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手指,银否定了七海的言语。“只是还没有看够七海演得戏,也不想这场游戏以你被蓝染队长杀了作为结局。那样的话,未免太无趣了点。”
“还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嗯~嗯。”同意了七海给自己贴上的标签,银忽然坏笑道,“如果七海最近有拜访浦原队长的计划,那就顺便捎些柿饼去当礼物吧。”
绿眸瞬间黯淡了下去。又往碟中倒了些酒,七海看向身边的男人,做完敬酒的假动作后方才一干为尽。将杯碟倒扣于酒壶上,她只留下一句我困了,便瞬步离开了屋顶。
首先不论银是如何猜出她下午才产生的决定,那个男人忽左忽右的立场倒是真的让七海摸不透。当她以为他是和自己同一国度的人时,他却用极其肯定的口吻说,如果你背叛蓝染队长,我会亲手杀了你。当她将他完全排处与自己同党关系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又替她保守起了秘密。
很久以后,银才解开七海的疑惑。
他抬起纤.细的手臂,用平时一贯的慵懒态度道:“既然七海和蓝染队长是同类人,那首先得骗过你,才能骗过那个男人。只可惜,骗局从一开始就被敌人看破了。”
也可惜,那时已然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现在的皋月七海,而是王庭唯一的皋月。蓝染不再是令尸魂界堪忧的背叛者,而是一个孤独的阶下囚。浦原喜助亦不再是现世的逃亡者,而是作为瀞灵庭一份子,被山本第二次肯定。而银,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消失了。
Chapter.33
如银所料,第二天七海就离开了尸魂界。蓝染的威胁没有用,他的劝告亦是徒劳无货。将斩魄刀系于腰间的时候,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梢轻抬。
下一次见到的七海的时候,或许就是神枪和白霖泪的最后一次交锋了吧。
再次立于空座町的上空,现世已然变得令七海不认识了。旧式建筑的销声匿迹,高楼大厦的出现,新式小轿车,划破天际的飞机。一切的一切,都焕然一新。
和前一次一样,七海除了那些驻扎在现世的死神之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熟悉的灵压。没有察觉朽木队长的灵压残留,看来那个叫露琪亚的女孩已经被带回了尸魂界。
在确定浦原商店的大致方向后,七海足尖一点,跳下了电线杆。双袖被吹得鼓鼓的,在风中乱舞。
瞬步跨过几棵大树,就在七海准备跳至一边的建筑物转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眼前。绿发在风中轻扬,清秀的面容一览无遗,来人眉头轻皱,眼里净是复杂的情绪。
七海提步往前走去,直至他身前一米处才停下。
“浦原商店在我身后六百米的地方。”
“哦,这样。”抬眉点了点头,七海挪开步子准备绕过皋月继续赶路。“谢谢了。”
只是,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被拦下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七海斜眼看向皋月,绿眸略显冰冷。“怎么了,皋月?”
“蓝染先你一步到了那里,浦原商店方圆三百米内,完全被镜花水月覆盖了。”
“蓝染?”
“是的。如果你现在过去,那么这几十年来的隐忍就都白费了。虽然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把你带回王庭的好机会,但是你甘心么?”
后退一步与皋月保持正视。七海思忖片刻后道,“你的能力和蓝染相仿,你知道该怎么应付。”
“那也是我和他之间能力的抵消,我帮不了你,帮不了任何一个被催眠了的人。也做不到让他无法发现你的存在。”
望天翻了一个白眼,七海负手而立。“蓝染那个男人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点去找浦原喜助,所以他的出现是表示……”
“在你完全冷血无情和演戏骗他之间,蓝染选择相信了后者。”轻笑出声,皋月的表情看来有些讽刺,“看来他挣扎了好几十年,才得出了后者的结论。真是可怜的自欺欺人者。”
七海却没有听进皋月的后半句话,她又将游戏的走向考虑了一遍后缓缓开口道,“皋月,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监视浦原喜助?”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皋月怔在了原地,嘴唇掀了好几次,却始终挤不出一个音节。他不确定七海这个问题,是否表明了她已经看出自己对浦原的记忆动了手脚。如果是,那他的隐瞒会使自己罪加一等,如果不是,他就是不打自招。
久久没有等到回话,七海叹了口气。“你在紧张什么?”
