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确实快完了,后面大概再写两个纪大人和月月还有小包子的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暂定4月初开古言新文→_→,如有兴趣,欢迎提前收藏一个,给我点开坑的勇气吧^_^


、归处(七)

桃源县里消息闭塞极了,哑姑娘每天都去外面打听,可打听到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大的两桩事,大概就是要来一个新知县,还有隔壁王大婶家的大郎中了状元。
江家一家四口现在带着哑姑娘住在桃源县的镇上。他们一开始是住在卫铭安排的庄子里的,后来江月算了算身上的银两,与陈氏和云娘商议过后,索性直接买了一处新居。这处宅子前头是铺子,后面可以住人。
铺子里做的是吃食生意,卖糕点和自家做的一些菜,比如熏鱼、咸菜。云娘喜欢研究吃食,再加上哑姑娘搭把手,渐渐有人来光顾,也卖出一点名气。
江月很想去铺子里帮忙,可小梅子实在太小,根本没法离了她。小不点一会儿要喝奶,一会儿又尿了,江月只能留在后面照顾孩子。夜里,这个小祖宗倒还算好,只要喝饱了就呼噜噜一觉睡到天亮,极少吵闹。
日子安稳,吃饱喝足,小梅子一天天长大。不过短短半年光景,她就比刚生下来的时候足足大了一圈。对着小丫头渐渐长开的眉眼,江月时常发呆。都说女儿肖父,她觉得小梅子长得挺像纪大人的,特别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很黑很亮,十足十的灿如星辰。看着小梅子,江月就觉得纪大人还在身边。
只是,她偶尔也会想,纪大人什么时候才来呢?
小暑过后,一连下了几场雨,也就正式出梅了。
这天艳阳高照,陈氏将家里的被褥通通拿出来曝晒,江月抱着小梅子也到院子里晒太阳。忽听外面敲锣打鼓,江月一时好奇不已,便走到前头铺子里,问云娘是何事。
云娘踮着脚瞅了一眼,笑道:“好像是隔壁王大婶家的状元郎回乡了…”
江月还从未见过状元游街是什么模样呢,她抱着小梅子倚到门边,偷偷打望过去。只见隔壁王家簇拥着好多看热闹的人,最打眼的那一位,自然是新晋状元郎,跨骑高头骏马,头戴展翅乌纱帽,身穿大红罗袍,格外意气奋发又威风凛凛。
状元郎下了马,向四周看热闹的乡亲拱手作揖,又引身旁一人进屋。
旁边那人背对着江月,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海,只能看出此人身形挺拔颀长,又以玉簪束发,隐隐绰绰之间,别有一股风流态度,像是春日的一棵修竹,又像是夏夜的一盏明灯,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上前。
江月怔住了,抱着小梅子傻傻走了几步,忽然,又不敢动了。
那人拱手向状元郎作了个揖,又指着旁处,似乎在推辞什么,他偏头的瞬间,隔着重重人影露出小半张脸…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江月怔住了——
“纪大人!”她高声唤了一句。
偏巧外面响起震天的炮仗声,将她的三个字悉数吞没在内,怀里的小梅子显然被这骇人的动静吓到了,小手捏着拳哇哇大哭。
江月猝不及防,连忙低头哄小梅子,这一低头,不知何时含在眼里的泪就落了下来,委屈,思念,盼望…
云娘吓了一跳,忙跑出去:“大姐,你看错了吧,哪里是…”话未说完,她便呆呆怔住,“姐夫?”云娘不可思议极了,声音都是颤的。
江月闻言,恍恍惚惚抬起脸。
随风飞舞的炮竹纸屑似乎凝滞住,漫天震耳的喧嚣也再听不见,她傻傻站在那儿,只能看到一个人。他穿过人潮,快步走过来,走到她的面前。那样熟悉的眉眼,在梦里反复萦绕的身影这会儿真真切切站在面前,不再是虚幻,不再是梦境…江月心扑通扑通跳着,她好像快要窒息了,只贪婪地仰着脸,痴痴凝视着他。下一瞬,便被人拥进了怀里。
“月娘…”他唤她,是这世界最动听的语言。
额头抵在男人宽阔的胸膛,莫名地安了心,眼里的泪似掉了线的珍珠,源源不绝。
那些冰冰凉凉的泪水落在襁褓里,落在小梅子的脸上——她人生中经历的第一场雨,便是母亲喜极而泣的泪。
不太舒服,小梅子哇哇哭得更厉害了,露在外面的小手软乎乎地敲在彦璋的胸口。
