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安家逼的太急,安氏根本不愿意得罪齐家,毕竟以后她还是要在齐家过日子的。除了不能掌权之外,安氏扪心自问,她在齐家的日子还是相当舒心的。
齐振南与她不亲近,可他身边也没有莺莺燕燕,不像别家老爷那把,左边一堆妾室,右边一堆佳人,外头各种外室,在齐家,她总是受人尊敬的国公夫人,出去谁都高看她,可安家那边总是用她的短处要挟她,让她在齐家闹,闹的如今连脾气最好的老夫人都受不了了。
安氏真怕再这么下去,她早晚给安家拖死。
“娘~~”齐韵还在旁边撒娇求她。
安氏把心一横,说道:“合该也是你运气好,昨儿你外祖母才让人给我送了一些过来,说是家里最后一点,用完就没了。你今儿就来跟我要,像是天注定似的。”
说完,安氏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将之打开,齐韵凑过去看,只见盒子里放着两只黑黢黢的香丸,一只颜色较深,一只颜色较浅。
看着这香丸,安氏百感交集。说起来,当初她能跟齐振南春风一度,也是多亏了这个玩意儿。不仅是她,便是当今太后,凭什么能让皇帝专宠她一人,也是亏了这个。但说出去要杀头的是,这药不能见光,因为皇帝之所以英年早逝,其实也是因为太后常与他用这个东西的缘故。
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安国公府成了一笔最大的买卖,当时的太医院正曾怀疑过先帝的死因,但因证据不足,没能引起关注,但安家却害怕,怕被起底,所以从那之后,就彻底禁用此药,一把火全给烧了。
如今这些还是安国公夫人往年悄悄留下的,是上次宫宴,安氏跟安国公夫人要的,因为她说,齐振南不与她同房,她没法吹枕边风,安国公夫人这才拿出她的珍藏来给她,为的是让她笼络齐振南的心。
可安国公夫人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安氏的托词。齐振南何止是不与她同房,从她嫁到齐国公府来,齐振南也就碰了她一回,便是她用这香丸的那回,后来有了隽哥儿,齐振南更加不理会她。
如今她便是得了这香丸,只怕也难引得齐振南来她屋里。
要不怎么说齐韵运气好,有些事就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药刚送过来,她就过来要,这不是天注定又是什么?
反正她想给齐振南用药是为了解决安家的事情,要是女儿跟楚策成了,将来让楚策出面去跟楚慕说,效果也是一样吧,说不定还更好。
这么想着,安氏心中便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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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妤在看去年年底田庄送来的账目,琥珀就急忙进来通传:
“王妃,儒王府的小杜求见。说是儒王有难。”
齐妤赶忙让人进来回话,小杜满头的汗,见了齐妤直接跪下磕头:
“王妃救命。”
齐妤让他起来慢慢说,小杜告诉齐妤,今天楚策早上照例前往丞相府,没想到半路遇见了几个国子监的公子,还有随国公府世子和安国公府的哥儿,无不诚心的请楚策去喝茶,楚策想着时间还早,喝盏茶也来得及,便与他们去了。
谁知到了茶楼后院,楚策身边的人就给阻挡在外,小杜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着就哥儿几个喝茶不会有事,可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楚策没出来,那些与他一同进去的公子们倒是出来了,小杜躲在门缝里瞧的真真儿,看见安国公府的哥儿一个个的在使银子道谢,小杜知道不妙,未免打草惊蛇,就赶紧跑来跟齐妤救命了。
齐妤听说这里面有安国公府的事儿,就知道不好,哪里敢耽搁,直接带着王府的人就随小杜去了那个茶楼,茶楼后院周围果然有几个小厮看着,见齐妤带人进来,还想阻拦,被王府的侍卫直接处置掉。
齐妤冲进后院,看见正中间一间房,房门紧闭,二话不说就带人踢门而入,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尖叫,齐妤看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不是齐韵又是谁。
而躺在软塌上的紧闭双目的正是楚策,跟齐韵不同的是,楚策衣裳完整,看来齐韵是刚做好准备,还没得手。
齐妤往地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齐韵看去,见她抱着衣裳遮挡在胸前,因着房里突然多了人,还有不少护卫男子,她想穿衣服又不敢,只得裹着,抱着自己,还色厉内荏叫道:
“齐妤,你这臭女人究竟想怎么样?我…啊!”