“你在试探什么?”
直到皋月将问题抛还给了七海,她才开始定神审视眼前的男人。她习惯了他的惟命是从,而不是干预她的思维或决定。
“喜助会有危险么?”
绿眸眯起,皋月没有回答七海的问题,他的关注点在那个女人喊出浦原的名字后就被定死了。“喜助?”
“浦原喜助。”
“皋月……”他想说,事态再如此发展下去,他真的不知如何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只可惜,才叫了七海的名字就被打断了。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蓝染会不会对喜助下手。”
右手紧握成拳,皋月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这样。”扬眉点了点头,七海对于皋月的神情变化毫不在意。盘算了一会儿之后,她转身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皋月单手置于七海的肩膀处,拦下了她的去路。“你去哪里?”
“虚圈。”
“……”垂眸看着身边的女人,皋月皱眉,深吸一口气后,他薄怒道,“告诉我,这场游戏,你究竟要玩出什么样的结局才肯罢休。”
七海抬头,脸颊仅离皋月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一阵狂风席卷,绿发同时在风中飞扬,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一个略显怒意一个却泰然自若。
“第一,让喜助摆脱罪名重回尸魂界。并找出他的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是的。”如果说浦原喜助几十年前在这里的一出戏的的确确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很久,并憎恨那个男人。那么后来在四十六室看到的东西和从涅茧利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那个男人才会有如此反应。她相信那个男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第二,让蓝染在自己设下的局里,套死。”
“真要杀了那个男人,易如反掌。”
“那不好玩。”语气异常轻松,七海看着皋月坏笑,“我想要的游戏过程,是看他一步一步……自杀。并且是精心设计。”
看着皋月那不赞同的眼神,七海浅笑,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贴近他的唇瓣,她低喃,“最后,我和你回王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死寂。皋月只是愣愣地看着已经站回原地冲他微笑的七海。额头还留存她唇瓣的余温,那一句和你回王庭亦不断盘旋于耳畔。右手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皋月呆愣的神情又一次转为暴怒。他道,“皋月,如果此时此刻你是在撒谎,那就太残忍了。”
收敛微笑,七海歪了歪头。
“这个游戏结局是层层递进的。如果第一没有完成,后面的都没有任何意义。”
话中有话,虽然七海并没有把意思挑明,皋月却清楚地了解了她究竟想说什么。踌躇片刻后,他颔首。“我会保证那个男人的安全的。”
浦原商店。
浦原喜助一边说着来了,一边拉开了商店的大门。然而,印入眼帘的人却让他在原地怔了怔。既来之,则安之。收起折扇,脸颊上未剃干净的胡渣顿时印入视野中,浦原异常轻松地笑道:“哟,有什么能为你提供的。”
直至七海的身影完全消失,皋月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到头来,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了。长吐一口气,就在他准备去浦原商店周围转悠一圈的时候,一个挂着灿烂笑容的脑袋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笑得一脸轻浮,像是捉住了对方什么把柄似的。“嗯~嗯,又以爱之名被妹妹利用了呢。你是灵王的护卫,现在却要去保护一个被驱逐的死神吗?”
“……玩完这局,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了。”
霜月将脑袋从皋月的肩膀上挪开,轻浮的笑容一点一点从脸上消失。“我是来提醒你,再过一阵子就是灵王抽查尸魂界动向的时候了。皋月现在在这里做得一切都会尽收眼底。她会死的,被那位大人处死。”
绿眸因诧异而微微睁大,“那么快就到周期了?”
“啊,周期没到。是那位大人自行提前的。”看着皋月瞬间变白的脸色,霜月再叹一口气。“同伴一场,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戴罪立功的方法。”
“什么?”
