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之后,金发女助手边跳舞边绕到他身后,突然用自己的头顶住他的背部。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只能吞吞口水,等待意想不到的结果。只见金发女助手顶破了魔术师的腹部和白纸,探出整颗头。不只如此,她还贯穿了魔术师的身体与梯形箱子,精彩地从前面钻出来。
这期间,梅菲斯特虽然做出了一些感觉非常苦闷的表情,但那却是演出来的。女助手站在舞台正前方享受如雷的掌声时,魔术师已若无其事地从梯形箱子里走出来了。
当然,身上没有任何穿孔。
“那是贯穿人体的魔术!很精彩吧?”龙冈一脸兴奋,赶紧向悦夫他们说明。
接着,梅菲斯特对黑发女助手施以催眠术,只见她躺在舞台上,在完全无碰触的情况下,女助手就这样一直浮到他的头顶上,这就是所谓的空中浮游术。
然后两位女助手又拿出三具颇大的正方形支架,呈骰子形,只有框,中间是空的,同时将支架叠起来,高度刚好是一个女人的身高。依梅菲斯特指示,金发女助手站直,黑发女助手则将支架依序从头叠起来,然后金发女助手走进叠起来的三个正方形骨架中。
梅菲斯特故意露出沉思的表情,绕了一圈,将手杖扔给另一位助手,接着用戴上黑手套的手蒙住金发女助手,那是非常复杂而又不可思议的动作,大概是在施什么魔法吧。
观众一片死寂,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紧张气氛高涨。悦夫的眼睛也紧盯着舞台,出神得连口水都忘了咽。
梅菲斯特站在助手左边,静静地将摆在正中央的架子往右边挪动,只见金发女子的上半身与头部、下半身分离开,和那个架子一起往旁边移动。
“哦!”观众席中响起惊呼。
在观众席看来,正中央的支架左边和上下支架的右边呈一直线。
那位金发女子已被分成三等份,即使如此,她仍露出微笑招手,那双线条优美的腿仍然娇媚地动着,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光景啊!一副滑稽与残虐交相形成的奇妙景象。
“那是分割人体魔术的一种,叫做‘Zigzagbox’。”龙冈边抽烟边向贵美子说明,那表情带着深爱着她的爽朗。
梅菲斯特摆出请大家注意他的姿势,将支架推回正中央,女子又恢复原本的样子,接着用双手轻压了一下最上面装着头的支架,只见只有框架的骰子倾倒,这次女子的头与身体完全分开。
当然,那女子还面带微笑地活着。见到这般异常光景,相较于女宾客们的开怀笑脸,悦夫不知为何,却觉得背脊发凉。
梅菲斯特将斗篷翻弄到身前,双手一摊,向观众夸示自己的一流技术。此时观众更加兴奋,送给他一阵热烈的轰然掌声。
于是,他又装模作样走回骰子旁,迅速做出令观众意想不到的事。那是非常冲击的举动,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气将骰子给推倒。
“不会吧!”观众霎时屏息。
装着女子头部的骰子框滚落地上,骨碌碌地滚着,然后其他两个骰子框,也就是装着头部以下的身体的骰子框,也滚落了两米远才停下来。
框中那张美丽的脸,脖子根部的断面——若真是这样的话——正好朝下,正面对着观众。
“她的头还活着!”智华亢奋地大叫,紧紧抓住看得出神的悦夫的手。
贵美子也一脸苍白地直盯着眼前的场景。
“你们看!好像要开口说什么!”智华兴奋地喘着气,指着舞台。
如她所言,掉在地上的人头,虽然窝在骰子状框架中,感觉却还活着——还会眨眼、开口、闭口,向观众送秋波,表情变化丰富,表现自己还活着。
一旁女子的躯体——当然没有头——也是手脚缓慢地持续动作。
梅菲斯特环视观众席,确认众人的确受到了冲击,这才拿起掉在地上那个装着女子头颅的框架,轻轻放回原来两个骰子框上。
令人惊讶的是,女子的身体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待另一位助手从头上方一一除去骰子框后,金发女子毫发无伤地站在观众面前,一脸得意的梅菲斯特执起她的手,而她也露出爽朗的笑容向观众打招呼。
“真是太新奇了!”龙冈满足似的喝了一口酒,“如何?贵美子小姐,这魔术很逼真吧!完全看不出到底用了什么机关!”
