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现在跟我好朋友在谈心呢,你没看到吗?”贝小忆的口气,我听得出她并不喜欢对方,看来我的猜的不错,又是一个郎有情妾无意的可怜倒霉蛋。
倒霉蛋很坚持的说:“你不是答应考虑两天给我回复吗?今天是不是…”
贝小忆打断了他的话:“不是谁答应你两天了?我不是跟你说不可能了吗?你别痴心妄想了,
我可是以学业为重的好孩子,才不会谈那么无聊的感情游戏。”
学业为重?这烂理由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耳熟啊?
我还没想到是谁曾经用过这个烂理由时,倒霉蛋激昂了,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小忆刺激到,从脸颊红到了耳根,竟然不顾我也在场,一把拉住了贝小忆的胳膊,愤怒表衷情道:“你要是不答应跟我交往,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不要后悔!”
靠怎么跟苏绾一个德性,以死相逼?
倒霉蛋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我有点生气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搞这么悲壮干什么呀!
我想小忆不喜欢他是应该的,是我我也不喜欢,现在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太不懂得自爱了。
我看了他一眼,想拉小忆走,小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就是在那一刻蹦出来的。
很久很久以后,当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对话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几乎相信,写下这样牛逼话的人,说不定就是贝小忆。
那天她说的是:“后悔?我呸!你跳啊,前空翻还是转体三周半啊?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跳下去摔死也就算了,如果摔不死把小鸡鸡摔断了才好玩!!”
“噗…”我当场就喷了,多日来积在心中的不快被那一喷,全部喷发了出去,然后看着那个倒霉男生绝尘而去,我差点没笑断了肠子。
贝小忆太毒了,她的舌头…是我我也得气死了。
小忆看我笑惨了,很得意的帮我拍背说:“嘿嘿,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吧,笑一笑十年少,这样才像我的好朋友开心果嘛。”
还十年少呢,我的肚子都疼了,真不知道那个男生以后的日子该会有怎样的阴影了。
贝小忆再接再厉的说:“嗯,咱不拌苦瓜了哈,没事就想想开心的事呗。谁年轻时候没有爱过人渣啊,爱着爱着就习惯喽。”
贝小忆说这话时,上课铃响了,肖剑从厕所方向走回来,对我们笑了笑,我难得的能回应他,不过贝小忆却是翻了个自眼瞪过去,肖剑眼睛眨了眨,没明白过来啥意思,我却看得很欢快。
半个月后,苏绾回学校了,长发倾泻而下,盖住了伤口,倒是并不明显。
我问向云:“苏绾这就可以回学校了吗?她的病…”
向云知道我说的病不是指头上的伤口,他说:“嗯,这个病也不能长期呆医院,医生都是建议要在平时调整,如果再把她特殊化,她只会更严重就觉得别人都在排斥她。”
我原本想说,那你们就不觉得这样又让她回学校还会再历史重演吗?
但我最终还是选择没说,对待病人,这样的话的确太冷血了。我不是圣母,我只是看得出向云对她的担心,我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刻薄,虽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向云没告诉我他跟苏绾关系的事,在苏绾住院那段时间我想了好久,最终选择原谅了,因为心里每当假设自己再也不理他时就万分难过,只好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向云他真的是为我好,如果告诉我我肯定会不淡定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本来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了!
我调位置的事在苏绾回来前就告诉过向云了,他说只要我觉得能开心,就按自己想的去做好了。
没在苏绾坐在一起会不会就更开心些我没把握,但跟她坐一起我一定不会开心,这是必然的,所以我当然要坚持调位置。
包蓉问我有没有想跟谁坐,我把班级里的人全想了一遍,好像拆散哪一桌都很自私,最后我只好回复包蓉,我想自己一个人坐。
所以苏绾回来后,班级里多了一套桌椅,我一个人坐到了最里面最靠右的位置,而苏绾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也是一个人。
除了贝小忆,我没跟任何人说起我跟苏绾之间的事,因为没有必要。
真的,我突然就特别理解为什么以前苏绾的那些同桌在后来就都缄口不提和她之间发生的事了,提了又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就是惩一时的发泄,而且信的人也未必有,何必了?
