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靛说他不喜欢蓝染看着我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灵王看着他一样。我问他,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想了想才道,就是把你看成玩具,乐意的时候宠你,不乐意地时候耍你,心情跌入低谷的时候就杀了你。
其实我觉得这个比喻很是惊悚。
我说,丰臣靛你究竟知不知道灵王曾经费尽心思救你。
他却摇头道,小冰,这些你不会懂。瀞灵庭的潜规则,你还是不明白的为好。

哎,这让我情何以堪。

拖着转番队的信件走到平子的办公室门前。叩了叩门,无人回应。大吼秃子三遍,无人回应。我只得放弃,无奈地转过身,正撞一双褐色的眼眸。
“哟,蓝染副队长早上好。”我挥手打招呼。
蓝染推了推眼镜微笑,“不早了。”
为毛我想灭了蓝染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慢性病。
“找平子队长有事么?”
本想说没事,可转念一想,我反正都要弃五番队而去了,何必如此纠结。于是拿起手中的文件晃了晃,我道,“我是来提交转队申请书的,顺便也替千叶申请一下。”
伸手接过信件,蓝染粗略阅读了一下。
“小冰,现世临时有任务。你完成好那三天的任务,我便批准你们转队。”
“可你只是副队长。”
“转番队原本就是副队长所管。”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天现世任务?”
丰臣靛在听到这个霸王条款的时候险些将茶水喷了出来。眉心微皱,他狐疑地眨眼,“蓝染惣右介想玩什么花样。”
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面上胡乱拍打着节拍,“不被他玩一次,谁知道呢。”
“别去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将转队申请书揉成团抛进了垃圾桶内,“不转队,你也可以不回五番队。”
“这不行,我工资还在他手上呢。”
唇角一弯,他坏笑。“过几天我去申请席官或者队长,工资足够。”
“别……您千万别。俗话说得好,经济决定政治。我才不要在经济上处于弱势,失去我本该有的权利。”
“经济?政治?”
无力地趴倒在矮桌上,我仰天感叹,“没关系的,不就是驻守现世三天么。我有血影这个超——级——大外挂在身边。”
“我陪你去。”
“别……您千万别。蓝染大人说了,一定要我一个人去。”
丰臣靛蹙眉道,“小冰,你怎么特别怕蓝染的样子。”
不是我怕他,我怕是的那不是所谓的剧情和久保带人给蓝染的无敌外挂。惹了他,尸魂界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出了大事,指不定又要影响剧情。影响剧情老娘我说不定又一个雷劈回到百年前了。
得了,这个永无止境的轮回给我早点断。
“喂,让我去现世呆三天会死啊。”
“我怕有诈。”
“没关系,我克服逆境的能力特别强。”说完这句话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玩意儿。
不过这话倒是逗乐了丰臣靛,他轻笑着摇头,“你就空有一张嘴。”
揭穿我者,不得好死。
应我诅咒者,乱棍打死。

交涉的最后,丰臣靛还是做了最后的让步。他会让我一个人去现世驻守,条件是必须将水魂带去。我告诉他,虚是不分火系水系鬼道系的,所以血影不会出状况。他却怎么都不肯再退让。

***

穿界门前,丰臣靛将水魂绑在我的腰间。左一把血影,右一把水魂。人家那叫双枪老太婆,我这叫毛?

“我说,水魂的主人又不是我,就算我把斩魄刀带去也没用啊。”
他却不以为然道,“你只要把血影召出来,水魂那家伙肯定跟着一起出来。”
“那你这三天不就没斩魄刀了?”
“我没关系。”最后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他柔声道,“小冰你听着,若是你受伤,那么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秒钟也不可能。”
啧,这是S的言语,不适合你这个M。
“嗷,那我上厕所呢?”
“一样。”

……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去。

“喂,我走了。”一脚跨进穿界门,临行前我回头挥手告别。
丰臣靛站在原地,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只是点头应声,“嗯,路上小心。”

我居然也做一回真正的死神了。
这是我抵达现世后唯一的想法,想前几年在尸魂界跌打滚爬,除了吵架功力有那么丁点上升以外,我的其他能力全都是废柴一枚。废柴一枚拖上血影这个外挂一个,偶尔还能走走T台。
好吧,扯远了。
其实我只是想表达,能独自一个人来到现世执行任务,真的是让我很……焦心啊混蛋!

