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一忍再忍,可眼泪还是冒了出来。

混蛋,你说你要我那么一个人渣在身边做什么。
【三十四】 ...
“小冰,你醒醒。”
我说,我好不容易才得以睡着,哪个王八蛋扰我清梦。
“小冰,小冰……快醒醒……”
感情那王八蛋还挺执着。我拽住那只可恶的正在推我胳膊的手,接着一口咬了下去。
被咬者倒吸一口冷气,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小冰,我的手不是早饭。你还咬,你怎么还越咬越越重。喂,丫头……”
“你还可以再吵一点啊混蛋。”怒目抬头,撞见一双笑意正浓的蓝眸。再垂眸一望,白净的手背上印着两排泛红的牙印。啧。
一手搭上他的额头,另一手紧贴自己的额头。确定没有明显的温差后,我再次趴倒在床沿处,“粥的话饭堂里有,你让我睡一会儿。”
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鬓角,他柔声道,“辛苦你了。”
“看在你八百年才生那么一次病的份上我就不问你要护工费了。但是你要请我吃大餐,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清零了……喂……你干嘛!”
还未唠叨完整个人已经被腾空抱起,再睁开眼的时候丰臣靛正松手将我放置床铺上。其实我也很不想用放置这种词语,感觉我像个玻璃瓶啥的。
只是在他高大的身影和轻缓的动作下我不得不妥协。算了,偶尔当一回死物也不会怎么样。
“你好好休息。”
一半脸蒙进被子里,暖烘烘的被窝里还残余一丝他的体香。我蜷缩着身子猛点头,“才退烧不要到处乱跑。若是我睡醒后找不到你人我发誓我会剃光你的头发。”
他轻笑出声,“认识你,是我头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你客气了。其实认识我是你几辈子的悲哀。

丰臣靛最后凑□吻了一下我的头发便离开了房间。

*

若不是肚子连续提抗议我发誓我还能睡个四五个钟头。一连伸了好几个懒腰,我踢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丰臣靛的房间和上一次见到的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就连水魂的摆放位置都没有变动。
以手代梳,我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家伙怎么没把斩魄刀带上。”

天色似乎已经很晚了,透过有些透明的纸窗隐约能看到外边浅金色的月光。
或许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缘故,浑身都冷得发抖。原地蹦了仨蹦,我推门走了出去。十二番队的宿舍格局相较于二番队而言没有那么整齐划一,这使得几幢宿舍楼间的院落看起来异常热闹。

“靛,我们下次再去那条小吃街吧。”
女声忽然传入耳内,我听着便觉得耳熟而且是耳熟到我特别想砍她。搓了搓冻僵的手转头,确是一井没错。
她抱着丰臣靛这也没错。
错的是我。
我不该把他们俩人看成亲亲我我的小夫妻。

丰臣靛一手拿着外卖的塑料袋,一手垂放于腿边。神情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得,这种场面多看要得针眼的。我觉得我还是回五番队比较好。
才准备转身走人,丰臣靛便抬眸看到了我。“小冰你醒了?”
“是啊,可是我醒得不是时候。”
蓝眸轻眨,他转瞬间反应过来胸前还贴着一个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道,“饿了吧?你先进屋,我去准备碗筷。”
大踏步从他们身边绕过,脚步在经过丰臣靛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我自己回五番队吃就行。您别瞎操心了,干爹。”
再抬脚准备瞬步离开的时候,手腕却被捉住了。
塑料袋轻微摇晃的声音传入耳内,丰臣靛淡笑道,“尸魂界的东西随时都能吃,这些可是现世的小吃。”
我说,对于你丰臣靛来说,现世的小吃也是随时都能吃到的吧。
于是我灿烂笑,“干爹你好心情。无病一身轻,美女配美食。”接着横了他一眼,“所以我也准备回五番队去美女配晚饭了,你有意见么?”

