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月牙滩,只有他一个人半躺在松软的沙地上,婠婠早已离开了这里。若不是唇上还残留着属于她淡淡的香气,以及那种难以言语的柔软触感在提醒着他,他一度以为那是一场梦。
他的胸腔内,一颗心在猛烈地跳动着,跳得很快,跳得他很难受很痛苦,让他有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闭上眼,伸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心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过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才慢慢恢复平静。他四下摸索着拐杖,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找到。
借着点点星光,他撑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回寨里。
小德终于见到自家少爷回来,连忙迎上前,却见柯贤碧满身的泥污,刚想问他去了哪里,只见他蹙着眉心,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我很累,去帮我弄些热水来,我想沐浴更衣。”
小德虽是觉得奇怪,但知晓自家少爷古怪的脾气,也不多问,立即去膳房准备热水去。
待到小德弄了热水来,他沐浴更衣后,甚至连晚膳都没有用,便一身瘫软地倒在床上。可是只要一闭上眼,他的眼前便浮现起婠婠俏丽的脸蛋。傍晚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回放着。他拼命地揉着很痛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舒服些。
这一夜,他睡得都极其不安稳,只要一进入梦乡,婠婠便会像只小强一样,蹿入他的梦中,清脆响亮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地念着:
“漂亮相公,你看婠儿好不好看?”
“漂亮相公,你亲过婠儿,婠儿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婠儿负责呀。”
“漂亮相公,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可要对我负责呀……”
“漂亮相公,婠儿要亲亲……”
蓦地,他的脸被婠婠捧住,甜香芬芳的气息缠绕着他,他快要窒息了。眼看着婠婠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就要亲上他,他伸出手奋力地推开,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就像是千斤巨石一样,压迫着他,让他动不了。他恐慌地不停挣扎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对可乐说,上章看了柯贤碧觉得心酸,我写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虽然说他对婠婠的心意不明,但至少婠婠是喜欢他的人,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一次次爬不起来,刺激着自己依旧是个残废的感觉,让他挫折,没有面子,不管是谁,应该都想跑吧。


☆、第十七章 方寸大乱(一)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快醒醒啊!”小德不停地拍着柯贤碧的脸。
这天都已经大亮,素来早起的少爷竟然睡过了头,小德一进屋,却发现他正在梦魇之中,看样子十分痛苦。小德连忙放下热水,上前拍打他。
柯贤碧终于从一连串的恶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密密的细汗。他见是小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狼狈地下床,从茶盅里倒了满满一杯茶,迫不及待地灌入腹中。事隔一夜,那个吻让他的嘴唇到喉咙依然像是被火烧似的,灼热不已。他又倒了杯水,倾入口中。
小德说:“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叫都叫不醒。”
柯贤碧没有应迅捷,只是摇了摇头,不停地灌着水。
小德又道:“婠婠姑娘她……”
“咳咳咳……”一听到“婠婠”二字,柯贤碧便被口中的水呛住。
小德心想,少爷的八字果然跟婠婠姑娘不合。小德一边轻抚柯贤碧的后背,替他顺气,一边喋喋不休地道:“婠婠姑娘今天很奇怪,站在门外等你醒来,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要是换作以前,她一定按奈不住冲进屋来,搬个凳子坐在你床边,今天这么安静一点也不像她平日的风格。不过,她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像不是太好,脸色苍白苍白的,会不会是生病了?”
