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晓感慨不已,世间竟有如此妖孽!

一声响指响在耳畔,她猛地清醒过来,听见他玉朗调笑的声音:“姑娘,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认为你喜欢我。”

“鬼才喜欢你!”她转身就走,真后悔方才怎么就被他的美色所迷。

“别走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红衣男子伸臂拦住去路,红色广袂张扬开来,竟有几分隐隐的霸气,“不如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

“没兴趣知道。”兰卿晓不想跟他浪费口舌,转向一边越过他。

没想到这个无赖又跟过来,依然拦着她不让她走。

他抛了个自以为能迷死每个女子的媚眼,满面浮笑,“记住,我叫刘夏,记住我这张脸,俊美得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

果然是个妖孽,骚包自恋,真是影响心情。

刘夏丝毫不觉得被人鄙夷、讨厌的难堪,笑问:“姑娘府上何处?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要跟着我!”兰卿晓疾言厉色道,希望能吓退他。

“有个性,我喜欢。”他笑嘻嘻地跟过去。

她走了几步,看见他跟自己并肩而行,气得胸闷,“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恬不知耻地笑,“我只想知道姑娘芳名。”

“我姓叶,名晓晓。”她没好气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走?”

“叶晓晓,这名字与众不同,我喜欢!”刘夏的俊眸亮晶晶的,“眼下是午膳时分,不如这样,我带你到成衣铺买一身衣裳换上,然后我请你到酒楼用膳…晓晓,你别走呀…等等我…”

他箭步追上,一把握住她潮湿的手腕,兰卿晓用力地甩开,凌厉地瞪他,“请你自重!”

刘夏再次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走,我就不碰你。”

“你不叫刘夏,你叫下流。”她气疯了,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踹飞,“下流!无耻!”

“你…”他愣愣地看她,眼眸好似落满了夏夜的星辉,幽芒熠熠。

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姑娘对他怒目而视,骂他下流无耻。

一样的话,极度相似的表情。

那个鲜活娇俏的姑娘依然活在他心里,这辈子他绝不会忘,那是他最疼爱的幺妹。

兰卿晓挣脱手,趁他愣神的时候赶紧逃离。

疾步走了两条街,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在街角的一家面摊坐下,要了一碗牛肉面。

她才香喷喷地吃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她一瞧,险些昏厥。

正是那个无赖,刘夏。

“来一碗牛肉面。”他大声喊道。

“来嘞。”面摊老板应道。

她实在饿了,慢慢吃着,却发现完全吃不下去了,因为这个妖孽正在做一些辣眼睛的奇葩事。

刘夏的红衣非常张扬,如一团火焰,加上长了一张能迷死几条大街的女子的俊颜,过路的男人女人都要转过头来欣赏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他非常享受过路人羡慕、欣赏、崇拜的目光,搔首弄姿,眨眼扮美,做出各种不可描述的奇葩姿势。

兰卿晓的眼珠子险些掉到地上,今日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个可怕的妖孽。

有几个过路的姑娘为了欣赏他的俊容,索性坐下吃面,那个老板开心坏了。

兰卿晓站起身,正要吃面的刘夏警惕地跟着起来,“晓晓,你要走了?”

“你慢慢吃,噎着可就不好看了,会让这些姑娘失望的。”

说完,她快速离开。然而,她才迈出一步,就看见面前多了一道红墙——刘夏。

他扣住她的皓腕,好似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自然而然,“这街边的牛肉面怎么比得上玉宇琼楼的膳食?走,我带你去尝尝帝京的美食,我保证你吃了之后三日三夜回味无穷…”

“慢着。”

兰卿晓慢悠悠道,挣开手腕,端起吃得剩下一半的牛肉面,甜美地笑着,格外的动人心魄。

看着她甜美温柔、如小白兔一般无害的微笑,刘夏的心都要化了。

下一瞬,那半碗牛肉面悉数倒在他的前胸,刹那间,妖娆的红衣汤水淋漓,面条潸潸滚落,妖娆如火焰燃烧的红衣就这么毁了。

她笑得眉目弯弯,悠然自得地晃了晃大瓷碗,尔后在放在案上。

看你还怎么骚包自恋!

