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庶女。
等等,庶女?
赫连同突然想起刚刚母后还提醒的话,此庶女非比庶女,以及上一句,右不及左,是不是说的是右相不如左相,右相的女儿比不得左相女儿。
赫连同从来浆糊似的脑袋被赫连宵这么一推倒是推开了窍,完全理解了李明丽的意思。右相不过一介文臣,即便身后跟着这么几人,那也成不了什么事,而左相则不痛,很得赫连峥的信任,且即墨端手握重兵,也带出来不少的少年将军,若是即墨端振臂一呼,那些人战场上杀过敌的武将们还不一呼百应,况且,跟即墨端交好的还有夏家。
如此的话,岂不能动摇整个大赫的根本?
皱眉看向一脸苍白的即墨莲,这左相女儿且不说是个病痨鬼,她已经在王府住了那么久,早已是残花败柳,如此女子怎配得上他太子侧妃。
然,思及母后几乎从未出过错,这回定然有她的用意,大不了以后再弄死她。如此想着,赫连同豁然开朗,他收起刚刚还怒不可遏的表情,万分愧疚地看向即墨莲,说道:“大小姐请原谅,本殿刚刚是着急了,这才冒犯了小姐。”
一看赫连同转动的小眼中满是算计,即墨莲转头,懒得看此人一眼。
这种不怀好意的探视同样让赫连宵讨厌,他还未离开的身体又倏地转了回来,不等他一掌拍向赫连同,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赫连宵的手。
即墨端挡住了赫连宵的攻势,劝导:“王爷,太子,请息怒,如今皇上尸骨未寒,还请二位能让皇上安心离开。”
这话一落,众臣心底一阵唏嘘,这就是皇家。
皇上尸首还在上面晾着,下首儿子们已经斗了起来,不知九泉之下的皇上会不会心寒哪,生了那么多儿子,却一个都不靠谱。
本想无视即墨端的阻挡,赫连宵却在即墨莲一声呼唤中停止了所有动作。
众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那个谁的仗也不买的煞王?难道是他们眼睛花了?
若是下巴能掉,此刻众臣早已弯腰捡起满地的下巴了。
最先回过神的依旧是即墨端,他问面色很奇怪的徐公公:“公公,敢问皇上之前是否留下过遗召?”
这话倒是让所有人都凝神起来。
被点名的徐公公身体一抖,摇头:“奴才不知,皇上他,并未跟奴才讲过。”
这边话音还未落,御书房外另一阵尖细的叫喊声传来:“奴才有事禀报。”
众人纷纷往后看去,之间一个小太监手中高举着一个明黄锦稠,高声喊道:“奴才有事禀告。”
见过小太监手中东西的朝臣纷纷后退,有的已经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不错,小太监手中高举着的是一道遗诏。
“朕以亲王之资入继大统,获奉宗庙二十五年,深惟享国久长,累朝未有,尚体至怀,恐意外发生,朕特立此诏,兹有三子赫连宵,胸怀宽广,性格沉稳,由其继承大统,定能让大赫长久安康,用钦未命,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小太监的话刚落,不管信与不信,大都跪下,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中,赫连同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他骤然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本殿是太子,要继承皇位的也该是本殿,假的,一定是假的。”
赫连同上来就要抢夺那小太监手中的遗诏。
跟赫连同有同样疑惑的不在少数,就连当事人赫连宵也不禁挑眉,他不认为赫连峥会有先见之明,而且还让自己继承大统。
跟即墨莲相视一眼,两人眼底均是无法掩饰的讶异。
赫连同指着那小太监说道:“说,你是谁?本殿以前从未在宫里见过你,你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示,是不是?”
赫连同就差未指名道姓地说对方便是赫连宵。
那小太监冷笑:“太子未免太看得起奴才了,奴才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幸得先皇看重,将遗诏交予奴才手中,先皇担心的恰是如今这种情形,若是太子跟诸位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过来验明真伪。”
那小太监说的不卑不亢,底下众人倒是相信了大半,当然,也有除外的。
赫连同依旧苍白着;脸喊道:“本殿不相信,拿过来。”
那小太监未动,而是看着所有人,建议:“众位大人,你们不妨都来看看,这是否是皇上的字迹,还有皇上的玉玺跟皇上的私章。”
这话一落,众人齐齐抬首,依旧以即墨端为首,众人三两人未一组,纷纷上前,仔细端详那份遗诏。
无论是笔法,还是语气,以及玉玺,当然,还有赫连峥的私章,均是准确无误。
经过所有人的肯定,众臣又齐齐跪地,祝贺新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宵面上丝毫不见喜悦,他冷声说道:“本王不是你们的皇上。”
赫连宵厌恶大赫,厌恶大赫的皇室,更厌恶大赫皇帝,想让他做皇帝,这些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皇上?!”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赫连宵牵着即墨莲的手,越过一众跪地之人,往外走。
“皇上?!”又是一阵叫喊。
“闭嘴。”回答他们的是赫连宵不耐烦的两个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定在即墨端身上。
新皇上最在乎的是即墨莲,作为即墨莲的父亲,即墨端最有权力说话,看着一种期盼的视线,即墨端苦笑一声,谁有知道他这个父亲的苦闷呢!
