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慢慢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抬起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燕君行的眼睛里倒影出她那张有瑕疵的脸,低声道:“你随军吧。虽然边关艰苦一些,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棋归的心头,猛的震动了一下。
“燕君行…”
她轻声叹息。
提前攻陈自是因为他为她一怒,带她去边关自然是为了保她性命。
燕君行,曾经他心中只有家国天下,便是死,也是挡在燕国的长城之前,守护着这个国家的人民。可是现在,他那颗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她突然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想若是以后有一天要他面对两难的抉择她该如何自处…或者他已经面对了这样的抉择。燕王室是不会放过她的。可是他现在试图两全。
棋归再次支起身子,想去吻他,结果又被他扶住了。
他轻笑。
棋归不满地道:“你就是嫌我了。”
燕君行忍着笑道:“你别急着以身相许啊。等你身子好一些再说。”
棋归低下头,也看不见她是不是脸红了,她突然期期艾艾地道:“哎,要不,你把我的脸遮上…不然,把你的眼睛遮上,就好了…”
燕君行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的,呼吸竟然猛的急促了起来。他强按捺下去了,道:“可,你的身子…”
棋归连忙道:“我好着呢,精神很好!”
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又有点不好意思,道:“不然你把眼睛遮上吧,我,我自己来…这样我就有分寸了,也不怕我体力不支还要受罪…”
燕君行低下头吻住了她。
棋归呆呆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后突然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热气。刚刚还大胆得不得了,现在突然就蜷缩起来了。
燕君行砸吧砸吧嘴,道:“都是药味儿。”
她抬手要打,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另一只手抬手放下了帐子,抱着她滚到了床里。
棋归感觉帐子里很热,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因为久病,身上似乎有些发麻,感官不甚敏锐。也说不上多动情。可是心里的感觉却做不得假,感觉他在自己身上,紧紧地抱着自己,吻着自己的肩自己的锁骨…
她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道:“热。”
下一瞬,身上的衣裳就被他揭了去,露出瘦小的身躯。他的呼吸很重,撑着身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现在不热了吧?”
棋归难堪地遮住脸,道:“别看…”
心里又在哀哀叫,要是从前,她还是个小美女,这会儿就该遮住自己的胸口故作羞涩地说“相公别看人家嘛”~现在成了个丑女,还是得先遮着脸再说。
燕君行掰开她的手,笑道:“我就要好好瞧你那张丑脸。”
棋归气不过,把手拿了下来,略有些讽刺地道:“将军啊,妾身总会老的,二十年以后,就会一脸皱巴巴的,还会胖乎乎的,比现在还难看了。您若是要看,不如现在就让您先看个够吧,省得以后倒把你吓着了。”
她顿了顿,道:“当然啦,以将军的权位,别说二十年,就是三十年四十年以后,也有的是年轻漂亮的美人供将军享用的。”
闻言,燕君行不但不生气,反而乐了,道:“终于知道吃味了?”
说着,轻轻蹭了蹭她…那里,搞得棋归又面红耳赤。她又不吭声了。
燕君行笑着去咬她的耳朵,道:“帮我纳妾的时候倒是大方,现在怎么又吃上味了?”
棋归别开了脸。
燕君行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放心吧,你相公别的没有,权位还是有的,有的是便利帮你弄那些养颜的东西,保管你二十年后看起来还跟小姑娘似的…”
“去你的!”棋归打了他一下,却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燕君行按住她,低声道:“办正事儿…”
她轻轻地娇吟了一声,脸色潮红地看着他。感觉身下被一点一点地撑开,胀满,灼热之中带着些微刺痛。
也许是怜她体弱,或者该说这场欢好,他讨好她的成分要更多一些,果然没有似从前那般恣意,温柔贯穿着始终。
她莹白的身子细细密密地出了汗,反而情动不能自已。
事后,燕君行把她搂在怀里,气息还有些不稳,却还是不忘了调侃她,笑道:“这回该满足了吧?”
棋归在他胸口上拧了一把,道:“哼。”
他翻了个身,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笑道:“看习惯了倒也不怎么丑。”
棋归不理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直到兰儿在外道:“公主,骑主回来啦。”
棋归连忙起了身,道:“骑主回来了?”
兰儿道:“是。”
“让他等等!”
燕君行把她搂了过来,不满地道:“你不会是想把我赶下床吧?”
棋归心里着急,便道:“李骑主好不容易来一趟,必定是要要事。将军,您…”
说着,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还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呢,也没有清理的。怎么好就把人家赶走?”

