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放端正了态度说:“绯真,你故意。”

我仰头呲牙一笑道:“没错。”

……

他轻叹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下。手肘置于膝盖上,靛用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美唇轻启,他感慨道,“本是担心万一遇到真的虚你来不及逃跑怎么办,没想到却落得饿肚子。”
“你再感叹也没用,我不会把便当分给你的。”
然后靛就没了声音。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在这个尸魂界里,我只有看到靛的时候才能笑得很开怀。只是不知为何,十几年后的我可以对着尸魂界里的每一个人笑,唯独他。

顺利解决完便当,我揉了揉自己的肚皮。靛看着空空的便当盒再次感叹,“你真的连一个饭团都不留给我。”

“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女子。”
“那可不一定。”

回完这句话,我愣了一下。靛也愣一下,不过微愣后便开始捂嘴闷笑。看着他笑得几欲流泪的碧眸,我的五官开始无限扭曲。

“绯真,你这种和别人唱反调的脾气要是不改改,以后还会吃大亏的。”
“刚才那是失误。”
“失误有了第一次还会出现第二次。”

愤恨地从包裹里掏出另一个小盒子,我抬眉,“本来甜点是想留给你的,不过看样子你不饿嘛。”
于是靛又沉默了。

一文钱逼死一个好汉,一顿午饭憋屈一个妖孽。

于是丰臣靛就在抱怨甜点太腻的情况下,一口一口往肚里咽着。我横眼看着他,用眼神警告他,要是再抱怨我就怒了。吞下半块鱼糕,他再次扁嘴,“真腻。”

“太腻就不要吃啊!没人逼你……唔……”才吼到一半,他就将手中另外半块鱼糕塞进了我嘴里。顿时气得我上蹿下跳。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拍了拍我的后背。
“怎么了?噎住了?”唇角上扬,靛用他一贯欠扁的口吻道,“哎,慢点吃。腻味的东西最容易噎住了。”

一拳挥向他的鼻梁。如我所料,被他拽住了。

在他得意的笑容中,我万分艰难地把鱼糕吞了下去。“我发誓你会有报应的。”

“哦?”脑袋往前凑了凑,碧眸如星。他一边媚笑一边用调侃的声音道,“报应?你是准备回去向白哉告状说我欺负了你么?”
“我又不是小学生,朽木白哉又不是老师,玩什么告状。”
“是么?”他微微侧头,脑袋又向我靠近了一点。四周忽然安静的只剩下彼此间呼吸的声音,我瞪着眼睛看他的眼眸缓缓垂下,看着他的唇瓣离我越来越近。
他活了好几百年,肯定是情场老手。而我就是那纯情的被欺骗的啥。还有,这妖孽受心心念念的不是朽木白哉那家伙么?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往后退了一步。

靛抬眸,微笑。可是碧眸里有一丝失落,“朽木夫人果然不会背叛白哉。”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再说一次,你活了好几百年,身边肯定彩蝶翩翩的。可是我和你不一样。”

“我也再说一次,并没有。”

“什么东西并没有……”

“……”他愣了愣,随后摇头。“随便什么了。反正你是白哉的妻子这点事实不会改变。”

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只一个来回,靛的神色忽变。他迅速抽出绑在腰间的斩魄刀背对着我。忘了几眼碧蓝的天空,我咽了口口水。模拟虚训练的时候遇到真虚那是主角们才有的厚爱啊,不要让我这个倒霉的炮灰人员也遇到好吧?

