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你快给矩儿也瞧瞧!”孟知祥把原先的郎中推开,一脸期望地看着新郎中,希冀着会得到好消息。
玉儿将这一幕瞧在眼中。心中猜测这些人中毒,应是花柔所为,就在这时,宋志快步入内:“老爷!”
孟知祥立刻上前迎他:“如何?找到玉儿没有?”
“城中都寻遍了,没找到。”
孟知祥怒气又上来了:“再找!没有她,我拿什么换解药?”
玉儿闻言挑眉:我?换解药?
“是,老爷!不过…”宋志看了一眼周遭,踮脚贴耳地告知了他花厅外的发现。
“死了?”孟知祥一脸错愕。
宋志点了点头。
“走,去看看!”
孟知祥回身向李氏略一欠身,就随着宋志出厅而去。
玉儿略一思量,咬牙起身也跟着出去了。
孟知祥和宋志匆匆从主厅出来,刚进游廊,就听到身后一声唤:“主人,不要找了,我在这儿。”
第二百九十六章 唐门是什么?
孟知祥和宋志闻言惊愕转身,院内家丁闻声呼啦啦地迅速上前将玉儿围住,宋志更是急步上前:“真是你!”
此时,孟知祥一把推开家丁,上前两步盯着玉儿。
玉儿不慌不忙折身行礼:“主人,玉儿回来是向您表明忠心的。”
孟知祥盯着玉儿,沉默着看了片刻后,压着火气低声道:“你跟我来!”
孟知祥转身走向内堂,玉儿跟了过去。
“你的忠心如何可鉴?”一进内堂,孟知祥便盯着玉儿质问。
“主人,花柔以毒相胁要换我回去,说明我已深得她的信任,如果您想掌控唐门,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我控制花柔。”
孟知祥眼珠子微微一转:“是谁救得你?”
“唐门弟子,这次来,并非只有我和花柔,他们不知道花柔已经逃离,故而将我救下,准备带离,但我是主人的人,当然必须回来向主人说个明白,所以我假称回府救花柔之故,折回来见您。”
“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玉儿诚心可鉴日月,若不是真为主人谋算,又何需再自投罗网?”
孟知祥搓了搓手指:“她那么信任你,那我把你扣在府中,引她回来相救,岂不更好?”
玉儿不动声色道:“主人若执意如此,玉儿愿意配合,但现在花柔应该已经和其他弟子汇合了,她身边也有姥姥的人看着,只怕他们不会再让她前来…更重要的是,如今府中这么多人中了剧毒,而现在只有我可以回去向她讨得解药…”
孟知祥面有迟疑,但宋志却突然冲进了内堂:“老爷!不好了,大公子他…他…”
孟知祥立时冲出了内堂,玉儿略一思索,也追着宋志和孟知祥也出去了。
大公子死了。
他中毒太深,又无解药医治,这个结果是注定的。
“贻矩!贻矩!”悲伤的孟知祥扑到了孟贻矩的身上悲号,郎中等人退在一边,俱是瑟瑟发抖—他们觉得自己已是凶多吉少。
李氏本就身体孱弱,这会儿亲眼看着儿子死了,完全就是悲伤过度,急欲昏死。
宋志瞧着不对,生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便急忙遣人送她回了房中。
“你们快救他啊!”孟知祥老泪纵横,冲着郎中们嘶吼:“快救他!”
没有郎中敢应答,大家全部低着头,鸦雀无声。
孟知祥不见人应答,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郎中:“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大人!”郎中脸有苦色:“我们实在是配不出这毒的解药,大公子他...已经去了,请您节哀!”
“一群没用的东西!”孟知祥气得一把推开郎中,转头看向玉儿,眼都急红了:“你,快给我救他!”
玉儿咬牙跪在地上:“毒房的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药,我…”
孟知祥闻言绝望闭眼,那宋志恼怒之下上前一脚踹在了玉儿的心口上:“解不出,那就杀了你为大公子抵命!”
玉儿跌在地上,口中大喊:“若能救回大公子,你杀我便是!然而又有什么用!”
