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该怪我自己活该,谁让我吃饱了没事找钉子碰呢?不磕你磕谁啊。
我把物理教科书拿出来摊开,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心:老天爷就算打雷劈死我,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再主动要苏绾帮什么忙了——哦不,不仅仅是帮忙,只要没有到非必要的地步,我一定好好的守着自己的那张老脸,绝不再犯热脸贴她冷屁股的错误。
“包老师是不是找你谈话了?”我不想跟她说话了,她却又主动挑了话题。
也许我应该装作没听到,乖乖的看着自己的课本听课,可是她笑着的表情太得意,晃得我眼睛刺。
我吸了口气,回头定定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在耳语,可是内容却像冰锥一样:“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在文笛跟包老师面前说了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说,真的,我只是在她们跟我确定你在考试时是不是真的有不应该的行为时,没有否认而已。”
我睁大着眼睛盯住她,苏绾眉眼笑了一下,把手指竖在嘴边上,看了一眼老师的方向。我的话卡在喉咙口,忍了忍终于还是吞了下去,冷冷的看着她想继续耍什么把戏。
“小果,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所有人都认定了你作弊,你说向云他会不会依然相信你?你的英语水平他是最了解的了,你说他会不会相信是因为你太想表现好给他看所以才这样做?”

我承认听了那句话后我不淡定了,我不淡定不是因为害怕像她说的那样,向云会因此不相信我,和向云彼此间的信任我还是有信心的。我不淡定是因为我原本以为苏绾再过分也顶多算是一个小女孩在闹的任性霸道而已,而没去想过这根本就不是一般女孩子的正常心思。
她狡黠的笑,她咄咄逼人的话,无一不是在步步刺激我的忍受底限。
我的肠子是直的,藏不住她那么多的拐弯抹角:“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落下,许多人朝我看过来,物理老师显然也听到了我突然冒出口的话,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苏绾,着重看着我,“什么干什么,上课时候不要说话,注意一下。”
苏绾调皮的对老师吐了个舌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顺的趴在课本上,做出认真检讨的姿态。
而我把手放在桌堂里,握成拳头,熬到了下课。
苏绾这么直接的跟我宣战是我没想到的,我在想,她说那样的话到底只是想激怒我,让我在课堂上难堪,还在有别的用意?
她想跟我赌向云会不会继续相信我,难道只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吗?还是,其实不过是挑拨离间、鸠占鹊巢的一个手段?
十八岁,这样的年纪,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傻不啦叽的惦记自己喜欢的人在干什么,喜欢听他也问我在做什么,幼稚又简单,却让我觉得特别满足开心。
可是苏绾,同样的十八岁,她怎么会心计这么重?
她优秀出众,追求她的人并不是没有,想与她真心做朋友也绝不会少,可是她却要戴着厚厚的面具跟我做朋友,难道不累吗?
凭她的手段,她完全可以自己去争取喜欢的人,何必多此一举的要跟我虚情假意,到底是我太愚蠢,还是苏绾城府太深,我真的不懂。
我想不懂的事通常我会放弃,所以在上课铃响之前,我跟她说:“你想干什么都好,跟我无关,我也不想跟你打那么无聊的赌,向云相不相信我是我跟他的事,用不着你干涉。跟你这种人做朋友除了浪费我的感情没有任何意义,之前的种种算我自己识人不淑,等这节课下课了我就去找包老师调位置,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苏绾保持着笑,声音依然很甜,“呵,生气了?我喜欢看人生气,傻瓜才会让情绪被别人控制。纪小果你没得选择,谁让我们喜欢同一个人呢?也许你还不知道吧,跟你同桌是我自己申请的呢。本来我是不想跟你同桌的,可是我很好奇向云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男生都喜欢比自己笨的女生。”
“哎…这个世界说真话就是不讨喜,你看我说的都是事实。其实该生气的人是我,你知道吗?我每天看到你不顾我的感受在我眼皮低下秀恩爱时,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吗?”
