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阿语,你不要拿话来气我。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打算,只是没有跟你说。别担心了。”
我想骂他,可是他按了我的手到他心口上,我看他那个样子,又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神很疲惫,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装的想把我哄过去。
他叹道:“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在怪我。怪我不给你名分,怪我不给无忧名分,怪我让你炼魔代我受过……怪我保不得你们母子。”
我惊道:“我没……没这个意思。”
他抱住我,不再让我看他了,声音极低,道:“阿语,很多话,我不会说。但我想,想,你该知道,在我心里,不禁唯你一人……”
“?”
“也唯有你。”
“??”
我不好意思说我没听出差别来,因此默默地也不做声了。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我想起这句话,才懂得他的意思。前一句说的是他此生心里不会再有别人,这种情话我也听得多了。后一句是说,别的人,别的物,别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我重。
若是我早知道,我会觉得,死了也值了。再也没有半点不安惶然。
当天夜里我衣裳脱了一半,也不在乎暴露了大片春光,直接坐在也脱得差不多的某人膝盖上跟他谋划救子大计。为了避免被人偷听,一向谨慎的本老娘就还布了个隔音结界。幸好我这么做了,因为后来有了很多想听墙脚的人。若是墙脚没有,反而让他们听了我们的话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爱他这样有精神地和我谈论这个儿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的。事实证明关心则乱,他比我冷静一些,也给我指明了方向。
“阿语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是有人借着这次的事情想要打压无忧么?”
我惊道:“会是谁……无忧的年纪还小,能得罪什么人?”
他冷笑道:“那为何要拿你的身份,无忧的身份说话?你重地尊,重火尊,亲桃族,我便重他们亲他们。要挑拨你和地尊的关系是不能,那最好就是能把你也拉倒。长子有罪,从此背上残暴之名,日后声名难复。”
我:“那……是因为我?”
他道:“这些,我本不想对你说。但你实在多心,近日心力交瘁,我不想你乱想。你看,要挑拨你和境密求宠于你,是不能的。因此,唯有把你一起拉下来。我却是容不得他们气盛,这些日子任他们怎么闹都一直不动声色。”
我顿时愧疚得无以复加,低声道:“我……我不好,关心则乱,还给你添堵。”
他叹道:“傻阿语,你只需不要多心。”
我道:“那……如何是好?”
他眯起了眼睛,道:“你不用再去逼问无忧到底为何斩右燎,那其实不重要。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撞在风尖浪口上。”
我:“嗯!”
他倒是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又摸摸我的肩膀,道:“我请了司药,金弋来,其实是为了你。他们二人皆是上神,与你都有故交,此番前来是要护你的,让军中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不出话来,心中略微发疼,因他这样的人,竟为我虚以委蛇,放下他的骄傲要借别人的手来为我造势。
他叹道:“本想……明日再说的。”
我更加愧疚,想挖地洞:“我,我不好,败了你的兴致。”
他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终是笑道:“没关系的,阿语。”
我也没疑心又被他顺手黑了,此刻只无比虔诚地想要忏悔,道:“不,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这些年我以为我长进了的,没想到我还是要给你添乱。”
看他面上淡淡的,一狠心我又道:“以后我都听你的!”
他有些惊讶,半晌才吃惊地笑道:“真的?”
我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然后马上用力点头。
他终是大笑,好似遇到了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而我从未见过,此时只觉得他那飞扬的神采在极近的距离内简直要把我吸进去。片缕的妖娆已经消失殆尽,极阳刚的气息是要让人窒息的。
他道:“好,我记下了。”
我也没去管别的,爬起来一些,抱住他的脖子,满心信任崇拜地道:“然后呢,避过了风头然后呢?无忧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笑意未敛,却眯了眼睛,道:“然后当然是,慢慢收拾他们。这件事还牵扯到一个人,是景合。”
“……关他什么事?”
他道:“他是新提拔上来的将领,魔将的身份还被隐藏着,对外宣称,是你劝降的三苗降将,你自然是他的靠山。”
我惊道:“所以,他侵入了那兵权之中,所以,才引来这么多军中之人不满?是想要用无忧让我失势,然后用我让景合失势?”
他在我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道:“聪明。”
我顿时狂无语,牵着他的小指头,道:“那,具体要怎么办?你不跟我说说,我不安心。”
他利落地道:“首先是要出征,他们闲在境内才有这么多是非。我会调他们出去征战各方蠢蠢欲动的小族。让景合多累功勋,他能反过来支撑你的位置。”
“境内人口繁华的地方大多在你的管制之下,我会让境密帮着你慢慢建成赋税之制,让你掌管奇珍异宝。那你也就掌握了神器的熔炼和封赏。有了这项大权,你便能掌控军中大将。”
“我会无忧送去项怡那里,她掌酷刑。一百年内无忧不死,到时候你的地位稳固,再没有人能将你们母子怎么样!”