刘夏四肢僵硬,俊眸圆睁,嘴巴微张,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前胸。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没有去追。

那几个姑娘窃窃私语,纷纷讨伐兰卿晓,不过她听不见了。

刘夏不敢置信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志在必得的坚定表情。

他相信,他跟叶晓晓姑娘很有缘分,一定会再相见的!

兰卿晓回到针工局,叶落音连忙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道:“绯颜也要参加成衣比试,她已经去报名了。”

她点点头,“她好胜心强,那么要面子,必定会参加比试。”

只是,她和绯颜在针工局斗也就罢了,到了宫外还要斗,太虐心了。

绯颜知道她也参加了,说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你报名了吧。这次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一定不能输给绯颜。”

叶落音握拳激励道,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绯颜赢得成衣比试的魁首,一定会把她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兰卿晓淡淡道:“我们尽力便可。”

第1卷:正文 第073章:色言秀

燕王府。

夏夜深沉,微风轻拂,廊下的灯影愈发暗淡。

寝房的房门虚掩着,燕南铮从书房回来,看见房门不对劲和房里透出昏黄的烛影,忽然止步,剑眉微紧。

下一瞬,他神色如常地走进寝房,看见一个侍婢正在铺床,手脚颇为麻利。

那侍婢身穿府里的婢女衣裳,听闻脚步声立即转过身,躬身下拜:“奴婢拜见殿下。”

“谁让你进来的?”他扫了她一眼,这侍婢精致的瓜子脸颇有几分姿色,并没有半分惊慌失措。

“是流风大人让奴婢进来收拾床铺。”她轻声回答。

“出去。”他淡漠道。

“是。”她往前走几步,在即将越过他之际忽然止步,一抽腰带,衣裳瞬间滑落。

燕南铮的桃花眸未曾移动半分,不动声色地勾唇。

这侍婢不见半分忸怩娇羞,反而落落大方道:“奴婢心甘情愿伺候殿下,还望殿下给奴婢一个侍寝的机会。”

他的深眸凝出一丝寒凉,“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本王就站在这儿,若你能让本王抬眸看一眼,今夜你就留下。”

她欣喜道:“谢殿下。”

他随意取了一本书册,站在一旁看书。

而这侍婢斜依圆案,身上只剩下贴身的桃红丝衣,莹白修长的双腿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如云的青丝披散下来,簇拥着一张清丽绝伦的瓜子脸。

她轻松地跃上圆案,时而妖娆醉卧,时而舒展四肢,时而摆出各种撩拨心弦的姿势。若是寻常男子,早已抱起这尤物入帐行巫山云雨之事。只是,她勾引的对象是不近女色的燕王,可没那么容易引他上钩。

燕南铮始终眉睫未抬,专注地看书,好似书中自有颜如玉。

她有点气恼,轻咬朱唇,漆黑的眸子暗暗流转。

忽然,她从圆案摔下来,轻呼一声:“啊…”

她期待着,燕王会奔来救她。

然而,现实是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殿下为什么不来救奴婢?”侍婢娇嗔地问。

“滚!”燕南铮的薄唇吐出冰冷的字。

“奴婢服输,奴婢告退。”

她捡了地上的衣裳穿上,忽然眉目变得凌厉起来,右手微动,藏于指尖的暗器疾风般飞射出去,惊电一般射向他的脖颈,无声无息。

昏黄里一线银芒刺眼,铮然冷厉。

这暗器来得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大多数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往往会中暗器而死。

那形如细长银针的三枚暗器朝燕南铮射来,他一动不动,气定神闲,待暗器逼近之际,这才黑睫微动。他的头猛地一偏,三枚暗器从他的耳际擦过,却不知怎么的,那三枚暗器忽然调转方向,朝她疾飞而去。

那侍婢秀眸一眯,急速旋转避开自己的暗器,尔后双手挥舞,暗器连绵不断地飞射,银芒闪烁,暴雨梨花一般。

漫天银色花雨飞来,追魂夺命,形势危急。

燕南铮却根本不将这些蝗虫般的暗器放在眼里,双手五指微张,华紫广袂鼓荡飞起,白色气劲升腾飞扬。

而那些逼至命门的暗器,忽然循着来时的轨迹射回去,直取对方要害。

那侍婢骇然失色,转身飞速逃奔。

然而,两枚暗器已经刺入她的后颈,她栽倒在地,正好扑在鬼见愁的脚下。

鬼见愁厉声喝问:“谁派你来的?”

