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他们,君吾是君吾,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花柔我问你,你与楚国的江山比,你重还是它重?”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真聪明!
花柔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
“你怎么不说话了?答案明明就摆在你的眼前,你只是故意视而不见罢了!”
花柔捏了捏拳头,看向玉儿:“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君吾,也许…会有不可预见,不可控制的事发生,但是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是你口中描述的那种人!”
爱情的基础就是信任,她无条件的相信他,她也确信自己的信任是正确的。
玉儿看着花柔不听劝的样子,不由的火冒三丈:“好!既然你如此相信他,那就当我没说吧,不过,若是某一天你的梦醒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她说完转身就往山下跑。
“玉儿!玉儿!”
玉儿根本不理花柔,气呼呼地跑了。
花柔无奈转身冲唐九儿的墓碑鞠躬三道:“师父,花柔改天再来陪您,今日让您担忧了!”她又冲琳琳墓碑鞠躬后才转身往山下跑:“玉儿!玉儿你等等我!”
花柔匆匆下山,一路狂奔,然而她没有看到玉儿的身影,反而遇到了唐六两。
“门主,我可找到你了!”
“六两你见到玉儿了吗?”
“没有啊,我和她分头找你然后就没看到她了。门主,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新的天火炮我造出来了!不但如此,我还改良了炮弹!”唐六两说着就拽上了花柔的胳膊:“走,我带你去瞧瞧!”
花柔朝远处看了一眼,点头到:“好,我去看看。”
尽管她挂心玉儿,但天火炮是个大事儿,花柔也没多想就跟着唐六两走了,殊不知玉儿并未走远,她此时此刻正站在山腰上看着她的身影。
是的,玉儿没有下山,她反而是朝山上跑的,她看到花柔在找她心里刚舒坦就看到花柔跟着唐六两走了,登时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
“不要高估你自己的份量。”身后飘来的话令她错愕回头,就看到唐寂站在一步开外。
“你跟踪我?”
“犯不着。”唐寂走到了玉儿的身旁:“我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你在不遗余力地拆散花柔和慕君吾。”
“这不是拆散,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你嫉妒她,嫉妒她被人爱,被人疼,嫉妒她拥有着你不曾拥有又万分想得到的…”
“哈!”玉儿瞪着唐寂不悦打断:“随便你怎么说,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说完转身就走。
“醒醒吧!没了慕君吾,她也不会把你放在首位。”
玉儿闻言顿住脚步,忿忿转身刚要回嘴,唐寂已抢言道:“你没听到吗?她想着的是唐门,是止战天下,你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给我听清楚:要偷图纸你自己去偷,别指望我会再帮忙,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与你无关!”玉儿撂下话,忿忿离去。
唐寂看着玉儿匆匆离去的背影,脸色逐渐阴郁。
…
火器房的密室里,花柔摸着新铸造出来的天火炮,神情有些激动:“太好了,有了它,唐门就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欺负的了。”
“那当然!”唐六两得意地昂着下巴:“再配上我这内里装满了炸药和铁钉的炮弹,我保证新的天火炮比之前的更厉害!”
“六两,你真棒!”
“那是,这天下除了那个祈王,就属我最棒。”
花柔闻言一愣,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而唐六两看到花柔脸上失去了笑容,当即关切:“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你不舒服吗?”
花柔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心烦。”
“心烦?那你去渝州城听说书啊!我每次心情不好去听听整个人都舒坦了。”
花柔浅笑一下,没说话。
“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听,保证你听过之后就…”
“六两,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最在乎的?”唐六两伸手挠挠脑门:“有饭吃,别饿死。”
“除此之外呢?”
“寂哥!我和他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将来等我们都混成唐门的房主,就去渝州城开个茶馆,然后请几个说书的,天天听说书…”
“那…你的梦想呢?”
“梦想?”唐六两沉吟道:“当然是和祈王一较高下,比比谁更厉害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最在乎的,和你的梦想发生了冲突,你只能选一样呢?”
唐六两愣愣地眨巴着眼睛:“当然选寂哥,反正我想和祈王比也未必能遇到他啊!再说了,我连慕君吾都赢不了…”
花柔听到此处,无奈地垂下了头,口中喃语:“我也是糊涂了,居然问你如何选择…”
“诶,我的选择怎么了?不对吗?”
“没有不对,而是你选择的真容易。”
“选择本来就不难啊,干嘛非要计较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呢?算过来算过去多累啊!要我说,想怎样就怎样啊!你别看我现在回答你是寂哥,说不定明天我知道了祈王的下落,立刻就跑去了呢!”
“可是你万一输给了祈王,被他扣押起来,这辈子都要关在牢里,再也出不来,见不到唐寂呢?”
唐六两挠挠头:“那就想办法逃出来啊!”
