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隐隐的痛,这紧要关头,他真的不理会自己的生死吗?
不,他只是不受宇文策威胁罢了。
宇文策冷笑,“你不在乎,小皇帝在乎,小皇帝紧张她这条命多过于自己。”
话音方落,他勾紧她的腰肢,腾身飞起,跃入悬崖。
**扬哥哥如何救轻烟?

110缘深缘浅,缘来缘去(一)
高晋扬心神一紧,迅速飞扑而去,然而,他们已掉落悬崖。
下坠的速度很快,他没有思考的时间,立即飞下去,抓住她的手臂,用匕首狠狠地***峭壁。
三个人挂在半空中,山风呼啸而过,差点儿把他们吹落,当真是惊心动魄、凶险万分。
玉轻烟抬头看去,他飞下来救自己,可见刚才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他面色那么差,衣袍血迹斑斑,可见身上受伤多处,还有多少力气坚持腙?
“有你们二人陪我去阴曹地府,死而无憾。”宇文策纵声笑道,回荡在山间、风里。
“死人只有一个。”高晋扬的脸红彤彤的,充了血,甚是吓人。
铠甲士兵探头往下看,可惜他们的武艺太过粗劣,无法救人擤。
事不宜迟,她用另一只手拔出金簪,发狠地刺入勾在腰间的手臂。
宇文策惨叫一声,还是不肯松手,她拔出来,再刺一次,他终于松手,伴随着惨烈的叫声下坠,渐渐没了影子。
高晋扬本就身受重伤,此时体力消耗殆尽,渐渐抓不住她的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飞下来,揽住她,一起掉入茫茫的崖底。
————
幸运的是,经过峭壁一棵树时,高晋扬及时抓住树枝,奋力将玉轻烟送上较为粗壮的枝干,自己再跃上来。
这棵树距离悬崖底不算很高,可是掉下去不死也会断手断脚、脏腑受损。
她往下看了一眼,惊得头晕目眩,身躯摇晃起来,他连忙揽住她,不让她掉下去。她紧紧靠着他,渐渐的不那么害怕了。
他默默地凝视她,眸光深深,似有千言万语。
她禁不住这样深沉的目光,问道:“昨夜安西王密谋政变,你遇到十个高手?受了重伤?”
他颔首,“我和长公主早已料到安西王会在圣寿宴起事,急调你父亲率军回京。为了擒拿安西王这条大鱼,我们决定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起事将成,我出城接应你父亲,于凌晨入城,火速攻入皇宫。”
“铠甲士兵是我父亲麾下的将士?”玉轻烟诧异,玉大将军回京了?
“你父亲亲率五千骑兵回京,凌晨时分,我的部属打开宫门,骑兵很快擒住安西王一党。”
“抓到安西王了吗?”
高晋扬点头,“我找不到宇文策,陛下找不到你,我猜想宇文策抓了你逃出宫,便出城追。”
她忽然想起蛊毒,“可是,陛下和长公主中了蛊,只有安西王才有解药。”
他淡淡道:“你放心,安西王的幕僚总有人禁不住严刑拷打,会招供;即使没有解药,太医也会研制解药。”
玉轻烟“哦”了一声,“陛下和长公主…还好吗?”
“他们已安全。”
“怎么下去啊?”
“飞下去。”
“这么高,不会摔伤吗?”
“不会。”高晋扬将她的手放在腰间,“抱紧我。”
她抱紧他,头靠在他胸前,忽然间觉得,就算摔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和他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飞下去。
失重的感觉很不好,她睁着眼,感觉这次和以往很不一样,更像是掉下去。
她抬眸看他,他眉头深锁,好像正受着伤痛的折磨。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失控了,玉轻烟恍然明白,他已没有体力施展轻功。
在接近地面时,高晋扬换了体位,先着地,她落在自己身上,便不会受伤。
一切已静止,她听到一声沉闷的哼声,是他发出来的。她连忙起身,扶他起来,焦急地问:“你怎样?”
他缓缓摇头,却呕出一口鲜血。
她大惊失色,“你受了内伤?怎么办?”
