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好美队长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安嘀咕着。
“一切都结束了。”兰子脸色苍白地离开窗户。
好美队长痛苦地回头，“兰子，你是故意逼她的，你设计让她自己选择死亡的吧！”
“队长，我只是想要她坦白，我没想到她会走上绝路。”兰子虽然毫不犹豫地说着，但可以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不安。
“可是，她死了……”好美队长重复地说。
“嗯。可是，想一想，这样的结局不是比较好吗？”
“比较好？”
“如果她被逮捕，遭受审判，你认为会变成怎样？不论如何，都会触碰到这里的秘密和吸血鬼的事。然而，世人都不会相信这种不合常理的事。好美队长，你若说出吸血鬼存在的事实，除了会被人误以为你疯了，而您光辉的职涯也会因此结束。
“我们一定要认清所追逐的猎物法律绝对无法制裁的妖魔鬼怪，所以我才答应欧宝集团的那三位修女保守修道院的秘密。安琪拉修女自我了断，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好美队长的话似乎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想最重要的是真相就放在我们心里。”
“但是，为什么安琪拉修女会突然从窗户跳出去？”好美队长不死心地再望一眼才发生悲剧的窗户。
兰子歪着头说：“大概她以为自己已修炼到像吸血鬼一样可以再生的境界。不过，幸好她变身为吸血鬼的净化尚未完成。”
好美队长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那么，这房间真的如传说般，有阴魂不散的魔鬼吗？”
原本站在窗边的我不知是听了他的话，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渐渐感到毛骨悚然，于是赶快站到房间中央。
“兰子小姐，你傍晚在车里不是说过，是圣维廉克拉卡斯杀害法兰西丝修女的？”好美队长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
“因为我要谴责安琪拉修女，所以故意不提。”兰子回答。
“真的是吸血鬼伤害法兰西丝修女吗？”
“请想像一下。安琪拉修女到这个房间时，正好碰到被吸血鬼袭击的法兰西丝修女，她那时企图逃脱怪物的魔掌，拼命往外跑。后来，就像我刚才说的，安琪拉修女追着法兰西丝修女来到屋顶后，再把她推下去，接着，吸血鬼从密室里的窗户飞向夜空。黎人在湖上听到奇怪飞鸟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对啊！那就对了。”好美队长边想边点头，但立刻又问：“可是，现在这只怪物要怎么办？还会再攻击人吗？还会有人牺牲吗？”
“不用担心。”兰子鼓励地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黎人，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在警方搜查告一段落时，处理掉吸血鬼。今后，您大可忘掉吸血鬼这件事。”
“真的可以吗？”好美队长颇为担心。
“可以。其实，我想您最好不要有所牵连比较好。”
“了解，那就不好意思，拜托了。”他低下头，放心似地吐了一口气。
我们从塔上下来，打开密室之谜的门，把一片静寂的黑色房间抛在脑后。
2
现场搜证与案情调查，已进行了一个礼拜，连梶本家也一并搜索。这期间，我们住在附近的民宿，每天都要到修道院协助调查。
在葛洛亚司教头骨的左侧有个很严重的挫伤，法医从这推断出他的致命死因是被钝器所伤。
即使长野县一带因警方通缉梶本建造而处于警戒状态，然而，他依旧行踪不明，警方推测他可能已逃往外县市，于是决定申请到附近县市进行搜索。
我担心梶本所饲养的阿富汗獒犬而来到梶本家，然而，它也逃亡了吗？怎么都没看到它？
连日来，圣奥斯拉修道院成为媒体竞相追逐的焦点，造成社会的质疑与强烈批评，谁都无法原请、包庇。而这段时间，兰子也没有再提及吸血鬼的事，好美队长也不再追问。
