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残壁的尖头,七海握着斩魄刀伸长左臂,脚尖远离残壁约莫三毫米的距离,她最后一次目测两边攻击的速度,在确定葛力姆乔这里的速度更快一些的时候,七海跳至空中,原地逆向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其余几只亚丘卡斯被刀刃砍伤后,甩出了几十米远。唯独葛力姆乔一人在空中改变了攻击的角度,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刀刃的伤害,獠牙毫不避讳地咬向了七海的颈项。
尖锐的獠牙嵌入肌肤半厘米的深度,一道闪光深深刺入了葛力姆乔的腹部。抬腿将白豹踢出好几米远,七海收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血红的液体沾满了掌心,她微蹙眉头。
作为皋月的记忆回来之后,身体在战斗时的条件反射也随之回来。只是在皋月的劝告下,她不能顺着习惯用白霖泪的真实用法去战斗。思维和行动上的矛盾,活活拖累死了她。
捂着刺痛的脖子重新站回沙地上,七海呲牙。“嘁,在回归白霖树之前一定要找人好好干一场,斩魄刀这玩意儿别扭死我了。”如此嘀咕着,她走到葛力姆乔的身边蹲下身。
绿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头袭击自己的猎豹,七海强行掰过他转向另一边的头。“资质潜力是不错,但脾气那么恶劣,要是带回虚夜宫,少不了麻烦。”
由于电击的缘故,葛力姆乔仍处于浑身麻痹的状态。蓝眸也因疼痛微微眯起,眼神却依然凶恶。
望了一眼葛力姆乔有些焦黑的腹部,再将视线放回他脸上的时候,七海轻挑眉梢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双眼挖出来。”见猎豹不为所动,她接着道:“或者找只亚丘卡斯咬你一口,让你这辈子都变不成瓦史托德。”
“区区死神,有什么资格站在我们的地盘上说着如此嚣张的话。”萧隆是另几个亚丘卡斯中最快恢复的。伸长了自己骨节分明的爪子就要袭向七海。
七海侧过头,斜眼看向那个男人。浅绿色的灵压在一瞬间内爆发,将萧隆的攻击阻隔在了十米之外。“所以说,不自量力的是你们。就和那个想要当王的男人一样的不自量力。”
瞬步移至萧隆身边,七海一脚踩住他的骨爪。“而你们的不自量力,全都源自你们的无知。”
另几只亚丘卡斯作势要上前帮忙,却被忽然降临的龙卷风困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七海松开踩住萧隆的脚,稳步走回葛力姆乔的身边。
“过于放大自己的实力和低估敌人的战斗力,这不叫自信,而是愚蠢。”
又一次蹲下身正对葛力姆乔,七海笑眸弯弯。“我玩够了,现在说正事。如果你臣服于我,我会给予你超越瓦史托德的力量。”
蓝眸只是瞥了七海一眼便移至了别处。红色十字路口悄然爬上七海的后脑勺,她凑近猎豹的脸,决定选择方案二。“如果你保证你绝对不会听命于那个叫蓝染惣右介的男人,我依然会给予你那种力量。”
葛力姆乔这一次虽没有先前那样排斥这种谈判,可依然没有答应七海的样子。
“都不行的话,那就只好请你们死在这里,作为沙尘暴的肥沃资源了。”言毕,七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刀尖直指葛力姆乔的喉头。
然而,一只冰冷的手阻止了七海的动作。顺着那只苍白的手向上看去,七海望见了一双和自己同为绿色的眼眸。如漆一般的白色脸颊上留有深绿色的眼泪痕迹。
“乌尔奇奥拉。”下意识报出这个名字,七海蹙眉挣脱了他的手。
“你在这里干什么,皋月七海。”
七海耸肩,跟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葛力姆乔。“你来得正好,这是新同伴,麻烦你把他扛回去。”
“蓝染大人说过,十刃的寻找无需你插手。”
伸手轻扶额头,绿眸不满地扫了一眼乌尔奇奥拉。七海忽然改变了主意,她蹲下身,低声对葛力姆乔说道,“进了虚夜宫之后千万不要和他一样,视蓝染大人的命令为一切。当然,如果你能干掉他,我会非常非常感激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七海便瞬步离开了原地。
乌尔奇奥拉冷漠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葛力姆乔以及萧隆等人。
“跟我来。”
往前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着那些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的亚丘卡斯。“这种伤就导致不能行路的话,你们的确是不必进虚夜宫了。”
告知完这句话后,乌尔奇奥拉再次向虚夜宫走去,并且没有再回头勘察葛力姆乔等人的状况。