“亏你还在现世挑挑拣拣,怕买了这丫头不爱吃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一井单手抚上刀柄,哂笑看着我。
“那谁领情谁吃咯。还有一井桑,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之前灰飞烟灭的丰臣靛是个整?”
她愣住,丰臣靛亦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耸肩转身,“得了,你们慢慢培养感情。我不是玻璃做的,我更不会发光。我体内更没有钨丝。”

跨出十二番队的时候,夜风夹带一丝细雨迎面吹来。我不得不感慨,今年这个冬天降水量真多。于是,瀞灵庭有没有气象局。
路上三三两两几个死神打着灯笼散步,从谈笑的表情和话语来看,八成是要去流魂街喝酒。与之背道而行,一点点亮光也消失在视野里。

哆嗦一□子,我继续快步前行。
“阿——嚏……”这喷嚏打得我脑袋挺晕,于是顿了顿脚步,我伸手蹭蹭鼻子。周围寂静一片,就连值班的死神都不见一只。
肩头忽然一重,紧接着滚烫的鼻息落进了颈项间。
“哟,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走夜路呢。”冰凉的鼻尖滑过我的耳廓,他的语气略带调侃,“万一遇到怪叔叔怎么办。”
哟,你是想说你是怪叔叔么?
“你放手。”
丰臣靛却更用力箍住我的肩膀,“丫头,你吃醋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要吃饭而已。”
放缓了语气,他道,“小冰,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井,可是我有我的难处。若是可以,我也想能有多远便离她多远。”

“得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丰臣靛也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主。”抬脚对准他的脚尖猛踩,“丰臣前辈,麻烦你给我一个回去吃饭的机会好么?”
他怔怔地松开手,眉心微蹙,“一直牵着我鼻子走的人是你,小冰。”
我对你的鼻子不感兴趣。
瞥了他一眼,我瞬步赶回了五番队。

***

千叶果然很讲义气地包下了我的晚饭。不过代价是交换情报。
那丫头片子拽着我的胳膊不断摇晃,非要问出市丸银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其实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她要问我丰臣靛的我还真答不上来。
按照久保那GJ的设定,市丸银最爱吃的是干柿子。

深夜。

虽然知道刚睡醒不久的我是不可能再次睡着的,可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裹在被子里反复打滚。这时差再不颠倒一下我索性和山本老头商量一下让我去西方国家值班算了。
窗户被风吹的砰砰作响,我探出脑袋瞅了一眼。在确定窗户已经关紧之后又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可砰砰声仍在继续。
裹着被子走下床,磨蹭到窗边我一掌推开窗户。“深更半夜的不要扰民行不行啊……”

话未说完,却见一根棒棒糖在眼前左右摇晃。丰臣靛的手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漂亮,他将棒棒糖凑到我眼皮底下轻声道,“我来赔罪了。”
“切。每次都是棒棒糖。”拉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我眨眼,“不好意思我没手拿。”
他淡笑着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下眼脸投下淡淡的黑影。剥去糖纸,他第二次将糖凑到我嘴边,“张嘴。”
……

由于嘴里含着糖,我说话万分困难。
“你把……嘶……把一井那个大美女一个人留在番队里,不怕她被怪叔叔调戏么?”
“我比较担心你被怪叔叔骚扰。”
呸——会来骚扰我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你放心,怪叔叔看到我想哭的人肯定是他。”
他微笑颔首,“我绝对相信。”看到我的白眼他才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没想到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冰……醋劲还挺大。”
滚,谁吃醋了。
他俯身轻吻我的额头。就像很多年前在朽木宅里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恍然忘了现在究竟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

“一井的事情我会解决,可是在那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收敛笑容,他正儿八经道,“才把你这丫头哄到手,现在是巩固感情的时候。”
原来您老人家就是用一井来巩固感情的。
完全忽略我眼神中的鄙视目光,他接着道,“明天我得去一次虚圈为你喜助哥哥搜集资料,你要一起去么?”
“……嘶……一井去么?”
丰臣靛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若你不愿去,我就带她去。”

