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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博弈中，其实，早注定，胜负都是相对的。
皇甫奕觉察到辰星的这个细微动作，在于晚来朝后入座时，他声音稍低地问：
“她又打扰你了？”
“放心，她现在打扰不到我。”辰星微微一笑，她的手却下意识抚了一下包，包里，躺着凌阗的那份协议。
那份协议不算厚，可此刻，压在包里，恰是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这次的峰会，泰兴集团没有出席，但，却是让于晚来过来游说三期工程，这件事，我昨天没告诉你。”皇甫奕徐徐说。
“三期工程如果没有合适的应标者，交给泰兴，也确实比其他企业更要熟悉整个流程。”她就事论事地说。
“是，可是，我不认为，和没有诚信的人，有继续合作的必要。”皇甫奕截然地道，“三期工程，我准备交给一家小规模的企业去做，到时候，依旧由你来负责。”
“你决定的事，我会努力做好。”辰星的手移开包包，她抿了抿唇，眉心悄然地皱起。
“一个人，一生能做的决定，往往不多，决定要做的事，就尽量去做，别为了外界的因素改变。”皇甫奕的声音悠悠传来，恰击中此时，辰星心底的所想。
她看向皇甫奕，目光落到包上，真的能不顾任何因素，去做吗？
唇边是无奈的笑容……
【65】
航班抵达沪城后，皇甫奕放了辰星半天的假。
辰星欣然接受，抵达别墅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辰天正在睡午觉，她走到辰天的床头，看着辰天越来越像凌阗的脸庞，指尖轻柔地抚过辰天已经很浓密的额发。
辰天皱了皱小鼻子，但依旧呼呼大睡。
“天天，以后跟着爸爸生活，会不会比跟着妈妈生活，更开心？”辰星俯低身，轻柔地问着辰天。
辰天还那么小，根本不会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可她却还是问出这句话，然后，眼眶微红，但，不会再有眼泪流下。
“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很漂亮？爸爸是个什么都不会表达的人，可，我知道，他是真心爱你，天天，有这样一个父亲，你会比妈妈幸福，一定的！”
她的身子更加俯低，唇才要贴上天天的额头，外面突然传来张姐轻轻的声音：
“辰小姐，有人找您。”
辰星抬头朝张姐望去，张姐的示意显然是人在楼下。
辰星起身，拉开落地窗帘的一角，在门那边，站的人，竟是宇文斐。
她不想下去，但，眼见宇文斐能找到这，她不下去，恐怕，宇文斐不会就这么走。
更何况，这个大男孩始终对她照顾有加，如若不是他，辰天也不会这么快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因为他的某些狂热，让她一直是避开他的。
今日，他竟然找到了这来，她避无可避。
这么想着，她起身，朝楼下走去。
夏末初秋的午后，阳光刚透过树荫，略带炽热地洒了进来，也洒在宇文斐的脸上，让他的眼底，带着明亮的光芒，这份光芒在看到辰星后，闪现出一丝喜悦：
“总算是见到你了。”
“这么急找我，有事？”辰星看了眼不算很凉快的院子，“进来说吧。”
示意间，她带着宇文斐朝别墅内走去，一旁张姐上了茶后便识相地退了下去。
“最近，你还好吗？”宇文斐望着眼前的嫂子，仍然先关心地问。
“嗯，很好。你呢？那天在机场，我看到你——”她提起这个话题，带着一些愧疚的味道，那天，他似乎是想得到帮助，可惜，她终究没有能及时给他提供这些帮助。
“我也很好。”宇文斐却是打断这个话题，他的手交叉握着，显得有些紧张，这些紧张意味，甚至使他瞧了一眼四周，在确定大厅只剩她和他之后，才说，“小星，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对于宇文斐这句话，辰星有些意外。
毕竟，从来，似乎都只有这个大男孩，表示要给她帮助，但这一次，竟然会反过来：
“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
“——”宇文斐的手更紧地握在一起，似乎在下定决定，过了一会才说，“小星，我希望你能在皇甫奕跟前说两句话，让三期的工程能够再交给泰兴去做。”
辰星的眉头不由地皱起，在她没有开口前，宇文斐又继续说：
“我知道，你这样做，会很为难，可，这是我继续留在泰兴集团的条件，我不想离开这，我想继续留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星，帮帮我。”
宇文斐避重就轻地说出这句，他不敢去看辰星的目光，哪怕，他起初并不想过来求辰星，但于晚来说得对，除了辰星之外，再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他如果不想走，便只有来求辰星。
而，以前，他留下来，是为了辰星，如今，他留下来，则更多了一个理由——乐乐。
他要好好照顾乐乐，现在的乐乐是最无助的，他必须得留下来，才能不让乐乐继续被伤害。
所以，到这来求辰星，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条路。
从于晚来的口中以及媒体的报道中，不难看出，辰星在念雪集团备受重用。
“恐怕，这件事不是我一个助理所能转圜的。”辰星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
