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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深深地思索,就叶绍这人贱嘴贱手又贱究竟是怎么安然无恙地长到大的…
任凭叶绍软硬兼施,白启死活不肯再开口多说半个字,最后他哭着道:“你们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说!你们还是把我送去做太监吧,呜呜呜…”
“…”
叶绍不能真把白启送到赵国去做太监,他让茯苓把白小王子捆成个粽子丢柴房里去了。丢进去之后,到了晚饭时还故意让茯苓放了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在白启三尺远的地方…
我心情抑郁地缓慢扒着饭,那碗红烧肉我很想吃来着…
叶绍在旁优雅而迅速地用完餐,离开饭桌时摸摸我的头感喟:“相煎何太急。”言罢负手翩然而去。
我一片茫然,吃完饭念诗难道有助消化?
饭扒到一半,我猛然转过弯来!卧槽,他刚刚是在骂我吧,是骂我吧!是的吧!饭也没心情吃了,我怒气冲冲地搁下碗杀去找叶绍。
进了中堂,叶绍正好在和随性官员议事,明日即要去王都,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在商议给…“我”吊唁一事。一想到这事我就有点淡淡的忧伤,去自己灵堂给自己奔丧,我是不是还要嚎上两嗓子。也不知道他们给孤选了哪块地做皇陵…
我一去,齐国几个朝官面面相觑,气愤不已的我也有点小尴尬,唯有叶绍一人无比自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来了啊。”
来找茬的我默默点头。
“世子妃年纪小,爱黏人,让你们见笑了。”叶绍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两句。
我:“…”
齐国官员:“…”
短短的寂静后,齐国官员一个跟着一个哈哈哈道:“是啊是啊。”交口不绝地拍起马屁:“世子妃殿下真是天真可爱!”“两位殿下感情真好啊!”
叶绍随意瞟了我眼,敷衍道:“可爱嘛有那么几分,女人嘛就是麻烦…”随即转回视线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书。
他们一干人围在一起,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秋风中…
这是我打开门的姿势不对吗,为什么我好像完全不和他们在一个人世界呢!!!
我的出现加快了叶绍他们议事的进程,不多会朝臣们接受完叶绍的指示纷纷告辞,头一个路过我身边时顿顿足颇恭谨地向我道:“殿下,微臣告退。”
我:“…”
有他开了这个头,后面跟着的无不见风使舵攀过来:
“殿下,臣告退。”
“臣告退。”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稍显拥挤的房间霎时退得干净,叶绍坐在那没动,我转着轮椅过去,冷冰冰地盯着他。
他低头运笔如飞:“吃饱了?要泡澡还是擦尾巴?泡澡是洗花瓣澡还是泡泡澡?”
我想了下,才要欣然写下:“泡泡澡”三字,忽然停住了笔。艾玛,老子是过来找他算账的好不啦!差一点就被他带走了神…
我酝酿了下情绪,愤然提笔:“你刚刚凭毛骂我?!”
叶绍忙里抽闲望了一眼:“哦,为了这事啊…”
我鼓着腮瞪他。
叶绍写写停停,道:“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道歉。”
我:“…”胜利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感受不到喜悦啊喂!
叶绍写完合上纸,温柔如水地将我看着:“残障人士也是需要得到尊重的,我懂。”
我:“…”虽然话面上的意思他指的应该是我的尾巴,但我直觉叶绍这话不对味。
然后我发现他目光着重在我脑袋上停顿了一下,我就知道…
你才脑残呢!你全家都脑残!我内心嗷嗷叫着奔腾过一群神兽,写下一行字:“不好意思哦,你要娶个智力低下的世子妃!”
叶绍:“…”
他抽抽嘴角:“没关系,有我就足够弥补下一代智商了。”说完他兴致勃勃地展望道:“你说我们的孩子像谁比较多一点呢?”