于是夜风中,怒火再次烧到眉头。
“你就不要大意地和她去吧,我没兴趣。”咬碎棒棒糖,我 转身用力关上窗户,几步走到床边跳了上去。
丰臣靛,你还是去死吧。
你以为是皇帝出行要带太监啊,什么叫我不去一井就去。你丫就一大混蛋。

“小冰?小冰……你。”他又尝试敲了敲窗门,“呀类,相信我一次就那么困难么?”
相信你我就是猪。
以前相信你的事情有哪一件成真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方才和一井说的,另一个丰臣靛是怎么回事?”
我怔住。惨了,这便是脱口而出的祸患。
“小冰……我昏睡的时候,梦见我求你之前的爱人把你让给我。可是……很奇怪的是,你的爱人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风太大我听不清。

窗户再次被叩了叩,他道,“小冰,你出来。”
于是我蒙在被子内大吼,“我睡着了你别吵我——”
【三十五】 ...
翌日,我坐在饭堂里等待我的临时饭卡。可是当最后一个人把早饭吃完并离开后,我的饭卡还是没有出现。于是我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去寻找饭卡。
千叶的宿舍门紧闭,我反复敲门都没有回应。本想一脚把门踹开,可怕亲爱的蓝染大人开始扣我下月工资于是忍住了。于是绕到一边推了推窗户。
还好这丫头没锁窗。那么想着我把脑袋探了进去,却见千叶正稳稳地躺在床上。啧啧,这丫头不像是会睡懒觉的人啊。“喂,千叶桑!千叶桑!太阳晒到屁股了!”
千叶翻了一个身,没有理我。
好吧,临时饭卡,我也知道没有休息很痛苦,但是没有饭吃更痛苦。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入室抢劫。
两手撑住窗框外沿,往上一蹦。跪在窗框上直起身,最后才将腿伸了进去。
好吧,我知道我的姿势很不雅观。人生头一回入室难免不习惯,可是照蓝染那么个扣工资的方法,我估计不久的将来我就是入室盗窃的老手。

千叶躺在床上,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皮肤和嘴唇都苍白的吓人。
得,从前几天照顾丰臣靛的经验来,这丫头片子是发烧了。
“千叶,你还能听清楚我说话么?”蹲□推了推她的肩膀。那丫头却只是低喃了几句,看来意识完全烧糊涂了。“哎,你等等,我给你去找四番队的人。”
开春的季节,还真是容易犯病。
推门走出房间,正撞见一个拿着扫把的死神。不知为何他看着我的时候像是见了鬼。欧不,这个形容词在尸魂界不成立。
“……呃……那个……今天是千叶桑去流魂街值班……她已经迟到了……”

……

“来,小弟弟。”我冲那人勾了勾手指,却见他吓得眼眶都红了。我说我又不是恐怖分子你如此纠结为哪般。“你,现在去四番队请人来看病。”
“知……知道了……”留下这句话,他疯也似得跑楼下跑去。
于是我只得疯也似地跟了上去,“喂!你回来!我让你停下来混蛋!”
小男生立马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还……还有什么事……”
“千叶是在哪里值班的?”
“北……北流魂……魂街……三、三十一区。”
孩子,结巴是种病。有病要去看。我无奈耸肩,“和管值班的人说一声,我代千叶凝去值班。”
一句话说完,那孩子忽然地就不结巴了。他淡定自若,理直气壮地说道,“蓝染副队长说了,就算你抢着去值班也不会给你加工资。”言毕,他瞬步离开了我的视线。

于是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是不是见鬼了。
欧不,他本来就是鬼。他是人格分裂鬼,蓝染是压榨工资鬼。我……我就是一可怜鬼……*

北流魂街。

太阳当空照。清澈到几乎透明的天际里偶尔飘过几朵白云。
其实这种治安不算很差的地方,根本用不着专门派个人值班吧。尸魂界果然还是一个无聊到爆炸的地方。
可也如前人所说,最吓人的不是别的,而是你的同类生物。
比如尸魂界,要说担心虚会把你给怎么这么地剿灭,还不如担心那些时常在你身边出现并且对你有敌意的死神。
又比如,那个正站在屋顶上冷眼看向我的一井。
其实这很新奇,难道她没有和丰臣靛去虚圈么?这丫会放弃和丰臣靛独处的时间?

