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失败!
两个丫鬟和两个护卫见状全都低下头,抿着唇暗自偷笑,楚慕一边晃动脚面,一边遗憾的叹息,然后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庆幸把齐妤的怀疑有一次应付过去。
如果楚慕身上的蛊毒永远都不能解,那他自然希望齐妤一辈子都不要发现。反正以他现在的状态,从今往后是绝对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动心了,也绝对会对齐妤好的,只要他诚心诚意的对齐妤好,那齐妤知不知道他是中蛊还是真心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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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庵里,齐妤站在一架秋千后头,给秋千上的老祖宗推秋千,无奈道:
“师太啊,您觉不觉得您这修行生涯太舒服了些?”
秋千上的老祖宗——定宁师太,听着齐妤的话,依旧能心安理得的坐着劳役齐妤。
“你多少天才来这么一回,让你做点事还嫌累。推高些,没吃饭吗?”定宁师太如是问。
齐妤顺杆爬:“师太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可不正是没吃饭嘛,今日膳房吃什么呀?”
“你啊你!”
定宁师太抬了抬手,齐妤便缓下动作,师太让齐妤也坐到秋千上来,两人并肩坐着边晒太阳边说话。
“那人养了好几年,总算派上用场了。”定宁师太说。
齐妤知道她什么意思,道:“还是您当初深谋远虑,预见到了今日。”
“什么深谋远虑啊。还不是被逼的躲在这穷乡僻壤,冷冷清清的过日子。”
齐妤靠着秋千椅背,看着一旁枝丫上的新芽,道:“春天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再过一阵子,您这院子就姹紫嫣红,不冷清了。”
“我已经将东西交给楚肖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查出关联。现在就差把那人送到他手上了。”齐妤说。
“我那四侄儿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心肠冷硬,颇有手段,忍耐力惊人;三侄儿虽然霸道,倒也爽直痛快,不屑蝇营狗苟,最关键是,他有自知之明,没有野心。”定宁师太突然对楚肖和楚慕进行了一番分析。
“师太对楚慕倒是放心。”
“对他,我还是很放心的。”定宁师太笃定道。
齐妤不懂师太的这份信任从哪里来,楚慕手握重兵,若他有反意,将是最难对付的。
脑中莫名想到那日朱雀街上他牵着她手往前走的样子,齐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从慈航庵回来,发现巧娘在门房等她。
“王妃,之前您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巧娘说。
齐妤目光移动,让巧娘进内院说话。
耳房里,齐妤屏退所有,让巧娘回话,巧娘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齐妤:
“林先生身边一直围的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根本查不出任何关于王爷的病情,城南同心堂倒是经常给药庐送些老山参和雪莲,我们让张三混进同心堂里,一来二去,就跟林先生身边的药童小刘熟悉了,张三一直想把小刘请出去,可回回他都拒绝,谁知前两天再邀,小刘居然答应了,三杯酒下肚以后,那小刘就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东西,张三听不懂,就全暗自记下,回来以后写在纸上给送了过来。”
“这纸上记录的内容是掌柜的也闻所未闻,想着既是番邦的东西,该当要找番邦的人问,饶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个南疆那边巫医,那巫医也只听说过这种蛊毒,从未见过,不知真假。”
巧娘将这段日子调查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妤,齐妤的目光却盯着手中的纸,一动不动。
情蛊。
南疆一种能让人亲做仇,仇做|爱的蛊毒。
想着楚慕出征南疆回京以后就一直不对劲,他出征前,对他的师妹爱如眼珠,对齐妤恨入肺腑,可他一朝回京,全都变了。
对他师妹虽也宠着,却从不亲近;对齐妤却是越来越看重,越来越喜欢。
‘我喜欢你,喜欢的发疯。’
‘咱俩就这么过,我一定会对你好。’
‘齐妤,齐妤,齐妤…’
楚慕的声音犹在耳边,可现实却是这番缘故。
讽刺。
巧娘禀告完这些以后,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齐妤的一声回应,悄悄抬头看去,只见齐妤盯着手里的纸,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定住了。
又等了一会儿,齐妤还是没有反应,巧娘忍不住喊了一声:
“王妃。”
齐妤目光一动,收回了思绪,一边将手中的纸张工整的折叠起来,一边对巧娘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派人查的时候,可有暴|露身份?”