Chapter.36

很显然,七海的出现引起了很多虚的不满。原先对于被死神统领这件事就已经屡试不爽,若非敌不过,若非对方能给予自己更强大的力量,他们绝不会向死神低头。如今,站在他们上头的不但是个死神,还是个女人。
未被蓝染认可,或是未臣服于那个男人的亚丘卡斯被关在了虚夜宫最大的监牢内,而类似乌尔奇奥拉这样的虚则被允许了自由活动。甚至是自相残杀。
蓝染要得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他只需要那些能够存活下来的强者。
假山下,两只亚丘卡斯正在相互吞噬。鲜血染红了沙地,印红了乌尔奇奥拉那双绿色的眼睛。他站在最高点俯视自相残杀的同伴,脸上没有浮现任何情绪。
“不下去来一场混战么。”
安静间,七海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脚步。她看着下方两只奄奄一息的亚丘卡斯,目光中有些轻蔑,又有些怜悯。
“同族间的残杀毫无意义。”
将白霖泪轻推出鞘,大风忽然从北边刮来,席卷了一地沙粒,将那些血红完全覆盖。原地坐下,七海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只能勉强拿一拿书信或是饭团的右手无意识地搭在膝盖上。风停的时候,原先乱舞在半空中的长发缓缓垂了下去。她眯眼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漠,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并非没有意义。对于你们而言,自相残杀可以夺得更强大的力量。”
垂眸扫了一眼七海,乌尔奇奥拉淡漠道,“更强大的力量,其本身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是啊,一切都毫无意义。所以要搞出意外,才不致于模糊了生死的区别。”沙粒从手心流失,小石砾偶尔反出点点亮光,如若绝美的星辰。“等蓝染再回虚圈的时候,你们的改造以及角逐就会开始了吧。”
“根据蓝染大人的安排,是这样。”
“那么,你会选择战死,还是选择在身上留下毫无意义的数字呢。”
这一次,乌尔奇奥拉没有回答七海的话语。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向他提问的女人,他转身离开了假山。
七海起身,逆风站立,散乱的长发在脸前乱舞。“如果是我,我希望你能战死呢,乌尔奇奥拉先生。因为你,我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一样的不知万物有何意义,一样的没有感情。若不是那些被成为七海的岁月,她永远不会懂得心为何物,爱有何用。同样的,她也不会明白皋月那些大喜大悲,爱憎分明的情绪。
因为了解,所以开始迷茫;因为懂得,所以开始摇摆。
与其在将来的某一天了解感情找到意义然后感到绝望,不如在那样的情绪产生之前,尘归尘,土归土。
而她,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沿着自己最初的目的,一错到底。
待蓝染,银,东仙三人正式叛变,并进入虚夜宫的时候,七海正坐在大堂的最高处拨弄着指甲。步伐声回响在寂静的大堂里,七海垂下手臂,笑着望向站在下方的三个人。
七海真的服从蓝染的命令来到了虚夜宫这件事,三人都始料未及。已经做好与七海刀刃相向准备的银,忽然开始摸不透事情的走向。
蓝染是最快算计完毕的。
“原来如此。这几天辛苦你了,七海。”
“这样好吗,你可是坐在蓝染大人的位子上呢,七海。”
市丸银话音落下的瞬间,七海瞬步移到了他们的身前。“那个位置,无论是视觉还是感觉都是最舒服的。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宁在地狱称王称霸,不在天堂俯首称臣。”绿眸在眼眶内转了一圈,七海看向蓝染手中的紫色水晶。
“这个就是困惑了蓝染大人百余年的崩玉么,没什么特别的样子。”那么说着,七海伸手便要拿过崩玉,却被蓝染闪过了。向地面翻了个白眼,她努嘴,“嘁——发型变了,性格还是那么不讨喜。”
虽是微笑着的,可蓝染的目光份外冷漠。与七海对上的眼神的下一秒,他道:“跟我来。”
蓝染的寝宫外,七海倚墙而立。耳边是宫殿外呼啸而过的风声,身前是神色看起来极为不悦的男人。在蓝染开口前,七海一直都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丝毫不为所动。
“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有关于你兄长大人的事。”
绿眸微微睁大,短暂的诧异之后,七海淡定地转过视线。“一个进入尸魂界后就和我失去联络,近几年才在流魂街偶遇的男人,蓝染大人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解释呢?”