第90章 兄弟争执

棋归心里着急,便道:“李骑主好不容易来一趟,必定是要要事。将军,您…”
说着,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还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呢,也没有清理的。怎么好就把人家赶走?“她低声道:“不如,就让我梳洗一下,出去见他吧。”
燕君行怜她大病初愈,也不和她计较,道:“罢了,我进宫去转哟转悠。”
说着就下了地,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对她道:“把衣服都穿好,别叫人占了便宜。”
棋归正有些感激,听他这样有生气,忍不住拿衣服去丢了他一下,道:“没个正形。”
丢出去的是一件小衣,被他接住了,还使坏地用力闻了闻,然后他皱眉,道:“都是药味和汗酸味。”
棋归大恼,道:“换你那么多天躺在床上吃药试试,我看你有多香!”
燕君行哈哈大笑,道:“也就只有我不嫌你了!
兰儿开了窗户让屋子里透气,棋归坐起来梳洗了一下,侍女用面遮遮住了她的脸。
李宛一路风尘仆仆,也有些狼狈,进门行了礼,道:“公主。”
棋归点点头,道:“骑主,辛苦你了。”
李宛忍不住道:“公主实在应该小心一些,驸马也太过冲动。要杀陆展耀,只消公主您吩咐一声,自有八部骑兵待其回陈,风声平息之后,将其捉来给公主出气!”
棋归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也是气急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李宛恨铁不成钢,道:“千金之子不坐在危堂,公主您是万金之躯,怎么能这样不小心?”
棋归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骑主,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您看…”
李宛不说话。
棋归有些按捺不住,道:“骑主…”
李宛盯着她,道:“那就要问公主了,您自己,怎么想的?”
棋归连忙道:“我,我当然不想平白死在燕国啊!”
李宛道:“有公主这句话,也就够了。”
这些日子,他虽不在燕京城,可是燕京之事,却也有所耳闻。其中武侯爵夫妇的事情作为谈资在民间就一直没断过。
武侯夫人,陈国公主,连她的母国都要加害她,偏武侯爵把她当成宝,还为她斩了来使。这下倒好了,前些日子她抚恤孤儿的那一点点好名声又丢了个干干净净。现在的武侯夫人,用红颜祸水,声名狼藉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是八部骑兵,就已经替她挡掉了数批燕国民间想要为民除害的刺客。燕国这个地方,怕是真呆不下去了。
李宛不怕别的,就怕她为情所累,到时候把自己的小命给赔进去。
如今有了她这句话,李宛也就心里有数了,也没再多交代,就退了出去。可是棋归是何等聪明的人,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因此等他走了,棋归就有些愣神。
直到兰儿上前来,轻声道:“公主…”
棋归回过神,道:“嗯。”
兰儿道:“骑主他…”
棋归道:“骑主心里有数,咱们等着就是了。”
兰儿看她有些疲惫,便道:“公主,既然觉得累,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棋归点点头,由着她把自己扶到床上去,又睡下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俨然是有人隔着帘子在外头激烈地争吵。棋归迷迷糊糊地听出应该是燕君行的声音,有心想听听清楚,可是身子却疲软无力,只好轻轻叫了一声:“将军?”
听到帐内传来的动静,燕君行怒火更炽,直接道:“滚出去!”
燕君铭这次没有听他的,而是直接走到帐子前,大着胆子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棋归猛的看到他的脸,顿时尖叫出声:“啊——”
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脸。这些天,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和燕君行,几乎没有人看到她的脸。猛的被燕君铭吓着了,她就失态了,直接用被子盖住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燕君铭愣住了。棋归虽然躲得快,可是他还是看见了。他心里和仙女一样的棋归,怎么变得…
兰儿和小米急忙上了前去,围着棋归轻声安慰道:“公主,公主…”
燕君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有些无措地看向燕君行。
燕君行没好气的道:“还不快滚!”
燕君铭抿了抿唇,终还是走了。
兰儿低声道:“公主,小侯爷,走啦…”
棋归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
燕君行道:“你们下去吧。”
小米和兰儿连忙站了起来,退下了。
燕君行坐在桌前,似乎有些烦躁。
棋归也知道自己给他丢人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将军…”
燕君行不说话。
棋归道:“将军,您怎么了?是不是进了宫,出了什么事?”
总不能是燕王现在就要赐死她吧!
燕君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告诉了她,道:“十三进宫禀明了王兄和王嫂,说出了你的真实身份。”
棋归一怔,顿时就如惊雷劈下那般,傻在当场。
燕君行道:“王嫂让我对峙,我见事已至此,也只好说了实话。王上让我以假公主之事为由攻陈。我答应了。”
棋归默默地听了,把这个消息消化了一下,道:“那您怎么和复侯爷吵得那么厉害?”
