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华,深深地凝着怀里的她,连怕雷的样子,都和他的婳婳是一样的,南宛那晚,婳婳亦是这般惧怕雷响地躲在他的怀中,彼时的她,是那般的娇嗔,还会都嚷着说要出宫,那时的她,该是最纯真快乐的时候吧。
然后呢?
然后,他利用她引起乐王最终谋逆,这个傻傻的女子,竟会在他早就部署好的包围圈里,不顾一切的替他挡去那枚暗器。
而彼时,他已等到最恰当的乐王明确谋反的时机,正准备发出号召滴血盟的指令,可,他的婳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为他挡去,那枚本不会射中他的暗器。
因为,随着指令发出,他有足够的时间,把那枚暗器一并击落。
可,因着她的一扑,所有的计划,出现了一步小小的出轨,这步小小的出轨,着实地震撼了他原本以为,渐渐不会在乎的心。
他的婳婳,每每念起这个叠字, 心底,终究会痛到无以复加。
她为他画的第一幅画就是落于他月白洒金便袍上的桃红啊,婳婳,她真的,极配这个名字,她的人如画,纯,真善,虽然,透着一点点的傻气。
此刻,看到这名圣女从梯上坠落的瞬间,他会那样地紧张,箭步冲过去,把她落下的身子,抱于怀里时,唯一的感觉,只是熟悉!
这种熟悉,绝对不是他的臆想!
他不止一次抱过婳婳,他喜欢抱着她,看着她娇羞可人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所以,对于抱着她的感觉,他的手心,能完完全全地辨别出来。
现在,抱着这名圣女,不一样的脸,甚至于,她的身子比那个一生气就会赌着闷吃的婳婳更轻,轻到抱在手上宛若无物一样,但,落于手上的刹那,竟仿佛,他抱着的,就是婳婳一样。
绯颜避开他深深凝望的眼神,不能和他对视,不能!
“皇上 —— ”她轻轻地唤出这一声,手为了掩饰什么,迅速地从捂着的耳中放下,放得那样地快,快到,她听得清脆的一声掉落于地时,已然来不及这是,第二次,从她的袖笼内把东西掉出去。
上一次,她失去了最珍贵的合欢簪。
这一次,是冥霄给她的紫花瓶。
瓶,清脆地掉在地上,粉碎。
有一股淡淡地香气溢出,真香啊。
在这阵香气中,她的思绪里拂过,她第一次因怕响雷,被他轻揽入怀她傻傻的问出的那句话:
“那倘若有一天,墨瞳的容貌不再,皇上,是否还会记得墨瞳呢?”
是的,那一句,于今时今日的处境,竟是一语成谶。
“婳……”他低吟出这一句,双眸黝深地凝住她,抱着她的手亦加了几分的力。
殿外,随着那两声巨雷,倾盆大雨泼天洒下。
她有刹那的神恍,唤出这一字的玄忆,让她突然觉到一丝没有办法抑制的心悸。
因他这一字的唤出,她的心,再再地悸动到让她不能忽视。
她一直,是有心的。只是,她的心,都全数交给了他,所以,在他负情以后,她选择了绝情忘心。
如此而已。
此刻,他只这么一唤。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让她不动容。
香气愈来愈萦绕在她的鼻端,浑身有莫名的酥痒感袭来,蔷薇般的妍丽色泽在她白玉一般的双颊晕开,她的纱裙因着刚刚坠落,此刻,微微地挣露出颈部的剔透的肌肤,珍瑰的锁骨映现白色的纱罗后,更显出别样的诱惑。
她的脸愈加的羞涩,下意识地,侧过螓首,她的侧脸拥有最完美的弧线,只望着就能让人忘却所以。
他凝着她的美好,眼前,仿佛只看到,他的婳婳,娇傻地被他抱在怀里,水眸清澈地望着他,她,是他心底,最无法忘却的美好!
