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不敢逗留,退得远远的。
孟昶见他们走远,上前抓住孟贻邺的衣袖:“二哥快讲给我听!”
慕君吾并不搭话,而是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又倒出了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孟昶很懵。
慕君吾抬手一捏孟昶的下巴,把药送进了他的口中。
孟昶猝不及防咽下了药丸,惊愕不解地捏着嗓子瞪眼看着孟贻邺:“二哥!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让你昏睡三个时辰的药。”
话音刚落下,孟昶就闭眼倒在了慕君吾的怀中。
花柔迅速来到慕君吾身边:“何必对他下手呢?”
“送上门的筹码,岂有不用的道理?”
被撵走的下人们缩在院落角上低声闲聊,没说几句,就听到二公子房内一声大喝:“你到底是谁?”
下人们一愣,此时那屋内传出一声痛叫!
下人们立刻狂奔上前,刚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孟贻邺抱着孟昶脸色惨白地走了出来,而他的脖颈处赫然扎着三枚银针。
“三公子!”
“二公子你…”
下人们很错愕,而此时他们看到了跟在二公子身后走出来的花柔。
“快去告诉你家老爷,他儿子们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
下人们呆立,慕君吾一脸求生之态的冲他们大喝:“都愣着做什么?快去!”
下人们转身就往外跑,慕君吾也看似被要挟着抱着孟昶步步向前。
主厅内,还是混乱一片,孟知祥正蹲在孟贻矩的身边,关注着他的情况。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公子和三公子被人挟持了!”??
下人大喊着冲进了主厅,孟知祥被惊得起身:“你说什么?”
下人还来不及解释,花柔的声音已传来:“你儿子们的性命,都在我手上!”
这一声,让主厅里的混乱生生停顿了几秒,而后孟贻邺抱着孟昶入内,面如死灰,跟在他们后面的花柔则是一脸谨慎,手中举着一枚爆裂管。
“花柔!”孟知祥瞪眼咬牙,花柔则是毫不客气的应道:“是我!”
她双眼扫视屋内蠢蠢欲动的家丁,威胁道:“叫你的人别乱动,否则我手中火器一捏即炸,这里的人就都别想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完喽!
“都别动!别动!”两个儿子都在花柔手上,还有一个倒地不起浑身抽搐是生死未卜,孟知祥只能妥协。
他眼扫昏厥的孟昶,再看向孟贻邺脖子上的银针,压着火气质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花柔迅速扫了一眼屋内那些呻吟的、抽搐着的宾客。
“当然是让他们和你的宾客一样身中剧毒喽!特别是二公子脖子上的这三根银针,只要拔掉任何一根,他就会变成瘫子,四个时辰内,如果我不替他解了他体内的毒,他必死无疑!”
“你…”
“少废话!你要是不想看到今日这里死伤一片,你要是还在乎你三个儿子的命,就立刻把玉儿放了,把她交给我!”
孟知祥眨眨眼:“你说的玉儿是…”
“我的丫鬟。”
“我把你的丫鬟放了,你给我什么?”
“你的三公子。”
“那他们呢!”
“那之后,就要劳驾二公子送我们出城,然后我自会让他把解药给带回来的。”
孟知祥搓了搓手指:“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有选择!”花柔一脸吃定大家的威胁之态:“我可提醒你,天亮之前他们若不吃下解药,可就全都没救了!”
孟知祥面色阴郁地回头看了看厅内中毒的那些宾客,心中暗暗思忖:
我手下那懂毒的人,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现在宾客都倒在这里,先不说儿子们有没有危险,若不把宾客们及时营救,只怕他们会对我离心离德…
思到此处,孟知祥只能妥协,便咬牙道:“好!我这就让人放了你的丫鬟!”
孟知祥当即转头向家丁吩咐,不过吩咐时,他可是连续眨眼数下:“你们速速去城门处,把那丫鬟放下来,带来这里!”
“是!”家丁会意刚刚应声,花柔却喝道:“不必了!反正我们也是要出城的,既然她在城门处,那就请孟大人送我出城吧!”