警方最后留下两、三位警员看守修道院，这里再度恢复往昔的宁静。
某天傍晚，兰子决定再次潜入地下室。我们两人各自持着一支手电筒，站在尼僧之塔下的约翰浮雕前。
“试试看。”兰子示意我用带来的棍棒往浮雕怪物的眼睛刺进去，可是，不知为何，墙壁的机关却是一动也不动。
“不行？”兰子双手抱胸深思，再次看看石壁，“似乎已被人破坏机关，让它无法转动。”
“谁？圣维廉克拉卡斯？”在兰子回答前，我又问：“若是不带武器或护身符，会很危险吧？”
“不用担心。”兰子平静地摇摇头。
“为什么？”
“我告诉好美队长的事，全是胡扯的。怎么可能会有吸血鬼为了再生而杀人这种事……”
“你说什么？”我愣住了，嘴巴张得好大。
兰子一边窃笑：“讨厌！你当真啊？”
我非常生气，“当然，连好美队长都信以为真呀！”
“那个嘛……我要是不这么说，就非得全盘托出水晶骷髅头的事。那样一来，不就失信于普利西拉姆姆。好美队长不知道真相比较好，哪知道谎话说得愈大愈像真的……”
“与吸血鬼有关的事，全部都是乱说的吗？”
兰子恢复认真的表情说：“不。传说和传统的解释都是真的。只是，凶案是因黑色圣母的欲望而引起的丑陋恶行。与其现在争论这些，不如去圣母玛莉亚祠堂，或许能从那边进去。”
我跟在她的后面，心情尚未平复。我们快步穿过走廊及圣堂，通过回廊，走到行政大楼旁时，发现有一位修女站在回廊的角落里。
“普利西拉姆姆？”兰子向她打招呼。修女的左手扶着拐杖，像一尊雕像般地等着我们走近。
她以衰弱的表情，疲惫的声音问：“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正要去拿水晶骷髅头。”兰子明白地表示。
“那么，请带我去。”普利西拉姆姆的语气里透露着威严，“应该已经没有人干扰了。我想亲自取回水晶骷髅头。”
兰子暗示她这一路可能会遇到危险，希望她在此等候，我们一定会将它带回来，可是院长却顽固地不肯接受。
“了解。可是，有些地方可能不好走。”兰子再次提醒。
“要是我变成累赘，你们可以丢下我。”
我们三人开着吉普车来到梶本家前。每人的手里都拿着手电筒，悄悄地进入圣母玛莉亚祠堂。
“知道如何打开这扇门了吗？”我在黑暗中问兰子。
“当然。”她用手电筒照着我们面前的墙壁，“黎人，像外国电影里骑士吻淑女的手那样对着玛莉亚。”
我听她的话，对着壁龛上玛莉亚的手，跪在地上。
“站着就可以。”兰子站在我站着的地方，用手拍掉泥土，用手电筒照着地上。石地上刻着两排数字。
“1572和996。”她抬头对着我说，“玛莉亚雕像旁有个刻着拉丁文的浮雕。你照这个顺序转转看……”
一开始，什么事也没发生。正当我想是不是密码解读失败的同时，兰子又说：“那改成996和1572转转看。”
我再试了一次。这次成功了！
右侧壁龛的墙和尼僧之塔下面的石墙一样，开始“咚”、“咚”地往旁边移动。
普利西拉姆姆第一次看到这秘密机关，因此惊讶地注视着。“兰子，你怎么知道打开的方法？”
“‘两位玛莉亚向孩子招手，玛莉亚伸出手，忠实的人会得到神的启示。’这一句话是关键。所谓两位玛莉亚，很明显地，就是指两座圣母玛莉亚祠堂，而忠实的臣子只要跪在女主人面前，恭敬地扶着她伸出的手。”
门打开后，声音便停止，我们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入口很窄，普利西拉姆姆痛苦地挤了进来。
“所谓‘潜进另一扇门’，就是指从这个入口进去吧？那么，‘从教皇躺下的时间里’，又是什么呢？”
“问普利西拉姆姆……普利西拉姆姆，祠堂的地上的三位数，或四位数的数字，是什么？”
普利亚拉姆姆看了周边说：“那是历代教皇的退位年分。九九六与一五七二分别是若望十五世和庇护五世的退位年分，竟然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进入地下秘密通道。”
兰子打开之前从百科事典里撕下的一页，那是所有教皇的退位年分表。
我们让普利西拉姆姆走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往洞窟前进。虽然兰子否定吸血鬼的存在，但是隐藏在我们前面的不知是什么呢？前途仍然是一片黑暗。
检查过墙壁上挂的煤油灯，似乎还有一点油，我们一一点上火。洞窟里的空气依旧潮湿，偶尔会从头顶上落下一滴滴的水。墙壁上的煤油灯投射出我们三人的身影，与手电筒的光形成复杂的阴影，一块在石壁上飘来飘去。
