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们去查看二号包厢。二号包厢与一号包厢左右对称。打开门进入包厢,会看到床铺位于右侧。和一号包厢一样,完全没有可以躲藏或者逃脱的条件。
兰子拉开窗帘,向外眺望。眼前高楼大厦的五彩霓虹渐行渐远,新的灯火不断映入眼帘。
“这卧铺车开得可真慢!”兰子喃喃自语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要严格按照列车时刻表的时间把握进程,所以需要边开边调整速度。如果只是想早点儿到达目的地,就不会故意搭乘卧铺列车了。”
听了我这番解释,兰子只是冲我略表遗憾地耸了耸肩。
我们又一次回到一号包厢。兰子倚坐在床边,与站在门口的西村所长说话:“西村所长,您能把案发当天的情况按时间顺序再向我们复述一遍吗?一定不要丢掉任何细节,不管是多么琐碎,您觉得多么不重要的细节都不要落下。”
“好的。”西村所长点头道,“那我就先说说上车的顺序。依次是我、恶魔撒旦,最后是莉莉卡。恶魔撒旦的行李,主要是行李箱和背包都是我和莉莉卡拿着的,我把那些东西放进一号包厢,并确认房间的安全后,才招呼恶魔撒旦进来。之后我回到配电盘的位置,他和我侧身而过,进入了包厢。”
“我需要先确认一点:是谁给恶魔撒旦开的门,让他进入一号包厢的呢?是他自己吗?”
“不是他自己开的。检查完一号包厢我就紧接着去检查二号包厢,从一号包厢出来的时候我把门关上了,所以后来是莉莉卡给恶魔撒旦开的门。”
“哦,这样啊。”听完这句话,兰子似乎有所领悟,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日本女性向来就有勤快高效的优良传统。然后呢?”
“不久,恶魔撒旦就把门打开了,因为他嫌行李箱太碍事,弄得包厢里空间过度狭小。莉莉卡问我是不是可以把东西放在二号包厢,我说可以,然后恶魔撒旦就把行李箱拿到门口,由莉莉卡把它们转移到二号包厢。”
“原来如此。这可是一段非常有意思的对话。”兰子的双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辉,但是我完全不清楚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能够如此兴奋。
“到底是怎么……”
正在我打算脱口说出自己的迷惑时,兰子挥手打断了我,热切地向西村所长询问道:“莉莉卡拿了行李就回到二号包厢了吗?那时一号包厢的门是敞开的吗?”
西村所长抱起双臂,边努力回想,边回答说:“不,恶魔撒旦开门抱怨后门一度关上过。后来,莉莉卡从二号包厢走出,在一号包厢门外叫门以后,门才打开的。恶魔撒旦还对她说了几句慰劳的话,什么‘莉莉卡辛苦你了,谢谢’之类的。”
兰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有点嘲讽地说:“好感人的师徒之情啊。接下来呢?”
西村所长习惯性地摸索着自己的光头说:“莉莉卡问恶魔撒旦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恶魔撒旦回答说:‘其他事情嘛……也没什么忘记带的东西,所以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路上小心。’于是,莉莉卡朝恶魔撒旦鞠了个躬,说了声‘那我就先告辞了’,便恭敬地把门关上了。”
“接着,她转过头问我‘现在几点了’,我看了下手表,回答她说‘再过一分钟就要发车了’。她一听,似乎有点着急,于是和我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便急急忙忙从我身边侧身离去。”
“她确实下车了吗?”
“是的。在列车彻底关门前,我还看见她站在站台上呢!”
“然后列车很快就发车了吗?”
“是的,准时发车。”
兰子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思考过后,突然问了个十分奇怪的问题:“您当时觉得莉莉卡的声音怎么样?”
“声音?”西村所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脸困惑地说,“她当时的声音应该说是比较沉静的,嗯,是低沉的。”
这似乎正是兰子期待的答案,只见她莞尔一笑,说:“这就对了。顺便问问您,恶魔撒旦的声音呢?在我的猜测中,他的声音应该很小,而且也偏低。我猜对了吗?”
“正如你所说。”满脸迷惑的西村所长一边回答着,一边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可惜我也只能摇头以对。
其实,之后我们一定可以明白兰子如此问话的用意,但是在明白之前,最好是默默地顺着她。因为事实证明,这是尽快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至此,关于声音的问题告一段落,兰子继续询问其他情况:“然后我想了解一下列车守卫的情况。西村所长,您为什么不和恶魔撒旦一起住在一号包厢呢?”
“因为他不喜欢这样。他说他喜欢一个人冥思,所以才特意为我预约了二号包厢。”
“三号和四号包厢里有其他乘客吗?”
