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线警局分派了两位搜查员给好美队长,另外一名则是从辖区丰野警局刑事部派来支援的人。长野县内除了无头神父案,同时还有中学生父亲被殴致死、不动产业者被勒死等杀人事件要处理,目前正处于人力不足的非常时期。
会议室的桌子是一张椭圆的大桌。好美队长背对着黑板,大久保副队长、条原佑介刑警与丰野警局的金村吉夫刑警分别坐在桌子两边。
好美队长先念完鉴识科的报告与信越医大的解剖结果,接着在黑板上用大字写出疑问:
1、受害者的身份?
2、为何切下受害者的头?
3、尸体吊在樱花树下的理由?
4、尸体为何赤棵?
5、受害者被杀的理由?
6、凶手是谁?
“根据尸体解剖报告,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的前一天,也就是五月一日晚上十点到十点之间。尸体应该是从别处被搬到弃尸现场。
“从脖子的横切面看来,已不具生命反应。判断是死后被切断的。使用的凶器是斧头或镰刀。
“死因不明。此外,体内未检测出毒物或药品反应。死者年龄推测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血型A型,无指纹纪录。
“受害者没有重大疾病或外伤。尸体的双手有明显的擦伤,指甲附有干的黏土,全身上下有十几处轻微的殴打痕迹。有关手的擦伤,大多认为是受害者死后,凶手在地上拖行所造成的。
“受害者没有任何衣服,也未遗留物品。尸体附近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听完好美队长的说明后,一脸落魄的条原刑警提出疑问,“之所以遭到杀害,是因为头部受到外来的重击吗?”
好美队长点点头,“不能确定,但应该是那样。还没找到头,所以无法断定。”
“找到裹尸的防水布。”条原刑警到区公所调查外国人登录证,刚从那里回来,他在开会前向大久保副队长打听了凶案状况,“今天早上,鉴识科的人在附近的树林里找到的。防水布像帐篷那么大块,可能是吉普车车篷用的,布料的材质厚且硬。防水布里沾有凝固的血迹,血型与受害者相符。”
“意思是尸体被防水布包裹着搬到枝垂樱树下吗?”
“没错。防水布应该是凶手在逃离途中丢弃在树林里的。为了证实这项推测,我们询问住在附近的目击者。证实半夜里,有人看到奇怪的车辆。”
好美队长让负责的大久保副队长继续说明。
大久保副队长是柔道五段的运动健将,像黑猩猩一样粗壮,体格很强壮。他站起来看了另外两位警员说:“目击者是在古村间制作信州镰刀的老人。这位老人在附近的小酒店喝了杯酒,从国道后面的小路回家时,在识访之原的十字路口上,差点撞上一辆白色的小型货车。”
“时间是?”好美队长问。
“晚上十二点半左右。”
“有没有看到司机的脸?”
“因为是一瞬间,所以只看到车子的外形。老人的儿子当时也在车上,知道那辆车是达特森货车。现在正在调查辖区内的所有同车系的车辆。”
“那辆车行驶的方向是?”
“野尻湖。车子穿过树林,朝野尻湖周边道路相连的小径上行驶,从十字路口转进去。”
“到了湖边,可以再往哪边行驶?”好美队长一边想着地图一边问。
“不走国道的话,应该有路可以直接通往饭山与妙高。”对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悉的金村刑警说,他是今年才升上刑警的新手。
听到这里,好美队长皱着眉头。假如凶手往新潟县方向逃逸,那就麻烦了,得拜托新潟县警。
条原刑警插嘴说:“在枝垂樱树下吊尸体、避开柏原国道附近的人潮、走小路……凶手似乎很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
“有发现轮胎的痕迹吗?”好美队长问大久保副队长。
“发现尸体的现场往南约一百公尺的田间土地上,有车头煞车、回转的痕迹。”
“从轮胎痕迹上可以确定车型吗?”