话说两头,在花柔与慕君吾为了出逃以及营救玉儿而胁迫孟知祥时,唐箫终于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成都府。
刚到近前,就看到成都府已经全面戒严,人们只可进城却不能出城。
看来我是来晚了,她们八成已经动手。
唐箫心下担忧不已,他牵着马匹走到城门附近张望,就听到聚集在城门处的城内百姓,对着城墙之上指指点点。
“这姑娘犯了什么事啊?”
“谁知道,据说是要刺杀孟大人的刺客。”
“哎呦,居然敢对孟大人下手,啧啧,死定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糊涂啊!”
隔着城门,他看不到城墙上吊着谁,但只是这几句话就令他心惊胆战:难道…是花柔?
压着内心的惶惶不安,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周遭后,便牵马排进了入城的队伍,而后在慢慢向前中思量着该如何做。
不多时,接受了检查并无不妥的唐箫顺利入城了,一进来他立刻朝城头张望,便见玉儿被高高吊起,已打得不成人形,而且似是精神极差的闭着眼,颇有些奄奄一息的意思。
遭了,是玉儿!她被抓了,那花柔…
唐箫内心一片焦躁不安,他偷眼观察四周,看见了城头上显眼无比的弓弩和来来往往的兵勇,而后他略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去。
他转身走的时候,玉儿睁开了眼,浑噩地扫视着城楼下的众人,她看到了唐箫的背影。
那人看起来好像唐箫啊…
别傻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花柔,你会来救我吗?不不,这些弓弩对着我,你来就是死,你…你还是别来了吧!
玉儿神情纠结,目光掠过众人,这一刻,她希望看到花柔,又怕看到她。
生命的渴求与对友人的安然,成了对立的矛盾,包夹冲击着她的心。
唐箫走了,但他可不是放弃玉儿,而是立刻在城内购买材料—他要救人,以一己之力施救,能借助的只有毒了。
他去药材行买了一些材料,又去街市上买了陶罐,木炭,还有一大包缝衣针,然后路过街角时,顺手扯下了一件别人晾晒的衣服,而后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动手。
首先他将买来的药材搭配揉搓撅断后,和木炭一起塞入陶罐内,而后抓了些枯枝点燃也塞进陶罐内,并迅速将盖子盖上,再将衣服撕破,包好两个陶罐,当即拎着陶罐迅速赶往城门处。
此刻的城门处,百姓依然在聚众议论。
一名从孟府先跑出来的家丁飞叉叉地冲到城门处,急切告知那守卫头领:“一会儿,老爷会派人前来救下那丫头,你们装作不敌,让她被劫走就好!”
头领不解其意:“为何?”
那家丁刚要解释,唐箫已经拎着两个陶罐冲进人群,口中还大喊道:“让让!让让!”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唐箫并让路。
城墙上和城墙下的士兵也都好奇地探头张望。
玉儿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人群看去,随即双眼圆睁。
唐箫!真的是唐箫!
此时唐箫也已跑到城下,拎着手中陶罐就地旋转几圈后,陶罐被抛出了!
一个布包陶罐朝城墙飞去,另一个朝着城门处飞去!
两个陶罐相继砸在墙面上,在轰隆声中爆裂开来,浓厚的紫烟登时散开,熏得那些冲过来意欲对唐箫动手的人立时呕吐、倒地。
当然看热闹的百姓也被紫烟给熏得是纷纷呕吐,倒地。
“这是…自己人?咳咳咳…”头领一边呛咳一边看向身边的家丁
家丁“哇哇”狂吐,根本没办法作答。
场面一片混乱中,唐箫已飞身而起,以匕首去割绳索。
而此时城墙上,一名正在呕吐的士兵却强撑着按下了弓弩扳机。
三枚弓弩飞出,杀伤力可不小!好在唐箫反应灵敏,他借着悬挂在那绳索上可以荡开的劲儿,躲避、击飞了这三枚弓弩后继续切割,很快绳索割断,他抱着玉儿一起落下。
此时,还有几个士兵爬起来准备按下弓弩,但城下统领却挥动旗帜制止,士兵见状虽然不解,但已纷纷收手。
唐箫向后掷出数枚缝衣针后,抱起玉儿就走,赶往来时他留意到的不远处的一条街道小巷。
片刻后,紫烟弥散开来,不再那么浓烈,可怜的家丁也终于吐得差不多了,他踉跄着跑到头领身边,费力言道:“抓…抓人…那不是…自己人!”
