便的看到坐在我左手边的大宝对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很鄙视我这个烂回老家的理由。
我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老娘也是没办法呀,难道要我大清早在教室里坦白从宽的交代姐姐我昨晚是如何的不小心把自己的鼻子匆匆葬送在肖剑的虎口之下的么?
这样血腥又暴力的初吻,除了伤透我的心,还怎么叫我能开得了口?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不过我不提不代表群众们不提,果然大宝继续拱火道:“是吗?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你们不是昨晚上决斗去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被他无视,继续蹭到肖剑身边拱:“嘿,怎么把人家女孩子的鼻子都斗成这样了,说说都干什么了?说嘛说嘛,生活太枯燥了,说点刺激的事来听听。”
我对大宝是彻底无语了,他还是男人么?怎么比女人还三八?!还揪住不放了,该死的。
我默默的把手里的课本重新竖起来,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把目光定在课本中央的那个有十三个字母的单词上,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竖得老高,又忐忑、又焦急、又期待的等着听肖剑那家伙会怎么回答。要是他敢把实情抖出去,毁我洁白如玉的清誉的话,以后就别想在考试时妄想我会传小字条给他了。
肖剑坐到我身后,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把书包推进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书放在课桌上、再把书哗啦啦翻开的整套完整动作,动作之后只听到他‘嗤’了一声,淡定的吐出两个字:“无聊。”
大宝碰了硬钉子,讪讪的嘟哝了一句什么就滚回位子上了。
那一刻,我真是恨不得回过头去亲他一脑门啊。肖剑呀肖剑,你这气场也太讨人喜欢了吧,怎么我刚才就没想到这么牛逼哄哄的把话题终止,还傻不啦叽的往自个身上引火呢?
肖剑这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同志。
原来‘流言止于智者’是这么回事呀,我不禁稍稍原谅了肖剑,虽然那其实算起来是我的过失。
我抱那个小小的侥幸,心里有点小乐,却把高中生活的基本国情给忽略了,以至于当我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漫天的流言蜚语了,还是各种版本的!!
有‘水到渠成版’,有‘竹马反扑青梅版’,更有惊天大雷‘暗藏玄机的鼻子和下巴’…霎时间,各种说法风起云涌,看似平静的水波下暗涌着一群无敌八卦的心,当真是流言猛于虎啊猛于虎。
我除了感叹高中生活实在太枯燥单调,想不出别的想法。
曾经,我也是一路八卦着别人的八卦过来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被扒的,我表示理解。
只是,我没想到只是这么小的一个事,怎么就会被渲染成这样呢?以前我跟肖剑也经常被拿来开涮,但也没哪次这么夸张的呀?!最近大家都发~春了还是怎么滴,奇了都。
不过不管是不是有特殊的原因,我只是突然想到两个人。
向云和小忆,他们也听到这些流言了吗?
第 8 章
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不管,但我不想这两个人误会我。
向云自然不必说了,关键是贝小忆,那时她把她心底的小秘密告诉我之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确认过我跟肖剑真的没什么才对我掏心掏肺,要是她听进去了大家的谣传,我不就成了间接伤人了么?
虽然说真正的朋友之间不需要解释,我也相信我们之间‘我是风儿她是沙’的革命友情的是经得起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的敲打,但同时我也明白,年少的我们,骨子里的不理性要占得更多。所以,我在下课放学后就往理科班跑,我迫不及待的想探探她的口风,适当的话我不介意再次跟她解释,我跟肖剑之间真的比伊利纯牛奶还纯啊。
我一路从理科班找到校门口才发现贝小忆的身影,她正蹲在那家我们经常去的‘样样五毛’店的小摊子前拿着一个小玩偶看得不亦乐乎。我抬脚走进去,学着她两腿八叉的样子蹲到了摊子前,正想看看她都在研究什么,她一回头看到我,突然猛的扑过来抱住我的脑袋,一脸如饥似渴的表情对我说道:“啊…小果你来了!!我刚才还去找你没找到你,你知道么知道么,老板进了好多小东西,太可爱巨可爱爆可爱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实在太可爱了,我哪个都想要啊!我要我要!!”