玉儿一脸无惧之态:“怕只怕!再耽误下去,会有更多人性命不保,到时你们才追悔莫及!”
宋志闻言怒不可遏,却不敢再对玉儿动手。
玉儿再次看向孟知祥:“主人,真不能再耽误了,主人信我!我现在去找花柔,也许还来得及!”
孟知祥抚摸着孟贻矩的脸庞,又看了看屋中倒下的众宾客,一脸哀痛:“让她走!”
玉儿大喜:“谢主人!”
“老爷!”宋志刚喊出一声,就被孟知祥抬手制止,他自己一步步走到了玉儿的面前。
“你记住!这笔债,我要从花柔、从唐门的身上拿回来!我要的,不仅仅是解药,我还要你给我杀了花柔!”
玉儿错愕地看着孟知祥:“主人,难道得到唐门,就不重要了吗?”
“唐门?没有她我一样能得到!”
玉儿看着孟知祥眼神的犀利狠辣,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立刻匍匐于地:“玉儿领命!”
孟知祥转头冲宋志吩咐:“放她出城。”
“主人,我还要带一个唐门弟子一并出城。”
孟知祥咬牙瞪眼:“你要的太多了。”
“主人,我需要有同门弟子证明我是被救回去的,若不然,她们必定对我起疑,我没有把握能为您除掉花柔。”
孟知祥犹豫了几秒,终究是点了头:“好。”
一刻钟后,玉儿驾着一辆马车,驶离了成都府。
马车内,唐箫昏沉不醒。
…
山中的破庙里,慕君吾将烤熟的兔腿撕扯下来递给身边的花柔。
花柔接过:“所以,你的那套假死心法是在生死冢里学的吗?”
“没错。”
花柔叹了一口气:“要是我当时就学的是你那套心法和剑法就好了。”
慕君吾看着花柔:“你害怕了?”
花柔愣了一下,点头。
慕君吾沉吟片刻:“花柔,你希望这天下重获秩序吗?”
“当然希望啊!”花柔答得不假思索。
“那你就不能害怕!”慕君吾看向破庙外天上的月亮:“我也曾逃避过,害怕过,以为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就可以逍遥洒脱…可乱世无序,善恶无道,我们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就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慕君吾扭头看向花柔,眼眸真诚无比:“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让这天下重归秩序?”
“我当然愿意啊!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
慕君吾把花柔手中的兔腿拿走,放到一边,郑重其事道:“做唐门的门主。”
“我?”花柔惊讶道:“做门主?”
“对!如果我们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那就只有先成为强者,成为主宰者!只有控制局面,才能改变一切!”
“可是,这和我做唐门门主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唐门,是什么吗?”
这一问,问得花柔怔住了。
唐门,是什么?江湖门派啊!
“还记得我们在生死冢里看到的吗?唐门在起源的最初,是一个古老国度的窥视之眼,它注视着这个国家的一切,好的、坏的…然后将那些对国家做了坏事的恶人除去。”
“我记得,壁画上有人被砍头…”
慕君吾点头:“唐门是那个国家最早的法度机构,所以在它的构成里,有负责监察的,也有负责行刑的,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那个国家的秩序!”
“后来呢?”
“后来那个国家消失了,但唐门的实力和功能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如果我们善加利用,把唐门握在手中,就可以凭借唐门的力量,为这天下重塑秩序!”
花柔可没有学富五车的底蕴,对于这些相关,即使慕君吾说得很明白,她也不过是似懂非懂,一时有些愣神的呆滞着。
慕君吾见状紧紧地握住花柔的手:“相信我,如果你成为门主,我们就去搞清楚唐门中藏着的所有秘密,你父母之死,还有我…兄弟之死,我们都会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是人,不是刀
“一定要成为门主,才能查清他们的死因吗?”花柔并不明白这之间的关系。
“当然,唐门的很多秘密,只有身居最高位的那个人,才有资格知晓,而更重要的是…”慕君吾双眼发亮:“我想做那个让天下重归秩序的人,而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完成这件事!”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逃避的,那么这一刻,他只想面对。
在孟府的发现让他已经明白他和他的家园,他的祖国身在一场巨大的猎食谋局里,这一刻,他知道什么叫责无旁贷,他知道如果他再不站出来,那他就对不起自己。
花柔沉默着凝视慕君吾,片刻后,她鼓起勇气:“我明白了,我…会的,为了你…我会的!”