彦璋微微一怔,松手放开江月。他低低垂眸望着这个小家伙,倏地,又抬眼看向江月,似在询问,那一瞬,男人的眼圈也红了。
他伸手碰了碰小梅子的脸,那么的软,那么的小,彦璋别开眼,薄唇抿得很紧,极力克制…
“大姐,姐夫,快进屋吧。”云娘偷偷抹了抹泪,转身走进铺子里。
彦璋冲那边的状元拱了拱手,携着江月一道回了家,他奔走千里,终于回到的家。
一家人在此处重逢,宛如隔世再生,连陈氏都掉了许多泪。众人叙了一叙,将这一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又留他们一家三口独处。
江月还是住在西屋。
这几天天热的愈发厉害,回到屋里,江月便将小梅子的襁褓解开,让小家伙出来透透气。小梅子身上穿得是陈氏绣的小肚兜,绣的是一个憨头憨脑的胖娃娃。彦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俯身亲了女儿一口。他下巴上有些青茬,这会儿扎到她了,小梅子很不高兴地皱起小脸,扁扁嘴。彦璋握着她的小手,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他问道:“月娘,丫头叫什么名字?”
“小梅子。”江月嗡嗡答道。
“小梅子?”彦璋喃喃念了几遍,又低头亲了一口,只觉得软软香香怎么都不够。
江月心里难受不已,连忙背过身去,假意忙忙碌碌。
彦璋怎会察觉到她的心思?这会儿,又轻声唤了一句,“月娘…”
声音柔柔软软的,像是春日里的醉人花香,又像是夏季田野里的芬芳甘泉。
江月眼睛登时又涨的满满的,酸酸涩涩,她揉了揉眼睛,嗡里嗡气地“嗯”了一声,下一刻,便又被人从后面拥住。
彦璋下巴抵着她的削肩,偏头轻轻亲了一口她柔软的颈窝。
他的唇很凉,此刻却宛如烙铁,被他亲过的地方滋生出一种热意,那股热意胡乱窜着,熨帖着她的心…江月耳根子红了。
彦璋将她扳过来,伸手替她拭泪。男人的指腹粗粝又干燥,那些泪珠子便掉得更多了,他怔了怔,俯下身子一点点、一点点汲干,那落下的唇印通通都是他的柔情。
江月揪着他的衣襟,无声痛哭。那是她的思念,是她的惦念,是她的委屈,梦醒时分,她也会害怕他不来找她,她好害怕…
“月娘,让你担心,我真是该死。”彦璋明白她的心思,自责不已。
江月摇头,只是紧紧拥住他的腰,嗡嗡道:“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她以为再见不到他了。
这世间再没有比拥抱更好的倾诉语言…
两个人在房里亲昵抱了一会儿,小梅子便饿哭了,小嘴扁扁的,怪是可怜。江月抱着女儿,正要解开衣襟,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要不你去外面?”她低低赧道。
彦璋愣了愣,掀帘到了外面。
江月舒了口气,这才侧身解开衣襟,她实在好久没见那人,这会儿确实…
只这么一想,她耳根子愈发滚烫。
彦璋在外面陪着陈氏说话,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如水,让人很是安心,耳边还有小梅子咕咚咕咚喝奶的动静,江月静静听着,只觉得羞赧不已。
小梅子吃饱了,江月替她仔细擦了擦嘴边的奶渍,侧身系好扣子,彦璋这才转身进来。
小家伙现在有了精神,睁开眼,滴溜溜望着彦璋,终于咧着嘴咯咯笑…
彦璋生涩地抱起小丫头,高高托着她举起来,好像荡秋千似的,小梅子笑得更欢了。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骨肉啊…
彦璋心里柔软不已。
男人的臂膀总是比女人有力…江月在旁边安静地注视他们父女俩玩乐,忍不住又背过身抹了抹泪。
外面的铺子早早打烊,云娘忙碌地做了好多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个团圆饭。席间,彦璋替宋家带了一封信函给陈氏,说是之前没有音讯,断了联络,如今想再商议一个成亲的日子。
云娘悄悄红了脸,江月开心地捏了捏妹妹的手,暗暗又舒掉一口气。
吃过饭,江月抱小梅子回西屋歇晌,她刚铺好被褥,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彦璋却道:“月娘,我得先去一趟县衙。”
县衙?