“哦?”单手撑住七海耳边的石墙,他淡笑。“这样一个生分的哥哥,看起来却对你的情况掌控得一清二楚。”
“何以见得?”
“首先,浦原喜助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了他。”
挂于脸上的假笑被一点一点撕开,七海上扬的唇角缓缓垂下。皋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见了浦原喜助。呆愣片刻后,七海便估摸出了他的动机。“那便是在我和哥哥见面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蓝染眯起褐色的双眸,又一次反问。“哦?那么为何他……”
话至此,他戛然而止。皋月几天前的话语还徘徊于脑中,蓝染只是看着七海,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蓝染大人,要得不仅仅是崩玉。他还要你。
“为何他?多疑的蓝染大人还有问题要拷问的话,请快一点。属下的时间并不属于你。”
完全无视七海的言语,微凉手指拂过她脖子上前些天被葛力姆乔咬出的伤痕,蓝染微笑,语气很淡声音也很轻,他道,“你受伤了。”
“我决定收回刚才的话。”伸手捉住蓝染的手腕,七海踮起脚尖,与他视线持平。“发型改变了的蓝染大人,扔掉那副装模作样的眼镜的蓝染大人,变得会关心下属的安危了。”
两人的呼吸仅隔半厘米的距离。蓝染的眉梢轻扬,七海脸上的笑意也愈浓。
“这样的逾矩,要尝试么?”
未等蓝染的回应,七海便笑着离开了原地。那样迅速的动作,好像在证明这样的恶作剧她再拿手不过了。
“碎裂吧,镜花水月。”
温婉的男音回响在空荡的走廊上,原先隐藏的刀刃瞬间出现在了蓝染的手中。如果皋月七海方才在这里多呆上一秒,那么这把反着微光的银刃上将会沾满她的鲜血。
将镜花水月放回刀鞘,就在蓝染转身准备回寝宫的时候,愕然发现身边的崩玉没了踪影。
他以为他制造了一个杀七海的机会,不料却是那丫头将计就计,制造了夺走崩玉的间隙。在这场心理战上,他只走了第一步,奠定了游戏的基调。然而,结局却被七海牢牢掌控。
无昼的天空迫使七海恨不得用白霖泪覆盖整个虚圈。窗边永远是一地月光,窗外永远是深蓝的天际,她闷闷不乐地坐在窗台上,想着皋月会对浦原的记忆做出多大的干扰。
从蓝染那里顺手牵来的崩玉安静地躺在她的床上,和那轮明月一样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房间门被打开后,出现在七海视野里的是市丸银。他懒懒地靠在门口,纤细的手臂抬起,手掌一摊。“蓝染大人让我取回崩玉。”
用下巴指了指崩玉所在的位置,七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请便。”
一手握住崩玉,一手捂嘴打了个哈欠。银慵懒道,“真是的,你们两个人暗自较量,不要总麻烦我收拾残局嘛。我还打算去监牢里探望一下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呢。”
“是探望还是屠杀。”
“唔,看情况看心情。”将崩玉抛至空中随后接住,银冲七海挥了挥手便要离开她的房间。就在大门快要关上的那一秒,七海劝诫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想要单独一人销毁崩玉是不可行的哦银。还有,下次开女生房间门前请先敲门。”
将崩玉交还给蓝染的时候,银忽然坏笑。却也只是扯着嘴角的弧度,并不打算告知身前人他在高兴些什么。
直到蓝染冰冷的目光直视他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真狡猾呢,无论是蓝染队长还是皋月七海。分明丝毫不信任对方,却还相随左右,两人用得还是同一个理由,因为好玩。”
“皋月七海的不确定因素就如若走钢丝……”
第一次,银在蓝染把话说完之前打断了他。“不是哦,蓝染队长并不是觉得七海这个不确定因素带来的危机四伏感很好玩,而是你不相信自己征服不了七海。是喜欢哦。因为喜欢,所以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拉拢浦原喜助那个男人。”