苏绾的手指在我的胸口,她长长的睫毛靠得我很近,软软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我最想,有一天让你看看向云怀抱的那个人,是我。”
“神经病!”我打掉她的手,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说的话就像一个毫无逻辑能力的人在跟我是宣布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苏绾让我第一次领略到,原来也会有人能把抢别人男朋友的话说得如此的名正言顺,她的手指着我,我甚至无从得知她脸上的那种理直气壮到底凭什么而来的。
我拉开凳子站了起来往外走,打算先去上个厕所再去办公室找包容说换位置的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马上跟苏绾分开桌位,跟她那么可怕的人坐一起,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苏绾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怎么,说不过我就要学鸵鸟躲起来吗?”
我本能的想甩掉她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
那时在课堂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有所收敛的,可是下课后就不一样了,苏绾可以假惺惺的把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我却是直吼吼的冲她喊过去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对我们投过来好奇、探索的目光。
苏绾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像只狡猾可怕的狐狸,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隐隐的觉得前几天那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她掌心的温热像股蜇人的刺,通过我的手掌让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疯子!”我手上一用劲儿,终于把她紧抓着我的手甩了出去。
我自己的手,力道我自然清楚,但别人当然不能理解我只是随便的一甩,就能把苏绾甩得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她的后脚跟勾到了椅子上,导致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的往后摔下去。
“砰!”的一声,我眼睁睁的看着苏绾的后脑勺正正的撞上她身后的桌角。

苏绾的摔倒是不是装的我不得而知,但她那刻的疼痛肯定不是装的。
她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手举起来放在后脑勺,再伸到眼前时,白皙的五指上沾满了鲜红刺目的血。苏绾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我,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
教室里寂静得可怕,仿佛连根针掉在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没想到自己只是那么一甩手,苏绾会摔得那么重…
“还看什么啊,快送医务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用力的拽了我一把,然后从我身边冲到苏绾面前,抱起她就往外跑。
教室里恢复了吵杂,许多声音开始交织环绕在我的耳边,我的头很沉,喉咙里干得要命,想说话却好像被人掐住喉咙。我想是被那满手的血和苏绾那死人般苍白的脸吓到了,我觉得自己的嘴唇一直在抖,脚很重。
我的脑袋里嗡嗡的响,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思考刚才到底是那句话刺激得我要那么用力的去甩开她的手,可是脑袋里乱糟糟的,我抱着头,脑海里不断不断出现的是苏绾看着手掌的惊恐表情。
文笛老师好像抱着课本要来上课了,可是又跑了…好像有人在拉我的手,可是不知道是谁…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有点虚幻,我只感觉到头很晕很痛。我不晕血的,可是那时我真的很晕,冷静不下来。沾了血的桌角触目惊心,仿佛在昭示着我的罪恶。
上课铃响了,教室里稍稍安静了下来,可是好奇的同学们还在窃窃私语,我木讷的坐回座位上,把课本支起来,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有人坐到我的身边把书本拿开了,我抬起眼睛看到一件深灰色的外套,里面衬着件白色的T恤,胸膛上还印着一只Q版樱木花道的图案。
肖剑喜欢樱木花道,年初他生日时,他厚着脸皮跟我讨礼物,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想要一个跟樱木花道有关的东西。我知道他想要篮球——当然不是真的篮球,真的篮球我还买不起,纪晓南也不会给我那么多多余的零花钱的,肖剑说的是有一天我们一起看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篮球模型,总归五件一套,五个尺寸五颗球,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盒子上是樱木花道与流川枫抽风的对决姿势,很搞笑。