苏绾恢复正常的学习后,我跟向云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每天放学时他还是会来找我,只是时间上好像会晚一点点,似乎把握着与苏绾错开的样子。
我问向云:“你是不是有意的在避开苏绾?”
说真的,我问这个问题真是挺贱的,有种自己找难受的感觉,因为我根本就没把握向云的回答能让我满意。
向云伸手摸摸我的头,左边的小酒寓若隐若现的,“小果,别胡思乱想。以前可能是我表达的方式不对,苏绾误会了,后来我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以为她明白,才犯下错误。现在不会了,住院的时候,我跟苏绾谈了许久,我真的只把她当邻家小妹那样对待,没有别的,你信我。”
我点头,点在他的胸口上,“嗯,你说我就信。”
向云的意思很明白,他真的只是同情可怜她,想把当小妹对待,我愿意相信,真的。
向云能说出这个答案,我已经很高兴了,至少比听他支支吾吾的否认要强好几百倍吧。
就这样,我继续跟向云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期中考的复习也越来越紧凑了。
好几次经过原来的位置,苏绾还会对我笑一笑,甜甜的笑像个无辜的孩子,好像从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一样,每每都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手捂足措的回个点头之礼,然后滚回自己的位置上。
第24章
很快,期中考就到了,那天虽然是个阴天,但同学们整场考试下来,都有点热血沸腾,脸上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因天气不佳而稍显低落,反而大多挺高昂的,因为试题并不是太难,许多题型都是平时老师交代又交代、分解又分解的,而且似乎大家那天的状态都挺不错,难免就得意忘形了。
我拉着向云跟我对答案,向云笑着不配合我,满操场的躲着我,嬉闹成一团。
那是上高二后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考试,也是我第一次考得那么轻松的,不知道真是我们踩着狗屎运还是出题的老师太给力了,反正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样子,不懂得掩饰的我们,高兴不高兴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我满心欢喜的想,如果以后期中考高考都能发挥成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不过了。
我这样开心着,却不曾想,老天爷那只乌龟,他又看我高兴不顺眼了,又想着法子跟我开玩笑了这回玩笑开得太大,直打得我们人仰马翻。
肖叔叔有一个亲姐姐,是我从肖剑嘴里偶尔听到过的,但不经常,是极其偶尔的,还是不太友好的那种口气。
虽然肖剑平时总没个正经,跟我说话也从来都没大没小,但有一点他做的特别好,就是极少极少说别人的不是。也许男生都比较没女生那么三八,不过他也是除了向云外,在我身边在这点上做的最好的一个,相比之下,大宝就三八多了!
也许这就是人家常说的坦荡荡吧,也难怪他人缘特别好,没心没肺的一孩子——请原谅我用孩子这个肉麻的词,但发生了那件令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后,肖剑第一次在我面前红了眼时,我就只想到这个词了。
肖剑曾不经意的说过一次他姑姑总是念叨他们家不顾姐弟情谊,自己发财致富了就忘了饮水思源。
肖剑说那件事时好像是缘于肖阿姨被他姑姑气哭了,为了房子的事。具体是为什么要争夺房子,我并不了解得太清楚,只透过他的只言片语感觉,肖姑姑不是好惹的茬。
而凭我自己对肖剑的了解,他克制着的那种排斥的情绪,我当然更愿意去相信,他觉得不好的就肯定是不好的。
就是这个在我意识里不是很和善的肖姑姑,有一个儿子,前一年刚结了婚,马上就要当爸爸了,可是就在我们期中考的那几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用刀子在身上捅了十七刀!
天啊,现在不已经是法治社会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血腥暴力的事?
十七刀啊,不死都是奇迹了!
据说目击者看到时肇事者早已逃之天天,但满地的鲜血还是让人抑制不住的想掐住喉咙、抑制自己吐出来。我没看到那场面,但我只要稍稍一想像,都觉得可怖。
肖剑在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表情很萧杀,眉头紧蹙,折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我以前老不爱他皱眉头了,明明是个不知愁滋味的人,硬要装出愤世嫉俗、忧国忧民的样子,能不让人鄙视么?