她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说!”

“要杀要剐,随便!”那侍婢绝烈地昂起头颅。

“既然你想死,就成全你。”

燕南铮从房里走出来,陡然伸出一掌,一道白色气劲电射而出,凌厉至极。

眨眼之间,她整个人只剩一堆齑粉,连同衣裳也化作齑粉消散在烟尘里,仿佛未曾来过一般。

鬼见愁不解地问:“殿下故意撤走今夜的暗哨,是否早已察觉府里有人蠢蠢欲动?”

燕南铮颔首,往寝房走,“即使下面的人把关挑人再严格,总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次本王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然而她死也不说何人指使她,来行刺殿下还是行窃,不得而知。”鬼见愁半分也不敢松懈,这几年有人不断地派人潜进府里行窃,或是行刺殿下,至于偷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

“她应该不是来行窃,这次那人玩色言秀。可惜,派来的女子太嫩了。”燕南铮冷笑。

“殿下是否已经确定派人来行窃和行刺殿下的是同一个人?”鬼见愁问道。

燕南铮摇头,“还无法确定,下去吧。”

鬼见愁心事重重地退下,连殿下都无法确定的事,他更想不通了。

燕南铮宽衣解带躺下来,闭眼的同时脑子里慢慢浮现一张时而愠怒、时而谨慎、时而甜美的小脸…

他猛地睁眼,懊恼地皱眉。

原本以为已经彻底将卿卿放下,却没想到依然如故。

福宁公主带着皇姐卫宁长公主来到针工局,相当的热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卫宁长公主笑道:“好啦,你一个劲儿地夸那个绣娘刺绣功夫好,我知道了。”

“皇姐,你不相信吗?”福宁公主一本正经地问。

“我信,行了吧。”

“那好,你一定要让卿卿给你裁绣新衣。”

卫宁长公主含笑睨她,尔后踏进针工局。

她们身边的宫女大声通报,金公公连忙带着张姑姑和苏姑姑等人到前院接驾,宫人如云,跪了一地。

福宁公主俯视他们,故意高冷道:“起来吧。”

金公公等人起身,他赔笑着问:“公主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亲自驾临针工局,是否有要事吩咐?”

“苏绣司,你过来。”福宁公主知道皇姐在长公主府寡居半年,今日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难免有点不适应,就代她发号施令,“还有那个卿卿。”

“卿卿,过来。”苏姑姑低声唤道。

兰卿晓快步走过去,低着头,想着不会是又要给她安排绣活吧,那成衣比试如何是好?

绯颜看见那贱人被点名,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里的妒忌疯狂地滋长,险些把下唇咬破也没察觉。

“皇姐,这位绣娘就是我跟你说的卿卿。”福宁公主含笑介绍。

“奴婢拜见长公主殿下。”兰卿晓恭敬道。

“看起来是个周正、靠谱的绣娘。”卫宁长公主笑得温柔可亲。

“那是自然,我看中的人,哪有不靠谱的?”福宁公主得意地抬起下巴,“苏绣司,皇姐要裁制两身新衣,你安排卿卿给皇姐刺绣,万万不可交给他人,知道吗?”

“奴婢遵命。”苏姑姑道。

“长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必定竭尽所能,裁好新衣便交给卿卿刺绣。”张姑姑赔笑道。

“谁要你裁了?”福宁公主嫌弃地瞪她,“从裁衣到绣衣,都要卿卿做。听不懂吗?”

“是。”张姑姑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的怨怒之气更盛,更加痛恨卿卿。

“公主殿下,张姑姑的手艺乃针工局一绝,相信她裁出来的新衣必定可以让长公主殿下满意。”兰卿晓谨慎道。

“怎么?你不愿为皇姐裁衣?”福宁公主不悦地反问。

“自然不是,奴婢非常愿意,只是奴婢总是抢了衣房的活儿,似乎…”兰卿晓故意打住不说,这样说,是不想张姑姑找自己的麻烦,希望师出有名。

“她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福宁公主当众训斥张姑姑,“本宫警告你,你不多花点心思裁衣,整日找卿卿的麻烦,耽误本宫的事,本宫必定严惩!”

