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放学后向云来找我,我再仔细的问他所有的问题,要不然一个人胡思乱想,我担心会把自己想疯掉。
浑浑噩噩的挨到了放学时候,我很快的把自己的书本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就等着向云来,等了几分钟,向云还没来,肖剑倒先找了我说话。
“刚才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肖剑说的是苏绾的父母,我懂。
“没有。”处分的事还没最后定夺,算不得为难吧,我想。
“嗯,没有就好。要记得,惹不起就躲,打不过就跑,别傻不啦叽的站一个地儿让人欺负就行,知道吧?”肖剑坐在桌子上,姿势很不正经,可是口气却十分正经的这样交代我。我看惯了他的吊儿郎当,被他那样正经一下,觉得很好笑,可是气氛又让人不敢笑,只好纠结的点点头,啥也不说了。
“嗯,明自就好。走吧,一起回去。”肖剑想跟我一起走肯定是担心我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跟他一起走。
“向云让我等他,你先走吧。”我说。
“向云?”肖剑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再看看我,“他让你等他吗?那我刚才怎么看到他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走了,叫都叫不住。”
“?! ”我不相信的看着他,“不可能他说来就一定会来。”我十分坚定的这样说,但说完我突然很害怕。
苏绾的父母开过来的就是辆黑色轿车,也许并不一定就是肖剑看见的那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肖剑的话后,我的脑袋里突突直跳,直觉得向云跟苏绾之间,有根神秘而诡异的线连在一起,让我毛骨悚然。
教室的门被打开,向云闯进我们的视线,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一看到他我觉得我的血液都顺流了,比听任何话都让我觉得踏实。我想我这辈子在向云面前,也许就注定要这么没出息了,心里就算有再多猜想再多的疑虑,只要看到他括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目光沉静,一切都可以风轻云淡。
向云应该是跑来的,站到我面前时还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额头上有密密的汗,映着余晖,闪着淡金色的边。
“对不起我迟到了,刚才有点事。”向云对我解释,也抱歉的看了眼肖剑。
“嗯没事,你去哪了?怎么跑成这样?”我拉着他随便找了位置坐,顺便推了肖剑一把,“肖剑你先回去,等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嗯,肖剑你先走,我跟小果有点事说,说完了我进她回去。”向云说。
肖剑一直都跟向云很好的,特别是打球时他们俩简直默契得像对天生的搭档,我们仨在一起的大多时候不是向云欺负我,就是肖剑欺负我,再要不就是他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总之我们仨在一块的时候气氛从来都挺和谐的。
可是那天奇了怪了,问云跟肖剑说话明显的客气了,而肖剑看了看向云,眼底的波澜不明,也没回答什么,只对我说“那别太晚,早回”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肖剑的背影问向云:“你们吵架了?”
向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我带到江堤去。
江边的风那天特别大,呼啦呼啦的吹,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我挽着他的胳膊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躲,边埋怨他干嘛把我往这边带,回头感冒了找他算账。
向云搂得我很紧,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检讨自己的确找错了地方,便拥着我往江边的那座小塔楼走去。
“还冷吗?呼~向云把我的手握在他的双手中间搓了搓,还呼了些气进去。
我摇摇头,表示不冷,心里忐忑的等着向云要跟我开口的事。
他这么慎重其事的带我到江边,肯定是真的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的,我能预感得到,我只是一直在回避,因为我真的很怕他要跟我他真的跟苏绾有关系。
向云没有直接说苏绾的事,他问我的是知不知道有一种病叫‘情感性精神障碍’。向云这个问题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好像听过,但不是很了解。”
向云在一个凳子上坐下,拉了我坐在他的腿上,继续耐心的跟我解释什么是所谓的‘情感性精神障碍’,解释了半天,我还是不明就里的问:“你晚上就是想跟我讨论这个吗?”
向云嘴唇抿了抿,好像有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可是神奇的是我竟然看懂了!我心里一惊,总算反应过来向云跟我解释了这一大堆,其实不过就是想告诉,苏绾她有情感障碍症!
我‘唰’的一下站起来,“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向云没有笑,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也笑不出来,一点也不好笑。
“她有这个病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第一个问题纯粹是脱口而出,然后紧接着我的脑梅里汇集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应接不暇的在我脑海里轮番的冲击,我觉得我的嘴巴都来不及表达得完整那些问题,只想到一个就问一个,语无伦次,“苏绾受伤后你说要去看看她,后来…你是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你昨晚熬夜是因为守着她吗?她是不是跟你哭诉就因为我把你抢走了,所以她就得这病了?! 她是不是足够可怜得你现在要来替她跟我讨同情了?”
我越说越激动,原谅我太沉不住气了,可是我太害怕这些问题了,如果真是这样,向云就太可怕了,他怎么能背着我这样?