“假如你逃不出来呢?”
“为什么要有这样奇怪的假如?没有发生的事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奇怪的假如来吓自己呢?”
“这个…”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蠢了,总喜欢自己吓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遇上了想办法解决呗,解决不了,就接受喽,反正尽力了,没有愧对自己不就好了吗?”
花柔看着唐六两毫无压力的样子,登时眉头舒展,她觉得迷雾般的前方已豁然开朗:“顺其自然…”
“对啊,顺其自然多好!那个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少自找烦恼!”
花柔扑哧一下笑了:“自找烦恼,对,我真的是自找烦恼,六两,你真聪明!”
“开玩笑!”唐六两拍着胸脯:“唐门里就属我最聪明。”
“是吗?”花柔此刻已心情大好:“慕君吾好像比你聪明吧?”
“他不算!”
花柔笑着点头:“好,他不算,那么本门最聪明的六两,你是否可以再造出几台这样的天火炮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第四百五十六章 择木而栖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怎样?大王是否逼您要杀人灭口?”
李昌平走进书房回身看着秦风,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他不是要我杀人灭口,而是要我嫁祸给觊觎者。”
“觊觎者?”秦风眼珠子转了转:“难道是…诚王?燕王?”
李昌平点了点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爷,您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想好,您奉谁为新君?”
李昌平为选择谁而烦恼,其他重臣也逃不开这个选择。
细作,通敌,君王血统成疑,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杀戮,都在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也同样的把每一个放置在了选择的路口。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掌灯的时候,刘府的书房里却是昏暗的。
刘彦瑫一身素衣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却盯着书桌目不转睛。
门“吱呀’一声推开,刘夫人手里举着烛台走了进来。
刘彦瑫一动不动,似入定一般。
刘夫人默默地点亮了房内的烛火,来到了他身边,看他还是一动不动,轻叹了一口气:“人都走了,你怄气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怄气,我是在想出路。”
刘夫人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肩头上:“那流言若是真的,我们是得早些谋出路。”
“是啊…只是可怜李兄,竟这么去了…”
李铎是什么人,朝臣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左相致仕退出了政圈,李铎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又被大王亲手刺死,忠臣善臣哪一个不是心境悲凉,感同身受着失意
、绝望?
“老爷您可要沉住气啊!这种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疯狗,切莫被咬。”
“我知道…”
“老爷,老爷!”管家狂奔而来,刘彦瑫勾手后,他小心谨慎地入内,压低了声音:“老爷,那人又来了!”
刘彦瑫蹭得起身:“夫人,立刻约束府中人,谁都不要到前院去…打扰。”
“好。”
那人能是谁?自是赵富春。
刘彦瑫匆匆奔进门房冲着兜帽斗篷遮身的赵富春双手抱拳,轻声道:“天都没黑,您怎么就出来了,不怕被发现吗?”
“宫里那位焦头烂额,哪顾得上我这么一把老骨头,更何况…我等不得了。”
赵富春说完侧身退开,露出他身后桌子上放置的一个竹篮。
刘彦瑫疑惑地盯着竹篮:“这是…”
“祈王讨檄异种的根本。”
刘彦瑫错愕上前,赵富春将竹篮内的盖布拿开,拎出了内里的布包。
“请不要太惊讶。”打过了招呼,他才动手解开布包。
粗布去除后,率先露出的是陈旧破损但依稀可见金银绣线的襁褓,再打开襁褓后,一具婴儿的骸骨呈现在眼前。
“这!”刘彦瑫猛退一步:“这…这是…”
赵富春盯着刘彦瑫的双眼:“德妃之子。”
…
姚府的书房里,慕君吾同姚彦章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姚彦章捏着一枚云子看着慕君吾:“江山美人谁重?”
“都重。”
姚彦章蹙眉落下云子:“这是浑话。”
慕君吾抓起云子落下:“先生,这江山于马家,于百姓,于君王重若千斤,可是美人乃我心头挚爱,一生相伴,也是不可错过更不可委屈半分的。”
“君王当以社稷为重。”
“可君王也需要爱。”
“普天之下,贤良淑德又出身名门者众多,就非她不可吗?”
“若不是她,我心早死,纵是山河变色,我也漠然视之。”
“彭家不是那么好安置的,更何况你还要仰仗他的兵马。”
慕君吾笑了笑刚要回答,转头看向屋外,眉头已皱。
很快,房门被推开,飞云匆匆入内,声音兴奋:“公子!长沙府已流言四起!时机到了!”
慕君吾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微微蹙眉。
姚彦章注意到慕君吾这表情,不解:“殿下为何愁眉不展?”
“孟贼细作尚未清剿,这不是好时机。”
“异种在,如何清剿?还是早早回到您的位置上,再清剿吧!”