这人疯了吧!我惊恐地看着他,无语之后慢吞吞写下:“书里说鲛人一族是男性诞育子嗣…”
叶绍:“…”
气氛一时陷入僵直之中,门咚咚咚响了三下,茯苓在外叫了声:“世子,东西送来了。”
叶绍没出声,想来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我敲了两下桌子示意他进来。
茯苓端着个白瓷碗进屋,老远就闻见了馋人的肉香,搁桌子上我才看清,碗里盛着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一看就知道刚出锅不久。茯苓放下筷子和碗就悄然无声地出去了。
我望着红烧肉,又望望叶绍,吞吞口水。
叶绍解除了沉思姿态,松垮着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吃吧,就是让厨子做给你吃的。看看你刚才那怨念的模样,看得本王连饭都吃不下了。”
骂我倒胃口就直说嘛,我撅撅嘴,望望红烧肉还是喜笑颜开地夹起筷子来。唔,这个厨子还挺贴心的,瘦多肥少,手艺也不错。
叶绍撇嘴:“吃货。”
我哼了哼,吃得满嘴生香才不理他。
叶绍托着腮看了我两眼,眼神落向窗外寂寂夜色,混沌火光偶尔暴起两点烛花,在他眸里一闪即灭。我边吃边偷偷分几眼打量他,忽然发现叶绍的眼睛非常漂亮。他的眼睛不是那种纯透的漆黑,而是黑中混入了一抹幽蓝,火花闪烁其中,如夜幕下波光粼粼的深邃海面。
据说叶绍的亲生母亲,原来的齐国王后有一半的外族血统,极是貌美,从而深得叶绍父王的喜爱。只可惜,才生下叶绍她即因难产而死。我在齐国王宫时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这位先王后,还是茯苓好心地偷偷告诉我,先王后是王宫中的禁忌。为何是禁忌,他却没有细说,只含糊地说是因为她的身份。
很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位美人,而从叶绍的面貌来看,他应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姿色。
“看入迷了?”
我:“…”
帅不过三秒说得就是叶绍这种人!他又勾起那抹怎么看怎么招人厌的笑容:“啧啧,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嘛,本王知道自己的魅力…”
“…”我默默举起纸:“是啊,谁让你长得比姑娘家还好看呢!”
叶绍:“…”
小半碗红烧肉下去,我得有点腻了。叶绍分外娴熟地拿起帕子捏住我的脸细致地擦拭:“吃饱了?”
不仅饱,还有点撑…
他眉眼微弯,眸色幽寂似海:“那我们就说说给你奔丧的事宜吧,阿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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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么一个~
【拾柒】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呼吸停止了,晴天霹雳?不是;如遭雷击;感觉也不太像。我懵然望着叶绍,恢复心跳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释重负。在叶绍这人面前守一个秘密守到现在,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挺努力的,够对得起我大荆国历届国君的智商水准了…
转念一想,叶绍素来奸险狡诈不择手段,万一是诈和呢?
叶绍揣着手,没形没状地歪在椅子上:“云彦,事到如今再瞒下去就没意思了啊,别以为本王和你一样。”
什么叫和我一样!你给老子说清楚!
不甘心归不甘心,不得不承认叶绍说的是实话,我沉默地扳了会手指,一字字写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绍一笑:“很久之前…”
我:“…”
我,我靠啊!那老娘自娱自乐地演了那么久图的是啥,在他眼里岂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似的??太伤自尊了,传出去荆国国君的我颜面何在,被梁太师知道他一定恨铁不成钢地跳脚炸毛:大王,你被叶绍这个黄口小儿如此玩弄于鼓掌间还不如死了拉倒!!
我的面色委实太过难看,叶绍摸摸鼻尖复道:“很久以前我只是怀疑你而已,你出现的时间地点和荆国国君云彦遇刺时相差无几,这是其一;其二,你出现在海滩时虽然衣衫褴褛,但依稀可见衣饰不菲,款式更与寻常女子衣裙相去甚远;其三,你饮食习性与其说是鲛人,倒更似我们普通人一些;还有…”他微微低下头盯着我:“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在齐国时初入王宫的你没有一丝新鲜和好奇,那份安然自处的熟悉绝非一个偶然流落到陆地的鲛人应该有的。”
我:“…”
他分析的太有道理了,我…无言以对,更有种心惊肉跳的后怕。叶绍心思之深沉已经远超出我对一般人类的认知好嘛!他明明就未曾相信过我,却能不动声色地配合着我演到现在,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半分怀疑来。
如不是今日他主动捅破此事,恐怕到最后他把火烧旺了,水煮开了,调料放好了,等我快熟了时他才微笑从容地对我说:“你看,你有多傻,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尼玛他这样的人应该被列为恐怖份子,受到其他四国的联合制裁好么!