靛回头看了我一眼道:“绯真你退后一点。”
我应声向远处跑去。不料他的声音再次传入我耳中,“也不要太远。”
再应一声,我往回走了几步。

就在我准备围观他怎么对付这些丝毫没有美感的东西时,他鲜有的严肃声音在前边响起。“破灭吧,水魂。”

嗷——
历史性的时刻。我终于知道美男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了。

顿时,水花席卷了大地。由水花形成的蛟龙腾飞在空中,盘桓三圈之后,蛟龙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水蓝色的,妖孽亦如他主人的女人。她张开双臂向那些排成一排的虚飞去。
水花所覆之处,虚皆化为烟屡。

流水系的斩魄刀,还真符合他变幻莫测的性格。不过……我说,他可以穿着隐藏灵压的斗篷避人耳目,但是他的斩魄刀可以么?
刚想完这个深奥的问题。一个低沉的男音再次回荡在我的耳畔,亦如上一次那样,他反反复复念叨着两个字——血影。
我转身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可是怎么都看不到有男人的影子。

“绯真,你在找什么?”靛收刀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可是找不到人。”

碧眸忽闪了一下,他问:“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血影……”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后紧握成拳,最后他收手。
我不懂他的突然沉默是因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他的斩魄刀灵压已经彻底曝露。“喂,你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儿海燕要来抓你了。”

“嗯,把你送到安全一点的地方我就走。”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他只身走在了最前端。

“你不用解放斩魄刀也能解决那些虚的吧,干嘛要那么大动工。”

“如果不一次性解决,难保其他的虚不会向你发动攻击。”

说完这句话后,我们就沉默了。
这厮忽然间的不对劲让我没了底,不知道应该调侃调侃他的斩魄刀居然是个女子好,还是夸奖夸奖他的斩魄刀很漂亮好。

就在我拼死挣扎间,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到了。”

“嗷,好吧。那再见。”我挥手向前跑去。

“绯真。”

“唔?”我站定脚步回头。

黑色的斗篷硬衬出他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狭长的眼眸微微弯起,他勾了勾嘴角道,“再见。”

“嗯……”

这一次,他只说了再见。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

海燕询问我方才去向时,我只得用最老套的借口:迷路。
他却摸了摸下巴道,“吓我一跳。刚才好像隐约感觉有水魂的灵压。”然后大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容一脸灿烂,“嘛,没事就好。不然要是朽木白哉问我要人,我还真没法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飞来更新了~~~
看文滴大大老规矩~扑住,啃口~
第一卷上半卷的第一个部分结束了……
囧……

 


第一次休刊

第二天我便有点理解了靛为什么会忽然不对劲。我从管家口中听说,由于水魂的灵压再现尸魂界惊动了山本总队长,现在的瀞灵庭正以二番队的刑军为首,对丰臣靛进行全面猎杀。我很想夸张靛的能力,告诉自己没有人能缉拿他。可是寡不敌众这四个字缠绕在我的心头整整三天。
理所当然的,这三天我也没再看见他。

这几天,朽木白哉回朽木宅的时间都特别晚。我大概一天之内能和他碰上一次面都是奇迹。管家告诉我,因为缉拿丰臣靛的通知正式下达了,所以少爷特别重视。他的目的不是丰臣靛被抓住,而是亲手杀了他。
于是我很好奇,靛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把朽木大冰山弄得如此愤怒。可是管家只是摇摇头让我早点休息,安分一点。说朽木白哉现在没有时间来处理我犯下的事。

然而,最囧然的事情是。缉拿丰臣靛的命令让瀞灵庭里一个嗜战的人蠢蠢欲动。我所参加的死神女性协会的第二次会议上,八千流很坦白地说——小剑最近一直都在流魂街寻找小靛。
我有种尸魂界进入暴动的感觉。
而暴动的原因就是靛偷了山本的内裤。

本期女协杂志的主题被八千流定为了队长与副队长的全面采访。我看着音梦手中的分配表写着:三番队,六番队和十二番队。再看看卯之花手中的,是四番队,七番队,九番队。最后瞅瞅碎蜂手中的,是二番队,八番队,十番队。
顿时心里冒出一股寒意。我颤了一下眉头看着八千流。谁知她顶着那张携有红晕的小脸蛋看着我道,“小剑和浮竹就交给我了。”

我说,八千流你真的不可以仗着自己的loli体来欺负人啊!把山本那老头扔给我是想让我早死早超生么?我绝望地看着她,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loli是可怕的,特别是八千流这种有剑八当靠山的。

*

一番队。

会客室内,山本威严地坐在办公桌之后。我憋屈地跪坐在他身前。
要进一番队他不容易,要看到山本的庐山真面目更是难上加难。没办法,我只得在门口大喊我知道丰臣靛身在何处。一番队的大门这才为我敞开。

“他在哪里?”