“四号包厢本来有位男乘客,列车快到横滨站的时候,他走出房间,沿着车厢里单人包厢那边的通道离开了。那人戴顶软帽,穿着褐色外套,一副上班族的模样。虽然记不清楚他的具体长相,但印象里他应该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案发后,警察也逐一确认了列车里所有人的身份,但没有发现这个人,因此认为他是在横滨站下的车。三号包厢里完全没有人。”
兰子挑了挑右眉问道:“知道那位男性的脸型或者年龄吗?”
“这个嘛……只是瞥见他的背影而已……”
西村所长心里十分没底地回答后,山本警官掏出原有的记录,说:“兰子小姐,关于这个警方已经确认过了。四号包厢分别售出的是东京到名古屋和名古屋到下关的票,至于三号包厢嘛,是有人预定了东京到博多的车票。但是警察查车时,这两个包厢都是空的。西村所长看见的那个男人,可能是因为有急事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在横滨先下车了吧。”
“那你们认为三号包厢的旅客虽然买了票,但事实上并没有上车是吧?”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应该把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到。说不定四号包厢的男人和案件有关呢。他明明买了到名古屋的票,却提前下了车,这不是很奇怪吗?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他真的有急事,所以才匆忙下车。”
“他可是在四号包厢!和一号、二号包厢之间隔着三号包厢。走廊上还有西村所长站岗,这名男子根本就没有接近过一号和二号包厢。”
“行,关于这点我们之后再讨论。”兰子表示尊重对方的观点,接着询问西村所长其他问题:“列车在东京到横滨这段路程中,有没有停过车或者减过速?”
“停是没有停下来过,不过,在接近横滨站时,车速变得非常缓慢。”
“那如果有人想从列车上飞跃而下,跳到轨道上,办不办得到呢?”
“这个嘛……按照当时的速度,应该是办得到的。但是门肯定不会提前开启,列车的大门是工作人员控制的。”
“兰子小姐,你的意思是说,犯人也许是从列车上跳下去的?”山本警官眨着眼睛询问道。
但是兰子回答得很简单:“不过是就一些可能性稍作确认罢了。”
说话的时候,列车正好遇到一个弯道,车身的摇晃稍稍变大了些。
兰子左手撑住右手的胳膊肘,右手托在脸颊上说:“在横滨站有没有人上车坐进一号车厢?”
“好像有人从后面单人卧铺的那边上了车,因为当时能够听到一些动静和脚步声。不过他们是从后面上的车,我那个角度看不到。”
包厢从双人卧铺包厢过渡到单人卧铺包厢的地方,通道比较弯曲,所以站在配电盘前面的西村所长确实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西村所长继续说:“到了横滨站,列车长从后面开始检票。当我看见他敲四号包厢的门时,便想提前通知恶魔撒旦,于是我走过去敲一号包厢的门。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又敲了一次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这下我急了,觉得可能出问题了。那时列车长已经走到一号包厢门口了,我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请他帮忙开门。
“列车长立刻回车长室取来钥匙。我们打开门,却只看见莉莉卡倒在血泊中,而恶魔撒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西村所长不由自主地高扬起激动的声音。
说老实话,我一直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离奇荒诞故事的发生,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这种奇怪的事情我都是闻所未闻。门被上了锁,窗户被固定,门口还有寸步不离的守卫,在这样一个安全密闭的空间里,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一个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就像融进空气一般;而另一个人的尸体则惊现密室。与其费尽心思琢磨案犯到底使用了什么诡计,不如相信这是西村所长编造的故事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请允许我再确认一件事情。门一直都被反锁着?”兰子目光闪烁地问。
“是反锁的。简直难以置信吧!”西村所长面色苍白使劲点头。
包厢的门上有一把上拴式门锁,虽然结构简易,却可以从里面把门锁上。外面有钥匙孔,但是钥匙一般保管在乘务员那里,不会轻易交给乘客,除非有特殊情况。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我走向门边,试着把门关上,然后插上门内侧的门闩。虽然它只是卡在门框的卡榫上,但是却能将门牢牢锁住,完全不给人从门外动手脚的空间。就算有,外面还有西村所长把守着,所以没有人能够做出严重出格的行为。
我打开锁,将门打开,兰子紧跟着问西村所长:“您听见恶魔撒旦上锁的声音了吗?”
“没有,当时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列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给盖住了。”
的确如此,包厢里可以清楚地听到列车的引擎声混杂着车轮倾轧铁轨的声音和风的呼啸声,有时声音还会透过墙壁和地板。晨风号是昭和三十三年问世的,当时被冠上了“行动旅馆”的称号,可是车里如此嘈杂,我觉得在这里不太可能睡得着觉。
兰子再次把视线投向山本警官,确认说:“房间里的门把手上有没有留下指纹?”