“正在确定中。不过,从轮胎的沟纹,判断是米其林的轮胎。”
“受害者身份调查得如何?”好美队长问条原刑警。
因为尸体没有头,这让调查相当困难。一般暴力凶杀案,都先以尸体的脸部照片进行身份确认。身份一旦确认,再取得死者生前的照片搜索凶手,或进行背景调查。
“首先,我们根据死者的性别、年龄与身体特征进行调查,但长野县境内所公告的外国人失踪名单,并没有符合的资料。过去一年内行踪不明的登记共有三人,一位是十六岁的黑人,另外两位都是白人女性。”条原刑警看着笔记回答。
“拜托东京警视厅的部分呢?”
“尸体解剖报告、指纹等资料都齐全了。不过,要麻烦队长和东京的搜索协助课联络。另外,本县的外国人居住者与外籍归化住民名单才刚出来,我们也才刚开始调查。”
“饭店或旅馆的投宿名单呢?”
“正在调查长野市内饭店及旅馆。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与死者相符的人。”
“位于野尻湖的国际村呢?”好美队长对着大久保副队长说。
“居住在野尻湖畔的传教士,约有两百多户,可是大多外出不在。他们通常都是夏天到此地避暑,这次的连休假期,不论来了多少人,都只是全部的四分之一而已。”
“以宗教活动为主的教会是?”
“是不是信浓町传道所?”大久保副队长反问。
金村刑警补充说:“正式名称好像是‘日本天主教团体信浓町传道所’。”
“那边有没有比较知道消息的人?”
“我昨晚与加拿大籍的村长,A·R·史密斯神父谈过了,他也提供我们四十岁以上与死者体型相符的名单。”
“然后呢?”
“今天中午以前,有七成都联络上了。不过没有行踪不明的人。所以,我们利用神父的通讯网,散播这起外籍人士凶案新闻,若有认识死者的人,应该会主动与我们联络。”
“那么,今后要与那位神父保持密切联络,继续追踪。”
好美队长起身,在黑板前面来回踱步。他皱着眉头,从胸前的口袋取出烟盒,但烟盒是空的。
他捏扁烟盒,一脸可惜似地丢向桌上的烟灰缸。
“无论如何,死者的身份、轮胎痕迹与可疑车辆,这三项调查是当务之急。不管找出哪一个,都是关键。大家加把劲儿分头进行。”
2
下午,调查有了进展。
大久保副队长神色慌张地来到好美队长的办公桌前,正在写报告的好美队长抬起头。敞开的窗户吹进令人舒爽的五月微风。
大久保副队员在桌前说:“报告,好美队长。黑姬车站的铁路员工记得看过一位很像死者的外国男士。”
“是怎么样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黑色衣领、奇怪衣服,员工表示记不清楚长相,不过,有相当年纪,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的褐色手提包。那名外国人出了剪票口后,不像其他观光客,直接到广场搭接驳巴士,反而在入口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人。铁路员工因为觉得很奇怪所以才记得。”
“有人来接他吗?”
大久保副队长回答:“我想有。可是当时列车又进站,站务员完成剪票工作,确认月台上没人后,便进入站务室了,所以也不知这位外国人怎么了。”
“那位男士搭几点的列车来此?”
“十九时四十五分从长野出发的列车。抵达黑姬的时间是二十时三十分,火车之后再前往直江津。”
“是观光客吧?”好美队长眼睛一亮。
大久保副队长拿出一张时刻表,翻开到“信越本线下行”的页面。
(信越本线:下行,往直江津,普通列车)
长野出发时间:十九时四十五分
黑姬抵达/出发:二十时三十分/二十时三十一分
田口抵达/出发:二十时四十五分/二十时四十六分
接着,大久保副队长指着好美队长面前摊开的解剖报告,“死者胃里的东西有栗子和麻糬。”然后他摸摸自己的胃,“我猜死者吃的东西是栗饼。”
好美队长眯着眼,“如果是栗饼,就是那种用竹叶包着的东西,由小布施栗菓子屋制作,在长野车站里贩卖的车站便当?”
“死者吃的若是一般市面上卖的东西,应该就是。”大久保副队长一脸高兴。
“还留在胃里,那应该是食用后四小时以内。”好美队长一边想一边伸手拿桌上的报告。
“是的,听说一般谷物类的东西,在胃里的滞留时间是两、三个钟头。”
“那么,从这件事看来,有推出何种假设?”
