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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他果然忌讳着什么,所以,选择相信那份亲子鉴定书。
如若不然,在这一刻,他应该先是震惊于血型的相似,而不会这么自然地便安排直升机回去。
回去,意味着什么,不用言语多说,已然清楚。
也是此时的清楚,让她的眼底突然没法遏制地开始朦胧起来。
这份朦胧,在他挂断电话,启唇要对她说什么时,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你要回去给天天输血?”
看着她的眼泪,他的手伸出,但在半空中,却生生的僵持住,源于她的这句话,以及,接下来继续说出的话:
“天天没事——为什么,一年前,要不认天天?”
他默然。
“一年前,你早知道,亲子鉴定是假的,对不对?”她继续往下问。
他依旧默然,手收回,目光开始移向别处。
“一年了,你明明知道,天天是你的儿子,可你还是那样残忍地不去理会,倘若不是意外碰到,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把天天当成空气一样不复存在?”她的语气似乎从未有过的咄咄。
他在沉默中,步子稍稍朝后退了两步。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从你口中,亲耳听到一个答案!”
她的声音接近沮丧,也在这刹那,他的手拖起她的,朝别墅内走去。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从那小径一路走进去,每走一步,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发出一种低低的哀鸣,这种哀鸣,压抑了一年,在今晚,在皇甫奕给她缔造的这个契机下,终于全部释放了出来。
原来,压抑了太久,释放出来后,心便会在紧缩成一团。
他推开别墅的门,她只站在门口,不肯再进去一步,他没有勉强,松开他的手,就站在离她很近的位置,甫启唇,声音仍然干涩:
“是,一年前,我就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未必是真的。”
辰星的眼泪顺着他的这句话,愈多的落下,从推测到证实,只让她没有办法停下流泪。
流泪,是软弱的表现,答应过母亲不哭,但,在这一刻,却是再做不到。
“一年前,如果没有天天,你也并不想待在我身边,不是吗?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用这种方式,不承认辰天是你的孩子,对吗?凌阗,到了今天,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把谎言编下去呢?究竟是你的自以为是,还是你的自以为是,让你担心,待在你身边,你不能护辰天周全?”辰星自己用手擦干脸上那些泪水,声音却因为流泪的关系,还是嘶哑的,“不管你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这一年来,辰天或许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可以后呢?没有父亲的孩子,他的幸福终究是少了一块,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少掉的这块幸福,对孩子来说,是有多宝贵,但是我知道,我是私生女,所以从小就不被父亲认可,没有父亲,使我上学的时候,总觉得矮人一等,这种滋味,是不好受的,甚至远远大于,其他的任何伤害,凌阗,你太自以为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永远用你的想法左右别人,而不去管别人究竟是否接受,心里又怎么想,你都不在乎!宁愿用谎言叠加谎言来诠释出所谓的决绝……”
说到后面,她的眼泪再次不可遏制地流了出来,她的手再擦,都无法阻止眼泪汹涌的态势。
而他这一刻,却没有默然:
“这份自以为是,能还给你当时要的安定生活,不是皆大欢喜?”
“安定?我一直很想安定,可,不是我想要安定就能安定的,为了安定,我能放弃辰氏,为了安定,我只想做一名简单的蛋糕师,然而事实让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一味退让就能成全,相反,一味退让,反会让自己越来越处于被动的局面。所以,现在的我,不会再一味退让。”她很快说完这番话,在更多的眼泪没有流下之前,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清楚,我对你来主,仅是场商业联姻的累赘品,纵然天天的诞生,也是一场意外,可,你是他的父亲,请不要再用任何借口去疏远他,倘若,你心里有这个孩子,我恳求你,能以父亲的身份去关怀他,给他你的爱,至于我,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你要见辰天的时候,我会让张姐送他到你那,这样,孩子的成长过程至少是完整的,他不会缺失任何一点爱。”
这番话在起初,她根本没有想过,却在这时,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她心中一直想说的话,也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求全。
是的,求全。
她只想天天从小得到的任何爱,都不是缺失的。
父子的天性,她更希望,能持久下去,而不是逐渐疏远。
“听上去,真不错,那你呢?难道,就不想任何的名分?”凌阗突然嗤笑出声,用一年前,她所熟悉的样子,问。
她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在眼泪后变得煞白。
这句话的意味,她听得明白。
他,竟是这样看她?
