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去。”宇文策禁不住她这般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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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烟套上黑衣,打扮成宇文策的随从,跟着他走。
昭阳殿守卫森严,五步一岗,都是安西王的下属。
行至大殿,她望见坐在大殿角落里的晴姑姑,还好,晴姑姑没什么事。
他继续前行,前往关押兰陵长公主和小皇帝的偏殿。
偏殿的守卫更多,宇文策要她留在殿外,自己进去。
她望向大殿,除了刚进去的宇文策,殿内有三人,安西王昂然而立,手中拎着铃铛,兰陵长公主和宇文熙都坐着,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虽然兰陵长公主有气无力,但言辞还是充满了力度。
“朕绝不会写禅位诏书!”宇文熙咬牙道,俊朗的眉宇紧紧地拧着。
“叮铃…叮铃…”
安西王摇晃铃铛,他们痛得死去活来,滚到宫砖上,滚来滚去,备受折磨。
安西王一边摇铃一边道:“到了子时,你们会更痛,像有无数支利刀同时插刺身躯。只要写禅位诏书,本王就给你们解药,放你们一条生路。”
兰陵长公主啐了一口,“若你有本事,无须禅位诏书,也照样登基。”
他阴鸷道:“本王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们!”
玉轻烟心惊胆战,见他们在地上翻滚,心揪得紧紧的。
不行,她必须想个法子救他们!
“父王。”宇文策终于出声。
“你不好好看着人,来这里做什么?”安西王不耐道。
“他们不肯写禅位诏书吗?”
“本王有的是法子伺候他们!”
“父王,未必要他们亲笔写,孩儿写,盖上玉玺,不就可以了吗?”宇文策出谋划策。
安西王摆手,“不可!必须要他亲笔,才不会受人诟病。”
宇文策胸有成竹道:“孩儿有法子让小皇帝乖乖地写。”
安西王惊喜道:“哦?什么法子?”
宇文策信誓旦旦地说道:“若父王信孩儿,便让孩儿办这件事,父王先去歇会儿。只须小半个时辰,孩儿便奉上禅位诏书。”
安西王思量片刻,便将这件事交给他办,嘱咐他务必拿到禅位诏书,还把铃铛交给他。
玉轻烟低着头,见安西王走了,才进殿。
宇文熙怒问:“轻烟呢?你把她怎样了?”
“陛下。”她扶起他,让他坐着,也扶起兰陵长公主。
“他有没有欺负你?”他紧张地问。
“我没事,陛下先顾好自己。”她站起身,与他保持距离,以免宇文策看了刺眼。
宇文策将她拉到身侧,右臂揽在她腰间,“陛下坚决不写禅位诏书吗?”
宇文熙的眼中顿时燃起怒火,直欲喷出来,“放开她!”
宇文策得意地笑,“我与烟儿原本便是天作之合,兜兜转转,烟儿还是我的。”
宇文熙扑过去,想把她拉过来,无奈双手被绑住,无力抗衡。
兰陵长公主摇头叹息,这个皇弟,对玉轻烟已情根深种。
宇文策用力地推,宇文熙往后跌坐下来,宇文策邪勾唇角,冷笑道:“若你坚持不写禅位诏书,今夜烟儿便会成为我的女人。”
“卑鄙!无耻!”宇文熙怒骂。
“你可以不写,不过你喜欢的女子就是我的了。”宇文策轻抬玉轻烟的下颌,欲吻她。
“朕的手被绑着,如何写?”宇文熙连忙道,体内怒火燎原。
“陛下,不可!”兰陵长公主大声阻止,没想到他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子,连江山、帝位都拱手相让。
“皇姐,朕不能让轻烟有事。”宇文熙走到书案前,“皇姐,对不起。”
“没出息!”她斥道。
“陛下,三思。”
玉轻烟心中感动,他对自己这份心、这份情,超越了所有,他珍视她胜过他自己,为了她,他毫不犹豫地献出一切,性命,江山,帝位。在他心中,她是最重要的!
