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见识见识少将军亲自押送过来的镖物。”
你争我夺
“在下想见识见识少将军亲自押送过来的镖物。”
中年男人对王少将军如是说道,少将军面上一愣,迅速敛下目光,像是思虑片刻,这才抬头问道:
“顾大哥是说…”
骁骑营总领顾明义立刻赔笑着点头,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神情,只见王少将军只是沉默片刻,便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这有何难。”说着,便大手一挥,对门外仆从喊道:“来人呐,派多点人去把宝物抬上来给顾大哥看看。”
宝物?韩平在脑中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她猜到的那样东西。
笙歌艳舞,极尽欢乐。
正说话之际,却见那王少将军忽然撇下怀中美人,站起来向外迎去,顾明义立刻随之而行,来到门口处。
韩平偷偷望去,只见一只硕大的铁箱被两名壮汉抬着走了过来。
看那两名壮汉步履艰难,每走一步似乎都要酝酿片刻,沉重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作假。
王少将军抬手示意顾明义退一步,他自己也退开一步,正好站在韩平身侧,韩平埋下头,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他一番,这小子五官平常,侧面来看鼻子还算挺拔,但配上一双形如樱桃,过分小巧的唇,苍白中带着些许病态,十足薄情相。
两名汉子抬着铁箱走了进来,经过韩平身边的时候,忽然抬在前面的那人不知为何膝盖一弯,踉跄着朝韩平的方向撞过来。
韩平连忙伸手一扶,原本以为的沉重并未袭来,反而她好像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般,一下子便将汉子扶住站稳了。
王少将军对韩平抱以怪异的神色,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对她浮现出一抹苍白的笑,惊起了韩平满身的鸡皮疙瘩。
箱子平安落地,一名汉子抽掉了铁箱上的四道铁棍,王少将军亲自来到箱子前面,顾明义尾随而至。
“顾大哥,你看吧,这个就是兄弟我亲自护送的宝物。”王少将军义薄云天,慷慨的对顾明义说道。
顾明义对他抱拳一揖,神色有些激动,却怎么也打不开铁箱的盖子,一望之下却见铁箱外挂着一只金刚石锁。
坑爹啊。
“额,还请少将军…”顾明义眼神向锁看了看,对王少将军满面堆笑道。
少将军不解:“什么?”
“…”顾明义咬牙明言道:“请少将军开锁。”声音中已有些怒意。
只见王少将军两手一摊,老实巴交道:“我没有钥匙。”
“…”
韩平看到顾明义脸色爆红,一副想要发作却又拼命隐忍的样子。
“唉,顾大哥,你是我的知己,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了,我爹对我就像是防贼似的,这东西是宝物,也是他让我暗地里运来京城的,可是,他却在这金刚铁箱外加了一把金刚锁,砸不开,撬不烂,还重的要死,你说,他这是相信我吗?狗屁!”
见顾明义脸色不善,王少将军纵是再废柴也看得出来,连忙解释说明一番。
顾明义满脸吃瘪的看着他,自己仔细想想也觉得他的话可信,毕竟漠北的王啸天是称霸一方的枭雄,在云荒四大家中的地位超群,无论是兵力还是谋略,都不输韩家家主韩峰。如此人物又怎会掉以轻心,将重宝压在一个不学无术,酒色淫邪的儿子身上呢。
估计这回让王少卿护送宝物也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谁能想到他竟会派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废柴担此重任?
他被王少卿拉到了酒桌之上,两只眼睛还是紧紧剜住那只乌黑的大铁箱子。
韩平肚中笑翻了天,表面还要维持平静的模样。
她正估摸着可以找个机会悄然退下的时候,忽然这间房中走入了一个想破她十个脑袋都想不到的人——李淮璟。
这厮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吃了那么多羊肉,不早点安歇也就罢了,竟然还有精力出没这种荒、淫派对,不是臊得慌吧?