经过了丁字路口，我们抵达上次尚未进入的迷宫入口。
兰子从口袋里拿出画着迷宫图的书籍，重新思考后大叫：“对了，普利西拉姆姆，你知道沙特尔大教堂或圣昆丁修道院里的迷宫解法吗？”
修道院长严肃却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世界上所有基督教迷宫，我闭着眼睛都走得出来。”
“那么，要拜托您带领我们！”兰子认为前面的地下道应该是模仿那些教堂的迷宫。
我先简单地向普利西拉姆姆说明，往前走会有哪些岔路。
“你们可能也知道，迷宫和迷路不同。迷路是故意设计一些错误的路或出口，妨碍入侵者找到真正的出口。而迷宫——尤其是教会或圣堂里的——大部分从入口到出口都是一条线，并以几何学的方式画成漩涡状。另外宗教的迷宫，不像这地下道是呈现立体造型，而是画在教堂地板上的平面图，并以瓷砖花样区隔。大多数的宗教迷宫，信徒都能找到出口。因为，迷宫的出口代表对主的信仰，也暗示着天国的门。”普利西拉姆姆说。
“像克雷特岛的迷宫那么复杂分歧、曲折的道路，又是为什么？”
“很少会是那样。据我所知，复杂的迷宫只有玛德莲教堂与英国的圣教会迷宫。”
“这个迷宫像哪一种？”兰子指着前面被煤油灯和手电筒照射的路问。
普利西拉姆姆想了一下说：“从岔路数量看来，好像与玛德莲教堂一样，那个教堂也是属于罗马贝尼迪克教派。应该没错吧！”
很幸运地，迷宫的走法确实如修道院长所推断的。还好，我们没有迷路，终于从又黑、又暗、又复杂的地下道里走了出来。
由于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所以这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再加上修道院长有一只脚是义肢，我们的行动也不可能快速。
途中，我曾试探性地走到分歧的岔路上，结果差点掉进转角的对面的深穴中，这个洞穴与通道同宽，只要稍一不慎，很容易踩空，连手电筒的光也照不到底。
我们花了十五分钟以上的时间才走出迷宫，眼前与刚才满是石头的道路不同，左右两旁的石墙上排列着许多圣者的浮雕。
普利西拉姆姆取出念珠，开始唱着祈祷文，一一念出：圣道明、爱比法纽修士、圣庇护、圣路加……
通路的尽头被浮雕的墙壁挡着。望着阻挡在前的墙壁，我说：“怎么办？”
兰子开始吟唱着第二段暗号：
在悠长的小径前进，
只有听从特修斯的话才能生存。
在炼狱之路的尽头，
视地如天的仰望者之右手，
指向通往约定之路。
“现在，我们所站的地下道，如果就足‘炼狱之路’，那么就会碰到‘视地如天的仰望者之右手，指向通往约定之路’！很简单。”
“什么意思？”
兰子回头看着院长说：“普利西拉姆姆，这墙壁上画的人是谁？”
院长往前跨一步，拿着手电筒从左边依序照了一遍墙上的浮雕，半圆拱门的石墙上与圣母玛莉亚祠堂一样，全都有刻着罗马数字的浮雕。
浮雕上的三名圣人全都很瘦削，身穿着无袖长袍。左边的人的头上戴着荆冠，一只手向右边伸出。中间那位秃头、长胡须的人，跪着仰望他。右边满脸胡须的人的手上拿着像是玻璃的东西。
普利西拉姆姆仔细看过后说：“这很像意大利拜犹教会里的一幅画。左边是主耶稣基督，中间是圣彼得，右边是圣保罗吧！”
她顺便说明基督教里的两大使徒——彼得与保罗。听完之后，兰子立刻说：“黎人，彼得的手指或手可能会动，你往墙壁的左边转转看。”
我照着兰子的指示试看看。令人吃惊的是，彼得拿着十字架朝上的右手，虽然转动的齿轮有点紧，却可以水平地旋转九十度。
先是听到墙壁里机关动作的声音，接着整面墙开始震动，并往左侧移动。
“你为什么知道彼得的手可以转动？”
“彼得与耶稣一样，都被钉在十字架上。由于他对主的虔诚，希望被处死时，头能够朝下，这意思就是‘视地如天的仰望者’。要你往左边转是因为如果往上看是北边，左边就是西边。《圣经》提到约定之地是迦南。从约旦河的方向来看，迦南是在西边。”
与之前不同，石壁完全退到旁边的石墙里，再加上很重的关系，石壁停止移动后，接着就一片死寂。那是个拱门状的黑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用手电筒照向脚边，地板上铺着一块块大石板。