在这一刻，她做不到全然拒绝宇文斐，甚至，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会帮他。
而不管她之前的打算如何，在她能帮到他的时候，她也愿意去一试。
即便，这样等于间接“帮”了泰兴集团，可，有些事，她希望，能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在她将决定付诸实施之前。
“小星——”宇文斐的头愈发低下，声音里听得出，夹杂着些许失望。
“但，我会努力去试一下，希望能有用。”辰星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说出这句。
“小星！”宇文斐随着这句话，把头抬起，他没想到，辰星会答应得这么快，而这样望过去，眼前的嫂子更让他莫名觉得一阵不安，“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字，说了一个字，辰星已接着继续说道：
“其他还有事么？”
“没——没了。你真的很好？”宇文斐复问出这句。
辰星展颜一笑：
“你觉得呢？天天回到我身边，我在念雪同样蛮受器重，我当然很好。”
“你好，就好了。”宇文斐讪讪地说，交叉的手开始松开，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心里有些疑惑，在宇文斐的跟前，她选择问出来。
“我——我一直很关心你，所以，自然知道你住在这。”宇文斐不擅长说谎话的主，这一句话，只让辰得的有些疑惑，开始清明起来。
但，她却不会再继续追问。
“那好，我送你出去。”
她起身，送宇文斐朝门外走去，宇文斐在跨出院门的刹那，突然止住步子，望向辰星：
“如果这件事很难做，那就算了——”
辰星看着这样的宇文斐，终究是那个处处替别人考量的男孩：
“我会量力而行的。”
量力而行，她其实，是做不到的。
当她在晚上出现在念雪集团时，就清楚这四个字对她来说，做到，太难。
她叩响皇甫奕办公室的门，早先出来的时候，和皇甫奕约了时间，现在，他在结束下午三个会议后，便会在办公室等她。
“进来。”
她推门进去，皇甫奕看着她，暂时不再批复手上的文件。
从下午，她主动电话他，说有事商量开始，这样的行径是有些奇怪，现在，看到她的样子，哪怕再装作若无其事，终究，有些什么，和平时的辰星是不同的。
“不好好休息，这么急找我，有事？”
辰星看着皇甫奕，点了下头：
“是，有事想求你。”
皇甫奕眉尖挑了下，示意辰星继续说下去。
“三期的工程，能否再给泰兴集团一个机会？”
这个要求，听起来是挺出乎意料的，只是，辰星这个时候来找他，提出这个要求，却又并非完全是意料之外。
“给我一个理由。”皇甫奕温和地一笑。
“理由就是，泰兴集团是一个没诚信的企业。”
皇甫奕看着辰星，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一字一句道：
“或许，念雪集团是该提起一次收购计划了。”
对商场来说，有实力的大企业通过收购兼并其他中小企业，不啻是一种使自己更好发展的途径。
昔日的念雪集团，收购的企业不算少，只是，近年来，由于专注房地产开发领域，才从原本的收购更多转化成了合作。
但，这仅是一个阶段的战略企划，对于泰兴之类本就在房地产界有一定知名度的大型集团，如果能收购成功，对念雪来说，会是一场不错的业绩。
这个念头，她不是没有，只是，提出来的，竟是眼前这一直谨小慎微的辰星。
是什么让辰星会如此说呢？皇甫奕看着辰星，不自禁地，终会想起，昔日的夕雪。
倘若，让一个原本善良的女子转了性格，只可能是她要守护什么人，或者因为别人伤害到她想守候的东西。
所以，辰星——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或许，是太唐突了。”辰星看皇甫奕沉吟着，并不应声，不禁道。
她的手心满是黏腻的汗水，源于，对这一场游说，她的信心底气是不足的。
【66】
皇甫奕起身，笑容依旧温和：
“我并不觉得唐突，念雪集团要得到更大的发展，在有能力的前提下，没有什么比并见更来得可行。泰兴确实是房地产界一个不错的底子。”
这句话听上去无可厚非，的确，无论处于哪种角度，至少在商人角度，对泰兴开始发起并购的提案，是董事会都会支持的。
而三期的标书，无疑是一个最好的诱饵。
商场的竞争，在看似甜蜜芬芳的背后，有时候，往往是属于毒药的伪装。
他在商场，并非是大善人，所以，即便对三期的标书承建商会有所选择，对背后的并购，没有理由拒绝。
“Star，对你提出这个建议，我觉得不错，我很欣慰，你慢慢开始熟悉商场的规则，我希望很快，你便能在这些规则中熟稔有余地运用起来。”
在这些规则中熟稔有余运用？
辰星唇边纵然还保持着笑弧，可，她心底却是知道，自己今天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基于商场规则的体现，相反，仅是自己的另一种选择。
可，在皇甫奕跟前，既然他这么认为，她是不会反驳的。
“嗯，我也这么希望，那将三期的标书重新交给泰兴，我来去办？”
皇甫奕凝着眼前的女子，今日的她和往日的她是有所不同的，至于是哪里不同，他说不出来，只看着这样的她，颔首表示认可。
“好，我会尽快办好的。”辰星说完这句话，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样子落在皇甫奕的眼底，自然，不会错过。
“还有什么事吗？”
“我——”辰星的脸上浮起讪讪的笑容，“我想在完成这次三期的最后招标后，能休一个假，不知道，可以吗？”
休假？