“我会迎娶你,坐实你司战后主之位。阿语我要你升为上神,与我并立。等我杀了祝融,剥了他的神骨拿来给你炼丹,助你飞升!”
“……我不要那个人骨头炖汤。”
我抓住他的手,道:“难道就只是军中争权?”
他又眯起了眼睛,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乃共工之母,就算真有人因一景合来害我们母子,但其中必定不乏别有用心推波助澜之人。这用心,可就有的说了……
他道:“正好,让我把那些人也一起清理掉。”
我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冷?来。”
换以前我会啐他。但此时我的心事被安抚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何况我现在对他充满了信赖和崇拜,这个时候你就是真说是“临幸”我也没有意见。
所以我主动又搂住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脸。
他又笑了,道:“你多少年没有自己来碰过我了。”
我嘟囔道:“那是因为你凶,总是吓唬我,还老是不知节制。”
他低声道:“司药说了,不用节制。”
我想了想,道:“那明天我去看无忧,让他不用担心,我也不逼他说了。再去找项怡,交代清楚。”
他按住我,睡了下来,头发泄成一片阴影,道:“项怡那里你不能去。但她心中有数。正好,无忧的修行也到了瓶颈。当初你我都是从火焰山而出,他是我们的儿子,也该进去修行一次。”
我笑道:“嗯!”
想了想又道:“等他出来,妹妹都不认得他了。”
他失笑,道:“好了,不要再提儿子,也不要再提女儿。”
这个好帐篷不能浪费了。
小的好处还在于……我跑不了。
外面隐隐又响起催情的鼓声。百炼说不用节制,果然他就没有节制……是真的没有节制!尼玛原来你以前是节制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一开始也兴致高昂,但后来还是扛不住,只能时睡时醒,尽量给他回应。
后来他见我实在是累,灵力也来不及消化,便也不强我了,大约他也清醒了一些。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还紧紧地握着他的小指头,怕他反悔再上阵。
第一天我们没有出帐篷。但是第二天晚上,我隐隐感觉在半夜的时候他似乎出去过。连着几日都是如此。
终于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我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你去哪儿了?”
他走到我身边,我惊讶地发现他穿了一件很奇怪的衣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好像常常在普通士兵居家的时候看到。他把那衣服脱了,我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他道:“莫惊,谁也料不到我会在此时出去。”
粉红色小帐篷的另一个好处,看似花哨其实是个迷阵,方便他出入。
我想靠近,又恐他身上实在惊人的寒气,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他按按我的脑袋,道:“入了禁制。景合杀了师同。”
“……”我颦眉道,“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道:“他用师同的肉身养蛊,仙婴喂成吞魂炼化成式神。”
吞魂类式神,我了解得不多,但我知道到后期那原本的仙婴最后便完全丧失本性,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和吞噬的白痴魔头,为魔族控制。
“他……跟师同有这么大的仇?就因师同是个GAY?”
他:“?”
我道:“师同是个兔子。”
“??”
“……”怎么越解释越乱,我道,“就是师同喜欢男人。”
他冷笑道:“我知道。他前些日子还妄图勾引廉先,入我境也是别有用心,所以死不足惜。但景合未必和他有大仇,只唯心狠而已。阿语,这便是魔性。我们不得不防。”
我笑嘻嘻地道:“嗯。”
我正YY着景合是否是因爱生恨什么的,难道当年他们兄弟还曾经同抢一受……
某人冷不丁地道:“这些人男男修行,有违天和繁衍之道,虽不入魔却也是不容于世,死不足惜。”
“……那说不定人家是两情相悦呢?”
某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男子和男子……身为男子却像女人一样屈身于下,任人玩弄,孰不知其态丑陋。又或是玩弄男子,强人所难。阿语,你是在为这种人辩解么?”
我苦苦思索,道:“也不全是这样的人。有些女人也自甘堕落,有些男人也强人所难玩弄女人……可也有别的,说不定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之间真的能产生感情,像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样。只是恰好喜欢上同性罢了。”
他颦眉,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好像在说不要再讨论这种恶心的话题。
我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觉得屈身人下是一种耻辱?你是说我往常……你瞧不起我?!”
“!我没……”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怒道:“从今往后你不要碰我!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阿语……”
打了一架,确切地说我是把他揍了一顿之后,他挂着彩,然后继续说他为什么半夜摸出去。
他道:“我出去会过景合,景合俨然已经成了禁制内的王者。所以我打算把那地方的禁制尽量解开,阿语,让境密帮着你,将那里建好,囤阴之地藏到地下。”
我想了想,道:“你是要我在那里建一座城池?”
