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抽气之声,白玉堂一向以霜雪覆面著称,也就是说他一般除了板着脸就是面无表情…不笑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笑起来太好看。
天天更着急了,心说你这个时候笑什么笑,不怕把狼招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四鼠的身边,天天松了一口气,问蒋平,“这是干什么呀?”
蒋平摇摇头,“听说是要为元骆青报仇!”
“找到凶手了?”天天满脸的惊诧,“这么快?!”
蒋平耸耸肩:“估计待会儿又会有一场大乱了。”
这时,又来了几路人马,天天顺着大门的方向望过去…熟人!
就见带这几个手下走进来的年轻人也是一身白衣——齐岳。
齐岳还是拿着他那把象牙股的折扇,一派悠然自在地走了进来,最近天天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齐岳的传闻,相比之下,江湖新秀里,他算是混得不错的。
只是,天天不由有些感叹,齐岳这一身白是很扎眼,不过和白玉堂一比——就不是一个档次了~~正在品评,就见齐岳转过身,抬头打量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视线很快落到了天天身上,微微一愣后,立刻露出了笑容来。
他对天天眨了眨眼,伸手拿起合拢的扇子对天天轻轻挥了挥。
天天是懂礼貌的好孩子,见齐岳跟他打招呼,赶忙笑咪咪地抬手对齐岳也挥了挥,又是一阵抽气之声,天天光记得抱怨白玉堂引人注目,忘了谁的笑容才是最有杀伤力的了。
正和齐岳打招呼呢,就见白衣一晃,白玉堂挡在他眼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天委委屈屈低头,转过身,手还在背后对着齐岳摆啊摆,好像是在打招呼。
齐岳看着摇头苦笑,多日不见,这小野猫还是那么有精神。
正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乱,众人纷纷看向大殿的前方。
只见有几个人从偏殿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一脸憔悴的元太仓,跟在他后面出来的,还有双眼红肿的元佩佩,和一脸严肃的元晨均。
“各位!”元太仓走到了人群的正前方,对各位一拱手,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今天本来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但是…”说道这里,元太仓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推迟金盆洗手。”
听了元太仓的话,众人议论纷纷,场面有些混乱。
“大家也许都已经听说了。”元太仓对众人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接着说,“昨日。我的爱徒元骆青,被人害死了。”元太仓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凶手我已经查清,今天,我就要为我的爱徒报仇雪恨!”
众人听了元太仓的话,都纷纷问凶手的名姓。
“带上来!”元太仓对着偏殿一招手,就有两个手下架着一个满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小厮上来,往地上一扔。
看那小厮身上被打得体无完肤,天天皱眉,低头有些不忍看,不用想,肯定是严刑逼供了。
这时,元晨均走了上来,踢了一脚地上的小厮说,“这个东西,是骆青的近身小厮,就是他负责骆青每日的膳食,也是他,在食物里下了忘醉!”
听了元晨均的话,众人纷纷叫嚷着“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之类的。
景天看着那个小厮,怎么看也就十几岁,他蜷缩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天天注视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众人,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那小厮脸上平静,但是眼神中却有一丝哀伤,那种难过就和眼睛红红的元佩佩眼里的一样,那是真的在为元骆青的死难过。再看元晨均和元太仓,虽然脸上表情很是沉痛哀伤,但是眼中却全无伤感…景天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说!是谁主使你的?!”元晨均冷声问小厮,“谁给了你药?!”
小厮机械地张口,用嘶哑的声音说:“圣母庙…”
人群中又立时又起了一阵骚乱,众人惊奇,追问圣母庙的详情。
元太仓向大家讲述了圣母庙的一系列恶行,激得那些江湖人群情激愤,非要铲除圣母庙不可。
天天的却一直紧紧盯着那小厮,他就这样瘫在地上,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景天突然想,“如果,他来到这里时,没有遇到开封府的人,没有遇到白玉堂,没有他们的庇护…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白玉堂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担心,一会儿救他。”
景天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你怎么知道…”
“他的确是无辜的。”白玉堂淡淡地说,“人就是人,谁都一样。”
见天天满面的喜色和敬佩之意,白玉堂笑着摸他的头,“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想过人和人是一样的,这是展昭教我的。”
点点头,景天在心中暗暗佩服,难怪人人都说展昭是大侠,在这个人命有如草芥的年代里,他竟然能说每个人都是一样重要的…
小部分人的骚乱很快演变成了群愤,群雄声讨圣母庙的恶行。
正这时,突然就听太符观外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是谁在这里危言耸听,污蔑我圣母庙?!”