“好了,还是让先皇先安息了吧。”
丧钟响起,举国哀悼,自闻讣日为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军民一月。
举国的哀悼却未影响到最该哀伤的煞王府内。
回到王府,两人一路上安静行走,煞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静幽,即墨莲终于开口:“这件事很奇怪。”
“的确。”
赫连宵从未想过做这一国皇帝,更别提让人弄出个假的遗诏来。
而以赫连峥对皇位的迷恋程度来说,若是可能,他巴不得能得永生,永为大赫皇上,哪会早早立下遗诏来,况且,就赫连峥多疑的性格,除非确定赫连宵没有丝毫攻击性,并且是完全臣服于他,赫连峥才有可能立下这份遗嘱好。
整件事透着古怪。
即墨莲蹙紧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她笑道:“晚上我们去问问便知。”
“好。”两人相视一笑,这件事暂且放下。
进了正厅,已经被两人遗忘的陌玉正往外看来,见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赫连宵扬眉:“你还有何事?”
没配出解药,赫连宵给不了他好脸色。
知晓赫连宵的性格,陌玉也不生气,甚至脸上都如往常一般,他看向即墨莲,有些愧疚:“这些是我做的药丸,每三日服用一粒,可将你的毒发时间延长。
即墨莲接过那一包裹的药,说道:”多谢。“
陌玉跟她非亲非故,却已经帮过她好几回,这救命之恩,她总会报答。
”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法?“赫连宵心下有些着急。
这话倒让陌玉摇头:”不,紫炎草这里没有,有一个地方却是不少,我正打算过去看看。“
”哪里?“赫连宵面上罕见的出现急色。
”南悦“
”那个女尊国?“即墨莲问。
这几日京都大街算是传遍了,位于大赫难免的女尊国南悦竟然打破了多年的平静,进攻大赫,而且理由颇为可笑。
说是大赫跟南悦相接的边郡郡守抢了南悦护国将军的一个夫侍,龙阳之好在这个大陆也不少见,然,抢了别国的男子,这还是头一回。
人家那大将军怒极,请求女皇让她领兵,将那郡守老巢给端了,抢回自己的夫侍。
因为边境常年无事,不管大赫边郡,或是驻扎在此处的将领皆是疏于练兵,整日吃喝嫖赌,本来整齐划一的军队变成一盘散沙,在他们的意识里,女子只适合在家绣绣花,养养草,出来打仗,那岂不是笑话?在这些人看来,这南悦的女子顶多比大赫的好些,却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断然不会是他们这些男子的对手,几家上门挑衅,这些人还在胡吃海喝,这不,人家女将军第一回合便将边郡派出的一名战将打的落花流水。
吃了败仗后,边郡郡守急了,这才开始认真对待起来,然,为时晚矣,没出几日,女将军已经在城门外扎营,势必要逮住郡守,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人家英姿飒爽的女兵,这些人悔不当初,这才向京都快马加鞭送来急函。
”是,在南悦的青湖山上。“
话落,陌玉的神色有些肃凝。
接着陌玉话的是赫连宵,他同样凝眉:”青湖山是南悦的第一山,亦是安葬南悦历代皇帝冰棺的地方,被视为南悦禁地,山上不仅设了奇门八卦,还有不少野兽毒物镇守,重重阻碍下来,想要上青湖山,怕是不易。
南悦不像大赫大盛,皇帝驾崩后都会安葬在皇陵内,她们的历代女皇遗体都会被安置在冰棺内,以保证遗体不会腐坏,而后置于青湖山山顶的某一处,这山之所以叫青湖山,是因为在山顶处还有一处奇异的地方,那便是山顶处竟然有一处天然的湖,名曰青湖。
照例说,南悦位于最南面,气候更是四季如春,没有寒冷这么一说,可青湖山的奇特之处便在这青湖,青湖地下有冰眼,这冰眼使得整个山顶处于一片冰雪之中,这也是安放冰棺最重要的原因。
南悦人以为这是上天对她们的恩赐。
陌玉赞同赫连宵说道,然,他看着即墨莲,说道:“总要一试。”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赫连宵难得赞同陌玉的话,不过他阻止了陌玉:“本王会去,不用你。”