头领闻言是双目圆瞪:不是自己人?完喽!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情告白
花柔手中捏着爆裂管与脖子上扎着三根针的假孟贻邺同乘一骑。
孟知祥骑着马与其他兵勇在一起。
两者保持了五米安全的距离,缓缓向前。
因为前方城门处的动静闹腾纷纷,孟知祥早已顺势派了斥候过去“探查”,眼看斥候急匆匆返回,便扯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报!有人劫走了犯人!”
花柔闻言急得一踹马肚,马儿立刻向前飞奔,孟知祥见状带人赶紧在后面追赶。
此时慕君吾转了转眼珠,贴着花柔耳朵低声急语:“我们没有援手,应该是他们自编自导把人弄走了,好迫使你就范。你以我为人质,先退出去,再叫他们送人出来。”
“嗯。”花柔轻应一声,神色紧张不安起来。
当她与慕君吾奔到城门处,看到许多士兵和百姓呛咳呕吐不止,基本丧失去了行动力时,她嗅了嗅空气中遗留的烟尘味,疑惑不解地低声道:“是泄力散,这可是唐门的毒。”
“他手里有的是唐门的毒,还是按我说的来。”
慕君吾刚刚说完,孟知祥就带着人马赶到,不过当他看到城门下的阵仗时,不由地错愕愣住。
此时,城门守卫的头领艰难地来到孟知祥面前,跪地汇报:“大人,有人劫走了犯人…”
孟知祥立时看向花柔质问道:“我答应了放人,你的人又何须这样?”
花柔冷笑回应:“我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人救下的,还是你给我玩的花样、贼喊捉贼?”
“我的人都被你下了毒,还敢玩什么花样?你既然已经把人救走,就快快给我解药,解了我儿、我府中宾客身上的毒。”
“想要解药,可以!我带着二公子一同出城,若在汇合处见到玉儿,你家二公子便会带着解药回来,倘若未见到她…你的宾客还有你的儿子就只能统统陪葬了!”
“你…”孟知祥正欲讨还商量,此时慕君吾高声哀嚎起来:“父亲,快让她出城吧,我…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大哥和三弟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孟知祥愤怒又纠结地瞪着花柔犹豫了片刻才抬手示意:“放他们出城!”
城门处,城门大开,士兵退开。
花柔拽着缰绳高声喝道:“你们的人,都不许出城!若让我发现有谁跟着,我就先杀了他!”
威胁之后,花柔立刻纵马带着假孟贻邺出城离去。
看着他们跑了出去后,孟知祥压着怒火,脸色难看地冲那头领道:“去把玉儿那个丫头给我带来!”
头领闻言一脸苦色:“大人,那丫头已经被劫走了!是真的被劫走了!”
孟知祥瞪大了双眼,一马鞭抽在了统领身上:“混蛋!那人呢?”
“逃了,但是他们是往城里面跑的。”
“找!快给我找出来!活的,我要活的!”
在孟知祥的暴跳如雷中,成都府新一轮的鸡飞狗跳就此展开,另一边抱着玉儿躲进偏僻巷子里的唐箫情况可不太好。
连续的高强度,让他天旋地转的十分厉害,坚持着勉强进到巷子里,便撑不住的丟下了玉儿,扶墙呕吐。
“唐箫,你怎么了?”玉儿自己挣扎去解捆缚双手的绳索,而唐箫的视线已经模糊。
“花柔呢?她…”唐箫努力强撑,关切着他最在乎的人:“她现在在哪儿?”
“花柔已经逃掉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解掉了绳索,玉儿赶紧去扶唐箫,这一触及,便是吃惊不已:“天哪!你身上好烫!”
唐箫无力地顺着墙滑下,双眼发黑:“你快走,别…别管我!”