齐韵想着自己被抓个正着,肯定是毁了,干脆骂一骂齐妤出气,没想到满腹的谩骂还没出口,就被琥珀和明珠按着‘啪啪’两个巴掌。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还敢骂人!看我打不死你!”琥珀是个彪悍的,直接坐到了齐韵身上,左右开弓抽齐韵的巴掌,可怜齐韵又要遮挡琥珀,又要遮挡身子,给打的除了叫唤出气,别无他法。
“够了。”齐妤大喝一声,制止了琥珀,冷静吩咐道:
“给她穿上衣服,捆起来,从后门带走。”
齐妤又看向床上的楚策,喊来小杜,吩咐道:“你也赶紧把你们家爷带回去,别声张。回去之后,派人到丞相府传个话,就说王爷染了风寒,今儿就不去作陪了。”
小杜连连点头,让另一个护卫帮着忙,就把昏迷不醒,仿佛四肢瘫软的楚策给抬了起来。
房间里都收拾了之后,齐妤正要离开,目光却被床边的一只香炉吸引,只见那金兽中烟雾袅袅,齐妤走去揭开盖子,里面的香刚燃了一点,齐妤捂着鼻子用拨香丸的铜签将香丸的火光压死,香炉旁还有个黑檀木的盒子,应该就是放置香丸的,盒子里是另一枚颜色较深的香丸,齐妤眸光微动,似乎想到了点什么。
她将香炉里熄灭的浅香丸取出来,仔细用帕子包裹好,然后又将那黑檀木盒子一并取走,走到门边却又停下脚步,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将软塌旁的那只金兽香炉也包起来直接带走了。
其实当年宫闱之事,齐妤也多少有些耳闻,先帝的身子骨素来很好,少时体魄健壮,是众皇子之最,先帝登基,先后纳了安家两个姐妹,那之后,身子骨就每况日下,齐妤曾隐约听齐振南提过一嘴,说当年有个卢姓太医曾指出皇上驾崩有因,可之后却不了了之,因为那卢太医找遍了皇帝寝宫,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齐妤坐在马车里,将那香炉和檀木盒子取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

第73章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六榕寺内古树下, 齐妤静立仰望, 看着因冬日枯败的枝条上抽出点点新芽。
身后传来车轱辘的声音,齐妤回头, 看见了笑容满面的楚肖。
楚肖请齐妤去院子里小坐, 石桌旁, 两人对坐, 烹茶而饮。
“多时不住王府,总觉得人太多, 住不惯,还是在这里睡的安心些。”楚肖一边给齐妤斟茶,一边说道。
齐妤打量四周风景,赞道:“确是个清静之所。”
“何止清静, 虫鸣鸟叫,溪水潺潺, 入耳皆自然。”楚肖对这里的环境也十分满意。
齐妤低头喝茶, 楚肖也喝,喝一口茶, 要抬眼看齐妤两次, 等齐妤喝了两口,放下茶杯, 他也才跟着放下茶杯,说道:
“没想到你会去康王府找我, 若是早知道, 我定在府里等候, 不叫你奔波。”
“无妨。是我没有提前通知你。”齐妤说。
楚肖深情看着她,齐妤低头从袖带中取出一只黑檀木的盒子,推送到楚肖面前,楚肖打开盒子,问道:
“这是什么?”
齐妤摇头:“不知道。今早阿策被一个姑娘算计,差点与她行了苟且之事,被我撞破,阿策神志不清,我怀疑与此香有关,我想你帮我查查看这香的来历。”
楚肖没想到是这么件事,略有疑惑道:
“这区区香料,你身边无人能看吗?”
