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我在里面绕了一圈，但能让人躲藏的地方只有床铺后面。上下2扇式的窗户拉上了窗帘，半月形的扣锁紧紧扣上。浴室也检查了，没有半个人。”
“我刚刚见到浴室窗户上部稍微向里倾斜，当时也是这样？”兰子问。
“是的。因为有冷风吹进来，所以我立刻就注意到那边，但那只是为了通风才稍微打开的，虽然可以伸1只手腕或手臂，但绝对无法容纳1个人通过。”
“客厅的窗户也关着吗？”
“2扇窗户完全锁上。为求慎重起见，我也看过衣橱里面，没有躲着人。”
这时，兰子不知何故露出微笑，但眼眸里并无笑意。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1回事。村上先生，你是何时想到那件事的？”
“与饭店理事一起出来到走廊的瞬间——出了604号房，我考虑到必须保护杀人事件现场，重新将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掠过那个可怕的念头……”村上刑事严肃地看着兰子。
“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中村警部疑惑地看着兰子与自己的属下。
“中村警部，你还不明白吗？”兰子从长椅上战起，以演戏似的夸张态度战刀中村警部面前，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暮林义彦遇害时，村上刑事正监视着楼梯与电梯，而高桥巡查部长则监视着太平梯，而且，从高桥巡查部长站的位置，能完全看清楚604号房与602号房的房门，因此只要有人接近现场，他一定会看见。另外，走廊上的房门全是自动锁，一旦关上，如果没有钥匙就只能从房内打开，而且暮林义彦的卧房房门也是从内侧锁上。”
“这么说，难道……”中村警部的脸色铁青。
“没错，就是这个‘难道’。这是3重密室的杀人事件，犯人为了杀暮林义彦，必须突破‘2扇被锁上的门’——犯人潜入饭店，躲过在走廊监视的警察，又穿过2扇锁上的门……地狱的奇术师究竟是如何突破这严密的3重密室？或者说，他到底是用什么魔术，杀害了密室内的暮林义彦？”
①拿破仑的胸像，指福尔摩斯事件簿的《6个拿破仑半身像》，是1起拿破仑胸像陆续被破坏的事件。
②蓝制服男人，见最底下剧透栏。
③高木彬光，1920年生。在命相师的劝说下，将《刺青杀人事件》送至乱步，并获得肯定，战后立刻风光地踏上推理文坛，推出《能面杀人事件》、《魔咒之家》、《人形为何被杀》等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本格推理小说，盛极一时。后来转向创作社会派推理小说，以《白昼的死角》为代表作，但最近又再度创作以神津恭介为侦探的本格推理小说，让昔日书迷雀跃异常。
④《刺青杀人事件》，高木彬光的处女作兼代表作。昭和23年的杰作，挑战日本旧式住宅的密室杀人事件，发现分尸尸体的现场是不停流出水的浴室。
第十一章无法进入的门
1
“我们试着将这不解之谜整理得更明了易懂吧！”兰子轮流看向我们，拂开垂在肩膀的头发，“以推理小说而言，犯人进入密室以及从密室出来是完全不同的问题。在推理小说的研究中，有1种情况叫做‘反密室’，正好符合这次的杀人事件。也就是说，这不是犯人如何从密室中逃脱的问题，而是犯人如何潜入密室的问题。”
按下开关后，暖炉开始运作，室温渐渐升高。村上刑事取代站起来的兰子，让疲惫的身躯坐在我身旁。敞开的房门外传来在现场搜证的鉴识人员的低声交谈与工作声响。
“至少，对地狱的奇术师来说，行凶后离开房间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走出房门离去即可，因为客房门与卧房门都是自动或半自动的锁，不用钥匙就能从内侧打开。”
中村警部想说什么，却又闭嘴不语。
兰子点点头，接着说：“讲得难听些，这次事件可说是4重密室杀人。首先，犯人必须先避开在饭店外面与楼下大厅戒备的警察，上来6层。
