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他冷道。
“解药?”霄白喜上眉梢。
“不是。”冷眼。
“那是什么?”霄白皱眉,“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还是以往笑眯眯的狐狸看着舒坦。
“毒药。”
“…”
“你不敢喝?”裴言卿眼里的揶揄又犯了上来,像是在看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露骨地写着鄙夷。
…
喝就喝,反正半个月命,早晚都一样。霄白瘪瘪嘴,拿起瓶子一饮而尽。
好苦…
她皱眉,脸跨了下来。不管这是不算毒药,反正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眼下喉咙她才想起来,为什么要乖乖听那只狐狸的激将?
她皱着眉头抬起头,对上的是狐狸被笑意点亮的眼睛。
霄白白眼回击。
…
气氛很微妙,不融洽,却也…不是剑拔弩张。和云清许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觉,和云清许在一块儿,心都会软成云朵,和狐狸在一块儿,却经常气得想咬人。
“那个人是谁?”裴言卿抬眼问。
“哪个?”
“带琴的那个。”
“哦,师父。”霄白忍不住微笑,“师父,兄长,亲人。”曾经的曾经,她还想过恋人,只是,那个人少了颗心。
裴言卿才缓和的脸又冷了下来。
“霄白。”他叫。
“嗯?”霄某人还一脸呆滞,沉浸在回忆里。
“师父会那么做么?”裴某人咬牙。
“啊?”
什么叫迟钝,其实是和人品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霄白不知道自己迟钝不迟钝,但是说到人品,她可是大大的好!她不爱记仇,不喜杀戮,有爱心又够软绵绵~只是…裴狐狸已经瞪红了眼。
…
“狐狸?”
“这么做!”
裴狐狸很少大声说话,他会轻柔地,揶揄的,戏谑的,嘲讽的,冷厉的,却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霄白还没从他那咬牙切齿地三个字中回过神,就被他一把拽到了身前,脊背被他一双手按住了,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贴上去了。
那一瞬间,霄白想到的是很多招式,譬如扭过他的手臂,譬如转身踢腿,譬如直接交易师来人,相信片刻后他就会被人绑了跪在她面前,可是,他受伤了…
只这一瞬间的犹豫,接下去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唔…”
唇舌被温暖覆盖,她瞪大了眼,对上的是裴狐狸不知道压抑了多少东西的眸。
狐狸劫色
ˇ狐狸劫色ˇ
“唔…”
唇舌被温暖覆盖,她瞪大了眼,对上的是裴狐狸不知道压抑了多少东西的眸。
“你…”她才开口,就被药香吞噬了。
霄白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裴言卿,他的眼里没有揶揄,没有嘲讽,只有点点的星光,随着他的呼吸明明灭灭。他的手盘桓在她的脊背上,稍稍用力就让她动弹不得。他的身上是暖和的,这让她有些失神,连他什么时候轻轻在她的唇上辗转都没有注意到。
“发呆?”裴言卿松开了她,低笑。
呃…
霄白被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搞得晕头转向,想起刚才的场景,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狐狸,你吃了春药了?”
一瞬间,裴言卿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似乎被气得不轻。
“你赶紧走吧, 不然待会儿师父发现…”
“你关心我?”裴言卿眯起眼,像是冬天晒太阳的狐狸,笑得眼角都带了花。
“呃,我怕被罚。”霄白瘪瘪嘴,实话实说。
“罚?”裴言卿轻轻重复了一边,垂眸一笑。
方才为了不被那个院子里面的人发现,他只是远远站了一会儿,依稀看得见那个人把霄白搂在怀里亲密无间。这让他几乎怒火中烧。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这儿?为什么…一想到这个永远不会带脑袋的家伙万一毒发就什么事都不能做?所以,他来了,他想等她的道歉忏悔,等她眼泪汪汪地求救,结果,看到的居然是那么一幕。他几乎忍不住想上去…他该记恨的,不是么?
那个没脑袋的人,刺客居然在房间里东张西望,一点也没有把刚才的…当回事请。这让他很恼火。
“霄白。”他咬牙。
“嗯?”
“你不是,忘了四年前的事情么?”
“四年前?”霄白总算找到了点好奇的事情,“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她明白,自己之前肯定和这家伙有过交集,可是却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可能是那个人。而从那个人口中知道,是不大可能的。
裴言卿惯有的揶揄又在眼里蔓延了开来,他说:“四年前,我认识了个五谷不分,功夫不错却见血就晕的傻瓜。”
“然后?”