所以我一定要说出来,然后亲耳听他一个一个否定掉,这样我才能安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绾的病很早已经就有了,跟你无关”
“很早?! ”我打断了向云的话,第一次发现我竟然能断向云的话,以前我从来说不过他的,可是我的确做到了。我听到自己的分贝都提高了,指着向云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多早?你到底,是对她有多了解?你们 …们是不是…”
我说不下去,哽住喉咙。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啊,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倒戈相向?还是说,其实他们俩早就暗渡陈仓,我才是那个最羞耻的笑话?
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一下湿了,气的。
“小果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完!我跟苏绾什么事也没有,苏绾的病是她爸爸交代我平时要是能照应得上她就多照应时我才知道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向云也急了,我从来没看过他急成那样,完全没有以前的那个淡定腹黑的样子,也许真是被我吓坏了,抓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我知道向云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他不会看我难受时会这么紧张。我看他的紧张样子,心里难受得要命,因为我想到,他昨天也许也是这样紧张着苏绾的,要不然他怎么能背着我守护别的女孩子?
“你跟苏绾之间肯定有误会,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说苏绾的事。”向云不说还好,这一说,无异于往我已经不平静的心里又扔进了块大石头。
“误会?是,当然是误会!你也别跟我说了,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她的事,而且还是由你跟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委屈极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嘴唇咬得又痛又痒,眼前的向云突然就模糊了起来。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那个说要当一辈子我纪小果私人财产、会逗我笑的人,转眼就变成别人的说客了?
他当谁的说客都可以,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苏绾?
“小果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说。”向云的眼睛里星光闪闪的,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了,滑过脸颊,冰凉冰凉的,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擦过,动作温柔细微,我却把脸别过去,自己狠狠的擦了一把。
“行,你说吧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今天就痛痛快快的一次性全部告诉我,不要让我不相信你了。”我吸了下鼻子,咬着牙不说话,等着向云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第22章
我后来回想,向云带我去江堤那边是对的,就我这容易情绪激动的性子,是应该找个冷点的地方才行,那时他还什么都没跟我说呢,我都开始急了,就更别提后面了。
但人常说,物极必反,气到了极点、急到了极限,也许就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真的,那时我太意外了,从向云开始跟我说起苏绾的那些事起,一件比一件让人觉得好像在看连续剧,我从最开始的气,到急,到最后面,我已经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了。
我想任何人听到那些事后,也许都会和我一样的吧。
向云告诉我,苏绾的确得了情感障碍症,那是因为在苏绾初二那年,她爸妈离婚了。
离婚怎么了? 满世界的人都在离婚,凭什么她就那么娇贵的揽这么个小姐的病?我没有责备她生病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病在苏绾身上,显得多么的虚拟,就像我开始怀疑她跟我说的那些受伤的伤一样,我的第一反应是,假的。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但向云说,离婚只是一个导火线,重点是苏绾的妈妈在离婚当天出事了车祸,当场死亡。
“死亡?! ”我是被这两个字给吓得跳起来的,我明明看到苏绾妈妈好好的坐在办公室里谴责我推倒了苏绾,活见鬼了!
“不是不是,别怕,你见到的是秦阿姨,秦阿姨…是苏绾继母。”
继母?
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了,我觉得脑袋里有点乱、有点晕,信息的容量太大,我有点负荷不了。但我太想知道到底还发生什么事了,向云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我想知道,迫切的。
所以,我说:“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向云说:“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你保证你听了不能急。”
我说:“行,我不急,我今个儿什么都忍着,你说。”
我跟向云保证了我不急,可他妈的谁来告诉了,当向云亲口说出他跟苏绾是青梅竹马时,我还能怎么冷静?!!
还没跟苏绾同桌前,身边就没少听人讨论她的,可是向云从不参与讨论,至多只有置之一笑。后来我跟苏绾做了同桌,他也只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再多别的话说。甚至到了后面当我们在一起了,他再见到苏绾时也都是客气礼貌的。
可以说,向云在苏绾面前的种种表现,不仅是不亲密的,甚至是有些刻意的疏离的。我一直把这个理解为向云那是对我的尊重,心里眼里只容下我一个人的得意资本。
可是原来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一丁点也没看出他们有这样的关系。我看着向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嘴唇咬了再咬,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我熟悉的那个人,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我面前把这个事隐瞒得那么好?是我太傻太笨,还是其实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向云他怎么能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青梅竹马,只是单纯的邻居!只是很凑巧以前读书的学校都在同一班而已,没有别的。”
向云真的急坏了,因为我听不到他那经典绝伦的口才了,我像在听一个笨拙的孩子,在我面前越描越黑。
他这样的解释怎能叫我满意?我看着他,说不说话,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单纯的邻居?
