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容好假。”千叶鼓了鼓腮帮,“似乎是十二番最近在传丰臣君夺走了猿柿副队长的初吻事件,所以听到消息的一井就怒了。”
初吻,说的应该是那个中午,丰臣靛用食指封日世里口的那次吧。啧啧,流言蜚语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狗仔队果然是永垂不朽的。
话题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千叶不知为何忽然压低了声音。她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又冲我勾了勾食指,示意我把耳朵凑过去。
“我听说,一井的斩魄刀和丰臣君的斩魄刀是一对的。小冰……你准备怎么办?”
斩魄刀是一对的,并不代表人也要是一对的。我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咯,我还是比较担心我的工资够不够我撑到月底。”
谁知千叶拿眼睛横我。“小冰,如果你把丰臣君让给一井,就连我也会鄙视你的。”
“喂!”
她耸肩。
我趴倒叹气,“什么让不让的,丰臣靛是有思想的人。问题是我的工资没有思想,它正受着蓝染那厮的摆布。”
“得了得了,工资不够大不了你早中晚三餐我包了。”
于是我霍地坐起身,“此话当真!?”
豆大的汗从千叶的额头滑落,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挠了挠脸颊,“仅限这个月。”
“嗷,千叶,我最爱你了。”
“别爱我,我怕被丰臣君砍。”
啧,真扫兴。难得我真情流露一下的。
见我一脸无力,千叶端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整个尸魂界只有你不知道丰臣君喜欢你,整个尸魂界只有丰臣君不知道你喜欢他。连我都觉得吃醋吃到虚圈去的一井很悲哀。”
啧,这天真冷。
***
人闲着无聊时便会东想想西想想,于是没事也会找点事出来做。担忧大雪后那山洞会是怎样一个状态担忧了一个星期之后,我才下定决心去探望一下那孤零零的“家”。
路面上的积雪由于连续下大雨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太阳卧病于床整整三天后终于舍得探出半个脑袋来。距离山洞口三两棵腊梅树正轻轻摇晃着被积雪压低的树枝。
梅枝嶙峋,直探到洞口。
洞口处是大滩大滩地积水,一开始没留神,直到我一脚踩进去才发现——我中招了。由此看来有时候走路还是得看着地面,不为捡钱,只为躲避这种纯天然地雷。
本以为山洞里肯定没有枯枝,可走进一看竟发现一块大干布上整齐叠放着劈好的柴木。
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丰臣靛的影子。哪怕是看着这些烂木头,我都会恍然间觉得自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蹲□,伸手摸了摸那些劈好的木头,脑袋后忽然冒出三根黑杠。
这家伙……该不会是用斩魄刀劈的吧?水魂桑会哭死的。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心跳漏跳了一拍。
犹豫是否应该回头,踌躇半分钟后我握了握拳头回首。女子站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暗红色的眼眸轻眨。
“血……影?”来人不是丰臣靛,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有点失落。
“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
“可你不是已经重新选择一井了么?”
血影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淡漠地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她缓缓道,“并没有,只不过假装服从她,是我见水魂的唯一途径罢了。”
“那你见到水魂了?”
“是。”
“哦……你们能团聚就好。”蹲了那么长时间双腿开始微微发麻,我拍了拍指尖的灰尘站起身。
血影垂眸,“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嗷?”
山洞内寂静一片,血影忽然坚定的语气和抬高的音调萦绕我的耳边。红眸内的严肃,和当初她想要杀千本樱时一模一样。“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于是我比以前更崇拜血影了。崇拜的同时,觉得血影跟在我身边是一种浪费的心情也愈加强烈。这不是自卑,而是事实。
狂风呼啸而过,这天色竟说变就变。
我快步离开山洞,想着必须在暴风雨降临之前赶回瀞灵庭,不然今夜又得悲剧。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个双臂呈褐色,脑袋旁还有俩类似于牛角的虚正站在洞外不远处。几颗大树已被他踩平。或许是淅淅沥沥的雨滴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的原因,他又一连夷平了好几棵大树。
这不要命,要命的是山洞周围从来就没有驻守的死神。上一次在这里发现虚,还是逃亡中的丰臣靛给一刀解决的。
我想逃。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可以逃。
可是血影方才那句——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却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里。
我需要一个对等的关系和立场,之于丰臣靛是那样,之于血影也是那样。
轻叹一口气,我咬牙瞬步移至那虚的身边。
一脚踩上他的鼻子,挥刀看向他的脑袋。刀尖只刺入三厘米深,虚挣扎着伸手想要挥去头上的东西。
拔出斩魄刀,瞬步移至虚的背后,这一次的目标锁定在了他的后颈。
如此反复,虽然砍得刀数不少,可是并没有致命的一击。
雨越下越大,视线亦越来越模糊。
现在的我没有血影,我有的仅仅是一把普通的斩魄刀。
牛角忽然顶上我的锁骨处,勾住了衣服。虚左右晃了晃脑袋,便将我甩到了远处。落地的那一秒闷哼了一声,可是我再起身的时候,黑发女子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血影……”
“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的。”
“为什么?”