可惜后来我去买时那套礼盒已经被买走了,我百无聊赖的在那摊子边上晃了两圈,就看到了那件印着樱木花道的T恤——也就是此刻肖剑身上穿的这件。
我抬起头看他,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信。”肖剑揉了揉我的头,“你不是故意的,她也不会有事,不要害怕。”
我抖着嘴唇,自欺欺人的说:“嗯,我没有害怕,我也不是故意的。”
肖剑笑了笑,拿过我的手掌心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嗯,你不是故意的,不用紧张,我可以给你证明。”
肖剑说他可以给我证明…他正在发育的嗓子说话有点变调,可是我依然觉得这句话多么的悦耳,它经过我的耳朵落进我的心里,我突然就觉得不害怕了。
肖剑他应该不知道苏绾跟我说什么了,他其实什么也证明不了,可是他说他可以,我就信了。

不知道是谁把这边的动静告诉了向云,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时,我刚在肖剑的帮助下平复了情绪。
他快步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手掌拨开我因发汗而贴在额头上的刘海,眼底里满是着急关心的神色看着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指尖有点凉,触碰在我发烫的额头上很舒服,他的眼睛充满关切深深的望着我,我看着眼前的他,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回想苏绾说的那些关于她恨不得拆散我们的话,好不容易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突然就又万分委屈起来。
周围的同学多是冷冷的目光像在审视我、指责我,我不想那么矫情,可是我看到最希望出现的人真的就在我的眼前,他的着急、关切都实实在在,我嘴唇抖了抖,终于顾不得周围的目光,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哭得语无伦次,来来回回说的话断成五六句,其实就只表达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吗?”
“我信我信,没事了。”向云安抚着我,我靠在他怀里,心里又难过又踏实。
“会没事的,我这就去看看苏绾怎么样了,等下回来告诉你,别怕,不会有事的。”向云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肖剑,转身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看到肖剑拿着面巾纸把那个沾了血的桌角擦得干净。
第20章
苏绾的后脑勺缝了四针,她父母到学校里技我算账时,我和肖剑正被包容叫在办公室里开检讨会。
其实根本没肖剑什么事,可是那天事后,肖剑一口咬定是他推的苏绾,我只是恰好站在她旁边,不小心绊到她一下而己。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可是却意外的没有人站出来说,我没想到肖剑的人缘这么的好,关键的时候大家都会挺他,我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时多少人冷眼等着看我的好戏。
包容下了逐客令:“肖剑你先回去写一份检讨,我跟小果单独谈一下。”
肖剑不放心的看着我,我给他使眼色让他走,他才犹豫不决的往门口挪,脚步还没踏出去,包容又交代了一句:“检讨是写你以后不能再一腔孤勇的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不是让你检讨为什么推苏绾,懂吗?”
肖剑傻楞的眨了眨眼睛,包容挥了下手示意他走,才转过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苏绾的父母就进来了。
苏绾的父母长的也漂亮,可以看出苏绾遗传了许多他们的优点,大眼睛,高鼻梁,而且气质优雅——至少是看起来很优雅。
苏绾的妈妈一进门就把目光定在我的身上,我想是因为他们在教室里没找到我,有人告诉她我在包容办公室的吧,所以一进来见到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名学生,她便轻而易举的把目标锁定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倒是没有害怕。
说真的,那双眼睛真的跟苏绾很像,很漂亮,但不管怎样,她总是来算账的,再漂亮的眼睛里有了愠怒,总是很锋利,看人的时候便像要射出眼刀。
如果说在苏绾受伤的那时,她就在身边,还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我想我一定舍崩溃的,因为那时我太害怕了,我甚至想到苏绾会不会死?
她会不会突然就那样没了,还是因为我推的她才死的?
又或者,她不会死,可是变成植物人…
我乱糟糟的想着那些可怕的假设,把自己吓得半死,没出自到家了。
后面当我回到家,纪晓南坐在电视机前看《意难忘》,我妈在厨房里炒我最喜欢的菜,炒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电视里纠结得很欢快的声音,我突然就觉得平静下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也许,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
原来家的那种安宁温馨的氛围真的能叫人踏实下来,我坐到纪晓南身边,把双腿盘在沙发上,视死如归般的问他:“爸,如果我把人打死或打残了,你会打死我给人家偿命吗?”