他的小腹燥热之气汹涌地逼了上来,让他再无法抑制。
他的婳婳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就势把她压到铺着厚厚毡毯的地上,她束起髻被他这一刻的剧烈动作所松开,青丝泻开间,缠缠绕绕地迤逦在他胸怀腰间,他的手愈紧的甜住她纤细的腰,他俯压在她娇柔的身子上,迷魅的处子体香幽沁愈浓,丝丝缕缕缠萦悠长地交错在彼此渐渐紊乱不平的呼吸中…
第九章 情欲
以往的祭天圣女,都机械木然地度过这三日,她们的眼底,是死寂的空洞,他明白,这皆是源于北归候的摄心术。
对于冥霄,他,不会陌生。
包括对冥霄和景王,如出一脉的医术。
惟独,此次,这名叫绯颜的圣女,全然不同于她们,眸底纵凝着噬骨的冷寒,却是有生气的。
甚至,在那一日,她还用摄心术控制过那名濒临崩溃的圣女。
这,是她的不同之处,亦是他觉出不对的根源。
如果,三日后的祭天,是另外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
那么,她并不像一名圣女,更象是带着恨意的绝妙棋子。
能符合这个条件的棋子,仅让他心底,念起他的婳婳。
随后,当他方才抱住她的瞬间不过是更确定心中的所想。
小腹的燥热,使得他的骄傲坚挺地抵在她的下身,他的手紧紧地钳住她的纤纤嬛腰,她的身体淡淡萦散开芬芳的体香,是属于她特有的芬芳。
这一次,他没有闻到麝香的味道,曾经,在她的身上,他一直能闻到这种味道。
和昔日林蓁身上的味道是那般地相象,也是初次邂逅时,他因着香味、容貌和衣饰,第一眼是把她当作林蓁的。
不过,仅是第一眼。
其后他一直把她们分得很清,除了容貌,她全然不似任何一个人。
不管她的名字怎么变,在他的心底也永不会改变。
他确定地相信,眼前的女子,正是属于他的婳婳。
哪怕,她的肩下早无那朵为他绽放的合欢花。
如今想来,应该不过是对他的失望使然吧。
所以,她宁愿不要这纹绣宁愿不要曾经的容貌。
以为这样,他就会把她当另外一个女子吗?
这个傻女孩,又怎么知道她早是他刻进骨髓,映进心底的那颗痣呢?
所以,无论她变成怎样,他都一定会很快地把她认出来。
想再唤出那一声“婳”字 甫启唇,却终是犹豫,他还有资格喊出那一字么?
一切终究是他的错,是他连她都护不周全,不止一次,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今日哪怕她恨他,因恨萌出其他念头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能再不失去他,他都愿意承受,这份恨,带来的一切。
在他身下的她,眸底的余光虽还带着千年冰魄一样的寒冷,却并不挣扎,只将小小的脸侧向一畔,她的呼吸,有些喘促,胸部的起伏间,愈让人清晰地睹到,素白的纱罗下,曼妙极致的身子。
空气里媚香的味道愈浓,缠绕在他们中间,将祭殿肃穆的氖围一并熏染成旖的桃红色。
他另一只手触到绯颜的脸上,轻柔地扮过她的脸,不容她的躲避,他修长的指尖,一寸一寸,品味着指下的美好。
这是他的婳婳,是的,他熟悉她的肌肤,那样的柔滑,细腻。
他的婳婳,他再不会容许她从他身边消失。
这一辈子,只拥有她一人,便是种满足!
她原本清明的神智亦渐渐开始地迷乱,周身的感觉如遭蚁噬,妖娆起伏的娇躯轻轻地动了一下,仿佛,在邀等着什么。她不想让他看到此时潮红一片的脸,而他的手却执意地把她的脸扮向他。
难道,他要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随之席来的,是令她迷醉的眩晕,在这片眩晕中,她的心,渐渐漾出了连自己,都未曾料到的涟漪。
销魂散,根本不止对男子有效,对女子同样是有效的,在慢慢开始不受控制的意识里,她清晰地蹦出这个念头。
此刻,来不及再多想,玄忆温润的脸贴在她的颈窝往下轻轻柔柔地一寸寸细吻起她来,这一刻他俨然不似那掌握天下的帝王,一举一动仅与至浓的温柔有关,这让她越来越没有办法去拒绝。
甚至,唯一涌起的念想,便是就此沉沦。
反正,这也是她再次回来的目的,不是吗?
但,她不能——
刚刚,她似乎在他失控将她压于毡毯前的瞬间,听得他口中低吟出那一字,“婳”,正是这一次,勾起她一阵心悸,心悸中,她的身子失去任何抵御能力,因着销魂散的媚引,绽放出另一种对男人,无疑是极致的诱惑。
他,认出她是谁了么?