不过,在她说出那番话后,他这样看她,也是正常。
那番话,若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说的,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另有所图。
更何况,对方是凌阗这样的男子,这份另有所图就更有了“动机”。
“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协议,把这些都写清楚,我不要你的名分,要的,仅是辰天的一份父爱。”
她徐徐再说出这句,除了眼泪导致语声的哽咽外,却是没有任何激越的。
“协议?”凌阗唇边的笑弧慢慢淡去,转望向辰星,“协议上约定,你不仅不要名分,以后,倘若天天日后继承了凌氏,你也不要凌氏的一分钱啊?”
辰星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这点头,在旁人眼前看起来,却是很滑稽的一幕。
这份‘滑稽’落在凌阗的眼底,他想说什么,但,忽然收口,接着,语气清淡地说:
“辰星,有时候,我真看不明白你,你如果不是真的一无所求,那便是贪图的东西更多,才能让你这样的条件都会答应。”
听着他用冷淡的语调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其实,她很早就习惯了,即便,昨晚,又有些温情的残留,可,她不会记得太久。
因为,怕记进了心里,到了眼前这样的时刻,落差便会产生失落。
“那,你就当成我贪图的东西太多好了。协议可以让律师仔细拟了给我,太晚了,不打扰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试探的结果,就不用再多说其他的话了。
说完这一句,她转身离开,在芭蕉叶掩帅的小径上,撒下浓浓淡淡的影子。
在这些浓浓淡淡的影子远离时,有另一抹影子悄然出现。
于晚来从椰子树后转了出来,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莫过于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形吧。
她朝凌阗走去,语音温柔:
“Steven,你的果敢,我真的很欣赏,原来,你早知道,一年前,那张亲子鉴定报告,不是真的……”
【63】
于晚来本是在皇甫奕前门等着,但,突然间,她转到了后门,源于,她隐隐总觉得,皇甫奕的屋中,并非仅有他一人。
为了证实这个念头,在后门,没过多久,她便看到了辰星,接着,听到了辰星和凌阗之间那段出乎意料的对话。
这段对话,让她选择在辰星走远后,藉着芭蕉树的遮挡,避开皇甫奕那端的窗户,出现在凌阗跟前。
而凌阗对于晚来的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启唇说任何一句话。
在沉默中,于晚来已走到凌阗的跟前,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轻轻摇了下头:
“一年前,以为你愚蠢的人,看来才是真的蠢。”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她和凌阗两人听到。
宇文泠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设计别人,反倒早就让别人看穿罢。
只是,凌阗这么做,刚开始乍听到时,有些匪夷所思,此刻,她却骤然想明白了。
凌阗微微一笑,没有看于晚来,只有声间飘来,是对于晚来的:
“一年前的事,你很清楚?”
“是,我很清楚,如果当初你问我,我也会告诉你,可惜你没问。”
“是吗?”平静的两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
“是,为什么,一年前,你就知道亲子鉴定是假的,还承认呢?是怕人伤害到辰星母子,对吗?”于晚来终是选择开口问道,“因为宇文泠希望借这个亲子鉴定的误会,让你彻底不理会辰星母子。于是,你顺着他的意思,让他以为你深信不疑,从而,不再针对辰星母子?”