“没有。”山本警官难以掩饰遗憾的心情说,“之前也提到过,并没有留下明显的指纹。”
不管怎么说,门被反锁,门外有人看守,列车高速运行,这个包厢怎么就会发生血腥的谋杀事件和离奇的失踪事件?任凭你努力搜索大脑里储存的记忆,也查找不到类似事件的发生吧。按照常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最大的问题是这个锁。到底是遇难者把它锁上的,还是罪犯把它锁上的?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山本警官,我们不必如此纠结锁的事情,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诡计。”
“哦,是吗?”山本警官一时无法理解这个说法,慌忙把手从门把上拿开。
“列车上的锁和一般家用的防盗锁不同,列车长保管的钥匙只是为了应对紧急状况,所以不会设计得那么复杂。要另外造一把备份钥匙不但不难,而且稍微有点功力的魔术师,只要有发卡或者别针之类的东西,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锁上或者打开门锁。”兰子接着说,“不如我们来试试看吧。”
只见兰子从秀发中拔下一枚发卡,三两下弄弯曲了发卡的形状,然后走到门外。她把发卡的前端插进钥匙孔的瞬间,门也随即被锁上了。
我从里面把门打开,兰子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
“不得不佩服你啊!”山本警官由衷地称赞道。
兰子再度坐在床边问道:“西村所长,您和列车长一起打开门以后,看到了什么呢?”
西村所长赶紧打起精神,说:“这个啊……一开门就看见莉莉卡死在包厢里,当时我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股冷气噌地蹿上我的脊梁。说实话,这辈子我也没这么害怕过。谁能想到应该在里面的人消失了,不该在里面的人反倒被杀了呢……我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列车长是什么反应呢?”
“他的吃惊程度肯定不亚于我。过了几秒钟我才回过神来,让他将列车紧急停靠在最近的车站,并让他马上和警察取得联系。”
“你们俩当时进到房间里了吗?”
“我好像进去了。不不,我应该没进去。一方面我当时被吓傻了,另一方面莉莉卡的死亡一目了然,不需要验证。而且一看包厢的情况,就知道犯人不可能藏匿在里面。唉,说起来也真惭愧,当我意识到应该维护案发现场时,已经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了。”
西村所长仿佛又见到了当时的惨状,身体微微颤抖着。西村所长可是警察界的老手了,连他都吃惊成这副模样,可以想见整个案件有多么离奇和令人错愕。
“二号包厢也检查过了吗?”兰子环顾一周后问道。
“列车长去通知司机,所以先走一步。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赶忙将一号包厢的门关上。另外为了全面了解情况,我也查看了二号包厢的情况。一个行李箱放在收起的折叠床前,其他一切正常。”
“那您一直待在包厢外面?”
“是的,从上车到警察赶来,我一直待在外面。”

这时山本警官插了一句:“西村所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吧?”
西村所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我和兰子说:“对。向铁路方面的警察说明完情况,我这边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于是就打电话约了山本警官。接着,我回到位于银座的事务所,那时山本警官也已经赶到了。大家就一起等着木村回来,结果……他竟然也遭了毒手……”西村所长边说边抑制着内心的愤怒。
就在这时,车内开始广播,原来列车已经接近横滨站了。
兰子听到快要到站了,于是站起身来,说:“我们就在横滨下车吧,按照原定计划返回东京。”
“没有其他要调查的事情了吗?”山本警官有点不满和不放心地问。
“嗯,今天就到这里。需要知道的事情已经都掌握了,而且比预想的要充分得多。”
“那……案件的谜团解开了吗?”
“当然。”
“谋杀和消失的谜团都解开了?”
“都解开了。”
“这可是周密部署,充满疑点的密室杀人事件……”山本警官将信将疑地说。
但兰子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正因为经过了周密部署,事态才会被牢牢限制,可能推测的范围也才会缩小。乍看之下,这次案件并非人力所为,而是超自然的魔术所致,但是大家要相信,真正实施犯罪行为的只能是人,不是魔。对方不过是巧妙借助人的错觉,再掺杂魔术技巧,给西村所长和其他相关人士造成了视觉和心理上的误导。”
“那是否也知道了恶魔撒旦被转移到什么地方?他是生是死?”西村所长喜忧参半地问道。
“我想他应该还活着。我们暂时完全不用替他担心。”
“那犯人是谁?”
