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突然扑向她,用粗壮的手臂抓住她纤细的脖子,只见白人女子惨叫,不停挣扎,却被他硬拖到刚才表演魔术用的断头台上。助手美丽的金发散乱,整张脸因痛苦、恐惧而扭曲,用尽全身力气的刺耳惨叫,在店中回响。
但这次梅菲斯特毫不手软,将她的头架上断头台,铐上枷锁让她无法挣脱,一瞬间,毫不迟疑地让断头台的刀刃落下。
惨叫停止,金发女子的头被硬生生砍下来,如瀑布般倾泄的血流——她的头被鲜血浊流给推了出去,很有意思地在半空中飞舞。
梅菲斯特发出铿铿的足音走下断头台,迅速拾起滚落的头颅,脖子断面不断淌着血,然后拾起头颅丢向观众席。
头颅落在前排桌上,发出重击声,弄得餐具飞散,鲜血脏污了桌巾,滚落在地上,最后停在一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愣在现场的中年妇女脚边。
从那乱糟槽的长长金发间,可以看到湛蓝的死人眼珠。
受到超过精神所能承受的冲击,中年妇女吓得发不出声音,紧紧抓住应该是她丈夫的胸膛,像失了神似的,或许这样还比较好。
这时候,梅菲斯特继续执行他的残虐行动,用断头台将刚才被他杀害的金发女子的右脚和左臂,从根部切断,然后一一抛向观众席。
白人女子的手臂和脚溅着血往观众席飞去。直到不久前,这些躯干还是那个肉感十足的女子身躯的一部分。白皙的肌肤上,长着看起来像淡金色汗毛的细毛,切口丑恶至极,可以看到藏在血红肉间的骨头、神经和血管,不停流出浓稠的血液……
“哇!这……这是真的!”有人大叫。
事态已发展到极限,店里被庞然的恐怖撕裂了,众人四散奔逃、惨叫声不绝于耳,绝望至极的宾客们掀起一番大骚动。女人的惨叫,男人的怒吼,桌椅翻倒,杯盘碎裂,整个喧闹声支配了这个空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如慌乱的潮水奔向出口。
一整个场面恍如凄惨的阿鼻地狱。
悦夫和龙冈也被卷入慌乱旋涡之中,不知哪个男侍拼命拉扯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动也不动的他们,人们争先恐后,没命地奔逃。悦夫就这样随着人潮自然地被推向出口。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直挺挺地站在舞台中央,露出微笑看着宾客四散奔逃的黑衣魔术师。
梅菲斯特丑陋地扬起嘴角,鹰钩鼻上挤了一堆皱纹,纵声狂笑!无言的哄笑——这是真正恶魔的狂笑声……
05
“呃……实在是太恐怖了!侦查近三十年的杀人案件,还是首次看到如此凄惨的场面……”
一向给人硬汉形象的坂下英志探长,像新手警官般地喃喃自语,他身旁有一座大型断头台,一具浑身是血,惨状至极的白人女子尸体滚落在断头台附近。
“实在是太残忍了……”坂下探长用袖子拭去额上冒出的冷汗,再次看着奇形怪状的东西。
倒卧一旁的女子尸体——头部、左臂与右脚被整齐地切下,因为令人毛骨悚然的躯干只穿着像是泳装的衣物,从身体突出的右臂和左脚,更给人歪斜感,露出骨肉被削去的切口,滴着带点黏稠感的血水。
“可恶……”探长的目光抽离令人恶心的死尸,望向落在断头台下的锯子,那发出黑光的巨大刀刃上满是鲜血。
坂下探长摸摸剃得短短的头发,咽了咽口水,一股酸味涌上,有种想吐的感觉,喉咙备觉干涩。
他轻轻做了深呼吸,再次环视自己站立的舞台。
以断头台为中心,四周一片血海,各种魔术用的大道具随意弃置,鲜血满地,已到了难以迈步的程度,想要不踩到浓黑血块而进行现场勘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坂下探长,这边的女子是被轮锯给切成两半的。”说话的人是他的属下北野茂刑警,他指着放在舞台中央的轮锯,原本就瘦削的脸,此时显得更加疲累不堪。