自己的女人自己救。
“赫连宵,我跟你一起去。”即墨莲截口。
“不行。”赫连宵断然拒绝。
莫说即墨莲的身体有些虚弱,便是南悦青湖山上的危险,他也不能呆着即墨莲。
赫连宵这话一出,气氛一阵凝结,即墨莲扫了一眼赫连宵,凉凉地说道:“两条路,一是我跟你一起,而是我自己去。”
“即墨莲!”赫连宵双眸通红。
“你也别想着王府里的人能阻止我,他们做不到。”
见即墨莲似乎是铁了心的想去,赫连宵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他脑筋一转,声音软了下来,即墨莲最吃这一套,“这一路肯定凶险异常,我不放心你。”
“将心比心,赫连宵,你也说这一路危险,难道我就放的下心?上次落崖的时候我们已经约定过了,以后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们都要一起的,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你便忘了?赫连宵,我很失望。”即墨莲说完,敛眉沉默,周遭被哀伤包围,
这话一出,赫连宵哪里还顾得上使用计策,他顿时急了,抱着即墨莲一个劲儿的道歉:“我错了,你别失望,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到哪都是一起。”
一个劲道歉的赫连宵并未注意到埋在他胸口的即墨莲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哎,论心计,赫连宵这一辈子也别想超越即墨莲了,这人,注定得被吃的死死的。
即墨莲闷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再不会撇下你,生死我们都一起。”赫连宵重重点头。
“我再相信你一回,若是下一次你再想丢下我一人,那我便再也不见你了,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但是,即便是死,你也别想再见着我,所以,你先离开的话,记住,别再三生石旁等我。”即墨莲最后威胁道。
将生死之事宣之于口,即墨莲并不觉得不好,对付赫连宵这样的,只有这么一招,最管用。
所谓有一就有二,就像之前自己犹豫再三的事,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以往的一切都会被打破,死亡面前,即墨莲想要赫连宵活,而她可以确定是是赫连宵跟自己有同样的想法,会想方设法地让她活着。
这话是即墨莲目前为止说过的最重的一回了,这让赫连宵心跟着一颤,他刚松开一点的双臂又倏地抱紧即墨莲。
语气是惊怕,更是坚定:“不会的,我不会自己先死,也不会让你先我一步,所以,我们一起走过三生石,一起再过下辈子。”
这一回算是最重定情。
两人若无旁人的相拥,说一些不是情话的情话,两人的感情干净,纯粹,坚定,这样的两人之间,是无法插入第三人的。
陌玉后退一步,悄然离开,嘴角挂着黯然的笑。
说过要放弃的,然,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万分艰难,每见一回,感情无意见便多了一寸,如此下去,还如何谈论放弃?
相拥的两人并不关心旁人的去留,他们此刻的眼底全是对方,以及两人化不开的暖意。
两人已经约定三日后出发,不过,出发前,他们还有一事。
夜幕像是披上了层层黑纱,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偶尔点点星光算是给行路的人一点点光亮。
煞王别院内。
这是两人第二回进来。
上一次因为廖家,这一回,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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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妞的提醒,摇也意识到女尊国的名字跟女主的容易混,所以,摇改了,之前有早看的妞们应该知道滴。
再次亲个大家!