“这就不用怀疑了,应该就是那个自诩为‘魔王迷宫’的作恶分子。”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还是请兰子小姐赶紧为我们揭晓谜底吧,让我们也知道这次的悬疑事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西村所长迫不及待地说。
兰子却是一脸镇定,她回答说:“大家少安毋躁,我们还是先回东京,和上野先生碰个面吧。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希望找他确认几件事情。身为恶魔撒旦的重要下属,他可是不可或缺的证人。”
第七节
在横滨车站下了晨风号列车,我们就坐上山本警官事先安排好的警车,返回东京。在驶回东京的路上,山本警官和西村所长用了各种方法,想从兰子口中套出真相,但兰子就是不松口。
“我只能说,密室杀人和神秘失踪之谜已经解开,但是要想知道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这也是我要见上野先生的原因。”
端出埃勒里?奎因式的严谨台词,是兰子的一贯作风。只要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兰子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推理公之于众。
“那你要问上野先生什么问题呢?”坐在司机后面的西村所长问道。
“我想问问他恶魔撒旦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以及他被魔王迷宫威胁的时候是什么态度。我想,失踪的恶魔撒旦的个性,说不定是整桩案件的关键。所以,问问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最简单的办法。”
“原来如此。”西村所长交抱双臂,点了点头。
坐在他身边的山本警官转过他粗实的脖子,望着坐在后面的我们,说:“不过……兰子小姐,这时候把犯人在密室施展的伎俩告诉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
兰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把耳边的秀发整理了一下说:“好吧,山本警官!我先出道题,帮大家热热身,好让你们顺利进入这个古怪案件的真相。这是个克雷顿?劳森式的问题。如果大家能解开这个谜,应该也就可以理解发生在密室里的事情了。”
“这又是哪号人物?什么……劳森来着?”山本警官的眉毛简直要皱成八字形了。
兰子只是微微一笑说:“这是美国一位有名的魔术师兼推理小说家。他曾经出版过以大魔术师梅林尼为原型的推理小说,是个非常受欢迎的作家。他的短篇小说要比长篇更精彩,《人间蒸发》、《天外来客》等一系列作品可以说都是上乘之作。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他在每部小说中所设计的诡计都与魔术手法有关,即运用心理错觉来误导读者。”
兰子所说的劳森式问题,应该出自《死亡飞出大礼帽》这部长篇小说。江户川乱步曾经在自己的作品中借鉴过这个问题,从那之后,劳森式问题便在推理小说的读者间流传开去。
“所以呢?”山本警官也显示出了巨大的兴趣。
“这次的失踪和谋杀绝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所导致的绝剧,而是魔术师演绎的一次精美绝伦的幻术,堪称让舞台熠熠生辉的大型魔术。所以,只要知道了魔术师欺骗观众的手法,一切将不再神奇和令人恐惧。”
“如果说是幻术,应该要布置相当规模的机关吧?难道,你觉得车厢里被设置了能让人消失的机关?”
“不是,”兰子摇头苦笑道,“表演的规模大小,和魔术里所讲究的欺心技巧完全是两码事。我就是要为了让你们了解这一点,才出这个问题的。”兰子的视线投向西村所长。
“行,知道了,那就试试看吧。”山本警官说道。西村所长也点头答应。
“能不能解开这个问题,关系到一个人观察力的好坏。夏洛克?福尔摩斯经常抱怨华生的一句话就是:‘你只是看见,却没有观察!’说不定在座的各位也是一样的情况。”
说起来我们都有些脸红,我也是一直被兰子提醒同样的话。
她的眼神浮现出一抹淘气的光芒。“那么,我就开始说喽。东京站的站台边停靠着一列快要发车的列车,就拿我们刚刚搭乘过的晨风号列车为例吧。客用车厢是一号到十四号,没问题吧?”
大家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位于一号车厢的乘务员接到指示,说在与他间隔六个车厢的车厢里有情况发生。他到那里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时,他又接到指示,说问题现场其实是再往后两节车厢的位置。于是,他又往后走了两个车厢的距离,问他现在到底在几号车厢。”
望着兰子“狡黠”的面容,我的猜疑心越来越强。也许“前面”、“后面”这些字眼就是陷阱。我记得……如果路线和列车不同,一号车厢不一定是最前面的那节车厢。
山本警官非常不确定地回答道:“不会是九号车厢吧?”
“正是。”兰子爽朗地报以微笑,“那,我们继续第二个问题。这次,列车里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列车长。司机位于列车最前面的车厢,列车长则在最后面的十四号车厢。傍晚六点,两个人决定在列车里进行一次巡查。他们每人负责一半车厢,司机由列车最前面的车厢开始,边走边仔细查看,直到第八节车厢,列车长从列车最后面的十四号车厢开始,一路检查到客用七号车厢。工作完成的时候,是六点十五分,但是完成之时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这两个人不但没有碰面,也没有擦身而过,甚至根本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问这是为什么?这就是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
“顺便说明一下,这两个人是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趟列车上进行的巡查作业。”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也说不清为什么,虽然这道题听起来十分简单,但明显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