江月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高兴,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到的桃源县,这便才问起缘由来。不问还好,一问她又不吓住了,“纪大人,你就是新上任的知县?”她满脸惊诧,久久怔愣住。
彦璋玩笑地作了个揖,一本正经道:“是了,为夫正是桃源县新上任的知县。”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江月好奇不已。彦璋原本是大理寺正四品左少卿,前程大好无量,现在这知县…才七品。
瞧江月脸上惶惑的模样,彦璋又笑:“难道夫人嫌弃为夫的品级小?”
“大人!”
见江月真的生气了,彦璋握着她的手,低低宽慰道:“月娘,你一样还是能唤我大人,不是很好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定然委屈啊…江月心口一疼,反手握住彦璋的手,忽然又怔住了。
她摊开男人的手掌,江月问:“大人,这个伤口怎么来的?”她的指尖沿着那道粉红的疤一点点划过去。
那是剑伤,她认得出来的,伤在这个地方,伤口还如此平整,那只有一个可能了…江月不敢再想,她惶惶不安地抬起头,俱是无措。彦璋一手紧紧揽住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他说:“月娘,京城的事什么都别问了,我来了就好。”
这一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月无从得知,可她看着这个男人,她知道他为了来见她,定受了许多许多的苦!
他为了她,定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章一直码不好,耽误了这么多天,向亲们道个歉!原本想走温情重逢路线的,但是我码着码着自己就掉眼泪,天啊,快给我一个纪大人!!!
后面还有一个番外肥章,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归处(八)

县衙虽小,知县的官阶也不大,可该管的事情却不少,春耕,秋收,查案,断刑…无一不需县令亲自过问。第一天到任,彦璋就有许多事需要熟悉。忙到黄昏时分,县衙诸人特地在桃源县最好的酒楼备下宴席,要替新上任的知县接风洗尘。
日薄西山,余晖浅浅,彦璋客套作揖:“家中还有夫人久候…”他说话之间,俊朗的眉眼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众人一瞧,顿时明了,皆在心中暗忖,以后得让自家那位去县令夫人那儿多走动走动。
别过众人,彦璋往回去。
夏夜的风习习吹来,吹开他心头所有的千头万绪,眉目舒展,步子越发快。他这会儿只想早些见到心尖尖上的那人。原来只有一个的,现在又多了一个眉眼像他的小丫头,彦璋怎不欢喜?
