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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悠哉地和斑目一起晃回了十一番队。队舍的大门外,一个死神在原地盘旋着,看起来一副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喂,你要干吗?”身体康复的斑目一角可谓精神焕发,他上前一步挑衅地看着那个小死神。
那小男生原本就哆哆嗦嗦的,被光头那么一挑衅,更是吓得两腿发抖。他举起拿着信封的手,轻声细语道,“我……我……我是来送信的……”
“信?”斑目伸手拿过那个信封,小男生见信已脱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开了。光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封面上的字,随后扭头看着我,“喂,长毛女,你的信。”
“我的?”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身边接过信封。一瞧那信封上的字,就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贵少爷的形象,及肩的黑发,干净的面容。
我犹豫了一会儿,抽出信封里的那张字条。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几乎是在看完那句话的瞬间,眼眶顿时一阵酸涩。我捏着信纸迅速冲进了队舍内,绝对不能让那个死光头看到我现在这个表情。
蹿进我唯一认识的那个房间里,重重拉上房门。
干净漂亮的字体就如同他的人一样。那句话也很简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地步。其实这句话平常读来是很普通的,只是此时此刻的自己,不知为何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哗啦——
大门被斑目一角用力拉开了,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半弓着身子看着我,“长毛女,你终于忍不住了?”
我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声音闷闷的,“我受够了,让我哭这一次,一次就好。你不要进来……”
“现在还说什么受够了,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总会第一个想到保命,而你却想着怎么让朽木白哉心甘情愿地下手,你的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让人受够了。”斑目一角大踏步跨进了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用假装无所谓的态度说着,“肩膀,我只借这一次。”
我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斑目眉头一抽,“事先声明,如果你敢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我就把你剪刀石头布以后再变成天妇罗吃掉!”
扑哧……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光头。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死光头,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不要叫我光头!”
……
顺利搬进新“房间”之后,我仰面倒在了床上,眨眨眼看着上方,只可惜又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方才的眼泪早已干涸了。我拿起那张小字条,那几个大字再次赫然跳入我的眼帘。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像现在这样逼着自己面对这几个字,直到心痛得麻木为止,就可以比以前更坚强一点了?
我什么时候回去?
白痴,你忘了你在现世说过的话么?
我……一直都在啊。
将字条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如同把记忆封锁在自己的脑海最深处那般。只要再熬一段时间就好,哪怕那个时候只是传张字条给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
晚风透过开着的窗户吹进房间,将字条吹落在地上。那呼啸而过的晚风,像极了一个少年的低喃声,少年坐在屋顶上,望着惨白的月光淡淡的重复着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算我用力捂住耳朵,可还是能够听见他呼吸的温柔。
隔日中午,一只地狱蝴蝶飞进我的房间,我伸手让它停落在我的指尖。昨夜出现在梦中的少年声回绕在耳畔,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为什么要这样?”
走到窗旁,弹指将地狱蝶赶了出去。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世界好不公平,先让我们相遇,再经历这些风雨。
自那两句话之后,朽木白哉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的世界安静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一样。十一番队的一切繁杂事务也统统轮不到我去插手,偶尔扫扫地,打理打理队长的办公室,和八千流那小丫头侃侃大山。日子竟也就那么悠闲地过去了。
要不是感觉到夜风越来越刺骨,若不是看到枝头上的叶子也全部凋零了。我或许还没意识到,这日子竟已是十二月中旬了。
那一天,我正坐在后院里看着光秃秃的树木发呆,斑目一角那光头忽然拿了一份文件扔到我眼前。
“听说朽木白哉昨天在流魂街救了一个女孩子,还带回六番队了。”他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还据说他因为从虚的手下救下那个女孩子,受了伤。”
……
“哦。”我继续抬首看着光秃秃的树枝。
斑目的嘴角一抽,拿起身边的一叠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个是十三番队要送给六番队的文件,我帮你打劫下来了,去不去你自己考虑。”
斑目一角特有的张狂口吻落幕后,他把文件重重放在了地上,接着便双手叉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瞅了一眼身边的文件。
送过去就送过去,反正送个文件又不会要我的命。
***
“呀类?这不是千本樱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停下脚步回头。海燕围着一条厚厚的白色围巾,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脸,“那么冷的天这么不多穿一点再出门呢?”他说着,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欲围在我的颈项处。
“不用了大叔,我不冷。”
“驳回无效。”海燕硬将围巾搭在了我的肩头,“小妹妹,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挥挥手中的文件,“六番队。”
“哎呀?那我们岂不是顺路?”