坂下探长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不踩到从白人女子尸体流出来的血,往北野那边走去。鉴识人员已对舞台和观众席展开勘验,他们目睹此番惨状时,无不屏息呻吟,拍照时的闪光灯不时射进坂下警官的眼睛。
这般凄惨无比的诡异光景——只能这么形容,根本就是地狱景象,惨不忍睹。明明开着暖气,却感觉比下着雪的户外还要寒冷,而且在这么宽敞的空间里,却充满着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如铜臭味般令人作呕的味道。
被一分为二的床,以中心为支点呈崩塌状态,北野刑警机灵地掀起被血染红的床单,拉出下面浑身是血,腹部被切成两半的另一具女子尸体,从宽大的切口露出肠、胃等内脏。
坂下探长不由得呻吟起来,就像是用菜刀切成两半的小黄瓜,一个女子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叠在倾倒的床上。
这是年轻的日本女子尸体。因为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朝上,刑警们可以看到她临终前的表情,只见她的眼睛睁开到最大,黑黑濡湿的瞳孔仿佛烙印着死亡瞬间的恐怖。
“好了,盖上床单吧!”
等不及长官下完令,北野便立刻回道:“是……”
两人深吸一口气,走下舞台,小心翼翼地走在东倒西歪的桌椅间。碎裂的杯盘、折断的花和灯散落一地,血淋淋的白人女子头颅、手臂和脚随意滚落其中,看起来就像拆掉人体模特儿的各个部位,涂上了血,再故意丢弃在这里似的。
“为何要如此恐怖……”北野刑警发出痛苦的呻吟,就算百般不愿,还是得看着那颗头颅,涂了睫毛膏的眼睛,眼白突出,涂了鲜红唇膏的嘴,垂下一条像鳕鱼子般颜色和形状的舌头。
“噩梦……真是一场噩梦!”坂下探长吐出这句话,因为这光景实在是太恐怖了。
“就是啊!根本就是恶魔搞出来的……”北野刑警边眨眼边喃喃自语。
此时,上司又擦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周沙哑的声音问道:“嫌疑人呢?查到那个叫梅菲斯特的魔术师了吗?”
“说来还真不可思议,那家伙竟然凭空消失了,搞不好这也是他耍的魔术伎俩!”
“怎么说?”
“梅菲斯特确实逃进后台,穿过走廊回到他的休息室,从舞台到那里,一路上也的确留有血脚印,可是却没有人看到他逃走的身影,因为宾客和工作人员看到满是鲜血、被肢解的尸体,全都吓得乱成一团,拼死逃命,根本来不及注意其他的事。”
“从休息室的逃走路线呢?”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探长,休息室内只有一扇镶着窗棂的窗子,至于走廊窗户和后门,警方赶到时都确实是锁上的。”
“总不会从正门入口逃跑吧!”
“应该不可能。”北野刑警板着脸摇头,“就算当时再怎么慌乱,那男子打扮如此怪异,应该相当醒目才是,况且就连负责疏散顾客的男侍们也证实没看到梅菲斯特从大门入口逃走。”
“言下之意就是他用了什么得意的伎俩了?”
“有可能。”
“哦,”坂下探长很不高兴地回应,“关于这一点,只要继续搜查,应该就能真相大白。搞不好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通道,大家给我仔细搜!”
“是!”
“对了,不是还有一位助手吗?那女的如何了?”
“黑发的白人女子是吧?她已经死在休息室了,喉咙被大刀砍断,刀子也留在现场,肯定也是惨遭梅菲斯特的毒手。”
坂下探长双手交抱思索着:“是在逃亡时被梅菲斯特灭口的吗?还是只是顺手杀了她?或者那女的背叛了那家伙?”
“目前还是一团谜。”北野刑警坦白地回应。
然后,坂下探长问了一件最不想确认的事:“……对了,北野,问题在于舞台上那个被梅菲斯特弄消失,行踪不明的女子,她是不是宝生家的人?”