不过那天他的严肃我不敢打岔,我想就算再不亲,听到自己的亲人遭遇这样恐怖的事,还是多少会有点难受的吧。
肖姑姑的这个儿子——按辈分上说就是肖剑的表哥,虽然没死,但差点把他妈跟他大着肚子马上就要了临盆的媳妇给哭死!
这个事在我们那引起轩然大~波,由于情节太过恶劣,马上就立案了。
那几天太多人在讨论这个事了,每个人都想象自己是福尔摩斯般,对行凶的动机、作案的手法、凶手的模样各做各的推理,不亦乐乎,沸沸扬扬。
我想起那时我跟肖剑的事也是被拿来沸沸扬扬的讨论,可以理解为高中时期的我们真的是太枯燥了,一点点的小事都能热闹上好几天,就更别提是真真实实的一件蓄意谋杀了。
事情发生过了半个月,还是没有破案,肖家的整个氛围也都比平常来得严肃,甚至有一天我回家时还听到肖叔叔跟肖阿姨的吵架声。
在我意识里,肖叔叔跟肖阿姨的感情比纪晓南跟我妈还要和谐,不要说吵架了,红脸的时候我都从来没见过——额,当然,他们红脸的时候也可能躲起来不让我看到。
就在事情调查又过去一个星期,大家也渐渐冷却了那股热情时,凶手落网的消息却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我说惊涛骇浪没有任何夸大的意思,也许在别人眼里只是惊罢,但在我们家,特别是肖家,也许是致命的。
当我听到那个消息时,我正在跟向云说肖剑已经翘课一天了,我都没找到他。向云安慰我不用着急,肖剑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总不会自己跑丢。
向云不了解,肖剑那几天的情绪很不正常,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他影响,跟着非常的心神不宁。再看到他翘课,心里突然就悬空了,没来由的空荡荡,好像一定要抓到点什么才安心一样。
就是在我这样心神不宁的时候,肖叔叔被捕的消息迎面砸下来,我没有任何适应过渡的时间,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
肖叔叔?!
怎么会!!
肖叔叔那么厚道诚恳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他可是那个人的亲舅舅啊,怎么会这样?!!
向云陪着我疯了似的的找肖剑,我知道为什么我眼皮儿一直一直跳了,我突然担心肖剑担心得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肯定是知道这个事了,他肯定是知道了…
我跑回家里,纪晓南站在窗口抽烟,一根接一根,我妈坐在餐桌边上,双手握着一起,茫然的搓着。
我跟我妈说:“肯定不是肖叔叔,肯定搞错了。肯定不是,肯定搞错了…”
我反反复复口不择言,我妈沉默不语。
我找肖剑找得要死,可是其实他哪都没去,就坐在天台上,坐了一天。
我们两家为了表示‘和谐是一家’的美好愿望,当初特别把两家的天台之间做了一个想通的处理,所以当我跑上天台时意外的看到肖剑坐在另一端,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背影,突然就让我觉得很难受。
我一直在找他,可是当真的找到了,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默默的坐在他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安静的陪他坐着,陪他沉默着。
凉凉的晚风拂在我们的脸上,特别的凉,沁到心脾里,漫无边际
第25章
冬日的阳光从薄纱窗帘的一角透进房间里,很温暖有些刺眼,我把头蒙在被窝里努力的回想我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来的。可是我辗转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只记得我跟肖剑在天台上坐来很久,风很凉,他不说话,我也没说。
可是后来呢?后来…好像我们还喝了点酒。
从小到大,纪晓南是严禁我们姐妹俩喝酒的,所以我基本滴酒不沾。可是我隐约记得我的确跟肖剑喝了点酒的,只是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变出酒来,又是什么时候把我弄下来的…见鬼!肖剑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我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扶着有点疼的脑袋下了床,打算先去肖剑家看看再顺便回想,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么想着往身上随便披了件外套,脚上的鞋子都还没穿好,我妈倒推门进来了。
我妈神色凝重的快走了两步过来,手上三下五除二的迅速帮我把衣服给整了下,然后拉着我就往楼下走。
我说过,我妈一直扮演的都是很淡定的角色,我长那么大都很少看到她急急匆匆的样子,一大清早的咋一见她的神色,我立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什么来什么,到了楼下,我就立刻就明白为什么我妈面上很难过的样子,因为肖阿姨要带着肖剑搬家!