他停顿片刻:“但以上也只是我的怀疑罢了,毕竟…曾经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这条尾巴。”他的视线不由落在我隐藏在长裙下的尾巴,他挑挑左边的眉:“若白启没有来行刺,至今恐怕我都不能确定心中猜测。饶我南征北战游走甚广也未曾见过你这样的…奇事,”他下了个定论:“前所未闻。”
虽知叶绍话里多少给我铺了些台阶,但我心里勉强舒坦了些。说到底还是白启那个二货坏的事,本来这趟我借着叶绍说不定就悄悄地不带一片云彩地回到了王都和梁太师他们胜利会师。不费多少功夫,我就能惩治叛党,夺回王位,重掌大权,迎娶新王夫,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你想得太简单了。”叶绍冷不丁一盆冷水朝我当头泼下:“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模样,能正当光明地出现在荆国朝臣和百姓面前,没被当成异端烧死就不错了,还想抢回王位。”叶绍眼神不加掩饰地写满了“你真是好傻好天真”。
“…”他说得虽然非常不中听,但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的我算什么呢,人不人,鱼不鱼。撇去身份不提,王都里那个“新君”既然已经入主王宫,甚至大张旗鼓地敢给我这个失踪不明的先王举办丧事,荆国朝内必定安插了不少他的人,甚至帝都内都可能有他的内应。
情势一分析,我忧桑地鳞片都要掉光了。前途未卜,后路渺渺,还能不能让我愉快地做一个励志的人鱼诸侯啦!
作壁上观的叶绍冷眼瞅了我会,突然一笑道:“其实你有条很合适的路可以走…”
不待他说完,我警惕万分地看着他,坚定而果决地摇摇头。让我求他,门都没有!他想说的我大概知道,他若以齐国储君的身份将我送回王都自然无人质疑我的身份,而且近有他率领的十万大军,远有齐国撑腰。荆国王都内的那个所谓的“新君”再有通天本事,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求叶绍帮忙无疑是与虎谋皮,他要的一定比给出去的要多。
我的拒绝让叶绍蹙起眉,他不满地喋喋不休道:“我顶多要你五座城池,换你夺回王位,怎么算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卧槽,五座城池!你造我们荆国总面积才多大地儿!抵不过你齐国一个青州啊!你空口白牙就要了五座城去,明年老子就守着个王都做个光杆诸侯迎风流泪么!
“那四座?”叶绍稍稍让步。
呵呵,我冷笑。
“三座…半?”叶绍眉皱的更深了。
呵呵呵。
叶绍居然鼓起脸皮卖起萌地抱怨道:“三座,不能再少了啊。兵饷,马草还有战后丧葬抚恤费本王都要花费不少呢。”
我惊呆了,三座你妹啊!你当是菜市场买白菜讨价还价啊???
我回给他一句话:“你想都别想。”
叶绍口气失了耐心,一拍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他没好气地扯起我的脸往两边拉:“还要不要王位了啊,云彦!还想不想继续回去做你的诸侯了啊!!本王这是在替你着想啊!三座城池换个王位很划算的哦!”
“…”我额角青筋乱跳,抓起炭笔往他脸上狠狠一戳,奏凯啊!知不知道脸会越拉越大,拉成大饼脸就更没人娶孤了!!
叶绍没个防备被我戳得正中眉心,黑乎乎的炭笔从他额头到脸上划了个可笑痕迹,他冷冷看我,松开手抱臂坐回去,冷漠:“本王改变注意了,本王决定捆着你去给你自己奔丧,还能卖给荆国新君一个顺水人情。”
我:“…”
他见我没个反应,绷紧着那张被我画得和花猫似的脸,阴鸷地笑道:“哦,本王想起来阿彦你现在是条人鱼,浑身是宝。送走之前可得好好利用一番才是。”
我崩溃了,鬼畜幼稚起来也特么是个鬼畜啊!
总之,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割荆国一寸土地给你!
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离开,叶绍不阴不阳地问:“你去哪?”
恨恨举起纸来:“反正都要被宰了啦,我先吃顿好的去!”
叶绍:“…”
顷刻后,叶绍用他冷如寒冰似的声音提出了第二条建议:“要不,你真嫁给本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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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绍这话成功地让我一夜没睡着,就算换了个说法也掩盖不了他的狼子野心。明面上他说得好听,我嫁给他后我的国事就是他的国事,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兵帮我拿回属于我的王位。可两国联姻哪有那么简单,表面上好像是我和荆国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齐国这个靠山。可弱国无外交,实际上荆国沦为了齐国的附庸。
荆国它穷、它小、它的土壤贫瘠,但它至少是独立的。只要是独立的,它的百姓们就和其他国家的臣民们一样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不必低人一等地苟且活着。
我觉得这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无法换回的,所以我没办法答应叶绍。
然而翌日清晨,我疲倦地翻个身将将要眯上眼,叶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我房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把我晃醒:“云彦,我昨日忘记告诉你了,荆国即将登基的新君是萧怀之,本王没记错的话,他是你的太傅吧!”
萧怀之!!