“然后那个傻瓜明明有一双眼睛,看东西的时候却好像刚出生的小猫,被人骗光了身上的钱财,还傻乎乎往山上走。”
“原来是个傻子。”霄白总结。
“那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把亲吻当做是安抚。”
“啊?然后呢?”霄白张大了嘴,不知不觉往裴某人的陷阱里踩。
“然后?”裴某人笑得更揶揄了,他说,“你想知道然后?”
“呃,不用了,谢谢啊。”霄白干笑,往后退了几步——笑话,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只狐狸,他这种语气这种表情,指不定挖了什么陷阱等着她跳呢!她才不顺着他的意思,唯今之计,早撤为好!
“然后…”裴言卿低笑,早早预料到了她的行动,把她拎回了身边,搂住。然后呢?然后他只恨那时候他怎么君子成了那样!居然…放任她回去,只是为了那莫名其妙的明媒正娶!
“然后怎么样?”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霄白忍不住问了。
再然后,被吻了。
裴狐狸的唇是暖的,初触碰时霄白有些排斥,只是被那混蛋受了伤的手裹着臂腕,她不敢有大动作,一不小心掉进了他的眼里。
那眼眸,水一样。
“混蛋你…唔…”
吻,其实可以蜻蜓点水,也可以缠绵悱恻。当裴言卿微微苦涩的舌敲开她的唇舌,溜进她的口中,缠上她的舌头的时候,霄白才明了,原来之前的那几次“误会”其实只是小意思啊小意思…药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的时候,霄白醒悟过来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想推开他。只是…
他的舌,滑腻腻的,在她的口中游走,动作不快,像是在一丝丝品尝着什么点心,一点一滴地把他的热情传递给她。
霄白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又变成了一尊瓷娃娃,睁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他的舌尖沿着她舌底的纹路慢慢辗转到了她的舌尖时,她发现自己指尖都在战栗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裴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睫就在她眼前,露出弯弯的弧线,投射出一小方阴影。再然后,他睁开了眼,眼底的光芒让她想到了月牙。
“甜的。”他轻笑,唇色嫣红,像抱一只娃娃,把她搂到了怀里。吻沿着她的嘴角往下蔓延到了脖颈,肩侧。
“…你这药罐子当然是苦的!”霄白挣扎,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
“唔…”他轻哼。
她不敢动了,盯着伤口渗出的血发起了呆。裴某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吃饱了豆腐,等她回过神来,衣衫已经被他解了一半。
…
“放手!你不想要命了!”
“怎么,怕你那师父兄长亲人发现?”裴某人勾唇一笑,在她肩口颈边舔了舔,忽然用力咬了一口。
——说到底,围着他裴王爷在他心上挠的其实只是这个而已。
“混…蛋!”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这一口,把霄白原来的一丝儿内疚全部给吞掉了。她握起拳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咳咳…”裴病秧子没有防备,立刻败下阵来。
“你快回去吧。”再不走,大概会被发现。
裴狐狸不答话,静静看着她。
“你还没消气?”霄白有些无力,“那我也没办法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个人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小家子气成这样?
“你…”裴某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霄白却没有心思听,因为门口有一阵铃声传来。那是摘星楼守备特有的招呼方式,代表着有人拜访!
这时候来拜访,难道是查出了什么东西?
“喂,你和多少人一起来的?”她问他。
“一人。”
“…”居然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他还真是不走运。
“怎么?”裴言卿一挑眉。
“少废话,赶紧给我滚!”霄白瞪着眼前这个病秧子,明明自个儿小命都有危险的人,玩什么不好居然玩夜闯摘星楼!“刚才的地方你还记得吧?那地方一直往前走有个矮墙可以跳出去。”
裴言卿盯着她,眼神有些闪。他似乎有点犹豫,微微伸了伸手,最后低头一笑。
“好。”他说。
***
裴言卿走了,霄白在房间里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药箱发呆: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被发现了,那个混球可就完了。她迟疑了片刻,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胳膊上顺手抹了一刀,捡起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往伤口上倒了些药。顿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霄白!”处理完毕的一瞬间,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白遥。
“什么事?”霄白后悔了,后悔割自己一刀。
“楼主急召你。”白遥言简意赅,难得没有开玩笑。
“发生了什么?”不是刚刚从他那儿回来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林音找了什么药,让你去试。”
“哦。”
原来如此。
“你受伤了?”白遥发现了地上的血。
“呃,是啊,刚才玩匕首不小心。”
…
***
林音是医药世家出身,他给的药自然是靠得牢的。居然是半个月就配好了,真是难得得很。
霄白走到云清许住的院落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薄雾笼盖着醉月楼,只有一两缕阳光透过,漂亮得紧。
云清许坐在院中,和昨晚一模一样的位置。不同的是一个院子,底下跪了大半个院子的侍卫,有伤的有残的有闭眼休息的也有埋头沉默的,就是没有出声的。明明那么多人,场面却静得诡异。在云清许面前,摘星楼内敢抬头的只有几个阁主,所以当霄白走进院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侍卫有反应。
“霄。”他轻唤。
“师父。”霄白应了声,绕过地上跪成一片的侍卫到了他身边,站到了他身边。那个位置她太熟悉了,过去的十多年她一直是站在他身边的。没有高低没有尊卑,只是…喜欢而已。
“受伤了?”云清许的目光落在她刚才“自残”的手臂上。
“对不起,我上药了。”她低头。
云清许却好像被戳到了什么软脚,脸色微微变了。
“不许道歉。”他说。
“哦。”…
林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院中。他行了个礼道:“请霄姑娘把手给属下把脉。”
霄白把手交给了他,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直皱眉头——早知道来的是白遥,就不干这蠢事了!