只是凑巧?
如果只是单纯、只是凑巧,有什么不能坦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有什么好隐瞒?
他们隐瞒着所谓单纯的邻居关系,在我面前无尽的客气礼貌周到,是不是也伪装得太过可怕了?是不是每当我傻傻的以为向云在跟我眉目传情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呵,青梅竹马…没想到有一天会觉得这个词是个巨大的讽刺,刺得我眼睛涩涩的生疼。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跟苏绾承诺过任何东西,她也很清楚我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没有跟你说是觉得没有必要,就像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跟肖剑的事一样,既然相信彼此,心里无愧,为什么一定要解释?”向云的脸色很不好,像是怕再被我打断,一口气说下来,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我的脸色也很不好,他的理由只有越来越让我抓狂:“为什么不解释?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需不需要解释?故意的隐瞒就是欺骗!我跟肖剑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当然不用解释。可是你们…你们…”
我知道我气得太重了,以前我从来不那么对向云说话,大声都不会,可是那天我说得特别大声,震得我耳膜都疼了,嗡嗡的响,眼睛里像揉进大把的沙子,痛得我再说不下去,断断续续的咬着“你们”两个字,口齿模糊。
其实那天向云跟我说了他跟苏绾的事后,我生气真的不是因为他跟苏绾比我想的要来得亲密,我真的是气向云没有提前跟我说。
其实也不是提前说,就是回想起他们俩之间的那种客气礼貌,再听到后面的这些事,拿到眼前跟我和肖剑的一对比,就觉得他们太过虚伪了,就觉得自己像只猴子被耍得团团转还一个劲儿的卖笑呢,多贱啊。
就是这样的心理让我难受了,我是真没想到向云会瞒我这个,完全没有必要隐瞒的事却要刻意保持,只能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风吹在我脸上,我却觉得寒到了心里。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深呼吸,要不然我怎么能忍得住继续听他说下去呢?
苏绾的爸妈在她初二那年正式离的婚,但其实他们之间感情不和已经是多年的事了,苏爸跟苏妈多次提离婚都没有成,软的也好,硬的也罢,各种办法用尽那婚始终拖着,苏妈只坚持一个理儿:不离坚决不离!
许多女人就是这样,傻傻的抓住一纸婚书,以为拼死抓牢了这个,就算赔了全部幸福至少还留着残存的尊严。殊不知,执迷不悟的紧抓不放才真正的丧失掉所有的尊严,何不痛快的放手,也许还能博个华丽转身。
很可惜,苏妈没有想这么多,她死命的坚持终于熬不下去了,两人在苏绾初二那年正式离婚,各中理由,到底苏妈后面是怎么同意离婚的我就不知道了,但向云跟我说这么些时,我只想到一个字:傻!
向云告诉我,苏妈在离婚当天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据说那天苏绾还在考试,没人敢告诉她。
苏爸一直都忙,苏绾自然跟母亲在生活上来得更亲,可想而知,当她听到那个消息时,该是怎样的崩溃。
苏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什么也不说,一滴米都没进,就差踹门进去了,苏绾才自个出来了。出来时整个人都脱了形了,然后目光空洞的跟他说,她想吃饭了,肚子很饿。
吃完饭后,苏绾参加了苏妈的葬礼,然后在葬礼现场昏倒了。
再醒来后苏绾开始恢复像以前的生括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在偶尔有人提及苏妈,或者触景伤情时才会比较沉默外,其他时候真的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可是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外表依旧的她对别人笑里藏刀是从苏爸带了秦阿姨回家开始的。
向云说其实秦阿姨一直对苏绾挺好的,但苏绾认定了就是因为她,苏爸才会跟苏妈离婚,才会导致那场车祸。苏绾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手上划伤,然后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跟苏爸说,那些伤害统统都是秦阿姨干的。
也就是那时开始,苏绾的同桌换了一波又一波,学校里的老师大多知道她父母的事,难免先入为主的觉得她可怜,袒护在所难免。
我能想象那些委屈了的同桌们,该有怎样的心情,也许就是像我此刻这样的,说不出口,憋在胸口,耳朵里却还要听这样一大长串不能怪她、怨她的理由,怎么能不纠结?
