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姑姑”,便是那用着玫瑰香露的公主。
“姑姑,沣儿后悔了,后悔三年前答应了你的事。呵,那真是一件残忍的事,不是么?怎么办,沣儿,想食言。”
“恨他们,我恨他们。为何偏偏…又要是我的至亲…”
颈项处,有温热的东西滴下来,很快,又变凉。
尚妆心中吃了一惊,那是…他的眼泪么?
他,哭了?
“他们,谁都不理解我。不理解这个牢笼带给我的伤痛…姑姑。”他轻唤着,突然抬眸,瞧着尚妆,低语着,“沣儿,快死了。”
他突然又笑:“不要?三年前,你亦是如此说。”
他倾身过去,尚妆虽瞧不清楚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得到他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那浓浓的酒味儿,已经悉数喷洒在她的鼻尖。
她挣扎着,他的力气真大啊,她哪里挣得开?
男子的脸骤然逼近,她瞧清楚了,他嘴角的那抹笑…
心下一惊,她想,她是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想吻她。
不,确切地说,他想,吻他的亲姑姑!
男子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却在那一刻,那沉重的身躯一下子倒了过来。尚妆不免惊呼了一声,惊魂未定地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男子。
心,疯狂乱跳起来。
她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皇帝在得知他再次与冷香玫瑰扯上关系的时候会显得那么的怒不可遏,而皇后才会变得那么害怕。
这,就是答案。
太子心里的人,是他的亲姑姑!
心头慌乱不已,闭上眼睛,她猛地深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多年以前,当那件事东窗事发的时候,皇帝与皇后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公主已死的事实。且,被削去封号,永不入皇陵。
而现在,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接下来,怎么办?
四周看了看,应是没有人看见她进来的。如今,不管是皇后还是秦良娣,她都不能去找。空气的越发地冷下去了,她不免打了个哆嗦。
元聿沣衣着并不厚实,躺在这里,怕会着了凉。
尚妆咬下贝齿,着凉,便着了吧。她此刻抽身走了,日后还好说话一些。今儿个太子是醉了,兴*日醒来,只以为自己做了梦。
想到此,将男子的身躯推向一旁的凭栏,让他靠着。自己爬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才想起她提来的灯笼,虽已经灭了,也是留不得的。
收拾了下,匆匆沿着原路出去。
远处,可以看见零星的灯笼,尚妆再次吸了口气,匆匆朝乾承宫而去。
在乾承宫前面,突然瞧见一脸惊慌的秦良娣。尚妆吃了一惊,忙侧身至一旁朝她行礼。秦良娣本来形色匆匆,瞥一眼尚妆的时候,瞧见她手中那盏灭掉的灯笼。不知怎的,她觉得不合时宜。
瞧着她,低声道:“这天都黑了,雩尚义走路都不必点灯么?”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的关心,晚晚会快点调整自己的情绪,带给大家精彩的故事!
第三卷 夺宫 第二十章 送礼
尚妆忙低了头:“回良娣的话,奴婢…奴婢不慎跌了一跤。”灯笼是吹不灭的,何况,里头的蜡烛还剩下好多。
秦良娣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的衣裙上真的沾了些许灰尘,想来还真是摔了一跤。却依旧哼了声道:“跌一跤,这灯笼怎的就没烧破,倒是灭了。”
这本是她顺口的一句话,说得尚妆一阵心惊,若是被她知道她与太子在一起,铁定又是饶不了她了。
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身后一人急急跑来,叫着:“良娣!良娣!”
回了头,见我一个宫女。她跑至秦良娣身边,在她的耳边低语一阵,瞧见秦良娣的脸色都变了,彼时也不管尚妆,只携了宫女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尚妆输了口气,抬步往前。
陈忠见尚妆过去,忙上前,他倒是没有在意她手里的灯笼,只压低了声音问:“方才,你可瞧见秦良娣了?”
尚妆本能地回眸看了眼,暮色中,依旧不见了女子的身影。复,又回头,看着陈忠道:“见了,何事?”
陈忠压低了声音道:“良娣来问太子殿下可在乾承宫,我只说不在,也不敢进去禀报。东宫…出了事?”