众人都是一惊,元太仓赶紧带着众人冲出了大殿。
就见太符观前站了百十号人马,都是女人,装扮是统一的白衣红腰带。一辆高大气派的牛车被簇拥在中间,车上白色的帐幔随风轻轻飘动,帐幔后靠卧着一个人,样貌看不清楚。
“妖人!”元太仓首当其冲跑了出来,对着那些圣母庙的女子喝到,“今日江湖群雄在此,你们还敢送上门来?!”
听闻此言,车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尖利苍哑的笑声…“元太仓,你口气不小啊~~”
众人都跑了出去,大殿里唯独留下了两派人,一是五鼠兄弟和天天,另一边,就是带领着水月派众人的齐岳。
天天快步跑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厮身边,蹲下问他,“你怎么样?”
那小厮微微地愣了一会儿,费力地睁着被打肿了的眼睛抬头看景天,眼中有一丝震惊。
“是不是你下的毒?”景天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良久,小厮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圣母庙给你的药?”
小厮眨了眨眼,眼泪缓缓流出来,张口吃力地说,“大管家打了我一夜,逼我这样说,要不然,他不止要杀了我,还要杀我全家。”
“你家人在哪里?”白玉堂突然问。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被关在后殿的柴房里…他说,我今天要是敢乱说,就直接杀…”
众人闻言都一皱眉,徐庆和韩彰转身跑去了后殿。
片刻之后,转身回来,对那小厮摇摇头,“两个老人,一个小女孩,都死了…像是中毒。”

闻言,小厮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就听大殿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白玉堂猛一皱眉,轻喊了一声,“捂耳!”说着,伸手把景天拉到怀里捂住了他的耳朵。
四鼠等也纷纷捂耳朵,笑声开始越来越响,有几个功力稍弱的水月派的弟子捂着耳朵也支持不住,全身抽搐、倒地不起。

第87章 闹剧

尖利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天天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笑,还没等听明白,白玉堂就把他搂进怀里捂住了耳朵。其他人也同样捂住耳朵…天天纳闷,莫非是那个声音又问题?!但是一抬头又见大庭广众的,白玉堂把他搂得那么紧…脸上发烧~~再接着就是好几个水月派的弟子倒地不起,等白玉堂放开他时,外面已经没有了声响,刚才群雄的叫嚣声也都平息了。
“怎么回事?”天天不解地抬头问。
白玉堂不答,只是捏捏他下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天一脸狐疑地摇摇头,“没有。”
“此人内力相当深厚啊!”卢方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说,“老五,江湖上有这号人么?!”
白玉堂低头寻思了一下,不语,但是也没有摇头,天天熟悉他的表情,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
齐岳弯腰给晕倒的手下检查了一下,伸手打开扇子,回头吩咐两个手下,“看着这小厮。”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出去。
卢方对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这里头看起来有些文章,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众人点头,快速向殿外走。本着有热闹不凑对不起展家列祖列宗的基本原则,天天抬腿就想往外冲,白玉堂一把将他拽住,拖回身边,警告地瞪他一眼,“你兴奋什么?!在我身边呆着,一动都别动!也不准乱说话。”
天天听了撇撇嘴,小声嘀咕,“切~~神气什么~~”
“听到没?”白玉堂又瞪他一眼。
“…”瘪嘴,乖乖点头。
众人到了门外,就见大半的“群雄”都东倒西歪,站着的也各个脸色苍白——莫非这都是刚才那声喊造成的??
天天一双眼睛四下扫啊扫~~刚才笑的人是谁??好神奇啊好神奇!!只笑了那么一声,听到的人就趴下了一半,那要是再给他配个麦克风,往战场上一推,就不用枪炮原子弹啦!!
这时,就见元太仓一指牛车之内的人,喝到:“你个妖人,只会用妖术害人,怎不敢出来以真面目示人?!”
天天就明白了,刚才笑的人应该就是牛车里的这位了~~看这派头~~“啧啧”天天抬头看身边的白玉堂,拽拽他袖子,小声说,“小白,下次我们坐车,也找头牛来拉!!”
…白玉堂真想把他的嘴堵上,无奈现在不是时候,算了。
牛车旁一名圣母庙的女子冷笑着说:“好大的口气,圣母娘娘在此!”
此言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这就是传说中能控制人心,内力深不可测的圣母娘娘?!
天天继续揪白玉堂的衣角,“小白小白…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玉堂一把捂住了嘴。
这时,就见有两个女子将牛车上的车帘一挑…白色的帐幔向两边分开,从里面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人。也是一身的白衣,腰间却没有红绸~~只有一头血红的头发甚是骇人…
景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掰开白玉堂捂着他嘴的手问,“小白…那个,是圣母娘娘?”
白玉堂微微皱眉,“是吧…”
“可是~~”歪过脑袋满脸的不解,“为什么是个男的??”