巧娘摇头:“绝对没有,我们的人都没出面,不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住的。”
“嗯。那就好。这件事牵扯极大,多事之秋,泄露出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齐妤说道。
“是,王妃若没别的吩咐,我…”巧娘说着便要告退,被齐妤拦住:“等等。”
巧娘拱手:“王妃还有何吩咐。”
齐妤将那纸折叠好放入袖袋,起身后踱步思虑片刻,对巧娘道:
“这件事,师太那边也无需禀报。”
巧娘一愣,敛目道:“王妃放心,您的事…”
还未说完,齐妤又截过了巧娘的话头,道:
“你和金荣说到底都是师太的人,为师太办事是应当的。但我也对你们又知遇之恩,这件事是我的私事,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就不必节外生枝了。不过,若我这个要求让你难办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巧娘沉默片刻,拱手对齐妤道:
“王妃,当年确实是师太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但真正救我们性命的是您,我和金荣怎样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巧娘对齐妤表了一番忠心,相处多年,齐妤自然明白,先前不过是叮嘱一番。
“行了,你会去吧。”齐妤对巧娘又吩咐一句:“下面办事的人,该赏就赏,别舍不得银子,没的给人笑话。”
巧娘什么都好,就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下面的人背地里都叫她铁鸡夫人,如今还当面给齐妤提起,巧娘也是难为情。
“您把我当什么人了。该赏的银子,我何时少过他们一笔了。王妃不用提醒我也知道的。”巧娘说。
齐妤也跟着笑了,巧娘看着她,觉得齐妤的表情跟平时有些不同,忍不住问道:
“王妃可还有别的事吩咐?”
齐妤不解:“还有何事?没了。”
“觉得王妃好像与平时不同,欲言又止的。”女人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敏感。
齐妤失笑:
“别疑神疑鬼,赶紧走吧。让所有人都警醒着,大事要来了。”
“是。”
齐妤发话后,巧娘便不再多留,行过礼后就告退了。
巧娘离开之后,齐妤又坐回位置上,从小炉子上拿起茶壶,有条不紊,规规矩矩的做了一套茶艺流程,端起茶杯放在鼻端,却是不喝,将那纸从袖袋中取出,面无表情盯着瞧了一会儿,冷冷一笑。
刚沏好的茶放在一旁。
齐妤从灯笼台上取下火折子,将手中那张纸直接点燃,抛在青砖地上,看着它慢慢的被火烧成灰烬。
再抬眼时,眼神便再度恢复了清明,仿佛先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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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从西山大营视察回来,经过朱雀街口,想着给齐妤去买刚出炉的八宝酱鸭,让兵部的其他几个校尉先回去,张校尉忍不住打趣:
“咱们王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时不时的给王妃捎东西回去,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啊。”
旁边的马上校尉们跟着一阵哄笑,楚慕忍着笑:
“去去去,你们要眼红,自个儿回去找媳妇儿去。本王可不奉陪了。”
一旁校尉们都跟着笑,张校尉跟着楚慕时间长,插科打诨惯了的,不怕他,又道:
“王爷您这般殷勤,什么时候给咱也添个小王爷出来?”