”接着是如何进到6层的第2个关卡，要上楼有3个方法，不是爬楼梯就是搭电梯，再不然就是利用东边的户外逃生梯。然而，逃生梯不但从内侧锁上，入口处还有高桥巡查部长，而电梯前则是由村上刑事监视，即使爬室内楼梯上楼也会立刻被发现。
“第3关是602号房的房门门锁。这是自动锁，只要关上门，除非从里面转动门把，不然绝对无法开启。地狱的奇术师是如何进入602号房的呢？这是所有谜团的中心。有1个方法是利用饭店的备用钥匙，就像警方发现尸体时那样。最后1关是进入卧房的房门门锁，这道门应该也是锁上的。如果不打开这些门，谁也无法进入被害者的卧房。”
“等等。”中村警部终于开口，“要断定这是1起密室杀人，我认为必须要有2大要素。”
“是什么？”兰子悠然地看着他。
“暂时先别管走廊上的警察。”
“好。”
“第1，发现尸体时，2扇门的确是锁上的，但村上与万钓部执事从602号房出来时，是否真的锁上房门是必须确认的重点。第2，这种门从里面就能打开，所以犯人是否在被害者的邀请下进入也是问题。假设犯人是暮林义彦主动请进部屋，这个密室杀人的推论就告崩溃，不是吗？”
“你看了死者被残杀的状况后，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推测呢？暮林义彦就寝前已经先服用了安眠药，难道说他之后又醒来邀请地狱的奇术师进入房里，然后为了以那种姿势被杀，再度躺上床？”兰子尽量以柔和的声调说。
“那么，第1点呢？”中村警部听了也不生气，反问。
“村上先生。”兰子看向村上刑事，“请你说明一下暮林义彦生前最后的情形。他在就寝前到底与万钓部执事谈什么事？”
“因为那时我退至门边，尽可能地不去妨碍他们谈话，所以并不清楚详细内容。但是他们的谈话中出现了两三次鬼津地紫郎的名字，所以应该还是在谈论事件。另外，他们好像也谈到明天要将警方送回来的女儿遗体安置在达曼神父的教堂。”村上刑事困惑地回答。
“暮林义彦是在何时服下安眠药的？”
“10时左右，因为我就在旁边，他不好意思地笑说自己最近饱受失眠之苦。他洗完澡后，与万钓部执事坐在长椅上商量事情，大概到了10时半，应该是安眠药生效了吧？暮林义彦打着呵欠，进入卧房。我站在房门前最后1次提醒他，为了预防万一，天亮前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房内。然后在关灯前，万钓部执事拿起钥匙给暮林义彦看，提醒他部屋钥匙与水壶就放在写字桌上。”
“你确定是602好房的钥匙吗？”兰子问。
“这是什么意思？”中村警部抢在村上刑事回答前打岔地问。
“譬如，万钓部执事搞错，留下其他部屋的钥匙。这么一来，犯人只要取得真正的602号房钥匙，就能堂堂正正地进入602号房。”
“不，那绝对是602号房的钥匙。熄灯时，我清楚看见钥匙串上的荧光数字在黑暗的桌上发光。”村上刑事肯定地摇头说。
“那么，卧房的门确实关上了吗？”
（图五、602号房的钥匙）
“我先走出卧房，万钓部执事随后出来，并按下卧房那侧的门锁按钮，发出1声‘咔嚓’声，然后静静关上门。至于走廊的客房门则是由我关上的。我在万钓部执事后面走出部屋，关上门后还转动过门把，确定已经锁上。”
“这样的话，犯人或许是利用某种方法取得了备用钥匙。”中村警部沉吟。
“这个部屋的钥匙在哪里？”兰子环顾四周，“啊，在这儿。”她拿起放在电话旁的钥匙。
饭店部屋钥匙以小链子系在长约10公分的长方形蓝色玻璃钥匙串上，链子两端各以圆环接起钥匙与钥匙串，玻璃制的钥匙串上另外还有1个加有圆环的小金属固定桩戏珠链子。钥匙串上刻了房间号码“605”，并涂上白色荧光漆。同1把钥匙能打开走廊上的房门与卧房房门。
“每个部屋的钥匙都是同样形式吗？”兰子问村上刑事。
“嗯，整栋饭店都一样，只是钥匙串上的房间号码不同。”
兰子将钥匙与钥匙串递给我。钥匙是最近一般家庭或办公室常见的喇叭锁专用钥匙，与棒状的钥匙不同，扁平的铁片两侧凹凸不平，圆形的钥匙柄上刻了小小的6个数字。