远远地,有人站在铺子边,露出小半个身影,他却一眼就认出江月来。
江月原本身形偏瘦,尤其扮男装的时候显得英气又利落,可如今生产之后,身形渐渐丰腴,连胸前都涨涨鼓鼓的——彦璋今日不小心拂过一眼,只觉得比原来更加美艳动人…
反正不管江月生的如何,他都是喜欢的。
心中满满的皆是欢喜之意,连那张平时冷峻又淡漠的脸这会儿也是扬起笑,“月娘!”他远远唤道。
江月也看到了彦璋,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嘴角弯弯上翘,是个好看的月牙儿。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意思再迎出去,只痴痴站在门口,看着那人一步一步靠近,像是风将这个男人送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剑眉星目,正是她一心爱慕之人。
“大人。”
待彦璋走近,她才轻轻唤了一声。
她朝他笑,他也笑,轻轻浅浅的笑意,却蕴着他所有的柔情。
江月心里好甜,心底又泛起一股柔软,好想拥着他,告诉他,自己是有多思念。
这会儿人多,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往里面去。一家人和和乐乐吃过饭,在院子里纳了会儿凉,众人也不就多打扰这许久未见的小两口。
月上梢头,清风阵阵,可江月的脸没来由红了。二人先后沐浴。纵然隔着一道帘子,可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她愈发羞赧。心头惶惶的,江月随手拿起案上的绷子。
彦璋奔波忙碌一天,此时换上一身干爽中衣,整个人才觉得松快一些。
他出来的时候,小梅子已经喝过奶甜甜入睡了,模样安静,怪招人疼的。彦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低头亲了亲女儿肉鼓鼓的小脸蛋。小梅子瘪瘪嘴,似乎有些嫌弃爹爹的青茬。彦璋轻笑,将女儿放下来,他坐在床边上,静静凝视江月。
江月坐在烛火下,这会儿穿着月牙白的中衣,乌发随意绾在脑后,比之原来着实添了一份妩媚与动人,挺勾人的…她低头绣花,偏偏就是不看他。彦璋只能看到温婉的侧脸,这张脸他梦过千次百次,如今就在面前,他怎不悸动?
喉头微动,彦璋上前蹲在江月跟前,故意问道:“做什么呢?”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清爽,却也浑厚,足够攻城略地,让人心动。江月脸又止不住开始发烫,她低着头努力认真回道:“这是娘做的小衣裳,给小梅子的,我想绣点东西。”
“你会?”彦璋闻言忍不住好奇,他只知道江月会耍刀弄剑,却不知她还会女红。说着,他便握住女人如葱的白皙指尖,仔细端详起来。
夏夜里他的手好凉,像是块冰,可不知怎的,被他握住的地方偏偏热得慌…江月抽回手,又岔开话题问他:“大人,你这次出来怎么没个长随?”
彦璋也不恼,他知二人许久不见江月肯定有些赧意,于是坐在旁边,喝了碗凉茶,笑道:“我这次出京正和隔壁的王状元同路,他没有小厮书童,我也不便带这些,何况,一个人也方便许多,你知道我不喜这些的。”
江月静静听着,猜京城纪府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她也不问,反正纪大人不会害她,只会拼了命对她好。
只如此思量,她的眼圈又有些湿。江月微微避了避,埋头一针一针绣起来,旁边那人便单手支头仔细瞧她,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密密笼罩的网,而他就是那个收网之人。
被瞧得不好意思了,江月睨了他一眼,问道:“大人,你今日也辛苦一天,早先歇着去吧…”
“那你也一起歇着。”彦璋不由分说将她手里绷子取下来,搁在一边的桌上,小声央道。
江月心头一跳,“嗯,我去通发,一会儿就来。”她镇定说着走到镜子跟前坐下。三千青丝如瀑一样倾泻下来,她轻轻梳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终究一寸一寸热起来,泛着红晕,好像绽放在夜里绚烂的花,心扑通扑通跳着,干净的身子上沁出些微的汗…她偏头看了一眼,彦璋正坐在床榻边定定望着她,眉目英挺,格外好看,跟做梦似的。