春日的阳光带着浓浓的复苏气息,绵羊般的白云成群飘过。
我抱膝坐在房顶上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一看便是几个小时。别说虚了,我就连最基本的蚂蚁洞都没瞅见一个。起初跃跃欲试的激 情慢慢被摧毁。

马路上的车辆由多变小,再由少变多。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后,落日也随之消失在地平线处。
这次驻守的地方周围多山,似乎是欣赏落日和日出的好地方。

月影西移,大地再次被夜幕笼罩。
双手背于脑后,整个人都躺在了屋顶上。百无聊赖间,一个非常欠扁的声音传入耳内。

“哪家的孩子,那么晚还在外面闲晃。”
啧啧,丰臣靛你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跟到现世来了。黑影罩住了我的视线,于是我抬眸瞪他,“怪叔叔,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碧眸笑得亮亮的,他伸手。“怪叔叔请小妹妹吃好吃的。”
又是一根棒棒糖。
“我说你怎么还是跟到现世来了。”剥掉包装纸,一口将糖咬进嘴里,“不是说过带了水魂你就在尸魂界好好呆着的么?”
丰臣靛一脸悠然自得地躺在屋顶上,他浅笑道,“我最喜欢的地方和最喜欢的人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呆在尸魂界里。”
嗷,这个问题看来比较深奥,值得研究。

霓虹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将城市装扮得比白昼还要漂亮。又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了伴,所以才觉得周遭的环境比之前漂亮了许多。

“小冰,若我消失了,你会等我么?”
咬着棒棒糖回头,我眨眼,“嗯?你要出差么?”
“……”丰臣靛凝视我很久都没有再憋出任何一句话。从王庭回来之后,他的古怪一直没有变过。

将手中的棒子抛出好几米远,我抱着膝盖坐在原地。
丰臣靛随之坐直了身子,他垂眸。“好吃么?”
“你自己吃吃看不就知道了。”我耸肩摇头。
大手轻抚过我的头顶,丰臣靛的笑容里有一丝无奈。“为什么……我们只能走那么远。”
“哈?”
丰臣靛你够了没有。
微热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腕,他将我往前一拉。唇瓣紧贴,微垂的蓝眸内五光十色。我不知这是星光造成的,还是他哭了。
舌尖撬开的我唇瓣,才探进口内便又退了出去。
他微笑,心满意足。“嗯,尝到了。很甜。”
“喂,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你转移话题的技术,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都有待加强。“我要吃你烤得鱼……行不行?”
“傻丫头,当然。”

翌日傍晚时分,丰臣靛端着一盘鱼稳稳着陆于房顶上。
他一边说着趁热吃,一边提醒小心鱼刺。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没有变过,与平时一样漂亮。只是我吃着吃着便红了眼眶。
为何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晚餐。

丰臣收拾餐盘的时候,袖管稍稍提起。月光的直下,手腕处的诡异景象让人很难忽略。
“你的手腕怎么了?怎么像绑了一块小石膏?”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随后迅速用袖管遮蔽。“没事,最近和你喜助哥哥闹着玩的。小冰,明天我不能来陪你,你自己小心,知道么?”
“嗷——”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好当心的,驻守两天一夜了都,还是连半只虚都没有。

最后将那件带来的紫色外套披在我的肩头,他仅留下回见二字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

第三天,丰臣靛果然如他所说没有来。
第四日清晨,任务完成。当我带上水魂和血影准备回瀞灵庭的时候,却听见斩魄刀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没有丝毫碰撞,这清脆的响声的很诡异的。
于是我狐疑地拔出斩魄刀。

不知什么时候……水魂竟断成了两截。
挽歌Ⅰ ...
我尝试召唤血影好几次可是都没有任何动静,若水魂真死了,那血影不是和他同归于尽便是在他死后就离开了。
蓝染一招调虎离山计,的确是有目的的。不过出事的不是现世,而是瀞灵庭。

回到瀞灵庭后,周围闲言碎语讨论的,全是关于昨晚在流魂街发生的大暴动。比如,众队长的死亡,比如,浦原喜助被逮捕,比如……有人劫囚。
本想直接去二番队地下空场去找人,可是忽然想起几年前丰臣靛的那封信,我还是选择绕道先去一次十二番队。
浦原喜助的休息室内,深紫色的水晶安静地躺在桌角处。
无论如何,这个东西都不能再经丰臣靛之手。

刑军大部队正对整个尸魂界进行搜查,只是他们不可能想到劫囚的人就是自己的上司。亏得瀞灵庭内乱成一片,否则我一系列古怪的举止铁定会被抓起来审问。
脚步在跳进地下空场前停顿了一下。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家居摆设,握着崩玉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顺着斜坡一路滑到空地上站定脚步,浦原喜助和夜一同时诧异地转头。短暂的震惊在发现来人是我之后稍有缓和。
各番队正副队长被放在小山坡旁。他们背靠山体低着头,仿若睡着,又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一般。不过他们是死是活并不是我该注意的。
视线在扫到黑发男子的时候,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算是彻底沉了下来。

“小冰……丰臣君他……”