兰子打电话到柜台找饭店理事。不久，1位穿西装制服、身材高瘦的男人匆匆进入房间。他的短发三七分梳，戴着方形眼镜，感觉相当严谨。
中村警部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对方。
兰子一开口就问房间的备用钥匙有几把，第三者是否能轻易复制备用钥匙。
“备用钥匙有2把。”理事毫不考虑地回答，“1把是各房间专用的备用钥匙，平常由柜台保管，今晚警方找我开602号房房门时，就是用这把备用钥匙。另1把是能打开饭店所有房间的特殊备用钥匙，保管在地下室的大金库里，要开启这个大金库，需要会长（董事长）与我分别持有的两把钥匙。”
“清洁人员没有备用钥匙吗？打扫客房时一定会用到吧？”中村警部问。
“清洁人员都是使用保管在柜台的备用钥匙，每次打扫完后，必须立刻交还柜台。”
“饭店以外的人能接触到这些钥匙吗？”
“照理说是不可能的，柜台随时有2个人当班，钥匙放在柜台的小型金库里，金库钥匙则由当天的柜台主管随身携带。”
“以前住宿的客人有没有可能利用黏土之类的东西取得钥匙模型，另外打1把备用钥匙呢？或是乘住宿期间带钥匙去外面锁店打造？”
“应该不可能。我们饭店的喇叭锁是从德国进口的，构造非常精细，日本无法复制，而且每1把钥匙都有编号，厂商只卖备用钥匙给喇叭锁的合法使用者。此外，每1把钥匙都相当昂贵，我们平时都小心翼翼地保管备用钥匙。”
“至今为止，从没有客人带走过602号房的钥匙吗？”
“从开始营业迄今，钥匙从没遗失过。”
“我明白了。另外，请问要怎样才能上去楼顶？”
“从楼梯爬上去就可以了。”
“能随意进出吗？”
“因为是作为火灾时的紧急逃生路线，所以平常只拴上门闩。”
“从室外的逃生梯也能上去楼顶吗？”
“是的。但是逃生梯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因此外人无法随意由楼顶进入饭店。”
——这些事情经过一一确认后，一切皆如饭店理事所言。
“对了，暮林先生只是大株主（股东）。饭店的经营是由暮林企业分社暮林不动产负责。”饭店理事接着扼要说明饭店的经营阵容。
“了解了，谢谢你，没别的问题了。”中村警部道谢后，请饭店理事离去，但对方似乎想知道饭店内部的戒严状况，于是中村警部强硬地将他赶出门外。
“应该能排除复制钥匙的问题了。”中村警部难堪地看着我们，叹息道。
“村上先生，能请你拿602号房的钥匙过来吗？”兰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对村上刑事说。村上刑事立刻去找鉴识组长，并带了1把装在塑胶袋里的钥匙放在桌上。605号房的钥匙就放在旁边，除了钥匙串上的房间号码外，2把钥匙乍看之下好像完全一样，当然，钥匙两侧的凹凸部分不同。
“刚刚我问鉴识人员，他说这把602号房的钥匙串上完全没有指纹，好像是被擦掉了。”
“这么说，犯人曾经碰过这把钥匙，之后才擦掉指纹的？”兰子脸色遽变地问道。
“但是为什么呢？依你所言，犯人杀了暮林义彦、离开部屋时，并不需要钥匙吧！”中村警部的语气辛辣。
“但或许是重要线索！”兰子未理会中村警部的话。
“钥匙与钥匙串没分开过吗？”我问。
“好象没有。”村上刑事仔细端详2把钥匙后回答，接着又跑去向鉴识人员借来了放大镜。
中村警部接过，仔细确认钥匙串的链子，然后耸耸肩，抬起脸说：“很遗憾，这个想法似乎不对。链子两端系住钥匙与钥匙串的圆环没有什么异常，如果以老虎钳之类的东西扳开缺口，应该会留下痕迹才对。”
“剩下的通道就只有窗户了。”村上低喃，“但座敷与卧房的窗户都是牢牢锁上的。”
兰子试图打开1扇窗户，以她的力气要开启这种上下双层式的铁框窗户有点困难。窗锁是扣入式的锁，要开窗时得转动半圆形环，扣入内侧的槽沟内才行。
窗户一开，寒风随即由窗外吹入。云层低笼，天空上看不见星星，好像就要飘雨。
“建筑物外面没有可供垫脚的突出物，就算有办法从外面锁上窗户，也无法逃走。”