慕君吾激动地将花柔拥入怀中,眼中似燃烧着火焰。
花柔听着慕君吾的心跳的声音,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君吾,为了你,再难的事,我也会为你做到!
就在他们彼此燃烧热情与斗志的时刻,渝州城的一座赌坊阁楼的二楼雅间里,唐寂正在等待。
他的面前是姥姥给的那个装满了毒药的瓷瓶。
他的手指在匣子上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算计。
门扉被敲响,唐寂立刻缩了手,管事地秋叔入内:“人都到齐了。”
唐寂立刻抱起匣子,郑重其事地向外走去。
七十二名杀手将赌坊的大堂塞得满满当当。
大家各自闲聊,喧哗声,笑闹声此起彼伏,显然这次的召集,并没有让大家意识到即将有十分重要的事发生。
秋叔同唐寂出现在大堂正中心后,秋叔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喧哗声慢慢收静,大家依然闲散以对。
“深夜将大家召集到此,是姥姥有要事让唐寂告知各位。”秋叔说完转头向唐寂示意,唐寂将抱着的匣子往桌上一放,就向秋叔礼貌地低头行礼。
但!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向前一步,片刻间手已经捏在了秋叔的脖颈处。
“咔”一声响,唐寂没有任何停顿地撅断了秋叔的脖子,秋叔应声倒地,整个大堂内的杀手们因为这突变的变故而惊讶地纷纷起身,站定,瞪大双眼盯着唐寂,一时间鸦雀无声。
唐寂非常淡然,又冷面冷声道:“我杀了他,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能传到姥姥与家主的耳中。”
唐寂说完,伸手拨开匣子,将三个瓷瓶拿出来,摆在桌上。
“我这次来,是奉姥姥的命令,把这瓷瓶里的丸药,一人一颗…喂你们吃下去。当然,是不能让你们察觉的。”
他说完拿起一个瓷瓶,随手丢向人群,有人接住,打开嗅闻:“没有味道,这是什么丸药?”
“当然是毒。”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有些人表情不安,有些人却是茫然不解,大家立时议论纷纷:
“好端端地,姥姥为何要给我们下毒?”
“是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了?”
“不对不对!出任务的时候,毒都是明明白白给我们吃的,不会怕我们察觉。”
众人说了几句后,意识到了严重性,齐齐看向唐寂。
唐寂不慌不忙道:“你们都是杀手阁的人,有一句话我想问你们,这个杀手阁是姥姥的,还是家主的?”
杀手们愣住,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都沉默了。
唐寂眼扫众人,而后敲了敲桌子:“大家搏命去完成任务,而后用换取的报酬来帮助唐门发展壮大,所以在我眼里,这杀手阁是唐门的,也是你们自己的。”
你们自己!
这四个字,令大家立时交头接耳,嗡嗡声起。
唐寂抬高了一些声音道:“姥姥此次的目的,是想知道你们当中有谁是家主的人,有谁已经背叛了她。”
杀手中自是有一些人面色凝重,更多的人则显得愤愤不平。
“我…之所以敢违背姥姥的命令,告知诸位真相,是因为我出自夺魂房,即使我不在杀手阁挂名,却也把诸位都当作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
他拿起一个瓷瓶晃了晃:“我下不了手,便干脆把实情都告诉你们,那些愿意为家主效忠而不顾性命的,请你们自己吃下这毒药,不要再祸害其他无辜的兄弟!”