韩平百思不得其解,赶紧埋下头,努力向后退了退,祈祷这厮千万别转头。
顾明义一间来人是李淮璟,立刻从坐席上站了起来,恭敬行礼,又对王少卿比了比手,道:“少将军,这位便是定王殿下。”
王少卿立刻拜倒,就差山呼万岁,对李淮璟行礼道:“不知定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淮璟挥了挥手,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口的大铁箱子上,苍劲的手指轻抚箱身,低沉柔雅的声音道:
“起来吧。”他围着箱子转了一圈,像是梦呓般头也不抬继续问道:“不知大帅何时抵达京城?”
王少卿做足狗腿样,知无不言:“明日酉时。”
“很好。”李淮璟仿佛天生不带人类感情般冷冷道,拥着暖裘坐在桌旁,从韩平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他完美的下颚弧度,不由得心中一紧,却听他又道:“少将军远来是客,莲容是本王最喜爱的女人,今晚便由她替少将军接风。”
说着,便对莲容挥了挥手,冷酷道:“去吧。好好伺候少将军。”
莲容掩下满目的失望,姿态妖娆的来到王少卿身旁,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王少卿对李淮璟忽然道:
“莲容姑娘既是殿下最爱,末将不敢夺人所爱,今晚随便找个人伺候就行了。”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王少卿会拒绝如此美艳的莲容姑娘,正不解之际,却见王少卿抬手一指,道:
“我就要这个丫鬟过夜好了。”
韩平无语凝噎的看着王少卿,此时此刻,就算她再想躲藏也没有机会了。
李淮璟回头,像是没有认出丫鬟打扮的韩平般,神色如常,挑眉道:“少将军眼光独到,却不知这粗鄙丫头哪里入了少将军的眼?”
王少卿听见有人夸他,不论真假,自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立刻回道:“这个丫鬟很特别,虽然黑了点,但五官还凑合,像极了我们漠北的豪放姑娘。”
天啊,你怎么不降一道惊雷,把这个混蛋给劈死啊?
李淮璟自座位上站起,走至面容纠结的韩平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涨红的脸看,良久才道:
“仔细看来,五官是还不错,但本王看来,她却不适合少将军。”凤眸一敛:“莲容,还不带少将军去休息,让他忘记漠北黄沙,体验一下真女人的绝妙滋味。”
“是。”莲容姑娘愤恨的在韩平脸上扫过一圈,咬着红唇道。
“不不,她就挺好的。”可是王少卿却像是杠上了,执着道:“我不嫌她粗鄙,她不也是楼里的姑娘吗?是姑娘就有权利被人爱护滋润,真女人固然**,但末将更乐于让这名丫头体验一下何谓真男人。”
韩平:…算了,雷还是劈她吧,她死比较快。
暗中算计着,一会儿等‘真男人’落了单,她要把他的头塞到裤裆里去,爆他菊,让他也尝尝她这个‘假女人’的手段。
李淮璟噙着笑,阴冷的目光瞥向王少卿:“既然你说她像是漠北豪放女子,本王也想尝尝是何味道,都出去吧。”
王少卿还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顾明义拉住了手肘,推了出去。
铁箱子宝物如来时那般被抬出,不一会儿的功夫,闲人走尽,只剩下韩平和李淮璟二人。
韩平率先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眼观六路,寻找最佳突破点。
李淮璟气势阴沉的走近韩平,阴阳怪气的目光将她从上看到下,火辣辣的,像是被他以目光脱掉了全身衣服般灼人。
“楼里没教你怎么伺候客人吗?”
韩平逼得节节败退,但心里想着,凭他喝过她的酒,吃过她的肉这情分,应该不会对自己很下毒手的。有了这份淡定,韩平忽然觉得勇气充盈起来:
“额…那客人是想绑着来,还是吊着来?”
秀才怕兵,兵怕无赖。
李淮璟慢慢逼近,龇牙恐怖道:“那就都来,绑起来吊着玩,肯定很过瘾。”
小无赖怕大无赖,交锋一回,韩平完败。
正苦思对敌之策时,只见李淮璟出手如电,猛然将挂在屋梁上的纱帐扯了下来,以不容质疑的力量,迅速将韩平压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手臂捆在身后。
“啊!李淮璟,你想干什么?你今晚的吃喝全是我的…啊!!”