他好似说不出话,眼眸轻轻阖上,头慢慢歪向一边。
“晋扬…晋扬…”
玉轻烟心惊肉跳,连续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死气沉沉。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她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颤抖着探他的鼻息,吓得缩回手,没有鼻息!
他死了?
他死了!
顷刻间,她的心剧烈地痛起来,利刃不断地插刺,痛得脏腑痉*挛…热泪滚落,掉在他的衣袍上…
为了不让她受伤,他用肉躯承受她的重量,宁死也要她好好活着…
高晋扬,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痛哭流涕…痛得喘不过气…
他死了,她怎么办?
“哭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玉轻烟努力睁开蓄满泪水的眼,他睁着眼,眉宇含笑,眼中分明有一丝得意。
“你不是…”她又惊喜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不过想休息会儿,屏息一会儿,你就哭成这样?以为我死了?”高晋扬慢慢坐起来,“你以为我死了,哭得这般伤心、悲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妻子。”
“你故意逗我的?”
她窘迫地抹去眼泪,坐在一边。
他搂住她,抬起她的下颌,“即使没死,也受了内伤,现在我只剩半条命,你说怎么办?”
玉轻烟别开脸,“我怎么知道?”
他扳过她的脸,“我想听一句话,三个字。”
“不知道。”
“你不说也行。”
高晋扬靠近她,轻触她的唇,“我牺牲这么大,奖励一下不过分吧。”
两道声音同时告诉她,不行,不能越陷越深;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怎能这般铁石心肠?满足他一下又有何妨?
她处于天人交战的痛苦中,唇已被他吻住,她推他,他捉住她的手,慢慢压倒她。
玉轻烟战胜了那道反对的声音,回应他的索吻。
他们在唇舌的纠缠中颤栗,灵魂在鼻息的交错里融合,身躯在美妙的缠绵中飞翔。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青翠的草地散发出草香,碧空白云是一幅广袤的画,赏心悦目。
只有与喜欢的人做快乐事,才会有身心的悸动,她身躯轻颤,轻抚他的背。
忽然,他往右边倒去,不省人事。
她推了推,叫了几声,他如死一般,一动不动。
鼻息还有,却很微弱。
她转眸四望,这崖底是一片草地,三面皆有参天古木,看起来都差不多,往哪里走才能走出去?
悬崖顶的铠甲骑兵会下来搜救他们吗?
即使他们下来搜救,她和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玉轻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晋扬架起来,也许,平时她根本抬不动他,可是这会儿却好像激发出潜藏的能量,架着他往南走。
一步步地挪动,纵然全身是汗,纵然头晕目眩,纵然虚软得快要倒下,她也坚持着,坚持到底。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看见前方有一间破烂的草寮,惊喜不已,加快脚步走过去。
快到草寮时,左脚被草筋绊了一下,她往前扑倒,他也跟着摔倒。
躺了片刻,她回过神,艰难地爬起身,先进草寮看看。
这草寮的屋顶只有半边,但已是这山穷水尽之时唯一可栖身的了;草寮里很简陋,但有柴火、瓦罐可烧水,还有稻草可躺。
玉轻烟返回去,使了仅剩的力气将他拖到草寮,让他躺在稻草上,完事后,她也直接躺在他身侧,大口大口地喘气,累瘫了。
如若可以,她真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可是,她还要照顾伤重的人。
高晋扬昏迷不醒,鼻息似有似无,她苦恼地想,万一他醒不了,如何是好?
不能想这个事,一想她就要发疯。她拿起瓦罐烧水,可是,没有水怎么烧?
她举目环顾,角落里有一口小缸,还有半缸水,她取了一点尝了尝,没有变味,能饮用。
点了火,烧了水,她坐到高晋扬身边,叫了几声,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盯着他,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失去了光泽,薄唇覆霜,然而,他还是这么帅,帅得勾走了她的魂。她鬼使神差地俯首,想融化他唇上的霜。忽然,她看见一双睁开的黑眸,泛着幽幽的黑色水泽,似一个无底的漩涡,将人吸进去。
玉轻烟意识到他醒了,慌张地起身,窘得耳根处烧起来,连带的脸颊也烫起来。
“扶我起来。”
高晋扬嗓音黯哑,她依言扶他坐起身,“你还好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瓷瓶,让她倒出一颗丹丸,她将丹丸塞入他口中,“这丹丸能保你一命?”