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骇人。他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呼吸。时间恍然倒退到几年前,几年前的樱花树下。
走到他身边只有几步之遥,我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一股透心的凉意席卷全身。我说过我经不起第二次的,可命运依旧让我切切实实回忆了一遍。
“小冰……其实丰臣君……已经跟我提过你们的婚事了。”
冰凉的液体缓缓流过脸颊,我想和几年前一样握紧他的手掌,可是手腕处类似于白色石膏一样的东西再一次让我寒颤。和前天看到的比起来,似乎又大了一点。“这是什么东西……”
浦原喜助蹲在我身边,声音略显低沉,“……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由平子队长几人的状况看来,丰臣君似乎是被虚化了。”
又惊又喜。我几近自欺欺人。伸手抓住浦原的袖管,原先握于手心的崩玉随之滚落在地上。“所以他没有死对不对?等死神的能力和虚的能力平衡之后他就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浦原垂眸,淡淡地回应了两个字,“抱歉……”
“那……那你可以用崩玉救他,假面也好破面也好,就算变成虚也没有关系……浦原喜助你可以办到的,你告诉我你可以办到的……” 
“喜助!时间紧迫!”正当浦原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夜一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论怎么样,先安全抵达现世再说。”

“小冰,我们先去现世。丰臣君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似被蓝染的药物所害……还有太多事情需要慢慢研究。”浦原伸手拿起落在地上的崩玉,看着我的眼神颇显疑虑,只是呆了很久之后都没有将疑问说出口。
“你确定丰臣靛的……死……和蓝染没有关系?”
浦原沉默,似乎是在回忆昨晚的情景。半晌后,他点头,“蓝染的实验并未涉及到丰臣君。小冰,我先做阻绝灵压的义骸……”
“我……不和你们走。”
“什么?”深灰色的双眸诧异地看着我。
松开丰臣靛那双没有温度的手,我站起身。“你们抓紧时间走吧,我留在瀞灵庭。”
“……小冰?”
“他……最喜欢现世。麻烦你们……把他葬……葬在现世……”垂于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却不住地颤抖。紧咬下唇,我想保持最后的理智,却忽感唇边一股血腥味。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该多好。

离开地下空场的时候,我再一次看着那些类似家具的东西停下了脚步。胡乱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略带沙哑。
“平子队长不在了,你作为副队长不回去处理文件真的可以么?”
周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家具的幻想渐渐退去。男子一头褐色微卷的短发,双眸温柔如水,笑脸亦真亦假。
“哦呀?居然被小冰发现了。”
“我对你的计划,斩魄刀的能力还有野心统统没有兴趣。”转身正对他的视线,我一字一句道,“但是请你老实回答我,丰臣靛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几步上前,蓝染依旧维持自己绅士的外表。“如果有呢?”
“那无论会死得多惨,我都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把刀锋指向你的机会。”
“呀类,我很期待那个场景。”蓝染弯腰,笑容携有一丝漫不经心,“可惜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连仇家是谁都是个未知数。
转身向二番队大门走去,身后的蓝染忽然叫住我道,“我方才在想,若你留下了,我便请你一人吃苹果。若你准备和浦原队长一起离开,我就请他们全体留下吃苹果。”

……所以我留在了瀞灵庭。

就像丰臣靛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玩具而已。乐意便宠,不乐意便耍,心情不好则杀。对于你蓝染惣右介来说,深井冰这个玩具还没有玩够。

*

十二番队。

抱膝缩在丰臣靛的床铺上,房间内还残余着他的体香。
紧闭窗门,我怕春风会吹散这仅剩的回忆。

想和上一次一样淡定,想和上一次一样假装没有被他的死所影响到。面对死亡,依旧可以微笑的面对。可是眼泪却怎么都锁不住,明明已经失去了哭的力气,泪水却还是不停流下。
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
早一点认识丰臣靛,他便早一点死;晚一点认识,便晚一点死。这不过是不定的经过,注定的结局罢了。

房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一开,一关。冷风随之漏进屋内。

“小冰……小冰你有没有好点?”千叶走到床边坐下,几次询问后她不确定地伸手推了推我,“小冰,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最初是一滴一滴的小雨,接着便越下越大。电闪忽明,响彻天际的雷声。

伸手抓住千叶的手臂,我几近语无伦次,“我想他,我想他千叶……我想他快想疯了怎么办……”
雨声越来越大,似乎有掩盖一切的势头。
也只有在这样的场景下,我才敢靠在千叶的肩头放声大哭,嘶声力竭地吼。

丰臣靛,丰臣靛。
光是念着他的名字都觉得世界缺了一块。
世界的一块,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

