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若没有跟去,而是留下来保护公主。
慕容辞买了一小袋热腾腾的白糖糕,摊贩老板人好,先给她一块尝尝,“我家做白糖糕的手艺是祖宗传下来的,有上百年了,街坊邻居都说我家的白糖糕最好吃,公子今后多多关顾。”
她笑着应了,付了银子拿着白糖糕回去。
却看见,慕容裳三人站在街旁,两个陌生的女子站在她们面前,双方好像在谈话。
慕容辞狐疑地走过去,却是往旁侧靠近。
“你们认错人了!还不快走?”元秀疾言厉色地呵斥。
“姑娘,你真的跟我认识的一位公子很像,请问你是不是容公子的妹妹?”那年约十八岁的女子迫切地问慕容裳,面有喜色。
慕容裳盯着那女子,眸色变幻不定,好似受到了惊吓。
元秀的目光凌厉如剑,一把推开那女子,“什么容公子?我家小姐不认识什么容公子!”
那女子往后仰倒,亏得那女子的侍婢扶住才没有摔倒。
那侍婢为主子愤愤不平,尖利地叫嚷:“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元秀凶巴巴地质问。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这只手推我家小姐!”那侍婢不甘示弱地反驳。
有几个路人围过来,窃窃私语。
元秀怒道:“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还问什么问?快滚!”
那穿戴素雅的女子长得极为秀美,眉目间却布满了忧愁,“这位姑娘别生气,是我们唐突了。”
慕容辞走过去,把白糖糕递给元秀,笑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如何称呼?”
“公子,我名为夏晓露,是锦州人士,我和侍婢春桃到京城已有四日,住在客栈。”夏晓露身穿一袭月白底绣蓝花烟云的夏衫罗裙,宛若空谷里一朵幽兰,孤独地芬芳着,“公子,我来京城寻人,可惜人海茫茫,我还没有头绪。”
“不知姑娘找什么人?”慕容辞客气地问,觉着这位姑娘言辞温柔,是个知书达理的标致姑娘。
“找什么人也不关我们的事。”元秀不耐烦道,“少爷,小姐站久了身子不适,我们还是走吧。”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琴若低声斥责,“小姐乏了,你先带小姐去那边的茶楼歇息。”
元秀张张嘴,终究没说话。
而慕容裳,一脸漠然,好似周遭的事都与她无关。
夏晓露娇羞地垂眸,“我来京城是找…心上人。”
她的侍婢补充道:“我家小姐与容公子两情相悦,容公子答应我家小姐,会娶我家小姐的。”
慕容辞心思微动,又是姓容,“姑娘的心上人容公子是京城人士?”
夏晓露点点头,“容公子亲口跟我说,他是京城人士。公子可是这位姑娘的兄长?”
慕容辞颔首,夏晓露的目光在她和慕容裳之间闪了闪,然后道:“是我唐突了,还请诸位见谅。春桃,我们走吧。”
元秀嘀咕道:“现在真是世风日下,街头乱认人。”
慕容辞看着那主仆俩渐渐被人潮淹没,淡淡道:“元秀,你比琴若还要凶。”
元秀连忙垂首,恭谨道:“公主心情不好,奴婢只是担心公主受到冲撞。”
慕容辞不再说什么,元秀这护主之情也算忠心。
“皇妹,尝尝白糖糕吧。”她取了一块温热的白糖糕递到慕容裳嘴边。
“嗯。”慕容裳张嘴吃了。
“公主吃了!”元秀欣喜地笑起来,“公主最喜欢白糖糕了。”
“那多吃几块。”慕容辞把那些白糖糕递给元秀,给琴若使了个眼色。
“哎哟,殿下,奴才腹痛…”琴若忽然捂着小腹,身子微弯,眉头紧皱,很痛的样子。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你要去茅房吗?”慕容辞问。
“要去茅房,殿下,公主,你们不用等奴才,稍后奴才自行回宫。”琴若捂着小腹跑了。
“琴若这是怎么了?”元秀狐疑地皱眉。
“许是上午吃冰凉的瓜果吃多了。”慕容辞不以为意,“皇妹,不如我们去茶楼歇歇脚。”
慕容裳木然地点头。
…
在茶楼消磨了半个多时辰,慕容辞带着慕容裳回宫。
黄昏时分,琴若回来,禀报道:“殿下,奴才找了两条街才找到那位夏姑娘。”
慕容辞问:“她住在哪家客栈?”