“奴婢不敢。”张姑姑暗暗咬牙切齿。

“她不想为长公主殿下裁衣,无非就是要参加香雪坊的成衣比试,想赢得魁首,不想分心呗。”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兰卿晓听不出这声音属于谁,因为这声音有意改变了个人音质。

她连忙道:“奴婢的确参加了香雪坊的成衣比试,不过公主殿下放心,奴婢不会耽误长公主殿下的新衣。”

福宁公主欣喜地笑,“你真的要参加成衣比试?太好了!本宫还想着咱们宫里的绣娘也去参加比试呢,最好能赢得魁首,为宫里争得面子。你去参加,本宫就放心了。”

卫宁长公主温婉亲和地笑,“本宫的新衣不着急,你慢慢绣便好。皇妹,届时你是不是想去香雪坊凑热闹?”

福宁公主眉开眼笑,“那是自然。”

兰卿晓谢过恩典,尔后单独问卫宁长公主,对新衣有什么要求。

绯颜看着她风光无限,妒忌啃噬着她的心,目光渐渐变得怨毒。

翌日,兰卿晓出宫采买布料裁制成衣比试的衣裳和丝线,原本叶落音要跟她一起出宫的,不过苏姑姑临时分派绣活,无法出宫了。

兰卿晓接连逛了三四家绸缎庄,都没有她想要的布料。

站在街头惆怅的时候,她忽然转身,缩着双肩低着头走到街旁,默默地前行。

因为,她看见那个无赖刘夏,从前方不远处朝她走来,依然穿着那袭张扬如火、妖艳如邪的红衣。

这也太巧了吧!

每次出宫都遇见他,什么缘分!

一只手拍她的肩,她没有抬头,继续龟缩着快步前行,粗声粗气道:“认错人了。”

刘夏杵在她面前,笑得那叫一个鸡贼,“别装了,都认出来了。”

第1卷:正文 第074章:情有独钟

兰卿晓迫不得已抬起头,笑得甜美温柔无害,“原来是下流公子,哦,不对,是刘公子。”

刘夏笑得明媚,宛若一朵妖娆艳丽的大丽花,“晓晓,我与你这般有缘,今日你一定不能拒绝我。”

她笑眯眯道:“这也算有缘的话,那我跟他、他、他,还有他们,岂不是都很有缘?”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又不认识他们。”

“好吧,若你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答应你。”她的眼角藏着一丝狡黠。

“晓晓你这么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晓晓你为我消了一个孽债,我要报恩,必须请你到玉宇琼楼吃饭…本公子貌若美玉、气若谪仙,器宇轩昂,红衣妖娆,所有女子无论老少看见我都要垂涎三尺,非要嫁给我不可,可是我对晓晓你情有独钟,痴心不改,就冲这一点,你就必须答应我。”刘夏连珠炮似的说着,不带换气儿的溜溜溜,气势不凡。

“…”兰卿晓无语地翻白眼,骚包自恋到一个相当可怕的境界。

他笑眯眯地在前引路,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跑了,还拉着她的袖子,惹得众多路人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

玉宇琼楼是数十年来闻名帝京的酒楼,最初以十大招牌菜一夜爆红,这些年来长盛不衰,宾客盈门。

雅间里,刘夏体贴地斟茶递水,把一碟精致的糕点放在她面前,“这是玉宇琼楼最美味的点心,名为翡翠白玉,你尝尝。”

兰卿晓取了一块白白绿绿的凉糕尝了一口,想不到味道很好。

“如何?”他兴奋地问。

“清凉爽口,软糯清绵,入口即化。”她赞道。

“喜欢就多吃两块,不过要留着肚子吃接下来的菜肴,那才是正餐。”

“为什么玉宇琼楼的招牌菜这么受欢迎?”