齐妤叹息,摇头道:“那姑娘身份特殊,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想着你掌管刑部,手底下不乏能人异士,再古怪的东西在你们看来都是寻常,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与风言风语。”
“原来如此,不知那姑娘是何特殊身份?”楚肖问。
齐妤盯着眼前茶杯,冷道:“我那继妹,齐韵。”
楚肖了然,齐韵是齐国公夫人安氏与前夫所生之女,随安氏一同入了齐国公府的籍,女子用香料勾引男子,确实惊世骇俗,齐妤怕连累齐国公府的名声,自然不敢声张,这才找到他这里。
楚肖看着盒子里的香料,眼中闪过一道奇异之光,问齐妤:
“你说这香是你那继妹的?你继妹是安国公府的吧。”
齐妤自然点头:“嗯,没错。”
“咦,为何每丸只有半片?”楚肖发现盒子里的两颗香丸都只有一半。
齐妤看了一眼,淡道:“我发现的时候,盒子里就这些。”
楚肖猜测:“那丫头估计第一次用这种下三滥的香料,烧的时候可能不敢全烧吧。”
将盒子盖上,楚肖对齐妤道:“放心吧,一会儿我就送去让人分辨。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知你。”
“多谢。”齐妤道谢后,便要起身。
楚肖见状,赶忙喊住她,说道:“这就要走吗?不再说会儿话?”
齐妤闻言,又坐了下来。
楚肖高兴的给她添茶:“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上回一时冲动,让三哥看见了那个玉佩,他回去,没有为难你吧?”
齐妤敛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却溢于言表。
楚肖见她这神情,心里几乎断定楚慕因为玉佩的事情迁怒了齐妤,齐妤无可奈何才将那玉佩给了楚慕,然后楚慕就特意拿到他面前显摆。
“三哥的脾气还是那般粗莽无状。”楚肖做出总结。
齐妤看着桌上的杯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杯沿打转,虽然没有抱怨一句,但看起来就是落落寡欢的样子。
“你可会怪我?”楚肖问。
齐妤抬头不解:“怪你什么?”
“怪我沉不住气,怪我…不顾你的感受,非要挑衅他。”楚肖语带歉意。
齐妤沉默片刻后,果断摇了摇头。
齐妤抿唇,眸光微动,缓缓抬起与楚肖对视:“你我总是一起长大的。”
楚肖这才心下大安,说道:
“你不怪我就好。”
楚肖听了齐妤宽慰的话,两人相视而笑,阳光撒在安静古朴的庭院中,将两人的身影折射到地面,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楚肖亲自送齐妤到山门,看着她坐着小轿子下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动轮椅准备回去,却没想到看见姬氏站在榕树下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已经嫁给楚慕,为何还对你如此亲近?”
先前齐妤和楚肖在院子里说话,姬氏在里间窗子后看的真切,不禁问道。
楚肖温和一笑,答道:“母妃不懂她,她最是讲究敏感,三哥那粗野狂放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喜欢的。”
姬氏对他这评价不置可否,问:“那你就能肯定她喜欢你?”
楚肖笃定一笑:“我与她自小认识,我自是能肯定的。”
姬氏心中五内陈杂,半晌道:
“我瞧你三哥现在对她可不怎么粗野了,细致周到的很?你未免太过自信。”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三哥对她的好都不是真心,唯有我。”楚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要从姬氏身边走过。
姬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小儿子,随在他旁侧边走边说道:“孙臣和刘姑那些人你派出去至今未归,如今你初入朝堂,身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楚肖看着渐渐偏西的夕阳,对姬氏问:
“母妃,为何您从来不会担心三哥身边人手够不够用?我和他都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姬氏停下脚步,两手攥拳,眉心紧蹙。
楚肖在一侧等候她的答案,但很可惜,无论他问多少次,姬氏都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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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妤从六榕寺回来之后,又去了儒王府。
看见小杜,齐妤急急问:“可有请过大夫来看?”
“是,大夫看过了,说王爷没什么问题。”小杜答道。
这个回答并没有脱离齐妤的猜想,如果那香丸是出自安国公府的话,必然是那种,就算使用了也不会立即对人产生危害,只有日积月累使用才有可能。
从儒王府回到肃王府,齐妤一路上都在想事情,忽然马车停下,齐妤身子一晃,还没来得及问话的时候,楚慕便钻了进来。
他进来了,明珠和琥珀就自觉下车去了。
齐妤不悦道:“你怎的每回都不走寻常路?叫人没点准备。”
楚慕笑嘻嘻的凑上来:“在我面前,你要准备什么?”