“疼?”云清许淡淡的问。
霄白瞪大了眼——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来没问过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啊,这个高高在上神仙一样的师父,居然问她…疼不疼?
“呃,不、不疼。”砍了她的手她都不敢说疼啊!
“真的?”云神仙问了。
霄白狠狠点头。
可是,即便再点头,微微发颤的手还是泄露了主人的心事——怎么会不疼呢?那一刀太急,没把握住力道,割得有点儿深。
云清许放下了琴,到了她身边,伸手,抱住她,抬起了她的手。
如果是在三年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时隔三年,霄白知道,她已经不能像三年前那样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琉璃娃娃了。这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对她却不然。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巧妙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师父。”她叫他,不是软绵绵的糯米团子式,而是正儿八经的,和其他人叫楼主一样的口气。
云清许的眼里闪过的是诧异,他停止了原地。
师父的惩罚
ˇ师父的惩罚ˇ
师父。
正儿八经叫出口,霄白发现原来这个称呼还可以被她叫成这样。
云清许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眼里满是诧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垂下了手。眼前的那个人,忽然陌生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泥泞的水洼之中,那个小小的孩子被泥浆包裹了,浑身脏兮兮,像一只小猫,只有那一双眼睛是清亮无比的,如同南国商人带来的琉璃一般。就是那双眼,让他把她抱回了自己住的小破庙。
从此,风雨相依,不离不弃。杀场拉着她,登上摘星楼主之位拉着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远呢?
“霄,解毒完,跟我回青云。”他淡道。
“啊?”
“这儿的事,交给白遥去做。”
若不是这次是朗月国主出面,他也不会亲自来这儿。
“是。”
一瞬间,霄白想起的是裴王府里面的一干老少。离开朗月,是不是代表这这段记忆会被封存,然后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呢?跟着他离开,是不是好像这三年地府生活,还有三年前的事,三年后的事,通通被磨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两辈子,究竟在做什么?
“师父,我…”她咬牙,在他秋日一样的眼眸注视中把脖子一挺,“我不想走,我、我想留在朗月。或者去朱墨,反正我不要回青云,不要回摘星楼。”
总算,说出来了。
云清许的脸色阴郁起来,他说:“为什么?”
“我想做个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就是不想回去。你就说砍了我手脚我也不回去。”
云清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轻道:“你以为我砍不下手?”
一句话,不轻不重,正好挑拨起了霄白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个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可以温柔地吻她,也可以直接把她往死里逼迫。他压根就没有心。她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的,爱恋着的,其实是个没有心的东西啊。他当然可以砍手砍脚,这个霄白当然清楚,三年前,他就是淡淡一句,让她亲自去裴王府送死!若不是她侥幸,她肯定死在裴王府的侍卫手上!她是傻子么?信了他整整十年啊…
霄白咬牙,甩开了林音的手:“随便你!”要砍就砍!
“霄。”
“云清许,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让我死过一次了?”大不了一死,这个人,到底想让她如何?
云、清、许。三个字,掷地有声。从惊慌到坦然,原来不是件难事。
叮——
琴弦被拨断了一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去。”云清许冷道。
“楼主,霄姑娘的毒好像已经清了。”林音道。
清了?霄白诧异,忽然想起了刚才裴言卿激她灌的“毒药”,不由莞尔。那个人,怎么就那么不老实呢?明明是冒着生命危险特地送药来,居然还骗她说是毒药,真是够别扭的。想着想着,她不由露出了笑脸,而这一切被云清许看在眼里,就说不出的微妙。
“解了?”云清许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冷厉,他说,“你,居然连这个都瞒着我。”
“我…”霄白本能地想解释,可是突然记起来,她刚刚和他发火,怎么解释得清,这毒是几个时辰之前才解的呢?他那么七窍玲珑心的人,怎么可能信?