“银,你今天的见解似乎特别多。”将下颚轻放在手背上,蓝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市丸银。“不过,我只肯定你的第一个句号。”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银转身向大门口走去。“嗯~嗯,那我就不提醒正在玩火的蓝染队长,世界上有玩火自焚这个说法了。”
尾音落下的同时,银消失在了蓝染的视野里。
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崩玉的光芒,蓝染习惯性地微笑正一点一点从脸上消失。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情绪,他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
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皋月七海,除了当这种机会真正出现的时候。
***
长达三天的破面角逐结束后,第一任十刃确定了下来。七海瞥了一眼葛力姆乔身上的数字9,又看了看乌尔奇奥拉身上的数字4,轻叹了一口气。
“喂,乌尔奇奥拉,4是我的数字,务必善待它。”
“嗯?”本应该已经走远的银忽然绕回了七海的身边,他笑道,“七海实在怀念当初在四番队气象局的那些日子么?”
双眼微眯,七海亦看着银笑道:“比起那个,我更怀念胡乱篡改天气的时光。”
然后银便跟着蓝染一起离开了角逐场。

Chapter.37

微醺午后,阳光暖而不燥。背光的花圃,树叶,花卉乃至草坪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漂亮却刺眼。步伐踏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皋月快步穿过花圃,叫住了那个刚从王殿走出来的睦月。
睦月,一月。长者为父,长者亦为母。
“不料一晃便是百年之别。”
女子白发及肩,一双湛蓝的双瞳有包容一切的温和感。她比皋月矮去半个头,气场却丝毫不差。“是啊,你们十一个小鬼有好好守护王庭吧?”
“那是自然。”
“你就算了,你一直以来……”欲言又止,睦月凝视皋月那双有些不安的绿眸,转移了话题。“她怎么样?”
“很好。除了偶尔的小任性让尸魂界很头疼。”
轻笑出声,睦月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严格来说,她的行为只有在你眼里被称为小任性,对我们来说,恶作剧都嫌不够形容。”
皋月但笑不语。很显然,这个话题也不是他守株待兔,等着睦月出现的理由。彼此间安静了一会儿后,他决定开门见山。
“听说灵王要复活白霖树。”
事实上,除了皋月,王庭每一个人都知道灵王要复活白霖这件事。就连被流放的七海都深知这一点。睦月犹豫了片刻后点头,“我离开这一百年,也是为复活母亲在做准备。”
“什么准备?”
又一次陷入犹豫,湛蓝色的眼眸由原先的温柔转为矛盾。“带回复活白霖的必要条件,种子。白霖种,和你妹妹的白霖魂,是复活的白霖树的必要条件。”
“这样。难怪那丫头是我们之间最强的。”嘲弄地勾了勾唇角,皋月在告别后转身欲离开原地。
“等一下。”睦月上前一步喊住了他。“皋月,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奉劝你不要做傻事。无论你的信仰如何,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为了守护王庭,守护灵王,维持尸魂界平衡而存在的。”
虚圈。
葛力姆乔在改造完成后,最大的兴趣便是战斗。隐约间让七海从他身上看到了很久以前,十一番的影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将数字9转为了6。原第三刃妮莉艾露忽然不知所踪,十刃的数字没有顺位上移,而是由新破面赫丽贝尔直接取代第三刃的位置。
同族间的残杀,背负着不同理由的厮杀,破面之间的关系很是糟糕。这一点,蓝染那个男人是知道的,却始终没有制止的意思。
相反,他很乐意看到强强对手。
“这样真的好吗。”七海坐在蓝染身边,上身伏在他的椅背上,或许是才和银喝过酒的缘故,她脸颊上有一抹潮红,慵懒又有些媚态。
“怎么了,七海?”