在和海燕并肩走到六番队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看着手中的文件微微有些发愣,“大叔。”我连同围巾和文件一起交到了他手中,“我不进去了。”
“哎?”海燕摸了摸后脑勺,“你和朽木白哉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么?”
我抬眸看着他。原来我和朽木白哉之间的变化如此引人注目啊。
海燕大手重重拍了几下我的肩膀,“呀类,那个曾经对别人的意见全部驳回的千本樱去哪里了?那个会用十分可恶的语气叫我大叔的小屁孩这是怎么了?”
……
“话说回来,小丫头。夜一从第一眼看到你之后就看好你和朽木白哉,你知道为什么吗?”海燕那家伙不顾门外的寒风凛冽居然和我唠起了家常,“你们一个喜欢吵架,一个喜欢动怒,这比平常的交往方式更能了解对方。你们一个喜欢凡事得过且过,一个是要遵守原则的贵族的后裔,看起来似乎很不搭调……”
他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坏笑一下之后继续道,“可是,只有旁观者才会发现,你们两个人相似到了极点。”
我看着他微愣。
“相似到极点的最大坏处呢,就是一旦遇到什么大问题,双方都会僵持不下,就像你们现在这样的状况。”
趁我还没有回神的时候,海燕拽着我走进了六番队,“虽然不清楚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呢,逃避问题不是正确地做法哦!”
“哟~朽木三席~”海燕前脚跨进会客室,后脚就把我扔了进去,“你看,我刚才在路上捡到一只小猫咪诶。”
久违的十字路口贴上我的脑门,我回头横了海燕一眼。
“白哉哥哥,他们是谁?”
啧啧,这个小女孩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品怎么都觉得份外耳熟啊!我扭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那个此刻正坐在朽木白哉身旁眨眼的小屁孩,真真切切就是小言那死丫头。
“捏,白哉哥哥。那个老太婆是谁?”
小言此话一出,站在我身后的海燕立即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果然只记得她的白哉哥哥,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亏我还像老妈子一样照顾过她。好人他果然是没好报的!
我和小言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便转眸看了一眼朽木白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书,仿佛我们都是不存在的。我清楚得记得九月底的时候他曾把头发放下来过,可是如今又束在了脑后。
“哎,可怜的千本樱,朽木少爷不待见你诶。”海燕双手抱于脑后,脸上的笑容不是用可恶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你说怎么办?他现在身边有个比你更可爱的小妹妹哦~”
“啰嗦!他又不是loli控!”
朽木白哉皱眉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看着我们的眼神略带不耐烦的样子。
“他控不控和我没有关系。”我转身欲离开会客室,不料又被海燕抓住了。
“我说过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们听好了,圣诞节我家有宴会,你们都要来!”
“圣诞节?”我停止挣扎看着海燕,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这个节日?他点头,“是啊,这可是现世很受欢迎的节日!下个星期三,你们两个一定要给我到场!”
啪——
我挥手拍掉了海燕的爪子,“老娘没空。”
***
五天后的黄昏时分
海燕带着另外几名死神闯入十一番队的后院,把正在扫地的我团团围住。他指着我呲牙一笑,对身边的人命令道,“打包,带走。”
chapter 32
被打包快递送去志波宅后,我被海燕扔进了房间里。双手被缚道紧紧束缚着,不然我发誓我一定会一连好几个雷吼炮轰了他的老家。过了一会儿,海燕和都一起走进了房间。
“女孩子家要注意打扮,不然朽木白哉真被那个小女孩抢走了怎么办?”他说着指了指一旁都手中的衣服,随后转头看着都,表情里多了几分随和,“那就拜托你了。”
待海燕离开房间以后,都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她看着我微笑,“我帮你把缚道解开,但是你不要乱动,可以么?”
我的天,海燕那家伙不正常,为什么连都这样的女人都要跟着他一起癫狂?
都在替我梳头的时候动作异常轻缓,其实我是个粗人,再用力也没有关系。
“你想梳什么样的发型呢?”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都低头看着镜子中的我,“听海燕说你叫千本樱景严是吧?”
我点点头,“别弄什么发型了,披着就好了。不然我自己都看不习惯。”
“嗯,披着反而随意。”她拿过身边的和服,笑脸温柔似水,“那,试衣服吧?”