暴动后的一个月,瀞灵庭出了奇的沉默。除了蓝染和涅茧利顺利接手各自的番队,其他各番队长之位都处于空缺。
这是千叶每天送饭来时的闲聊话语。

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寸步不离这个房间。哪怕丰臣靛的气味早就丁点不存。
每当跨出这个房间,每当看到在院落里来来往往的死神,我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害怕。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立感。
不论在这个地方呆多久,我始终都不是尸魂界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我不明白尸魂界的潜规则,不明白他们活着的信仰,甚至觉得他们的存在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
只有丰臣靛是特殊的,
只有他的心脏跳动频率和我一样。

翻遍了他书房里所有的信件,期待能得到一份合理的解释。可是除了那些临摹的信纸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线索。
为何……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

“小冰,你怎么越吃越少了。最近就连半碗饭都吃不到了。”
看了眼碗中的饭和餐盘里的菜,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不吃东西会跨的,丰……丰臣君也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种样子的小冰。”千叶又夹了点菜放入我碗中,“再吃点吧。”
“我不是刻意不吃,我是真的没有胃口。”
“……你是不是生病了?”
几乎是在千叶问完话的下一秒我就摇了摇头。每天足不出户,能生什么病。
“小冰,我们明天去四番队检查一□体怎么样?说不定你前阵子饿坏了,所以肠胃不好了。”
“我不想出去。”
“就去一下下,很快回来的。”千叶咬牙,忍了很久之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丰臣君在这个时候肯定也会带你去四番队的。”

……

喧哗的人群,吵闹的声音。
这些证明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我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卯之花看到我的时候微笑着安静了许久才缓过神道,“原来是深井冰啊……”

几经检查后,四席花太郎战战兢兢地拿着单子走进房间。他一边伸手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结巴道,“深井……深井小姐……身体各方面都……都还好。我想……她之所以没有胃口吃饭,是,是因为……她怀孕了……”
挽歌Ⅱ ...
翌年腊月。

之前还被那个男人当孩子一样宠溺,只是转瞬间便不得不背负起作为大人的责任感。我大抵是不想负责任的,却必须学着怎样去做一个母亲。
又或许,这是老天给我的理由,活下去的理由。

窗外梅枝嶙峋,淡淡的花香透过半开的窗户漏进屋内。
一年来,丰臣靛的房间里多了很多东西。一张婴儿床,各式各样的小衣服,还有一些从现世捎回来的小玩具。
每天都能听到来人逗弄婴儿的声音,和孩提的哭声。只是周围越吵闹,心里便显得越空。特别……是在外人问起孩子父亲的时候。
我只能回答,孩子姓丰臣。
至于认识丰臣靛与否,那是你们的事。

“小碇,来,看千叶阿姨的手。”千叶夸张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我无奈望天。也亏她能叫自己阿姨叫得那么顺口。
冷风吹进屋内,挂在婴儿床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出几秒,小碇的哭声便传入了耳内。这孩子也不知和风铃犯什么冲,一听这声音就爱哭。
“小冰,把窗关关。你看小碇都冷哭了。”
顺便一提,这风铃是千叶非要挂上去的,还打死不承认这孩子讨厌风铃声,每次都能瞎掰出很多理由用来搪塞。
指尖搭于窗框边,向外探去。冬日照耀大地,梅花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褐色的树枝连结天际,向更深处蔓延。
只是,蔓延的尽头处,会不会有思念已久的人。

这个冬天,尸魂界没有下雪。

“小冰,你在发什么呆,快哄哄小碇啊。”千叶抱着那个哭泣不止的婴儿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孩子要不就不哭,哭起来真难哄。”
顺手关上窗户,房内的光线便暗了一点。
从千叶手中接过小碇。却见他眉头紧皱,一副苦瓜脸。两眼湿漉漉的,扑闪扑闪的睫毛上也沾了些泪珠。他哭得那么凄惨。
“再哭就把你扔了。”
千叶愣住。
“还哭?真的要把你扔了啊。”
千叶石化。
哭声戛然而止。小碇咬住大拇指,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眨巴眨巴。三秒后,房间内传出更响的哭声。
啧,造孽。
千叶一脸受不了我的样子又把小碇抱了过去,“得了得了,瞧这孩子,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乖啊……阿姨疼你。不哭不哭……”
啧,这孩子真有母爱。
凑过头去仔细瞅了瞅这孩子。虽然很早以前就听过婴儿时期总是特别像爸爸,可我还是觉得这孩子像过了头。除了那双冰绿色的眼睛外,没有一处和我相像。
“小冰,你看小碇的眼睛,那形状简直就和丰臣君一模一样,长大后应该也会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吧。”
男人用漂亮形容很囧。
可是更囧的是,我形容丰臣靛的时候用得是美人二字。
“长相像不像无所谓,那性格别像他老爹就行。”
哭累了,小碇便咬着大拇指闭起了眼睛。千叶几次逗弄都没能把他弄醒,于是放弃,重新将他放回了婴儿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