“咳咳咳……”柯贤碧还在喝水,又被水呛住。
“啊,少爷,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总是咳嗽,少爷你该不是跟婠婠姑娘一样也出了什么毛病吧?对了,你昨夜回来那么晚,是上哪去了?怎么会满身泥污?”小德不停地念叨着。
柯贤碧连喝了四五杯水,终于觉得好过一些,小德的喋喋不休让他很烦燥。他放下茶盅,声音沙哑地冲着小德,道:“小德,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罚你今日抄三字经一百次。”
小德实相地连忙捂住嘴巴,安静地伺候少爷洗漱。
柯贤碧顾不上用早膳,便让小德请婠婠进来。
因为昨夜的事,柯贤碧不敢正视她。当婠婠向他行礼,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柯大哥,早……”他这才奇怪地抬眸看向她。正如小德所说,她的气色很不好,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此刻看上去苍白无血色,两只眼睛还有些红肿。她低垂着头,抱着课本,坐在凳子上,眉心一直锁着,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柯贤碧抿了抿唇,微微蹙起眉心。从第一次见到婠婠,她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上蹿下跳,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会不会是因为昨日傍晚那场意外……只是那场意外除了让人睡不好以外,并不至于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还好吧?”柯贤碧有些忧心地问道。
婠婠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柯贤碧见状,将书本合上,正色道:“你若不舒服,回去好好休息。”
婠婠抬眸看着他,神情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柯贤碧微微挑眉,他是真心想放她假,让她回去休息。平日里,只要他说一声下课,她一定会像只猴子一样,跳得老高,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今日与往常比较确实也些不对劲。
他又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婠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小德一眼,还是不说话,低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课本发怔。
柯贤碧立即转向小德,道:“小德,你先出去吧。”
“哦……”小德不明所以,但看婠婠姑娘的样子,想来是有悄悄话想同少爷说,于是乖乖地走出去,并将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柯贤碧和婠婠两人。
柯贤碧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话,现下你可以说了。”
婠婠抬眸凝视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慢慢的,她的眼神变得雾气蒙蒙。柯贤碧拄着拐杖与她对视,完全不知她意欲何为。突然,她毫无预示地站起身扑向他,紧紧地抱住他。
他一怔,身体差一点因承受不住这道冲劲,险些摔倒。他用力地拄紧拐杖站稳身体,下一刻,便要推开她。
她不放手,声音有些哽咽,急道:“先别急着推开我,也许过了今日,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抱你了……”
柯贤碧又是一怔,他顿了顿,沙哑着嗓音回道:“我会离开天生寨,这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何况昨晚……你也答应了,不再逼我。你说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那就应该遵守承诺。还是说你后悔了?”他以为她为昨晚承诺的事后悔了,有些动怒地作势要推开她。
“我没有后悔!我知道你做到了,我也应该遵守诺言放你走。可是……可是我就要死了……放你走,我还可以去宿州看你,可是现在我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怎么办呀?”婠婠拼命地摇着头,抱住他不放,豆大泪珠滚了出来。
柯贤碧一头雾水,问:“什么你要死了?有话你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别这样。”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要死了……我不放!就是不放!死也不放!等我死了,再放你走,呜呜呜……”婠婠不要做什么淑女,都快要死了,还淑女个屁呀!现在她什么也不管,她就是不要放走漂亮相公。
婠婠抱着柯贤碧抱得很紧,他挣扎了几次无果,只好放弃,缓和了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昨夜回去之后,肚子疼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流了好多血……”婠婠哽咽着说着话,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柯贤碧,一只手伸向后方裙摆,然后将沾满血的手伸给他看,“你看,这么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不是只有生孩子的时候才容易血崩的么?可是我的肚子都没有变大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怎的亲一下嘴就变得这么惨……呜呜呜……”
柯贤碧一见她流了那么多血,整颗心猛然一惊,再也没法像之前一样镇静,急道:“只是亲一下,不会怀孕,也不会生小孩!告诉我,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昨天傍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婠婠伤心地哭着。
昨天傍晚,意外被漂亮相公“扑倒”之后,跟他柔软的嘴唇那么轻轻一触碰,她有好一阵没反应过来。因为太紧张,太意外,太突然,她有些太不好意思,所以才推开他,一个人急急地跑回房里。她躺在床上乐得跟只老鼠一样,居然亲到梦寐以求的漂亮相公了,那下次是不是就可以咬咬他白皙的皮肤了……
她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把自己承诺的事情抛到九宵云外,满脑子的都在细想漂亮相公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就这样,她一直亢奋到半夜,迷迷乎乎,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后来痛得越来越厉害,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往外流,温热而黏糊。她这才睁开眼,发现亵裤上全是血。她害怕得哭起来了,因为爹、徐婶以及寨里的叔叔们都告诉她,娘亲就是因为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才死掉的。傍晚的时候,她跟漂亮相公亲嘴了,做了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她一定跟娘亲一样,血崩了,要死了……
她躲在被子里一直哭到天亮,想到要去上课,又想到昨天傍晚承诺的事,她就更加难过了。她要是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漂亮相公了,一想到这个,她匆忙起身换了身衣服,跑到漂亮相公的门口,可是他还没有起床,是他自到山寨有史来第一次赖床。她等啊等,终于等他起床开门,看到他有些憔悴的脸庞,她说不出的难过。她决定今天豁出去了,反正她要死了,死之前,她一定要抱他一次。
她紧紧地抱着他,哽咽着说:“柯贤碧,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为什么不管我是丑八怪还是变漂亮,你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我真的这么叫人讨厌?”