“尸魂界。”我如是所说。

“……”

在山本异样的眼光下,我拿出纸拿出笔清了清嗓子。“山本总队长,接下去有几个问题要问您,我希望您能如实回答。”一连串敬语说完,我只觉得我的脾气已经到达极点了。

“……”

“姓名,性别,年龄,爱好,特长,口头禅,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说完最后一个短句,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此等是何地,由不得汝辈胡来。快点说出丰臣靛的下落。”

我伸手揉了揉跪疼的膝盖小声嘀咕道,“我不是说了在尸魂界了么。算了你不回答那些问题也可以。”抬起头,我严肃地看着山本,“请问,当年丰臣靛从你这里偷走的内裤是什么花式的?”

然后我就被一番队副队长连拉带托地扔了出去。
我说,山本元柳斎重国。你不给我提供你的正确信息,是会后悔的啊。难道你不知道媒体的力量是伟大的么!

翻开八千流给我的另一个任务,五番队三个大字赫然跳入我的眼帘。想到蓝染鼻梁上那幅黑框的眼镜,我忽然很绝望。嗷,饶了我吧。这种明知道是在被催眠,还不能反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喂。

五番队。

虽然镜花水月让人很无力,可是不得不说蓝染这个伪绅士还是做得恰如其分的。听说女协要求采访,他便立马把我放了进去,又是茶水又是水果的招待。说来这茶水和水果的食用也还真体现了我和蓝染之间的关系转变。
十几年后的我是大吃特吃,几年后的我是意思意思吃一点,而现在的我是一口不敢动。

队长羽织掠过我的眼前,蓝染微笑着坐到了沙发的一边。副队长的徽章从我眼前掠过,银子站在了蓝染的身后。话说回来,自从上次婚庆之后,我这是第一次看到银子。

双眸对视三秒后,银伸手打招呼道:“下午好啊,朽木夫人。”

“下午好。”

我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表格递给了蓝染,一式两份。“请你和你的副队长按照表格上所要求的填写。”

蓝染微笑着将表格扫视了一遍之后问道,“银也要么?”

“是的。如果漏掉任何一项,草鹿副队长会不开心的。草鹿副队长不开心,更木队长也会不开心的。”

于是,尸魂界里最不安分的两个人,成了最为安分守己填完调查单的。收回表格,确认无误后我抬眸看了一眼蓝染。他依旧绅士一般微笑,等待着我的离开。
“能否问一个附加的问题?”
“当然。”
“请问,蓝染队长对于前任五番队队长怎么看?”

褐色的眼眸内温柔一直都在,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出现任何反常。蓝染就是蓝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倒是银在听到平子之后笑容愈发诡异。

镜面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蓝染沉声道,“关于平子队长,我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队长。”

由于山本老头的不肯配合,再加上八千流那里必须交差。我在山本的采访记录纸上写下了:

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年龄,正在计算。
性别,还需研究。
爱好,扎胡子
喜欢的女孩类型,我想,或许,总队长对男人更有兴趣。比如丰臣靛那样的。

女协杂志发行的那天,我很自觉地爬去了禁闭室。可是管家却对我说,不用睡禁闭室。

我很奇怪,追问理由。管家回答说,杂志上没有有关于朽木家的任何言论,只要做到这点,长老们便不会去深究我到底干了什么。他们维护的是家族的名誉,仅此而已。
于是我很开心。
也就是说以后只要我不提起朽木这两个字,随便说什么话都是被允许的。

可是我同时也很难过,因为杂志发行的第二天我就被“请”去了一番队强制性教育了一番。然后这一刊女协杂志被勒令全部销毁。很显然,这个命令发布后,八千流和老光头卯上了。她命令音梦将存稿里关于山本的简介用镜框表起来,挂在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内。