我看着身上紫色的和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圣诞节难道不应该穿圣诞装么?都替我拨开了掉落在颈项处的碎发,口气淡淡的,“都不是小孩子了,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也不能像孩子一样去处理哦。”
似乎海燕告诉了她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开始郁闷,因为在我看来我和朽木白哉之间的感情应该是一件极为机密的事,结果却人尽皆知。
她以手代梳理了理我后背的长发,“朽木队长他们已经到了。”
我转头看着窗外,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
“如果下雪的话,一定会很美吧。”
“是啊……”
随着都一路走到了志波家的大堂内,朽木老爷爷和朽木白哉果然已经到了。我看着老爷爷微微鞠躬,“朽木队长好。”再把视线投向朽木白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朽木三席?朽木少爷?朽木小僵尸?我吹了吹刘海走到一边坐下。算了,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呀类?女孩子果然要靠打扮的嘛。”海燕对着我的脑袋用力一推,随后用力揉碎了都刚才细心打理好的头发,“是不是啊,朽木白哉?”
“大叔,我劝你最好快点撒手。”我斜眼看着他,“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
海燕很听话地松开了手,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们随意啊,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言毕,他回头吩咐佣人们准备茶果点心。
这一天来了很多人,似乎除了总队长以外,全部的正副队长都来了。一群人挤在这大堂里,还真有过节的气氛。不过……我环顾四周,没有圣诞树,没有礼物,没有圣诞老人的装饰。
“哎,大叔确定是在过‘圣诞节’么?”我叹气,一手撑着下巴。这里热闹归热闹,可是几乎没什么我认识的人,估计我会在这里坐成一座雕像。
我瞥了瞥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朽木白哉,忽然想起了都刚才的那句——不是小孩子了。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大概是我变得太懦弱了,该面对的时候居然掉头就走。只是……反正再长也不过一个月了,不如就那么错下去吧。
扭头看着窗外,惊异地发现空中竟真的飘雪了。下雪的圣诞才是完美的。我起身绕过玩得正开心的众人走出了屋子。
雪花静静缤纷于天际中,我伸手,雪花在触碰到皮肤之后便化作了水。不一会儿时间,手上就聚集了些许水珠。把水珠甩掉之后,我冲手心哈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冬天的夜幕总是很快降临。我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怔怔出神,直到夜色将它完全笼罩。发呆发的太专注,以致于没有发现朽木白哉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他亦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树木,呼吸声轻柔平稳。
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低头。
很久没有和人这样对视了,我的手指竟不安地微颤了一下。
我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听说你救小言的时候受伤了?”
“受伤的是她,所以带回来治疗的。”
“哦……”我叹了一口气,“那臭丫头果然只记得她帅帅的白哉哥哥啊。”
“她并没有记得我,只是又作了一次介绍罢了。”
“哦。”我搓了搓冻僵的双手,不知道接下去还能说些什么。你最近怎么样?你最近好吗?这种问题想想就觉得有点恶心。继承以前的惯例,如果我不找话题,朽木白哉就会一直沉默下去。
这气氛尴尬的不是一点点,我又使劲搓了搓双手。
“你很冷?”
“没啊。”
“你还是不说么?”
“说什么?”
“你突然离开的理由。”
我抬眸看着他,唇角勾起,“因为啊,一开始和你打交道就是老奶奶和我做得一笔交易。如果我能顺利和你变成朋友,她就会给我一大笔钱。啊,你应该记得吧,老奶奶带走我的那次,那就是交易的结束日啊。我拿到了钱之后自然就离开咯。”
朽木白哉看着我,目光依旧淡然。
“所以呢,我之所以不再理你,是因为你已经不在我的交易范围之内了。”我往前走了几步,左手便被他抓住了。令我诧异的是,这大冬天的,他的手居然还是如此温暖。
“景严。”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叫我,可是心跳依然乱得不像话,“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笑容总是很不真实。所以你刚才说得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皱眉,想从他的手中把手抽出来,可是他抓得那么紧,我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因为刀魂吧。”
我愕然睁大眼睛回头看着他,手指也因为内心的惊恐微微颤抖着。朽木白哉看出了我的恐慌,微微收紧抓着我的手,把我向他身边拉去。
其实想来朽木白哉也算个天才,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参杂在一起,他是不可能猜不到事情的原委的。如此想来,他前段时间再没找过我,也和这个原因有关。
就像海燕说的那样,我和朽木白哉在某种程度上像到了极点。
“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会离开,那是在把刀魂还给你之后。”
……
“所以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回你的刀魂?”