慕君吾放下云子,起身朝着姚彦章一拜:“请先生辅佐我。”
“先王所托,怎敢负?”姚彦章起身还礼:“臣愿为明君分忧。”
…
夜幕,休憩之时,寝室内的床头处刘彦瑫郑重、认真地看着刘夫人轻声道:“我想要奉祈王为君。”
刘夫人先是一顿,而后吞咽了一口唾沫:“好。”
“你今夜悄悄收拾好细软,明日以探亲为名出城,暂避锋芒。”
“明日就要走了吗?”
“大风要刮起来了。”
“你呢?”
“我将留在长沙府,待到祈王檄文讨伐时,好里应外合,助他顺利夺回王权。”
“我留下来陪你!”
“不,你必须走,你还得去把云儿接上,等他倒台了,云儿就能有新的生活。”
刘夫人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要万分小心…”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回归正途。”
…
东厢房里,玉儿将金创药放在了唐诗琪的面前:“自己抹。”
唐诗琪看着玉儿一动不动,眼里亮晶晶的。
玉儿见唐诗琪不动,没好气地抓过药瓶挖出药膏就往唐诗琪的脖颈处抹,但的手碰触到伤疤,如触电般缩了一下。
这触感让她想起了自己动手的那一下,无端端的她心跳得有点快,有点不是滋味的难安。
她的眉头拧在一起,正在思量要不要继续时,唐诗琪却抓住了她的手:“不…痛…娘…不…痛…飞…燕…不…怕…”
玉儿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努力压制心里怪异的难安,再次把手伸到了堂事情的脖颈伤口处涂抹。
唐诗琪的脸上扬起了笑容,那是开心的笑。
这笑容刺痛了玉儿的眼,她微微发怔后将药瓶丟在桌上:“行了,抹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快睡吧!”说完她逃一般地离开,冲回了西厢房。
快速的洗漱后,她躺去了床上想要尽快睡过去,抛开这种不适的难受,然而她像是身在泥沼般,根本逃不掉,以致于躺了许久都毫无困音。
而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玉儿察觉到有人入屋,不做声响地将手伸入枕头下,抓住匕首,闭眼假寐。
黑影摸摸索索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而后伸手捞起她的被角…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他没有这脑子!
这一瞬间,玉儿已经抓握上了枕下的匕首,假寐的双眼也睁开一半,然而她却发现那靠近自己的黑影居然抹起了她右腿的裤管,而后就在这漆黑之中,将药膏涂抹在了她的膝盖处,轻轻地揉了起来。
玉儿双眼圆睁,动作僵住,似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但凉凉的药膏却那么真实,微温的掌心充满的关怀根本不是她可以无视的。
不多时,黑影完成了涂药,将裤管给她扯了下来。
玉儿迅速闭眼,松开了枕下的匕首。
被子被重新盖好,她听到了黑影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后,屋门掩上了。
玉儿再次睁眼,她喘息两下猛然坐起身来向窗外看去。
月亮的光清晰地照出了黑影的面容与身形——唐诗琪,此刻她正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回屋了。
玉儿愣了片刻,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膝盖。
许久后一滴泪落在了她的裤子上。
…
远在长沙府的这个夜晚,是暗潮涌动的。
彭玕披着衣裳进入了一间耳房时,早在屋内候着的秦风立时起身行礼:“老爷。”
“出什么岔子了?”
按照约定的计划,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老爷,一切本都按计划进行,但今日下午大王召见了府尹大人,要他把流言一事嫁祸给诚王、燕王。”
彭玕惊讶挑眉:“什么?”随即他沉吟思虑,口中轻喃:“他这么一个糊涂人怎么突然机灵起来,会借东风了?”
“小的也很纳闷,按说该是大王想要他杀人灭口,小的正好引他把供状献给诚王或者燕王,但现在这样,小的不敢贸然引导,特来请示。”
彭玕捏着胡子思忖片刻:“他想清除所有的妨碍者,那就成全他。”
“老爷的意思是…”
“告诉那小子,只要他陪着把戏唱圆满了,之前答应他的一切全部翻倍。”
秦风点头折身:“是。”
夜匆匆过去,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李昌平身着朝服,在衙门堂前来回踱步,交集的等待着。
不多时,秦风捧着一张新的供状来到了李昌平的面前。
“老爷。”
“成了?”
秦风阴笑道:“三针下去,不成也得成啊!”
李昌平接过供状看了看,神情变得担忧起来:“你说…这诚王燕王一起咬,会不会太过?”
“老爷,大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您既然要先稳住大王,再谋将来,自是得让大王心满意足才成啊!”
“可是一旦诚王燕王都入狱,此事便盖棺定论,万一他再对我动手…”
“您手中有真正的供词,还有祈王可依。”
“祈王?一个失踪之人?”