尚妆的脸色微变,吸了口气道:“东宫有皇后与秦良娣,能有什么事儿。”她看陈忠松了口气,她忙又问,“圣上可歇下了?”
陈忠点了头。
二人在殿外站了会儿,听陈忠又道:“今日未时左右,成王殿下入宫来谢恩。”
尚妆却是笑:“王爷娶了娇妻,自然是高兴的。”看来他的伤是无碍了,又娶到慕容云姜,对他成王府的势力来说,可算是如虎添翼了。
“是啊,明日便完婚了。”
尚妆惊道:“这么快?”
陈忠道:“圣上说赶在兴园设宴之前把王爷的婚事给办了。再者,慕容小姐如今的身份,在宫里不大合适啊。今儿个下午,圣上已经下旨让她回丞相府,明日让王爷去丞相府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这倒也是,不过快慢都一样,这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想来齐贤妃也是巴不得越早越好。毕竟,夜长梦多。
陈忠却又道:“近日圣上龙体违和,王爷的婚事圣上早就备了厚礼,等明儿个,尚义就代圣上送去成王府。”
猛地回头看着他,脱口道:“为何不是公公去?”
“圣上这边离不开我啊,你是尚义,你去,也合适。就是把东西送到便可,宣旨的,会另外派了公公跟着去的。”话说着,他突然又道,“丞相大人受了伤,这几日,圣上也正好让太子殿下试着料理国事。”
陈忠缓缓地说着,尚妆心里,却渐渐地明朗起来。
皇帝让元聿烨快点完婚,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新婚燕儿,总该是如胶似漆的。慕容相又受了伤,他这个时候命太子监国,倒真是让旁人没二话说。不管,太子有没有这个能力,朝野上下此刻却是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帮”了。

翌日,皇帝依旧称病不朝,听说是元聿沣去了前朝理事。看来昨夜,还是有人找到了他。
辰时,尚妆与一行人一道,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
此刻的成王府,想必该是热闹非凡了吧?
作者题外话:欧也…结婚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第三卷 夺宫 第廿一章 倾心
未及成王府的大门,老远地,便听见了烟花爆竹的声响,还伴着众人的欢呼声。不知为何,尚妆居然有些开心起来。
也许,她喜欢这样市井的生活,深宫,着实叫人活着压抑。
她是坐轿来的,此刻,不免抬手拂开那轿帘,好多的人啊,都是来祝贺他成亲的。
到了门口,因着是皇帝派来的人,王府上的家丁都迎出来。瞧了眼,不见元聿烨。
一个家丁上前道:“我家王爷迎亲去了,望尚义海涵。”
哦,原来是迎亲去了。也因着她是皇帝特派的,故此家丁对她尤其客气。
尚妆点了头入内,家丁忙跟上她。她身后,皇帝赏赐的东西被一箱箱地抬进来,里头坐着的宾客们,都看傻了眼。
尚妆不免一笑,元聿烨成亲,皇帝倒是真大方,这么一次赏赐下来,够他挥霍一辈子的了。到底是皇子成亲,那排场就不一样。
“雩尚义。”女子的声音传入耳帘。
抬眸,见灵阙朝她走来,她朝那家丁道:“尚义这里我招呼着,你去前头看看。”
家丁下去了,女子已经走进,尚妆打量着她,便问:“身上的伤可都好了?”她的脸上,透着一抹苍白之色,却不是因为伤病。因为什么,尚妆也许清楚着。
今日,某人成亲啊。
她还清楚地记着那一日,她说要留她在房里说话,虽是句句不离元政桓,可她真正挂心的,不顾是元聿烨一个。
她倾心于他,却不知,在皇室,最看重的,还是身份。
纵然,元聿烨再喜欢她,纵然,齐贤妃看好她,她在皇帝眼里,永远及不上慕容云姜半分。他甚至,可以一怒之下,随口杖毙了她。
想到此,尚妆不觉为她感到悲哀。
灵阙勉强笑着:“我的伤无碍了,只是未曾想,今日来的,会是雩尚义你。”
别说她想不到,她也意外着。
灵阙又道:“外头冷着,不如去我屋里。”她伸手拉住尚妆的手,那一刻,她居然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跟她去了她的房间。
房门被关上了,外头喧闹的声音瞬间被隐去。
灵阙邀她坐了,又给她倒了水,递至她的面前,方,自己坐下。
尚妆并不喝水,抬眸的时候,瞧见她的眼睛红红的,那片晶莹便在眼眶里,打着转。尚妆心里清楚着,只是,她不说,她也不问。