“哟,您这是怎么了。站那么高万一跌下来摔断腿怎么办。”
风吹乱了她浅金色的长发,银白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我关了黒腔,靛短时间内是回不了尸魂界的。”
于是我学着平子的样子挖鼻,“哦,所以你又要放骷髅了是不是。”

“卐解,骷髅炎蚀千年。”

熊熊大火立刻将整片土地包围。原先闲散着的人群都尖叫着向外跑去。有孩提的哭声,有妇女的惨叫声。有椅子被推倒的声音,亦有瓦罐被摔碎的声音。
伸手挡在脸前,高温立刻使得我满头大汗。“喂,你要杀我能不能别连累别人。”
“深井冰,你是想告诉我你很善良么?”
善良?那玩意儿能吃么?我只是觉得你要杀我那么一个渺小的人,仗势却闹得那么大,实在有点囧。
“快点把血影召出来,那个骗我的贱女人,今天就一起收拾了你们。”
我就不召,你怎么着。

四周温度持续升高,无数个小骷髅头从火焰中冒出,四处乱窜。
我想,这把斩魄刀真拉风。
刚想完,一个黑发女子便走到了我的身边,“主人,卐解吧。”
“你不是不能见火光的么?快回去回去。”
“卐解的时候防御力会升至顶端,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逃跑。”血影单手挡在脸前,似乎越来越不能承受周围的温度,“离开这里,寻求支援。”
“我很爱逃跑这没错,可是我不爱把人扔这里然后逃跑。”伸手抹去从额头上留下的汗水,有些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现在变得更为确信。“卐解,血魂舞。”

红光绕至火焰外围,将其紧紧包围。
只是包围,不能再有任何一点接近。

瞬步冲到一井身边,手刀砍向她的颈项。被轻而易举地闪过,在我的意料中;被她反打一掌,我还真没料到。
“不自量力。”她冷哼一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发现,亲手砍你,比用骷髅炎慢慢烧死你要来的痛快得多。”
其实对我来说,也是被捅死比被烧死来的痛快。
我呸——
我没说过我要死啊混蛋。
瞅着她抓住我的手腕,我道,“追踪他,血影。”
黑发女子从火海中冲出,血色光影笔直冲向一井的头颅。一井一愣,松开抓住我的手闪到了一边。
她微蹙眉,“为什么卐解后还有实体。”
“一井你果然只知道血影和水魂是来历,却不知道他们究竟特殊在哪里。”忍着周身滚烫的气温,我努力拖长战斗时间,“他们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可以同时进行实体化和斩魄刀化战斗。若你的刀不是火系的,你早就以血荐血影了。”
“可你终究只有一把斩魄刀而已。”一井站回原地,“没了斩魄刀,你什么都不是。”言毕,她挥手。
四处乱窜的骷髅头忽然统一向我这里飞来。
正想着往哪里闪一闪,瀑布一般的黑发出现在我眼前。
“……血影!”我想伸手推开她,可那些骷髅早已击中了血影的身体,一个不差地正中。鲜血从女子口中喷出,染红了大地。
黑色长发从末端开始燃烧,血影双手握拳,一声不吭。

一井却还是微笑。“去吧骷髅炎,连带她的主人一起消灭。”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对准迎面袭来的骷髅头释放我唯一一个记得的鬼道。却在下一秒被击中了后脑勺。