我们小心地走进去，普利西拉姆姆惊讶地叹了口气说：“修道院地下竟然有这么大的房间……”
我和兰子也是非常惊叹，三人的手电筒一齐照射。房间约有十五坪左右，非常宽敞。高高的天花板像个盖碗，墙壁则是呈现圆形；地面上阶梯状的地方有几根梁柱，上面立着半圆形的拱门。
墙壁上都是意大利湿壁画，被画中人物环绕的我们，心情宛如进入教堂或寺院那样地严肃。然而，令人讶异之处并非在此，而是放在房间中央的两具大石棺。四支高高的铁制烛台，像守卫者一样地立在石棺周围，我们看到这个情景时，才领悟到哈路米的噩梦竟然是真的。
“黎人，点灯吧！”
我与兰子背对背地绕着墙壁，一一点燃挂在墙上的煤油灯，长期以来，隐藏着死亡的黑暗与寂静逐渐退去。
重建光明后，我们发现房间的左、右两边与正面，各有一扇石门，门上也都是湿壁画。此外，石棺与正面的那扇门中间，有道宽三十公分的沟，沟里已无水，底部是干的。
兰子慢慢靠近石棺，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两具石棺。石棺长约两公尺，高与宽各约一公尺。厚重的棺木边缘尽是设计奇怪的浮雕。
我和普利西拉姆姆静静跟着。老实说，我的内心很不安，很担心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也不禁想起《吸血鬼德古拉》里的一节——这里就是吸血魔王“不死”的家——虽然兰子表示根本没有吸血鬼，但我还是害怕。
“普利西拉姆姆，这就是安放修道院创始人圣威廉克拉卡斯，与大河内嘉江门遗体的石棺。”
兰子声音沙哑地说。
3
墙上的煤油灯火照着地板，浮现出光亮却丑陋的渍迹，宁静从暗夜里苏醒，只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这么说，这里面有水晶骷髅头？”普利西拉姆姆的声音略带兴奋与恐惧。她的全身因期待不安而颤抖。
“应该有。”兰子冷淡地说。
“快、快、打开来，让我看看！”
我先打开右边的石棺。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开棺，我踌躇犹豫，两手扶住石盖边缘，一点一点地推。石盖有点重，不过，大概石盖的内侧被挖空，所以一个人还抬得动。
“再打开一点！”
兰子从旁协助。我愈来愈不安。里面真的是遗体吗？该不会有什么厉鬼躲在里面吧？
石盖一点一点地移动，直到里面黑黑的缝隙里传来一股刺鼻腐烂的尸臭味，不知是谁或什么东西躺在里面。盖子打开到一半时，兰子已迫不及待地拿出手电筒往里照。
忽然间，听到有人用力哽咽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声音，然而我的身体却因恐惧而僵硬，站在我身后的普利西拉姆姆也发出呜咽的惊吓声，她捂住口，转过脸去。
我用力地将石盖摔在地上，“咚”的一声，掀起满地的灰尘。
“这是梶本建造！”
我全身冒冷汗，而兰子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茫然地望着石棺。
“怎么会这样？”普利西拉姆姆紧紧闭上眼，痛苦地划着十字。
石棺里分别躺着上、下两具尸体。躺在下面的骸骨老旧，尸骨已脱落，依据入殓时的装束来看，我认为应该是大河内嘉江门，而躺在那堆白骨上面的就是梶本建造。
梶本的尸体已僵硬，一把刀深深刺进喉咙中间，大量的血从伤口流出，已凝固成污浊的黑点，也弄脏了衣服。他的嘴角痛苦地下垂，嘴角上还有血。皮肤已成铅色，白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怨恨地看着上面。
“是谁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普利西拉姆姆喘着说。
“安琪拉修女吧！”兰子回答。大概是心理作用，她的声音听起来颤抖。
“两座圣母玛莉亚祠堂分别夹在修道院两侧。他从另外一边南侧入口溜进来，躲在这里。野尻湖畔的另一边是另一个入口。”我说。
“他是故意让人以为他从黑姬车站逃亡，才把车丢在车站附近……这么看来，安琪拉修女真是没血没泪的魔女啊！”
“他的死与〈约翰启示录〉一点关系也没有……”兰子嘀咕着。
梶本的遗体看起来死亡不满一周，似乎才断气不久。
兰子看着我，大胆地说：“打开下一具。”