“住在客似云来客栈。奴才问过客栈的掌柜,那夏姑娘主仆的确是锦州来的,来京已有四日,是来寻人的。”
“她们怎么会错认皇妹?当时的情形,你且说来听听。”
“奴才和公主、元秀站在街边,夏姑娘和她的侍婢本是在街上走着,无意间看见我们,夏姑娘惊喜地睁大眼,接着她快步走过来,盯着公主瞧。”琴若详细地说着。
当时,夏晓露欣喜若狂地看着慕容裳,“容…敢问姑娘,你姓容吗?”
元秀目光闪烁,慕容裳依然面如死灰,好像没有听见夏晓露的问话。
见慕容裳无动于衷,不欲答话的样子,夏晓露与春桃面面相觑,接着又问:“请问姑娘,你姓容吗?”
元秀气急败坏地回道:“我家小姐不姓容。”
“姑娘,请问你认识容公子吗?”夏晓露又着急又惊喜,“我找容公子有急事,若你认识容公子,请你告诉我。”
“我家小姐不认识容公子!你们认错人了!还不快走?”元秀疾言厉色道。
此后的事,慕容辞也知道,若有所思。
琴若十分不解,“殿下,那夏姑娘上京寻郎,为什么她会问公主是不是认识她的情郎容公子呢?”
第1卷:正文 第118章:容家姑娘
如意也道:“是呀,好奇怪。”
慕容辞慢慢道:“本宫记得那夏姑娘说过一句话,说皇妹跟她要找的容公子很像。”
琴若不以为意,“这也没什么,天下之大,容貌相似的人也有不少。不过,元秀动怒的样子很可怕,像要吃人”
如意道:“元秀是护主心切吧,尤其是现在公主饱受惊吓与伤害。”
琴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殿下,公主饱受惊吓与伤害,宫公子也受了伤,无法生儿育女,那以后公主嫁给宫公子岂不是要守活寡?”她皱眉眨眼,“也不对,出了这事,公主应该不会下嫁宫公子了吧。只怕宫家也不太想娶公主了。”
如意歪着头道:“那陛下的赐婚怎么办?解除婚约吗?”
慕容辞长长地叹气,这场赐婚只怕要取消了,只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跟父皇禀明。
忽然,她想起林羽带着兄长的尸首上京状告容姑娘一事…容姑娘,容公子,都是姓容,这一女一男有可能是同一家人吗?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过了一日,慕容辞前往大理寺林找沈知言。
得知殿下是来询问林氏兄妹命案进展的,沈知言说,经过排查,那九户容姓人家共有六户有子女,其中四户有女儿,根据年纪排查,符合条件的容姓女儿只有一人。
“我已经吩咐下属去那户容家把人带来,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回来。”
他身穿官袍,清雅华逸的眉宇多了几分冷峻与威严。
她蹙眉道:“只可惜林羽并未见过容姑娘,不然就好办了。”
沈知言点头,“的确难办。到时我审讯那容姑娘,殿下要一起吗?”
慕容辞答应了,又问:“对了,六户容家有儿子的有几户?”
“有三户。殿下为什么问这个?”
“这三户的儿子,有没有年纪在十八到三十之间的?已婚、未婚都行。”
“有两户容家的儿子符合殿下所说的,殿下想做什么?”他又好奇又不解。
“稍后本宫再跟你详细说,你派人去把这两个姓容的公子带到大理寺。”慕容辞吩咐道。
沈知言去吩咐衙役,她前往后院,看见林羽在打扫沈知言的房间,用粗布沾水擦家具,非常卖力。
林羽穿着杏色粗布衣裳,满头乌亮的青丝梳成了简约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雅的海棠银簪,整个人看着清爽洁净,那张圆润的脸庞因为用力干活而红扑扑的,气色红润。
擦拭完了,林羽端着木盆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男子,愣了一下,待她看清那人的面目,惊喜地笑着走过去,“公子,我认得你,你怎么在这儿?”