宇文策解开他手上的绳子,“陛下千万不要敷衍了事,否则…”
宇文熙瞪他一眼,挥毫写下第一个字。
玉轻烟知道,宇文策这么做,是为了她,只要宇文熙写禅位诏书,就可以少受一点苦。写了禅位诏书之后,宇文策便会给他解药,还会在适当的时候救他一命。
写至一半,忽然,宇文熙将手中的狼毫掷向宇文策。
宇文策吃惊,敏捷地闪身避开,狼毫从手臂擦过。
紧接着,宇文熙掷出砚台,宇文策狼狈地闪避,差点儿被砚台砸到。
如此惊变,玉轻烟完全没料到,连忙闪到一边。
宇文熙奔过去,想制服宇文策,宇文策想起手中的铃铛,立刻摇响铃铛。顿时,宇文熙从一条龙变成一条虫,剧烈的痛令他无法站立,屈身如虾,慢慢蜷缩在宫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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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宇文熙还是写了禅位诏书。
宇文策带着禅位诏书和玉轻烟离开,宇文熙追出去,却被黑衣人拦住,“轻烟…”
安西王巡视了一圈,如今在一间殿室歇息。
宇文策进去进献禅位诏书,安西王惊喜万分,立即拿了玉玺盖印,高举诏书,笑眯眯的。
“父王得到禅位诏书,大业将成,可喜可贺。”宇文策恭贺道。
“五更时分,本王送那对姐弟上西天!”安西王目光如炬,“那帮冥顽不灵的大臣,杀无赦!”
虽然早已猜到父王会斩草除根,但宇文策还是心惊。
安西王忽然想起什么,郑重地嘱咐:“今夜你便娶了玉轻烟。”
宇文策惊震,“娶她?”
“男子汉大丈夫,娶便娶,磨蹭什么?”安西王看不惯儿子的优柔寡断,“本王意思是,今夜是洞房花烛,今后她便对你死心塌地。”
“父王为何要孩儿这么做?”其实,宇文策多多少少猜到了父王的用意。
“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她还能跑?”安西王恨其不刚地训道,“她是本王的媳妇,玉大将军想反本王,也该掂量掂量。”
宇文策拉着玉轻烟回到那间殿室,她关门时,发现两个黑衣人走过来,守在门前。
这两人是安西王派来监视他们的?
她见他呆呆地站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郡王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眉头微蹙,“烟儿…”
“怎么了?”直觉告诉她,安西王一定对他说了什么话,难道安西王又不同意这桩婚事?对她来说,是好事。
“小皇帝和兰陵长公主活不到明日,这是父王的意思。”
“那怎么办?郡王,想想法子救他们!”玉轻烟慌了。
“你看见外面那两人了吗?父王派他们来监视我的。”宇文策无奈道,“为今之计,只有…”
“怎样?”她着急地问。
“今夜你我圆房。”
“圆房?”她震惊。
他在她耳畔道:“假圆房,吸引外面那两人的注意力,然后我从窗台出去,将他们打晕。”
玉轻烟明白了,觉得这法子可行。
宇文策彬彬有礼地问:“逼真点,可以吗?”
她点头,在他吻来之际,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他将她抱上小榻,吻她的脖子、香肩…
**策是骗她的吗?会不会真的吃了她?

109掌心相握,心意相通(十)
他将她抱上小榻,吻她的脖子、香肩,体内的欲火迅速燃起,瞬间燎原。
她尽力配合他,却在他吻上自己的唇的时候,巧妙地避开。
情潮涌动,火势渐旺,他解她的衣衫,动情地吻她的身,大掌爱抚这令人血脉贲张的娇躯。
“郡王,外面的人如何得知我们…”她觉得他过于投入,有点不安。
“叫大声点儿。”宇文策低哑道腙。
玉轻烟叫起来,却还是不够大声,只能努力地大声、再大声,直至他说可以,才不再提高音量。
这夸张的欢叫声带给他异样的刺激,他的腰腹涨得快要爆炸,他躁动地吻她,右手情不自禁地往下滑去,爱抚她的玉腿,深入她的隐秘之地。
叫得这么大声,殿外两个黑衣人自然听到了,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攥。
她的感觉更不好了,抓住他的手,“郡王,适可而止。”
宇文策强硬地顶开她的双腿,“烟儿,你迟早要嫁给我,今夜便洞房花烛,可好?”