唐寂将剩下两个瓷瓶再度抛进人群:“而那些愿意效忠姥姥的,也请对此事闭口不提,因为即便大家道不同,却也都曾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实不必就此冷面相向,残酷无情。”
说完这些他双手抱拳俯身向大家行礼:“多谢各位,我的事已经做完,告辞。”
唐寂当下迈步向外走,杀手们纷纷看着他,当他走入人群时,突然有人大喊:“唐寂师兄!”
唐寂驻足回头。
“你不能走!”唐昭已经冲到近前,他紧紧抓住了唐寂的胳膊,情绪激动地眼扫众人:
“各位兄弟,唐寂师兄违背姥姥的命令,告诉我们真相,不忍对我们用毒,他如此看重我们兄弟情分,弟兄们都很感激,可是这样一来,他怎么回去交差?”
唐风此时也站出来冲着唐寂喊道:“唐寂师兄,你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可是服了毒药?”
唐寂一脸无畏生死之态:“死我一人,总好过失去一众弟兄。”他说完转身欲走,但唐昭没有放手,更多的杀手们已自发堵住了他的去路。
唐昭一脸悲愤道:“兄弟们,我们是杀手阁的人,为唐门出生入死!可不管是姥姥还是家主,都从未把我们当人看待!他们要我们生,我们生!要我们死,我们就得立刻去死!你们,甘心吗?”
杀手中有人高声呐喊:“不甘心!”
这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的喊声开始此起彼伏:
“不甘心!”
“我是人,不是刀!”
“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在这些喊声里,唐寂眼皮微垂,并不说话。
唐昭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看向唐寂:“唐寂师兄,我的命给你,你就回禀姥姥,说是我发现了毒药,害你下毒失败!”
唐寂转头看着唐昭,讶然错愕:“胡来!我唐寂是不会对自己兄弟下手的!所以…我不会让你去送命的!”
“可是姥姥那里…”
“你们当中无人泄露此事,那在姥姥那里,这毒就已经下好,到时那些有心追随家主的人,还请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帮衬一二。”
唐寂伸手拍了拍唐昭的肩膀:“秋叔的尸体,劳驾你处理一下吧!”
唐寂穿过人群走了。
唐昭看着唐寂离去的身影,突然从腰间扯出令牌摔在了地上:“去他的姥姥,去他的家主,老子从今天起,只为兄弟而活!”
唐风、唐路立刻摸出令牌摔在地上,更多的人效仿之。
第二百九十八章 娇羞与慌乱
破庙内,慕君吾用树枝拨弄着篝火。
花柔站在破庙口朝外张望,担忧不已:“玉儿找得到这里吗?”
“这是回唐门的必经之处,不管她是否想得到,终归是要路过的。”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她来?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慕君吾丢下树枝,起身来到花柔身边,从背后将她拥住:“放心吧,中毒的人里不仅有他的儿子,还有诸多贵宾,他不敢不放人的。”
花柔睫毛轻颤:“那些宾客中有人似乎中毒很深…”
“终归是会死一些人的。”
花柔咬唇低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慕君吾察觉了她的低落,忙轻声安抚:“不要自责,他们的死与你无关,是凤主的毒害死了他们,至于我下的毒,只是让人昏睡无力的毒,至多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没事了。”
花柔摇了摇头:“不,如果我们不曾来过,就不会死伤这么多人了。”
“你错了!九蛮山下的杀戮,可不是因你而起。这些人都是董璋的人马,可孟家老二却不愿放弃对世子之位的执念!他父亲孟知祥也乐见董璋的人死于九蛮,未来正好以此为借口掀起战事...至于孟府变故,如果不是他觊觎唐门,又岂会惹来这场是非?”
慕君吾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人啊,做了那么多的恶,终归是要还的。”
花柔静默片刻后,偏头问询:“君吾,你说的重塑秩序,也会…牺牲很多人吗?”