“沈大人是我的知交好友,我来看看他。”慕容辞明朗地笑,“在大理寺住得还习惯吗?”
“住得惯,我在哪里都住得惯。那日多亏公子为我指点迷津,不然我和哥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林羽爽快疏朗地笑,“公子是我的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林羽这辈子都不会忘。”
“林姑娘不要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日后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公子。这样吧,公子要在这儿用午膳吗?我做几样家乡小菜让公子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尝尝。”
“好呀,我求之不得。”
说话的是沈知言,慕容辞转头看去,他缓步走来,眉宇含笑,“林姑娘的厨艺令人惊叹,大理寺的人吃过她做的饭菜后都赞不绝口,就连顾大人都大力称赞。”
慕容辞笑道:“那今日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林羽有点不好意思,“沈大人过奖了。那我先去街上买菜。”
她把木盆里的水倒了,擦擦手,拿着钱袋从小门出去。
慕容辞打趣道:“看来你们和林姑娘相处得不错。”
沈知言笑道:“林姑娘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对大理寺每个人都照顾周到。林姑娘容貌清秀,那几个小兔崽子血气方刚,没事的时候都围着她转。若非我下了命令,他们非得翻天不可。”
“倘若找不到跟林舒有过一段情的容姑娘这个人,那这桩命案很难侦破吧。”
“毕竟是在宜州发生的命案,再者过了三个月,想要侦破,的确很难。我只能尽尽人事。”
“去带容家女儿的衙役还没回来吗?”
“到前面去看看。”
他们前往前院,正巧琴若赶过来禀报,衙役带着容家女儿回来了。
在前院,他们看见了容家女儿,傻了眼——容家女儿芳龄十八,气色红润,眼眸乌黑,就是脸庞圆润如大饼,肥嘟嘟的。看她那肥壮、彪悍的体型,应该是林羽的两倍。
容家女儿眯着眼笑,笑得娇憨,有那么几分可爱。
慕容辞和沈知言面面相觑,眼前的肥女当真是他们要找的容家女儿?
林舒不至于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就算他不以貌取人,也不至于为了这样的姑娘而伤心难过吧。
“大人,你们找我吗?是不是给我介绍相公?”容家女儿笑眯眯地问,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敢问姑娘芳名?”沈知言回过神,收敛了尴尬的神色。
“我姓容,叫容桃花。”容家女儿乐呵呵地笑。
“呵呵…”慕容辞干巴巴地傻笑,桃花,多好的名字啊。
他把容桃花带到大厅,让她坐下,准备开始问询,慕容辞站在一旁。
看着衙门里这么多俊美、刚毅的男人,容桃花芳心大乱,笑呵呵地问:“大人找我来,是不是给我介绍相公?”
沈知言一个头两个大,忍着忍着再忍着:“大理寺不负责姻缘之事。容姑娘,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她笑道:“对呀,只有我一个女儿。不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娶了嫂嫂,生了孩子,可好玩了。”
“你离开过京城到外面游玩过吗?”
“有呀,几个月前哥哥嫂嫂带我去郊外玩过,踏青。”
“除了去郊外踏青,还去过什么地方游玩?”
“每年都去郊外呀。大人你没去过郊外吗?”容桃花一本正经地问。
“噗嗤…”慕容辞不厚道地笑出来,这容桃花不仅心宽体胖,脑子好像还有点问题。
“噗嗤…噗嗤…”接连的几声笑声喷出来,那些衙役再也憋不住,再憋下去会憋出内伤的,有的直不起腰,有的扶着圆柱,有的直跺脚。
沈知言一脸的生无可恋,接着问:“容姑娘,你认识林舒吗?”
容桃花闻言,惊喜得两眼放光,“林舒是男子吗?大人要介绍他给我当相公吗?他在哪里?”
她转头四处寻找,那急切欣喜的模样还真喜感。
他看向殿下,无奈地摊手,然后道:“容姑娘,我派人送你回去。”
两个衙役带着容桃花出去,她还不肯走,大声嚷嚷:“大人,大人,你不是要给我介绍相公吗?”