“八字足以概括:风味独特,仅此一家。”

菜肴上齐的时候,兰卿晓在他的介绍下一一尝试,果然风味独特,好吃到爆,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原本她只是敷衍地跟他来一趟酒楼,吃两口就借尿遁,可是现在,看着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她不想暴殄天物啊,想扫光呀。

不管了,放开肚皮吃吧。

见她吃得开心,刘夏也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喝了不少酒。

直至吃撑了,兰卿晓才停下来,打了个饱嗝。

他忽然握住她的小手,俊脸红彤彤的,眼眸也通红,跟他的红衣倒是相得益彰。

她蹙眉,极力地挣开,他却握得更紧了。

“妹子,看你的衣裳打扮,府上应该不是富贵人家…你应该也不是千金小姐,这样吧…我在西市有一座别苑,只要你不介意,今日就随我回去…住在那别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刘夏憨憨地笑,眼眸时而眯瞪,时而睁开,看着有四分醉意。

“你是想金屋藏娇?”兰卿晓气不打一处来,努力了几次还是无法挣脱手,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不是…你想多了,我哪能呢…我只是…”

“哎哟,好疼…”她弯腰捂腹,五官扭曲,“我好像吃坏了肚子…我得去茅房…”

“哦…”他嘿嘿地笑,“那快去吧。”

她顺利地离开,自然没有去茅房,而是直奔后院,找到后门直接飞奔。

然而,在她刚刚找到后门的时候,看见刘夏往后院走来,步履有点飘忽,不过他一眼就看见她。

“你不是去茅房吗?我也去…”他打了个酒嗝。

“你过来一下。”她走到一桶泔水旁,旁边放着不少等着清洗的锅碗瓢盆,都是臭气熏天的泔水。

“怎么了?”刘夏伸手想拉她,却忽然皱眉,“怎么这么臭?”

兰卿晓拿起一只大碗,将满满一碗的泔水倒在他头上,甜甜地微笑,“是不是很凉爽?”

泔水从他的头顶淋漓而下,滴在红衣上,菜叶子挂在他头上,绿茵茵的,臭烘烘的。

他好似清醒了,却是一副痴傻的模样,黑琉璃般的眼珠一动不动,粉红的薄唇闭得紧紧的,浑身僵硬。

她把手擦干净,笑眯眯道:“下流公子,后会无期。”

这种明抢良家女子的浪荡公子,就应该狠狠地整治一番。

刘夏再次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眼眸都不眨一下,泥塑木雕似的。

心道:晓晓啊晓晓,你前后戏弄我两次,再栽在我手里,我一定把你带回府!

不多时,他的侍从匆匆赶来,看见他这般模样,震惊得无以复加,“公子你…”

公子的头顶有两片菜叶,绿油油的,怎么看怎么喜感,太好笑了!

侍从忍俊不禁,最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不是要公子我让你笑一辈子?”刘夏气急败坏道,一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呢,直接喷他身上,“还不速速找一间雅间备热水给本公子沐浴更衣?”

“是,奴才这就去。”侍从窃笑着跑了。

刘夏内心哀嚎,凑近闻闻自己的广袂,天啊,怎么这么臭!

兰卿晓正在赶绣玉肌雪的新衣,再有一个时辰,就可以绣完了,接下来的扫尾由叶落音完成。

叶落音和拂衣从茅房回来,兴奋地挤眉弄眼,“卿卿,我们听说了一些新鲜事,想听吗?”

“什么事?”兰卿晓头也不抬地问。

“大约半个月前,太后娘娘的胞弟刘大将军回帝京了。”拂衣瞬间变成一枚花痴妹子。

“这有什么新鲜的?”

“你有所不知,刘大将军从戎十载,骁勇善战,精于排兵布阵,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也为太后娘娘临朝摄政打稳基石,是太后娘娘最稳固的靠山。刘大将军驻守西北边境三年,未曾回朝一次,此次太后娘娘召他回朝,已经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还赏了好多奇珍异宝呢。”叶落音将方才听来的事一股脑儿地说了。

兰卿晓没有回应,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拂衣双手托腮,娇憨呆萌地说道:“刘大将军几年不回朝,帝京的名门闺秀们就把一颗芳心都放在燕王身上。现在刘大将军回来了,那些闺秀的芳心又都蠢蠢欲动了。”

兰卿晓失笑,“刘大将军俊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