楚慕指着那帮在马上笑他的人,一副要过来跟他们算账的模样,张校尉见状,赶紧一拉马缰:
“属下告退,属下告退。”
说完这些,一群人作鸟兽散,楚慕没好气的收回了手,把马缰递给韩风,自己轻装上阵前往朱雀街,边走脑子里还边想着张校尉他们的话。
小王爷。
他和齐妤生的…小王爷。
近来他能明显感觉到齐妤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从以往的爱搭不理,到现在的不排斥,甚至有时候还能主动来跟他说话。
照这么下去,让齐妤给他生个小王爷出来,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想的事情。
想想还挺激动的。
韩风和纪舒牵着马跟在楚慕身后,就看楚慕一会儿低头发笑,一会儿抬头憋笑,情绪很丰富的样子,不解的对望一眼。
唉,王爷这病情看着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痊愈。
楚慕在五味斋买了一屉刚出锅的荷叶八宝酱鸭,用油纸包着出来,刚要离开,就见人群中迎面跑来一个人。
是林钦的徒弟小刘。
小刘气喘吁吁的跑到楚慕跟前,说道:“我家先生说有大事与您商谈,请您过夫役一叙。”
楚慕和韩风他们看了看,问:
“什么大事?这么急?”
小刘凑近楚慕小声道:“嗯,师父说是关于您的病情,他有新发现。”
关于楚慕的病情,那确实是大事,不能耽搁,楚慕便随小刘去了林钦的药庐说话。
半晌后,楚慕坐在林钦药庐里,林钦给他上茶,楚慕一把夺过茶壶,说道:
“说正事,还喝什么茶。”
林钦一愣:“刚泡好的大红袍,不喝可惜了。”
说完,又把茶壶抢了过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后,问楚慕:
“王爷,您身上的蛊毒如今还想解吗?”
楚慕盯着林钦看了一会儿,说道:
“当然要解。”
林钦有点意外:“可您近来跟王妃的感情不是好了很多,这样也要解吗?”
“废话!这蛊毒就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炮弹一样,放在身上多危险?今日它可以让我爱上齐妤,明日你怎知它不会让我爱上一头母猪”
林钦,韩风,纪舒:…
王爷说的好有道理,他竟不知如何反驳。
林钦干咳一声,收了收心,说道:
“王爷既然想解,那小人倒是找到了个方法。只不过…”
林钦的声音有些犹豫,楚慕等不及问:“支支吾吾干什么,快说!”
林钦犹豫片刻,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
忽的起身,从屋内取出一本古旧的书册,将之翻到他想给楚慕看的那一页。
‘南疆情蛊之毒,有悖常理,损身损性,然情蛊可解,只需以心上人之心头血一两即可。’
那古籍上赫然写了这样一句话。
楚慕盯着这话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韩风和纪舒喊他。
放下古籍,楚慕将茶水一口饮尽,思虑半晌后说道:
“这心上人指的谁?我从前喜欢的是我师妹,难道要去取她的心头血吗?再说这取心头血多危险啊,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吧。那好歹是我师妹,纵然…我…”
楚慕说着说着,只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
林钦幽幽一叹:
“王爷该知道‘心上人’指的是谁,何必骗自己,混淆视听呢。”
林钦一句话让楚慕闭了嘴,不声不响继续喝茶,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把整壶茶都给喝了下去。
韩风和纪舒问:“这心上人指的难道是王妃?”
林钦点头:“不然呢?”
两人沉默对望片刻,只得低头不语。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办。王爷如今把王妃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突然让他做这种两难的选择。
“原本这情蛊也不是不能解开,只需等王爷将仇做|爱,情最浓时,情蛊会自然而然的发生转变,说白了,那时候就是情蛊最混淆之际,只要那时服下解药汤剂,就解蛊,可谁知在王爷的感情还未到最浓时,你们就自作主张,喝了含血的解药,那就等于直接帮情蛊定性,一旦定性,蛊便难解。”
“说到底,原本是不需要伤及王妃的。偏生…”
林钦将关于情蛊的事情不吐不快说了出来,临了还附赠了个大大的叹息。
楚慕将古籍合上,问林钦:
“还有别的法子吗?”