“这里是成都府,到处都是守卫,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唐箫闻言努力着挣扎起身:“我…我去帮你…引开他们…你逃…”
玉儿眼珠子一转,抓紧了唐箫的手:“我有办法带你出城,但是…你得信我。”
唐箫神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什么…办法?”
玉儿一抬手敲在了唐箫的脖颈上,唐箫彻底昏死过去。
玉儿赶忙用周围的破筐烂席将唐箫掩盖之后,看着那一堆破烂咬牙道:“想要平安离开,就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
花柔同慕君吾策马狂奔,跑出去了很远,到了溪水边才停了下来,下马让马儿饮水。
“他们不会追来吧?”花柔警惕地张望着远处。
慕君吾伸手拔掉了脖子上的三枚银针:“投鼠忌器,他不敢冒险的。”
“那玉儿呢?他会放她回来吗?”
慕君吾伸手撕掉了人皮面具:“会的,当他回去,他会发现大儿子已经死了,他再不放人,其他人都将性命不保。”
“怎么回事?你给他们下的毒,会致人死地吗?”
慕君吾摇头道:“我下的毒,只会让他们昏迷,可是酒中原本已经被人下了毒,那种毒,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酒中原来就有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唐诗琪一起的来的人下的。”
花柔闻言不禁忧虑:“凤主…不知她现在是怎么样了?”
慕君吾错愕地看着花柔:“你还在担心她?你和玉儿会暴露,会被关进牢里拷问,可都是因为她出卖了你们!”
花柔难以置信的愣住了:“她出卖我?可是,她的任务不是和我一样,来杀孟知祥的吗?而且之前她还求我救唐飞燕一命呢!”
慕君吾一脸不屑:“姥姥能策反她,孟知祥也自然能想出法子把她拉回去,她这种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幸好,你还知道要以假死配合…”
说到此处,慕君吾一把将花柔搂入怀中,紧紧地圈着:“你可知道,听到你被抓的时候,我差点就瞒不住了,真怕你…出事。”
后怕,真得后怕。
他来就是要保护她,他不想再感受失去的滋味,特别是这么一个给他生活带来阳光与灿烂的女孩儿,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对未来充满希望了。
“其实当时我也很绝望。”花柔听着慕君吾的心跳,轻声说道:“一旦身份被印证出来,我和玉儿都只有死路一条…死撑的时候我听到你来了,就想起你教我的假死心法,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只能赌一把…诶,你怎么知道有朝一日我需要用这招才能逃出生天?”
慕君吾心有余悸,以唇吻着花柔的头发:“傻丫头,我哪里就知道了,当初不过是想着你能多一条退路罢了,结果真用上了…”
花柔红着脸把头埋在慕君吾的颈窝里:“君吾,谢谢你救了我。”
她感受到了疼爱,感受到了保护,但是也明白自己的弱—如果不是慕君吾的到来以及预先判断而处处为她计划筹谋的话,此刻的她只怕…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慕君吾紧紧地搂着花柔:“谢谢你还活着,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苟活在这世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在这儿
花柔闻言惊讶错愕地抬头看向慕君吾的双眼。
我若不在了,他便不苟活于世…
这是怎样的真诚告白?这是怎样的情深意切?
“你…你难道以后都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慕君吾顺时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你说呢?傻丫头。”
花柔红着脸,低下了头:“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最真挚的情感是令人雀跃与幸福满满的,只是此刻她羞得不知所措,也没忘记他们还得逃离。
“好。”慕君吾怎会不察她的羞涩与窘迫?当下微笑道:“不过现在,你得坐在我前面了。”
慕君吾将马儿牵来,把花柔抱上马,而后他怀抱着花柔,纵马飞奔起来。
…
玉儿小心翼翼地躲在墙脚处,暗中观察孟府正门。
此时,一辆辆马车载着郎中们飞奔至此。
大约是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那些守门家丁对郎中们并未细致盘查,就急忙把人往院子里拉,急吼吼地样子,令玉儿想到了混进府内的办法,迅速退走。
马车一辆辆地赶到,郎中们带着学徒匆匆入内。
片刻后,又有一辆新的马车赶到,郎中下马入内,人刚进去,马车帘子一掀,穿着男人袍子的玉儿手里捧着个匣子就跟着跳下了马车,急忙往门口奔。
守卫见是个年轻小伙子,当即拦住:“做什么的?”