“嗯,是啊……”贵美子悄声回答,勉强挤出笑容。对胆小的她而言,肯定受到不小冲击,悦夫很明白。
“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演?”相反地,智华显得很兴奋,闪着一双大眼,大声说道。
“接下来好像是真的分割魔术,铃原小姐。”龙冈口气愉快地插嘴。
“断头台!悦夫,你看!是断头台!”智华拉着男友的手大叫。
梅菲斯特双手一摊,身后的缎幕缓缓升起,出现一具很大的断头台。高约三米,做工非常牢固,显得古意盎然,上方还吊着黑得发亮的巨大刀刃,一旁附了一张像是简易卧铺的装设了大型轮锯的床。
助手们先将断头台抬到前方。
梅菲斯特睥睨了一下观众席,手往旁边一伸,只见黑发女子像被吸过去似的往他那儿走去,他就这样诱她上了断头台。和方才不太一样,黑发女子脸上露出恐惧神情,摇摇头,极度不愿意的样子。虽然知道那是在演戏,但一想到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紧张气氛随之加剧。
黑发助手背在身后的双手被铐上手铐,一副快哭的模样,跪在断头台旁,只见梅菲斯特硬是将她的头拉到吊挂的巨大刀刃下,女人的头被卡在大大的木制头枷中,这下可是插翅难飞。发出惨叫的她,拼命向梅菲斯特恳求,虽然被大厅里的音乐掩盖,但肯定是在求他手下留情。
梅菲斯特露出奸笑,踮着脚绕着断头台走了一圈。隐藏在黑框眼镜下,肯定是暴露凶光、残忍无比的眼神,不止悦夫,在场的观众都这么感觉。
黑衣魔术师拉住系挂刀刃的粗绳,踌躇片刻后,一口气拉下。
巨大的断头台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超乎想象的冲击声在店内里回响,女人的头被硬生生地切落,黑发乱飞的女人头颅在空中飞了一下,落到地上,像球一般滚动着。由于离心力,从切断的脖子喷发大量的鲜血,那具失去头的身躯——领口附近成了又黑又红、圆圆的大伤口——像瀑布般的鲜血不停地从后方喷出。
呜哇!
一群充满恐惧与惊愕的眼珠睁得圆圆的,女宾客们齐声惨叫,男宾客们也发出痛苦的呻吟,肯定有女性观众快要昏厥了吧。
悦夫全程目睹这场逼真的行刑,根本无法多想有什么机关和诡计。断头台上那具被切断头颅的女人躯体持续抽搐、痉挛。
滚落地上的头滚了好几圈后倒在一旁,左脸贴地,从一头凌乱的黑发间窥到苍白的脸庞,眼睛、嘴巴全都歪斜地张开,表情在死亡的瞬间冻结。反正是假的头嘛,肯定是人体模特儿的头,悦夫像说给自己听似的,毕竟实在太逼真了,怎么看都像是真人头颅。
梅菲斯特右手水平举起,指向断头台,绕到后方往另一边走去。那时,女人的躯体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店里像被水泼到般安静,冷气霎时充满了这个宽敞的空间。
04
梅菲斯特翻弄斗篷走着,一把抓起滚落地上女助手的头颅,揪着黑发,高举过头,露出奸笑斜睨在场观众,然后站到断头台旁,将被砍下的头轻轻塞回还在流血的脖子断面。
观众更是屏息静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到此,连汗毛都不动的女子身躯开始摇晃,只见脸被一头乱发遮住的女子缓缓抬起头。
激动的惊呼声席卷观众席。
啊!果然活着!
她没死!
那只是演技,施展诡计让头看起来好像被砍断了!
明知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但众人还是慌张地确认事实,总算松了一口气。
全场响起欢呼与安心的喝彩,紧张和恐怖瞬间从身体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兴奋。女子摇了摇头,整理乱发,立即现出那端正秀丽的脸蛋。依旧活蹦乱跳的她,露出微笑向观众夸示她依然健在。
真是残酷与戏谑的对比,利用这般落差产生绝妙刺激的大魔术。
现场响起如雷掌声,梅菲斯特帮她松开头枷,体贴地扶起她,为她卸下手铐,回应观众的赞美声,两人手牵手走到舞台最前方,深深鞠躬行礼。
用断头台表演人体分割术,大概是最受欢迎的一项表演,虽然用的是最基本的机关道具,却能达到如此惊奇的效果,悦夫打从心底这么感慨。
“……太厉害了!”悦夫不禁喃喃自语。
回头瞧他一眼的龙冈,也深感佩服地说:“就是啊!实在是太厉害了,从没看过如此逼真的演出。总觉得那颗被砍下的人头应该是蜡做的,但看起来不像啊!我想这个表演应该是运用一位叫卡尔巴特的美国魔术师所创的‘约哈奈断头’诡计吧。但就算早已知道,还是被骗了。”
情绪依然亢奋的智华则说:“真的好恐怖哦!吓得我心脏都快停了!鲜血竟然流成那样,好逼真哦!哎呀!怎么了?你还好吧,贵美子小姐?”