他笑道:“嗯。你以往不喜涉入军事,都是城营分开的。但这次,委屈你要建一座城中之营,营中之城,这样,自成碉堡。你以往掌主城池,但建了这座城,你就能涉入兵权。”
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渗入军中。何况若我掌神器的炼制和封赏,可以说要掌军权是得天独厚。他这一整套的计划都非常缜密细腻,不动声色蚕食,慢慢渗入,最后压倒性的胜利。这群莽夫,想来不会是对手的。
因我听着觉得妙极,所以响亮地亲了他一下算是赏他的,然后推开他毛绒绒的脑袋,又想到一件事,道:“你就不怕景合坐大,魔族反噬。”
闻言,他傲然,他冷笑,道:“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了。”
总而言之,他要把我这个往日率性而为的少奶奶培养起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真正一境后主。为了保护我的儿子我不介意这么做,而我本身对这种学习上进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很排斥,只是以前没压力也没动力。
三月三很快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曾日夜相伴朝夕不离到这个地步,虽然在一起并不是在亲亲热热甜甜蜜蜜,而是常有谋划,但我还是觉得很不错。
我尤其喜欢他和我说正事的样子,和以往的样子都不同,好像都放开了什么,不再小心翼翼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会把我弄坏。而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的聪明和一点就通,也惊喜我与他的合拍。
三月三结束,我腹中封印着胎儿,自然是不可能再受孕。这就像是同巢蜂王的竞争。蜂王一次会产下好几个下一代蜂王的卵,但最先破壳的那个,会把其他的都破坏掉。我女儿是桃族始祖转世,就算再温和也是强悍的。只是说不上手足相残这么夸张,她只是在尽量避免我再孕导致危险罢了。
出了帐篷,碰上了路过的景合。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流连春色,此时也精神奕奕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很有朝气,但那目中隐隐泛着嗜血的红色。
我身边的男人轻咳了一声,他目中的血色便迅速敛去了。
景合看了我一眼,朝他笑道:“哟,尊主。”
又低下头,笑道:“后主。”
陆陆续续有人从帐篷里出来了,大多带着一脸放松的神色,还有些情侣到现在还黏糊得像一个人似的。但有不少军中人士,见了我们三个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就有些异样了。
我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目光。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自若地和景合谈笑。
是谁将我逼出巢穴?我本无心涉权,但我现在觉得那或许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既然他们觉得景合是我的党羽,并且步步紧逼甚至想出那样歹毒的主意来对付无辜的我儿,我又何妨坐实!</p>
NO.162:请叫我城主
连日来伙同境密归叶还有女越,在那片禁制所在的地方规划出两块土地,将要建成两座城池,以不动声色地将囤阴之地藏好。因由我一手建成的新款城市,自然以我为主。再则前几天司药帝君和金弋神龙来过,表示了不满。关于我的权利,除了明确说过“一分禁制”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坐实。名分,城池。虽然看起来我拥有了很多,不过都是默认的。真的要较真,我其实什么也没有。
身为尊主,我儿子的父亲,他终于在我两位靠山的提点下,意识到这些年很对不起我,开始给我记功,用城池封赏我。无可厚非。
名义上是我的主城,但是实际上由副手景合管辖。
这也无可厚非。有人说了对无忧步步紧逼不是因为我这个做母亲的,更不是针对景合。那很好,现在一码归一码。儿子归儿子,老娘归老娘。儿罪母荣,我为境内的建制劳心劳力多年,不管我的目的何在,我都有权力要求这些。
规划出来的土地刚刚敲定,两座城池也确定了不动声色地开始建。终于放下了手中之事,我大喜过望,终于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去探望无忧。
临行前还亲手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桃花酿,兴冲冲地打算去与我儿同饮。正好他老爹不在,把境内军士都点了出去他自己不可能还缩着,所以也到了前线,唯景合还活跃着。所以没人管我喝酒。
结果跑到狱中却发现已有人在,而我儿子,已经吃喝上了。不是境密。但我儿一向比较冷淡,鲜少见他有这样放松的时候,甚至长时间地望着那女孩子看。
我起初觉得稀奇,甚至还带着笑意想要偷看我家小子看上谁了。可是看清楚了之后我就大怒。
那女子似乎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我儿子落落大方的样子就像个贵公子,伸出手让她给他斟酒。那女子似乎很紧张,手一抖,滴了两滴酒在他手背上,她便慌了,又打翻了小酒壶,更是手忙脚乱地去他手上想要帮他揩。
无忧正想笑,突然一抬头,看到阴沉着脸站在角落里的我,不禁收敛了笑容,道:“母神。”
那女子惊得几乎要跳起来,转过脸来,哆哆嗦嗦地道:“娘,娘娘……”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摆出一张笑脸,道:“你先下去罢,我来看无忧。”
那女子连忙退了出去。
我看了看,地上摆了一张小矮桌,桌子上满是狼藉,她竟也不收走。皱了皱眉,让人来搬了出去。可是坐在地上的时候,又坐到稻草里的一滩酒渍,顿时要抓狂。
无忧道:“母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碎碎念道,这就是我儿子现在的生活环境,我这做娘的不能因为那个小蛇精而迁怒地板。不然他会觉得我在家里享福他却在这里受苦。于是我露出一个笑容,拎了手里的东西,笑道:“无忧来喝酒,阿娘今天高兴,想和你一起说说话。”
负责看管大狱的小卒兴师动众地端了高桌子和椅子来,然后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并且细心地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我看我儿子的面色越来越疏离,不禁烦躁,道:“可以了,下去罢。”
无忧等我叫了,才坐,道:“母神,是不是不高兴?”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哪里,不是才跟你说了我高兴,才来找你的么。对了,刚刚那个谁……怎么会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淡淡地道:“是木尊让兰思来看我的。母神不喜欢兰思?”