啧啧,烧死了,是会回到过去的世界,还是再回到百年的尸魂界,还是会彻底消失……

***

再次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丰臣靛那张委屈的小脸蛋。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这里。
我以为他石化了或是坐着睡着了,于是伸手戳了戳他。
丰臣靛这才回神。
他俯□凑近我脸边,“小冰你醒了?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我没死啊。”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他本想伸手拍我的脑袋,可不知为何又收手了。“好端端地干嘛一个人跑去流魂街,你不知道一井有多么想杀了你么?”
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记得我现在的关系和你有那么好啊。手肘撑着床板,我坐起身。“一井现在人呢?”
“……”
“嗯?”
蓝眸微眨,丰臣靛淡淡道,“流魂街。”
“嗷?她呆在那里做什么?因为面目被揭发所以无地自容了?”
他这才抬头正视我,“我破坏了她的锁结和魄睡。以后,你都不会再看见这个人了。包括我。”
“哟,你还真舍得。”我挑眉。
“其实我本不想动她,只是匆忙打开黒腔回到尸魂界后……”丰臣靛直接省略了回尸魂界后的动向,叹息道,“算了,反正没忍住拔刀就对了。”
丰臣靛你的忍耐力还真是小得可以。回想起之前的战斗,我忽然绷直了身子,“天哪,血影呢?血影有没有事。”
他轻拍了几下我的肩膀,“放心,有水魂照顾她。那两人肯定也不希望现在有人去打扰他们的。”
于是我松了一口气靠回枕头。“一井不是说你们两个的实力相当么,你怎么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灭了她了?”
丰臣靛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嗯?小冰你是在说她的卐解和我的始解实力相当这件事么?”
“当我没说过话。”

安静地互望了几秒,丰臣靛说是要取药便离开了房间。我仔细瞅了瞅四周围,果然是他自己的房间没错。
我说……最近总睡他床上,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三十六】 ...
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丰臣靛,于是万般无聊之极我下了床。
已是腊梅凋零时节,院落间满是坠落的粉色花瓣,大地被点缀得很是漂亮。可怜了光秃秃的枝头,在寒风中显得尤其清冷。一家欢喜一家忧。
虽说之前希望一井那厮赶快消失赶快滚回老家,可是仅在一瞬间就被销毁还是让我打了一个冷颤。
尸魂界这个地方,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吧。
每个人都是经历过一次死亡才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再死一次或是看着别人死亡,都会变得麻木不仁。真要说起来,这会是我和丰臣靛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难以达成共识。

细微的说话声传入耳内,我狐疑地看向一边。院落里,大树下,水魂和血影面对面盘膝而坐。水魂正用冰蓝色的水一点一点清洗血影身上的伤口。
期间的闲言碎语我都听不太清楚。可是水魂大抵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感到内疚的,不然他照顾血影的时候为何如此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丫头,出来怎么也不披件衣服。”身边传来丰臣靛温和的声音,和餐盘搁置在矮柱上的声音。话音一落,腰际便被他圈住了。“在想什么?”
“我在看那对苦命鸳鸯。”伸手指了指楼下的血影和水魂,我耸肩,“我们俩闹矛盾结果却苦了他们。”
“小冰,你该多学学血影。看她多温顺。”
丰臣靛此话刚说完,水魂不知因为什么事开始挠着后脑勺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院子。血影伸手,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耳廓飞过,砍断了水魂身后的树枝。
我用手肘推了推丰臣靛,阴阳怪气道,“我会多学学血影的,你放心。”
“……药凉了,我们还是进屋去吧。”丰臣靛二话不说端起一边的餐盘走进了屋内。
啧啧,孩子。事实的真相不是你眼不见为净就能掩盖的。

重新钻回被窝里,原先的余温已经完全消失。于是我打了一个哆嗦,无奈望天“这是被子还是冰窖。”
“谁让你自己钻出去的,还不知多披点衣服。”
“喂,你说话不要像小媳妇一样的好不好。”
端着瓷碗走到床边坐下,他坏笑,“小媳妇?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