智华瞅了贵美子一眼,细眉上挑,一脸担心地问。两位男士也赶紧望向贵美子,只见她像失了血色,一脸惨白。
“对贵美子来说,这表演可能太刺激了。”龙冈十分担心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没……没事,我没事……龙冈,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吓坏。”
贵美子勉强挤出微弱的声音回应。
“可是……”
“别担心,已经好多了。”她上下晃动纤细美丽的肩膀。
“贵美子,别逞强哦。”悦夫不太高兴地说,“还是请龙冈先生带你离开吧。”
“对不起,悦夫,真的没事……大家别在意我……”贵美子勉强露出笑容,神情却很紧绷。
“好吧,不过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要跟我说啊,千万别客气。”龙冈口气恳切地叮嘱她。
“好……”
此时,观众席又开始聒噪起来,悦夫他们的视线也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给推向舞台。
梅菲斯特升到离地约一米左右,像是浮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往左右飘。手上拿了像是呼拉圈的大环,从大环中穿过,表示身后没有任何东西支撑。
女助手们则从舞台边拖出两个长方形大黑箱,只有面向观众的那一面垂下帘子,箱子大小恰好可以装进一个人。
金发女助手卷起帘子,展示右边箱子里没有任何东西,然后进入箱内,黑发女助手也进入另一边的箱子。
梅菲斯特挥动手杖,从右方依序垂下箱前的帘子。准备就绪后,面向观众弹了一下指。
接着,他卷起左边箱子刚放下的帘子,令人惊讶的是,箱里站的是金发女助手,然后他又奔向右边箱子卷起帘子,箱里站的则是黑发女助手。
这就是所谓的瞬间移动,两个女子在瞬间互换位置!
观众席瞬间沸腾不已,对一连串的新奇魔术表演感到惊叹,沉醉不已。
魔术师梅菲斯特继续自信满满地表演,为这些已知道他本领的人,傲慢地在舞台上演出。
他走到舞台前方,步下阶梯走进观众席,往悦夫他们坐的那张桌子走去。四人一脸错愕,心想他要干什么,抬头看着那散发着诡异气息,活像恶魔的魔术师,那张有点黝黑的脸,梳理整齐的胡子,露出仿佛嘲笑他人般歪斜的唇,黑粗框圆眼镜映照桌上的烛光,闪烁着毛骨悚然的光辉。
只见梅菲斯特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执起贵美子的手,另一只手则指向舞台。
贵美子吓得屏住呼息,胆怯地大口喘气,这些悦夫都看在眼里。龙冈则半起身,一脸困惑。
梅菲斯特恭敬地点头,再次拉起贵美子的手,其他观众也期待会有什么发展,全往这边看。毕竟贵美子在函馆可是人称宝生御殿公主的名人,这样的她现在要被恶魔带上舞台……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还会有比方才更有趣的表演吗?周遭人的心态,悦夫也是一清二楚。贵美子边发抖边摇头拒绝梅菲斯特的邀请,但魔术师还是硬拉着她。
“等等,这样不太好……”
龙冈企图阻止,却遭恶魔出手阻挡。梅菲斯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要龙冈拿着,然后用力按在他肩头上,硬要他坐下。
接着,身穿一身黑的恶魔也向智华伸出手,邀她一齐上台。
“咦?我吗?”