不会,不会的!
是她听错了。否则,为什么,现在,他再没有唤一声“婳”呢?
此时,他不过是趁机借着这媚香,想占有她吧。
毕竟,没有一个男子,能拒绝这样一个绝色的尤物啊。
一念起时,她的身子开始闪躲,但,他的手灼烫地钳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再不松却分毫,她的闪躲,仅让他更紧地把她的身子钳进他的怀里,他的吻 一径地往下,唇齿轻巧地,把她的纱罗挑开,啮咬吻噬,忽浅忽深.不放过纱罗下的每一寸玉肤。
身体在他的拨弄下软瘫成水,幽幽铺泻一地。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一旁,没有一丝一毫推搡开他的力气。
想要拒绝,却分明再招架不住。
呼息渐深渐促,喉口间,仿佛随着下一刻他熟捻的撩拨下,就会溢出娇媚地浅吟。
不,她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努力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浅吟溢出。
而粉脸晕红得快要溢出血一般,肚兜未遮住的玉肤因他的吻噬,渐成淤痕一片,映衬若雪的冰肌,若极寒的雪颠之中傲然绽出的桃花,嫣蕊凝红。
唇间蓦地一痛,血腥之气涌入口中,竟是压抑之下咬破了唇,饶是如此,仍死死咬住不肯放。她怕甫一松唇,她的低吟浅喘便会不受控制地溢出,她不想那样。
他看到她的樱唇因反咬,沁出了丝丝的血痕.却依旧并未吻上她樱唇的柔软。
不是他不想,只是,如今的他怕撷取那抹芬芳时,会被她眸底的冰寒所魄到,再无法继续下去。
更是由于,他不配再吻上她的唇。
她那么信赖于他,他予她的呢?
所以,他愿意弥补他曾经所有的错责。
所以,这一刻,他随她的心思。
体内纵然燥热难耐,却并非是不能遏制的,而他的眸华亦清楚地看到,随着一声瓷器碎开的冷冷声,地上蕴撒开的浅黄色粉末,以及弥于鼻端的香味应该是宫内女子为了邀得圣恩所偷偷使用的媚香。
她选择将这媚香带于身,要的应该并不仅是让他临幸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根本不会以这样一个陌生的身份和脸,甚至洗去合欢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现在的她.公开的身份是祭天的圣女。
若借着媚香让他不能自控地玷污这神圣不容侵犯的圣女之身,籍此,必会负尽天下。
毕竟.她是属于神的祭品。
任何凡人,哪怕是帝王,都不得染指。
否则,定将失去民心所向。
倘若,这是她回来接近他的目的,那么,他宁愿为她负尽天下苍生!
不仅源于他尚欠她一个解释。
这解释,在她又一次坠崖死去的那晚,已是至于苍白而无力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为他付出所有,而他呢,只是用惯常的隐忍来待她,一如他的温柔,在人前亦并非是给她一人的。
即便,除夕的晚宴,见她心里赌气,用吃来寻得平衡,他仍仅能按照摄政王所愿的,拥得新人笑在怀。
也是在那一晚,她濒临崩溃地醉酒,当他看着她在他的面前,哭喊地说出那些话时,他心里,能品到一样的疼痛,可他,并不能和她一样地剖白自己。
在任何人面前都有所保留,是他为帝以来的习惯。
所以,他其后的话,于她,不过是那样的轻柔,那份轻柔,却还是触进了她的心,让她继续傻傻地满足于他的怀抱,安静地等待他所谓的解释。
就是这样一个傻到对任何人都不会造成伤害的女子,竟一再地引来那股势力的出手。
因为那股势力,清楚这将成为他的软肋。所以,想除去她,那么,他也将不再有任何的软肋吧。
他知道,那股势力最终,是为他好,他也清楚,那股势力,从他登基为皇的那天开始,就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他。
希望他能成为万民景仰的明君。
事实上,在曾经的十六载中,他也是照着这个要求在约束自己。
可,如今,他已无所谓,只要不再失去她,即便,得了她,注定失去天下,又如何呢?