“让那些破面自相残杀,和当初瀞灵庭靠残杀队长的方式来夺取队长之位的做法,有什么区别?你离开尸魂界,就是为了再复制一个尸魂界么。”
蓝染翘着腿,重心向右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把上。笑容温和,他道,“我想,也许是十个和十三个的区别。”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蓝染队长?”
“或许。”
酒精的关系,七海的反应慢了半拍。还未开口恶狠狠吐槽这个男人几句,另一张面瘫脸便出现在了房间内。它属于乌尔奇奥拉。
他走至大厅中央站定脚步,跟着冰冷的声音回响在七海和蓝染的耳际。“蓝染大人。”
“黑崎一护?”
乌尔奇奥拉走后,七海坐直了身子。陌生的名字成功驱赶了她的醉意。
“是的,七海认识他么。”
“完全不知道他是谁。”眨了眨眼,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个人的威胁很大吧。能让蓝染队长产生顾虑并且进行斩草除根的人,很少见呢。”
“这样的人,不正坐在我身边么。”
七海不知道是该翻蓝染一个白眼还是夸赞他在语言能力方面有较大的提高。“能威胁到仅凭三人就背叛尸魂界的蓝染惣右介,还是真是抬举我了。”起身走下台阶,七海轻叹了一口气。“我去看看葛力姆乔的伤势。”
“你很在意他。”看着七海的背影,蓝染伪装的笑容逐渐褪去。
伸手摸了摸脖子后的伤疤,七海回答:“在我身上留下伤疤的人,必须由我亲手解决。要是死在别人手上我会抱憾终身的。”
伤口终于完全愈合,正准备离开房间去寻找新对手的葛力姆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七海。她抱肘倚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再眨眼的时候,那个女人就站到了他的跟前。
“总是不务正业,当心蓝染大人责怪哦。”
葛力姆乔坚定地闪过了七海那只快要拍上他肩膀的手,转首切了一声,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对我来说,战斗就是正业。倒是你,到处乱晃,小心横尸。”
“你是在暗指诺伊特拉么?”七海无所谓地抬了抬眉,“就凭他?”
葛力姆乔对于七海是十分不屑的。自从她说她不能在这里使用她真正的能力战斗之后,他就彻底将七海的名字从战斗名册上划了去。没有再看七海一眼,葛力姆乔便用响转离开了原地。
“呀类,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才走一个,又来一个。走廊的尽头,七海方才站立的地方此刻正被市丸银盘踞着。笑容里依旧带着随时都要算计人的狡黠感,双手插.在袖口里,他缓步向七海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难得七海有心关心关心别人的,可惜找错对象了呢。”
“浪费了那么多酒,结果还是没能摆脱你的跟踪。”
“好逸恶劳的话,蓝染队长可是会责怪的呢。”
“我一不偷他的崩玉,二不杀他的玩具。有什么好监视的呢……”
转首向自己的寝宫走去,七海如此喃喃自语着。不料被蓝染下达了监督任务的银也跟了上来,他一脸坏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这种事,那个男人怎么会担心呢。”
七海顿了顿脚步,瞥了一眼银后,她决定不称他的心,偏不问蓝染的目的。银看着七海逐渐远去的背影狐疑地挠了挠自己的侧脸。“啊类,不问我蓝染队长的目的,我会很郁闷的啊。”
回到清冷一室的地方,七海凝视了一会儿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象后脱下了鞋子坐到床边。右足点地,左腿翘至床上,她抱着左膝怔怔发呆。
未经受罚时的她,是喜欢这种死寂的。百余年前,她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坐在白霖树下小范围地玩弄各种气候。皋月有时会陪在一边,闲聊几句后便将宁静和空间还给她。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如此讨厌寂静。
熟悉的温和笑脸闪过脑海,睫毛轻颤,绿眸微抬。
“皋月……你在不在……”
清冷的女音回响在房间内,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七海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是她让皋月去保护浦原喜助的,他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跟在她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