我看着大门口那边,纪晓南挡掉了肖阿姨大部口影,只若隐若现的露出她的衣角,肖剑不知道站在哪个角落我看不到,我只是傻傻的杵在客厅靠门边,听着肖阿姨软软的、轻轻的声音在跟纪晓南说着些道别的话。
我妈放了我的手后就去拉肖阿姨,两个平日里情同姐妹的女儿声音里都带着微微的哽塞,我听得特别难受,可是还是把耳朵竖的高高的,我多想听到更多点的信息,比如为什么这么急就搬走?比如搬去哪?比如那些事真的是肖叔叔做的吗?
肖阿姨走是对的,那件事太轰动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内有隐情,至少目前来看对肖叔叔,对肖家都是非常不利的。
墙倒众人推,肖叔叔成为众矢之的,就更别提会有人在这个最敏感的时期站出来为他说话了。一个女人要扛住满城风雨,的确太过强人所难了。
我能理解肖阿姨这个时候以这样快的速度做出的这个决定,我只是在想,那肖剑怎么办?
他正处于这么关键的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该怎么办啊?
肖阿姨匆匆的道别后只带着极少的行李走了,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一眼肖剑。我妈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告诉我肖剑昨晚把我从天台上送下来后就已经走了,去了他在X城的舅舅家。
“昨晚就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我一边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措手不及,一边十分懊恼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记得?
我拉着我妈的手急急的问,迫切想通过她的话找点头绪回来。
可惜我妈除了告诉我是肖剑把我扛下来外,其他的啥也没说。
扛下来的?肖剑是把我扛下来的,那我是醉死了还是睡死了?
按理那样的气氛,我会自己睡着才真见鬼了。我把双手捂在嘴巴上,呼气吐气的闻了好一会,好像是有股酒气,但已很淡,丝毫嗅不到醉如烂泥的痕迹。
我不记得那是不是刚好是个周末,还是我翘了课躲在家里没去上学,总之那天我的确是没去学校的,也许一方面我也害怕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问些什么我回答不了也不想回答的问题,一方面我其实心里念着肖剑肯定不会就这样‘不辞而别’的,他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得在家里等着他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告诉我,他还没走呢,就等着我醒了跟我道别。
我一厢情愿的等着、想着,却直到天黑,肖剑还是没有出现。
周一时去上学,我是顶着两个熊猫眼去的,大家也许是看我的脸色不好,并没有大胆的人敢上前来三八。
我浑身没劲的晃到自己的位置上,路过肖剑空荡荡的位置,心里没来由的也跟着空荡荡起来。
我多想知道那一刻他在干什么,他舅舅家应该对他们母子俩挺好的吧,也不知道这几节课他都没听会不会跟不上大家,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好不好…我控制不住的想着那些事,一整天下来,浑浑噩噩,什么课也没听进去,连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了两次。
“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放学后,同学们都走光,向云坐在我的对面,把手拂上我的额头,关切的问我。
“肖剑走的时候连说都没有跟我说。”我看着向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我想我的确很介意这个,我介意我怎么会忘了那个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哪怕记住几句话也好,肖剑那时心情肯定特别沮丧,他也许跟我说了什么吧,我不知道有没有安慰他…
我把双手叠着搁在桌面上,把下巴垫在上面,愁肠百结,向云也许是想安慰我的,他也的确做了,时隔多时,我已不记得他安慰了我些什么,只知道再多的安慰也宽慰不了那时生括里突然没有了肖剑的心情。
有许多人就是这样,像空气,无所不在、无时不刻,几乎到了让人不易觉察的存在,可是一旦不在了,才猛然惊觉多么的不适应。
我开始有点走神,经常会看着肖剑的位置发呆,或者去车棚取车时会不自觉的寻找他那辆小宝马的身影,所有的行为当然全部都只是空影。
肖剑走后第五天才给我打了电话,我在电话这头拿着话柄手都有点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总之心情很复杂,又担心又生气又难过。
肖剑问:“吃饭了没?”