半晌,才听她幽幽地开口:“我心里难受着,想找个人说说。”才说着,眼泪便一下子滑落下来,极快的速度,不知怎的,看得尚妆心里一阵难受。
“为何找我?”她看着她,低声问。
也许,她也不该找她的。只是,在院中见了她,便忍不住。
忍不住,终是哭了。
其实,她是知道总有那么一天的,她只是在等,侥幸地奢望那一天,晚一点到来。如今,到底,是奢望不住了。
尚妆吃了一惊,本能地站了起来,面前的女子却是伸手抱住她的身子,伏在她的怀里嘤嘤地哭泣着。
她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削肩不住地颤抖着,可她只安静地哭,并不发出声音来。
记忆深处,曾有一个小小人儿,每次,她在她怀里哭的时候,亦是这般。从来,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说,让人听见她哭鼻子,好没脸的…
第三卷 夺宫 第廿二章 没他
那种强烈的感觉缓缓填满了尚妆的心田。
那种对妹妹的回忆,在这个时候仿佛一下子浓烈起来。
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她不觉想笑。
世人说,女子皆有一种天生的母性。那么,连对着妹妹,也有么?
可,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灵阙望着她的玉佩摇头否认。她说的那样清楚啊,不曾见过的。
也许,她只是想念妹妹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灵阙哭了好一会儿,才扬起小脸,勉强笑道:“对不起。”抬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好了,一切都要适可而止的,今日,他大婚。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应该笑的。不管他是否会爱上慕容云姜,那是齐贤妃为他选的亲事,为了他好的亲事,她不会有二话。
看着她的样子,尚妆居然有些心疼她。
面前的女子,知道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该退。她很识趣。
稳了稳心神,她低声开口:“灵阙姑娘不该找我。”
她让她乱了心,那一刻,尚妆曾想过,若然,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那么,她又当如何?
灵阙的心思,她看得太透彻了。
想到此,她不觉一笑。幸好,不是。那么她心里,还能寄予着她的妹妹大约与她一样,是想远离这样的纷争的。
也许等有一天,她被恩准出宫的时候,还能与妹妹团圆。
有希望,便有期待。
灵阙拭去了腮边的泪,开口道:“找你,是因为你心里没有他。”如今细想一下,却仿佛是除了安陵雩,她竟谁也找不得了。
不免倒是苦笑起来。
二人又在房内坐了会儿,便听得外头有丫鬟来敲门道:“灵阙姑娘,灵阙姑娘,快点儿!迎亲队伍快回来了!你可是要去扶王妃呢!”
灵阙忙站了起来,朝尚妆抱歉地一笑,抬步出去。
“灵阙…”尚妆忍不住叫她。
她回头,吸了口气,又露出灿烂的笑:“谢谢你,我没事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知道该怎么做。”语毕,不再看她,只推门出去。
丫鬟高兴得连眸子都笑了,催着她快些走。
尚妆也跟着出去,她并不上前,只远远地站着。
隔了会儿,听见外头的爆竹声都响起来了,真真是,震耳欲聋啊。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眯着眼睛朝外头瞧去。
终于瞧见元聿烨进来了,今日的他,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她隔得远,男子已经掩去了那时候与她在一起时的模样。此刻再看,竟瞧不出半分的不羁。那眉宇间的成熟,仿佛竟变成她不认识了。
他的身后,灵阙小心地扶着慕容云姜进门。
凤冠霞披,那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帕将她美丽的容颜盖住,只剩下四角垂下的流苏随着莲步的移动微微晃动着。
尚妆还想得起那日在乾承宫,她脱口抗旨的那一刻。呵,那么如今,她可算觅得如意郎君了?