她转身单膝跪地,“那一夜,我并没有承认和你脱离关系。所谓的断绝羁绊,是一个不存在的事实。我依旧会因为你的消亡而毁灭。”
我震惊地看着身前的女子,一时间不知该回应什么。又或许,现在并不是聊天的时间。
“请再说一次始解语,主人。”
在雨水的冲刷下,肩膀处的鲜血很快被冲走。伸手重新握紧刀柄,我咬了咬嘴唇,“追踪他,血影。”
血色红光割裂了空中的雨滴直达虚的颈部,腹部和腿部。
于是我开始鄙视自己。
既然自己的实力肯定不行,刚才又何必纠结于不用外挂。
单手撑着满是泥泞的地面站起身,浑身却已湿透湿透。得,就因为脑袋发热,我最后还是成了落汤鸡。本想转身赶回瀞灵庭,却被身后传来的问话声怔在了原地。
“小冰,刚才始解斩魄刀的人,是你对不对?”
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看见一个同为落汤鸡的丰臣靛。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回答什么。“我……”丫的,我想抽自己。没事情你颤抖个什么劲。
“没关系,我很早就猜到了。”双手抱肘,背靠大树,他却异常淡定地站在那里。“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按耐不住揭穿一井,可是你的忍耐力完全超出了我预期。”
碧蓝的瞳仁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淡,他忽然勾起唇角道,“也是,你没有理由忍受不了一井的谎言。”
“那你要我怎么办?”冰凉的雨水一直拍打着脸颊,可是无法降低眼眶处忽然上升的温度。“我不想和你成为朋友,我永远不会习惯你我之间那种所谓的长辈晚辈关系,你说这种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他愣了愣,靠在树上的背脊忽然挺直。
“分明是两个人的感情,现在却要我一个人承担……”
“说什么两个人的感情你一个人承担。”他忽然打断了我的话语,几步走到我身边,他继续道,“小冰你还嫌折磨我折磨得不够多么?”
这一回是我愣了。“我折磨你?”
蓝眸微垂,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视线扫过我肩膀的时候,他却沉默了。对视三秒后,他竟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眉心微皱,他道:“换地方说。”
言毕,他瞬步向昏暗的洞内赶去。
***
预先准备好的木柴派上了用场。
待火光将洞内照亮的时候,丰臣靛顺手扔了一件干适的衣物给我。“我去洞外等你,你把死霸装换下来。”这是不允许我说不要的命令式口吻。我只得横他一眼。
他微扬嘴角算是给了回应。
“等一下。”就在他的身影快要再一次被大雨淹没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你……你就站在那里,别转过身就行了。”
丰臣靛轻笑,“丫头,你不怕我回头么?”
“你要是敢回头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他耸肩。
他给我的这件衣服,再眼熟不过了。那一年樱花开得正艳的时候,他死于樱花树下的时候,穿得正是这件紫色的和服。
“这里为什么会有换洗的衣服啊。”
“这是私房钱。万一哪天被瀞灵庭放逐了,我还不至于落得连件衣服都没。”
“喂,私房钱就那么给我了?”
“要还的。”
还你个大头鬼。
还有,虽然说要居安思危,但是也没你这样思危法的吧,居然诅咒自己被追杀。更囧的是,您老人家后来还真被追杀了。
换完衣服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老娘不是唱戏曲的。
晃了晃长到不行的袖管我扁嘴,“喂,我换好了。”
丰臣靛回头,轻扬的嘴角忽然僵硬。他清了清嗓子别过头,蓝眸内五光十色,脸颊处忽然变得绯红。
“喂,你那什么态度。”
“领口。”
于是我低头。咽了口口水,面部忽然火烧一样的烫。连忙伸手将敞开的领口拉住,我结巴道,“衣……衣服……大……了点……”
丰臣靛坐在火堆旁挤了挤死霸装上的积水。黑发紧贴他的脸颊,仔细看还是有点狼狈的。
“你不用换衣服么?”
“不用了,女孩子身子骨弱容易受凉。我和你不一样。”
切,是不一样。我是人。我依旧拉住领口瞪向他。
他看着我鄙视他的目光轻笑出声“傻丫头,站在那里做什么。这里暖和。”
“小冰,你的爱人……是个整对不对?”两只白净的大手靠近火堆取暖,丰臣靛没有回头看向身边的我。“所以你每年都在等,等他在现世死后再一次来到尸魂界。”
这新鲜,哪个王八蛋编的童话故事。
“哟,谁告诉你的?”