“噗哈哈哈…”
众衙役纵声大笑,笑声如潮水般涌开,慕容辞也笑得站不稳,只好坐下来,一边捶桌一边笑。
沈知言也忍不住笑,“笑笑笑,你们就笑个够吧,午膳也不用吃了。”
有个衙役笑道:“这容桃花肯定不是杀害林舒的凶手,世间有多少男子能受得了她那庞大的体型?”
“这也说不定,各花入各眼呗。”
“喜欢她的男子口味略重。”
“的确,这世间的男子大多以貌取人,真心喜欢她的男子可以说绝迹了,不过也不排除没有。”慕容辞分析道,“倘若林舒真的喜欢她,真的跟容桃花有一段情,那以容桃花这样的容貌,有人愿娶应该就赶紧嫁了,怎么会杀害林舒?”
“据林姑娘说,容姑娘的父母已经为她安排了一桩姻缘。她只能回京成亲。”沈知言皱眉道,“照此说来,容桃花目前还没有成亲的对象,跟林姑娘所说的不符。”
“从容桃花说话时的神情来看,她应该没有说谎。”她笃定道。
“倘若容桃花不是林姑娘要找的容姑娘,那么京城就没有适龄的容家姑娘了。”
“会不会是容姑娘在宜州时用了化名?”
“有可能,但如此一来,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根本无从查起。”
那么,这桩命案就变成无法侦破的悬案。
慕容辞凝重地蹙眉,“林舒不是才华横溢吗?有没有画过容姑娘的画像?”
沈知言摇头,“我问过了,林姑娘说林舒应该是画过容姑娘的,但她没见过画像。林舒死后,她收拾房间,也没找到画像,只有林舒为容姑娘写的诗词。”
她问:“那些诗词你看过吗?可有什么线索?”
他回道:“我看过了,没有线索。”
倘若林羽知道其兄长的命案无从查起,必定很难过。
沈知言叹气,“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林姑娘说。”
一时之间,慕容辞心里有点难受。
这时,衙役进来禀报,已经把两户容家的儿子带到大理寺。
慕容辞喜上眉梢,吩咐衙役先带一人进来。
一个身穿粗布长袍的男子走进来,看着这么多衙役和高高在上的大人,他拘谨地垂头,眉目平实,看着是老实本分的人。
她打量他,此人容貌寻常,跟昭华一点也不像,八竿子都打不着。
第1卷:正文 第119章:寻人
慕容辞让眼前这位容公子坐下,和气地问:“公子如何称呼?今年贵庚?”
第一次来衙门,他有点忐忑害怕,低声回道:“草民姓容,名天行,今年二十二岁。”
她又问:“名字立意不错,娶媳妇了吗?你无需紧张,我只是例行问询,你如实回答便可。”
他看看一旁的沈知言和外面的衙役,回道:“是,大人。草民家里穷,还没娶媳妇。”
“公子的双亲还在吗?有几个兄弟姐妹?家里以何为生?”
“草民的父亲早几年就过世了,母亲年纪大了,身子骨好的时候为街坊邻居缝缝补补。我有两个妹妹,她们还小,我在一家药铺当学徒,才学了两年。若学会治人看病的本事,也是一门手艺,到时候家里的境况就会好些了。”
“你家祖上可是京城?”
“祖上四代是京城的,草民的祖宗从外地搬来京城讨生活。”
“你离开过京城吗?”慕容辞盯着他,不漏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草民每日都在药铺当学徒,别说离开京城,就是偶尔告假一日也不行。”容天行回道。
“谢谢你的配合,你先回去吧。”慕容辞的温和道。
这个容天行不是她要找的人,夏晓露知书达理、谈吐不俗、气质出众,虽然穿戴打扮素雅,但衣料和所戴的首饰不是廉价便宜货,应该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小姐。这么一个小姐不可能看得上这种老实巴交、容貌普通、家境贫穷还有家累的穷小子。
接着进来的容公子,无论是外貌形象还是态度气质,跟容天行相比完全不同。
他身穿枣红色绣花开富贵锦袍,颇有俊色,言行举止轻浮傲慢,是帝京街头随处可见的公子哥儿。
沈知言在慕容辞耳边道:“此人家境不错,家里经营一家绸缎庄。”
她冷笑,一家绸缎庄就这么不可一世了?