大久保副队长说:“如果黑姬站的站员所看到的外国人就是死者,可证明死者是从长野站搭乘列车过来的。其次,死者胃里的东西,若是长野站贩卖的便当,那前面的推测确定成立。”
“这么说来,应该询问长野站的贩卖部。死者因为是外国人,贩卖部的店员或许也记得。”
“对。死者的被害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晚餐时间假定在死前三小时,那么就是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也就是说傍晚吃了在长野站买的便当。”
“以上的三点前提是推论。一、死者是外来者或是观光客;二、当天来到黑姬;三、在黑姬附近被杀。
“刚刚说的列车,是十九时四十五分从长野县出发。死者应该在这之前就到达长野站。死者不是从上野搭乘ASAMA号列车,就是从名古屋或是松本,乘坐SHINANO号列车过来的。”
大久保副队长手指着时刻表,好美队长在一旁瞧着。
“要接往直江津方向的列车,最好搭乘十九时十五分抵达长野的特快车ASAMA5号,或是十八时五十五分抵达的特快车SHINANO8号。在那之前乘坐的话,要等一小时以上。”
“信越线方向呢?没有HAKUSAN特快号吗?”
“特快HAKUSAN3号抵达长野是二十时十九分,抵达田口是二十一时五分,可是这两辆列车都不停靠黑姬。”
好美队长两手交叉胸前说:“这么说,死者是在等待列车时购买车站便当。然后在长野到黑姬的途中吃便当。”
“是的。”
“死者不可能从长野搭乘汽车到野尻湖吗?或在长野站休息时,顺便做其他事?”
好美队长伟了谨慎起见再次确认,大久保副队长回答:“有可能。不过,我记得栗饼只有在车站的月台贩卖部才买得到。”
好美队长满意地点头,“很好,优先调查这条线索。我找其他小队帮忙协寻,快与长野站的警察联络。”
“是。”
好美队长迅速站起来,为了拜托加派人手,他往宇野课长的方向走去。
3
正值黄金周,长野车站附近到处都是拥挤的观光客或返乡人潮。车站前的广场停满了巴士与自用轿车,土产店前的人群有如蚂蚁般地钻来钻去。店前摆满了信州味噌、信州荞麦面、非当季的苹果、杏子干与胡桃等当地名产。
因为长野市有著名的善光寺,长野车站特别仿造此寺,使用黑瓦屋顶。
大久保副队长把车寄放在站前的派出所。他与一位名叫大越的刑警一起见站长。要在车站里进行询问调查,还是得跟这位最高负责人打声招呼。
站长是一位好好先生,他亲自把贩卖部主任带到月台上的接待室。主任是位个子很高的中年男子,由于在现场工作,所以白色衬衫上套了一件橘黄色的薄背心。大久保副队长对他再次说明前来的理由。
“请看。”主任回头看向窗外。正好有辆刚进站的列车,喧嚣的乘客正匆忙下车,扩音器里不断播放转车的讯息。
“这段期间有这么多的旅客在车站里来来去去,而且大家不知为何都是在列车快要开动时,跑来贩卖部买东西。即使说是最近的事,我也不认为店员们会记得。”
“不,我们要找的是个白人,应该会很显眼。我们认为对他的印象会与一般旅客不同。”大久保副队长很有耐性地说。
取得站长与主任的许可后,两位警官开始一一询问贩卖部里的小姐。根据主任的说法,贩卖部在剪票口外共有八家,月台上则有六家。
主任看着出勤表说:“没当班的有三人。另外,早上交班回家的有两人。”
“是否可先介绍五月一日下午卖便当的人?幸运的话,或许只要问他们就够了。”
“了解。便当的卖场在北口和南口各有一家。然后是二、三号与四、五号月台上各有一家。”
长野站里共有七个月台,只有第一月台是单向月台。从上野往新潟直江津的信越本线、连接松本到长野之间的条之井线,以及饭山线皆在此交会。
“车站便当也会卖外面的东西。”主任补充说。
“这里的名产栗饼,不是只有贩卖部在卖吗?”