“历朝历代重塑秩序,无不是由白骨铺就,不过…重塑是为了让天下善恶重归有序,并不是视生命如草芥地疯狂杀戮。”
花柔闻言若有所思,慕君吾则俯身几乎将脸贴在花柔的脸上:“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在你的身边,所有的事,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
花柔用力点头:嗯。
慕君吾紧紧拥着她,软娇在怀,鼻翼里充盈着花柔的发香,他忍不住垂眸看向她盘着的高髻和优雅的颈线,心神一荡便闭眼轻嗅,将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花柔身子一颤,不知所措起来,她惶惶又娇羞,双眼慌乱与欢悦交织在一起…
慕君吾轻轻的转动花柔身体,于是,他二人四目相对。
他盯着她的双眼,看到了她的娇羞,抬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她激动得身子都颤栗般轻轻地抖动起来,但是她的唇微张而上翘着,像含苞待放的花儿,诱人无比…
慕君吾缓缓低头,靠近那迷人的唇,然而就在他的唇刚刚碰到花柔的唇时,他却突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下一秒就直接向后栽了过去。
花柔猝不及防,与慕君吾一同摔在了地上,她茫然不安地坐直后,就发现慕君吾已陷入昏迷不醒。
“君吾!君吾!你怎么了?”她慌乱不安下,迅速查看他的情况,立时愕然:毒?他怎么又毒发了?
…
山脚下,玉儿驾着马车,不敢停歇地向前飞驰。
缓过劲儿来的唐箫在颠簸中醒来,撑着身体坐起来,就看到了玉儿的背影。
“我们这是在哪儿?”
玉儿闻言停下了马车,关切地看向唐箫:“你总算是醒了!还难受吗?”
“我还好,我们这是已经出来了?”
“嗯,我们已经逃出了成都府,马上就要进山了。”
“我们居然逃出来了?”唐箫很是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学你在城中丢了一些火器,炸得百姓们惊慌失措,冲出成都府,我便抢了辆马车驮着你一并趁乱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也真是运气了…花柔呢?”
玉儿脸上浮起一抹阴影:“我不知道,她早就逃出了成都府,可这一路我都不曾看到她,兴许她已经在回唐门的路上了吧!”
唐箫看到玉儿那明显不悦的情绪,忙道:“不会的,花柔不会丢下你独自离开的,她一定正在想办法救你。”
“我也曾这么想,可是姓孟的把我吊在城门上那么久,她都不曾出现,我想…”
“不对!”唐箫骤然不安起来:“或许她根本就没逃掉!不行,我得回去救她!”
唐箫说着就要爬下马车,玉儿一把摁住他:“别发疯了!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能力救她,别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花柔不能有事,我得去…”
“去什么去!”玉儿吼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带出城你知道吗?!”
唐箫愣了一下。
玉儿此时压了压情绪道:“你听我说,孟府上下现在一片狼籍,花柔离开的时候,下的毒非常厉害!她还带走了孟家二公子当人质,我敢肯定她绝对已经逃出来了!”
玉儿扭头看了看前方的山:“我记得山上有个破庙,我们先去那里看看,也许花柔会在那里等我。”
“她要是不在呢?”
“若不在,我再和你一起想办法回去救她!行不行?”
唐箫迟疑不绝,玉儿无奈道:“听我的,我也不想她有事,我们别自乱阵脚好不好?”
唐箫沉默半晌,终于点头。
玉儿赶紧驾驶马车又向前驶了一截,然后停车将唐箫扶下车后,摸出两根银针扎在了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拖着马车飞驰而去。
玉儿扶着唐箫上山:“走!”
…
花柔就地取材,围着破庙采摘了一些草药后,就把慕君吾的衣服解开,在他的脸上,脖颈乃至要穴处都覆盖了嚼碎的草药。
花柔关切不安地守着他,一脸担忧:君吾,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你体内的毒性总是呈激发之态,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
花柔皱着眉,看着他那昏沉的模样,不免自责起来:“我真是没用,学了这么久的毒功,还是没有能力帮你彻底解毒,甚至直到今日,我都无法弄清楚出你体内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喃语间,她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立刻起身朝门口奔去,小心张望。
与此同时,藏在灌木丛后的玉儿也正向外看,一见花柔,惊讶地立刻起身唤她:“花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