“一井。”
“哟,我的事情你不来问我你问那个混蛋做什么。”
他转头,蓝眸内还是有掩饰不了的失落。“一井对你很了解,或许你们是旧识也说不定。”
“哟,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她究竟是姓一井还是名一井,还是压根就姓一名井,我和她熟个鸟啊。”继续投去鄙视的目光。其实丰臣靛你脑残了很久是吧。
“也对。那么小冰……既然你的爱人现在不能陪在你身边……”
“哎,其实我的爱人不就是……”
冰凉的手指贴上我的唇瓣,丰臣靛示意我安静。凤眸弯了弯,他轻声道,“听我把话说完,我怕到时候拌起嘴来,我又说了违心的话。”
于是我扁嘴安静。
“你的爱人既然不在了。那么,能不能,让我代替他照顾你。”
说完这句话,丰臣靛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有没有说完,亦没有开口打扰。气氛诡异了很久之后,他侧过脑袋看向我,“最初知道你有爱人后,我想,或许就做为一个长辈照顾你也不错。可是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肚……”
没有再等他继续把话说完,我伸手圈住他的颈项,垂眸吻了下去。
丰臣靛起先是震惊的,呆愣几秒后才彻底反应过来。一手搭在我的腰间,张口回应。
从来……都没有如此接吻过。
抛弃了理智,
仅剩舌间的触碰缠绕霸占所有感官。
【三十三】 ...
外面是磅礴的大雨,那掩盖一切杂音的大雨声彻底打消了我们回瀞灵庭的想法。
火光将山洞照得透亮。原先还冰凉的双脚双手慢慢恢复了温度。丰臣靛坐在我身后,双手箍住我的腰际。下巴轻放在我的肩头,他沉默了很久。
轻轻的呼吸声徘徊在耳边,不知不觉间便感一股燥热。
“困了么?”相隔很长时间他才重新开口说话,圈在腰间的手亦加重了力道。
“我最近生物钟有点问题,你呢?”
“我已经习惯这个时间段潜进五番队了,想要睡着挺难。”
火焰在空中摇晃,时而窜得很高,时而压得很低。要说起来,这似乎是第二次和他在这洞内过夜。只不过上一次,我顶着别人妻子的头衔。
我依稀记得当时的他说过:为什么你是白哉的妻子。
丰臣靛他就是如此一个混蛋。不爱把心事说给当事人听,不爱正视自己的心情。或散心,或逃避。直到自己实在承受不住那股压力才向别人透露那么一点。
好吧,其实我和他半径八两。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出了声。
“丫头,你一个人偷笑个什么劲?”
“想知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本想回首看着他坏笑,不料冰凉的唇瓣正好贴上我的侧脸。
短暂的呆愣后,碧眸弯了弯。可是嘴唇并没有挪开的意思。
四目相对,星眸微颤。
气氛总在互望中变得暧昧不清。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否和我一样,只是厚脸皮的功力忽然间又爆发了。我迅速眨了眨眼道,“亲一下。”
短促的嗤笑声传入耳内,他凑过头在我双唇上轻啄。
“再亲一下。”
原先放于腰际的手箍住我的肩膀,丰臣靛侧了侧身子。冰凉的嘴唇贴了上来,他用舌尖舔了舔我的唇瓣。
额头相抵,他垂眸浅笑。“小冰,你不要故意。”
“我故意什么了?”我严肃问。
“……你身上有伤。”他却答非所问。
四下里又一次陷入静寂。他忽然抬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笑容虽温柔却还是少了点什么,是一种名为自信的东西。
“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嗷,好巧我也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是么?那谁先?”
我深一口气推开他,“我想我们要说的应该差不多,不如一起吧。”
他颔首,“好。”
“我……”
“……我”
洞外的雨势依旧,木柴被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可是最后两个字却听得份外清晰,从耳际直达内心。
“爱你。”
可是丰臣靛很煞风景。他紧接着跟了一句,“你是在哄我么?”
我哄你个大头鬼。谁会用那么恶心的两个字去哄人啊。那绝对不是治愈,而是一种另类的谋杀 。
“不信算数。反正我说过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转身正对火堆,我伸手烤火。
“呀类,有人会在表白后说这种话的么?”他斜了我一眼,挪挪屁股凑到我身边。“几分钟前还谈论到你的爱人,现在又这样说。丫头你以为我像三岁小孩一样好骗么。”
“喂!那会不会有人在表白之后像你这样质问的啊!”
眉心微皱,他颇为严肃地点了点。“也对,那我们重新来一次?”其实这个动作是很严谨的,若不是他脸上那怎么样都无法忽略的欠扁笑容,我会以为他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问题。
重新来一次。
你以为我是猪啊,我是猪我也不会被你骗。
“若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接受?”