“不是。或许,我该感谢宇文泠,让我有理由可以不负这个责任。”
于晚来的眉头皱起:
“Steven,你不是这样的人,不管如何,辰天是你的亲骨肉,你不会借着亲子鉴定不去认的。”
随着这句,凌阗的目光才移到于晚来的脸上:
“我是这样的人,我的所有感情,在遇到乐乐后,已经耗费殆尽了,也不可能再付出得了更多的感情,包括,所谓的父子亲情。”
于晚来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从刚才,她尾随辰星,依稀听到的那些话语,再结合眼前凌阗亲口说的话,是可信的。
这份可信,让今晚的她,总算不至于一无所获。
“Steven,不管你怎么说,你总是比宇文泠更有情有义,乐乐如果知道,她肯定后悔当初的选择。”于晚来欷歔地说。
“或许吧。”凌阗莫奈何地一笑。
“Steven,其实,对宇文泠,以如今凌氏的实力,大可以放手一搏,就如同我上次和你说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以我对泰兴的熟悉,和凌氏的后盾,这场商战,我们会赢。”
于晚来复提出上一次的恳求,那一次,当她提出帮助时,凌阗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说让他考虑一下。
这个考虑的期限,在今晚之前,或许,她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但今晚后,她希望,就是此时此刻。
她也相信,依托今晚的事,她有绝对的口才,能说服凌阗。
这样,即便没有皇甫奕的同情,她都能让宇文泠尝到,抛弃她的后果有多糟糕。
“晚来,我想知道,我和泰兴放手这一搏,对凌氏究竟有多大的?我是个商人,我要看到的,是明确的利益,而并非仅是出于人情事故。”
凌阗略一斟酌后,说出的这句话,让于晚来在心底终于抒了一口气,她不怕他提出价码,她怕的,只是他用冠冕的理由拒绝。
“好处,当然是除了我的报酬之外,其余的利润,都可以归凌氏所有,另外,在彻底斗垮宇文泠后,我会让你有另外一份惊喜。”于晚来爽快地答道。
“只怕是有惊无喜。”
“不,一定会是惊喜,我能保证!Steven,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宇文泠所做的行为让人心寒,所以,我才不得不让他得到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不要总利用女人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否则,到头会一无所获。这就是我想做的,被他逼得不得不做的……”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我需要知道是否有可行性。”
他终是松了口,于晚来的心底拂过些许的窃喜,顺势靠近他:
“这个计划,你一定不会失望……”
于晚来凝着凌阗,目光示意中,凌阗转身,朝别墅走去。
月色更深浓,这样深浓的月色下,阴暗的角落终究渐渐清晰起来……
翌日清早,辰星起来得很晚。
或许,是昨晚回到别墅后,依旧流了太久眼泪,这么多的眼泪,仿佛是把这一年积压玉的委屈要全部流尽,止都止不住,于是,等到昏昏睡去,已经接近天亮。
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钟,是上午十点。
但,今天上午,没有峰会,主办方邀请了各位嘉宾在户外进行相关活动。
所谓的活动,自然是和游览海岛有关,所以,她去或不去,都没有关系。
而她也不想出去,看着外面晒晒的太阳,没有任何的心绪,只简单起身,要了最简单的早餐,洗漱完,把整个身体窝在凉榻上,打开笔记本,连接上视频,准备和辰天对话。
很快辰天便出现在视频中,吱吱呀呀笑着边喝奶,边扭动身体对着镜头做各种怪脸。
昨天的试探,让她心里更觉得是对不起辰天,她隔着视频抚向辰天的脸,这刹那,仿佛,能抚到辰天一般,只是,笔记本屏幕总归是寒冷的,这份寒冷,让她的指尖不由地缩起,在缩起的刹那,她咬紧嘴唇,克制住又想哭的念头,也在这时,门铃响起。
她起身,走到门那边,开门,没想到的,外面竟站着于晚来。
“我不记得,我今天有约过你?”她的声音很冰冷,面对于晚来,这种冰冷的语气是最好的对待。
于晚来不介意这种冰冷,笑得狐媚:
“你是没约过我,但,我想见你,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那很抱歉,如果没有预约,我现在的行程安排上,没有时间接待于小姐,请于小姐另约时间。”
“嗳,辰小姐,我相信,你知道我来意之后,一定再忙都愿意挤出时间的,我今天来,是为了辰天,如果,你不想辰天和你一样,落得一个私生子的命运,最好,抽十分钟的时间,把我要说的话听完。”
辰星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没有丝毫准备让于晚来进去的动作,于晚来也不要求进去,干脆站在门外,用恰到好处的语声继续道:
“一年前,你都决定离开Steven了,一年后,何必又要去贪图什么呢。”
于晚来开门见山地说出这句话。
辰星的唇边浮出冷冷的笑靥:
“一年前,你让我把新娘的位置让给你,我让了,一年后,你又希望我再让什么给你?”