“老爷,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的少不得被算计,唯有这失踪的,寻不着的…才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啊!”
李昌平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照你的意思,这个祈王他…”
“老爷,这种局面,藏得最深的才是赢家啊!”
李昌平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揣上供状就进宫了。
一个时辰后,长沙府街头上衙役与禁军齐齐出动,他们冲破了燕王府的大门,也端了诚王的老窝,可怜两个王爷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口中塞上了布团,捆扎成了粽子在一群百姓的围观中惫带走了。
在一个时辰后,议事殿里,百官齐聚,因为马希声并未临朝入殿,他们变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好端端地,怎么诚王燕王就被抓了?”
“我瞧见有衙门的人,还有禁军,只怕事态不小啊。”
张迎判此时转头看向李昌平:“府尹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昌平一脸为难之色:“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嘛!”
“这还卖起关子来了!”
刘彦瑫此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许德勋:“右相大人,府尹不说,您肯定知道不少消息,不妨给我们透露点。”
许德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与得瑟,他噤若寒蝉地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朝臣中,唯有彭玕一人是闭着眼假寐的,他听到了许德勋所言,嘴角轻勾一下,又迅速隐藏了情绪。
张迎判此时凑到了许德勋身边:“右相大人最近是否身体不适啊?好像自阉贼被千刀万剐之后,您都鲜少开口了。”
许德勋闻言立时咳嗽两声:“哎呀,机要大人知我,这天气时阴时晴,冷热难预,自着凉惹了风寒,便是头晕目眩精神疲惫不堪,实无气力多言半句了…”
“大王到!”一声唱音,化解了许德勋的尴尬,也令群臣收敛情绪归位站定。
马希声入朝登位,百官叩拜后,这殿里便鸦雀无声,等着他开口了。
马希声扫视群臣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昂起下巴:“你们都知道今早诚王与燕王被抓入天牢了吧?”
群臣低头轻点,无人敢出声。
“你们可知他们做了什么吗?”
群臣依然静默。
马希声脑袋一偏:“李昌平!告诉他们!”
李昌平赶忙出列:“昨日臣奉诏审查细作,于今日凌晨细作招降,此次诬陷大王出身与容纳细作一案,皆为诚王与燕王密谋所致。”
这话一出来,群臣之中有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但是,他们没有议论,也没有交头接耳,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因为他们都不傻。
马希声见状微微蹙眉,而后再次清了下嗓子说到:“他们造谣生事,诬陷孤,实在是罪大恶极!按照律法本该将他们斩杀,但孤念及手足之情不愿相残,故即日起,夺其封爵,发往边境为役,若无召见,终身不得再入长沙府半步!”
百官闻言依旧沉默,他们的默让马希声很不舒服,不悦的甩了甩袖子,就匆匆离殿了。
他一走,百官们对望一眼,沉默着一个个往外走。
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朝廷已经变得暗无天日了。
三日后,当慕君吾和姚彦章、飞云易容后假扮父子入城就医时,他们看到了城墙上的告示,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对诚王和燕王的判决。
顺利的入城后,飞云低声道:“供状上写这次诬陷造谣之事乃成王与燕王密谋,他们已于三日前被发配边境为役,无诏不得入长沙府,而且还被夺了封爵。”
慕君吾沉默不语,姚彦章叹息一声:“先有李司徒身故,再有王室被夺爵逐离,如此排除异己,真是失心离德。”
“这不是他的主意。”慕君吾突然开口,令他们两个齐齐看着他。
“他没这反咬一口,趁机清人的脑子。”
姚彦章刚要说话,商人打扮的潘约已带人匆匆迎来:“公子,你可回来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夺宫(上)
潘约很聪明,他早些年就花钱供养着一个戏台班子,看着他们在长沙府里起了一个戏院,每日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
如今慕君吾等人要起事,这回来得有个落脚又不会被轻易猜想到的地方,自然他就把这戏院拿了出来。
前院里,一出优戏《弄参军》在台上打得是欢畅无比,台下一众百姓看得纷纷叫好。
四五个小厮看似跑堂伺候,实则警惕地巡查着四周。
而后院是个半回字的围院,慕君吾卸掉假面后来到主厅,请姚彦章落座了才向等候在厅内的几位重臣躬身行礼:“感激各位在此守候。”
张迎判,张彦瑶,刘彦瑫立刻还礼。
唯有彭玕笑逐颜开上前两步折身道:“殿下,属于您的时刻到来了。”
慕君吾抬头看着彭玕:“你的意思是…”
“您该檄文讨伐异种了!”
梯子已架好,只等主人家登楼了,然而慕君吾眨了眨眼:“流言一案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