燕君行闻言,沉默了很久,才道:“王嫂认为你是红颜祸水,想要赐…死。十三以死谏。王上,感其有心,答应让你假死遁。十三提出要你,虽被王上驳回,但我看他并没有死心。”
“…”
“棋归。”
棋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往后挪了挪,道:“是,将军。”
“你随军吧。我带你去打陈国。”
棋归苦笑。她该说什么呢?这个时候,燕君行也变得有些天真。事情,恐怕已经没有办法两全了。
她倒是不恨燕君铭的冲动。因为即使没有他闹这么一出,恐怕事发也是迟早的事情。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心力交瘁。
她道:“好,我随军。”
燕君行看出她语气里的敷衍,有些生气,可是却更加无力。
他忍不住道:“若是你受不了行军之苦,也没有什么。我可以先把你安置在阳城的别院。”
棋归被他赌气似的的口气逗笑了,道:“将军,我不怕受苦,只怕给您添麻烦。”
燕君行道:“说得倒好听…”
但火气倒消了大半。
棋归下了床,走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将军您不要再忧心了。复侯爷不过是年轻不懂事。说不定,他今天看了妾身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早就吓坏了,哪里还会对妾身有什么非分之想。”
燕君行摸摸她的手,不说话。
棋归笑道:“这天底下,跟将军这样不以貌取人的已经不多了。就是妾身病得那么重的时候,将军也没有抛弃妾身。妾身可不会做那等没良心的人。这辈子,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燕君行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别只有一张嘴,说得好听。”
棋归偏过头亲了他一下,笑道:“妾身不但说得好听,心里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燕君行大大的满足了一把,搂了她来坐在自己怀里,笑道:“你这话我可都记着了,以后你若是违背了今日的誓言,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日子可就没有现在那么好过了。”
棋归把脸埋进他怀里,道:“哎,你别看我的脸,还没好呢。”
燕君行搂着她亲了好几口,才笑道:“早就看习惯了。前些日子,还要更丑呢。”
棋归扭扭捏捏地,道:“不过我还是想劝您,不要和复侯爷吵闹。他还是孩子,您可不是个孩子了。你们多年兄弟,感情一直很好,若是再吵下去,我就真成红颜祸水了,只怕不死也没用了。”
燕君行顺了顺她的头发,道:“你说得对。是我欠考量了。”
这些日子,他有许多事情都做得欠缺考量。他自己也很懊恼,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好好想想要怎么补这些缺口漏洞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等天下定了,我就去把赵国的旧地要来做封地。等我封了王,你就是我的王妃。我们就呆在那儿,起一座大王府,让你和孩子们天天都在一起。”
棋归听着听着,眼前果然浮现出那样一座王府,依稀又梦回了当年旧赵王宫的情景。眼睛不由得就有些湿润。
“你别哭啊,我好好地跟你说呢,你可得高高兴兴的。”燕君行抱着她,笑道。
棋归低声道:“嗯。”
而此时,在军机府的另一个地方,烛火下,坐着另一个神思恍惚的人。
棋归那张阴阳脸一直在脑海里晃荡,燕君铭也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一直喃喃地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的女卫佳女实在看不过,一边替他剪了烛花,一边道:“公主那不是病了吗?谁病了能好看的?咱们府主一直在旁边守着,更难看的时候八成都见过了。这不是马上就要好了吗?”
燕君铭深吸了一口气,道:“对,我不能这么想,不然棋归知道了,是要难过的。何况,这病马上就要好了,她一定能变得和从前一样的。”
佳女撇了撇嘴,心道,就你这样,还想去和府主争呢。

第91章 祸水

燕君铭道:“佳女,明儿我就看她去,告诉她我不在乎她那样子。你帮我想想,我要带什么东西去,她才会高兴。”
佳女叹道:“我的小侯爷,您就饶了属下吧。属下虽然生了副女人的身子,可是打小就不知道那女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您要是问我,还不如去问大刘呢。”
大刘也是燕君铭的暗卫之一,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是却嗜好缝补和绣花。
燕君铭倒是真找大刘去求出谋划策了,不过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召唤进宫,商量攻毕事宜。燕君行和他一起点兵,准备授以兵马大元帅,以陈国背弃婚约为由准备挥兵攻陈。
不过由头倒是找得不错,可也不能你说公主是假的,就是假的吧?
而且假公主的消息一传出去,满朝文武都沸腾了,纷纷表示燕国的武侯爵绝不能担这样的奇耻大辱,非得把那冒名顶替的女子捉去斩于三军阵前,以壮士气。
当时燕君铭的冷汗就下来了。一时半会儿,竟也想不到该如何周旋!
燕君行立刻出列,跪在地上,道:“求王上开恩。”
燕王喜怒不动,道:“哦?老十有何话说?”