***

瀞灵庭每天都有事情发生,然而一些墨守陈规的东西却不会被遗忘。比如,节日。

丰臣靛被猎杀的第十四天,朽木白哉破天荒地没有带队出去搜寻。

这天已经完全步入了冬季阶段。后院里仅存的一点植物最终还是拧不过天之变,枯死了。在这样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那些含苞待放的腊梅倒显得分外夺目。苍白中的一点粉色,淡淡的。不似牡丹玫瑰那般娇艳欲滴,却吐露着别的花朵无法散发的芬芳。
我裹着厚实的衣服蹲在石桥上研究蚂蚁搬家,时不时冲手心里哈一口气,然后搓一搓。

又一件披风搭在了我的肩头,紧接着黑发男子蹲在了我的身边。声音与这天气比起来还稍微温和一点,“绯真,进屋去吧。”

“屋内又没有好玩的。”直至最后一只蚂蚁也钻进了石头缝里,我才扭头看向身边的朽木白哉,“对了,朽木白哉,是不是只要找到斩魄刀的名字就能从真央毕业?”

“……鬼道,白打,斩击,瞬步也要考核通过。”

我低下头,用一边的枯枝对准蚂蚁穴戳了戳。又要找名字,又要四门全部通过。我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朽木宅做到独立?

“天冷了,暂停去流魂街找妹妹吧。”

“嗷。”我应声,用枯枝第二次往蚁穴里戳了戳。两三只蚂蚁迅速离开蚁穴开始四处逃窜。而有的蚂蚁则是直接死在了枯枝上。我拿起树枝凑到朽木白哉跟前,随后呆滞地眨了眨眼眸,“我杀生了。”

回到屋内第一件事就是喝热茶。几杯热茶下了肚,被冻僵的身体稍稍有了缓和。“你今天怎么没有去流魂街找你的美男导师?”

“今天是烟火季。”
“看放烟火的?”我知道我问得是废话。
“嗯。”
“那有什么好玩的。”趴倒在矮桌上,我抓狂地使劲用衣袖蹭着鼻尖。如果说正宗的绯真是病死的,那么我一定是被无聊死的。烟火季这种浪漫主义色彩的背景,粗人欣赏不来。

朽木白哉也没有再多劝。于是客厅里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

大约十分钟后,我猛地坐直身子。“烟火什么时候放?”

“傍晚开始。”

“在流魂街?”

“嗯。”

“嗷,那我去转转。”

 


伪烟火季

日落西山,傍晚的温度相较白天又低了一点。我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才敢迈步踏出朽木宅。于是,气温偏低成了我到达尸魂界后第三个厌恶的事项。

朽木白哉走在前头,我双手背于脑后跟在他的后头。

梅花出墙,花瓣的边缘轻轻沾于围墙上。一阵寒风吹来,几欲脱离枝头的花朵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依然存留在枝桠上。或许不恋枝头的花,真的只有樱花一种。又一阵寒风刮来,我原先抱于脑后的双手瞬间抱到了胸前。
我的脑袋肯定有一瞬间被门卡了,不然怎么会想起来去流魂街观赏烟花的。

过了拐角处,印入眼帘的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死神。有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带头走在他们前头的,那个戴着帽子拎着酒壶,一脸不正经笑容的人,正是京乐春水。有其队长必有其下属,他们那一票人就那么晃悠晃悠地向流魂街走去了。
我想,要是六番队的队员也那么散漫的话,朽木白哉的千本樱也会晃悠晃悠地向他们飞去的。

“哟,朽木副队长,朽木夫人。参加烟火季么?”