智华睁大眼,却无一丝不愿之色,反而还很高兴。大概想说能和贵美子一起被魔术师选中,可是无上的光荣!只见她两眼闪闪发亮地站起来,向悦夫抛个媚眼,牵起魔术师伸出的手。
悦夫还来不及反应,贵美子和智华已上了舞台,龙冈依旧一脸神伤。
当时仿佛被催眠般——悦夫之后这么回想,谁也无法违逆梅菲斯特的强烈意志……
站在舞台中央的魔术师助手搬出像是手术台的道具,和真的手术台不一样的是,中间装了一个直径超过一公尺,像齿轮般的巨大圆形轮锯,闪着锐利光芒的无数尖齿——这也是著名的切割魔术大道具。
首先,梅菲斯特让智华躺在装有电动轮锯的床上,智华露出期待与不安的表情,在灯光映照下看起来更显华丽。她的手脚上了枷锁,无法动弹,她偏了一下头,搜寻男友的身影,以混杂了兴奋与欢喜的眼神,向悦夫抛了个媚眼。
满心焦躁的悦夫只能点头回应。
接着,梅菲斯特将困惑而又羞红了脸的贵美子带往舞台左边,那里摆了方才瞬间移动术用的黑箱子,他掀起布帘。
梅菲斯特将贵美子带进箱内,然后比了一下奇妙的手势,让她陷入催眠状态,在确认她完全进入状况之后,魔术师十分满意似的点点头。
他垂下箱前的布帘子,让大家看不到贵美子的身影,然后一脸轻松地往舞台右边走去,招呼金发女助手进入另一个箱子,同样也放下帘子。
梅菲斯特又回到左边,用手杖叩了三次贵美子进入的箱子,然后再用手杖前端卷起帘子,站在里面的居然是应该在右边箱子里的金发美女。
观众席顿时沸腾。
梅菲斯特一边掀动斗篷,一边急忙走回右边的箱子,叩了三次箱角,然后掀开帘子。
可是,这次却空无一人,箱子里空空如也。
“咦?”龙冈和悦夫同时不禁大叫。
可是其他观众却欣喜若狂。
梅菲斯特假装一副困惑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歪了歪脖子,逗得观众狂笑不已,这是故意营造魔术失败的噱头。
梅菲斯特随即用力点头,走到舞台中央环视观众席,然后以夸张的动作指向身后的缎幕。缎幕悄悄升起,出现一片白色大幕布,他傲气十足地弹了两次指,旋即映出一个黑影。
那黑影令人联想起迪士尼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女主角——那是贵美子,绝对错不了。平面的白色布幕上映着年轻女子的剪影,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求救似的,一手伸出,往左往右蠢动着。
观众给予魔术师最疯狂热烈的掌声,还夹着口哨与欢呼。
悦夫目睹此景总算松了口气。贵美子平安无事,龙冈也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
梅菲斯特向观众鞠躬回礼后,拿了把大刀,磨得锋利的刀刃在灯光反射下闪闪发光。他毫不迟疑地将白色布幕呈斜十字形劈开,布幕发出锐利闪光向四方燃烧,旋即不留痕迹地消失,出现在那里的,不用说,就是活生生的贵美子。
如雷贯耳般的喝彩声!
场内掀起一阵兴奋的旋涡。
聚光灯照在贵美子的美姿上,看起来宛如精灵又像天使,但是她却羞红了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梅菲斯特执起她的手,走向舞台中央。她的任务结束了吧?悦夫这么想,其实不然。
魔术师又要求地走向两边立起的大屏风架着一块板子的台子上——像书本立起的感觉——做出命令她躺下去的动作。板台下只有四根细细的腿,不可能有人躲在下面。
贵美子一躺上去后,魔术师便将助手递来的黑布盖在她身上,覆盖整个人。金发美女与黑发美女在板台四周扭腰摆臀地舞着,露出妖媚的神情挑逗观众。
梅菲斯特手一挥,从空中变出一个小壶,似乎设定那是魔法之水。他小心翼翼地将装在壶里的液体洒在覆盖黑布的贵美子身上,然后挥一挥手,小壶又不见了。
梅菲斯特一打手势,助手便分别站到屏风两旁,再以夸张的肢体动作开始推着屏风。舞台上立起的两面屏风分别向中央滑行,这不就是缓缓朝向躺在中间的贵美子靠近吗?
随着观众惊喜若狂的欢呼,就连悦夫也看得出神。屏风与屏风之间的空隙越来越窄,最后竟然靠在一起!