我也从窗户探出头，从这里到屋顶的垂直距离超过了3米高，如果在屋顶栏杆绑上粗绳，是有可能垂下来，但想爬上去就……
我缩回脖子后，兰子关上窗户。
这时，我们背后传来轻咳声与敲门时。回头一看，波川六太郎验尸官蹙眉站在门口。
“我大致看过现场了。刚刚本来想打声招呼，但你们讨论得正热烈。”波川医师打断正想说明这里状况的中村警部。
“真是抱歉。”
“死因很简单。母子是氰化物中毒，可能是饮料中掺入了氰化钾。至于男的，以那种伤势来说，应该也是当场死亡，是颈动脉断裂、出血过多致死。”波川医师说。
“虽说是氰化物中毒，但有可能不是氰化钾，而是其他的氰化物吗？”兰子问。
“怎么说？”
“我认为从下毒药至死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根据村上刑事所说，暮林夫人服毒后至死亡为止，中间过了约5分钟。”
“原来如此，但尸体散发出苦杏仁味儿。”波川医师说。
“嗯，我也注意到了。”
“氰化物通常没有刺激臭味，虽然没有解剖很难确定，但氰化钾若碰上空气中的二氧化碳，经常会化合成无毒的碳酸钾。由于没有即效性，还是不能太快下结论，尤其是太平洋战争时，曾出现相当多的自杀用氰化钾，至今这些东西还有一些被用在犯罪上。”
“等一下，暮林家在战败前于奥多摩应该有个铜矿场，只要有相关的设备，或许就能取得氰化钾。”中村警部说。
“很有可能。”波川医师表示同意。
“能推定死亡时刻吗？”兰子问。
“这个嘛……就目前这种情形推论，每具尸体死亡的时间应该还没超过3小时吧！可能2小时左右。”
我抬头看墙上的时计，已经是凌晨1时了。
“竹子夫人死亡时，我确认过时间，是11时09分。”村上刑事说。
“关于暮林义彦，他有没有自杀的可能？”中村警部点点头，转头问波川医师。
“警部，我不会回答这种外行人才会问的蠢问题。”对方瞪着警部。
“抱歉，医师——关于2位被害者的饮料中被掺入什么东西，稍后能请你给一份详细报告吗？调制饮料所用的材料应该已经送到鉴识课了。”
“今晚你又打算让我通宵熬夜？”波川医师狠狠地问。
“如果必要……”中村警部无动于衷。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完波川医师走出房间，指示鉴识人员搬运尸体。
2
“这间605号房的窗户全都像现在这样紧闭？”兰子站在浴缸前，回头问。
“是的，座敷、卧房和浴室，房间的每个窗户都像现在一样锁着。”村上刑事回答。
“走廊的门呢？”
“钥匙一直都在601号房，因为下午竹子夫人在布置祭坛供奉十字架，所有空房间的钥匙都放在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地狱的奇术师从很早之前就躲在这个部屋里？”中村警部摸着胡髭问。
“不是。稍早之前，广梅小姐不是还在十字架宅邸被那男人袭击吗？”兰子摇头说。
为求慎重起见，我们回到电梯内调查，似乎电梯里毫无可疑之处，可以说是完全的密室。电梯天花板的灯光旁有盖子可以爬到电梯上方，但已用4根螺丝紧紧固定。
“或许他只是按了到1层的按钮，人却从楼梯逃逸。”兰子提出一个假设。
就算这样，地狱的奇术师下楼后还是得穿越警方严密的警戒网。不论是哪一种逃走路线，我不认为会对事态造成多大的不同。中村警部指示属下对其他住宿客人进行调查。
对照十字架宅邸使用人的话与自己在防空洞的亲身体验，我开始有点相信，地狱的奇术师或许有穿墙的行动本领。
3
长时间等在603号房的万钓部老人一见到我们，露出介于安心与愤怒之间的微妙表情。他斑白、浓密的头发蓬乱，眼窝因疲劳与心痛而深陷，脸颊则因紧张而持续颤抖。
“我到底该怎么办？”他脱口而出的话充满无奈。他后退几步至长椅前，有气无力地坐下，怯怯地抬头望着我们，“怎么会这样？老爷、太太和少爷都死了，被地狱的奇术师杀死了。”
“万钓部先生，”中村警部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毫不同情他，“如果你也想尽早逮捕犯人，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将所有隐瞒的事全说出来。”