只见年轻刑警面有难色:“是的,没错,她叫宝生贵美子,好像是本家的千金,八成是被那个魔术师给掳走了。”
“惨了!”
“啊?”
“喂,北野,你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吗?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大事件啊!继承函馆第一世家的千金小姐可能遭人绑票了!为了救出她,得快点想办法解决才行,而且必须是万全之策!”
“有这么严重吗?”
“你笨啊,北野?宝生家绝对会通过关系给我们施压,而且会是强大的压力!”坂下探长咬牙切齿地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的搜查会受到一些影响?”
“当然,要是结果不理想,我们人头可就不保了!”
坂下探长愤愤地回应,深锁眉头。北野刑警则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
坂下探长为了集中精神解决眼前的问题,便回头看向舞台:“对了,北野,那具被轮锯一分为二的女尸,查出身份了吗?”
年轻刑警点点头:“是的,死者名叫铃原智华,是法兰西珠宝店的分店长。”
“车站前那家高级珠宝店?”
“是的。”
“年纪轻轻就当上分店长,很有一套嘛!是谁认的尸?”
“她的未婚夫,是个叫芝原悦夫的男子。”
“什么?是他?”
见到坂下探长如此惊讶,北野刑警一脸惊讶地问:“长官认识吗?”
“他父亲是我的老钓友兼酒伴!原来死者是悦夫的未婚妻啊!”
坂下探长闭上眼,试着想象他的心情,然后又睁开眼。
他告诉部属:“悦夫也算是宝生家的人,只是他母亲离开了那个大家族。”
只见北野刑警抿着嘴:“是哦?多少有点了解状况了。现场还有一个着急得快疯掉的男子,好像是芝原的朋友,自称是失踪的宝生贵美子小姐的未婚夫。”
“笨蛋!”坂下探长斜睨着部属,“他应该就是龙冈孝史,任教于函馆中央医大解剖学系的副教授!有时也会协助我们署里验尸解剖,不是吗?”
“哦,就是那位年轻教授啊!因为只看过他一身白衣,所以认不出来。”北野搔搔后脑勺。
“悦夫和龙冈先生人在哪儿?”
“让他们先待在里面的办公室了。”
“工作人员呢?”
“连同其他演出人员,一起分散到其他休息室,俱乐部经理则待在他的办公室。”
“今晚观众很多吗?”
“嗯,几乎客满,但在事件发生时全都逃散了。目前正在对工作人员和留下来的观众进行讯问,只能想办法多收集证词,找出线索。”
坂下探长边思索边说:“这么一来,要收集所有人的目击证词得花不少时间。”
“是的,所以只能全面应战了。”
“很好,我会想办法派人手帮忙。”
“谢谢。”北野刑警一脸不太情愿地回答。
06
坂下探长和北野刑警前往魔术师的休息室,勘验梅菲斯特的另一名女助手尸体。
休息室约十坪[注]大,堆放着衣物、化妆品和大小道具。有扇窗,但窗外嵌着铁栅栏,窗帘也是拉起来的。
[注:坪,日本面积单位,1坪合3.3057平方米。]
白人女尸俯卧门旁,喉咙几乎被砍断,从伤口喷出或流出的大量鲜血,将地板染成了一片鲜红血泊。
凶器滚落尸旁,是刀柄有美丽装饰的舞台用刀子,刀刃有些弯翘,十分锐利。
坂下探长蹲下身,检视女尸的脸和身体。身材性感动人的黑发白人女子,年约二十岁,身穿金色泳装般的舞台装,胸部和臀部夸张地隆起,五官深遂的脸上化着舞台效果十足的浓妆,摊开的白皙手臂,和略微张开的长腿感觉十分性感撩人。
“找到一位目击者了,坂下探长。”北野刑警随后来了报告。
“是谁?看到了什么?”顶头上司转头这么问。
“是在厨房工作的年轻人,正准备前往仓库收拾酒坛时,看到梅菲斯特和这个女的,目击时间是在舞台发生惨剧不久后,因为年轻人一直待在里面,所以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梅菲斯特和这个女的合力将一口大行李箱,从后台搬进这个房间,可能就是这个箱子吧!”