我正想说你多心了。她算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把她看在眼里,又何处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无忧道:“兰思曾说过,母神转世时她曾冒犯过母神,所以母神大约对她颇有微辞。”
我淡淡地道:“没有,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说着我喝了两杯酒,可是无忧面前的酒杯还是满满的,动也不动。我心想,他大概是刚刚吃饱喝足了。不由得更不爽。
无忧又道:“听说母神这些日子忙着起新城。”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是的,我要起两座新城。”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道:“哦,是么。母神起了不少城池,劳苦功高。想来,无忧是不用担心日后母神会无所依仗了。”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在怪我这些日子忽略了他。可我也不好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为了救他。于是我沉默不言。
他还是没有碰那酒杯,半晌,方道:“地尊这些日子,也忙。都好。倒是无忧,落了个无事可做。”
我低声道:“可你若不是这样冲动,如今你也不会在这里。无忧,你还不打算告诉娘,到底为何斩右燎么?”
无忧抿着唇,道:“阿娘,现在还问这个,做什么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无忧,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对阿娘说话?阿娘对不起你么?我来看你,是听你说这些话来气我的么?”
他一愣,然后低下了倔强的脑袋,道:“无忧……知错。”
我冷笑道:“你知了这一桩错倒是爽快,可你杀右燎到现在都不认错。你以为你那几个心思你阿爹和我会不明白?我告诉你,莫说你父神,就是你娘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他似乎在想那句什么盐什么米是什么意思。
我顾不上了,直接站了起来,道:“臭小子,我怀胎三年差点丢了小命生了你不是为了要放弃你的。所以你不用听了人家两句碎言碎语就在这儿自哀自怨觉得阿娘要放弃你了,然后就甩脸子摆架子给阿娘看!”
无忧显然被我吓到了,半晌,道:“阿娘……”
我彻底放弃了温柔阿娘的形象,把以前那个偶尔控制不住会暴露出来的狰狞形象彻底释放了出来,用力拍拍他的脑袋,冷笑道:“看来我让你过得太舒服了是不是?坐在大狱里还能随便见客,和小姑娘喝酒谈笑?你老子跟我说你该吃点苦,我现在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
我叫了人进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冷冷地道:“都拿下去分了吧。我儿子不缺吃喝。”
无忧:“阿娘!”
我怒道:“你现在叫阿娘有什么用?母神母神叫着生疏,无忧,我生了你,我难道还要求你与我亲近一些么?!罢了,横竖我做母亲已经做成这样了,我也无法可想。无忧你记住,你无法选,我就是你的母亲。”
言罢,我拂袖而去。心里真是气得要吐血。什么古神转世总会报恩,我现在就觉得这是个讨债鬼!那小贱婢当年勾引我男人不算,现在由想要勾引我的儿子!需知我最恨我珍爱之人听了别人的话,然后来揣测我。当年他老子也这么做,反被我折腾得半死,我就不信,我连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拿不下!
那蛇精本是禹敬捡回来的,可是现在禹敬成天追着女越跑,没空管她。刚刚她说她是木尊派来的,那就是管文。这家伙失去了连体婴的另一半,就是禹敬,已经沉寂了很长时间了。可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曾经好到那个程度,连手下的人也是没有界限的?
禹敬为了避免再生是非,那蛇精已经被冷置了。他现在把那家伙收入麾下,又到底是为何?难道,谋害我们母子,有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