“洞房花烛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一夜,仅此一次,怎能随便?”她虚与委蛇,想着他是假戏真做,还是根本就是骗自己的。
“待你我大婚之日,我会补偿你,绝不会令你失望。”他信誓旦旦地承诺,双眸染血似的,红得可怕。
“原来郡王是骗我的。”她气愤地推他。
“箭在弦上,你教我怎么办?”他气急败坏,又痛苦不堪。
“起来!”她怒喝。
宇文策非但不起来,反而制住她,发疯般地吻她。
玉轻烟激烈地抗拒,无奈他力气太大,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她唯有趁他不注意时咬他的手臂,迫他停止。
她怒不可揭道:“若你强来,这辈子你休想得到我的心!”
他松了手,放过了她。
她立即起身穿衣,道:“郡王还不去击晕外面监视的人?”
宇文策冷冷道:“实话告诉你吧,父王命人严密看守小皇帝,即使是我,也无法救他一命。”
“你不是没法子,而是不想救。”她嘲讽道,“没想到我曾喜欢过的男子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算我看走了眼。”
“随你怎么说都好。”他不以为意。
玉轻烟懒得跟他废话,往外走去。他快步抢上,挡在门前,“你不能踏出半步!”
她凝视他,他五官依旧,却组合成一张冰冷、陌生的脸,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乐陵郡王。或许,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变了,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软禁我?”
“小皇帝必死无疑,你想救人,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我有没有本事,你又知?”玉轻烟莞尔道。
“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
宇文策没有锁住她,吩咐下属看好人,便走了。
其实,他只想她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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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染,深沉得好像永远不会天亮。
玉轻烟了无睡意,察看了门窗,都打不开,怎么办?
再耽误下去,宇文熙就危险一分。
她站在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痛:“啊…肚子痛死了…开门,快开门,我要上茅房…”
殿外没有动静,她继续拍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黑衣人问道:“何事?”
她将金簪抵住脖子,正气凛然道:“我是玉大将军的女儿,我要见安西王,速速带我去见王爷!”
“王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黑衣人喝道。
“我父亲驻守边疆,兵强马壮,威望极高,倘若我死在宫里,死在今夜,父亲定会以为安西王害死了我。到时,父亲会亲率大军踏平洛都!”她傲然道,“而你们俩,会不会因为没有及时通报而被安西王处以极刑?”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终究带她去见安西王。
看见她,安西王颇为惊诧,更为惊诧的是宇文策,他眸色凝沉,使眼色要她速速退下。
玉轻烟视若无睹,行了个礼,“我想与王爷单独谈谈,关于我父亲,王爷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安西王示意宇文策退下,笑道:“玉二小姐想与本王说什么?”
“王爷大业将成,登基为帝的那一日指日可待,可喜可贺。”她轻笑。
“承你贵言。”
“不过,倘若平西王、我父亲听闻京中大变,不知会不会率军回京平乱?”她笑眯眯道。
“你无须担心,本王有小皇帝亲笔写的禅位诏书,本王登基乃合情合理。本王乃真龙天子,纵然他们不服,又能如何?”安西王豪气道。
“可我知道真相呀。”玉轻烟这是在老虎头上撸须,“我会对父亲和平西王说,陛下被逼写下禅位诏书,并非出于自愿,这大魏江山是被人密谋政变夺走的。王爷觉得,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踏平洛都呢?”
