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一点一点地往原来的方向移回去。
“兰子,出去!”
我正要跑出去,她却挡在我前面说:“没关系!”
我听到外面有两、三个跑下楼梯的脚步声,应该是正在黑色房间里作鉴定的警察们。走廊上的光线愈来愈窄,最后齿轮声停止,石壁完全关闭,我们则被关在塔里。
兰子把烛台举高,以照亮附近。外面的声音已被阻绝,我们陷入一片寂静中。塔内的直径约有四公尺,石壁上覆盖着青苔,脚下的阶梯湿黏。没有风,满是霉味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烛台的火焰把石墙染成深褐色。我担心是否能走得出去。
“石壁里面也有怪物雕像。”
把烛台挪近一看,石壁上的浮雕正好与外面的浮雕呈现左右对称的形状——一样的头、一样的眼睛,所以这里也有门的开关。
“下去看看吧!”兰子开始往下走。
“那么重的墙要怎么移动呢?”我问。
“我想是利用湖水。塔的旁边通常都有空房间,按下怪物的眼睛,水就会往里面流;水满了以后,会让房间变重。我想有个利用杠杆原理的机器,可以让整面墙壁移动,所以在水满了之后,再慢慢排出水,使石壁恢复原状。”
“这应是很久之前盖的。”
“古埃及的金字塔或是宫殿,就是利用砂或水的重量来设计自动门。所以,我想这种结构不是圣维廉克拉卡斯就是大内嘉江门设计的。”
旋转阶梯一直持续二十公尺以上,感觉可通到很下面。
阶梯终于结束了。井底的地面上是一层从石壁上流下的泥水,另一边的墙壁有个出口,延伸出一条细长通道,幸好那里没有积水。
我们小心地走进狭窄通道,原来是利用这种机关,隐藏秘密通道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机关,若不小心一点,搞不好会丢掉性命。
通道的石壁与尼僧之塔的外墙都是用花岗岩堆砌的。我们的脚步声响彻整条通道,石壁上到处都有勾环挂着油灯,空气里飘着一股煤油味。
“还有人在使用这条通道,小心点。”兰子小声地说。
“通道通往哪里?”我问,并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以确认方位。
“大概是往正北方吧!”
我们走了大约二十公尺后,便碰到一个丁字路口。
兰子考虑我们该往哪走,“这附近应该是修道士洞窟入口的那座坟墓下面。”
“那么,修道院的地下通道和地下室都是两层的结构啰?”
“是吧!”
“往哪里走?”我看了一下通道。
“往左走的话,应该会越过外墙,往梶本家旁的湖畔出来。”
“就是普利西拉姆姆说的有玛莉亚石像的地方吗?”
兰子点头,将烛台往反方向拿着,火苗清楚照着石壁,“往这边走吧!”
可是,才走不到十公尺,我们又再次停下脚步,因为通道似乎有二十公尺,而且通道的两旁又有几条岔路。
“要走哪一条呢?”我束手无策。
“这样会迷路!”兰子发出遗憾的声音,“基督教认为‘迷途’是死亡或再生的表征,所以修道院里的迷宫都是附属品,小心一点比较好。”
“你在这里等着。”我留下兰子,往岔路探视后发现每一条岔路除了不知通往哪里外,岔路里面又有岔路。
“回去吧!”兰子决定。
可是我却建议:“我们沿着左边的路往前走走看吧!也许会花点时间,但总会通过所有的岔路,走到出口吧?”
“不行。迷宫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时,才可以这样做。而且,那样做的话无法通过通路——虽然从平面看像座独立孤岛。”
“是吗?”
“不小心走到迷宫里面是自杀的行为。即使再往里面走可解开诗后的谜题,或解出音乐盒里的密码,然而没有相当的准备,这样是很危险的。”
“我也有同感。”
我们毅然决然地折返,先回到丁字路口。再次商量后,决定往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我担心地说:“那书库里的基督教相关藏书,真的是有价值的东西吗?”