青天白日的,看到一个妙龄少女在你眼前左一句‘我要’右一句‘我要’,实在是件很销魂的事,还好我不是男生,要不然还真是…好崩溃。
不过,看她这架势,哪里像是听说了那流言后该伤心欲绝的样子?!
身边本来还同蹲着几个同学,被贝小忆的大弧度动作吓得都默默的遁走,我仿佛看到小店的老板忧伤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拿掉她扒在我脑袋上的爪子,说:“女侠,头可断,发型不可乱。求你以后见面不要以上来就抱脑袋,能换个地方么?”
贝小忆听话的放开我的脑袋,还帮我理了下刘海,眼睛里依然是如饥似渴的眼神,“小果怎么办?我哪个都想要,可是米钱钱了…要不你先借我几块…”
为了阻止贝小忆再一次泛滥购物,我果断的打断了她的提议:“你欠我的一块五还没还呢。”
贝小忆眼睛里的光芒瞬间熄灭了,换成极度忧郁的神色,我一惊,完蛋!丫这是穷摇要附体了。
果然,贝小忆再一次扒住我的脑袋,声音悲切、凄凉幽婉:“纪小果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还不及一块五么?我恨你恨你,我的心好痛…你难道忘了当年大茗湖畔我借你的那双小布鞋了么?你,你…”
我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同学,求求你别再演这出了成不?这都这星期第二次了!!”
至此,我十二万个相信贝小忆是没听到那流言了,我没把她折腾死,能被她折腾死。
贝小忆见我投降,眼睛里立刻恢复神采,“那你的意思是…”
我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十块钱拍到那店老板眼前的桌子上,指着小忆拿着的那些小玩意,说:“老板,这位同学拿的这个、这个,那个跟那个,全买单了!找钱!”
好在只是五毛钱,甩张十块钱还显得特别豪迈,跟女款爷似的,顿时有种包养小蜜的升华感让我从刚才的雷声中解脱出来。
贝小忆一下抱住我的水桶腰,“小果!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好了!爱死你了!”
我一巴掌盖她脑门上,把她推开,“行了,要不是空腹,我都吐好几回了。”
“呀?!小果你…的鼻子,怎么啦这是?天啊,可怜的孩子,怎么肿得跟被狗咬了似的?”贝小忆后知后觉的指着我的鼻头,眼睛里的惊诧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无语的看着她,淡淡的回答:“大姐,我进来这店没十分钟也有五分钟了,你到现在才发现么?你的反射弧是要绕地球一周还是转体三周半呢?”
贝小忆抬起一脚就要踢我,我淡定的提醒她:“欠我的钱…”
她立刻十分狗腿的把脚收了回去,挽住我的胳膊,蹭得我浑身发抖,“哎呀小果你好死相了啦,你看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买钥匙扣,呐,你看你看,这还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
说着就往我手里塞了东西过来。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个钥匙扣,只不过摸样长得奇丑无比,我真是没见过那么丑的猴子,我严重怀疑她的审美,要不然就是她故意挑最丑的给我了。我思来想去,只能用三个字做了评价:“实在丑!”停顿了一下,觉得三个字还不足以表达我要的效果,于是再加了两个字:“好丑!!”
“真的吗?不会啊,我觉得跟你挺配的。”
“…”贝小忆这人骂人不带脏字啊,我被噎得不轻,好几秒舌头才回味过来,立刻骂了回去,“跟你才配,跟你全家都配!”
贝小忆一听立刻原形乍现,双手一叉腰,分贝提高:“怎么?不喜欢?!不喜欢还我,白白浪费了老娘一块五!”
虽然说猴子真的很丑,不过贝小忆的心意我还是懂的。那是昨天我随口说过的想买个钥匙扣,却没想到她会当真记住,还特地一放学就跑来挑选,真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不过,感动是感动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指出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这只猴子明明是五毛钱,还是我付的钱!”