“只能续命十二时辰。”
“如若十二时辰之内不能回城,你就会死?”
他点头,玉轻烟的心猛地抽痛起来,眉骨酸涩。
高晋扬轻咳一声,低声问:“若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不许说这样的话。”心痛如绞,泪珠滑落,她连忙道,“水开了,喝水吗?”
“嗯。”他看着她的肩背,轻轻眨眸。
她悄然拭去泪水,用瓦罐盛了一点热水放在地上冷凉,然后道:“那些骑兵会找到这里吗?”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倘若他们头脑好使,应该会找到这里。”
玉轻烟望了望天色,“现在是午时,天黑前他们能找到这里吗?”
高晋扬耸肩,“我也不知,祈祷吧。”
咕噜…咕噜…
她听到了自己五脏庙闹腾的声音,“你饿了吗?我去找点儿吃的。”
他点点头,“我等你。”
走了好远,她才看到一棵果树,见小鸟啄食树枝上的果子,便捡了几个落在地上的果子。接着,她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被她逮个正着,带回草寮。
虽然不想杀生,但此时他们饥肠辘辘,只能委屈小白兔了。
剥皮,取出内脏,放入瓦罐里煮汤,然后就等着吃香喷喷的兔肉了。
玉轻烟洗净果子,递给他两个,“小鸟也在吃,应该没有毒。”
二人将果子吃完,就闻到兔肉清香了。
兔肉熟了之后,他们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二人都累了,躺在稻草上休息。
由于她耗尽体力,刚躺下就睡着了。高晋扬侧过身看她,她真的累了,睡得很沉,精致的五官、宁静的睡颜宛若莹白无暇的净瓷,好似轻轻一碰就碎了。
他轻握她的手,阖上双眸,这也算是同床共枕吧。
不知睡了多久,他并没有睡沉,半梦半醒,觉得越来越冷,寒气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冷得打颤,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抱住身侧的女子,似乎她的体温能给他一点热度。
玉轻烟被他奇怪的举动弄醒,发觉他的异样后,连忙摸他的脸、额头。
糟糕,他发烧了!
一定是伤口裂开,没有及时用伤药,引发了高热。
她给他灌温水,接着撕下袍角,浸冷水后放在他额头,“晋扬…醒醒…晋扬…”
高晋扬微微睁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此次没带伤药…”
“怎么办?”她心急如焚,“我去外面看看那些骑兵有没有找到这里。”
“不要走…”他拉她的手,双眸无神,“陪陪我…”
她留下来,躺在他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他低低地问:“这次我真死了,会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如若我回去了,留下你一人在这里,你会害怕吗?”