他那双虎目急剧收缩,面庞微抽,显然已经震怒了。
宇文策站在殿外听他们谈话,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她这么说,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自幼就怕父王,长大后也很少与父王公然起争执,除了婚姻大事,她竟然笑眯眯地与父王说这样的话,而且像是谈笑风生,胆色不小。
玉轻烟有恃无恐地笑,心中却担心安西王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不过,他到底要顾及父亲的兵马,应该不会冲动地杀人。
安西王怒气微敛,声若洪钟道:“玉二小姐不愧出身将门,有胆色,策儿喜欢你,眼光不错。”
“郡王错爱。”她伶俐地应对。
“你倒是不像寻常的女子。”他到底有点惊奇,寻常闺阁女子,只要说到婚姻之事,便会羞窘得满面通红,她倒是云淡风轻。
“这是称赞吗?谢谢。”
“方才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有事求本王,说吧。”
“王爷终于入正题了。”玉轻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说服父亲不反对王爷登基。”
安西王佩服她聪明而取巧的说辞,“不反对就是归顺了?”
她干笑道:“这只是另一种说法罢了,不必深究,不反对王爷,就不会为难王爷了嘛。”
他问:“你有本事说服你父亲?”
她自信道:“我敢夸下海口,自然有这个本事。”
“万一到时你说服不了你父亲呢?”
“没有万一。”
“好!说出你的条件。”
“王爷放陛下一条生路。”
安西王容色不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提出如此要求,“如此简单?”
玉轻烟笑了笑:“就这么简单,王爷不会做不到吧。”
他的浓眉像两柄长剑,斜插而下,“你该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冷冷地嘲讽,“王爷乃一代枭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竟然怕了一个无知小儿?”
“本王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但本王也有一个条件。”
“王爷请说。”
“你说服你父亲归顺本王,你还要嫁给策儿为妻。”他眉宇间的笑意说明他已掌控了一切。
玉轻烟咬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好!成交!”
安西王赞道:“爽快!”
宇文策又惊喜又伤怀,烟儿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但她是为了保住小皇帝的命才答应的。
玉轻烟笑道:“王爷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可不要欺负我这小女子,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安西王扬声道:“策儿,带她走。”
宇文策进殿,牵她的手快步离开。
回到那间殿室,宇文策气急败坏地斥责:“你可知道方才多危险?为了小皇帝,你连命都不要?”
玉轻烟轻蔑地冷笑,“别人都不靠谱,只能靠自己了。”
他更气了,怒问:“小皇帝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她理直气壮地吼回去:“是!我非要保他一命!”
两双眼眸都喷出怒火,瞪住对方,好像要瞪出一个窟窿。
她不想再看见这个反复无常的人,“你走吧,我要歇着了。”
宇文策知道她生气是因为自己不肯帮她,可是,父王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方才,父王答应了她,也未必会真的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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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烟躺了好久才昏昏地睡着。
迷糊中,她好像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嘈杂声,打杀声,叫嚷声,金戈声…
有人推门进来,她猛地清醒,看见了一脸着急的宇文策,看见了殿外明亮的天光,原来天亮了。
“快起来。”他急急道。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为什么这么乱?”她灵光一闪,难道打起来了?安西王的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高晋扬率军攻进皇宫了?
“别问这么多,跟我走。”
宇文策拽着她的手往外奔去,她竭力挣脱,却甩不开,“我不跟你走!放开我!”
他不管不顾地拖着她走,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挣脱他。
出了昭阳殿,她才知道,皇宫已乱成一团。宫人带着包袱逃跑,到处有死人、鲜血,偶见双方人马对打。
他带她走的不是主战场,主战场的打斗应该更激烈。
是谁率军攻入皇宫?高晋扬吗?
“你告诉我,陛下怎样了?”她问。
“还活着,不必担心。”宇文策言简意赅地回道。
“你抓得我很疼,放开我。”
饶是她抱怨,宇文策也不放开她的手,拖拽着她疾步穿行于宫中。
玉轻烟又问:“你带我去哪里?你父王呢?”