齐妤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蔫蔫儿的靠在软软的侧壁上,楚慕见她没什么精神,问道:
“今儿看起来有事发生,不高兴了?”
齐妤不想说话,楚慕也不逼问,径自说今日兵部发生的趣事:
“…就这样,演武场操练的时候,小林校尉把韩大将的裤子给扒了下来,把韩大将当场给臊的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里充斥着楚慕爽朗又激动的笑声,让马车外的人都为之侧目。
然而这些却没有让齐妤产生共鸣,反倒是看着楚慕在哪儿笑的前仰后伏,满坐垫打滚的样子,让齐妤抑郁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丝丝。
“你怎么不笑呢!当时场面老尴尬了。”楚慕十分希望齐妤能赏个笑脸出来。
齐妤给他缠的没办法,无可奈何的牵动嘴角笑了笑。
“哎,这就对了!虽然你板着脸也很好看,但我还是希望你多笑笑,每日高高兴兴的多好。”楚慕如是说。
马车停下,楚慕率先下车,齐妤不觉有他跟着下车,谁知下车一看却发现马车没有回王府,而是来到城中最为热闹的酒楼明月楼,这楼高五层,每层都张灯结彩,夜幕降临之后,楼身所有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看起来比白日里还要繁华漂亮。
齐妤看向已经跳下马车的楚慕,只见璀璨灯光下,他正对自己张开手,齐妤自然而然的将手搭过去,由着他把自己扶下车。
“这是做什么?”齐妤问。
“明月楼的酒菜你吃过吗?”楚慕牵着齐妤走上酒楼台阶,立刻就有跑堂的出来迎客:
“自然吃过。”齐妤确实吃过明月楼的菜肴,但那都是琥珀她们买回去给她吃的,她并没有亲自来过。
这明月楼里面的灯光犹如白昼,里面热浪滔天,一楼是大堂,中间有戏台,周围摆了至少四五十桌的散客桌,楼上四层皆以大堂为中心,分别设了各种雅间,客人们可以在雅间外面,凭栏而坐。
“但你肯定没来过。”楚慕见齐妤进门后便被楼里灯光吸引的四处观望,于是一猜一个准。
“没来过又如何?”齐妤嘴上这般说,被楚慕牵着上楼的步子倒是轻快不少。
楚慕凑近她耳边说话,齐妤下意识躲开,被楚慕瞪了一眼:“啧,过来。”
齐妤却是不动,以为自己已经表明态度,想跟楚慕保持距离,谁知楚慕那不知所谓的手臂却比他说的话还快,直接长臂一伸,将齐妤的身子搂到身边。
“爷们儿跟你说话,你得靠过来,躲了算怎么回事儿?你让人家怎么看我?”楚慕自有他的一套歪理,齐妤是辩不过他的,也懒得跟他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口舌,他爱搂着便搂着吧,横竖又不会掉块肉。
“我跟你说,明月楼的吃食分好几个档次。每回你让人带回去给你的,那都不是最高档次的。”楚慕带着齐妤进了三楼最里面的雅间,他知道齐妤好清静。
“笑话,我的人难道还会给我带不好的东西回去?”齐妤嗤笑。
楚慕带齐妤坐下,从跑堂手里接过茶壶,吩咐了一句:“去上菜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跑堂的出去之后,楚慕也给齐妤倒完了茶水,体贴的送到她手里,说道:“你是误会我意思了。你们齐家这种富贵通天的人家,买的样样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齐妤被他似真非真的一句话给逗笑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档次,不是东西好不好的意思,而是指火候和用的时间。你每回让人带回去的东西,就算是放在暖箱里,那味道比刚出锅的都要差上许多。就好比明月楼的招牌菜‘香煎菇笋肉’来说,这味道刚出锅时,菇香笋脆肉鲜嫩,送到客人桌上立即吃,跟放进暖箱里过会儿吃,那味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跟你说,考验一家酒楼的菜品如何,不是看那些厨子大鱼大肉做的多好,那种东西用的材料多了,便是勾汤味道也错不了,就是要看他们那些煎炒的火候,比如这明月楼里还有罗勒蟹脚,咸酥大明虾,素四喜,茶香酱鸡,滑鱼片…”
楚慕就跟是这明月楼的伙计老板似的,可着今儿跟齐妤讲解明月楼那些好吃的菜式,齐妤一边喝茶一边听,一边听一边感慨,楚慕这人不去天桥说书真是可惜了,那小词儿一溜一溜的。
齐妤原本是郁闷一天了,心情也很低落,可现在喝着茶,听着楚慕滔滔不绝介绍明月楼的各路菜肴,各种做法,听着他的声音和雅间外那些传客走动声,让齐妤没由来心情就平缓了许多。
楚慕一直介绍到明月楼的伙计送菜上来才停住。
菜是一道一道上的,楚慕每道菜都替齐妤布好之后,等齐妤吃了第一口给出评价之后,见她满意的,自己才吃。
这么来了两三回以后,齐妤被他这举动弄的忍不住掩唇笑了出来: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给你试毒?”