“为什么?”
“如果真的有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应该不是藏起来,而是展示出来给人看才对呀!”
兰子斜眼看着我说:“我认为书库里一定藏了很多书籍,那一定是你无法想像的伟大文献。”
凹凸不平的花岗岩通道突然出现大转弯,之后就是一条直直的道路。我们大约走了五十公尺后,便到达尽头。
我举起烛台,在黑暗当中探索。然而没什么奇特的东西,两旁都是石壁。
“这是什么?可能是开关。”兰子的手指着右边墙壁下面的方形小洞,里面有根长约二十公分的生锈铁扞。
我蹲下去,伸手用力拉起铁杆。
突然,与尼僧之塔的秘密入口一样,传出石头的移动声。眼前的石壁也开始往左边移动,出现一道射入光线的细缝。
“快!”兰子急忙说。
缝隙打开了约五十公分左右后,石壁便停止不动,我们赶快奔出。
3
这回,我们来到一个浅窟里。石壁的顶端刚好碰到我的头顶,再往里走两公尺左右,左边就是出口,可看到靛蓝湖水与一块块堆积在岸边的石头,外面的阳光感觉很刺眼,而右边的墙壁上——如同以前听说的——有座戴着头罩,抱着婴儿的圣母玛莉亚雕像。
回头一看,长满青苔的石墙发出沉重的声音,等到完全关闭后,奇怪的机关声音也跟着停止。我们走出洞窟,环伺周围。左边树林的对面可看到修道院外墙,右边是个小小的入湖口,旁边是梶本家,原来这里就是被称为“圣母玛莉亚祠堂”的洞窟。
我们把烛台放在地上,吸了一口山中新鲜的空气。
“汤姆·索亚与他女朋友逃出洞窟时,就是这种心情吧!”兰子开玩笑地说。
我们再次进入圣母玛莉亚祠堂,试着找出打开右边石墙的方法,然而四处寻找后,却找不到看起来像是开关的东西。我原本以为玛莉亚雕像稍微突出墙壁的左手就是开关,其实不然。
“那个拉丁文很奇怪。”兰子拍拍我的肩膀说。
放置玛莉亚雕像的壁龛周围,有道宽约十五公分的拱形边缘,上面有些拉丁文字浮雕,文字的大小如名片,是从I到X的罗马数字。
拿火靠近看,那些字与石墙之间有一点点的缝隙。我试了试,用手转了一下字母V。突然,它开始旋转,最后转了九十度。
“‘灰开始转……’”我引用亚森·罗苹的话。
“好像是金库上的文字罗盘。”
“你看,地上似乎刻了很多数字。”兰子蹲下,手指着脚边。
我用手拍掉厚厚的一层土与灰尘。洞窟的地板上原来都是用石头铺成,而从入口到里面的石壁地板上,都是刻着两位、三位,或四位数的数字。从里面读来,好像是:
1305
251
296
1409
1119
974
561
640
1164
115
1138
1285
1183
1303
1550
308
1585
1700
963
1572
996
827
1823
1775
1676
1055
235
867
900
533
1691
1404
687
1179
708
496
“这些数字与拉丁文字,应该是打开石墙的密码。”我边说边把数字抄在笔记本上,兰子拿着烛台帮我照亮。
“啊!你看,我发现数字都是三位数或是四位数。四位数都是以数字1作为开头。”
“真的耶。”
“这么说,这些数字代表的是西元啰?”
“西历啊……原来如此。”
“问题是代表哪一年呢?用哪个年号为密码?”
“全部都转转看。”
兰子摇摇头,“不,应该先解读音乐盒里的那篇奇怪文章,说不定那是打开石壁的方法。”
“回修道院吗?”我问。
“回去吧!”她毅然决定,“若要再去地下迷宫,可从尼僧之塔下面的那道石壁进去。”
我们步出洞窟,吹灭烛台上的火,拍掉衣服上的泥巴。兰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开朗地微笑着。
“看过祠堂里的数字,我好像知道解密的方法了!不过现在有点口渴,先去餐厅喝杯饮料,再想想吧!”