在这样的时刻提出休假，听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可，如果了解辰星这个人，便能听出，有着些许的问题。
“当然可以。”
即便心底有疑问，皇甫奕依旧应允。
“多谢！”随着这句应允，辰星脸上讪讪笑容也转而变成略带俏皮的样子。
只是，这份俏皮的笑容，却隐隐带着些刻意。
这份刻意其实从她踏入皇甫奕办公室便开始，刻意地提起那些话端，也刻意地去请这个假。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这样刻意了。
走出办公室，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她的嘴唇抿起，那些笑容，却在抿紧的时候，依然淡淡地浮现在她的脸上……
“看，今晚的晚餐是你最喜欢的生煎馒头哦。”宇文斐提着一个外卖袋走进房间，朝坐在窗口发呆的乐乐晃了晃。
这几日来，乐乐每每便会坐在这里发呆，很多时候，她更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只有，在和她说话的瞬间，她才像个真实的人。
此刻，她的目光移到宇文斐的身上：
“道道。”
“趁热吃，这几天，我太忙，都没怎么给你带好吃的，来。”
宇文斐正要解开外卖袋，乐乐却忽然说：
“阿斐，小涛的事有转机了吗？”
如今的她，所有的期盼已经越来越简单，只是想要小涛的平安。
“小涛——”宇文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缓顿，“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过，你信我。”
“阿斐，我是相信你，可是，就在这继续等着，难道，转机就会从天而降吗？晚来那个人——”乐乐欲言又止地提及于晚来，然后声音渐渐轻下去，“我还是不放心。”
“乐乐，小涛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我答应过你，我就会做到。”
宇文斐用确凿的口气说着，却依旧不能让乐乐的情绪有丝毫的好转，而此时，另一个声音出现在门那：
“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是于晚来，房间内的两个人都没发现，她何时进了门，等看到她时，她已姗姗地站在房门那边，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
于晚来兀自走进房间，看着乐乐：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在为小涛的事担心？”
乐乐没有吭声，低头看着裙子上的百褶。
“我说过，只要小斐和我的事办成，小涛的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你每天这样闷闷不乐，岂不是让小斐和我分心？”
“我不会分心，乐乐，你快趁热吃吧。”宇文斐横插过话，把袋子解开，将热热的生煎馒头拿出保温盒。
“好，你不会分心，乐乐，不是我说，如今，你也只能等，毕竟，你不也去找宇文泠，也不想去求凌阗，除了我们之外，凭你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救不出小涛的，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乖乖的，不仅小涛没事，甚至，你以后也会过得更好。”
于晚来颇有自信地说出这句，宇文斐放好生煎馒头的手却晃了一下。
“好了，小斐，我有点事和你谈，你好了，就出来一下。”
于晚来将宇文斐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笑着，扭身走了出去。
而不一会，在她点燃一支烟，悠哉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时，宇文斐也跟了进来。
“我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一下，皇甫奕还是拒绝了，不过，凌阗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如果我没估计错，这次，他会同意和我们合作。”
不等宇文斐开口，于晚来先行说道。
宇文斐的脸上的线条不复刚才在乐乐房中的柔和，僵硬无比地接着她的话说道：
“我去求了辰星，她答应尽力。”
这句话纵然是宇文斐现在才说，却是在于晚来的预计中。
这个辰星果然还是没大脑，或者说，宇文斐主动去求，自然会答应。
因为，这意味着她也能有帮人的时候，对于这种出生，这种经历的女人来说，莫过是最容易为了满足虚荣心去答应。
而只要辰星答应，皇甫奕那边就没有多大的问题，加上凌阗同意帮忙，她已经能预见到，这次的计划，会完成得十分完美。
是的，这次的计划，是她于晚来一手操控的，绝不会有失。
“做得太棒了，小斐，很快，你就能看到，你那不可一世的大哥付出该有的报应，他总是喜欢利用身边的一工，终于有一天，这些被他利用过的人给他致使一击，哈哈，这真让人开心。”
“是，我是要看到宇文泠垮台，但，于晚来，希望你记着，你答应过我，到时候，一定会在小涛的事上帮忙。”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乐乐和小涛会很快团圆，你目前，只需要稳住宇文泠，然后，我们的计划会进展地更加顺利，毕竟，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但愿如此。”宇文斐冷冷甩出这句，转身，径直朝房外走去。