韩平愤慨挣扎间,两条腿也被抬了起来,与手捆到了一起,她只觉全身一抽,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李淮璟吊到了房梁上,慢慢垂下。
李淮璟将人吊至他的半腰处,完美绝伦的脸庞上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他伸出手指在韩平脸颊处缓缓摩挲,口中却道:
“今晚闯入刑部劫走秦龙的人是谁?”
韩平躲避着他的冰凉的手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他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李淮璟也不介意她的不配合,反而有些高兴,手指沿着韩平的脸颊来到她的颈项处,一股寒气袭来,韩平想缩头,却借不到力,只能尽量缩起肩膀,抵御来自地狱之手的冰凉。
“是谁?”李淮璟又问。
韩平咬牙切齿道:“是我。把你的手拿出来,想冻死人啊?”
“刑部大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千人计,你是如何躲开他们,找到秦龙的?”
李淮璟近乎贪婪的将手心覆在韩平的肌肤上,他手下的肌肤虽然有些黑,但触感却是极好,柔腻温暖,对他好像有股莫名的吸力般,难以自控。
酒铺揭底
韩平见躲避无望,暗自谩骂李淮璟的卑鄙,寒冬腊月,竟然拿她来捂手,悲了个催的,说话口气自然暴躁:
“你以为刑部大牢就是铜墙铁壁吗?这个世上就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李淮璟微微一笑,冰冷的手掌继续向下探索,顺着颈项来到她的背心,彻骨的寒意让韩平崩溃了,大喊出声:“喂!你他妈的想冻死我吗?快把手拿出来。”
李淮璟也不介意韩平满口脏话,依旧保持和颜悦色,只是将有些暖和的手指开始慢慢在韩平背脊上游移,饶是他手长,从韩平的衣领处伸入,渐渐移到了腰部,韩平身子一紧,这种如【情人爱抚】般的动作让韩平瞬间缴械:
“殿下您英明神武,料事如神,是小的瞎了狗眼,鬼迷心窍,还请英明神武的殿下高抬贵手,别跟小的一般见识!”韩平欲哭无泪,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将马屁拍得震山响,李淮璟冷冷挑了挑眉,眼角有些抽搐,犹豫了会儿,才将自己的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
韩平侥幸逃过一难,强颜欢笑十分狗腿的交代道:
“其实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今晚站岗的是孙平,他嗜赌如命,连带他那营的兵也是如此,我就找了两个能赌的兄弟将他们绊住,等大多数人都被引入内室后,我才溜进去的。”这也是她昨日去赌坊的真正目的,找跨刀的。
韩平这么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连忙道:“不过,那两个兄弟都不知道我的用意,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才肯出手和孙平他们赌两把,跟劫囚完全没有关系。”
李淮璟噙起一抹冷笑:“自身难保还想逞能?”
“不是逞能!”韩平难得视死如归道:“如果殿下因为这件事情落罪于他们,我拼得一死也会替他们报仇的。”
李淮璟将双手拢入袖中,瞥着她道:“两个赌徒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对待?”
韩平双目一瞪,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狭长的双目中流露出的正经却让李淮璟清楚的明白了她不是说笑。
看到韩平这种表情,不知道为何,李淮璟仿佛怔住了,沉着面孔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两人僵持了许久,他才回过神般最后瞥了一眼韩平,拢着暖和的披风走了出去。
“喂喂喂!你走了,我怎么办,喂!”
韩平原本以为他只是吓吓她,不会真走,谁知道他最后白了她一眼,冷冷道:“这个房间又不是铜墙铁壁,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够难倒你么?”
他竟然用她刚才说的话来奚落她,简直可恶至极,挨千刀的混蛋!