新人行至厅内,有丫鬟递了长长的喜带过去。
齐贤妃已经上座,皇帝是不会来了。
礼官已经高声叫着拜堂的声音。尚妆并不走近,依旧是远远地看着。以至于多年以后,待她偶尔想起今日的场景时,她总会自问,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他是他,她是她,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只是,没有如果…
第三卷 夺宫 第廿三章 嫉妒
礼官喊出那声“礼成”的时候,灵阙仿佛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扶着慕容云姜回房的时候,不知怎的,她突然抬眸看了眼远处的尚妆。
只一眼,不觉好笑。
她果然是不爱他的。
所以,才能那么坦然。
元聿烨看着她们离开,又见齐贤妃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不免,也淡淡一笑。
很多时候,他是可以使性子的。唯独关乎权力的事情不能,他是她的儿子,就不能不顾她的安危。也许只是,他想做一个孝子。
毕竟,是这个女人,给了他生命。
他上前,轻声道:“母妃先下去歇息,一会儿晚宴的时候,可有您累的时候。”说着,朝丝衣看了一眼。
丝衣忙上前,扶了齐贤妃起身。
“雩尚义。”
回头,才见是一个太监。她想起来了,是与她一道而来宣旨的太监。抬眸,见元聿烨转身欲走,忙上前唤他:“王爷请留步。”
元聿烨吃了一惊,那声音是…
他唯恐自己听错了,竟是有些慌乱地转身。
看清了,真是她!
她,来做什么?
尚妆并不曾理会他的脸色,朝他行了礼道:“奴婢奉了圣上之命,给王爷送礼来。”回眸,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忙从衣袖中取出明黄的圣旨,在场众人吃了一惊,齐齐下跪。
他也跪下了,低了头,唯有那置于腿部的手,被紧紧地握了起来。
太监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五子大婚,朕特赐黄金万两,玉如意两对…”
那圣旨写了什么,不是他关心的。无非,是一些赏赐的东西,那些,在他人眼里珍贵无比的东西。
其实,他并不在乎。
于他而言,皇帝所赐之物,实则与他的王妃一样,都是他不爱,却不能拒绝的。
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唯有她眼底的淡漠。
这种淡漠,让他嫉妒。
为何,就他一个人,做不到淡定?
当初接近她,不过是因了桓王而已。因为他以为,那是他的东西。
对,曾几何时,她也不过是件东西?
呵,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已然成了他心里挥不去的影?
“王爷,王爷…”太监小声叫着他,“您还不接旨么?”
猛地回神,复,又低头:“儿臣,谢父皇恩典!”
起身,边上的丫鬟小声道:“王爷,您先将衣服换了吧。一会儿,宾客们都要来了。”
他应了声,转身的时候,突然叫住正要离去的尚妆。
回眸,听他道:“今日,再伺候本王一次。”
尚妆吃了一惊,忙道:“王爷,这…怕是不合适吧?”
他冷笑一声道:“有何不合适?还是,你要本王站在这里,等你何时应了,再回房去?”
心头微微有怒,他这算什么?
“还不走么?”他说着,遇见转身朝前而去。
“雩尚义…”丫鬟小声叫着她。
咬下贝齿,她只能跟上他的步子。
第三卷 夺宫 第廿亖章 恩典
他并没有去新房,只在一侧厢房入内。尚妆跟进去,见要换的衣物已经整齐地放置在床榻上。
元聿烨已经行至床边,她也不说话,直接上前,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凝眉,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突然觉得难过,为何难过?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取了床上的衣服给他换上,一直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她始终不曾抬眸瞧他一眼。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太过安静,安静得让她觉得不安。
记忆中的元聿烨,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今日,可是他的大婚啊,这可真的不像他。
呵,想到此,她的嘴角牵出一抹笑,像不像,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进来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罢了。
突然见她笑了,元聿烨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张了口,原本是想问她为何而笑,话一出口,竟成了:“你会嫁给他么?”话落,他自己都觉得一震,看来,真是疯了。
尚妆猛地吃了一惊,不免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那深邃的眸中,却隐隐地,透着哀伤。她的指尖,离了那扣子,身子本能地往后半退了一步,猝然笑道:“王爷说的什么话,今日,是您大婚,又与奴婢什么关系?”