缩回原先放于火旁的脚,我抱住膝盖。“我才不要。”
“哦?不嫁?”
“嗯!”
单手搭上我的肩膀,他凑近我的耳根低喃,“小冰,你想我霸王硬上弓么?”
脸颊立即火烧一般的烫,我往一旁挪了挪,“我、我、我……我身上有伤。”
“所以?你想再多一个伤口么?”
喂,逼婚也不带你这样的啊囧货。狠瞪他一眼,我起身吼,“神经病!我要睡觉了!”
话音落下,只见丰臣靛坐在原地笑个不停。眼眶微红,蓝眸亮亮的。不知是笑出了眼泪,还是为了遮掩这眼泪而故意大笑。
铺床铺的动作和很久以前如出一辙,包括神情。
于是我就无奈了。
我总不见得像以前吼我不是朽木夫人一样的去吼: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吧?
“过来吧,正好你的死霸装叠一叠可以当枕头用。”
喂你再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我会忍不住讲奇幻故事给你听的啊混蛋。
几步挪到床铺边坐下,我仰头看着他。“你不睡么?”
“我不困,你先休息吧。”他蹲□拍去床铺一角上的灰尘,“有点脏,看来明天得抱去瀞灵庭洗一下。”
“喂,我的死霸装干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换一下衣服。”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笑容淡淡的,“傻丫头,哪有人把干净衣服换成脏衣服的。睡吧,我去加点木柴。”
丰臣靛坐在火堆旁,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似乎仅仅是这样的沟通还不够,可是我又能用什么办法让他知道所有事情。知道所有事情之后,有会不会对那个幻影……不公平。
一开始的时候还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可是时间一长,眼皮便搭了起来。
***
翌日醒来后,我和几年前一样想一拳把他揍出去。
只不过几年前我是因为这家伙居然抱着我睡觉而炸毛,而这一次是因为他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睡觉。
我说,你以为你释迦摩尼还是如来佛啊。衣服湿透不换,还睡在又硬又冷的地面上,你要过了这一夜还能活蹦乱跳老娘跟你姓。
“喂,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原先匀缓的呼吸变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丰臣靛闷哼一声睁眼。“怎么了小冰,有没有着凉?”
我忽然想起血影的那句: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我现在精神好的可以单挑基力安,你别瞎操心。”
眉心微皱,他单手撑地坐起身。调整完呼吸后,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饿了么?是在流魂街吃完回去还是回瀞灵庭再吃?”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短发也显得有点凌乱。我从来不知道丰臣靛也能这样狼狈一回。
“你别一张口就问我,你考虑一下自己会死啊。”
他呆滞了几秒,“我?”
“对啊!你现在就给我去瀞灵庭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掉!早饭我去弄。”
丰臣靛呆愣地挠了挠脸颊,愣是没回神。
待回到瀞灵庭,洗完澡换完衣服吃完早饭,他才彻底缓过神。在那之前就和行尸走肉一样,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乖得不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我都被你给诓糊涂了。”
我嘴里叼着饭团瞅向他。
“也罢。”丰臣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望见我敌意的目光后他才放下手,“小冰你怎么这样看我。”
“湿衣服不换,还睡那潮湿冰凉的地板。你相不相信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没关系的,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个毛。
我说,那个紧接着连续三天高烧躺床上意识不清胡言乱语的混蛋是谁啊。
*
手心是不同于往常的滚烫,一直握着他的手,我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跟着一起烧起来。可是丰臣靛握得那么紧,我根本抽不出来。
房门有被拉开的声音,我未来得及回头看是谁,来者却首先开口说话了。
“你放开靛。”一井几步上前拽住我的后领,眼眸还是因愤怒而微微充血,“只要和你在一起他就会受伤,现在害不死他,反而把他托病了。你为什么还能淡定自若地坐在这里。”
“喂,你放手。你难不成准备在这家伙面前提起那个丰臣靛吧?”瞟了她一眼,我灿烂笑,“虽然意识模糊,可是指不定他就听进去了。”
一井怔住,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别以为血影做一场戏得以和水魂通气我就不敢向你拔刀。”
“如果你有勇气在这里把你的骷髅搬出来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于是我仍旧灿烂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想扁自己。
一井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留下一句,“你等着。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
嗯,我会如若守株待兔那样等待着你的。
四番队的死神走后,我去后院打了一盆凉水。将后勤给的新毛巾放进去,这水冻得我连挤干毛巾的时候都忍不住牙关打颤。
嘴唇泛白又干,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泛成了白雾。嘤嘤细语从喉间传出,他好像不断地在重复一句话。
于是我弯腰把耳朵凑了上去,屏息静听。
“我……我百年来……什么……都……没要过。只、只有这一次,求你……求你把小冰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