贝小忆被当场揭穿,也不管欠不欠钱的事了,抬起爪子就踹了我一脚。
就这样,那些担心在我们俩没心没肺的扯淡中都不知道飘到了哪个瓜哇国去了,哪里还值得一丝担心。
从五毛店里出来走去车棚时,小忆还在关心我的鼻子,我正打算避重就轻的扯个理由解释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一抬头就看到肖剑跟向云迎面走了过来。
那时见到向云,都有种下意识里被打了鸡血的感觉,浑身血液逆流,我估摸着那就是看见心上人的那种神经抽搐的感觉吧,反正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老担心脸上沾东西,裤子拉链没拉好,眼神不够抽搐…
贝小忆拉了拉我的胳膊,关切的问我:“小果你怎么了?怎么脸都红了,鼻子的病毒扩散了么?”
我:“…”
向云原本在跟肖剑说着什么,俩人缓缓的走过来脸上都带着朗朗的笑,好像在说挺开心的事,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身上,罩上一层暖暖的色彩,很温暖的感觉。
他的眼镜反了光,看不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但整个气场就是让人觉得特别温文尔雅。
我花痴的边虎摸手里的那只丑猴边放慢了超级慢的速度挪动脚步,准备要和他来个擦肩而过再回眸一笑之类的,总之画面比较唯美就是。
不过我放慢了,他们却没慢,没两步就踩到我跟前来,还没等我摆好抬起明媚的眼眸看他,头顶前方就听到他叫了我一声:“小果。”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只叫了我的名字就真够我销魂了,不过他后面的话竟然跟贝小忆一样没有创意,他说:“鼻子怎么了?”
哎…鼻子太抢镜了,谁见了谁都问,太破坏氛围了,我恨肖剑。
向云那双墨黑墨黑的眼睛儿专注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我努力的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扯起一个笑,然后就想像刚才回答小忆说的那样“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的话回答他,可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搞的,小忆的话掺和了进来,就说成了:“没什么,不小心被狗咬了。”
话音一落,贝小忆第一个“噗”了,肖剑则狠瞪了我一眼,小虎牙蹦了出来,对着我龇牙咧嘴,仿佛要扑上来再咬我一口,吓得我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倒是向云却笑了,还顺着我的话开玩笑:“那要记得打预防针。”
我顶着被肖剑的眼神千刀万剐的危险,点头做乖巧状,连声道:“嗯啊,向同学说的极是,狂犬病的潜伏期有几十年呢,我晚上就去打,坚绝不让病毒扩散!”
第 9 章
那天晚上,我当然没真的发癫跑去打预防针,回到家时刚好碰上小苹打电话回来,被她念叨着才突然想起,我的生日又快到了,我竟然都给忘了。
也是,在我们家小孩都是不给过生日的,这点小苹倒是也没例外。
以前老人家总是说小孩子要贱命的养才养得好,所以像过生日这种很洋气矜贵的事,几乎与我们家的小孩彻底绝缘。
可是初中那会儿有段时间特别流行过生日,同学们每个生日时都会叫上一大帮朋友一同庆祝,寿星拆礼物时的那种幸福满足的表情总是羡慕得我想自插双目,于是在初一那年生日的前一天,我强烈的跟我妈要求要过生日,在我妈表示反对后我死缠烂打、滚地板、示绝食的耍无赖,逼得她没办法,只好答应我晚上的时候跟纪晓南商量商量,一切由一家之主决定。
商量的最后结果是,如果我再无理纠缠就赏我一顿‘竹子炒肉丝’…我们家门口的竹子都又细又长,抽在肉上能痛得我屁滚尿流。于是那年生日,我躲在被窝里内流满面的诅咒纪晓南,我恨死他了!!
家里虽然不给过生日,但我知道小苹上初中后就有很多同学偷偷的给她过,每年她生日偷偷带回来的礼物都会藏在我们衣柜里的最下层,等我爸我妈没在家时才拿出来跟我分享,各种各样或廉价或精致或琳琅的小东西,看得我更加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