“医生说苏绾是因为经历了太突然的情绪刺激才这样的,其实并不算严重,需要家人朋友们多开导关心她,不要把她特殊化再刺激到她,时间久了,慢慢调整过来就好。可是她给自己设了太多的假想敌了,觉得所有人都想伤害她,直到把自己变成只刺猬一样。”向云顿了一下看着我,好像在斟酌词句,“我说这些话肯定让你难受了,但我不是想维护她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些什么了。我们从小学开始就一直一个学校,再加上我爸苏家有一定的关联性,所以我跟苏绾的确像是同进同出,但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中考结束后那个暑假,苏绾状态好了许多,在我面前也极少再说有谁要伤害她的事了,连秦阿姨好像都说她的确变了,而且中考她发挥得不错,所有人都很欣慰,大家都以为她重新回来了。可是高一下学期开始,她好像又钻进去了。”
向云说到这里时,眼里有疼惜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他是在心疼苏绾,还是在为接下去我听到那句话后会难受而不忍。
向云说:“对不起,是我没做好,还让苏绾抱着幻想,你们才变成这样。受伤的事我已经跟苏叔叔秦阿姨解释清楚了,我想他们能理解。”
呵,能理解?
他们当然能理解,向云也能理解,可是谁来理解我?
谁来告诉我我到底要抱怎么样的心情去接受这样离奇的理由?我的男朋友紧张兮兮的来跟我解释,就是为了告诉我另一个女孩子有苦衷?
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眼角酸得睁不开,看不清向云那刻的表情。
向云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每个字里行间对苏绾的关切,都在往我身上扎针呢?
第23章
苏绾在医院呆了三天,不过直到过了一星期了还是迟迟没有见她露面,我想也许是因为女孩子爱美的缘故吧,毕竟正值情窦初开的少女们,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后脑勺有一块是没有头发还包着纱布的。
学校对我的处分最终不了了之了,没有人再提起,苏绾的父母也没有再来找我算账,包蓉见到我时还是像以前那样慈眉善目,好像真的没发生过,只是每当我坐在一个人的位置上,有点不习惯身边空荡荡时,我就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当中向云功不可没,我能猜得出他在苏绾父母面前是怎样为我解释的,不是没有感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难受却并没有因此多缓解。
包蓉有一天找我谈话了,她说:“苏绾的事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顺其自然就好,调位置的事等她回来会有安排。”
我感激包蓉,她在安慰我的同时,也替我想到了我最怕面对的那天,我想了好多天真的想不通应该拿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苏绾终有一天要回来的这个事实。
调位置,再好不过了,我不用那么尴尬。
向云那几天都很忙,一方面马上就要进入期中考复习了,一方面我的情绪一直恢复不了,多少也影响了他为我着急,可是,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抽出时间去看苏绾,帮她把落下的课程补上。
苏绾正当精神身体状态都很不好的时候,她在乎的人去看她肯定对她的恢复有帮助的,我找不出理由不让向云去,也找不出宽慰自己的理由,只能一个人难受。
我想,向云其实是在乎苏绾的,也许不是爱情,也许只是最简单的同情和可怜,可是就算我这样告诉自己,每当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想到有可能这个时候他的匆匆忙忙就是为了去安慰另一个女孩,我就忍不住的想哭。
贝小忆说着各种冷笑话逗我,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觉得那几天我的笑肌真的很僵硬,后来她实在没办法了,换了个法子,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她说,有人跟她表白了。
她看着我,眼睛里眼球儿黑自分明,明亮亮的,像在说一件特别神奇的事,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我还是觉得她在开玩笑。
不管是不是玩笑,至少她成功了,我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那时的我其实一直也在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向云,不去想苏绾,可是我自己没办法,我越控制就越想。
我感谢贝小忆不厌其烦的试了各种办法,最终终于说动了我。不过我转移了注意力虽然的确是跟她说的那事有关,但其实我真的该感谢那个喜欢小忆的人。
是他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是件无奈的事,对事不对人,老天爷并没有特别宽待谁。
那天我们就站在走廊上,我刚刚把自己从那个绕死的牛角里探出头来,心里想着贝小忆话的可信度,就看到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原本我以为他只是路过,可是他竟然走到小忆的身后,然后叫了她一声。
那个男生一直都是1班的,我们甚少交集,我偶尔见过几面并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是好像有一次见他跟向云他们打篮球,一身的力气,大得惊人,一个猛传球能从这头直接把球扔出那头的球场…额,我又想到向云了,真是没出息。
话说回来,那个男生一直给我就是很硬朗的感觉,但我没想过他会脸红。
看到一个大男生,还是挺强壮的那种在你眼前脸红,然后深情款款的盯着你好姐妹的后脑勺,我想我就算有再多的情绪,也会被囧得去了一大半了。
不过更囧的还在后面,贝小忆被他叫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他,然后吓了很大一跳,低低的骂了一句“草,说曹操曹操就到,吓死额了。”
小忆的话对方也听到了,红红的脸上黑了一半,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开始被转移心情的吧,因为我突然就想笑了,比前面听小忆说了那么多笑话的效果还好。
看来我的确是个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邪恶之人…额,作孽。
贝小忆跟我说那个秘密也许原本只是当成一个笑话与我分享吧,但没想到那么巧,当事人正巧路过,横口来一脚,我看她的表情的确很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