韩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悔不当初不该那么嚣张。
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呢?手脚被绑,人被吊在半空,她这个号称无所不能的人又该如何脱身呢?思前想后,一番内心挣扎,看来也只能那么做了。
“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来人呐——”
第二天一大早,韩平顶着一双黑眼珠子和锅底般的脸色从自家院子走出。
苏儿昨晚突然消失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回来了,现正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想开口问,却又被她一个凌厉的杀眼瞪了回去。
整晚的辛劳悲催倒没什么,关键是咽不下心里那口鸟气,她在脑中将李淮璟拖出来,出动十几二十个彪形大汉,将他全身上下伺候了好几轮酷刑这才放他去改过自新。
转过几条街,就来到了老刘酒铺,不管怎么样,答应老刘的事情总归要做——带苏儿一起帮他酿酒,不管最后能做多少,但是面一定要露的,不然就太不够意思了。
酒铺门开着,却挂出了歇业一日的牌子,估计老刘是想集中兵力搞定六百坛酒的超史前大订单。
韩平领着苏儿从侧门进去,直接去到酒铺后院,还未开口喊叫,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满院子的官兵,一水儿撩着胳膊,热火朝天走来走去,搬坛子的、烧火的、倒酒糟的、洗米的…这是什么情况?
老刘从里院拎着一壶热茶出来,看见韩平就赶忙迎上来,喜笑颜开道:
“哎呀呀,韩总兵、韩将军、韩元帅,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快快,进去喝杯热茶歇一歇。”
韩平被他一番奉承弄得起了鸡皮疙瘩,被他生拉硬拽进了里屋,只听她边走边道:“老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呃?”
喊叫声因为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后戛然而止,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淮璟坐在内屋的软座上闭目养神,他怀抱暖炉,面前桌几上虽然放着干果和茶水,却一点都没有吃过动过的样子。
听见韩平的声音,他缓缓张开双眼,眼底闪过一道溢彩流光,深不可测盯着韩平难以置信的脸。
韩平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倒是跑得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顺利脱身了。”李淮璟将怀中暖炉换了个方向,扬眉赞赏道。
韩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昨晚的事,将她吊在半空,他自己却扬长而去,然后又暗中观察她的举动…事实证明,她就是那只被恶猫耍弄的小老鼠。
心存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戏耍小的了。”韩平哭丧着脸指了指屋外问道:“他们想干什么呀?老刘在这条巷子里开了十几年的酒铺,您总不能搅合得他关门歇业吧。”
“搅合?”李淮璟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道:“他们是在帮忙,昨晚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肉,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韩平想了想,估摸着他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听到她跟李淮秀说的话,今日才这么做的。
“殿下、王爷,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呀?”韩平最受不了的就是猜,所以干脆直言问道。
李淮璟微微一笑,向前倾道:“我只想帮些小忙。”
韩平无语的看着他,连翻白眼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挫败的来到他对面坐下,叹气道:
“王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我们之间最好的做法不是缠在一起,而是有多远就离多远,若是兵行险招,很容易引起风浪,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力招架,到时候就死得冤枉了。”
李淮璟嘴角噙着笑,依旧看着韩平不言不语,气得韩平只好继续开解道:
“当今皇上,也就是你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他怎会容得你和一个韩家人扯上关系?尽管那个韩家人是不成器的老三韩平,他也不会允许。”韩平深吸一口气,觉得既然提到了这个敏感话题,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干脆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
李淮璟但笑不语,炙热的目光看得韩平直想低头,两相僵持了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
“韩平,你知道你身上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韩平皱着眉头看向他,吸引?难道她身上有臭狗屎的味道,所以才吸引了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渣?