玉轻烟转身面对他,手指轻触他的剑眉,“会害怕,所以你不能死。”
高晋扬揉抚她的芳唇,“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
她愣愣地看他,犹豫着要不要说。
“不说也罢,反正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无情。”
他翻压而来,吻她的唇,她热烈地回吻他,啃他的薄唇,逗弄他的灵舌。
气息交错,唇舌交缠。
他解开她的衣衫,吻她莹白如雪的肌肤,一寸寸地爱抚这玲珑有致的娇躯。
热度急速上升,她着火了似的,急不可耐地剥光他的衣袍。
精悍的身躯缠满了布条,可见他身上的伤有多少,而白色的布条渗透了血色,触目惊心,令她揪紧了心,热泪盈眶。
高晋扬吮吻粉红的蓓蕾,一***的酥麻刺激令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好像将自己送入他口中。
她不安地扭动,小腹热气腾腾,一股热流窜来窜去似的。
他湿热的唇舌一路下滑,在娇躯上点燃一簇簇火苗…
她感觉到他的舌尖轻吻平坦的小腹的刺激感,似有一股热流涌出,她无法克制欢愉之感的冲击,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稻草中,白皙如玉的娇躯深陷其中,精悍结实的男子身躯覆压其上,如胶似漆,交叠缠绵。
他复又往上吻,腰身下沉,昂扬的火热顶住她的柔软,逗弄她的唇。
玉轻烟分明感觉到他的强悍,想要他立即充满自己,却又犹豫起来。
忽然,她发现,他胸前布条的血色更浓、更艳了,他的伤口正在渗血。
“你重伤在身,以后还有机会,来日方长。”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哭着说。
“若我死了,却未曾拥有过你,那便是毕生的遗憾。我不想留有遗憾。”
高晋扬吻去她的泪水,温柔款款,“愿意吗?”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中浮现。
他救过她多次,已经数不清了,但她记得一清二楚。这一次,他飞下悬崖救她,这份心、这份情,她无以为报。
今日,他很有可能就此死了,她唯一能回报他的,只有自己。
她含笑点头,要他躺着,不要动,她吻他的薄唇、耳朵、脖子,吻他没有缠着布条的地方。
他体内已是火浪滚滚,她再这么挑*逗,他恨不得立即将她占为己有。
**这一次他们真的会把这事办了吗?

111缘深缘浅,缘来缘去(二)
膳案上的碗碟随着他这一掌而跳起,随之又落下。
这巨大的响声,他凛冽的目光,令所有人心惊胆战,除了玉轻烟。
她悠然搁下瓷碗,一粒米都不剩,“爹爹,烟儿吃饱了。”
众人吃惊。
就连谢氏都怕他动怒,因为一旦他动怒,便会家法伺候。没想到这贱丫头竟然不怕腙。
她的嘴角滑出一抹阴冷的笑,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待会儿有得你受。
自然,其他人也跟她一样的想法,断定玉轻烟要被玉盛泽教训、修理。
“外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自家人跟自家人过不去,成什么样子?”玉盛泽喝道,满面不悦,“谁再提起,家法伺候!擢”
“是。”众人低声道。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难道爹爹不信吗?
谢氏倒是镇定,“老爷息怒,他们也是道听途说,菜都凉了,吃吧。”
玉轻烟淡淡地看她,她也看玉轻烟,眼底一片平静。
————
午膳后,玉轻烟正要回天心苑,一个下人来说老爷有请。
来到书房,她看见玉盛泽面向书案后的一幅骏马图而站,便柔声道:“父亲。”
“你来了。”他缓缓转身,一张冷厉的脸庞沉淀着经年驰骋沙场的铁血与风霜,虎目炯炯有神,犀利得动穿人心。
“爹爹有事吩咐?”
“我不常回京,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他不善言辞,想表达对二女儿的歉疚之情,却词不达意,“我知道你在府里…过得不好…我对不住你…”
她径直问道:“爹爹为什么三年才回京一次?不喜欢烟儿吗?”
生母长乐公主宁愿当平妻也要下嫁玉大将军的原由,她很有兴趣知道;长乐公主去世后,初时他一年回京一次,后来三年回京一次,她也很有兴趣知道原因;而长乐公主与玉大将军是否有感情,她更有兴趣知道。
玉盛泽的虎目泛起一丝痛色,“不是…我只是…”他抬手轻抚她的青丝,怜爱道,“你和你娘长得很像…”
“爹爹喜欢娘亲吗?”玉轻烟尖锐地问。
“我…”他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你娘风华绝代,谁不钦慕?我庆幸此生此世娶了你娘…”
她看得分明,他眼底的悲痛越来越浓,“娘亲去世,爹爹一定伤心欲绝。”
他的眼眸湿了,泛着泪光。
“因为如此,爹爹才不愿回京,不愿触景伤情?”
“算是吧。”
玉盛泽凝视这个女儿,透过她的音容笑貌,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风华正茂、姿容倾世的女子…她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行、一哭一伤,让他心醉、心碎…
玉轻烟又问:“既然爹爹喜欢娘亲,为什么让娘亲当平妻?”