众人看到了从牛车里走出来的人后,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此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头发很长,披散了垂至膝窝处,样子只能用苍白和妖气来形容~~脸那个白啊~~最瘆人的是,他的一头头发,是血红色的…而且,这位兄弟虽然很瘦,穿的衣服也很女气,但是——绝对是男的!!
天天看得全身冒鸡皮疙瘩,再加上想到那个男的名字就叫圣母娘娘…天天头皮也开始发麻。
那圣母娘娘抬眼环视了一圈四周,微微地一笑说了一句,“人来得不少啊~~~”
天天突然就很想给他接一句“我很欣慰…”随后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还以为圣母庙的圣母娘娘是个什么角色呢,原来是个不难不女的人妖!”元佩佩想必是因为元骆青的死,恨死了这个圣母庙,所以说话格外的狠。
那圣母娘娘朝她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而是转眼看元太仓,“你在这里招摇撞骗大放厥词,污蔑我圣母庙,我是不得不来澄清一下事实。”
“妖人,你害死我爱徒,抢夺幼童来做药,伤天害理的事你圣母庙做得还少么?!”说着,元太仓拔出刀,指着他,“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歪门邪道!”
“哈哈哈~~~”圣母娘娘听到元太仓的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刚才吃过亏的江湖群雄们本能地伸手捂耳朵。但白玉堂却是把手放在了身后,没有去给天天捂耳朵,而那圣母娘娘的笑声除了刺耳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天天在心里说,“这个杀伤力大大的声音,原来还是可调控的~~真方便啊!!好智能呀!!!!”
“元太仓,你少在这儿给我惺惺作态,你找人偷了我的圣母令,还纠结一帮江湖人想要铲除我圣母庙,不就是为了你那不可告人的私欲么?!至于你那个什么徒弟,谁知道他是哪根葱,我根本没找什么人害过他。”圣母娘娘慢条斯理地说完,又笑呵呵地补充“至于我卖幼童做药,这是我们圣母庙的事,伤天害理?死一个小娃娃可以救一个村几百条人命,何乐不为?!”
天天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觉得好笑,这元太仓肯定是有什么事,还有就是刚才圣母娘娘提到那句——元太仓找人偷了圣母令?话说,沉落尹也在这儿,是圣母庙的人还以为沉落尹偷了圣母令呢,还是指元太仓骗孙胜偷了圣母令??
天天转转眼珠,回头瞥见那小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跌跌撞撞地从庙里走出来,满眼都是仇恨…心里暗道~~要乌龙了!!
果然~~
“元太仓…你杀我全家…我要你偿命!!”小厮扶着墙,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众人都很震惊地盯着小厮看,满脸的不解,元太仓脸上微微变色,身边的元晨均对那小厮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小厮声泪交加,指着元太仓:“你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们昨夜说,只要我按照你们教我的去做,就放过我家人,但现在他们都死啦!!你…你这败类!”
“胡说八道!”元晨均猛地举刀就要砍了他,却见那圣母娘娘袍袖轻轻一甩,元晨均就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干嘛?想杀人灭口啊?”圣母娘娘冷笑着对众人说,“想知道事情的真假,派人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尸体,不就清楚了?”
闻言,有几个江湖人跑到了后面,很快,抬回了三具尸体…
“这…”元太仓一时有些无语,脸上满是不解,而本来一直声援他的江湖人也是纷纷对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哈哈哈~~~”圣母娘娘哈哈大笑,“元太仓,你才是伤天害理的伪君子吧~~”
随着他的话,有几个江湖前辈,元太仓平时的兄弟,都一脸怒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说他败坏了七十六路总帮主的威名,利用江湖同道,其心不善。
群雄激愤,大有要改而声讨元太仓的架势。
这时,景天突然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用比较大的声音问,“小白,那个人好神奇。”说着,一指圣母娘娘,“他怎么知道尸体在后殿?”
白玉堂无语。
“对啊…”有几个江湖人醒过了神来,“他刚才说‘想知道事情的真假,派人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尸体,就知道了。’”
“原来是你下毒害死了这几个人?!”元晨均猛地明白过来,指着圣母娘娘,“还敢上这里来贼喊捉贼?!”
圣母娘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挑眉看了天天一眼,然后对他邪邪一笑。
天天就觉得身上那个寒啊,使劲儿往白玉堂身边靠靠,心说,“出现啦!!不是妖人是人妖!!”
随着天天的动作,圣母娘娘的目光又落在了白玉堂的身上,与他对视了片刻后,笑着收回视线,“元老爷子面子真不小啊~~”
“你少扯开话题?!”元晨均不依不饶,“你为了嫁祸我们帮主,滥杀无辜,不灭了你圣母庙,我元帮誓不罢休!”