她不知他口中的“他”,指的又是谁?
元政桓?
微微握紧了双手,她心底不免苦笑,她是宫女。宫女,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自己选择自己的姻缘的。除非,是主子恩典。
是的,恩典。
耳畔,又仿佛传来皇帝的话。兴园设宴之时,他要把她赐给太子。
不过这事,她自然不能告诉元聿烨。
她还是一脸的淡然,镇定得让他觉得一丝愤怒。骤然朝前跨出了一步,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皓腕,再次启唇:“你会嫁给他么?嫁给,皇叔?”
问了出来,定要问个明白。
其实,真的问明白了,又能怎样?她嫁与不嫁,实则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心里难受,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尚妆有些惊慌地抽了抽手,腕口生疼,却依旧抽不出来。她瞧着他,突然笑:“难得王爷今日大婚,还记得奴婢,奴婢,先谢过王爷。”
那个问题,她竟选择了避开不谈。
元聿烨欲再开口,忽听得外头有人敲门道:“王爷,客人们来了,娘娘问,您出去了没有。”
他皱了眉,只道:“本王知道了,马上来。”语毕,也不再看她,只送了手,大步出去。
尚妆松了口气,抬手抚上被他扼得通红的手腕。想了想,跟着出去。他走得极快,她是不必跟上他的。
府上越来越热闹,客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好多的达官贵人,看得尚妆阵阵眼花缭乱。
天色渐暗,灯笼被点了起来,三步一盏,五步一排。照得整个王府亮堂堂的,一如白昼。
晚宴开始的时候,齐贤妃也出来了,她笑得一脸慈祥。
元聿烨背对着尚妆,她看不见他的样子。环顾了四周,远远地,瞧见元政桓,灯光打照在他的侧脸,依稀瞧见他淡淡的笑靥。
尚妆悄悄离席,果然,在宴席不远处,瞧见了莫寻与茯苓。
她笑着上前,茯苓也见了她,忙挥着手叫她:“小姐,小姐!”
莫寻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再次回到元政桓的身上,今日人多手杂,他必须护得自家主子的安全。
尚妆跑过去,这时,听外头有人高喊道:“太子殿下到——”
第三卷 夺宫 第廿五章 离席
尚妆微微一惊,不过一细想,太子是为兄长,他来倒真不是稀奇的事。
她也不过去凑那个热闹,只拉了茯苓坐在一侧,笑道:“我看见王爷来了,猜猜你定也是来了。”瞧见她手里的绒毯,尚妆不免道,“这是…”
“哦,夜里露水重,准备了给王爷盖的。”
她的话音才落,便听尚妆问:“王爷身子不好么?”
茯苓笑道:“王爷常年坐着,身子难免比常人寒一些。小姐不必担心,奴婢会好好伺候他的。”
尚妆一笑,这个她自然不担心。没有茯苓,莫寻也宝贝他得紧。
二人又坐着聊了会儿,茯苓问了多次她好不好之类的话,尚妆都只说好。关于皇帝要将她赐给太子的事,她是谁都不能告诉的。
这时,她们身边的莫寻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依旧直视着元政桓的方向。尚妆惊讶地回头看他,茯苓却小声笑道:“小姐不必管他,莫侍卫的神经成天都紧绷着,呵呵。”她说的真开心。
尚妆回了神,见她突然又皱眉,开口道:“只是有一次好奇怪,哦对了,就是奴婢刚去王府的那一日。”她看了看尚妆,突然压低了声音,附在她的耳际,道,“那日开始下了好大的雨,后来奴婢在房里,关窗的时候瞧见一个人影。奴婢吓了一跳,追出去的时候,瞧见莫侍卫。奴婢怕是刺客呢,将此事告诉了莫侍卫,他却只说定是奴婢瞧错了。错不了的,地上,还有湿了的脚印啊。您说那么谨慎的莫侍卫,竟会不去查此事,真真奇怪啊。”茯苓边说着,边偷偷看了眼莫寻,见他并不曾将注意力看向这边,才仿佛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