每道菜都是她先吃,吃完了等她评价,流程跟宫里试毒太监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慕看着齐妤的笑颜,感慨道:
“终于是笑了。这下我可以放心吃了。”
齐妤这才知道,先前楚慕做的那些,竟都是为了让她开心吗?

第74章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从明月楼出来, 齐妤和楚慕走在朱雀街上, 此时已经戌时一刻,白日里热闹的朱雀街此时也冷清了不少, 临近宵禁, 出来逛街的人早已回去, 街面上还有一些店铺挂着灯笼收拾。
齐妤的手被楚慕攥在掌心, 楚慕的手很暖,两人手牵手, 肩并肩走在落寞清寒的春夜里,不知是多吃了几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齐妤觉得脚下软软的, 仿佛行走在无人的云端,轻飘飘的, 又像是风筝, 随着夜风飘摇,思绪和身体都像是要飘向远方, 而楚慕的手就是拉着她的风筝线, 纵然被风吹赶,却也不会失去归来的方向。
“真是跟做梦一样。”楚慕突然开口, 将齐妤的思绪拉回。
“什么?”齐妤问。
楚慕将两人交握的手举起,对齐妤笑道:“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 我会因为牵着你齐妤的手, 在夜半街上欣喜若狂, 我大概会赏那人一顿板子。”
齐妤勾唇浅笑:
“也许不止一顿板子。”
楚慕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没错,我可能还会杀了他。”
“但是,现在我却想赏他,赏他一世富贵,因为我现在觉得他实在太有眼光了。”楚慕紧接着又道。
齐妤转头盯着楚慕看了一会儿,说道:
“如果一年前有人与我说,我也不信。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王爷发生改变的?”
楚慕心上一紧,装傻问:“什么改变?”
齐妤一眼看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怎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的。”
面对齐妤的质问,楚慕心虚的很,其实他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对齐妤的喜欢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因为情蛊的原因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心里、眼里,骨子里所思所想所见全都是齐妤,齐妤便是打个哈欠,他都会觉得好可爱,想把她揉进怀里疼爱。
从前他不喜欢齐妤,以至于从未了解过她,如果不是中了这情蛊,他甚至还觉得齐妤就是个普通的京中贵女,菟丝花般养在温室,需要男人的呵护与照料,但了解过齐妤之后,他才发现,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齐妤非但不需要男人照顾,她甚至比男人还男人,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人意料,心狠和坚强的程度让人震惊。
楚慕不喜欢柔弱的女子,觉得女子在这世上本就不易,却还将一生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让男人掌握她的生杀予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味的依附讨好,失去本我,毫无特色,那便是有倾国倾城貌,也总有一天会叫人厌烦。
“因为…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你不是个好人。”楚慕想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齐妤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楚慕见她仰头,将两只漂亮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满眼盛着讶然,楚慕拥着她开怀的笑了,齐妤费劲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副要让楚慕把话说清楚的样子。
“你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就喜欢你这样。”楚慕抱着齐妤表白。
前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琥珀和明珠跟着马车旁走,韩风和纪舒则牵马追随,一切环境都很合适偷一个香。
楚慕嘟着嘴凑上去,被齐妤伸手捂住嘴推开,楚慕想避开障碍再来次突袭,齐妤慌乱闪避,两人同时叫了一声。
齐妤叫是闪避中情不自禁的发了一声,而楚慕叫则是实打实的惨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