“大人想问什么就快点问,我很忙的。”容公子精明轻狂的目光扫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说道。
“公子如何称呼?”她冷冷地问。
“容少谦。”
“不知容公子忙什么?”
“那可多了,忙着吃饭睡觉,忙着沐浴更衣,忙着陪小月儿、小雪儿饮酒赏月,忙着…”
“容公子为什么还不娶妻?”慕容辞打断他的话。
“我可没那么傻,找个婆娘来管束自己。”容少谦浮浪地笑,“家里有了婆娘,就不能陪我的小月儿、小雪儿饮酒赏月,那多无聊烦闷,是不是?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人,太不划算了。”
“容公子祖上何处?”
“祖上锦州,我爷爷年轻时迁到京城做买卖。”
慕容辞心里微喜,“你家祖籍锦州,你可有回去祭祖?”
他冷嗤一声,“锦州那破烂小地方我才不去,那儿的秦楼楚馆哪有美丽温柔的姑娘?比小月儿、小雪儿差远了。还是我的小月儿、小雪儿娇媚可人”
沈知言再也看不下去,沉声喝道:“老实点!好好回话!”
她冷着脸又问:“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回去过?”
容少谦老实了点,不过眉目之间依然布满了轻狂、不屑,“我十八岁那年,父亲吩咐我回乡祭祖,就那年回去过一次。”
“此后再没回去过?”
“没有。”
“若你的供词有虚,大理寺还会再请你回来,到时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问话了。”慕容辞眸色清寒。
“我说大人,你问我这些究竟想做什么?我是每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这不犯法呀,我又没做作奸犯科之事。”容少谦十分不耐烦,打起呵欠,“麻烦大人快一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你可以回去了。”
“当真的?大人你们最好问完了,我可不想再来大理寺,被我那帮兄弟取笑。”他站起来吊儿郎当道。
慕容辞对外面的衙役招手,把人带出去。然后,她低声吩咐琴若:“跟着他回去,找他家里的下人问问。”
琴若领命离去,知道怎么做。
沈知言百思不得其解,“殿下,你找姓容的年轻公子过来问话,跟林舒之死有关吗?”
她微微一笑,“或许有关,或许无关。”
“啊?”他更迷糊了。
“本宫在街上偶遇一个上京寻人的年轻姑娘,巧的是,她寻找的情郎也姓容。”
她把夏晓露的情况说了,不过夏晓露说她的情郎跟昭华很像,这个容少谦跟昭华没有相似之处,那么,容少谦应该不是夏晓露要找的情郎。只是,慕容辞不想失去唯一的线索。
沈知言总算明白了,道:“请那位夏姑娘来认人不就行了吗?”
“对呀,本宫怎么没想到呢?”
当即,慕容辞差一个衙役到客似云来客栈找夏姑娘主仆。
很快,衙役回来复命,说夏姑娘主仆不在客栈,客栈的掌柜说她们出去了。
沈知言道:“那下午再去客栈找她们。”
午时,他们坐在一起品尝林羽做的家乡小菜。
林羽做了一大桌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流口水。
慕容辞招呼林羽坐下一起吃,她也不忸怩,爽快地坐下,为众人介绍各种菜式。
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一个小吏笑道:“林姑娘,你做的这道麻婆豆腐又香又滑又辣又麻,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麻婆豆腐。”
另一个小吏也赞道:“我最喜欢这葱花大饼,软糯酥脆,还香喷喷的,特有嚼劲儿。”
众人纷纷赞美,林羽都不好意思了,圆润的脸颊抹上一缕薄红,“诸位大人过奖了。”
慕容辞笑道:“我最喜欢这道豆腐鱼汤,鱼汤浓郁,鱼肉鲜美,绝了。”
沈知言笑道:“我最喜欢这道红烧鸡块。”
众人笑呵呵地吃着笑着闹着,十几盘菜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