见江湖群雄又回到了元家阵营,天天翻翻白眼摇头,心说:“这是群雄还是群熊啊??怎么都这么缺心眼呢?!”
又拉拉白玉堂的袖子,问,“小白,那元骆青到底是不是这小厮毒死的?”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无奈只好配合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天天望天,“那这架还有什么好掐的啊?”
话说完,群雄也不闹腾了,现场沉默了半晌,众人面面相觑,也都觉得多此一举,案件还没查明呢。
齐岳笑呵呵地问那小厮,“小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大家说说。”
小厮结结巴巴地就把昨晚屈打成招和家人都被元晨均抓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太仓气得回手就给了元晨均一个耳光,口骂,“畜生,你不是说人赃并获的么?怎个是屈打成招?!”
天天心说“你也忒狠了吧,那小厮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你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他被打??骗谁呢?!”
“这小兄弟说得有理。”圣母娘娘突然笑着往牛车上走,“既然已经证明了事情与我圣母庙无关,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进入了车里,撂下帐幔时,他还意义不明地又向景天看了一眼,随即,圣母庙的人马离去。
元太仓脸上尴尬,对众人说是他驭下不严,以至于出了这样的闹剧,一定会严惩元晨均,再抓到凶手,给各位一个交代,并且请群雄暂时先不要离开汾阳府,好做个见证。
一场金盆洗手仪式,手没洗成,还弄出那么大个乌龙来,众人都摇着头散去…
元晨均被元太仓呵斥手下绑了带回去,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景天一样,天天对他没好感,心说你瞪什么呀,你瞪我我还瞪你呢…只是还没等他瞪回去,就被白玉堂拉了手,转身就走。
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在前面箭步如飞的白玉堂,天天被他拽得手腕子生疼,跑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小白,你慢点。”
白玉堂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手上也不松力。
天天郁闷,知道白玉堂是在生气,只好嚷嚷,“我手好疼呀!!!”
白玉堂猛地停了下来,天天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他的背,捂着鼻子抽凉气,“好疼啊~~你妒忌我鼻子长得好看是不是…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按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干嘛…”天天有些底气不足,白玉堂很久没那么生气了。
“干嘛?”白玉堂咬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跟你说了别乱说话,你就是不听!”
天天有些委屈,“那么多人,打起来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这都是群无利不起早的人,你以为他们真的蠢到白白跑来给人卖命?!”白玉堂冷声道,“你总想着别人的安危,有没有想过人家要算计的可能就是你?!”
天天无言以对,低头不说话,看自己脚尖…
静默了半晌,白玉堂轻叹了口气把他拉进怀里,轻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天天眨眨眼,很不争气地嘴角上翘,搂着那人的脖颈,在他肩头蹭啊蹭~~
第88章 地图

天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看看表,只有四点半…
脑袋里乱哄哄的,眼前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元骆青的死,元太仓和圣母庙的种种举动,上次在千佛洞发生的事端…总觉得彼此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就是联系不到一起。
睡不着,于是就在床上翻啊翻,直到身边的白玉堂一把将他按住,“你怎么连睡觉都不老实?!”
天天眨眨眼:“我睡不着~~”
白玉堂翻身面向景天,“在想什么?”
“嗯~~”天天皱着眉,“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明在脑子里,不过就是一团乱,怎么想都不明白。”
白玉堂点点头,问:“你上次说孙胜偷走的圣母令眼熟…想起来是什么了么?”
天天在被子里滚啊滚,“想不起来,就是那个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混乱…”
白玉堂索性披上外衣坐起来,点上灯,拿出纸和笔,做到了桌边。
天天好奇地披着衣服走了过来,就见白玉堂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提笔画了起来。
不消片刻,白玉堂放下笔,把一张画放到景天的眼前,“再看看。”
天天张着嘴把那张画拿起来——画的就是圣母令,和真的一般无二~~~白玉堂只看过一眼,就能把它原原本本地画下来…那个,真的是过目不忘不成?
“小白,你智商多少?”天天跳起来就问。
白玉堂莫名其妙,“什么智商?”
天天原地转了几圈之后,跳上床开始砸枕头,嘴里念念有词:“太不公平啦!!怎么会有这种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有钱有闲有品位,有特异功能就算了,现在智商还那么高,气死人了!再这样下去,反攻无望了!”
看着突然就暴走了的天天,白玉堂摇头:“你又怎么了?”
天天回头怒视:“你是全国男人的公敌!!不对!是全世界!全球!全宇宙的男性生物都恨你…”
讲到这里,天天突然就停住了,他快速地跑到桌边又拿起那张图看了起来,越看脸上越是惊骇。
白玉堂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化丰富,觉得好笑,伸手摸他脑袋“想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