林钦摊手:“情蛊本就难解,这几种解毒的法子都在这里了,这是最后一手。”
楚慕纠结了一会儿后,又道:
“或许还有别的法子,你要不再找找吧,本王不急。”
说着楚慕便起身要走,被林钦拉住:
“王爷,除了这个,再没别的法子了。”
楚慕只好继续坐下,烦躁的想倒茶,却发现茶壶里的茶已经被他刚才全喝完了。
“心头血啊。取了,人会死吧。”楚慕艰难问。
林钦思考过后,答道:“严格说来,也不是必死无疑。只需操刀之人…”
不等林钦说完,楚慕再次打断:
“那还是有可能会死的吧。”
这个林钦确实没法否认,因为这种取心头血的事情,就算是世间最厉害,手最稳的大夫都不能保证一定毫发无伤,安然无恙。
“是。有可能。”林钦直言不讳。
“那怎么可以!”楚慕拍桌愤然起身:“我,我怎么能用齐妤的命来冒险解毒?这不是…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草菅人命’四个字从楚慕口中说出来之后,让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砍瓜,血流成河,如今却跟他们说不能草菅人命。
林钦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楚慕身后,道:
“可这是为王爷解毒的最后一个办法,若是不用此法,只怕王爷今生今世都无法解毒了。”
“王爷不是一直被这蛊毒困扰,让属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帮您解毒吗?可如今方法就在眼前,您却犹豫了,这是为何呀?”
楚慕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伸手捂住心口,他当然知道蛊毒的厉害,现在他不就是在受蛊毒的侵蚀吗?因为蛊毒,所以他只要想到会因此失去齐妤,他这心就跟被一只会收缩的铁笼子狠狠攥住似的,将他的心揉捏的七七八八。
理智告诉他,他是该解毒的。
别说齐妤只是有可能死,便是她一定会死,楚慕也不该心软的。
可是…可是…
他却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法子!他不愿意齐妤受到任何伤害。
“不解,便不解了。不就是一辈子爱齐妤吗?有什么不行的!我巴不得跟她过一辈子!”
楚慕喘着气说出对林钦说出这番话,说完便要走,林钦却还在他身后喊他:
“王爷,不可妇人之仁,意气用事啊。”
楚慕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怒斥:
“没听见本王的话吗?不解!不解了!此事今后休要再提!”
暴怒说完这话,楚慕便头也不回离开了林钦的药庐。
第75章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楚慕在外转了好久, 直到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才回到府中。
主院里灯火通明,楚慕站在垂花门里,看到齐妤半躺在秋千架上仰头看星星,旁边几个小丫鬟在围着笑闹, 一团和气的样子让楚慕心情变好。
走过去, 小丫鬟们吓得行礼后便散了, 明珠和琥珀给楚慕搬了张椅子过来后, 就识趣的进了房,把院子留给他们。
楚慕坐在椅子上看着齐妤, 齐妤也在看他, 嘴角含笑,目泛涟漪,看的楚慕心妗摇曳,一摔袍角,便挤着坐到另一边, 齐妤没办法只好把双腿缩起给他让位,楚慕干脆将她的两只脚搬到自己身上, 稳稳的放好。
齐妤没有像之前那般矜持的挣扎几下,而是顺从的按着楚慕的意愿,把腿放到她的身上。
“今日好像有心事。”齐妤看着楚慕说。
楚慕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嗯, 有点。”
“能说吗?”齐妤问。
楚慕摇头。
齐妤便不再问, 继续仰头看她的星星。
楚慕沉默了片刻, 觉得有些没趣, 见她抬着头看天,便也把头扬起来往天上看去,这个时节还不到满天繁星的时候,只有寂寥的几颗,着实没什么看头。
“别看天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楚慕拍着齐妤的腿说。
齐妤收回目光,疑惑的笑问:“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哪儿都好看啊。”
无聊的对话之后,又只一阵无聊的沉默。
楚慕心里装着事,很想跟齐妤倾诉,可他不能说,憋在心里既堵得慌又闷的慌,而齐妤似乎也没意愿问他,楚慕不说话之后,齐妤就再次将目光仰望到了天上。
夜幕苍穹之下,美轮美奂的花园之中,一座秋千之上,两个靠坐之人,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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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的过了几日后,齐妤收到一只信鸽,带来的信上写着:
‘君所托之事已有结果,望见。’
齐妤写下一封回信,说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将字条塞进鸽子腿上的小信筒里。白鸽飞跃千家屋脊,穿庭过院,最终落在了一座府邸的西窗前。
轮椅推过,楚肖取下信,展开看了之后,便笑着将信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
知更敲门进来回禀事情,对楚肖道:
“王爷,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年卢家人竟真被咱们找着了。”
楚肖眼前一亮:“哦?当真?找了好几年都毫无音讯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卢太医家当年被追杀,死的死,藏的藏,卢太医的独子侥幸存活,咱们找了他多年都没找着,那是因为他这些年出关了,他在关外开了个医馆,咱们在关内便是找破天也不可能找到。”
知更伺候楚肖多年,自然知道楚肖的心意,来回禀之前,便早将一切都探听清楚了。
“被追杀出关,倒是合情合理,可派人去关外查探过?确有此事?”