“灵王有复活白霖树的意向。万事皆备,就差最后的魂魄了。那个魂魄是既定的,无可更改的。你的妹妹,皋月。”
“为什么是她?”
“我们那么多人,不同的战斗力,就只有她的能力被称为白霖,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希望在瞬间泯灭。皋月完全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提得建议有什么意义。“皋月不是一样会死,这叫戴罪立功?”
“我说的戴罪立功的机会,是给你的。事到如今,皋月一定会死,无关她犯的错,只因为白霖树必须复活。这个道理连她自己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呢?她会和你回王庭。这句话说完整了就是——在确保浦原喜助的安全后,她就会和你回王庭送死。”
唇色苍白,皋月凝视霜月,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她死的,哪怕赌上我的命。”
“她之所以只想了解浦原的隐情,而不是化解他们之间的鸿沟,是因为她不想自己死后给他留下任何情绪。但是对于你,至死都是在利用啊皋月!你清醒点吧,你深爱的女人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把她抓回去,复活白霖吧。”
“……我不在乎。”
面对霜月地呵斥,皋月的神情丝毫没有起伏。早在几百年前,他就知道了这个不争的事实。就算多次重复,他也早已麻木。
“我爱她,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此生唯一愿景。
——至死留存守护你的样子。
Chapter.34
木门渐渐被人关上,将和熙与暖暖的春风阻隔在了房间之外。两只木屐横在玄关处,一看便知它的主人并不怎么注重整洁问题。浦原喜助一手纸扇一手压着帽檐,安静地走在前头,来人跟在他身后,亦没有出声。
直到一只黑猫从屋子里走出来,这才多出除了脚步声以外的声音。
“喜助。”金眸扫了一眼走在前头的男人,视线转移到他身后的时候,夜一稍稍抬高了音调。“哟,七海。”
几乎是在夜一报出七海大名的下一秒,浦原喜助瞪大眼睛怔在了原地。帽檐的阴影覆盖住了他那双灰色的眼眸。长时间的呆滞后,浦原再一次压低了自己的帽檐,随后转身走进了右手边的客厅。
“好久不见,夜一。”这样回应了夜一之后,来人踱步跟着浦原走进了客厅。
脱下那顶白绿相间的帽子,浅金色的短发稍显凌乱,浦原才盘膝在矮桌边坐下,敲门声又一次传入了耳中。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对视一会儿后,浦原打开手中的折扇遮去了半张笑脸。“哦呀哦呀,今天生意真好呢。还请你稍等一下。”
修长的身影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由于背光站立的缘故,浅绿色的眼眸看起来更像是墨绿色。短发在风中轻扬,男人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
浦原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得就是这样的场景。
“呀类,不等店长来就自己打开大门了吗。”在玄关处停下脚步,浦原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胡渣。“果然是兄妹呢。”
这是他第二次见七海的哥哥,警惕心却比见任何人时都要来得强。虽然还没有找出原因,但是他很确定有些东西在这个叫皋月的男人出现过后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深吸一口气,皋月抬臂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接着忽略浦原指责他擅自拉开大门的言语,他勾了勾唇角道:“哟,反正也在接待客人,不介意多拿一只茶杯吧。”那么说着,皋月脱下鞋子走进了房屋里。
脚步在接近客厅的时候逐渐放慢,最终在门口处完全停下。将食指置于鼻下嗅了嗅,皋月看着正安静坐在桌边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好巧啊。”再次提步走到男人身边坐下,皋月单手支着下巴,一双绿眸看着蓝染眨巴眨巴的。“七海。”
纸糊的移门处露出一点浅金色的头发,浦原顿了顿脚步。没有错,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把蓝染惣右介看成了皋月七海。只是,这种差别,究竟是他这里出了错,还是夜一大人和七海的哥哥出了错。
蓝染正审视着皋月那张和七海相似至极的脸。他确定以及肯定以前从未在尸魂界里见过这号人物,也从未感受过这种灵压。并且,这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不但认识七海,亦认识浦原喜助。但是对蓝染而言,这其中最大的疑点便是,那个男人也被镜花水月催眠了。
那么,是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了催眠仪式,还是他知道了镜花水月的能力,所以故意装作被催眠了。
房间里死寂一片,三个男人各负多种推测。
“还不进来么。”视线瞥向站在门外的男人,皋月抬臂打了一个哈欠。“七海可是最讨厌等人的哦。以及……”绿眸重新转向蓝染,“见到兄长不问候一声真的可以么?”