梅菲斯特夸张地拉出从缝隙间露出的大黑布,用力往后方一扔,然后轻轻拿起重叠在一起的两片板子,一个回转又重新立在台上。接着打开,表示板子里什么也没有,再翻转正反面,向观众证明什么机关也没有。
“贵美子!”龙冈惊呼出声。
悦夫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贵美子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悦夫他们没有徒然惊愕,因为梅菲斯特又开始进行下一步的魔术。
这次是走向躺在巨大圆形轮锯之下的智华,魔术师像是将她从头到脚舔过似的望着。双手放在她身上,像贵美子那般,仿佛在施展什么魔法,她那隆起的丰胸如往常一般上下起伏。
梅菲斯特一施展催眠术,智华便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恶魔在她身上覆盖了一张大床单,然后按下设在床旁的按钮,巨大的圆形轮锯伴随着尖锐的吱喳声,开始旋转,速度逐渐加快,无法看清每一个锯齿。
梅菲斯特伸手,拉动齿轮旁突出的长杆。
响起几乎震破耳膜的机器声。梅菲斯特拉下长杆,只见锯子缓缓向智华逼近……
观众再次陷入恐惧、不安与紧张的气氛中。
那是诡计、是机关,其实床单下没有任何人,是类似人偶,或用铁丝、纸张糊成的东西,旋转的锯子切断的肯定是假东西……
任谁都会这么想,也都如此希望,但疑惑之下渗出的是恐惧与胆寒。如果她真的还躺在床单下,如果旋转的锯子真的把她一分为二的话……
锯子逐渐地往躺在床上的智华逼近!
悦夫双手紧握,凝视舞台。自己的女友成了这场危险魔术的演出者,就算只是纯粹演出,也让他不安至极,额头上不断冒汗,无法再装作很平静的模样了。
梅菲斯特微微抬起头,好笑地看向观众席,令人嫌恶的笑容就是冲着自己,悦夫这么感觉。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与兴奋袭来。人们咽着口水,席上鸦雀无声,耳边听到的只有旋转的锯子尖锐的运转声。
锯子与躺在床单下的女子相距不到一厘米。
梅菲斯特突然用力拉了一下杆子,锯齿旋转的机械声更加尖锐,无数尖锐的锯齿逼近躺在床单下的女性身体。
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是躺在床单下的智华发出来的,她的头不断上下激烈晃动,身体也因为痛苦难当,激烈地摆动,可是因为手脚上了枷锁,根本无法动弹。那惨叫像是扯裂喉咙般断断续续传来,就算锯子齿轮的声音再大,也无法掩盖那痛苦至极的惨叫。这时,锯齿切入的部位开始喷发出大量的鲜血。
观众席传来此起彼落的嘶喊,女宾客别过脸不敢看,男宾客则从喉间深处发出呻吟。
但残忍的梅菲斯特并不打算就此歇手。
旋转的锯子毫不留情地切断智华的身体,霎时鲜血四溅,还飞溅到最前排的桌子上和观众身上,宾客们猝不及防地从椅子上跳起后退,用恐惧之至的眼神看着自己被血鲜溅湿的身体。
梅菲斯特也满脸是血。
即使如此,他仍然让锯子继续下降。现在,那残酷无比的锯齿已经抵到床上了,也就是说,床单下那具女子的躯体……
以惊人速度旋转的锯齿,不断涌出大量鲜血,床上床下早已成了一片血海,不打算停手的梅菲斯特令人不寒而栗的脸上和身体,不断淌下鲜血。
不知不觉,床单下的智华已经不再痛苦挣扎,也停止了惨叫,她的身躯肯定是一分为二了。
坐在前排的观众已完全陷入恐慌,他们惊惧万分、呼喊、惨叫,椅子开始东倒西歪,和其他桌的宾客碰撞,没命似的往后逃。
梅菲斯特倾全力一拉,锯齿已经转到床下。运转声和切断声是那么的真实,一分为二的床两端翘起,中间凹陷,躺在床上的女子——智华——绝对错不了,她已和床一起断成两半!
悦夫愕然,完全一头雾水不敢相信,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脑中一片空白——悦夫站了起来,像要吃掉舞台似的直盯着眼前的惨状,思路完全停止,眼睛已经撑到极限。
梅菲斯特总算关闭开关,锯齿停止旋转,尖锐高亢的运转声一停止,店里顿时陷入了一片不寒而栗的沉寂。
观众被冻住似的,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凝视着舞台,地板上满是滑溜的鲜血。
梅菲斯特挥舞手杖,呼唤右侧的金发女子。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演的,在悦夫看来,那女子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仿佛拒绝主人命令似的猛摇头,她有多害怕,有多恐惧,全都看在悦夫和所有观众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