柯贤碧盯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啊,索性低垂眼眸不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这两天小孩开学,搬家,累得姐想去屎了,居然每天以掉一斤肉的速度体重骤减,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章赶出来可能比较急,那啥有错别字什么的请担待,有空我再来改~~~对汩夜说:柯贤碧其实早就动心了,就是死鸭子嘴硬 不肯承认~~~那啥谁谁谁,我在练腹肌了,你等着我的八块肌~~~~哼~~~~


☆、第十八章 方寸大乱(二)

婠婠弱小的心灵又一次受到强烈的打击,她抽咽起来:“那些个什么大家闺秀,什么小家碧玉我见过,有什么好?一个个迎风弱柳,我没有觉得她们哪里比我好啊。起码我身强力壮,不会走三步晕一下,走五步捂胸口,我……好吧,我比她们不如,我现在快要死了……你教我识字认书这么久,什么大道理,我也许理解不深,但我知道一点,人活着不就该开心一点,不就该快快乐乐的吗?她们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绣花还是绣花,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她们开心快乐吗?柯贤碧,你这样不快乐,每天都跟个面瘫似的,难道你还要跟那些个绣花枕头在一起一直不开心快乐下去吗?不是该跟一个像我这样快乐的人在一起吗?可是你为什么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啊?”
婠婠的话就像一记重锤一样,直敲柯贤碧的心底。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原来,他的开心和不快乐都写在了脸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会抑制不住地自卑。因为他的腿疾,他没法像常人一样,所以他怎么可能快乐?直到前阵子,他站起来了,他体会到那种站着看天空和坐着看天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除了跟他一样的人,常人无法体会。快乐?他何尝不想快乐?
“我没有说你比她们不如,我没有不正眼看你……”他凝视着她,梨花带泪的娇弱模样,让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
他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停留,她不适合这个样子,她应该笑。他在月牙滩练习走步,她会守在一旁,无聊的时候,她会练武。每当她挥剑如虹,他便会望着她而失神。她跟小德在一起,那种发自内心,没心没肺大笑的样子叫他最困惑。他也不明白是何时,他喜欢偷看她笑,那如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叫人移不开眼。这种快乐其实是他最渴望的。不是他不正眼看她,而是他无法直视她,他其实弄不明白,为何一见着她,他就会莫明的恐慌,那种恐慌并不是他害怕讨厌她,而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
“也许你觉得我很粗犷,可我活得自由自在。有钱难买我自在!有钱难买我开心!你明不明白?呜呜呜……现在是有钱难买我生命……”他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婠婠激动地再一次泪涌。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可是她就快要死了。老天爷,你于心何忍?!
“你先别忙哭,先告诉我哪里受伤?我让小德去请你三……”柯贤碧刚要说‘请你三叔来看病”,婠婠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那个地方受伤……流血……她怎么好意思去找三叔,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
柯贤碧见她眼神闪烁不定,还略带一些女儿家的娇羞,实在不能理解受伤为何是这种表情。他拿下她的手,追问:“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受伤了?”
婠婠咬着嘴唇,吱吱唔唔,扭捏着半天不肯说,手下意识地又向屁股的方向探去。
柯贤碧的目光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落在她的裙摆上,看到她裙摆后方的位置上有一块血迹,突然脑子里嗡地一声作响。她这不是受伤,她这是……
“你……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月事?”他觉得难以启齿,憋了半晌才说出口。
婠婠停止哭声,不解地抬着泪眼看他。
“就是癸水……”柯贤碧说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婠婠还是不明白,“月事?癸水?这些都是什么呀?你干什么脸都红了?”
“你……”柯贤碧见她这副白痴的样子,有种想拿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他将她扯出自己的怀中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拄着拐杖走向门口,打开屋门,对小德耳语几句。
小德连连点头,心中疑惑万分,还忍不住伸着脑袋往里探?方才少爷跟婠婠姑娘都在屋子里做了些什么呀?又是要热水沐浴,又要是换衣服的?该不会是两人那啥了吧?
“少爷……婠婠姑娘该不是把你给吃了吧……”小德惊恐地瞪大眼睛,整个拳头都快要塞进了嘴里。
柯贤碧伸手打了一下小德的头,怒道:“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去!”
小德痛叫一声,捂着脑袋连忙离开。
婠婠趴在桌上,纠结地看着柯贤碧,脑子里一直纠结着他的话,“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柯贤碧冷着声音回道:“意思就是你这不是受伤,你也不会死。”
“真的?我不会死?”
“嗯。”
“可是我从昨个下半夜就开始流了,这么长时间了,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都不会死?”
“不会。”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怎么会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呀?”