他终于能明白,彼时,他父皇,为何宁愿舍弃江山,亦要母亲的绝念了。
是的,爱,真的比皇权君威,更为重要。
失去她,拥有锦绣江山,将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她陪着,这一切,他才做得有意义。
她不在了,他的喜怒哀乐,都不在了,这一切,不过是凡俗傀儡,该是决断的时候了。
这一刻,纵然,媚香的味道让他体内男子的本能悉数激发,若以意志力抑住,亦是完全可行的,只是,他不想忍,他不要再忍了!
每次的忍让,仅换来一次次地失去她。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忍呢?
这一次,他要她——
即便,要她的代价,是万劫不复!
但,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万劫不复!
他不会后悔——
她能觉到他的下身有一阵异常的灼热,这种灼热,让她心底,有着不安,更有着,不该有的渴求,甚至是带期盼的渴求。
销魂散,难道,她真的被这媚药就轻易地迷了心志么?
而他抚着她脸的手,也在这时咻地停下,轻扶到她玉腿间,只一横亘,她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轻易地分开,纱罗薄裙层层坠两侧,灼热的那处,原是他骄傲的坚挺,此刻,恰抵在她雪绸的亵裤之外。
他停下对她的跳逗,他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是陌生的脸,可,她在他的挑逗之下,那些生疏的反映,以及略低螓首时的娇羞,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
他分开她的腿,不带任何犹豫,眼前的她,哪怕,容颜尽改,她眼底,那份清澈,始终是不会变的。
纵然再次见到她以圣女身份出现的那刻,她的清澈里,更多的,是冷冽的千年寒潭般的冰冷,这一刻,在暖融汇开的这一刻,他看到,冷冽刹那的散开时,惟有,属于他的清澈,依旧绽于她的眼底。
真美!
婳婳,他的婳婳,回来了......
他的手一径往下,触到她的亵裤,雪绸的底子,柔滑地从他的指尖掠过,轻轻地牵住一侧的缨络系带,只要一拉,最后的防守就将褪去。
但,就在此时,绯颜蓦地把手覆到他的手上,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吻她,是的,他没有吻她,只是,想纯粹的侵占她!
就在这刹那,她不想继续下去!
即便离颠覆周朝仅剩一步,她做不到!
她,竟然骤然涌上浓浓的酸意。
源于他要的,是这个叫绯颜的女子!
是啊,前三日,他也这样要过莲妃吧,还有再之前呢?他那么多的孩子,都是和别的女子所生的,如今,她在他的身下,难道注定也只能婉转承恩?
还是依赖销魂散才诱来的承恩。
纵是这样做,不仅能报复他,也能留下她的命!
可,她不要——
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对他意味的是民心不复,山河为危!
她真能对他做到这么心狠么?
不能!
哪怕他绝情负心,她不能!
这个念头迅速地攫住她的所有思绪。
她后悔了。或者,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下定决心!
用劲全力,她抬起僵硬的纤手,狠狠咬了下去,一阵锥心的疼痛攫住所有的思绪时,她身体内的异常酥痒终是缓去。
旋即,她用力推开他,但他却用了更大的力气钳住她不让她有丝毫的避开,她的亵裤在挣扎间,系带一松,终是脱落开来,下体一阵清凉,让她愈渐地害怕起来,她喊出一声:
“不要!”
他钳住她的手松开时,她的人已扑到离她最近的冰上,她迅速将盆里的冰抱到怀里,冰冷刺骨的凉意,将体内残余的燥热之感一并的驱散。
她抱着冰,洒到那些黄色的粉末上,刹时,空气里弥漫的媚香,开始淡去.接着,蕴化成一拢冰水,沁进厚厚的毡毯中。
果然还是有用的。
曾无意中从冥霄的药书看到过化解春药的法子,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不想这样,哪怕她再恨他,她不要用这种法子去恨!
她的怀里还残留着一些冰喳,她的纱罗因方才的挣扎,早已散开,里面是水粉色的肚兜,此刻,着了冰水后,愈渐凸显出酥胸的玲珑剔透。
她下意识地将纱罗匆忙的拢起,福身:
“皇上,民女失礼。”
他的脸上不复昔日的平静淡漠.他的眸底,除了桃夭的灼灼之外,依稀,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
痛楚?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她凝着他,空气里的媚香散去不少,他应该能平息下欲火才是。
不去看着他,越看他,她愈会再次迷失在他的眼眸中,她被他的虚伪骗得还不够么?