针锋相对的话,让于晚来的眉尖轻挑,这个在一年前看上去不起眼的肥嘟嘟女子在一年后,倒是历练了不少:
“呵呵,一年前,你没嫁成宇文泠,一年后,以为凭辰天,就能再嫁Steven吗?辰得,我劝你最好看清事实,有你在,辰天的出生只会成为不光彩的象征,到头来,说不定就和你一样,仅能是个私生女的身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一辈子,都得不到认可。你不想,辰天走你的后路,这点为什么没想到呢?”于晚来徐徐说出这句,“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清楚你和Steven说的话,那我不妨告诉你,Steven心里一直爱一个女人,眼下,这个女人就快要回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即便愿意认辰天,但,为了那个女人,到最后,辰天仍摆脱不了私生子的命运,今晚我来这,就是来提醒你的,辰星,你目前生活得也不错,或许,换种方式,更能让你和辰天都得到幸福……”
“于小姐,听你说这么多,真是辛苦了,但这些事,是我的私事,你没权利干涉,请回吧。”辰星依旧在笑着,只是,她的手此时握得有多紧,多疼,只有她自己清楚……
【64】
于晚来咯咯笑着,目光凝定在辰星脸上:
“你的私事,我当然不方便干涉,可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同情,我建议辰小姐不妨考虑放弃辰天的抚养权,这样,他至少会有一个很完美的童年,毕竟,以辰小姐如今在念雪的职位,要栽培好辰天,也实属不易,更何况,凌阗根本不会再娶你呢。”
极尽奚落嘲讽的话语听上去是伤人的利器,但这利器落在辰星耳中,只让她本来紧握的手随这句话渐渐放松,而她的唇边依旧保持偷窥的笑弧:
“倘若于小姐这次的目标是凌阗,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至于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说教。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请于小姐早点离开,我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无谓的人或者事上。”
同样从容地说出这番话,于晚来的脸皮依旧厚着往下说:
“别义气用事,我说的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什么不要名分,只要孩子能得到凌阗的照顾,这样矫情的借口以后才真会让辰天抬不起头,因为,有你这样一个母亲,将使他难被父亲承认,而你根本给不了孩子最好的,只会让孩子因你的名声受到牵累。”
于晚来说完这句更狠的话,知道再留下去没有更多的意思,毕竟,该说的,她总算是都说了,辰星表面再怎样无所谓,心底却定是在意的。
她轻笑着,转身,袅娜地消失在外面的甬道上。
辰星旋即关上房门,即便,在于晚来跟前,做到坚强,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于晚来刚才的话,却始终反复在她的脑海。
刚刚,她和凌阗所说的话,确实很可笑。
不要自己的名分,仅求凌阗能分一份父爱给天天,这样的要求,凭什么呢?