“隐瞒的事？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们隐瞒了什么？”万钓部老人充血的双眼瞪着中村警部。
“请告诉我们鬼津地紫郎的事。他是否真的活着，如果是，现在人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紫郎的确是战死了，这是事实！我外甥的尸体已经在南洋火化了。”
“如果这样，那么到底是谁借用他的名字做出这些事？”
“不、不知道。”
“万钓部先生，请你明白，包括今晚的杀人事件在内，暮林家已有4人惨遭残杀，接着被杀的人可能是暮林英希、暮林广美、暮林梅女，或者是你自己。如今暮林义彦已经死了，只剩你知道他所隐藏的秘密。”
“没有什么秘密，我一无所知。”万钓部老人的双肩因极力压抑情绪而不停颤抖。
中村警部仿佛苦恼的哈姆雷特，在万钓部老人面前来回踱步后开口：“万钓部先生，你知道今晚9时，地狱的奇术师也出现在暮林家宅邸，并袭击了暮林广美小姐吗？”
“什么？不，我不知道。怎么可能……真的吗？”万钓部老人惊愕得站了起来。
“没错。”中村警部事不关己似的挥挥手说，“广美小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轻微擦伤，但地狱的奇术师在企图杀害她未遂后，随即来这里杀人却是事实。如果广美小姐没那么幸运，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这样你还打算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万钓部老人脸上浮现出深邃的皱纹，紧抿双唇，看着空中。
“好吧！你不愿回答也没关系，只是警方的力量有限，无论什么犯罪事件，如果被害者不打算配合，我们还是无法解决。”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万钓部老人坚持着说。
“是吗？”中村警部改变了质问方向，“听说竹子夫人和秀一喝的可可是你泡的？”
“是的。”万钓部老人低声回答。
“请具体说明你是怎么泡的——该不会是你在里面下的毒吧？”
万钓部老人的脸孔因愤怒而涨红。看样子，中村警部似乎故意要激怒他。
“请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为什么我要杀害夫人和少爷？”
“我就是想知道才问你。警方1整天都守在饭店6层，根据报告，只有你进入茶水间，泡饮料的人是你，送饮料的人也是你，容疑最大的人当然也是你了。”
老人白胡须底下的双唇紧紧抿起，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茶水间的东西全是你带来的吗？”
“没错。那是老爷全家决定暂时住在这里时，要我去采购的。老爷只喝咖啡，夫人则只喝可可，我不在时，老爷的咖啡都是夫人亲自冲泡。”万钓部老人坐直身体回答。
“今晚，你好像也泡了咖啡给我的手下？”
“是的。我煮好水后，一起泡了咖啡与可可。”
“你在调制饮料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可疑的地方？”万钓部老人反问。
“譬如，罐子或杯子的位置与平常不一样，或是砂糖罐的盖子打开了之类的。”
“没有，什么也没有。”老人稍微沉吟思索，摇头说。
“竹子夫人好像常用人工甜味剂？”
“是的，夫人最喜欢喝可可，每天会喝两三杯，但又怕会胖，所以才会用进口的人工甜味剂代替砂糖。”
“你送可可给604号房的竹子夫人与秀一后，直到发生骚动为止，都一直在那里？”
“我将杯子放在坐在长椅的2人面前后，因为夫人为了杀人事件而相当神经质，所以我设法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