北野刑警指着放在梳妆台旁,箱口大开的行李箱。
“那个年轻人还说了什么?”中年探长想进一步确认。
“很可惜,就只有这些。”部属遗憾似的摇摇头。
坂下探长起身看看行李箱,是有钱人出国旅游时使用的坚固皮箱,多处沾有血迹。
坂下探长仔细观察:“从舞台上消失的宝生贵美子可能暂时被塞进这箱子里了。毕竟这个皮箱还蛮大的,使用催眠术或让她服下安眠药昏过去,然后搬来这里。”
“嗯,我也这么认为。”
坂下探长板着脸瞅着如此回答的部属:“梅菲斯特那家伙竟然这么干脆就杀了女助手。”
“大概是灭口,探长,可能怕她坏事。”
“都有可能,若都不是的话,那么梅菲斯特那家伙或许是个杀人狂魔,顺手将自己身边的女人抓来杀死取乐。若真是如此,那得尽快找到命在旦夕的宝生贵美子才行!”
“就是啊!”北野刑警也很担心。
调查完休息室后,坂下探长为慎重起见,还走到后门查看。走廊途中有间狭窄的仓库,穿过这里便是后门,尽头有一扇铁门,由内侧反锁。
“这扇门无法从外面上锁。”北野刑警说,“也就是说,梅菲斯特是从别处逃走的。”
“按理说,一般情况应该是这样,但既然身为魔术师,那家伙也许使用了什么特珠方法。”
话虽如此,无论是门或是锁都很坚固,而且没有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
“鉴定工作呢?”
“还没开始,光是调查表演厅就已经人手吃紧了……”
“到外面看看吧。”坂下探长掏出手帕,抓住把手打开锁。
门一打开,外面是个小停车场,冻结的黑暗埋没在大楼与大楼之间,因为下雪的关系,四周白茫茫一片,气温骤降,寒风刺骨。
“梅菲斯特的车好像停在这儿,是一辆白色厢式车。虽然不知道车号,但已经针对同类型的车在进行调查。”北野刑警冷得边缩着头边说明。
坂下探长借着后门天花板上的灯光,探视外面的情形。因为地面上覆盖了白雪,车痕已不见踪迹,也没发现什么遗留物品。
“这儿也尽快进行鉴定!”坂下探长说完,急忙关上门。
07
“哦……坂下叔叔……”坐在椅子上的悦夫无力地看着坂下探长,声音沙哑地喊道。仿佛总算有人能够理解他茫然若失的情绪,只见他双眼哭得红肿,头发和衣服也乱糟糟的。
办公室里摆放了四张办公桌、铝制书架和一面大屏风,煤油炉子烧得猛烈,房间里很暖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些油污味。
“悦夫,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坂下探长边思索适当的言辞,边这么说,同时也向坐在朋友儿子身后那位男子打招呼。
“龙冈先生,你还好吧?”
龙冈搔着头,缓缓地抬起来。他也一脸疲惫,心力交瘁的模样,衣服和悦夫一样也沾了死者飞溅的鲜血,染得红红的。
“嗯,坂下探长,我没事……”龙冈呻吟地回道。
“听说你的未婚妻宝生贵美子小姐失踪了。”
“是的,坂下探长。请你们尽快找到她,那个魔术师让她从舞台上消失,到处都找不到她,一定是被梅菲斯特那家伙掳走了!”也许边说心里边燃起熊熊怒火,只见龙冈眼神严峻地控诉着。
一旁的悦夫声音微弱地问:“坂下叔叔,还没找到那个魔术师吗?”
“还没有。”坂下探长蹙着眉,“当然,警方已针对函馆市周边进行严密的警戒,也设了多处拦检哨,确认梅菲斯特的厢式车没停在这里的停车场,他肯定带着贵美子小姐逃走了!”