她羞赧地回过头,只听后面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却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上,像是召唤着她的魂魄。
彦璋吹熄了一侧的烛火,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男人的身子火热,她好像有些醉了,连躺了下来,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暗夜里,只有外面的月色混着星光在窗棱上流连忘返,江月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腕子,像上好的羊脂玉。两个人静静对视着,彦璋俯身吻了下来。四瓣唇贴在一处,是今生遇过最好的柔软。他吻得强势却又热切,像是要将她吞进去,那样的需要着她…
江月忍不住哭了,揪着他的衣襟,埋在他的胸前,身体颤颤的,惹人怜。彦璋停下动作,只紧紧搂着她,满含歉意道:“月娘,你受苦了。”
江月摇头,也紧紧拥住他。
无声胜似有声,只觉得再没有比现在再高兴的时候了。
虽然彦璋想要的更多,可因为顾及家中还有人在,这一夜两人就抱在一处,亲了又亲,暗夜里两个人眼睛都亮亮的,望在一处,是你知我知的小幸福。
彦璋如今是知县,县衙里专门有知县的府邸。第二天,衙门出面雇了几个丫鬟婆子。这几人动作利索的很,不出两天便将整座府邸收拾完,彦璋就想搬过去了。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可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终究有许多不便,何况,到了夜里,他也想和江月亲热,光看吃不着的苦楚,不好受啊…
搬家这事一提,陈氏说她自己想留在这里,云娘也不舍得铺子,于是江月留了哑丫头下来照顾娘儿俩,自己领着小梅子跟彦璋住了过去。
他们东西不多,雇了辆马车走过一趟,便彻底搬完了。
县衙的府邸不大,但是胜在错落有致,干净清幽,后面还有个小园子,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有一点文人的风气在。
江月仔细看过这里的每一处地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这便是她的家了,和纪大人还有小梅子的家…
心念微动,她偏头望着身旁的男人,目光柔柔的,全是爱慕。那人也在看她,眉角眼梢里全是软软的情谊。
他要说的,她都明白,江月低下头,脸红扑扑的,像园子里的石榴花。
这一日夜里江月喂完小梅子,正要抱到床里头去,彦璋忽然止住她,将新找来的奶娘唤过来,江月一愣,便知道其中的意思。奶娘将小梅子抱下去,这么长久的时光里,两个人终于独处。
头一回离了女儿,江月心里酸酸的,她委屈道:“我舍不得小梅子。”
彦璋也好委屈:“好月娘,你也可怜可怜我吧,等明日再抱小丫头回来睡,好么?”
没有人的时候,他便这样说话…江月都快忘了,他有多坏!
如今一听这些,她耳根子就红了。
沐浴的时候,江月心里仍是不停的突突乱跳。这两天对着彦璋习惯之后,那份生疏的羞赧确是不见了,可夜里,两个人抱住一处,那人也只是隔着衣衫亲了亲,还没有…光是这么一想,江月就臊得慌。磨磨蹭蹭好久出来,就见彦璋坐在那儿,眉目疏朗又清峻,好看的跟神仙似的,她的心不由跳得更快了。
彦璋冲她招手:“月娘,过来。”
像是着了魔,江月缓缓上前,走到他跟前。那张好看的脸越发真切,她不由自主地捧在手心里,低低吻了上去。她喜欢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
这个吻是浅的,却也足够缠绵,那是她对他的思念,彦璋感受得到。
抱着喜欢的女人坐到自己腿上,慢慢的吻,慢慢的品,慢慢的一点一点吃进自己心里,深深映入脑海,这种滋味怎么都不会够的…
两人衣衫半褪,江月就这么直接坐了下去,有些疼,却又不是疼。她的娥眉微蹙,彦璋忙扶住她的腰,“月娘,疼么?”他问,他不愿她疼的。
“不疼…”江月摇摇头,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慢慢将他吞没。
那一瞬,两个人同时喟叹一声,是夜里最旖旎最动人的声音。
抵着他的颈窝,亲密无间地感受着他的热意,江月心里踏实无比,靠在他怀里,身子软软的,再没有力气。
这一夜,予取予求…
是羞人的姿势,是醉人的情话,是最最快活的滋味,这都是他给她的,再不会给旁人。
她心满意足,只觉得今生无憾!