第七十三章当年真相
斑驳的墙壁在暗黄的灯光下更显得阴翳,周遭静谧的近乎死寂,偶尔传来一两声或重或轻的喘息声,诉说着这里其实还有人迹。
“皇上,您多少吃点吧。”一声有些苍老细弱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砰地一声尖锐的瓷器碰触青石板地面的脆声响起。
哎,一声叹息。
“徐公公,现在给你个机会,若你同意,我可以放你出去。”即墨莲立于地牢转弯处的台阶上,说道。
“多谢大小姐,奴才习惯了伺候皇上。”徐公公一边收拾地上的污秽,一边说道。
听闻这个声音,赫连峥猛地抬头,眼中带着红血丝,冷冷看向台阶上两人,因为长时间缺水,声音粗噶难听。
“赫连宵,你个小畜生,还有即墨莲,哼,你们别指望朕会给你们解药,即便是死,朕也要拉着你一起,哈哈哈…”赫连峥明黄龙袍上早已沾染了暗色污渍,整个人狼狈不堪。
“解药,我们已经得到,你的那些,还是留着吧。”即墨莲笑道。
这话让赫连峥一怔,继而恢复了平静,他摇头:“不可能,秘药之所以被选为大赫秘药,便是它的解药无人知晓,即便你是鬼手,你不可能在毒药下活下来,不用愚弄朕。”
这一点,赫连峥很自信。
“呵呵,赫连峥,你会不会自信过了头,这世上不光是有鬼手,还有其他医者,或许其中就有能解你那秘药的人。”即墨莲语气轻松。
“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除了——,不会的。”赫连峥亦是很肯定。
“不管你相信与否,今日我们过来的确不是为了解药。”即墨莲转口道。
这话刚落,赫连峥稍微一思索便知道即墨莲的意思,他恶意地说道:“你那两个属下早已被朕杀了,若是为了他们,你也别费劲了。”
闻言,即墨莲非但没有生气,眼底甚至闪烁着笑意,跟赫连宵一齐下了台阶,即墨莲站在铁栏外,惬意地半靠着赫连宵,淡声说道:“不用撒谎了,若你真的杀了如风跟如冰,定然会将他们的尸首送到我面前,况且,就你来说,多抓住我一个把柄,你便胜一分。”
即墨莲的话让赫连峥脸色难看很多,勉强维持住的平静被打破,他狠狠晃动着铁栏,阴狠地说道:“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朕是你们的长辈,又是一国之君,你们如此做以后定然不得好死。”
这话让即墨莲顿觉好笑:“呵呵,那你将赫连宵送往净山,逼我服下毒药时可曾想过你是长辈?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连心胸也狭窄了很多?”
“朕是天子,你们臣服朕是理所当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赫连峥理所当然地说道。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要仔细听到了。”即墨莲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为诡异的弧度。
这让一旁的徐公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砰的一下跪地,头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小姐,求求您,别再说了。”
赫连峥的心思还有谁比他了解?伺候了他二十多年,赫连峥的心高气傲随着年龄的增长更见明显,若是即墨莲将今日白天御书房发生的一切说出口来,赫连峥一定会疯的。
“徐公公,你给朕住口!”
从古至今,人总会有一种好奇心,特别是事关自己,不管好坏,总想第一时间了解。
“徐公公,有一句话叫做螳臂挡车,你想试试?”即墨莲也挑眉。
她不是好人,没那么多好心。
“大小姐,皇上他当年那么对王爷也是不得已,求求您,放过皇上吧。”徐公公面色一僵,接着继续求饶。
倒是个忠心的奴才。
“一个男子,还是一国之君,不管什么原因,将自己最爱的女人跟孩子推出去,那便是懦弱,便是无能,让赫连宵受了那么多的苦,更是罪该万死。”每每想到赫连宵以往的苦难,即墨莲就想一刀刀将赫连峥的肉割下来,而后看看他的心脏是否是黑的。
心情瞬间糟糕,即墨莲定定看着因为她的话而失了神的赫连峥,一字一句说道:“赫连峥,从今日起,你便不是大赫的皇帝了。”
“胡说,朕是天子。”
“错,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当然不晓得今日所发生的事,皇后娘娘一刀捅死了皇上,现在已经被压入天牢,皇帝驾崩,留下一道遗诏。”即墨莲笑问:“想不想知道遗诏的内容?”
看着敌人的精神一步步瓦解,其实是很值得兴奋的一件事,尤其还是得罪即墨莲这个睚眦必报的女子。
“什么遗诏?朕从未立过遗诏。”
即墨莲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份明黄锦布,不紧不慢地展开,笑道:“那你可要仔细看清楚了。”
这份遗诏就跟自己写的一模一样,赫连峥胸腔充斥着怒火,他喊道:“好,好啊,赫连宵,你可真是好计谋。”
手一收,即墨莲否决道:“这回你可真是冤枉我们了,这遗诏还真不是我们所为。由此可见,你身边还有豺狼,赫连峥,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赫连峥渐渐疯狂的双眸因这句话而稍微恢复些清明:“真的不是你们?”
“当然不是,你觉得若是我们做的,会不承认?”
“不是你们,不是你们,那是谁?谁做的?”赫连峥双眸泛着血丝。
不过短短一日,他便有云霄跌入地狱,他从未想过身边还有人敢背叛他。
到底是谁?能模仿他的字迹,还轻易拿到玉玺跟自己的私章,私章在居龙殿内,居龙殿,对,一定是他!
赫连峥的面色由激怒,到疑惑,再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未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见此,即墨莲问:“可是想到谁了?”