“我很担心她的安危。”龙冈一脸急迫。
“我了解,我们正全力搜索她的下落,绝对会找到她,请放心!但需要二位协助就是了。”
“只要能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龙冈态度坚决地说道,悦夫也用力点头,同表决心。
坂下探长看着他们问:“那么,请详细说明今晚在‘黑蜥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根本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才想问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龙冈咬唇说道,悦夫也无奈地点头。
“……就是……坂下叔叔,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贵美子为什么会被掳走?智华为什么会惨遭毒手?……而且还死得那么惨……为什么……”
“是你确认死者身份的吧?”
“……是的。”
坂下探长拉了张空椅子,坐了下来,亲切地说:“悦夫,我都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呢。”
悦夫用无助的眼神望着父亲的友人:“我们一周前才订婚,其实也还没告诉我父母……”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她在车站前的法兰西珠宝店担任分店长……我们是两个月前在一场与医大有关系的宴会上,龙冈先生介绍我们认识的,后来就开始交往。”
听得出来悦夫还无法接受未婚妻的惨死。
“她今年多大?”
“……呃……记得比我大两岁,二十八岁……”
“这么年轻就当上珠宝店的店长啊。”坂下探长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是的,因为她对珠宝和贵金属的眼光非常独到,很能干……而且她……”
“怎么样?”
“……没有,没什么。”悦夫噤声,垂下视线。
“悦夫?”中年探长催促。
只见悦夫抬头,下定决心似的说:“……想想也是,反正叔叔只要一查马上就会知道……智华是法兰西珠宝店社长村山正三的情人……她之前在东京银座酒店上班,后来遇到村山社长便来到函馆,于是社长将车站前那家分店交给她管。因为是银座酒店的红牌小姐,总是穿着华丽……所以对珠宝类饰品眼光独到。”
“即使知道她和社长的关系,你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
“是的,而且智华和村山社长很快就分手了,之间也没发生什么纠纷……总之,对我而言,她是独一无二的……”悦夫语带哽咽,双肩颤抖。
坂下探长静静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转头望向龙冈副教授。
“龙冈先生,关于今晚的事件,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或是可以作为线索的地方?”
龙冈苍白着脸,摇摇头说:“很遗憾,没有。坂下探长,我和贵美子只是想过来这里喝杯酒,听听歌,看看魔术表演,轻松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
“那你对梅菲斯特这家伙有何了解?”
“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吧,他是位外国魔术师,一身黑衣服,舞台魔术表演水准很高,从周三开始在这里表演,因为颇受好评,就想来见识一下。”
“梅菲斯特这家伙,不但杀害悦夫的未婚妻,还掳走了贵美子小姐,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他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坂下探长提问,也算是自问自答。
“不清楚。”龙冈一脸疲惫地回答,“那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助手都不放过,相信探长也看到了,死状凄惨的白人女子……”
“嗯,看到了。”坂下探长的思绪自然被打断,脑中浮现出美女的头和四肢,还有恶心的黑血。
悦夫边喘气边说:“……就是啊,坂下叔叔,不能让智华就那样摆在那儿,太可怜了……我得帮她处理后事才行……”
坂下探长面有难色:“悦夫,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所有死者的遗体在鉴定结束后,还要进行解剖验尸,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她祈祷。”
“解剖?”悦夫眼神怯怯地看着坂下探长。
“是的,这是必要的程序……我看你也只能勉强自己接受事实了。”
悦夫低头,用袖子拂去泪水。
一旁的龙冈低声问道:“关于解剖的工作应该也是由我们学校进行吧?我可以帮忙吗?”
坂下探长阻止:“不,依你目前的精神状况不太适合,还是交给别人好了。我们会委托石田教授。对了,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二位,你们四位是结伴来看表演的吗?”
龙冈无力地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没约,只是偶然发现悦夫和智华小姐也在这里,所以才坐在一起的。我和贵美子先到五棱郭附近的日本料理店用晚餐,然后才过来‘黑蜥蜴’。”
坂下探长望着悦夫,悦夫也交代自己今晚的行程。
“那么,请二位尽量回想一下,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哪些事。”
龙冈和悦夫依序说出自己遭遇的事,但有助于调查惨案发生原因的有利情报则非常少,也几乎没有可以协助日后搜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