她蹲下身子去拿散落在一旁的《心经》,经册黄褐的封面被水濡得有些湿,她拿起那本经册,复到玄忆跟前,双手奉上时,强作镇静地道:
“皇上,您要的经文。”
她没有解释那瓶药的由来,他应该也不会问。
低垂的眸华,掠到毡毯上的那方雪绸亵裤,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去顾及这个,幸好,罗裙没有被他扯落,而这裙是两层的皱纱制就。
他接过经文,他本来用紫金冠束起的发髻也略有凌乱,有几缕发丝飘落于他的眸前,映着他俊美异常的脸,哪怕在此时,都是足以让女子倾心的。
不过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被他的表相所骗——
但,方才,她明明又差点沦失于他的柔情中不能自拔。
只要他对她,稍稍的一点柔意,哪怕心底蕴着再多对他的恨,都会在他的柔意里,仅化得更为柔软。
所以,她更该恨的是自己吧。
她,真是个没有用的女子,面对虚伪的温柔,都招架不住!
他不再说话,目光却并没有移开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刚刚,她又一次拒绝他,是的,以往,每每,他要临幸她,不是他陡然收住,就是她不愿让他临幸。
他对她的眷恋,绝非是身体上的吸引,方才的冲动,无形中又伤到她了吧。
她本来就是个矛盾的傻丫头呀。
肯定以为,他看上的,是她这张脸,然后,自己吃自己的醋,也是她会做出的傻事。
每每她这么傻时,原来,他的心也会痛。
不是痛她的傻气,而是痛,有些话,当场解释清楚,就不会有日后那些误会。
可,他能说么?
不能!
方才,她临时改变她本来的用意,他当然不会勉强她。
因为,即便她仍是处子之身又怎样呢?
且不说天相可能的逆转,他既然决定为她负尽天下,自是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
他的目光留意到她胸前湿了那一大片,纵然,今晚的天气闷窒,可,此时随着雷雨的磅礴,还是有几分的湿冷, 他放下经册,起身,不发一言地,走至殿内的帐慢后。
帐慢后,是君王专属的歇息之地,她无谕是不得入内的。
终于,殿内,仅剩下她一人。
狼籍一片的冰块旁,坐着衣裳不整的她。
她的身子,还残有他抱过她,留下的体温,她的指尖不自禁地触过那些被他抱过的地方,慢慢地,移到她的预下,那里,从殿内唯一那面八卦镜中,她看到,属于他留下的痕迹,同样清晰地留在似雪的玉肌上。
可,他的吻不会再落在她的唇上。
这具身体,即便是绝美的,但 ,他的吻只落在其他的地方。
他爱一个人,才会吻她罢。
那么,曾经,他是爱着她的,只是,这爱,终究还是那么的轻渺,没有来得及败给时间,却败给了不信任。
是的,他不信任,所以,会有那道圣旨,所以,会用火焚尽属于他和她之间的那些联系。
眸底,为什么在念起这些时,会湮起一阵朦胧呢?
是殿内冰块的凉意熏得吧。
绯颜低着螓首,慢慢地往边上挪去,有点冷,他应该不会出来了他可以歇息,而她还得继续颂着经文。
除非他的允许,否则,她不能停。
她的眸光落到遗落在一旁的亵裤上,她想把它拿过来,虽然,此时不方便换上,落在那,终究是不妥的,身子才要移过去,猛然,一个闪电划过,紧接着惊雷如约而至。
那闪电的强光映在她纤白的手上,雷声更是犹如在身旁炸开般。
她吓得立刻停止抑动,粉脸一片煞白。
为何在刚刚一刻,这些,她都不再惧怕了呢?
是在他的柔意里,她把这些都忽略了吧。
再响的雷,都进不得她的耳,因为他在。
而现在,他进入内殿,她得独自面对这一切,看着,那亮白的闪电从窗棱外劈过,雷声滚滚震耳欲聋,她把脸尽量地低下,不去看那闪电,稍稍,把手移到耳边,他,应该不会出来了吧,可,为什么,还是怕得身子在瑟瑟发抖呢?
不知道是冷,还是被那电闪雷鸣所吓到,她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口里也不再吟颂经文,躬起的身子,青丝垂落在额前。
就在这瞬间,蓦地,她觉到身上一暖,明黄色的披风覆到了她的身上她的眼前,是他高大的身影,在他的阴影里,她再也看不到殿外那令人心惊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