李淮璟抱着暖炉,自软座上站起,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言道:
“正如你所言,我的身份尴尬,父皇对我疑心,兄弟对我猜忌,有身份的人对我绕道而行,没身份的人对我表面奉承,背后却将我当做垫脚石,随时准备好背叛。”他缓缓踱步至韩平身旁,李淮璟正色道:“只有你,我看到了你的不同,你重情义,讲义气,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吸引我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
韩平静静听着他的话,虽然脑中也在怀疑,但是一看到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时却又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情之心,不管他后面几句是否真假,但是前面说的一定是真,那种坠入深渊的绝望做不得假。
四目相对,两相僵持,韩平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眼中的诚意感动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破锣般的叫喊声:
“头儿,你在不在里面?方副参让你即刻去宫里报到。”
韩平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对李淮璟行礼后便急忙转身走了。
这下招惹大发了,若不是她有坐怀不乱、三藏法师般的定力,一时心热答应了李淮璟的话,没准这酒铺便是她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苏儿和老刘就要带着黄酒和豆腐去哭坟头了,好险好险。
将心中的那一大段真真假假的话抛之脑后,韩平火速赶到宫中去找方副参,他是羽林卫大营中的狗头军师,但凡遇到什么整编整顿之类的疑难杂症,都由他出面处理,有时候,就连总将徐风都得听他的。
“不用怀疑,你们就是整个羽林卫的门面,是招牌,是精英,所以这次才会派出你们对今日入京的各位元老战将们进行…疏散和保全!你们首先要竭力配合巡城士兵们的工作,不能让元老战将们经过的大街上有阻碍,连果皮纸屑都不能有,要让他们畅通无阻,感觉宾至如归…”
方副参一番激昂的慷慨陈词,连带韩平的一百多个门面就被派了出去…首先切入的工作点便是——扫大街!
多么光荣与崇高的使命啊。
闹市闹事
皇上显然对此次四大家的到来很是关注,竟然派出韩峰亲自出城相迎。
漠北、滇南、西塘、东平四大家穿着各自家族的银制软甲,胸腹处刻有各家图腾,城门外战旗飘扬,各家兵士都军容整肃,划为四队,以四家家主为首,整齐肃穆的阵列在定安门前,冬日的暖阳中银甲熠熠生辉,长枪林立,透出杀人的冷峻。
众所周知,边境四大家曾是韩家亲兵,虽如今雄霸一方,有独立军政权,但从礼法上来说,还是隶属韩家的,故四大家主见到韩峰便下马参见,以漠北军主帅王啸天为首,四人单膝跪地,对韩峰抱拳,尊称【将军】,行军中下对上礼。
韩峰威严扫过众人,还未发话,一旁的御林军统领叶韦便当众朗声道:
“吾皇万岁,深知四位将军舟车劳顿,不辞辛劳,特派镇国大将军亲自迎接,并将宝物迎回镇国将军府,请四位将军先去御赐行馆歇息几日,容后皇上自会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韩峰下颚紧绷,目光如钜,对叶韦之言不置可否,四大家主相互对望了两眼,由漠北王啸天出列回道:
“臣等谨遵圣谕。来人,将宝物呈上。”
说话间,一尊乌黑色的铁箱被两名壮汉抬至两军之间,落下时发出巨响,尘土激扬。
韩峰看着面前的铁箱,神色冷峻,若有所思。
韩平作为至关紧要的内勤人员,幸运的是能够站在人群第一排,以维持秩序之名行八卦围观之实,而不幸的是,枪打出头鸟,因为她的行动太招摇,动作太亲民,所以很快被韩峰发现,然后又被他用鼻孔喷了一下。
其实韩峰心情不好是应该的,平白无故被皇帝摆了一道,吃了哑巴亏不说,还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就算四大家在编制上还是韩家的亲兵,但百年已过,早就羽翼丰满,兵力虽比不过韩家军,但独当一面绝对是够格的,他们费尽艰辛得来的烈日弓,本想呈送万岁跟前讨赏,顺便耀武扬威一番,却被皇帝陛下的一道口谕打了回去,而韩家此次没有出力,却成了事件的最终受益者,我要是王啸天,心里肯定不痛快。
可是看那老头面不改色,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韩平着实为韩峰担忧啊…韩峰带兵打仗的能力不容置疑,可是要论到阴谋诡计,他就捉襟见肘,无从应对了。
韩平有些担忧的看着韩峰远去的骏马,如果她是韩峰就不会将烈日弓迎回韩家,她会直接送到皇帝老子的金銮殿去,你让我抢功,我就抢给你看,不仅要抢功还要邀赏,不给不走,给少了,干他娘的。
可是,想归想,如果不将烈日弓迎回韩家,那他就不是韩峰了。因为,那是【烈日弓】,是与【惊虹刀】相媲美的将王宝物,对韩家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