玉儿捧着匣子,一脸急切:“我家先生的药匣子,他忘了拿!就刚进去的那个!”
此时,又有马车赶到,新的郎中也来了,守卫根本招呼不过来,自然无瑕再搭理玉儿,直接摆手:“快进进进!”
玉儿当下捧着药匣子,堂而皇之的立刻入内了。
此刻,孟府花厅屋顶上的唐诗琪醒了。
她很懵地坐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去想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却骤然发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错愕又茫然,她低头看自己,看到了身下的一片片瓦檐。
瓦?我在房顶上?
唐诗琪诧异地起身,可是药效并未从她的身上褪尽,她这一起身,腿软地立时跪跌,就从屋顶上直接滚落于地!
这一摔,摔得她人更懵了,但是此时玉儿恰好捧着匣子溜进这花厅里,玉儿看到唐诗琪的那一瞬间是僵直的,而后她的双眼迸射了怒火,一把丟了匣子,直冲唐诗琪奔来!
唐诗琪已经失去了记忆,自然不认得玉儿,正在又懵又痛时看到一人出现在眼前,本能的就伸出了手:“你…你…”
唐诗琪突然从屋顶上摔了下来,这时正好玉儿捧着手中的匣子,从旁边的走廊内路过。
看到滚落在地的唐诗琪,玉儿愣了一秒,这时唐诗琪看到玉儿,向她伸出了手:“你…你…”
“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玉儿一把抓住了唐诗琪的衣领:“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暴露的?!”
唐诗琪茫然而惊恐,她可能到了玉儿眼中可怕地怒色,本能地高声呼救:“救…救命!”
玉儿害怕得马上捂住了唐诗琪的嘴,唐诗琪奋力挣扎、脚踹玉儿。
人在危险的孟府,又是偷溜进来的,此刻的玉儿本就是惊弓之鸟,唐诗琪的那一声高喊,让她总觉得有一帮人在迅速地奔往这里,她慌了,她觉得有一种死亡的恐惧在逼近自己。
惶惶间,她看到了唐诗琪腰间插着一把短匕,情急之下一把抓起来,直接就割上了唐诗琪的喉咙。
立时唐诗琪身体僵住,而此时真的有说话声由远及近,玉儿立刻将手中短匕丢入一旁花丛中,拾起地上的匣子撒腿就跑。
她前脚刚刚跑出了花厅,后脚说话的几个人走进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脖颈一片殷红的唐诗琪…
玉儿胡乱狂奔,兜兜转转间看到了好几个郎中被引入主厅,忙跟在那些郎中的身后,很自然顺利的进入了主厅。
主厅内,宾客们已被安置在各处或坐或躺,郎中们急得满头大汗,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们看诊。
因为孟贻矩和孟昶都是昏迷不醒,孟知祥关切地顿在他们两人中间左顾右盼愁眉不展,公主李氏则一脸焦虑地照看着孟贻矩,时不时地给他擦拭着嘴角旁涎流而出的白沫。
玉儿随便选了一个昏迷不醒地宾客,抓起那人的手腕做诊脉状,实则偷偷窥视着这里的情况。
此时,给孟贻矩诊治的郎中起身对着孟知祥鞠躬行礼。
“快说,我儿如何?”孟知祥急切之下,失态地已伸手抓上了郎中的肩头
那郎中额头滴汗:“大人,大公子中毒太深,五脏已衰,只能速速以解药救之。”
“解药?”孟知祥闻言大怒:“你看了这么半天还做不出来吗?!”
“大人有所不知,这毒,和病不一样,这解药也是有毒的…在下不知这毒药的配比,实在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配出解药来,更不敢以大公子的性命冒险…小的只能配药给大公子催吐,但这效果就…”
“又是催吐!”孟知祥气得要命:“你们一个个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给孟昶诊治的郎中此时放下了孟昶的手,向孟知祥行礼:“大人,三公子中的毒…没有性命之危。”
孟知祥闻言,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当真?”
“大人请放心,三公子昏睡到明天早上,就必然会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