电视里插播了广告,纪晓南手里拿着遥控器正打算换台,听了我的话,疑惑的回头看我。
我把问题重复了一遍,预估着几秒后会看到他暴跳如雷。
可是几秒过后,我妈端着菜从厨房里风风火火的出来了,打断了我跟纪晓南的对视。纪晓南避开了我的问题,叫我上桌吃饭:“走,先吃饭,吃完饭我们才有力气讨论问题。”
那顿饭很丰盛,我想着如果纪晓南真的会打死我的话,那么那将是我的最后一餐,于是吃得有点悲壮。
吃到后面我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又纠结又郁闷的问我:“有那么难吃吗?吃到你都泪流满面了。”
我妈说‘内流满面’时表情很悲伤,我看着她的脸,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悲情被她破坏得支离破碎,愣是没忍住的‘扑哧’一下破涕为笑。
纪晓南也笑了,用筷子指着我妈,脸上的皱纹笑成一堆,却奇怪看起来很顺眼。
他说:“不错,变幽默了,都能逗女儿笑了,奖励一个鸡腿。”
我擦了把眼泪鼻涕,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记得以前我妈很不爱讲笑话的,而且偏属于忧郁气质的美女,而纪晓南就更明了,简直是阎王爷二世,哪里能指望他跟我开玩笑。
可是就是在那个晚上,我打算着安详的吃顿晚餐,然后英勇就义的时候,纪晓南跟我妈不知哪来的心灵相通,竟然联手成功的逗得我破涕为笑,心中的苦闷卸去了大半,突然就想通了苏绾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
古人不是告诉我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
我想苏绾肯定括得比我长。
吃完了饭,纪晓南跟我谈话了。
也许是那天我真的是太想找个能为我撑腰的人倾诉,也许是那天纪晓南传达出来的气场刚刚好,又也许只是因为那晚月亮很温柔,适合谈话…总而言之,我那天很反常的跟纪晓南说了很多话。
那也是我第一次跟纪晓南谈心谈那么久的,以往我从来不会主动技他说话,他也绝对静不下心听那么久的,许多事就是那么的机缘投合。
我从那次模拟考开始说,说到苏绾摔倒的事,中间关于向云的一切我都很简约的一句话代过,重点放在我苏绾是怎么从一个弱小女子华丽转身变强悍的过程。
纪晓南在听我说话的过程中都保持着一个非常良好的倾听者的姿态,没有插话,没有打断,只是在偶尔关键的地方,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画面温馨,和谐得不像话。
这一切的过程中,我接了一通向云的电话,他告诉我苏绾缝了四针,己无大碍。我把这个消息也如实的告诉了纪晓南。纪晓南眉头皱了一下,若有所思。
“那这个女孩子这样做最根本是因为什么?”纪晓南是聪明的,他听出来向云在这件事里的关键因素,而他恰恰是我故意回避的问题。
‘大学之前不准谈恋爱’的规定在我和纪小苹上初中前,纪晓南就义正言辞的告诉过我们的,小苹是个超级好好学生,她做得很好,我不是小苹,我想按照自己的心走。
有喜欢的人就大胆的去喜欢,为什么一定要忍着藏着,等错过了再来后悔?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虽然我想的理直气壮,但在纪晓南的铁面无私下,我并不敢真的大张旗鼓的宣告我在谈恋爱,肖剑也是被我威逼利诱着不许出卖我,所以我跟向云的事,其实家里人都不知道,我也尽力着不让他们发现。
这样等我如愿的考上大学,他们就没有什么理由来说我早恋误事了。
纪晓南很显然已经从我的话里闻到了猫腻,他看着我,我开始心虚了,吞吐了半天才说:“嗯…她嫉妒我跟她喜欢的人感情好。”
纪晓南想了想,沉默了片刻后淡淡的点点头,说:“哦。”
然后让我回房间做作业去,不要想太多,他说:“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会处理。”
我领了命,没再多呆,转身回了房间,把自己摔进被窝里,然后像卸掉压在肩上的重担,沉沉的睡去。
进入梦乡前,我想,纪晓南晚上可真是个好父亲,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做梦,这个晚餐美好得太不真实了。
一夜的安神凝气后,当包容传唤我时,当苏绾的父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没有再没出息的手心出汗了。
苏绾的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挺温和的口气,就像在问你今天吃饭了没一样,她说:“你就是小绾的同桌吧?”