我云里雾里地愣了会,蓦然清醒过来。我擦,那不是我暗恋了十七年的对象么!!!
不,从今起,应该缅怀他为曾经的暗恋对象了…
叶绍放出的这个重磅消息使我险些在一刹那推翻了昨晚斩钉截铁的决心,幸而及时蹦跶出来的理智压抑住了我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勉强心平气和写字问叶绍:“你骗人!”
叶绍居高临下蔑视我:“此事已传遍荆国大街小巷,本王有骗你的必要么!”
我丝毫没有因为篡位人不是我老子的私生子而释怀上半分,反而因为是自己曾经有点意思的人儿更心塞。你说萧怀之他丫想要王位,当初从了老子不就成了么?搞什么“师徒辈分天罡伦理”拒绝了我,害得青春期叛逆的孤差点砍了他。
现在想想,早知今日,还不如那时候就砍了他呢…
叶绍笑如春水,温柔地摸摸我的脑袋:“云彦,你还是乖乖嫁给本王吧。”
…
最终我答应了叶绍,因为我别无他法。如是他人也便罢了,篡位的人是萧怀之,是即梁太师之后荆国朝内的二把手。梁太师是荆国的左手,那他就是荆国的右手。
但我义正言辞地向叶绍提出了几点要求,例如先帮我拖住萧怀之登基的步伐,因为就算齐国出兵,我拖着条鱼尾也没办法出现在荆国朝臣和百姓面前。当务之急,我要先找到变回双腿的办法。
最最重要的是:大婚不洞房!
叶绍不以为然道:“洞房肯定是必须进行的,哪有一国世子大婚不洞房的,你是让世人质疑我身为男人的能力么?”
我:“…”这种能力有什么好证明哒!!!
我咬牙继续要写,叶绍嗤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瞥了眼我的尾巴咕哝道:“就算我想,也得你能啊。”
这倒也是…
大致谈妥了条件,叶绍没有丝毫迟疑地招来手下隐卫,让他们散播出去:“近来有人在荆赵两国边界看到了疑似荆国国君云彦的身影。”先一步舆论造势,让人知道我有可能没死。如此一来,萧怀之这个王位即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问叶绍:为啥是赵国?
叶绍淡淡道:“单纯看赵国不顺眼而已。”
我:“…”
真是符合叶世子风格的标志性回答。
之后,叶绍一脚踢醒饿晕了过去的白启:“燕三殿下醒醒了,你父王快薨了。”
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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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
白启的形容相当之憔悴,胡须拉碴,眼袋青黑,乍一看哪像个一国王子。得,还没去赵国呢,就一副饱受摧残过的小受样。乍然被叶绍踹醒过来,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睁着眼呆滞地将我两看着。
我寻思着,这孩子不会饿傻了吧,虽然他原来也不怎么灵光…
叶绍今儿心情不错,笑眯眯地倚着门又给他重复遍原话:“燕三殿下,您父王薨啦!”兴高采烈的模样连我这个路人甲都看不下去了,你说白启心理这么脆弱,你这一吓,不又吓得他寻死觅活么?!
“…”白启双颊的肌肉慢慢抖动起来,眼圈迅速红成两兔子眼,汪满了泪水,他悲愤地哭着大叫:“叶绍你个禽兽!你不得好死!!你拘禁了我,居然还派人刺杀我父王!呜呜呜呜,父王!!!!孩儿不孝,不仅没能手刃叶绍,还给您招来杀身大祸!!”
我和叶绍:“…”
叶绍转过头来问我:“本王看起来有那么人面兽心么?”
我特坚定地点头,举起纸板:是的!!!
叶绍:“…”
眼看叶绍神情不对,我赶忙为自己脱罪,纸板指向嚎啕大哭的白启:是他说哒!
叶绍凉凉哼了声,又是一脚将撞墙的白启圆滚滚地踢了回去。白启怔了一下,歇斯底里地崩溃大叫:“叶绍你不要欺人太甚!死都不让死,你到底想怎样!”
剧情有点不对啊,怎么闹着闹着就闹成他两上演跨国虐恋情深,我在一旁看鸳鸳相抱何时了?要不要选择性回避一下呢,孤陷入了思考。
叶绍沉默了下,干脆道:“好吧,你去死吧。”
白启:“…”
“但死之前,你得先交代清楚,是谁对阿彦下的手。”叶绍眼角含笑,只是那笑容没有什么温度。
白启的态度与之前如出一辙,挂着一脸鼻涕眼泪坚贞不屈道:“都说了我不会说得!!”