我说:“吃了。”
肖剑继续问:“在干嘛呢?”
我说:“在讲电话。”
“…”
“…”
瞧,我日思夜想的就是等着那个兔崽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的近况,可是当他真的打电话过来时,我们说的都是什么呀,简直了,我都觉得忍无可忍的废话。
可是,原谅我那时紧紧握着话筒的心情,几乎是顺着他的话,一问一答,因为我很紧张。
肖叔叔对那件事全部供认不讳,纪晓南说判刑是板钉钉的事,问题只是几年而己。这个事我想肖剑肯定知道,他那时给我打电话,口气里是带着笑的,就像平常跟我说话的样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全是他知道这个事他肯定在难受。
于是,我悲剧了。
我根本就没能自主思考该主动说点什么,只傻傻的让他问一句我就应一句。
而关于那个晚上,关于他现在生括的好不好,关于转校的事,我一个也没问上。
肖剑说:“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这句话原本应该我说,可是却是由他跟我说,我咬着嘴唇对着墙壁猛点头,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我想,肖剑这是在给自己加油吧,我在心里默默的也在为他加着油,希望他能跟肖阿姨一起挺过去。
肖剑的转校手续后面是肖剑舅舅来办理的,来了学校两次,我站在走廊上把眼睛都要望穿了,一次也没有见着肖剑。
后来回到家好巧不巧的接到他电话,我一急就吼了出来:“你干嘛不来呀?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回来了?! ”
吼完肖剑愣住不说话了,而我竟然发现自己声音里带了匪夷所思的哭腔,抖着嘴唇看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两大眼睛红红的,像要吃人。
年轻多好,再任性再无理取闹都能找到理自为自己开脱。
我把自己的情绪失控归结于对肖剑消失那么久一面也不见的‘无情无义’的愤怒,但其实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对肖剑心疼的吧。
肖剑在那通电话后的第一个周末回来了。
一个人,在我放学回家前躲在我家天台上,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串通了我妈,让我我妈在我回家后拐着弯引着我往天台上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肖剑笑嘻嘻的站在那儿,他瘦了许多,原本阳光灿烂的脸上五官都立体了许多,看着我的眼睛带在我所熟悉的神情,眉眼弯弯的将我看着。
我应该是有愣了好几秒的吧,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我自己都吓了好大一跳的举动——我一个饿狼扑食的姿势,猛的扑到肖剑的身上,然后,泪腺崩溃。
第26章
那天可真是个夕阳西下的好天气,我扑在肖剑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第一次知道自己情绪爆发起来原来这么的恐怖。
而肖剑被我一扑连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刚开始见着我的那开心神情估计被我的阵势吓得七零八落,哪里还顾得上跟我说话,只能脚步混乱的顺着我的力扶住我,然后才站稳了脚跟。好不容易站稳了,对着我又哭又笑的表情无语凝噎了。
按理说我已经有向云了,名花有主的人了是不能这样对别的异性投怀送抱的。可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与肖剑平日里几乎同进同出,他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在潜意识里,他就是我的亲人。
生括里突然的失去一个亲人的身影,我想不出要用什么方式表达我再次见到他的喜悦。我也没有多余的思考余地,几乎的在见到的那一刻,双手双脚做出的本能反应,想去抱抱他,实实在在的触摸到他才能安心一样。
“干嘛呀这是?我欠你五百万没还,还是怎么的?”肖剑无奈的把双手摁在我脑袋上,硬掰开一丝距离,与我的大花脸对看,然后十分纠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