他回过神,黯然道:“虽然我思慕你娘,但皇家公主高高在上,不是想娶就能娶的。那年,父亲为我订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便是你嫡母谢氏。不久,你娘说要嫁给我,即使是平妻也愿下嫁。我不愿委屈她,但你娘坚持,我便依了她的意。”
这个说法,她早已知道,却不能苟同。
堂堂皇家公主,不可能心甘情愿当平妻,除非长乐公主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急着嫁人。
玉轻烟问过晴姑姑,晴姑姑说,虽然她是长乐公主的近身侍婢,但她从来不问主子的心事。当年长乐为主为何下嫁玉大将军,当平妻,她确实不知原由。
玉盛泽轻拍她的肩,“烟儿,家和万事兴。”
“烟儿铭记在心,爹爹放心。”她灿烂地笑,“爹爹难得回京一趟,不如接祖母回来聚一聚。”
“我已派人去玉竹寺接你祖母回来。”
“祖母年纪大了,玉竹寺确是清静,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吃得简单,身上有什么病痛,那些姑子也不会尽心伺候,倘若病情延误,便不好了,追悔莫及。”她善解人意地说道,“再者,祖母一人住在玉竹寺,儿孙满堂却不能享受儿孙之乐,这如何说得过去?烟儿觉得,不如接祖母回府长住,也让母亲和烟儿尽尽孝心。”
“烟儿所言极是,稍后我跟你母亲说说。”玉盛泽慈祥地笑。
————
安西王斩首这日,天清气朗,阳光灿烂。
宫门前聚集了全城百姓,围观逆贼的下场。
安西王一党与其家人,共有二十余人,排成两列跪在地上。刽子手手中的大刀银光晃晃,与日光辉映,折射出刺人的芒色。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说安西王犯上谋逆、活该有如此下场。
玉轻烟站在人群中,望着安西王。
他犹自不甘心,望天道:“天啊,为何你这般待我?”
监斩官扔下斩令,刽子手不约而同地举起大刀,同时砍下。
一蓬蓬热血飞溅而起,头颅纷纷滚落,鲜血惊人。
很多人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她率先离去,冷天晴连忙跟上。
宇文策掉下悬崖,应该死了吧。
冷天晴说,大豹已送南欢、东香回府,已经安顿好了,且南欢的精神气儿和心态好了不少。
玉轻烟点头,快步回铺子,披上掩人耳目的披风,从后门出来,前往高府。
高晋扬卧榻养伤,此时正在前庭晒太阳,两个侍婢陪在一边。
见她来了,他挥退侍婢,朝她伸出手。
她知道他的意思,却当不知道,没有将手放在他手里,“死不了?”
“你这么想为夫死?”他缩回手,不羁道,“为夫死了,你有幸福吗?”
“我的幸福由我创造。”
“我说的是性——福,性别的性。”他一本正经地强调。
玉轻烟清冷道:“看来你死不了,恭喜。”
高晋扬躺在贵妃榻上,只着白丝寝衣,衬得气色很不好,日光照得他的脸恍如透明。他淡淡道:“过来。”
她疏离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
“我得抬头跟你说话,多累啊,我还是病人呢。”
她去屋里搬了一只月牙凳,放在他右侧,距离三步远。
高晋扬作出一副被她打败的神色,“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盟友。”
玉轻烟惊诧不已,“为什么?”
他傲娇地抬起下巴,“你求我,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她咬唇,谢氏还活生生的,玉府还有几个人对她虎视眈眈,她不能失去他这个盟友。她唯有放低姿态,“我可以求你,你有什么条件?”
他再次伸出手,却不看她。
她气愤,果然如此,他这不是赤*裸裸的要挟吗?
罢了,就先应付他。
她走过去,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身侧。
“果然是利益驱使呀。”
高晋扬装模作样地感慨,然后慢慢地凑过来偷香,她连忙转过脸,他不以为然道:“罢了,你可以走了。”
玉轻烟讥讽道:“堂堂高大人,竟然是无赖。”
“对你无赖又何妨?”
话音方落,他便扳过她的脸,叼住她的唇,逗弄,吮*吸,强吻。
她身心一颤,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好像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化成一潭粼粼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