他选择了沉默,她明白了,一定是有人率军救驾,双方打起来,说不定安西王也逃跑了,或是被抓住了。而宇文策只能选择逃,带她逃出宫。
这一路,她几次试图挣脱、企图脱离他的掌控,都没能成功。
她不认得宫中的路,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不过人越来越少,喧嚣声渐渐消失。
宫门遥遥在望,有重兵把手。
她凝眸望去,站在宫门口的士兵身穿铠甲、手持大刀,并非禁卫军或凤卫,这些士兵是边境的将士?是安西王的人还是勤王军?
宇文策自然也看见了,拽着她躲起来。
玉轻烟寻思着,他害怕被宫门处的士兵看见,可见铠甲士兵不是安西王的人。
前方走来两个内监,他快步走过去,出其不意地出招击晕他们,接着脱下他们的衣袍,再穿上。她迫不得已穿上内监衣袍,跟着他往前走。
快到宫门处,宇文策忽然喊道:“那个人是乐陵郡王,往那边跑了。”
铠甲士兵闻言,立即跑过来捉人。
见他们往那边跑了,宇文策连忙拉着她冲向宫门。
“他就是乐陵郡王!”玉轻烟扬声大叫。
他立即捂住她的嘴,半搂半挟地带她离开皇宫。
她后悔死了,应该早点喊的,那些铠甲士兵就会听到。
出了皇宫,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宇文策在街上抢了一匹骏马,扬鞭疾驰,往南城门疾奔。
玉轻烟坐在前面,绞尽脑汁,希望在街上看到一个熟人。
街上看不到一个铠甲士兵,也没有她熟悉的人,眼看着即将冲出南城门,她的心迅速往下坠。
终究,骏马冲出了城门。
“郡王,我只会拖累你,你放了我吧。”
“出了城门,天大地大,不会有追兵。”宇文策眉宇舒展,右臂仍然不停地扬鞭催马。
“事无定数,你确定你能逃得了吗?”她刻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没有回答,专注于策马奔腾。
微暖的风刮过脸颊,树木急速往后退去,玉轻烟继续道:“陛下一定会派人追来,很快就会有追兵追来。”
他怒道:“你就这么不愿跟我走吗?”
“那些铠甲士兵没见过,是驻守边疆的士兵?”她转开话题。
“嗯。”宇文策应了一声。
她思忖,是平西王麾下的将士,还是玉大将军麾下的将士?
她不厌其烦地问:“你父王也逃出皇宫了吗?”
他说不知,要她别再说话。
玉轻烟闭嘴,想着等会儿再开口。
这羊肠小道不是官道,他担心后有追兵,便选择了小道,可是,他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不多时,后面便传来响亮而沉实的马蹄声。她回头望去,可惜,望不到,估计距离还远。
宇文策死劲地催马,风驰电掣一般,她感觉到风刮过脸颊、耳朵的疼痛感。
后面的马队一定是追兵,是宇文熙派来的追兵吗?
忽然,宇文策转向另一条小道,是上山的道。她担心,后面的马队会不会跟丢了?
山路难行,坡度不陡,却相当的崎岖,骏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好像就在身后,她再次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二十骑铠甲士兵飞速奔来,比她胯下的骏马快多了。那铠甲士兵应该是骑兵,才有如此速度。
宇文策大惊,更用力地扬鞭催马。
很快,铠甲士兵追赶上来,他来到一处平整的悬崖边,无奈地勒马。
铠甲士兵迅速逼近,一列排开,玉轻烟看见,当中那人是高晋扬。
高晋扬跨坐马上,墨色披风被山风鼓荡得飞扬而起,犹如一只积蓄了无穷战斗力的雄鹰,令人觉得安心。
她笑了,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知道,他好好的,没有死。
他单骑上前,在宇文策前面半丈处停住,“放了她。”
“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便放了她。”宇文策朗声道。
“你拿我当人质,可见你对我这份情有多深。”玉轻烟冷笑,看见高晋扬的面色很差。
“没了命,如何拥有你?如何与你长相厮守?”
他用脸颊蹭着她的脸腮,在外人看来,他轻薄她,与她温存。
高晋扬无动于衷,眸色冷沉,“我要的是你这条命,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