“大人,我真高兴。”
“高兴什么?”
“真高兴那年在肃北大漠遇见你,真高兴你是我的纪大人,真高兴你对我这么好…大人,我是真的高兴。”
“月娘,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高兴。”
“月娘,今生今世我都不舍得离开你,如果有来生来世,我也一定会去找你,找到你再娶你为妻,再像现在这样疼你宠你,永远不分开。”
“月娘,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归处…”
这样的话,怎不让人沉醉?
江月好像又哭了,他说她傻,却又将那些泪一点点吻干,他唤她月娘,她唤他大人,分享着他们最私密的快乐。
有彦璋在身边,江月只觉得日子过得越发快。
转眼入秋,九月份的时候,宋家带着聘礼从京城过来。江家自然要摆酒,请街坊邻里热闹一番。陈氏身体不好,江月便在里面陪其他女眷。不过喝了一杯水酒,她就有些泛晕,再闻着那些味道,江月又觉得胃里翻腾恶心。抚着胸口定了定神,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彦璋今日喝了不少,神智清明,脸色却是酡红。
今日休沐,回到府里,他先去逗小梅子。彦璋浑身酒气熏人,小梅子明显嫌弃他,不客气地吐了个大泡泡给他。彦璋哈哈笑,抱着女儿狠狠亲了一口。
江月倚在榻上,恍恍惚惚地想着先前的那件事,没想到也被彦璋拉到怀里,抱起来亲了一口。她惊叫一声,那人才将她放下,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了,只拥在怀里借着酒劲胡闹。扣子一颗颗解开来,那团柔软就在跟前了,江月却推他。彦璋愣了愣,抬头看她。
江月笑着说:“大人,我好像…”
那几个字她说的轻,彦璋眨了眨眼,只当自己酒醉听错了。江月再说了一遍,他那酒也就醒了大半,“真的?”彦璋欣喜地问,旁的再也顾不上,只酡着张醉颜傻乎乎的看着江月。
江月赧笑:“差不多吧。”
这一句差不多便是定下来,请大夫过来一诊,果然,又怀上了…
杨柳飞絮的春天,赶在云娘出嫁前,江月生下一个小子,乳名唤作小银子。
儿女双全,再美满不过的事。
彦璋与江月愈发恩爱。这回出了月子,江月身段越发丰腴,如今这样满面红晕,已经再找不到当年纤瘦的模样了,她苦恼不堪。彦璋却觉得手感好得不得了,恨不得每日都要亲热一番。江月好奇,怎么每日被他这样来回折腾,也不见瘦啊?
她跟彦璋抱怨,说每日在府里除了带孩子,无事可做,要不去铺子里帮忙?自从云娘嫁去京城,铺子里就剩一个哑丫头,也就关门歇业,如今空在那里怪可惜的。
彦璋闻言,问道:“月娘,你真想找事做?”
“那是自然。”江月点头,她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这一日,两个孩子都睡下了,彦璋还没有回来。江月知道肯定是前面衙门里事情忙。她坐在灯盏下,静静等他。约莫三更时分,彦璋才披着一身露水回来。
江月正要替他宽衣,熟料他止住她的动作,又道:“月娘,去换身轻便的衣衫跟我出门。”
江月愣住:“这么晚了,何事啊?”
彦璋道:“城外发现一具女尸,仵作验过之后,我想再去看看,你…”
“我也要去!”江月连忙接话,激动不已。
这个男人爱她,又敬她,有他在的地方,也是她的归处!
两人相视而笑,其中柔情蜜意只他们知晓。
茫茫天地间,有如此相知相爱的一人携手为伴,相守此生,再快活不过!
茫茫天地间,愿你也觅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