“是的,因为有名月堂商标登录的关系。”
“那先带我们去贩卖部。”
大久保副队长要大越刑警到南口的便当卖场,自己负责北口。剪票口外的北口广场,通往户隐与善光寺的道路上,人群更加拥挤。面对剪票口的右侧,有几张长椅,此处以前就是候车室。冬天时,这里会放置煤炭火炉。玻璃门原本紧闭,现在却是完全打开。便当卖场就在门外。
贩卖部的小姐有两位。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女性完全不记得曾卖便当给外籍旅客。
从南口回来的大越刑警也是摇摇头。他们两人再度从剪票口旁进入月台。五号月台上停了一辆肤色与红色相间的流线型特快车。
他们打听到二、三号月台贩卖部的一位小姐可能知道,却刚好碰到一辆列车——从上野出发,长野为终点——进站,因此询问一直被前来买东西的旅客打断。
“一号傍晚,我确实卖了栗饼给一位像是美国人的外国人。”在圆圆胖胖女店员的前方有个浅盒子,里面放着五种不同颜色的便当,最左边的就是包裹竹叶的栗饼。她担心地问:“那个外国人怎么了?”
年轻的大越刑警说:“你没有看电视新闻或报纸吗?有位外国人在黑姬著名的观光区被杀,可能就是你记得的人。”
听到“被杀”时,女店员惊叫,“就是那个像香肠一样,被倒挂在樱树下的人吗?”
“是的。可是,你为什么会记得那名外国人呢?”大久保副队长拉回话题,再次确认。
女店员稍微歪着头说:“我记得,因为他的日语不流利,又穿着奇怪的衣服。”
“长得怎样?年龄几岁?”
“年纪应该很大了。他在快要关店时,买了最后的一盒栗饼,因为其他便当差不多都卖完了。”
“那位先生大概几岁?有五十岁吗?”
女店员摇着头说:“不止,更老吧!六十岁左右。他的前额是秃的,看起来或许比实际年龄老。下巴留着白色的胡须。”
“胖吗?还是瘦?”
“应该是瘦吧!还有,身材很高。”她很惊讶地说。
“你说他的衣服很奇怪。他穿什么样的衣服?”
“啊,就是高领、全黑的衣服。”她的双手比出人的样子。
大久保副队长突然想起来,说道:“是外国影集里的基督教神父的衣服是吗?”
“对,对……他一只手拿着波士顿提包,另一只手拿着《圣经》,所以一定是神父。”
“为什么知道他拿着《圣经》?”
“他拿钱包时,把《圣经》放在柜台上。”
“上面有写《圣经》吗?”
“没有,不过一看就知道了。以前我和家人到名古屋旅行时,饭店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同封面的书。”
“那个外国人买了栗饼后呢?”
她想了一下说:“我想他往前面的那道楼梯走去。”她手指着月台东边的楼梯。那楼梯连着其他月台,也可从北口的剪票口出去。
大久保副队长看了看四周,确认列车标志。列车进入月台、出发或抵达的时间都是一定的。只是哪一线列车,或是几号月台不一定。不过,死者所搭乘的特快ASAMA号就停在这月台上。
这时,隔壁的月台上有辆支线使用的四节车厢的列车,像气流一样地进站。蓝色的车体上只有车窗是茶色。
“你可以告诉我,那位外国人买便当的正确时间吗?”
“我记得是ASAMA5号进站。大概是七点三十分左右,那时大部分的旅客都已下车。”
“你不认为那个人也搭乘ASAMA5号吗?”
“好像不是。”
大久保副队长迅速思考。死者买了便当以后,可能走出车站,或是转搭十九时四十五分往直江津的普通列车。如果是后者,就如警方推测一样。
“还有发现什么吗?”