“……”柯贤碧额上的青筯开始跳动。
为什么?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他学过的书上又没有告诉他,女人为何每个月要来月事?为什么这个丫头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濒临崩溃的边缘?这天生寨里就算再缺乏女人,这种事情也总得有个人告诉她啊。这种该娘亲讲给女儿的事情难道要他来陈述?他是个男人,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看你样子,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知道就告诉我呀。你该不是为了哄我骗我,才说我不会死的。”她又开始乱想。
“待会徐婶来了,她会告诉你。”
“这跟……徐婶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闭嘴!”柯贤碧实是忍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
婠婠果然乖乖闭嘴,可是一想起之前他那难得一见的温柔,她一下子又忍不住泪涌如泉。
柯贤碧抚额,生怕自己不坚强的身体就这么倒下了。
不一会儿,徐婶紧张地赶来。柯贤碧将原尾说与她听,她一听这事,激动地眉开眼笑,大着嗓门对趴在桌上哭的婠婠道:“哎喂,丫头,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我的好姑娘,你终于长成大姑娘了!”
婠婠噘着嘴,斜睨着眼看着徐婶,难道人到中年,这脑子都卡壳了?都血崩了,徐婶居然还笑着跟她说是好事,简直是坑爹的来忽悠她的。
徐婶见她不信,俯身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她听着听着,眼泪突然在一瞬间便干了,然后瞪着徐婶,大叫一声:“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徐婶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真的,要是真受伤,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流血,你不早就见阎王了。”
“对哦……你说女人一旦来了这个可以生宝宝,那就是我说也可以生宝宝了?”说到生宝宝三字,婠婠转头直盯着柯贤碧看。
柯贤碧被她看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徐婶尴尬地看了一眼柯贤碧。造孽哦,丫头做什么叫这么大声,这还有个男人在呢,多难为情呀。徐婶笑眯眯地说:“是呀是呀。你先跟我回房,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婠婠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跟徐婶离开,走了没一步,她便回转头看向柯贤碧,神情郑重地道:“你说的对,我不会死,而是,我可以生娃了。”
柯贤碧的嘴角隐隐抽动着,有种血气往上涌的感觉,若是婠婠再不离开,他真怕自己会一口血喷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对尘世说:嗯我一直在的,每周更一次,必冒。。。。对可乐说:因为天生寨里大多是男人,抢来的女人,大多死的死,逃的逃,这群男人没有想太多,只有几位大婶烧饭伺候大家生活的,婠婠活泼好动,正直豆蔻年华,想来都不太愿意跟老太在一起啦,所以这个事在半夜发生,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大家第一次大姨妈的时候都以为要死呢,我就是这样以为的啦,跟我娘哭的可伤心了,我娘当时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现在想想搞不懂这有啥好笑的,简直就是个悲剧~~~


☆、第十九章

柯贤碧柱着拐杖,站在门外,望着婠婠越跑越远的身影怔怔地出神。
“……有钱难买我自在!有钱难买我开心!”这就是她的理论。或许会觉得她粗鲁野蛮,但他不可否认,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人要活得自在,活得开心。难得见到她哭得惊天动地,只因为以为自己要死了,得知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她可以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她可以生娃了。
他真不知该哭还是笑。
不知不觉中,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处,他未曾察觉。
突然,小德站在一旁,惊恐地叫了直起来:“少爷……”
“何事?”被小德的声音打断,柯贤碧嘴角微抿,那抹犹如昙花一现的浅笑容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千年不变的面瘫无表情。那紧抿的双唇昭示着被人打断的情绪很不爽。
“少……少爷,你你你可知道,你方才在笑?真的在笑。”小德结巴着说。为何小德会这种反应,因为这是他自打进了柯府这么多年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笑。原来,他家少爷不是面部肌肉有问题啊,他以为少爷伤了腿,把面部神经也伤了。原来不是这样啊,原来他家少爷会笑啊。可是少爷倒底是为什么在笑呢?
笑?
柯贤碧嘴唇微动,冷冷地道:“你眼花了。”
小德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要不要这样阴晴不定?
他权当没看见,拄着拐杖慢慢走回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这时,小德的声音又响起:“少爷……”
“又什么事?”他有不悦地抬眸瞪向小德。
“我只是想提醒少爷……你书拿反了……”小德嘿嘿笑了两声。
他定晴一看,果然,他将书拿反了。他有些懊恼地将放下书,冷冷地道:“我数三声,你最好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小德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所谓实时务者为俊杰,小德很清楚惹毛少爷的下场。因为少爷很变态,内心很阴暗,折磨起人来的方法也很变态,若慢跑一步,少爷一定会逼他喝茶,那茶可不是论盅算,那可是论壶算,谁叫他废话特多,浪费口水,所以少爷一定会很“贴心”地让他“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