“霄,这三年,你当真学得不少。”他垂眸,冷笑。
霄白几乎忍不住战栗。虽然她有勇气反抗,却也忍不住这十年来养成的本能习惯。他从来都是温柔的,连让她去送死的时候也是,他从来不会发火,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而今天,即便是没有相互偎依着,她也可以清晰地感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可那不是属于摘星楼主的威严,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楼主,霄姑娘这毒…”林音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清许脸上罕见的阴霾震慑地开不了口。
“师父。”霄白逼自己镇定地叫出这一声。
“既然你早有叛变之心,依照楼规,废你手足也无可厚非。”他淡道。
“是。”
霄白很清楚他这句话挑拨的是什么,是她心里最深处的回忆。三年前也是如此,她也是规规矩矩接下了那个不可能的任务,为的是赌一把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那次,她失败了。而几乎是命数,她这次又忍不住跳了下去。她是那么地…重视他呵。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下去。”他冷道。
“好,如你所愿,云清许。”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霄白粉身碎骨也成,既然死不了心,那就请你让我死心。
***
院中的人已经走光,只剩下云清许和林音两个人。林音身为影卫,本就不该擅自出声。所以他一直等着,等着他的楼主开口。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连呼吸声都几乎不可闻。
琴弦断了一根,调不成调。
云清许翻过自己的手,有些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那手,刚才被她推开了,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小到大,若是非要说他与常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可以清晰地知道脑海中每一个想法的由来,萌发,形成,完成。到后来,用这个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也绝少有失算的。可是刚刚,他却不记得那中间的过程。他只记得刚刚,她甩开了他的手,而后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居然让用判出的楼规处置她呢?
有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
林音反应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身进了房里,替他拿来了绒袄,恭恭敬敬送到他面前。他随手扯过,披到了自己身上。他虽身体很好,绝少生病,却从小畏寒。照年少时候的惯例,这个时候,她该挨过来往他怀里钻了…
——云~哥哥~哦不,云师父~师父…我们今天不练功好不好?你看,下雪了!你怕冷,小白给你抱哦。
那个稚嫩的声音不期然地在他脑海里忽然闪现,他犹豫了一下,对着空气道:“林音。”
“是,属下去拦下他们。”林音还没等他说完便已经了然。
“如果…杀无赦。”
“是。”林音了然,领命。
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院门口,留下云清许一人怅然若失。
霄白…
***
霄白火气三丈,却没有被砍手砍脚。她一出门就被一道身影给拽了过去,那人捂着他的嘴一直把她拖到了远处的花园里才松开她。
“干什么!”她火气不消。
那人一派风流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叫做恨铁不成钢。何人?白遥师兄也。
“干什么?”白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们两个少根筋的,再起冲突迟早一起玩完!”
“…”
“早知道四年来你会变得更没脑子,我四年前就不该点醒你!”
“晚了。”霄白翻了个白眼。
白遥深深地叹气,唉——
四年前,他被仇家追杀,得摘星楼庇护才逃过一劫。而后就留在了摘星楼为云清许效命。他本来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眼看着那个聪明绝顶却六根清净地跟个神仙似的楼主明明美人再怀,却不懂珍惜,就一时好事把他的瓷娃娃给拐了过来,教了她一些不该教的,本来想让和楼主当对幸福的鸳鸯,结果…居然弄巧成拙。
“如果我那时候没告诉你那感情叫爱恋呢?”白遥问得很认真。
“白师兄,你不用内疚。”霄白笑了,“不过早晚而已。我是个正常人,不像他。”那个人少的东西,对别人无用,只是却是她追逐了好久好久的东西而已啊。
“要不,白师兄娶了你?”白遥笑眯眯,戳戳她的脸,“咱们远走天涯?”
“…”霄白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你嫌弃师兄…”白遥惨烈低头,声泪俱下。
“…”
“小小白,你绝情。”白遥泪指。
“…师兄,你身后。”霄白不怀好意地点点他身后。
白遥蓦然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纱衣的纤细身影,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视。
沉默。
僵局。
“师、兄…”来人尴尬开口。
“咳咳,肖师弟啊,你看错了。”白遥拼命咳嗽——笑话,他赶来把这糯米团子拉走是因为不想她傻乎乎真去领罚,可不是让楼主误会啥啥的,他这小命还想多留几年!而且师兄阁主面子不可丢,绝对不能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