“王爷放心,在找着人之后,便让人去查探了,果真如此,与他被追杀逃亡的时间完全吻合,而且这些年小卢大夫在关外已颇有名声,这些必然不会是作假,定是老天有眼,知道王爷要谋大事,特意相助呢。”
若人没问题的话,那确实是老天有眼,特意相助。
卢太医当年只是提出一句先帝死因有异,未敢伸张,便知大难临头,连夜卷了先帝的医档,带着全家逃离京城,安家怕事迹败露,一路追杀,卢太医惨被杀害,其独子倒是侥幸逃脱,这些年楚肖一直在找的就是卢家后人和当年被卢太医卷走的先帝医档,有了那些他便能证明安国公府谋害先帝,只要证明了这一点,那就能名正言顺的让太后认罪,让皇帝退位。
无巧不巧的是,齐妤那边刚给他送了一份大礼,便是他遍寻未果的安家那害人无形的香丸,让人查验过后,已经将香丸中所有的成分都调查出来,只要有当年先帝的医档在,两相对比,还怕安家不俯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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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林钦告知楚慕他体内情蛊有解之后,楚慕便多了份心事。
每回看见齐妤都觉得心中被愧疚占据,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原因,总觉得近来齐妤对他的态度又日趋迷离起来。
虽说她现在看见他也会对他笑,也会和他一起吃饭,也会听他说话,可那感觉就是有些不同,就好像她明明在眼前跟他有说有笑,但其实却离得很远,飘忽不定,让楚慕想抓都抓不住。
楚慕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每回问齐妤,她都是一脸笑容的反问他:王爷觉得呢?
楚慕气绝,他要是知道的话,怎么还会问她?
春季正是练兵的时节,所以楚慕大多都在军营中,这日从军营回家,想着好多日没带齐妤出门,便早早回来,可等他洗好了澡,齐妤却还没回。
“王妃这段日子很忙吗?怎的总不见她在家?”楚慕问府里的管事。
管事回道:“回王爷,近来王妃是有些忙,连着好多日,白天都出门呢。”
“好多日?”楚慕奇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管事摇头:“王妃没说,小人也不敢问。”
抬手让管事退下,楚慕带着疑惑,一路踱步到王府门口,站在门前张望片刻,一辆马车在肃王府门前停靠,楚慕看见马车上一个大大的‘康’字,竟是康王府的马车。
楚慕亲眼看着齐妤从康王府的马车走下来,看见站在台阶上的楚慕,齐妤并不见慌张,让琥珀去谢过康王府的车夫后,便拾阶而上,与楚慕打了个照面,对他福身行礼,然后便目不斜视入府。
楚慕等康王府的马车离开之后,才纳闷的追随进府,喊了声:“等等。”
齐妤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停下脚步,楚慕见状追上前一把扣住齐妤的手腕:
“让你等一下,没听见吗?”
齐妤在被扣住的手腕上看了几眼,眉峰蹙起,而后问:“王爷何事?”
楚慕见她蹙眉,心知弄疼了她,赶忙松了劲道,问:“你怎么坐康王府的马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