我们经过梶本家,走出湖畔。在夏天炽热的太阳底下,往修道院走去。
4
站在大门的两位警察看到我们从外面进来时,先是惊讶,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或许因为好美队长对他们交代过,我们两人可能自由行动,所以他们默默地让我们通过。
“不要告诉好美队长秘密通道吗?”我问。
“还不要。找到水晶骷髅头再说。”兰子回答。
我们向正在餐厅准备中餐的梶本稻表示不用餐,之后便走到装着饮用水的大瓮旁,用水杓装水喝。这里的水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所以感觉特别甘甜,而正在厨房门口工作的梶本稻,似乎正侧目监视着我们。
当我们打开笔记本,试图解开音乐盒里的那张密码时,看到势力玛莉亚、小岛安津子与白石悦子走了进来。
势力玛莉亚和小岛安津子的表情都很严肃,白石悦子则畏畏缩缩地走在她们两人后面,她们直接走向兰子。
“兰子小姐,我们告诉你修道院里所有恐怖的事情。”势力玛莉亚代表发言。
第3幕 地狱启示录 第17章 少女看到的梦境
1
饭后祈祷刚结束。
午后一点,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她们三人面对着我们靠墙而坐。从左至右依次是势力玛莉亚、小岛安津子与白石悦子。即使她们穿着制服,头发全向后梳,我们还是可以感觉到势力玛莉亚如大人般的成熟美、小岛安津子像运动选手般的机敏,以及白石悦子少女般的矜持。
“由谁先开始?”兰子温柔地依序看着她们。
拥有如法国娃娃脸孔的势力玛莉亚看着身旁的两位说:“由悦子先。”她似乎正设法让悦子冷静,“然后是安津子。”
“好。”兰子看着一副战战兢兢的白石悦子说:“那么,悦子……”
白石悦子却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小声地在嘴里喃喃自语。
“请大声一点。”兰子说。
小岛安津子也伸出手,握着白石悦子放在膝盖上的拳头说:“悦子,振作一点。”
白石悦子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宛如蚊子般地低语着,“可是,可是……玛莉亚、安津子,我怕……我真的害怕。”
“可以告诉他们,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势力玛莉亚高雅地说。
兰子把头发拨向后面,身体向前,“白石小姐,请你坦白说。你到底怕谁?修道院里有人害你或是威胁你吗?”
“没有。可是,我常感到有个黑影缠绕着我们。”白石悦子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不用担心想像中的怪物,只要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就可早点结束,谁都不会遇到危险。”
“是。”白石悦子终于放心地点点头。
“那么,是你将太田写的纸片放在我的皮包下面吗?”
白石悦子轻轻地点点头。
“你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拿到那张纸的?”
“美知子从尼僧之塔坠落的那天早上。当时,我要找东西当书签,在她的字纸篓里发现这张纸,我随手捡起来后插在书里……接着就忘记了这件事。”
“她有没有在其他纸上写过都是汉字的文章?”
白石悦子惊讶地抬起头,似乎被兰子点醒,大声地说:“有。在美知子坠塔的前三天晚上,我看到美知子在她的笔记本里写满奇怪的汉字,由于她很专心地坐在书桌前,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于是我起床站在她后面偷看,美知子发现后便急忙用手遮着。
“我拜托她说:‘那是什么,给我看。’
“她偷笑地说:‘好吧!’然后又说:‘可是你一定看不懂。’”
“是这个东西吗?”我给她看那张汉字和片假名混合的密码。
白石悦子瞪大眼睛说:“对,对。文章内容我记不得了,不过就是这个。
“当时,美知子对我说:‘怎样,悦子,你懂吗?你觉得我在写什么?’