女店员摇摇头。大久保副队长拜托她帮忙口述绘制死者画像。贩卖部的主任立即找来代班的店员,大久保副队长把女店员托付大越刑警,要他们先回警察署。
大久保副队长回到站长室,与站长一同去见铁路警察。
“问问看负责高崎线与信越线运输的所有车内验票人员,有没有人记得那样的外籍人士?”大久保副队长拜托站长及年长的铁路警察。
“没问题——”
两人立即着手分派相关部署。
4
第二天,昭和四十四年五月五日,下午。
搜查本部搜集了不少情报。根据贩卖部店员的证词,大致已确定无头、身份不明的外国人的相貌与身材。虽然要调查的对象模糊,但至少也有方向。
首先,国铁的车掌确实记得有位穿着黑色神父制服,身材高瘦的外国人。调查员警向他询问后,车掌表示列车一经过大宫后,他就开始验票,当时那位外国人坐在第四节车厢的指定席。
此外,新潟县妙高温泉的一家旅馆也提供有利的线索。好美队长为了谨慎起见,事先知会直江津警局的搜查课,得到对方的调查情报——死者投宿的资料。
根据旅馆的说法,预约五月一日晚上投宿的旅客中,有一个人直到第二天都未现身。那个人预定五月一日至四日的房间,一共四晚。
此外,那个人的车票与投宿旅馆,都是透过东京有乐町的旅行社预定的。
好美队长请求东京警视厅搜查协助课协助调查。他向搜查一课说明需要协寻的内容,正式完成外籍人士身份调查的申请。
接到警视厅的报告是在五月六日的中午。时间之所以延迟是因为要调查外籍人士,警视厅的刑警需要到外务省一趟。
行踪不明的外籍人士调查结果如下:
姓名:汤玛士·葛洛亚,男性。
年龄:五十八岁。
职业:罗马的贝尼迪克天主教派神父,职位为主教。
现今住所:美国洛杉矶。
四月二十八日晚间搭乘泛美航空抵达羽田机场。当天及第二天投宿于品川的商务饭店。根据入境管理局的纪录,入境目的是观光,并未携伴。五月七日在品川的商务饭店房间里,找到几枚指纹,与黑姬的无头尸吻合。
外籍人士离奇凶案的死者确定是汤玛士·葛洛亚主教。


第1幕 天国启示录 第06章 天国之门
1
昭和四十四年八月六日。早上九点。
我们在上野车站搭乘信越线ASAMA号特快车。望着窗外的月台缓缓后退,让人感觉此行并非完全是趟火车之旅。
兰子把前额的刘海重新染成褐色,她说前面的刘海即使变成金色,也比因染红失败变成绿色要好得多。
列车开始移动后,兰子说:“我问过警视厅的田中课长,这起凶案好像很麻烦。”
“怎样?”
“好像有阻碍,圣奥斯拉修道院是由欧宝集团所掌控。”
“就是那个以大河内嘉江门为始祖的集团?”
“这起凶案未被媒体渲染的理由之一是因为当地的信越报社压下消息。在长野与新潟,信越新闻除了是发行量第一的报社,也是欧宝集团的相关企业。此外,隶属欧宝集团的相关民意代表,则对长野县警施压。”
“这么说来,不能忽视他们?”
“我们最好要有所警觉,最坏的状况是亮出父亲的名字。对付强大的势力,要以最大的权力抗衡。”
“有那么危险吗?”
“一般而言,对付宗教团体或一些狂热信徒,要格外小心。以正当理由、一般常识与他们来往是行不通的。”
“不要把他们视为敌人,应视为雇主?”我问。
“没错!”兰子点点头,“我也调查了创立圣奥斯拉修道院的圣阿鲁诺德·维廉克拉卡斯。他不是简单人物,好像是很有名的圣人。”
“怎样?”
“圣维廉克拉卡斯在一九一〇年来日本时,好像已经八十岁了。一九二八年,因蚕丝与铁赚了大钱并改信天主教的大河内嘉江门,在圣维廉克拉卡斯的教诲下,拿出一大笔钱建造圣奥斯拉修道院,当时圣维廉克拉卡斯九十八岁。他在一九三八年,也就是昭和十三年,因衰老而蒙天主宠召。换句话说,他以一百零八岁的高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