我点头，并扶着另一具石棺。这里面会有什么？是圣维廉克拉卡斯的遗体，还是……
我们三人之间有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紧张气氛，我用力慢慢将石盖往旁边移动，石盖与石棺因为摩擦而发出令人觉得讨厌的嘎答声。
空气中夹杂着腐臭与灰尘的味道。这具石棺里没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东西，但全身用力的我却开始发热。石棺打开约一半后，兰子也把手电筒往里照。
我紧咬着牙根，一口气把盖子推到石棺的另一边。石盖掉落地上的声响都还没停止，普利西拉姆姆立刻靠近石棺。
“噢！”普利西拉姆姆往里看，屏气欢叫：“这个！就是这个！”
石棺里躺着一具穿着金色绸缎法衣的骸骨，只剩下白骨的一双手环抱胸前，拿着一支生锈的十字架。
“水晶骷髅头啊！”
如她所言，这尸体的头骨是一颗闪闪发亮的水晶，由于手电筒与周围的光反射的关系，它自内部发出蓝白色的光。大概因为见到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我的眼前一阵晕眩，一时间毫无知觉。
“真的有水晶骷髅头！真的有！终于被我找到了！”普利西拉姆姆的双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她全心全意地叫着，激动地盯着那颗珍贵的骷髅头。“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我和兰子只能在一旁等她的情绪恢复。
普利西拉姆姆把拐杖立在石棺旁，低头弯腰，伸手进去将水晶骷髅头拿出来。她先是双眼发光凝视着水晶骷髅头，接着将它贴近脸颊，然后紧紧抱在胸前，最后回过头说：“兰子小姐，谢谢，真的谢谢你。”
兰子只是点点头，开始检查石棺里面。
期间，我试着想打开房间左边的石门，那扇门并没有用机关控制，只是用铰链钉在墙上。我借用手电筒的光，往里面走廊照射，可以看到里面完全被土石或瓦砾所掩埋，那里就是修道士洞窟发生塌方的地点，我回头说：“从这里出不去吧！”
兰子点点头，催促普利西拉姆姆，“普利西拉姆姆，你想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们上去吧！”
“兰子小姐，那扇门里有什么？那是什么房间？”修道院长颇感兴趣地问。
“是书库。可是没必要进去。快回去吧！”兰子不悦地说。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到这里来，如果里面真的是传言中的东方唯一藏书，那我们不是还要再回来？”
兰子立刻生气地皱着眉头，“普利内拉姆姆，我答应帮你找出水晶骷髅头，现在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你还要求什么？”
“你觉得不好吗？里面的文献对我们天主教徒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资产哪！”
兰子露出轻视的眼神，瞧着虚假造作、满脸欲望的院长，然后冷冷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着想，你要是看了书库里的东西，理想可能会破灭。”
她们两人之间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我不得不怀疑兰子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书库里或许没有任何藏书。一个只有书库长才能进去、五十年才能开放一次的地方，所有规定不都在在显示这项事实吗？
抱着水晶骷髅头的普利西拉姆姆威吓地说：“你不进去的话，我自己开门进去，若你不听我的命令，我可以撤销与你的约定。”
“好吧！”兰子神色黯然地回答，“既然你都这么说。没关系，不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你等一下若是后悔，也请记得这全都是你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