就在我对着京乐春水的背影看了大约一分钟后,他老人家忽然转过身来了。

朽木白哉停下脚步寒声道,“是的。”

“呀类,带着妻子一起参加烟火季果然很幸福啊。”京乐抬手抚了一下下巴,随后一脸惋惜道:“真可惜,小七绪说什么都不肯和我一起去。”

嗷,小七绪。我和你换我和你换。你和冰山一起,我和花大叔一起。

*

长街之上,灯影无寻。
于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一定要黑漆漆的天空才能衬托出烟花的美?难道大白天放烟花会很异类么?能在大白天绽放出夺目光彩的烟花才是最伟大的啊喂!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臂,左手握拳。露出了愤青一般的神情。

黑目向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朽木白哉转过身来。“怎么了?”

放下手臂,我猛摇头,“没。”

四下里夜风乱窜。夜色愈演愈烈。最初的天空还被一层淡红色的日光所渲染,可是当我和朽木白哉找到一个落脚点坐下的时候,最后一片红光也被黑暗所侵蚀。
同一时间,烟花声响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那些原先在聊天调侃的人们纷纷抬头仰望天空。

五光十色的烟火在空中硕然绽放,颓然而殒。漫天华彩,美不胜收。

如此美景之下,我很煞风景地拽了拽朽木白哉的袖管。他垂眸,远处的烟火印入他的眼底。

“朽木白哉,你有鸡蛋么?”

他看着我愣住。

我指了指身边那些张口抬头的人,严肃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是往路人嘴里塞鸡蛋的最佳时机。错过了真的很可惜的。”

黑眸瞬间蒙上一层冰霜。我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眼神是在对我说——绯真,你可以不懂欣赏,但是你不要破坏气氛。你可以破坏气氛,但是请不要牵连到我。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冷战,哆嗦了一下身子。

“很冷么?”

冰山是解暑的妙物,却是冬天的大忌。

“不不,我是看烟火太美,所以激动的颤抖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朽木白哉那温热的手掌已经搭上了我的手背。条件反射地将手抽回,迅速抬屁股,将手放于屁股下,最后坐下。
身边传来一阵很轻的叹息声,和着夜风被吹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烟花声依旧持续着,大街上的行人却已恢复了先前正常的运作。聊天,散步。一时间,周遭再次陷入了其乐融融的佳节氛围里。再美的烟火也不过是空中一现,被人抛诸脑后。

来往正装的死神,都会恭敬地看着朽木白哉随后说,朽木副队长好。视线瞥到我身上的时候还会很礼貌地补充一句,朽木夫人好。
我只能回他们俩字——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朽木白哉都已经会卐解了,为什么还是区区一个副队长?难道说现在的瀞灵庭人才济济,而朽木白哉这个后浪还没有到推倒前浪的时机?又或者说……前浪太固执,始终不肯死在沙滩上?

就在我迷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前浪”走到了我的跟前。

“朽木副队长,晚上好。”

“好。”简单一个字,是朽木白哉对“前浪”的回应。

前浪同志微笑,月光照在他的镜框上,在脸颊处投影出一道黑色的阴影。和朽木同为后浪的狐狸站在另一边,笑容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朽木夫人晚上好。”

我伸手挥了挥,“前浪队长晚上好。”将视线转移至银的身上,我继续微笑,“后浪副队长也好。”

褐色微卷的短发蒙上一层淡金色的月光,蓝染和银大抵是没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的,可是他依旧很绅士地微笑,礼貌地回应道,“不打扰你们,我和银先告辞了。”

在场参加节日的死神很多,包括很多队长和上级贵族。可是蓝染只和朽木白哉这个六番队副队长打了招呼。其实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巧合和偶然其实都是某人在精心安排后的必然。

就是这样的佳节,就是这样热闹的流魂街。我原本以为会看到那个黑发男子,看他笑得一脸魅惑众生的样子站在屋顶上正对大家。然后说,你们快来抓我吧,哈哈哈哈哈。
可惜从头至尾,都没出现。

回家的路总比离家的路来的短一些,虽然知道其实是同一条路。并排和朽木白哉走在一起,月光下,二人形虽分却影织。

“朽木白哉,尸魂界抓到丰臣靛了么?”

“还没。”

“嗷,什么效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