我说:“是。”
“哦,那就是你推倒她的吧?”
“不是。”
“不是?那是她自己往桌角上撞的?”
我想回答她‘也许是’,但我不敢,我知道我要是那样说的话,一定会激怒她。全班人都看到苏绾是从我手上脱离出去才撞上去的,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我洗不清不代表我不洗,只是时间不对。
包容当然也知道这点,她拉开苏绾妈妈与我的距离,安抚着他们的情绪,递了个眼色给我,让我去倒茶。
我扭过身,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往杯子里填茶叶,再拿起热水壶往杯子里小心翼翼的加水时,耳朵儿听到这样的对话。
“苏绾的事我们老师也有责任,是我们疏忽了,我在这先陪个礼。至于该怎么处理,我们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大家先缓口气,喝下茶,我们好好说。”
“孩子在我们家连瓶子倒地上都不会让她扶一下,我们千保护万保护,却在学校里被人故意伤害成这样,这样恶劣的事当然要处理,不但要处理,还要严厉的处分”
“是,等事情核实清楚了,该有什么处分学校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学校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请放心。”
我咬着嘴唇把茶水端到他们面前,包容停顿了一下,对我说:“快上课了,小果你先回教室吧,等下有事再叫你。”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办公室。
苏绾妈妈说苏绾在家连瓶子倒了都不扶,呵,可是他妈的谁来告诉我,苏绾手上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第21章
我从包容的办公室里出来往教室里走,心里想着事,在楼梯拐角处一没留神,迎面撞上堵人墙,我倒退了两步还没站稳,胳膊被人拉住,向云的声音就在头顶前方响了起来,“你这个笨蛋,走路又不看路。”
我惊喜的抬起头,看到向云微微笑着看我,眼睛里竟然布满血丝。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吗?”我摸摸他的脸,想到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害他担心有点愧疚,手在他脸上磨蹭了两下,被他拿下来轻轻一握。
“没事,睡迟了点而己。要上课了,你先回教室,我去包老师办公室一下。”向云说着,把我往楼梯口方向推了推。
“苏绾爸爸妈妈在办公室,你别去了,要不然请个假回家睡觉吧,你看你眼睛都成什么样了。”我拉着他,想让他跟我一起往回走,他的脚却像定在地面上,动都拉不动。
“没关系的,等下小眯一会就好了,我就是知道苏绾爸妈来了才过来看看的。”向云顿了下,摸了摸我的脑袋,“去吧,放学后我去找你,有点事告诉你。”
“哦。”我慢腾腾的应了句,听话的不再拉他,然后看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向云走后我也转身下楼梯了,踩在水泥阶梯上,我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向云要跟我说什么呢?他说他就是知道苏绾爸妈在才过来的,苏绾爸妈来是找我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脑袋里‘叮’的一下,觉察到好像有些东西被我遗漏了,可是到底是什么?
我从五楼一梯一梯的走到最后一台阶,终于想起了一个关键的事:从昨天苏绾受伤后到那刻,中间我竟然都没再见到过向云,那么中间这段时间,向云都在干什么了?
我怎么会忘了这么关键的事,该死。
我开始回想前一天向云说的话,他说要去看看苏绾怎么样了然后回来告诉我,不过后来却没有回来,直到打了通电话告诉我苏绾缝了四针我不敢也不想继续往下想,匆匆的小跑回教室,熬着等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