“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她又接着说:‘问麦克特,问名字就知道了。’她当时可能不是这样说,但意思大致就是那样。”
“‘麦克特’是那位发明航海图法,还是圆筒图法的人吗?”兰子问。
“好像是……因为不久前的地理课,我们才刚学过世界地图的图法,我记得那种方法。”
兰子又想了一下。
不可能有日本人叫做麦克特,所以,一定是那个发明正角圆筒形航海图的荷兰地理学家。但是死掉的太田美知子难道在问历史人物问题吗?大家全都露出猜测的眼神。
“太田喜欢看书吗?”
“喜欢。她常常看小说。”
“拼图呢?”
“有时会解方块谜语。”
兰子点头,温柔地看着白石悦子,“谢谢你告诉我们,你的话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也认为太田美知子可能因为取得隐藏修道院秘密的密码,所以才被杀害的。
“还有吗?”
白石悦子静静地摇摇头。
“谢谢。”兰子说。
“接下来是我。”小岛安津子清楚地说,“我要说哈路米的事——在她变得怪异、残酷之前。”
“残酷?”
“哈路米与我同年级,她的行为变得怪异是在进修道院的半年后。一向健康的她,每个月会有一次,在白天出现像做梦般地呆滞情况,我原本以为那是生病或是生理期的关系。另外,她还出现两、三次贫血。
“总之,她的行为太奇怪了。快升二年级时,我问她怎么了。刚开始,她什么也不愿意说,等到过了一阵子后,她才告诉我,只是她的说法让我很难相信,因为我觉得那像是她在做噩梦。”
“哈路米究竟怎么了?”兰子继续问。
“她说她的身体和心情在每个阴历初一都会起变化,她会做非常恐怖的梦,晚上也睡不着觉,所以,隔天身体和精神都很不舒服。”
“原因呢?”
“哈路米说每个月会有一个晚上,会觉得自己被下了安眠药,但我认为不可能,因为她都和我一块吃饭、喝一样的水,也一起生活。反正那种现象持续了两个月,之后的某个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什么样的梦?”
“非常恐怖恶心且无法理解的梦,哈路米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她说她在半夜里听到有人在漆黑的窗外,或是在走廊上,一直叫着她,然而门是关着的。
“哈路米会起床,赤着脚去开门,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结果,一个比暗夜还黑的人影站在漆黑的走廊尽头,那是一位穿着黑衣的修女,不过因为黑夜,所以看不清脸。
“哈路米意识模糊,身体似乎被黑衣修女操控着,她跟着黑衣修女走出宿舍。黑衣修女带着她走到墓园后,再继续往修道士洞窟的阶梯走下去。地下室的通道里面到处都是蜡烛,她仿佛走在一片薄雾里。
“哈路米不论精神多恍惚,总是跟在黑衣修女的后面。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
“不知何时,她已全身赤裸地站在洞窟里一个宽广的房间内。房间四周是有阶梯的墙壁,上面放了很多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燃烧着,热气腾腾。烛火忽上忽下,缓缓摇曳着,而且有一个奇怪的黑影投射在房间的墙壁上。
“她的前面放了一具巨大的石棺,旁边则是一个与石棺同样大小,盖着白布的祭坛。石棺上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躺着穿法衣的骸骨。然后发生了很奇怪的事——那骸骨的头像钻石一样发出闪烁的光芒……”
我听到这里时,双眼睁大。“像钻石般闪耀的骸骨”不就是普利西拉姆姆要找的水晶骷髅头吗?难道传说中的骷髅头真的存在?
“模糊的烛光忽明忽暗,黑衣修女站在石棺旁,向哈路米招手,哈路米也直直往前走,靠近石棺。当时,她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
“黑衣修女将她的左手举起,平放在石棺上,然后取出像剃刀的东西,迅速地在哈路米的手腕上划去,红色的鲜血顺着肌肤流下,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发光的骷髅头上。”
“她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不过她又很矛盾地说,自己一直听到赞美的诗歌。”
“那噩梦还持续着吗?”