赫连峥身体一僵。
无视赫连峥的表情,即墨莲继续说道:“如此,我们便来做个交易。”
“朕说过不会给你解药的。”这一点赫连峥一定要坚持到底,死也不会松口。
“我也说过,不会跟你要解药。而我不过想要我的两个人,若是你告知我他们的下落,我便将被判你的那人送给你,如何?”即墨莲说道。
赫连峥心中有些松动:“朕如何相信你?”
“两日后,我将那人送到你面前,你告诉我地址。”跟赫连峥这种人做交易,必须要让他确定对他是有利的才行。
“一言为定。”赫连峥终于点头。
赫连宵跟即墨莲如此对他,他怨;而那人被判他,他恨,凡是得罪他赫连峥的,他总会竭尽全力让那人不好过。
而自始至终,一直未开口的赫连宵只是静静转身,牵着即墨莲打算离开。
刚抬步,赫连宵暗哑的声音传来:“宵儿,将大赫交给你,朕也放心,你能不能答应朕,将我赫连家的天下发扬光大?”
赫连宵身体顿了顿,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能。”
“既然这假遗诏已经任命你为下一任大赫皇帝,你就不能想想我赫连家的祖宗基业?”赫连峥口气渐渐严厉。
他本想放低自己的姿态,或许赫连宵能看在同是赫连家的子孙份上,好好守住大赫江山。
一直面无表情的赫连宵突然笑了,暗红双眸里是幸灾乐祸,就在刚刚,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极好的主意。
“为了你的赫连家,你做过多少孽事,既然如此,本王便让这大赫江山以后再不会姓赫连,本王看你死后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你赫连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还有什么比一点点毁了他数十年辛苦得来的成果毁于一旦来的更打击人?
直到出了地牢,两人依旧能听到里面不甘的嘶叫声。
将赫连峥的叫嚷抛之脑后,即墨莲问:“你有何好主意?”
看向皇宫的方向,赫连宵说了句:“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待两人回到王府时,早已月上中天,两人简单洗漱完,便相拥而眠。
第二日,天微亮,外面已经一阵喧闹声。
赫连宵睫毛一闪,再睁开眼时,双眸已经恢复清明,他一手捧得即墨莲的侧颈,一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放置一旁,而后又替她盖上锦被,这才起身。
出得门来,赫连宵蹙眉,冷声问:“何事?”
谁不知道煞王不喜喧闹,特别是清晨,那是小姐最好眠的时候,得罪煞王一个死字便了结,若是吵了小姐,那下场,岂止一个死字了得?
朝南面色同样不愉。
“回王爷,王府门口来了很多人,他们跪求王爷登基。”
平日里,这些人躲着走都来不及,不知昨夜他们吃错了什么药,今日倒是不怕死了,全都跪在地上,请求王爷能早日登基。
“跟本王出去看看。”赫连宵难得有了兴趣。
“是。”朝南紧跟其后。
煞王府门口。
以即墨端跟夏志成为首,众人笔直地跪在地上,盯着煞王府大门,时不时来一句:“请王爷为了大赫人民,尽早登基。”
暗红衣摆终于由远及近,除了即墨端跟夏志成几名武将之外,其余都缩着脖子,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立于门前,目光掠过所有人,赫连宵开口:“本王残暴不仁,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这样的本王做你们的皇上,你们就不担心大赫毁于本王手中?”
周围一阵静谧,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心思。
“王爷,虽然您口中是这么说,然,据微臣所知,您杀的都是惹到您的人,相信以后有了万民,您会一改往日的行径。”即墨端说道。
这即墨端倒是观察的仔细,的确,他杀人无数,除了即墨莲消失那一回算是滥杀无辜,其余时候,他断然不会没事去大街上扫荡。
死于他手上的大都是犯了他的忌讳,在他看来是死有余辜的。
赫连宵走到即墨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凉凉地问:“那你认为此刻你们是否惹到了本王?”
“但凭王爷处罚。”即墨端视死如归。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们见识一番本王的冷酷杀伐。”赫连宵转身,留下还未散开的冷香,以及残酷无情的话。
“扰了本王的清梦,堵住他们的嘴,各打三十大板,左相大人六十。”
接下来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板子击打皮肉的声音,以及众人的闷痛声。
这一阵击打声中被一道爽朗的笑声掩盖住,但见一身土黄的了然蹦蹦跳跳出了王府,拍着巴掌笑道:“好玩,真好玩。”
赫连宵问:“想不想自己试试?”
“想。”了然赶紧点头。