燕君行低着头道:“此事另有缘由,并非如同各位所想。在迎娶之初,赵氏便已和盘托出。陈国锦华公主与人私奔,捉了赵氏来做替身。臣弟…见赵氏聪明伶俐,便起了爱慕之心,私自将人留在身边,并以公主之礼迎娶。”
燕君行把头盔摘下来,放在地上,道:“臣弟罪犯欺君,请王上责罚。只是,赵氏已经怀有身孕,求王兄怜臣弟膝下无子,留赵氏一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燕君行在朝中原本积威甚伟,这样的人本就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缺点的。可是就是他这么几句话,让他的声名整个跌落到了谷底,很长一段时间都爬不起来。
事实上燕王也没有决定要冒牌公主的命,只是想看看燕君行能拿出什么价码。既然燕君行愿意用他的名声来换,燕王也乐得做个人情。
他道:“既然如此,子嗣为大,老十,你先起来吧,这件事,就容后再议了。”
燕君行松了一口气,起身谢了恩,站在了燕君铭前面。
就因为这件事,今天的点将也没有办法进行了。大家把这当做是给燕君行贪恋女色的一种惩罚,也有人认为这是燕君行兵权全盛时代即将过去的一个标致。
下了朝,满朝文武围着燕君行燕君铭兄弟俩,安慰的有之,想一探究竟的也有。
出了宫,燕君铭隔开众人,上了燕君行的马车。
身后有两位大人在议论:“看复侯爷的脸色,倒不大好看呢。”
“那能好看吗?复侯爷这是第一次挂帅,好端端的被武侯爵给连累了。你说武侯爷英雄一世,怎么就栽在了个女人手里了。”
“不是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我看啊,就怕是温柔乡,英雄冢呢!”
燕君铭听到别人的议论,脸色微微发青,他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却发现他正坐着闭目养神,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别人在说什么。
这样一来,燕君铭又把想要下车去骂人的冲动按捺了下来。看着燕君行,他有些不安地道:“十哥…”
燕君行应了一声。
燕君铭踌躇了一会儿,道:“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是看王嫂好像动了那赐死陈国公主的心思,所以我才…”
燕君行睁开眼,道:“十三,上了战场,切忌再那么冲动。”
燕君铭有些不服气,可是想了想,自己闯祸在先,又只好生生把话头咽了回去。心想着等他打下毕国,便能同自己的兄长并驾齐驱,说话的底气也能硬一些。
接下来两兄弟就没有再说话了。
直到马车停在军机府门口,从其他地方陆续回到军机府的将领迅速围了上来。
“府主。”
“小侯爷!”
燕君行摆摆手,道:“进去说。”
“是!”众将便簇拥着燕君行兄弟俩,一同入府。
尚武居。
棋归已经起床梳头了,镜子里,那张脸倒是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只是半边脸颊上还有一块红印子,但起码没有到可怖的地步。
兰儿在她耳边轻声道:“…复侯爷是一时冲动,不过被驸马给拦下来了。下了朝,消息传到骑主耳朵里。骑主让我告诉公主,军机府怕是不是久居之地了。”
棋归扶了扶发髻,道:“将军回来了吗?”
“回来了,和诸将在书房议事。”
兰儿顿了一下,道:“骑主打算在八部骑兵中挑选精良,在燕国出仕。”
棋归猛地抬起头:“什么?”
兰儿的眼神有些躲闪,道:“骑主其实早就有此打算。从前,也是为了给公主做个倚仗…”
棋归用指甲划了一下桌面,冷冷地道:“随便你们吧。”
兰儿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棋归这几天心里都很烦躁。随着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她要面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燕国人先不说,赵国人的那边也让她感觉有些微妙。
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必须赶紧站好队,寻找一个依托。
燕君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穿好了衣服坐在镜子跟前发呆。
他看了她一会儿,她也没知觉。突然之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慌,他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她的双肩,笑道:“怎么,还没好透呢,又开始顾影自怜了?”
棋归回过神,勉强笑道:“没有。将军,今日的朝会好像拖得很久。”
燕君行道:“是有些事。”
棋归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问,转头摸摸自己的脸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透。”
燕君行取笑她道:“就你一天到晚想着要往外跑的,也就是有这块疤,才能留你在屋子里多待一阵子。”
这时候,侍女在外头突然叫了一声,道:“公主,翁主来请安了…”
棋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孩子突然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棋归面前。
“果果!”
果果看清楚棋归的脸,突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吓得怔在了当场!
“果果?”
果果抿了抿唇,突然转身跑了。
“果果!”
棋归初还不觉得,还让人去追果果回来。毕竟是自己的脸,燕君行等人每天看着也无异状,她自己也越看越习惯了。而且看着已经很明显的好转,她就更不觉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