于晚来吹出一个烟圈，眼睛愈发地眯了起来。
这个二少爷还是欠缺涵养，不过，这样欠缺涵养的人才能为她所用，包括乐乐有了小涛的软肋，也注定不会出任何差池。
一切，都会往她要的那方面慢慢靠近，这样，很好……
翌日，辰星刚走到办公桌前，便惊讶地不由睁大了眼睛。
她的办公桌上，坐着一个笑得丝毫不顾仪态的女子，看到她来，立刻起身，冲到她跟前，给了她一个狠狠的熊抱：
“没想到我会来吧。”
“是啊，露露！你怎么会来？”
“还说呢，你来了沪城，都不回来看我，还非得我用培训的名义，主动来看你，Star，你真不地道哦，我们姐妹情谊啊，一有距离，你就懈怠了。”露露数落着，一边松开熊抱，笑得开怀。
“都怪我，一忙起来，就忘记给你打电话了，更别提回去看你了。好吧，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表现一下。”
“赎罪啊，那简单，今天午餐，陪我大吃一顿吧，我们好好聊聊。”露露直截了当地说。
“没问题！”
“那就午餐见，我先下去培训，你慢慢工作！”露露挥挥手，很快朝电梯那走去。
辰星看着露露离开的背影，转望向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文件夹，署名是来自严可的。
【67】
辰星结束上午的工作，约了露露到念雪集团附近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
露露是喜欢西餐的，辰星点了简单的西冷牛排，拿着刀叉，不自禁地会想起当初在凌氏大宅，自己面对西餐的生疏，以及那个男子——
止住思绪，她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有一处柔软被触及，那处柔软便会越蔓延越厉害。
“怎么了？不好吃？看你盯着它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牛排出了什么问题呢。”露露喝了一大口蔓越果汁，看着辰星面对饕餮的美食发呆的样子，不禁问。
“只是突然想起，上午还有封邮件没回。”辰星切开小一块牛肉，掩饰地放进嘴中，被蘑菇汗勾勒出的牛肉美味萦绕在舌尖，却让她有些食不知味。
“呵呵，我以为怎么回事呢，看你魂不守舍的，什么邮件啊。”
“露露——”辰星放下刀叉，有些事，或许从第三者的角度去看更全面吧，“你说，如果你不能给最爱的人一个最好的发展空间，是不是，在一个机遇到来，需要你做出抉择时，该选择放手？”
露露正切好一块牛排准备放进口中，听到辰星问出这个问题，她放下刀叉，才想说什么，但，却顿了一顿，把肉先嚼进口中，再大笑着说：
“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哲理性了？你问我啊，如果我很爱那个人，又有好的机遇出现，为什么我反而要放手呢？难道，我和那个机遇是相悖的吗？”
“假如就是相悖的呢？”
“好了啦，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一成不变的事啊，机遇也一样，你自以为放手是成全对方的机遇，可，或许，对方根本不需要这种机遇呢？Star，人的一生，能有最爱的人不容易，能相守，就绝对不要说分开——对了，你不是有了最爱的人吧，让我猜猜是谁，皇甫奕？”
“别胡猜，他是我老板而已。”
露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嘿嘿，看来真有其人，那个人，是不是比皇甫奕更加厉害啊，不然，没道理，放着眼前这么极致的男人，你不要——”
“越扯越远了露露，我只是问你一个假设的问题，你就排了我这么多话，看来啊，这点食物都不够填你的牙缝！”
“那是当然。”露露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低头继续切牛排的片刻，唇边依旧起一抹笑容。
辰星看着露露，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真好，可惜——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了眼号码，示意露露失陪片刻，便走到西餐厅的露台上。
“辰小姐，你好，协议你已经收到了吧？”
手机那端传来的是严可一丝不苟的声音。
“是，收到了。”
“那我发的邮件，你是否也收到了？”
“上午也收到了。”
“那份邮件是对协议的一个补充，如果辰小姐认为没有问题，那么，我想，这份协议尽快签了，对辰小姐是比较好的。”
“嗯，我知道，但我手头在忙一个项目，很快就会处理完，我想等那个时候再签署，行吗？”
“我们这当然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辰小姐，你那边的意思，你要知道，这么好的一个条件，不是随时都会有的，我相信辰小姐不会拒绝。”
是的，换成谁都不会拒绝，这样优渥的条件。
可，条件总归是条件啊。
即便，知道，这样的条件，是那样难得。
说到底，她始终是在某方面，太过执拗的女人。
挂断手机，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想转身走进西餐厅时，手机又再次响起。
这一次，来电号码是陌生。
她接起，对过传来的声音，却并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