我在心里叹口气,在我看来叶绍这个问题问得没什么意义,因为就目前形势来看,数月前刺杀的我人除了萧怀之别无他人。
老实话,孤挺郁闷的。
萧怀之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没什么原因,日久深情。我从王女登基为王,他亦从我的少傅变成太傅,十余年的朝夕相处,孤很自然地动了情。但孤有自知之明,天煞孤星嘛,害己就够了不能害人。但也有句话叫人不轻狂枉少年嘛,有次借着宫宴半醉半熏,孤大胆地向他表白了。
表白同时,孤就失恋了。
萧怀之说:“于道义,您是君,我是臣,万不能僭越;于伦理,我是师,你是徒,亦不得逾矩。君上错爱,臣惶恐。”
孤哦了声,不死心地问:“你难道不是害怕孤的煞星么?”
萧怀之默然良久,慢慢道:“有点。”
“…”过了会,孤捂着心口道:“你可以委婉点,真的…”
唉,说一千道一万,一句话,孤命不好。忆及此,我不禁想到了叶绍。荆国国君的煞星命盘天下皆知,叶绍肯定也知。他到底是打来的勇气,要娶孤回去的???
趁着白启哭哭啼啼的间隙,我把这个疑问郑重向叶绍提了出来。
叶绍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我心中一喜,莫非他就此可以打消了娶我的念头?叶绍捻着袖口,沉吟了会道:“任何事都有双面性,你看你命格刚硬,本王娶你回去…”他冲我轻松一笑:“没准过不了两天,敌国皇帝就被你克死了呢?哈哈哈哈哈!”
我:“…”
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这种“突然天煞孤星的我就高大上起来”的微妙心情是什么呢?
叶绍摸摸我的头欣慰不已道:“我原以为你嫁我并不多甘愿,原来阿彦你竟是如此替我着想。”
我面无表情回给他三个字:想太多。
叶绍:“…”
白启坐在地上哭肿眼睛,看没人理他,声势渐渐变小,他抹着眼泪道:“我想了很久,我父王本来就快挂了,就算你很没人性但也犯不着去刺杀他。”他仇恨地瞪向叶绍:“你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叶绍默了默,对我道:“我真的不能杀了他么?”
我:“…”这个燕国三王子怎么就那么二愣子呢,你说你骂叶绍和我一样在心里骂就好了,何必说出来找死呢?
白启不开口,叶绍自然有对付他的手段,挥挥手让拎着鞭子的茯苓进来。叶绍淡淡指示:“不开口,先打个五十鞭玩玩。”
玩,玩玩…
我一头冷汗。
白启也是一头冷汗,茯苓手里的鞭子不是一般的鞭子,如孩童手腕般粗细,一节一段倒刺,光看着就肉疼。白启一见鞭子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茯苓沾沾盐水才举起来,他就崩溃地大喊道:“我说我说!!”
我:“…”
我不由唏嘘,有这么个不争气又傻的儿子,燕王活到现在也怪不容易的。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我父王那偷听了些许。那日下朝后丞相李准领了个陌生人去了父王书房,我见那人带着兜帽遮遮挡挡形容可疑,就尾随了过去,躲在隔壁偏殿。因为隔着堵木墙的缘故,里面的说话声模模糊糊,只断断续续听到他们说什么荆国国君,联盟什么的。
我起初当是阿彦你派的使臣过来商量两国结盟,但若是如此自可大大方方而来,何必鬼鬼祟祟。我心生疑虑便贴着墙继续听,隐约听见了‘命不久矣’的字眼。奈何他们有意克制声音,我始终听不大清。等李准与那人走了后,我寻了个时机去问父王。未曾想到父王脸色大变将我轰了出去,更勒令我自此不要再去荆国,更不要与你有所往来。”
我抖抖嘴角,打太学毕业后你丫基本就没和我往来过好么?
白启抬头看着我:“这事过后,我怎么想怎么不妥,便想法瞒过父王去荆国找你,好提醒你好心。但没想到…”他一脸懊悔:“若我早两日动身,阿彦你就不会遭奸人所害,变成这般模样,还落到…”碍于鞭子的威慑力,他没有将叶绍说出来。
他一说孤想起来了,没遇刺前的一段时间户部尚书是与孤提起过,说是燕国突然单方面毁约,不再与我国进行贸易往来。这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我父王为政期间,周边五国基本上都因为欠债不还的问题和荆国闹过绝交。
这不是事,大不了等还清了再建交就是了,我父王如是教育我。
所以户部尚书提起时我压根没往多坏的地方想。
却没想到这里头竟还有这一出,那个去燕国的人应是萧怀之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