当小雨将茶水端来的时候,客厅里的氛围已然缓和了下来。或者说,他们都各自确定了自己的某一条推论,并且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三人中数皋月最为轻松,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有些烫的茶水,眉梢轻抬,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皋月明白,蓝染是想模仿出七海如今的样子,只是这种行为看在他眼里漏洞百出。就算他当真被镜花水月催眠了,他也能一眼看出这个假七海的弊端。
她的冷,与其说是性格上的淡漠,不如说是懒。她的坏,与其说是野心的扩散,不如说是没有尺度的恶作剧。外表看起来相似的行为,其实质却相差太多。
“今天来,主要是想谈一谈昨夜刚遣送回尸魂界的,崩玉。”
张大嘴巴跟着皋月一起打了一个哈欠,浦原忽然一脸想要躺倒睡觉的神情。“嘛嘛,不好意思。”蓝染还未开口询问他的不好意思是指什么,就见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扭头对着客厅外喊,“甚太,不要打架哦。”再回过头的时候,他笑得一脸灿烂。“哟,刚才说到哪里了。”
虽然是这样提问,可浦原在蓝染开口前抢先把话题揽了过去。
“呀类呀类,你们的运气很好哦,昨天刚好进了一批新的东西。”抬起手臂,五指间分别夹了四个黑色的小球。“便携式义骸,暂时隐藏灵压的药丸……”
“崩玉。”打断了浦原故意岔开的话题,蓝染直奔主题。
垂下手臂,浦原亦收敛那张不正经的笑脸。目光略显冰冷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他道,“那种事,怎么会告诉你呢。皋月七海。”念到七海的名字时,浦原刻意加重了语气。“不过……要是你愿意用蓝染的最终目的做交换的话,说不定可以开个特例。”
“说不定?”
食指直指天花板,浦原笑着解释道:“说不定的意思就是,就算你说出蓝染的最终目的,我这边要不要提供崩玉的资料,还要看我心情。”
轻笑出声,皋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浦原应该庆幸,这个七海是蓝染的镜花水月,若是真的七海,那么方才他在说完那句话后,银白刀刃肯定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啊类,皋月君来访又是所谓何事呢?”
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理睬自己的存在。皋月轻笑道:“我是路过这里忽感口渴,所以进来蹭个茶水而已。不料……还能见我妹妹一面。”那么回答着,皋月一条手臂搭上了蓝染的肩膀,他将脸凑近那个男人的脸颊,“太久不联系,还真有些想念呢。”
豆大的汗水自浦原脑后流下。他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转过头去低喃,“靠得太近了。”两个男人,靠的太近了。
淡定地推开身边的男人,蓝染冷着目光看向浦原喜助。“既然如此,那就先告辞了。”
如果是真的七海,她一定会用武力逼问的。皋月忍了很久才将这句腹语永远憋在了肚子里。反正蓝染的真正目的只是想在这里彻底铲除七海,如今目的不达,是该回尸魂界处理更加重要的事了。
皋月离开浦原商店的速度比蓝染慢了些,他在跨出店门外的当口忽然回首看向站在玄关处的男人。
“记起来了?”
“嗯。”
“需要我替你向七海问候一声么?”
“……那就劳烦了。”
其实那一刻,皋月是有杀了浦原的冲动的。干扰浦原记忆的事情若是被七海知道,他很难想象那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皋月在离开浦原商店五十米远的地方追上了蓝染。那个男人似乎是有收起镜花水月的打算,感受到皋月逼近自己的灵压后便作罢了。
“我今天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七海。”
“什么?”