“有,还持续着。等到她有感觉时,正僵硬地站在墙壁旁。”说到这里,小岛安津子脸上微微泛红,“哈路米说她听到像是动物一样的奇怪呻吟声。
“她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右边盖着白布的祭坛上有两个人在蠕动。那两个人也是赤裸着,在下面的是女的,上面是身材魁梧的男性。哈路米站在男性的背后,所以看不清楚两人的脸。而那两人就像是两条白色大蛇,正痛苦地翻滚着。”
“等一下。”兰子打断她的话,“白石小姐,你不是有时也会因梦见淫鬼压身,而向小岛求助。你从哪里听来那些恶魔的事?”
突然被兰子询问的白石悦子吓了一跳,她求救地看着势力玛莉亚,势力玛莉亚只是冷冷地说:“悦子,你老实说。”
白石回答:“听……听哈路米学姊说的。”
“什么时候?”
“哈路米学姊很坏心,我在横须贺的圣拉贝纳孤儿院时,常被她欺负。她在美知子坠塔死亡的两个月后,就开始对我说她梦见鬼的故事。她吓我说恶鬼会在晚上偷袭处女,我告诉她我不想听那种事。可是,不知道是想吓我还是故意捉弄我,她有好几次都故意对我说。”
“她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
“不知道。”白石悦子说完后,就潸然落泪,满脸通红地说:“我还没有月经。哈……哈路米说我要是长大的话,淫魔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使我堕落。哈路米说她自己从淫魔那里学到痛苦与快乐……所以,我不想长大。这样就好了……玛莉亚!”
兰子微笑地点点头,“悦子,你不用担心。每个人都会从少女变成女人,也没有人会被淫魔偷袭。你看看这里的每个人,大家都没被那样的恶魔给吃掉啊!”
“……”
“这个世界如果是依神的旨意创造的,就没有神看护不了的人,也没有神恩到不了的地方。所以,像地狱怪物这种坏东西,无法对抗神对人所施予的保护。”兰子说。
“可是……可是哈路米学姊说人类是世界上最丑陋、最肮脏、最坏心的。”白石悦子说。
“对啊!世界上如果有恶,就是人心中的邪恶欲望。也就是因为这样,为了寻求心灵的净化与平安,才有你所相信的天主和其他信仰存在,不是吗?”
“真的没有恶魔吗?美知子、葛洛亚司教、法兰西丝修女的死,都与恶魔无关吗?”
“无关。”兰子断然地说,“他们不是被恶魔杀死的,是被人杀的,是真正的人。真正存在的人反而恐怖。”
兰子让白石悦子思考。她紧咬着下唇,在内心里消化兰子刚刚所说。接着,兰子请小岛安津子继续说下去,“请告诉我后来的情形?”
小岛安津子一脸兴奋地说:“差不多就这样。哈路米后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可是,她不是会在第二天感到身体不舒服,精神也不好吗?”
“嗯。”
“那会不会是幻想?”
“哈路米好像只做过一次那么恐怖的梦,所以她觉得那是她自己压抑许久的性欲而产生的幻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长期以来,她也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尤其是修女们……”
“了解。”
“之后,她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有一阵子,她不只不再担心自己身体的变化,个性也变得很自信。她不知从哪抓来爬虫类,例如蜘蛛,养在房间里。她敢独自一人在晚上到森林里,或是在墓园徘徊。总之,行为变得很诡异。”
“你认为哈路米所说的事情,真的是作梦吗?”兰子问。
“不。”小岛安津子清楚明白地表达她的看法。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亲眼看到哈路米的左手腕上,有很多小小的刀伤。”
2
一阵沉默后,势力玛莉亚以开朗的表情说:“我们能说的就这些了,我们已经说出所有知道的事情。”
“谢谢。”兰子满意地点点头。
向她们道谢后,兰子把额前头发拨向后面,“对了,我再问一个问题。白石是在横须贺圣拉贝纳孤儿院出生,势力是在东京青山的罗德长老学院出生,你们两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势力玛莉亚的眼神冷淡,挑衅地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