倘若,真如于晚来刚刚所说的那样,那么,辰天的存在,对凌阗,莫过是当初自己对辰鼎的存在一样难堪吧。
说到底,始终是她太渴望所谓完整的爱,而忽略了现实的残酷。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回到电脑前,打开邮箱,出乎意料地,竟会出现一封来自宇文斐的邮件。
这一次,他没有打她的手机,恰是约她在返回沪城后,和他见面。
自从那日机场匆匆一见后,她再没有丝毫宇文斐的信息,但,只从这封邮件上看,他还在沪城,并没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去往欧洲。
她看着这封邮件,踌躇了片刻,在有视频信息切入时,终究没有回复。
视频那头,是吃完早餐的天天,活泼可爱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天天,只让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些发酸临到和辰天开始对话,却还是专程温柔的笑靥。
纵然辰天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每天,她总是会这样和辰天说说话,一如,辰天尚在她腹中时,她也会这样的说话,无关乎胎教,只关乎母子间的感应。
不管,明天的路该如何走,今天,还是如常的……
今日,是在海岛的最后一日,下午一点,出席峰会的嘉宾便会坐航班返回。
而这场峰会,亦有不少企业达成合作的意向,其中,看似在这场峰会最低调的凌氏企业,竟成为最大的赢家。
即便失去念雪三期工程的标书,凌氏依旧不会受任何影响,所以,失去任何人,对凌阗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罢。
这一日,辰星起得很早,独自朝外走去,由于是最后一日,大部分嘉宾都习惯晚起,这显现在沙滩上,便是今早的沙滩和以往比起来,更加清静。
她穿着他给她买的沙滩鞋,以及那套沙滩裙,沿着海岸线朝前走去,退去的浅滩上,有大海赐给的礼物——形形色色的贝壳,这些贝壳,不久之前在他的手里,演变成一艘小船,只是,这艘小船,终究驶向的,是和她不一样的方向。
海风吹起她的额发,怎么突然想这些呢?
她将额发撩开,撩开间,看到,不远的海平线上,伫立着一个同样孤独的身影。
是凌阗。
这一次,清晨的邂逅,她相信,不是他的刻意,因为,他先前所有刻意仅会在面对辰天时,才会出现。
倘若还要更多证明,那便是他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他的目光望向她,隔得不近,或者说,她刻意不去细看,所以,关于他眼底见到她的刹那是怎样的情绪,她看不见,只知道,在默然了一会后,他缓缓朝她走来。
她站在原地,不向后退,也没朝前走,只站在那,看着他走近。
海风依旧在吹,海浪偶尔卷起小小的波浪,打在她和他的脚下,这些波浪之间的距离,随着他的走近,终于渐渐缩短,直到,他停在她的跟前。
她没有说话,他也是沉默,这瞬间,除了海浪,以及偶尔经过的海鸟发出些许声响外,整个世界,仿佛再没有其他的人。
这份沉默,总归需要一个人打破。
“我已经让助理拟好了协议。稍后她会给你。”他的声音带着漠然响起时,她的唇角微微动了下。
想说什么,可,在这一刻,竟是说不出来。
只是带着公式化的口吻,道: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她的步子朝前挪动了一下,在这一秒钟,他本来垂在两侧的手,忽然动了一动,只是一动,在没有做出任何姿势之前,依旧垂在旁边,没有任何动静。
而她的步子没有停住,继续朝前走去,和他擦肩而过的刹那,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进眼底稍,让那里干涩无比。
回到别墅,严可让服务生送来了协议。
她的手指在协议那踌躇半天,最终打开时,协议的内容恰是十分简单,而是这份看似简单的内容,在她浏览一遍后,指尖不可遏制地开始颤抖。
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内容,而这样的内容,更让她难受无比。
门外传来门铃声,她知道,是皇甫奕。
中午,她和皇甫奕约好,一起用午餐,然后直接退房去机场。
她起身,抿紧嘴唇,一滴眼泪,终掉落在键盘上。……
这一次的归程,并不是所有嘉宾都按时返程,至少凌阗便由于要和其他几位有意向合作的老总继续敲定合作进程,推迟了返程的时间,也使得,返程的飞机上,不再会有任何的尴尬。
皇甫奕坐在她的身旁,翻阅着今日的新闻,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包包上,看似平静,心底,依旧做不到淡然。
而在飞机即将关阖机舱门时,伴着一股迷人的香水味,于晚来出现在了舱门那,她戴着宽宽的墨镜,在看到辰星时,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这抹微笑,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