朽木愣住,“我……”
“你很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和肩上的担子,所以你不能说你不要刀魂了,不是么?”我转过身正对着他,趁他仍旧有些迟疑的时候把手从他的掌心抽离。随即一股冷风刮过手背,双手再次陷入冰窖之中。我再次问道,“所以呢,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回你的刀魂?”
朽木眉头微皱,双手箍住我的肩膀,一低头一垂眸,两片唇瓣便堵住了我的口。原本垂放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我屏息,用力推开了他。这种回忆,只会让未来更加痛苦,要不得。
或许,作为朽木白哉这个个体而言,他会选择我。可是作为朽木家的下任当家,需要的是刀魂。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选择题,可对他来说,他是别无选择的。
“你帮过我很多次,我只帮你这一次。其实算起来还是你吃亏了。”
他看着我,眼神黯淡一片。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再见……”我低头,绕过他走进了大堂。
***
一月二十四日,朽木白哉生日前七天。
我一大清早的就频频出错,先是不留神踢飞了大厅内的坐垫,后是扫地的时候把垃圾堆错了地方,最倒霉的是难得想泡一壶茶喝喝,结果还洒了茶叶。我望天,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好不容易倒了一杯凉白开坐在大堂内休息休息,却听到了门外的争执声。
“总队长说请十一番队赶去流魂街支援。”
“这是六番队的任务。”
“六番队伤亡惨重,斑目四席,这是总队长的命令。”
我起身欲出去听个明白,不料再次打翻了那杯水。我不耐烦地一脚踩在水迹上走了出去。斑目一角坐在地上,眼前跪着一个小死神。
“六番队怎么了?”
斑目听到我的声音以后转首看了我一眼。
“继上一次西流魂街之后,北流魂街又出现了大量的虚,六番队伤亡很严重。”他说完之后补充了一句,“现在是朽木三席带队去了那里。”
我一愣,看着眼前的死神眨眨眼,“你说谁带队?”
“朽木三席。”
……
“喂!长毛女,这件事和你无关吧?”在我跑到队舍大门的时候斑目叫住了我,“现在还没到一月底。”
“我可不希望今天变成他的祭日。”留下这句话,我瞬步向北流魂街赶去。
***
当我到达事发当地的时候,朽木白哉正被三个基力安包围着,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看着身前的基力安,身边全是已经阵亡的死神。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整个上午都处于魂游的状态,有些该来的事情,始终是躲不过的。
朽木白哉在看到我之后,眉头忽然皱得很紧,他吼,“你来干什么!?”
“呀类,很久没听到朽木小僵尸的怒吼了。”我坏笑移至他身边,理所当然道,“我来帮你的忙啊。”
“不需要!”
我撇了他一眼,接着拽着他的手臂移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形容异常迟缓的基力安暂时应该不会发现。朽木白哉的眉头紧紧皱着,他没有看我的脸。
“如果是卍解的话,解决这些家伙一定不再话下。”
他别扭地看着远处的树木,“不要。”
“哈哈……”我笑出了声,引起他的一阵侧目,“‘不要’这个词语说一次就够了啊。不过,我说小僵尸啊,以后没有我陪你吵架,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
我单手握住他的刀刃,刀尖直指自己的腹部。朽木一惊,手往后带了带想从我手中抽出刀刃。可是我死死拽着,鲜血从掌心流出,沿着银白色的刀刃一直滴落到草地上。红绿相间,特别刺眼。
“你再用力,我的手就废了。”
朽木深吸一口气,松了松握着斩魄刀的手,“不要。”
“是不要我死,还是不要你的刀魂了?”我看着他逐渐变得温柔的眼神微笑,“诶,这样温柔的眼神,可千万不要把它扼杀了。不然以后可就没有女孩子要你了。”
握着刀刃缓缓靠向自己的腹部,就在刀尖触碰到衣服的那一瞬间,朽木白哉突然用力,怎么都不让刀刃近一步刺下去。我明白,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千本樱!你够了!”
“对!千本樱!”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就因为‘千本樱’!”
朽木微愣。
我看着他贼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吧,你说不要就不要好了。那我们还是像在现世一样,合并斩魄刀?”
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得小僵尸真的僵在了原地。
继续保持贼笑状,身体往前一倾,他的斩魄刀笔直刺入我的腹部,血肉分离的感觉……很痛。可是和以前看到他的字条,听到他的口信之后那种钝刀割肉般的心痛比起来,这一点都不算什么。
“……你……”他完全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
“你知道的,我赖皮作弊成性的,撒谎当然也是一个顶。”我抬首,看着朽木白哉微微发红的眼眶,“小僵尸,你说过,我们不能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