“你的蓝染大人,要得不仅仅是崩玉。”看着蓝染微微眯起的双眸,他微笑。“他还要你。”
***
“喜助?”
两个不速之客走后,浦原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护还在地下空场等着训练,可是迟迟等不到那个男人出来。
帽子搁置在桌角,浦原左手手背撑住额头,双眸看着桌面一眨不眨。一脸正在深思熟虑的样子。
“喜助!”
直到夜一直接踹开了他的房门,他才回神。
“呀类,夜一大人。最近生意不好,修门费要从你的伙食里扣哦。”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问句便将浦原好容易才吊起的笑脸打破了。
“夜一大人……”然而,浦原只说了这四个字,而后的话语便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百年前,他犯了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Chapter.35
沙漠连天,大风席卷,将整座虚夜宫囊括进了沙尘带。永夜的虚圈。恒挂于天际的星月此刻正呈半圆状静止于宫殿的正上方。
七海勉强抬着右臂挡住嘴脸,绿眸被大风与沙粒逼得不得不眯起。如此恶劣的气候环境,七海开始怀疑蓝染拉拢自己的最终目的,就是替他打理这里非死神呆得天气。
“逆天吧,白霖泪。”
自记忆完全恢复后,她就再没有喊过这个始解语。此时念在口中,竟有些怀念的情绪。还念那时,她用这句话乐此不疲地恶作剧,用这句话与山老头抗衡,用这句话……
帮助喜助进行那些本来被称为不可能完成的实验。
狂风止,大雨忽降,将那些飞舞于半空中的沙尘完全压回了大地。虽然解决了那些要强制进入她口鼻眼耳的沙子,可雨水还是打湿了七海全身。
左手握住斩魄刀,七海的眉头不由地颤了颤。提刀,她瞬步向虚夜宫的方向赶去。
没有高耸入云的大树,亦没有大片大片连接的野草野花,仅有残枝断壁零零散散地于沙地里冒出。虽是在前行赶路,可周遭的背景基本无异。疲倦了视觉上的重复,当一头白色的猎豹跃入视线的时候,七海几乎是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并后退两步进入战斗状态。
白豹冰蓝色的瞳仁泛着幽幽的光芒,那是一种猎食欲的目光。
“虽然没有试过,不过吞噬灵压如此强大的死神,一定对自身战斗力的提高有很大的帮助吧,葛力姆乔。”
声音并不是从白豹的口中传出,七海转首看向另一边,却见五六只体型巨大的亚丘卡斯正站在那里。看来又是一批群居的亚丘卡斯。
从刀鞘中缓缓抽出银刃,银盘倒映于刀刃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淡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的时候,远处的白豹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向了七海。
瞬步跳至一边的残壁,七海左手反握斩魄刀。葛力姆乔扑了个空后在七海原先站在的地方顿了顿步伐,随后扭头再次疾速冲向前,一跃而起,他在空中长大了嘴巴。月光下,冰蓝的双眸显得更为深邃,也更为骇人。
银刃自右向左砍中葛力姆乔的脸,同时,猎豹的爪牙深深嵌进了七海的右臂。
血溅沙地的同时,二人分别后退了好几步。
鲜血不断从右臂上冒出,七海垂眸看了一眼后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敌人身上。说来,这还多亏了涅茧利实验的失败,才导致她这右臂的知觉几近进入麻木的状态。
浅绿色的灵压包裹住七海的身体,并有逐渐增强的趋势。葛力姆乔半边脸已完全被鲜血染红,他愤怒地瞪着七海手中还在滴血的斩魄刀,再一次跃身进行攻击。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透的,粘在身上极为不舒服。刀柄在手心转了一圈,在习惯了与这种兽型亚丘卡斯的战斗模式后,七海本想给予他致命一击,不料另外几只亚丘卡斯绕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